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李承云身后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模糊的金边。
那张深邃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神采飞扬的喜悦。
他看到孙谨言醒了,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醒了?”
他快步走过来。
将手里的盆放到床头的矮柜上,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身上还难受吗?”
“我给你打了热水,擦擦脸就起来吃饭。”
“给你熬了小米粥,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孙谨言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从喉咙里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一声。
“腰快断了。”
她本意是抱怨,哪知李承云听了。
脸上那点傻笑非但没收敛。
反而咧得更开了,眼里的光几乎能把人溺毙。
他俯下身,滚烫的大手隔着被子。
精准地覆在她酸软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
“怪我,怪我。”
他嘴上说着抱歉,那神情分明是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昨晚是……高兴过头了。”
孙谨言在他手下舒服地喟叹一声。
心里却无声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傻子。
“快起来吧,粥要凉了。”
李承云伺候她坐起身。
又殷勤地把那件厚实的新棉袄给她披上。
眼神在她身上流连,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孙谨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随口打发他。
“知道了,你今天不忙?还不去上班?”
“这就去。”
李承云笑着应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公文包。
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炽热,珍重。
还带着一丝让她心头发毛的,近乎虔诚的痴迷。
“言言。”
他郑重其事地说。
“你今天……真好看。”
说完,他才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仪式一般。
带着满脸怎么也藏不住的傻笑,心满意足地转身出了门。
孙谨言坐在床上,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
半晌,才从那肉麻兮兮的氛围里缓过神来。
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口。
“呆子……”
她慢悠悠地起床洗漱,坐在桌边。
喝着那碗温度正好的小米粥。
李承云这个男人。
虽然在某些事上体力好得像头牛,心思却也细得可怕。
粥熬得火候正好,软糯喷香。
卧的两个荷包蛋,蛋黄是她最喜欢的溏心。
咬一口,金黄的汁液缓缓流出,配上几滴酱油,鲜美得不行。
孙谨言懒洋洋地吃着这顿爱心早餐。
心里那点被折腾的怨气,不知不觉就散了。
她托着腮,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开始盘算起来。
李承云去对付那个新来的副厂长了。
家里短时间内肯定是风平浪静。
这点空闲时间,可不能浪费了。
她的意识沉入脑海,调出了那个冰冷的系统光屏。
【积分余额125点】
看着那点可怜的数字,孙谨言蹙了蹙眉。
坐吃山空,可不是她魅魔的风格。
她的目光,落在了系统商城里。
那些需要高额积分兑换的,能增长她实力的珍贵材料上。
看来,得想个法子,搞点“外快”了。
孙谨言的意念一动,进入了她那个。
被封印后又重新开启的须弥空间。
空间不大,但那口灵泉依旧在汩汩冒着充满灵气的泉水。
旁边,那几只被她扔进来散养的母鸡。
正咯咯哒地刨着地。
它们喝着灵泉水,下的蛋都比外面的大上一圈。
蛋壳上还泛着一层莹润的光。
一个念头,瞬间在她脑海里清晰起来。
只要暴富系统听话。 这些蕴含着一丝灵气的鸡蛋,不就是获取积分的硬通货吗?
李承云今天的心情,就像他身上这件崭新的卡其色外套。
挺括,明朗,还带着一股子藏不住的得意劲儿。
从家属院走到厂门口。
短短几百米的路,他走得堪比领导视察。
迎面碰上宣传科的张干事。
“李厂长早!”
李承云“嗯”了一声,脚下却没停。
只是在擦肩而过时。
状似不经意地掸了掸自己外套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叹了口气。
“唉,没办法,天冷了,家里那位非得让我换件厚的。”
“说我那件旧的太薄,怕我冻着。不穿吧,她还不高兴。”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张干事听得一清二楚。
张干事脚步一顿,回头看着李厂长那挺拔的背影和崭新的外套,眼神复杂。
再往前走,遇上车间的老王。
“老王,吃了吗?”李承云主动打招呼。
“哎,李厂长早!”
“别老李厂长李厂长的,”
李承云皱了皱眉,拉了拉自己挺括的领子。
语气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炫耀。
“昨晚说我了,说我天天穿工装。
“”回家一身机油味儿,让我多穿穿这件,她给挑的。”
姓王的老技术员看着他身上那件崭新挺括。
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外套,再看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工装。
嘴角抽了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嫂子……真体贴。”
“唉,就是瞎操心。”
李承云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咧到了耳根,心满意足地走了。
一路上,钢铁厂的工人们。
都看到了他们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
眼神能冻死人的李厂长,今天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穿着一件崭新笔挺的卡其外套。
逢人就叹气,内容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我媳妇给买的。”
“我媳妇怕我冷。”
“我媳妇不让我穿旧的。”
那副样子,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媳妇疼。
整个钢铁厂,都弥漫在一股酸溜溜的柠檬味里。
但这还不够。
李承云处理完手头几件要紧事,看了看腕表。
他拎起一个沉甸甸的网兜,里面是整整五斤金贵的鸡蛋。
“小张,去市刑警队。”
司机小张一脚油门,军绿色的吉普车稳稳驶出钢铁厂大门。
……
赵北渊的办公室门被敲响时,他正埋头在一堆案宗里,头也不抬。
“进。”
门开了。
但进来的人没立刻说话,反而是一股子熟悉的。
今天却格外招摇的味儿,先飘了进来。
赵北渊猛地一抬头,就看见他那个算计死人不偿命的发小。
正跟只花枝招展的孔雀似的,倚在门框上。
“哟,什么风把我们日理万机的李大厂长给吹来了?”
赵北渊放下钢笔,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荡。
“行啊你,人靠衣装马靠鞍。”
“穿上这身,瞧着年轻了十岁不止,怎么,打算老来俏啊?”
李承云对他的调侃浑不在意。
嘴角挂着压不住的笑意,施施然走进来。
把那网兜鸡蛋“哐”地一声,重重放在他堆满文件的桌上。
桌上的笔筒都跟着震了三震。
“什么老来俏,说得那么难听。”
李承云伸出两根手指。
慢条斯理地捏着自己崭新的领子。
理了理,神情那叫一个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