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明说好的,我替你找到想见的人,你带我去找那条河,怎么能这样!”姜萤颇有些上火,但还是试图协商道,“我弟已经要结婚了,换一个人行不行?”
“不行。”
玉狮倔强得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小宝,喜欢他。”
“你……”
姜萤一时语塞。
“姜萤,你要找哪条河?你不如跟我说说。”
就在这时,孟延祈问道,“要是我知道,何必还要求这顽固的破石头。”
“我要找一条血红色的河边。”姜萤答,“我爸丢失的魂魄好像在那,而且我好像只有去到那里,才能搞清楚很多事。”
“红色的河……”
听到姜萤说起父亲,孟延祈立刻就转变了立场。他沉吟道,“灵墟大陆好像没有这样的河。”
果然还是只能让玉狮帮忙吗?
姜萤有些泄气。
“帮我,再帮你。”
玉狮的幻境渐渐消散,它重复道,“先我,后你。”
等到幻境褪去,姜萤对上了两双焦急的眼睛。
“姐,你和姐夫怎么了?”杜小兆问道,“刚刚你俩突然就不说话了,喊你们也不答应。”
姜萤和孟延祈突然像两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把他和薛可心吓了一跳。
好在博物馆里展览玉狮的这一块场地很是冷清,平常基本没什么人来,才没有让其他人发现不对。
薛可心对各种灵异事件的接受程度貌似要高一些,她说:“我们还以为你们被勾魂了,都盘算着是该去找巫师还是道士了。”
“没……没有的事。”姜萤摇摇头。
可能是她和孟延祈的意识被玉狮拉进了幻境里,才会突然一动不动。
只是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解决玉狮的诉求,下意识地不想把这些事告诉杜小兆和薛可心。
孟延祈却手一抬,对着杜小兆道,“你忍忍。”
他的手掌燃起一团绿光,不由分说地朝着杜小兆的前额灌了进去。
“啊!”
杜小兆立刻惨叫起来。
那团浅绿色的光像是要烧透他的脑袋,顷刻间他的脸就煞白了起来。
“孟延祈,你干什么?”
姜萤搀扶住几乎昏厥的杜小兆,吓了一跳。
“把他上辈子的记忆还给他而已。”
孟延祈说,“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不如就快刀斩乱麻,让他想起来。”
“什么叫已经注定?”
姜萤恼了,“你都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难道他不愿意,有些事就不会发生了吗?玉狮的坚持不是没有道理,血痣一双,他们本来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
孟延祈说,“既然是注定,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这世上人和人之间有些缘分就是注定的。
有些命运的标注非常明显,比如相似的痣和胎记,相像的五官或者气场。
而血痣,算得上是朱砂红笔标的重点,无一例外。
“就算是命中注定,那也只是结局注定啊!中间的事谁能知道?!”
姜萤急了。
杜小兆已经失去了意识,她只能支撑着杜小兆的上半身,防止他摔下去磕到头。
“你不是要找那条河吗,我只是在帮你。”
孟延祈淡淡道,“而且是他欠了小宝,他有什么资格说愿不愿意。”
“什么河,什么欠不欠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薛可心焦急道,“姜姜,打120吧!”
“不用。”孟延祈说,“记忆太多一时间接收不过来而已,他马上就醒了。”
孟延祈话音还没落,杜小兆就像噩梦惊醒一样坐了起来。
“啊!”
他喘着粗气,冷汗直冒。
“阿兆,你没事吧?”
姜萤问道。
杜小兆的眼睛滑过姜萤,不由自主地落在旁边地薛可心身上。
可只一眼,他就飞快地移开了眼,没办法再看。
他脑海里多了很多模模糊糊的画面,又苦又涩的药味飘进他的鼻腔里,苦得他几欲呕吐。
可最苦的好像不是药,是他心里的愧,还有悔。
那些画面里,他跪在一尊一尊神像前,用力地祈愿着。
他祈愿把自己所拥有的都送给某个人,祈愿神佛垂怜,让他和那个人可以下辈子再见面。
他认出那个人了。
此时此刻,就在他面前。
“你还好吧?”
那个人伸手想要扶他,却叫他悚然一惊。
明明记忆里的他那么渴望再见到她,这一刻,却惶恐于认出她。
不,那不是他。
他不是病殃殃的男孩,没有要悔的过错。
“我没事。”
杜小兆青白着脸,嘴唇颤抖。
“阿兆?”
“我没事!”
姜萤也伸手想去扶,却换来杜小兆更剧烈的回应。
杜小兆挥开她的手,像只没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阿兆!”
姜萤立刻去追,薛可心也跟着她追了出去。
只剩下孟延祈和柜子里的玉狮留在原地。
“……”
孟延祈抬起手,他的手里出现了另一团绿色的光芒,光芒里细细地飘过小宝的脸,那是小宝的记忆,本该也灌进薛可心的脑海里。
可他抬着记忆站了好久,最后只朝玉狮道,“算了吧,你这忙,我不想帮了。”
而玉狮沉默地注视着那团绿光,不言不语,仿佛玻璃展柜里的它就是死物一件,没有任何情感和执念。
姜萤顺着博物馆的展物一路追过去,无数玻璃在她的奔跑里反射光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但这梦里已经没有了杜小兆的影子,他跑得太快,一个转角就失去了踪影。
“阿兆?”
姜萤到处找着,却找不到。
“姜姜!”
她迷失在无数的光晕里,头痛欲裂,猛然被薛可心拉住。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薛可心气喘吁吁问道,神情带着些姜萤看不懂的颤动,好像是慌乱,又好像是迷茫。
“可心……如果,我是说如果。”
姜萤这才意识到薛可心也在她身边,她眼前闪过小宝瘫软下去的小手,想和薛可心解释,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我相信的。”薛可心说。
“那如果一个人的前世很不好,别人欠了她很多,你觉得,那个人会想要知道吗?”
“欠了她很多?”薛可心喃喃道。
“对,很多很多。”姜萤说,“别人该还她的,天经地义的。”
“我……我不知道。”薛可心神情有些纠结,“应该是要让她知道的,但是如果很痛苦,为什么要让她再痛苦一遍呢?”
“是啊,何必要再痛苦一遍呢。”
姜萤扯了扯嘴角,不由得有些苦笑。
薛可心现在的生活很好,为什么还要平添她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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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杜小兆没事吧?”
薛可心不放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姜萤说。
杜小兆向来是对所有人都很好的,他活得太简单了,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的。凭白多了上一辈子的债,又怎么会好。
“可心,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有什么心愿?”
姜萤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抓住薛可心的手,不死心地问道。
既然玉狮想要薛可心幸福,那或许别的幸福也可以呢?
“姜姜,我……”薛可心欲言又止,“我……”
姜萤望着薛可心纠结的样子,突然间电光火石,“可心,你是不是喜欢杜小兆?”
薛可心一怔,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姜萤闻言,不由得闭了闭眼,不知道怎么理这一团乱麻。
“姜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骗你。”薛可心说,“我知道的,他有女朋友。我没想过要打扰他,只想这么远远地看看他,就很好了。”
“我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如果人真的有上一辈子,如果是他欠了我,好像不还也没关系。”
“只要他开心,就可以了。”
昏暗的室内无数光影缓缓攀上薛可心的眼角眉梢,她静悄悄地站在那,任由时光往回流淌。
那不过是大学某个无聊的午后,无聊的操场,无聊的篮球赛。她也不过是恰好路过,却被飞来的篮球砸了个眼冒金光。
痛,太痛了,痛到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
满眼的白光里,杜小兆朝她跑过来,刺眼又鲜明。
他问她,“同学,你没事吧?!”
不,她有事。
她抓起篮球让杜小兆也尝尝脑袋瓜开瓢的滋味,可开完瓢才知道,罪魁祸首根本就不是他。
怎么有人可以那么傻?
傻到站在医务室捂着被打的脑袋,非但不恼,还问她,“还生气吗?”
他就那么轻飘飘地站在窗前,融进了窗外斜斜晒进来的那抹光里。
她好像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日光,亮得触目惊心。
如果真是杜小兆上辈子欠了她,不如就当做她打了他脑袋的两清。
“姜姜,你知道吗,其实和你做朋友,我有私心的。”
薛可心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他表姐,才动用关系搬进了你的宿舍,死乞白赖地跟着你,非要和你一起上班。”
“我只是想远远地看看他而已,偶尔又偶尔地知道一点他的消息就好了。”
“阳光没办法被人攥在手心里,我没有想过要去霸占。”
那颗篮球来得太晚了,他心里已经住了人,那个人不是她。
他和宋青渺是那么登对,那么幸福。
薛可心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无息地流下,一滴又一滴,没办法止住。
“可心……”
姜萤的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下,她抱住薛可心,“对不起,我太迟钝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对不起。”
“姜姜,你不怪我吗?我不是一开始就真的把你当朋友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我最好的姐妹。”
姜萤说,“可心,只要你幸福就好。”
她不知道这道题怎么解。
甚至有那么阴暗的一两个瞬间,希望阿兆的女朋友宋青渺从来没有在世界上存在过,这样一切难题就可以迎刃而解,所有人都可以幸福。
她怎么能这样想!
姜萤猛猛摇头,把升起的幽暗念头牢牢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