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宜州城外的驿馆,张青给萧言祁找来大夫看诊,大夫说萧言祁无性命之忧但也伤到了肺腑,让其好好休养。
萧言祁卧病在床,张青嘟囔道:“大人,你何必自己上去跟镇北王打架”
他们此行带了这么多护卫和暗卫,护住主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萧言祁闭上眼,他并非没有理智,只是心中太恨了,恨傅峥对她理直气壮的占有,他甚至能看出,傅峥对她应是动了真心的,不然怎会对他如此忌惮。
“张青,去联系在宜州的两名暗卫,我要知道城中情况和公主的消息”
“是,这就去”
傅峥吩咐宜州的守卫戒严,他改道前往定安城,与定安王商量高家军之事。
傅行川听完后眉头紧锁,且不说傅峥看到的的虎符是真是假,若朝廷真复用了高家军,傅家确实会多一个威胁。
“此事还有待查证”,傅行川打算派人去郢都查探一番。
傅峥说完了要事,就打算告辞,傅行川拦住他,“朝廷派了丞相过来,你就这样把人拦在门外,恐怕会影响宜州和延州跟外面的生意往来”
商人重利,若是见傅家与朝廷有打起来的苗头,肯定不敢来做生意了。
他劝道:“不若你还是让朝廷的官员进来,走个过场,再打发他们走”
傅峥脸色不渝,他在意的根本不是朝廷的官员,而是姓萧的,他原本以为萧言祁是个懦弱书生,今日一见,却发现对方跟个不要命的疯子似得。
“姓卫的可以进,姓萧的不能进”
傅行川不解,“为何?”
“啧,姓萧的是星儿前夫”,傅峥咬牙切齿。
傅行川立即改口,“那确实不行”
邵绮云把信给她母亲后,话里话外就想打听信中所写,傅雪柔没告诉她,径自收拾起行囊,打算去玉州一趟。
母女俩刚走出医馆的门,傅峥跟个门神似得往那儿一站。
“绮云,现在玉州戒严,你先留在定安城”
傅峥不想邵绮云向妻子走漏消息,他看见傅雪柔拿着包袱,问道:“姑姑要出远门?”
傅雪柔点头,“本打算去你府上的,现下只能再等些时日了”
“姑姑有何要事要去我府上?”,他想起妻子给傅雪柔写信,“是关于我妻子的事?”
傅雪柔说的隐晦,“一些女子私事罢了,你们男人不要多问”
傅峥没再多说,他第二日就回了宜州,吩咐亲卫去城外传信。
卫霖在驿馆呆了两日,觉得差事无从下手,正准备把事情推给萧言祁,却突然收到消息,傅峥允许他进入宜州城内。
卫霖收拾好行李,带着护卫进了城后,立即将宜州属官喊来,属官被傅峥威胁警告过,“启禀丞相,宜州的赋税都交给了王府,账本也不在下官手上”
卫霖双眼露出精明,“宜州兴商之事兹事体大,是谁主使?”
“是镇北王主使”
卫霖不太相信,傅峥若真有这功夫,又何必等到今年才想起来大兴商事,定是有人助他。
傅家父子的封地向来没钱上税,如今他可得看看账本,不然皇帝那儿不好交代,他命令属官:“你去找镇北王,让他把赋税账本给本官查看”
属官双腿发抖,颤颤巍巍地走了。
卫霖带着护卫在宜州城内巡视,一路上每隔百步,就有穿着铠甲的士兵把守街道,对他虎视眈眈,但街上的热闹竟与郢都不遑多让,商贩来来往往,他暗暗心惊。
傅峥得知卫霖要看账本,命人找了一本旧账本誊抄一遍,改了年岁就丢给属官。
属官拿回去给卫霖看过后,卫霖心生怀疑,但又找不出差错,账面上宜州的税收确实是入不敷出,除非他找城中商户和百姓一个个去核实。
这夜,卫霖回了城外的驿馆,把账本给萧言祁,“萧大人,这是宜州的公账,你看看可有疑点”
萧言祁翻了账本两页就放下,宜州的情况他早已查明,这本账簿是假的。
他斟酌道:“丞相,宜州今年来往商队众多,新开的酒楼铺子超过二百多家,但这本账簿上并未记录”
卫霖:“那萧大人想如何,我们还能强迫镇北王交出真账本?”
萧言祁:“镇北王若是不交,那就切断外来商户的源头,丞相可代行陛下口谕,让北境之外的州县禁止商户与北境往来”
卫霖:“如此怕是会激怒傅家,他们一旦出兵,我们怕是不能平安回到郢都”
萧言祁笑了笑,“丞相,此次你我二人来北境,要的是让陛下满意,我方才所说,也只是让丞相去警告傅家,他们权衡利弊,定会做出退让”
卫霖第二天就找宜州属官敲打了一番,傅峥脸色阴沉,以往朝廷派过来的官员都是怂蛋,没想到姓卫的这么硬气,皇帝把丞相这么大的官派过来,是笃定了他暂时不敢撕破脸吗?
他略感心烦,回了一趟王府。
灵星意外他才过了几日就回来,“夫君这么快就打退北狄了?”
傅峥摸了摸鼻子,揽着她坐下,“北狄胆子怂,在我眼前晃了两下就跑了”
灵星笑道:“那玉州可以不用戒严了,我还想出城去看看秋收情况”
傅峥斟酌片刻,“现在还不行,朝廷派了个官来查宜州的公账”
“是谁?”,灵星觉得若来的是小官,傅峥应该不会将其放在眼里才对。
“丞相卫霖”
见灵星面露惊讶,傅峥问道:“你认识他?”
灵星颔首, “不仅认识,还得罪过”
傅峥趁机劝她,“那你这阵子更不可出城,谨防他对你不利”
灵星也赞同,卫霖是皇帝的臂膀,为官多年手段精明,若是论武斗,傅峥肯定是赢得轻而易举,但论起官场沉浮的阴私手段,还是卫霖更胜一筹。
她提议道:“这些日子宜州的账目都过了我的眼,夫君若是信任我,我可以另外平出一本账簿,让卫霖给皇帝交差”
傅峥眼睛亮了亮,“如何平?”
“夫君别忘了,年初从高山修沟引渠可耗费不少人力和银子,这也算是公事。不久前北夷土匪抢劫大郢的子民,王府贴钱帮他们修缮村落,又花了许多银子。咱们傅家本来就穷,可不得把宜州新上的税银都花光了嘛”
反正也没有外人知道定安王从徐鸿非那儿弄回一大笔钱的事。
傅峥捏了捏她的鼻子,觉得她小主意真多,让他喜欢得紧,“那为夫来帮你”
两人在书房忙了一整日,灵星口述,傅峥下笔,整出一本厚厚的账簿来。
灵星将其拿到厨房给蒸汽熏一熏,又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把新账本弄得皱巴巴,看起来跟旧的一样。
账本不日就被送到宜州属官手上,转给卫霖,又转而让萧言祁过目,卫霖感叹:“镇北王竟然真把账本送来了”
萧言祁却从账本中看出端倪,账本中有些支出过高,光是修沟渠百姓的工钱就是正常的两倍多,而且账本有做旧的痕迹。
卫霖当然也知道账本或许有问题,只是他想起傅峥前几日在林中拦截他们那副凶狠的样子,还是想见好就收,“眼下既然已拿到账本,此行也算是有所收获”
傅家还是入不敷出,皇帝也能放心了。
萧言祁早已从暗卫那儿得知,北境兴商的幕后推手是灵星,他自是不能将她牵扯进来,不过,只带一本账本回去,未必太便宜了傅峥。
两日后,玉州属官来到镇北王府报信,他神态焦急,“王爷,吏部侍郎发话要将宜州属官革职”
傅峥皱眉头,又听他道:“下一个怕是要将下官也革职,还请王爷帮帮下官”
边境四城的属官在北境生根多年,父母妻儿皆在此地,早就唯傅家马首是瞻,若是被革职带回郢都,必定会被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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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秋后算账。
况且,朝廷要是派新的属官过来,傅家还得先提防一番,有些麻烦。
傅峥让属官先回去,转头就来到东苑书房找灵星商量,灵星也挺惊讶,看来是那本账簿没让卫霖满意,还真是难缠。
“夫君可有对策?”
“在我的地盘,他们带不走人”
动武倒是直接,只是若对方还有其他的招,他们也不能这样干耗着呀。
现在已到秋收时节,马上又要冬天了,傅峥要顾着前线,总不能分心跟卫霖耍诡计,卫霖年过半百又是当朝丞相,不回去帮二皇子争储,怎么就抓着宜州不放了。
灵星撑着脑袋沉思,皇帝不让北境兴商无非是怕傅家有了钱就不受掌控,但钱是不能上交的,大集市也不能关停,那就只能让皇帝看看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站起身,傅峥扬了扬眉,“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是有一个主意,不过需要夫君带着手下将领配合配合”
次日,宜州街上的守卫撤出,连集市的断事官都不见踪影,属官又告病,王府名下的商铺带头关门,一时间宜州大街上冷清了些。
卫霖被傅家亲卫请到宜州,刚进城走了不过百步,就看见街上有摊贩互相大打出手,朝对方扔菜叶子,一只鸡蛋飞过来砸到了卫霖头上。
卫霖身边的护卫当即就要拔刀,摊贩见状立马朝着属官府的方向逃跑,还大叫:“州府大人,您要为小的主持公道啊!”
“成何体统,竟敢拿鸡蛋随意伤人,城内官兵呢?”,卫霖怒不可遏。
旁边卖字画的商贩悠悠地道:“属官的乌纱帽都要没了,哪还有官兵管这等小事”
“傅家军也不管?”
卫霖气得头昏,话音刚落,就从四面八方涌出数十个穿着铠甲拿着长刀的士兵,为首的人长得高大粗犷,正是张大千,他吼道:“谁敢闹事!”
他双眼盯着卫霖,露出森森白牙,“是丞相啊,失敬了,丞相大人无需担心,咱们必定给你抓到方才那宵小”
卫霖冷着脸,不知道他们想搞哪出,他高举袖中的圣旨,“陛下有令,严查宜州不遵律例的商户”
张大千笑道:“陛下英明!”,他走到卫霖身边,“丞相,在下这就带您去把那些不听话的商人都抓了,走,跟我来”
卫霖维持着威严,拂袖往前走,走了不远,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从街角冲出来往他身上扑,他喊道:“护驾”
回头一看,卫家的护卫都被孙大千的人挤在外围,等卫霖干净的官服上显出几个黑乎乎的手印,孙大千才作势要抓那群乞丐,乞丐立马作鸟兽散。
卫霖气红了脸,“这就是你们宜州的治安?”
孙大千笑嘻嘻,“这城中治安不是州府大人管嘛,我们傅家军只管打仗”
卫霖冷笑,谁不知道傅家是北境的土皇帝,朝廷的属官敢管个屁,他冷着脸整理官服,却突然发现腰间的玉佩和钱袋不知所踪。
是方才那群乞丐。
“来人,给我将方才那群乞丐抓起来!”
卫家护卫立马领命,分出一半人去抓小偷。
孙大千劝道:“丞相,眼看快中午了,不防去酒楼歇歇?”
卫霖和手下护卫被孙大千和手下士兵推搡着来到一家酒楼,孙大千豪爽地叫来伙计,“小二,上一桌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可别怠慢了丞相”
很快,伙计就端上满满一桌菜,卫霖面露难色,眼前都是些什么东西,一大盘红薯,没有油水的面条,散发着怪味的咸菜,焦黑的玉米棒子,还有一盘黑乎乎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菜。
卫霖黑着脸,“这就是你说的好菜?”
孙大千将那盘黑乎乎的东西放在卫霖面前,“丞相,这可是店里最好的菜了,小的们平时都没得吃呢,你尝尝,鸡屁股”
“放肆!”,卫霖拍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