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千拿了根玉米棒子啃,“唉,丞相大人,您在郢都富贵荣华可是不知我们这儿的疾苦啊”
他冲旁边的手下招了招手,手下立即围过来,个个面露凶光,抓起桌上的东西狼吞虎咽。
卫霖被吓得后退几步,又听他们争先恐后地吵囔。
“这么好的菜丞相都不吃,那丞相平时过得是啥日子啊”
“大鱼大肉吧,没听过朱门酒肉臭吗”
“老子们天天打仗,连口肉都吃不上”
“就是,朝廷还扣我们的粮草,真逼急了,老子都要吃人肉了”,一名士兵说完还哼哼瞪了卫霖一眼。
卫霖好歹是当朝丞相,岂容他们三番几次戏弄,“镇北王呢,叫他出来!”
“抢劫!抢劫啊!”外面有人大喊。
孙大千和手下立马冲出去,卫霖咬着牙,带着护卫离开酒楼,酒楼掌柜追出来,“哎,还没付钱呢!”
卫霖充耳不闻,掌柜怒喊:“竟敢吃霸王餐,兄弟们都来看看啊,丞相大人吃霸王餐喽”
周围人的目光都聚过来,卫霖老脸一红,让手下护卫付了账,愤愤离去,半途,又遇上有人纵火,他连忙躲避,命令道:“出城!”
手下护卫护着他往城门走,宜州属官才带着官兵姗姗来迟,把纵火的人拿下,维护城中秩序。
卫霖见状拂袖而去,等出了城,见孙大千带着人追上来,连忙上了马车快速离去,仿佛身后有野狗在追。
回到驿馆,卫霖朝萧言祁发难,“将宜州属官革职之事不妥,萧大人没有陛下的命令,不可擅自做主”
卫霖统领百官,压萧言祁一头的资格还是有的,他今日受了一肚子气,那群粗莽的武夫真是放肆,他语气不容置喙:“明日就启程回京!”
回屋后,他写下这几日所见,打算将其与账本一起呈给皇帝,参傅峥一本。
萧言祁遥望着宜州城的方向,他提议将宜州属官革职,卫霖原本答应得好好的,今日卫霖在宜州城遭了羞辱,定是不愿再管这出烂摊子。
他勾了勾唇,又是她在背后出谋划策吗?
翌日,卫霖动身赶回郢都,萧言祁得知玉州依旧守备森严,知道自己在北境一日,傅峥就不会对他放下戒备。
他只能暂且放下与灵星见面的念头,况且卫霖还在一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皇帝眼皮底下,此时还不可擅动。
卫霖的马车走在前头,萧言祁和手下护卫骑马走在后头,他握紧手中缰绳,回头遥望,目光深沉如暗夜。
他还会再来的。
萧言祁一走出北境的地界,玉州城的防卫就恢复常态,傅雪柔独自来到镇北王府给灵星看诊,她面色柔和,“殿下心中郁气似已消散,有助身体恢复”
灵星自从和傅峥把话说开,心里的纠结已放下,自是轻松不少,“多谢姑姑这么远赶来”
“不妨事,说到底,我也是为了我侄子”,傅雪柔直言不讳。
灵星微微颔首,又奇道:“绮云怎么没有回来?”
傅雪柔:“那丫头啊,被她爹逮回去了”
邵绮云的父亲邵衡是定安王手下的一名军师,平日里不管女儿,来玉州前,他突然冒出来,要把女儿带回老家去访问亲友。
傅雪柔写下一份方子,“殿下先按这份方子食补调理身体,过一个月我再来”
“姑姑不在府上多住几天?”
“不了,医馆还忙着呢,况且我在这儿打扰你和阿峥小两口,他该怀疑了”
虽说傅峥早就知晓灵星身体情况,灵星还是感念傅雪柔体贴,“那我一月后亲自去定安,不牢姑姑舟车劳顿了,顺便看看父亲母亲”
傅雪柔:“也行”
皇宫潜龙殿,卫霖把账本和参傅峥的折子一起给皇帝,皇帝黑着脸看完折子,叹气:“就真拿这竖子没办法吗?”
卫霖木着脸,“陛下,镇北王无礼傲慢,臣还未到宜州,他就派人拦截威胁臣,他手下那些将领也是粗鄙不堪”
“萧言祁呢,他如何作为?”
“陛下,萧侍郎连宜州城都未曾进去,还跟镇北王发生冲突,若不是他用虎符吓住镇北王,怕是已经命丧于镇北王刀下了”
“什么虎符,萧言祁手中竟有虎符!”,皇帝惊得拍桌子。
“就是已经取缔的高家军虎符”
眼看皇帝气红了脸,卫霖连忙告退。
卫霖一走,皇帝就怒声道:“来人,传萧言祁”
萧言祁走进潜龙殿,皇帝冷着脸,“萧卿,听丞相说,你此番去北境,连宜州城都没进去?”
萧言祁跪下:“是臣无能”
皇帝试探着,“傅峥为何不让你进宜州?”
萧言祁一脸土色,“怕是忌惮臣曾与九公主做过夫妻?”
“什么?”,皇帝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拧着眉,“萧言祁,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臣还未踏进宜州,镇北王就率人将臣拦在城外,指名道姓要射杀臣,臣此前与镇北王从无来往,想来,是他不满陛下给他赐的这桩婚事,特意找臣麻烦”
“那你如何逃脱的?”
“臣没有逃脱,臣激怒了他几句,挨了他一拳,不过,他还是忌惮朝廷,没有对臣下杀手”
皇帝眼神有些阴,“萧言祁,你可还有隐瞒?”
萧言祁惶恐地请罪:“陛下,臣持假虎符吓退镇北王,还请陛下降罪”
“假的?”,皇帝瞪大眼,“呈上来”
萧言祁将袖中的蛟龙玉符呈上去,皇帝看了看手中的玉符,玉质雕工粗糙,是个假的,他不禁咂舌,“萧言祁,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伪造虎符!”
“陛下,这不过是玉器店里的小玩意儿,几两银子便可得,臣临行前买了一堆虎符的仿品,对上镇北王时,情急之下,就拿出此物恐吓一番”
他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一堆东西摆在面前,皇帝伸着脖子瞅,还真是五花八门,连傅家军的虎符都有。
皇帝不禁对萧言祁刮目相看,果然还是年轻人有血性,每当他以为萧言祁正直不折,萧言祁又会突然搞出点胆大的歪路子来,还每次都颇有成效。
“萧卿,你实话告诉朕,宜州的赋税是否真如账簿所说?”
“账簿所记载有虚有实,臣曾提议换掉宜州的属官以警告镇北王,可丞相进了宜州城后,被宜州的刁民和粗鄙的傅家军羞辱,此事只能作罢”
卫霖还是老了,皇帝不禁心想。
“你对小九可还有惦念?”
门缝漏进来的风吹得潜龙殿的烛火跳动无状,皇帝看见萧言祁眼神冷漠,面上却道:“夫妻一场,公主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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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好归宿,臣也替公主感到欣慰”
如此客套之言,应是不惦记了,皇帝从其中还听出一丝隐隐的厌弃,他放下心来。
萧言祁退下后,皇帝盯着眼前一排粗糙的玉雕,脑中思绪不禁活泛起来,朝中武将早就跟二皇子一派沆瀣一气,已经取缔的旧军中,如今只有傫洲高家还有许多后人,名声也大,连傅家都忌惮。
皇帝沉思半晌,招来御林军派人去找高家后人。
落星园,萧言祁写了封信,取下萧遇手腕上的红绳,让上面的玉符沾上朱砂印泥,在纸上留印。
“飞鹰,将此信送给高忠”
次日,皇帝下旨,令萧言祁兼任国子监老师教导皇子,朝野皆惊,萧言祁本就是正二品官员,现在兼任辅佐皇子之责,这是要走先太傅梁咏和的老路啊。
二皇子下了朝就质问卫霖,“舅舅,北境之行发生了何事,萧言祁怎么又升了?”
卫霖心里呕得很,“只是老师又不是太子太傅,这不还没升嘛”
“有什么区别,萧言祁在吏部有实权,还把手伸到国子监,陛下若不想让他辅佐储君,何必多此一举?”
“沉住气!”,卫霖闭了闭眼,萧言祁到底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
靳启安一想到以后每日下朝后去国子监,要对着萧言祁叫“老师”就恶心,卫霖思踱片刻,道:“集结手下武将来议事”
“舅舅,你有何计划?”
“陛下如今对我越发不满,萧言祁此人骨子里疯狂狂妄,已成我们的阻碍,我们必须把朝中武力掌控在我们手中,来日,就算陛下没有立你为太子,在刀剑之下,也没有人敢不从你”
现在再跟大皇子不温不火地斗下去已经不行了,总不能熬到头发都白了,还在等皇帝选太子。
靳启安阴鸷的脸上有一丝扭曲。
半月后,御林军回禀皇帝:“陛下,臣苦寻多日,没有寻到傫洲高家后人的踪迹”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几年前,高家几百人下了牢狱,还有上百人跪在宫门外,这么多人你们一个都寻不到?”
御林军低着头,“陛下,怕是高家人有意避世”
“避世!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让他们入世就得入世,加派人手去找!”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皇帝最忍不了有人不顺他的意。
半个月后,锦州下属裕昌县发生匪祸,锦州刺史原伯清派人剿匪连端五六个匪窝,惊动了朝廷,原伯清时隔多年被召进郢都面圣。
皇帝早已不记得原伯清了,只做平常地问:“你此次剿匪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自然是加官进爵,原伯清心想,但他不敢说,“剿匪乃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锦州匪祸多年,如今清剿完乃是大功,朕就将你提拔到刑部,你手下剿匪有功者,一律封赏”
“谢陛下!”,原伯清喜不自胜,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冷静下来,“陛下,此次剿匪最大的功臣不是微臣手下的人,乃是裕昌县一处村子的村民”
“什么村子?”
“高家村”
皇帝抬眼,“民间竟有这等勇士?”
原伯清:“是啊,高家村的男子个个高大强壮,武功不俗,不过,臣有意招纳他们,却被他们拒绝了,说是只想耕于乡野,不想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