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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四十二章

作者:木与青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客房里扑面而来一阵浓郁的灰尘味,像是许久没有人居住一般。


    二人不敢点灯,静静缩在窗台下。


    燕览搭着手指,扒拉开一丝缝隙,瞧着楼下。护院果真进了客栈,不过只是绕了一圈,便出去了。


    似乎躲过一劫。


    可正当她松了口气,脖子就被人抓住,一把扭了回来。


    鼻尖撞上谢游的鼻子。


    他靠自己异常地近。


    一丝一缕的吐息,清晰可闻。


    温热的手指掐住脖颈后侧,钳制住燕览。眼神像是能吞下一整头羊的狼,满是玩味,却带着杀意。


    “谁的味道?”


    燕览没听清,疑惑地望着他。


    “你身上。”


    燕览顿感莫名其妙,十分不耐烦地把谢游推开。这一推,却发现根本推不动,他好像来真的。


    燕览细嗅了下身上的味道,什么也没有。


    她颇具威慑道,“放开我。”


    谢游不置可否,冷笑一声,“是他吗?”


    “你制敌的法宝,就是他吗?”


    “你在说什么?”燕览匪夷所思,“谢游,你失心疯了?”


    “我是失心疯了。”他嘲讽地笑,“我想到这世上有人比我对你更重要,我就要疯了。”


    燕览顿了顿。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谢游说的是俞听鸿。


    他从她身上嗅到的气味,和他从刺客手中营救俞听鸿时的气味一样。他稍加思索片刻,便想了起来。


    “呵,难怪阿览要和我疏远。”他冷笑,“他又和你说了什么?”


    他挑眉,另一只握在燕览肩头的手,已然攥起了拳头,嘴角上扬,说出的话轻佻,“真后悔那时没杀了他。若是还有下次——”


    燕览一把推在谢游肩上,狠狠地中伤了他。


    “谢游!你说什么!”


    被推开,谢游不恼,却立马把她又揽回了怀里,“生气了?”


    “为他生气,得罪我,值得么?”


    燕览被紧紧窟在他怀里,不停挣扎。他却好整以暇看着她。


    “阿览,你舍不得我死,也舍不得让他死么?”他紧紧盯着她,“若是我和他之间,一定要死一个呢。”


    燕览双唇轻轻颤动,哑口无言。


    “你可以不选。”他沉声,“我替你做决定。”


    “谢游!”燕览挣扎在谢游怀里。


    可谢游靠得更近,她不堪逃避,只能直直望着他,沉声,“你我的事情,与表哥无关。”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他笑着反问,“你真的那么天真,相信他当初给你送信,就是出于思念么?你为什么不能多信我一点?”


    燕览不堪折磨,回应道,“我如何信你?”


    “我如何信你?”她重复了一遍,“你我注定是无法两全的。我信你与否,又有什么用?”


    谢游却并不在听她的回复,他只顾着掐着她的后颈,可离她越近,他便越能嗅到她身上那股从俞听鸿的宫殿里沾染的味道,太刺鼻,太令人压制不住冲动的欲望。


    抬眼,燕览还在阐述着,“谢游,我们不要强求了。”


    “我承认我对你有情...可那又如何?我们就能抵挡对峙的命运了么?”她顿了顿,“今夜我只是杀了冯水,那明日呢?我终究要做的是什么,你不清楚么?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在杀局中留你性命,与你厮守?”


    短暂的沉默。


    “我们走。”他喘息着,低声道,“我们走,离开这里。”


    这话像是一条鱼,匆匆从二人的唇间出现,又匆匆游走。


    好像它什么都不是。


    “你知道这不可能。”她沉声。


    谢游抿着蠢,压根无从反驳。


    “可我不能忍受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刻...”谢游嗓音沙哑,“阿览,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和我站在一起?”


    他紧紧盯着她,不想错过她丝毫反应。


    可燕览只是淡淡道,“结束吧。”


    三个轻飘飘的字眼,却如雷贯耳。


    谢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下一刻,燕览感受到掐住自己后颈的力道陡然加大,往前一带,谢游就啃了上来。


    这枚吻如他一如既往的那样攻势强劲,舌尖撬开燕览的牙关,像蛇一样钻进去,舔舐吮吸着一切温热潮湿,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燕览闷哼以回应,身体就像被触碰什么开关一样瞬时激灵,软了下来。吻着,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们分不开的...阿览...”


    外面过道无人,房内也漆黑一片,一支蜡烛都没点。二人躺在咯吱作响的地板上,藏在窗台旁的柜子边,燕览半个身子倚靠在柜子上,谢游一步步压了过来,将她放在地上平躺。


    燕览兴许难以喘息,将手扶住他的腰肢,顺势就被他抓住,往腰带带去。他握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教着她剥开腰带。


    腰带被长长一条抽去,上面拴着的环佩也叮当作响,砸在地板上。


    理智驱使着燕览要推开他,却在真正行动时发现毫无气力。那颗心酸涩不已,促使她无法真的将这人推开。


    可那嘴上还是说着,像是宣告着最后的理智,“没用的...”


    “你要推开我...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密切...”谢游回应着她,落下的吻像雨滴一样缓缓滑过她的眉骨、眼睑、耳垂,再到锁骨,他的声音闷闷地从下巴下方传来,“就今夜,再多一点...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狠狠的啃咬在燕览从未预想的领域留下一道鲜红的牙印,她瑟缩,一激灵,却被谢游宽大的掌心传来的温热摁住,难以动弹。


    他继续着动作,不断挑拨着最后的底线。


    燕览最终噙着泪意,将他推开。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她嗓音温吞,“然后呢?”


    燕览顿住,话像不是自己说出那般,却言之凿凿。


    “谢游,我无法纯粹地做燕览...也永远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永远。”


    “没关系。”他很快接道。


    他以压倒之势凌驾于她,俯瞰着她。两双晶亮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相望,他忍住泪,俯身吻住了燕览的唇,水波一样蔓延到脖颈。


    半晌才直起身,靠在她唇边,“怎样都好。”


    “反正我的整个余生,都要和你周旋。”


    燕览惊愕哽咽,一时间再难找到借口推就,谢游也不待她再思考,修长的手指便探入绫罗绸缎中,摩挲着细腻和温润。


    燕览轻轻一动,那种感觉就更微妙。绯红染上白皙如瓷的脸,她别开视线,可即使不在视野里,男人的存在感却仍异常明显。慌忙之中,燕览妄图抽身。


    “别想逃。”


    谢游拉过燕览的脚踝,甚至掐住她的皮肤,话语严厉。


    谢游揽着燕览,将她放在床板上。客房并不废旧,床榻上的被褥还是新的,只是周遭一点光亮也没有。


    燕览的手臂环着他,指甲生生掐进脊骨上的皮肤,抚过一节节脉络分明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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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温暖潮湿一点点侵入着她,即使她想抵抗,也显得徒劳,唯有手指甲在用力,在他背脊肌肉上掐出深深的印子。


    “阿览,你只有接纳它一个选择。”


    他掰过她别开的头,燕览不得不直直地看着他,看向他们正在做的一切。


    逞强着,她勉强保持着眉头的稳定,“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无话可说。”她嘴角含笑。


    谢游稍稍错愕,而后唇角一提。他看出她的逞强,看出她要激怒他,要维系她最后的理智。


    可他偏不想让她如愿。


    于是,力道更重,燕览终于不能用那样坚毅的眼神看他。再瞥向他时,眼里无动于衷的山脉已经融化成流动的河。


    二人鼻尖轻碰,声音只有对方能听清。


    “我想要的很多。”谢游沉声,“我贪心。我既要长长久久,亦要一晌贪欢。”


    燕览不语,咬着唇,脸上不受控制浮现绯色。


    谢游嗓音沙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轻笑,“但没关系,做不了情人,长长久久地做一对敌人,也算。”


    燕览眉毛紧拧,不受控制的情迷意乱中夹杂着一丝带着理智的难以置信。


    可谢游仍然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他在她耳边耳语,声音小,却带着很强的能量,扫过她的耳畔,酥麻万分,“这样,我便看你如何在一次次自我说服中要杀我,又失败,再杀我......直到你真的下了手为止。”


    分不清是谁的急促的喘息声中,他道,“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机会。阿览,怎么不动手?”


    “是舍不得我,还是因为...我让你太过享受,而无法思考?”


    一拳重重打在谢游身上。


    他却轻柔接过,暧昧一笑,“看来是后者。”


    “谢团团。”燕览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声音艰涩,“你别太过分了。”


    “那阿览是允许我一般过分了?”


    “不要脸!”她艰难道,随后又被强烈的感觉吞没,只剩下闷哼。


    身体和头脑分离。


    燕览忽然抽离了一霎,手抚上他虽瘦削但肌肉线条分明的胳膊,这次她没有用力掐,而是浸在了汗珠上。


    细腻的皮肤,却给人以粗粝感。粗粝是一种真实。


    明明和他在身与心的间隔都如此之近,可为何真要论及相爱相亲,却又有天涯海角的距离。明明指腹的质感那么真实,可一晌贪欢后,二人又要陌不相识,甚至相杀。


    燕览身体轻飘,心神却略感沉重,闭上了眼。


    她只剩嘴里喃喃,“真怕...有一天...我不得不动手...”


    自言自语却进入了谢游的耳朵。


    “那便动手。”


    燕览看向他。


    他眼神还朦胧,话却清楚,“我说过,你若要杀我,我会焚香沐浴以待。”


    “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燕览的指尖柔软下来,在他的身上勾连。


    “最怕的呢...”


    他愣了愣,附下身轻轻吻了下她的耳朵,缓缓才说。


    “我害怕你死。”


    “但我最怕的还是,你虽然活着,却并不快乐。”


    燕览僵在那里。


    她又能说什么呢?好像什么语言,在这时候都显得那么无力。


    她心里有一个问题盘旋。


    但她现在甚至不必发问,想必就已经知道答案——


    如果她终有一日会杀了他,他还愿意与她缠绵吗?


    答案在沉默中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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