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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阴狠的王家父子,挑拨他们的关系

作者:冷清大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王公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手里攥着个玉佩——那是前几日想送给丁香,却被她婉拒的物件。玉佩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像他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至今想不通,当初为何要跟父亲作对。明明父亲说了,把丁香留在府里,早晚是他的人,可他偏要逞英雄,觉得强留女子不像样子,还帮着肖晨说过几句好话,间接促成她被赎走。


    “现在倒好……”他狠狠把玉佩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原以为,丁香脱离奴籍,总会念他几分情分。可谁知,她心里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肖晨。那日在街上远远看见她跟在肖晨身后,眉眼间的温顺依赖,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一股强烈的不甘像野草般疯长。他比肖晨差在哪里?论家世,王家虽不比肖家是书香门第,却也是富甲一方;论心意,他见她第一眼就动了心思,若不是当初那点可笑的“体面”,哪轮得到肖晨?


    “凭什么……”他低声嘶吼,一拳砸在窗棂上。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听父亲的,把她锁在府里。哪怕她不情不愿,至少他还能天天看见,总能想出办法让她回心转意。可现在,她成了肖晨的妾,住进了肖家,他连见一面都难。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不行……”他猛地站直身子,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不能就这么算了。”


    肖家老夫人不是不待见丁香吗?这就是机会。他可以从老夫人那里下手,散播些对丁香不利的流言,让肖家容不下她;也可以……想办法让肖晨误会她,让她在肖家待不下去。


    总有办法的。他就不信,一个从花船出来的女子,能有多硬的骨头?只要让她走投无路,还怕她不回到自己身边?


    王公子走到桌边,重新拿起那块玉佩,指尖在上面狠狠摩挲着,像是在描摹丁香的模样。眼底的偏执越来越浓——


    丁香,你只能是我的。就算抢,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王公子揣着那枚玉佩,径直去找了父亲。王老爷见他脸色阴沉,便知他又在为丁香的事烦心,故意慢悠悠地品着茶:“怎么?想通了?当初劝你别放那丫头走,你偏不听。”


    王公子咬了咬牙,没理会父亲的嘲讽,直截了当地说:“爹,我要把丁香弄回来。”


    王老爷抬了抬眼皮:“哦?怎么弄?肖晨把她当宝贝似的护着,他娘虽不待见,可终究是肖家的人了。”


    “他娘不待见,就是破绽。”王公子凑近一步,声音压低,“我听说肖老夫人日日刁难丁香,昨儿还罚她擦遍整个院子的地。依我看,不如再加把火,让肖老夫人彻底容不下她。”


    王老爷放下茶盏,指尖敲了敲桌面:“你想怎么做?”


    “找几个嘴碎的婆子,在城里散播些闲话,就说丁香在肖家不安分,私下里还跟以前花船上的人有往来。”王公子眼里闪过一丝阴狠,“肖老夫人最看重脸面,听到这些话,定会对她更厌恶。到时候……说不定就把她赶出来了。”


    王老爷眯起眼,没立刻应承,反而道:“肖晨那小子看着温和,实则护短得很。你这么做,不怕他察觉是我们动的手?”


    “察觉又如何?”王公子冷笑,“他如今还欠着我们家的情,三年之内都得听你的差遣。难不成他还敢跟您翻脸?”


    王老爷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倒比以前精明了。不过……”他话锋一转,“赶出来容易,要让她乖乖回我们家,还得另想办法。”


    “这简单。”王公子胸有成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被肖家赶出来,名声又坏了,除了投靠我们,还能去哪?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王老爷看着儿子眼里的急切,慢悠悠道:“这事别急,得做得隐蔽些。先让那些闲话在城里传开,看看肖家的反应再说。”


    “爹放心,我知道分寸。”王公子应下,心里那股不甘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像有团火在烧。他仿佛已经看到丁香被肖家赶出来,走投无路来求他的模样。


    而此时的肖府,丁香刚擦完前院的廊下,指尖冻得通红,腰也酸得直不起来。李傲雪从祠堂回来,见她这副模样,心疼得不行,拉着她就往屋里走:“别擦了,我去跟母亲说。”


    丁香却挣开她的手,摇摇头:“少夫人别去,免得又惹母亲生气。我没事,擦擦就习惯了。”


    李傲雪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去厨房端了盆热水,逼着她把手泡进去:“至少暖暖身子。”


    水汽氤氲中,丁香的眼眶红了。她低声道:“少夫人,我是不是……真的不该留下?”


    李傲雪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胡说什么?有我和少爷在,谁也别想赶你走。”


    只是她没说出口的是,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了。仿佛有什么风暴,正在暗处悄悄酝酿。


    王公子从父亲那里得了准话,转身就叫来了府里两个最擅长搬弄是非的婆子,塞给她们一锭银子,附耳交代了半晌。


    那两个婆子眼睛一亮,揣着银子就出了王府,专拣茶馆、绣坊、市井热闹处钻。


    “你们听说了吗?就是肖家那个新纳的妾,叫丁香的那个?”一个婆子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凑到一群闲聊的妇人堆里。


    “知道啊,不就是那个花船上赎出来的吗?怎么了?”有人接话。


    “嗨,这可有的说了!”婆子拍着大腿,“我听王府的人说,她没进肖家之前,就跟王公子好上了!两人还偷偷跑出去私会,要不是被王老爷抓回来,早私奔了!”


    另一个婆子在另一边添油加醋:“可不是嘛!听说王公子为了她,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还差点把她从王老爷手里抢出来呢!结果倒好,她转身就被肖少爷赎走了,这不是把王公子当猴耍吗?”


    “真的假的?”众人哗然,“那她进了肖家,岂不是带着私情去的?”


    “谁说不是呢!”婆子咂着嘴,“这种女人,水性杨花的,肖家还当宝贝似的,真是笑掉人大牙!”


    流言像长了翅膀,不出半日就传遍了整个县城。从街头的小贩到深宅的丫鬟,都在议论丁香和王公子的“私情”,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有人说看见过两人在城外柳树下抱在一起,有人说丁香偷偷给王公子送过信物,更有人添油加醋,说她进肖家就是为了给王公子打探消息。


    这些话像毒箭一样,密密麻麻射向肖府。


    李傲雪在院里听丫鬟慌张回禀时,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脸色惨白——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想毁了丁香!


    而此时的丁香,刚擦完后院的石子路,正坐在石阶上歇脚。一个路过的小丫鬟见了她,啐了一口“狐狸精”,飞快地跑开了。


    丁香愣在原地,看着那丫鬟的背影,心里一点点冷下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那些窃窃私语的议论,原来都源于此。


    她缓缓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阳光明明很暖,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这场无妄之灾,终究还是来了。


    肖母在屋里听到丫鬟们嚼舌根,把外面的流言学了个七七八八,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反了!反了!真是把我们肖家的脸都丢尽了!”


    她猛地站起来,对着门外吼道:“来人!把丁香那个贱蹄子给我绑过来!”


    几个家丁不敢怠慢,很快就把还在院里发愣的丁香捆了过来。丁香手腕被麻绳勒得生疼,看着肖母铁青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肖母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还有脸待在肖家?我看你不如死了干净!”


    丁香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母亲,儿媳没有!那些都是谣言,是别人胡说的!”


    “胡说?”肖母冷笑,一步步逼近她,“外面都传遍了,说你跟那个王家小子一起逃跑,被抓了回来!你敢说没有?”


    丁香浑身一颤,脸色白得像纸。她确实跟王公子跑过一次——那是王公子说能帮她脱离王老爷的掌控,她一时糊涂信了,可刚跑出城就被王老爷的人抓了回去,根本没发生什么。


    她咬着唇,声音微弱却坚定:“是……是有过逃跑的事。但他只是说能救我出去,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肖母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屋里回荡。丁香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孤男寡女一起逃跑,你说什么都没有?谁信!”肖母气得发抖,“我看你就是被那王家小子勾了魂,进了我们肖家的门,心里还惦记着外面的野男人!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丁香被打懵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母亲,我说的是真的……求您信我一次……”


    “信你?我信你就是傻子!”肖母指着门口,“从今天起,你给我关进柴房!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我倒要看看,没了你这个贱货,我们肖家还能不能清净!”


    家丁们立刻上前,拖着哭喊的丁香往外走。丁香回头望着肖母,眼里满是绝望——她知道,这一次,恐怕没人能救她了。


    而肖母看着她被拖走,胸口依旧剧烈起伏。她拿起桌上的茶盏,又狠狠砸在地上:“伤风败俗的东西!留着就是祸害!”


    肖母在屋里踱了半晌,胸口的火气渐渐平息,眼神却越来越冷。把丁香关在柴房不是长久之计,留着她一日,肖家的名声就被败坏一日。


    她冷哼一声,心里有了主意——既然是从那腌臜地方出来的,就该回哪里去。


    肖母带着两个老妈子,径直走向柴房。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丁香蜷缩在角落里,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巴掌印,见她进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别躲了。”肖母语气冰冷,像淬了寒霜,“我想好了,留你在府里,早晚是个祸害。”


    丁香的心猛地一沉,攥紧了破旧的衣角,等着她的发落。


    肖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鄙夷:“你不是从花船里出来的吗?那地方才是你该待的去处。”


    她顿了顿,看着丁香煞白的脸,继续说道:“我已经让人去联系当初卖你的那个鸨母了,过几日就把你送回去。也好让你记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配不上的人,就别痴心妄想。”


    “不……不要!”丁香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母亲,求您不要送我回去!那地方……那地方不是人待的!我好不容易才出来,求您发发慈悲……”


    她挣扎着想爬过去,却被老妈子按住。绝望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花船上那些屈辱的记忆瞬间涌上来——打骂、欺凌、被人当作玩物……她死也不想再回去。


    “慈悲?”肖母冷笑,“我对你的慈悲,就是让你坏了肖家的名声吗?你这种女人,就只配在那种地方苟活!”


    她转身往外走,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好好待着吧,别想着逃跑。否则,我打断你的腿,再把你扔进去。”


    木门“砰”地一声关上,落了锁。


    柴房里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丁香瘫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冰冷的地面。她知道,肖母这次是铁了心要赶她走了。


    肖晨会来救她吗?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些……等他知道了,还来得及吗?


    恐惧和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肖晨的名字——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了。


    天色擦黑时,肖晨才从王家出来,手里卷着那幅刚补完的画。一路往家走,总觉得街上的气氛不对——路过的行人都低着头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往他身上瞟,带着几分探究和鄙夷。


    他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刚走到街角,就见两个妇人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嘴里“啧啧”有声。


    肖晨停下脚步,转身走过去。那两人见他过来,慌忙闭了嘴,想绕道走。


    “站住。”肖晨叫住她们,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街上的人都在议论什么?为何对我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妇人支支吾吾:“没……没什么,少爷您听错了。”


    肖晨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声音沉了些:“我要知道实情。”


    银子的光晃了人的眼,那妇人咽了咽口水,看了同伴一眼,终于咬咬牙,压低声音道:“少爷……是……是关于您府里那位丁香姑娘的。”


    “丁香怎么了?”肖晨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外面都说……”妇人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说她以前跟王家公子不清不楚,还一起跑过,被抓回来了……现在整个城里都在传,说您……说您捡了别人不要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肖晨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手里的画轴“啪”地掉在地上。他终于明白那些指指点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有人在背后造谣,而且目标直指丁香!


    他捡起银子,也顾不上再问,转身就往家跑。脚步踉跄,心里像被火烧一样急——丁香在府里,怕是已经受了委屈!


    那两个妇人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捡起银子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又低头继续嚼起了舌根。


    暮色四合,肖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他只恨不得自己能长双翅膀,立刻飞回府里,飞到丁香身边。


    他知道,这次的事,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他,绝不能让丁香再受半分伤害。


    肖晨冲进府门,一眼就撞见正在扫院的阿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丁香呢?她在哪里?”


    阿成被他吓了一跳,见他脸色铁青,慌忙回话:“丁……丁香姑娘被老夫人关在柴房了!听……听老妈子说,老夫人气坏了,打算明天就把她卖到花船上去……”


    “混账!”肖晨低吼一声,甩开他的手就往柴房跑。


    柴房的锁锈迹斑斑,他一脚踹开木门,昏暗中看见蜷缩在角落的丁香。她头发凌乱,衣衫单薄,脸上还带着未消的巴掌印,听见动静猛地抬头,眼里先是惊恐,看清是他时,瞬间涌满了泪水。


    “公子……”她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肖晨冲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她身上冰凉的温度刺得他心口生疼。“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他一遍遍地说,声音哽咽。


    丁香靠在他怀里,积攒了一天的恐惧和委屈终于决堤,放声大哭起来:“公子……那些流言蜚语都不是真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我都知道。”肖晨松开她,捧着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介意。我只要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他看着她脸上的伤痕,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是我该死,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丁香摇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不怪公子……是我自己不好,出身卑贱,才会被人这样糟践……”


    “不许这么说。”肖晨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在我心里,你一点都不卑贱。是他们瞎了眼,是他们心思龌龊。”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裹紧了些:“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把你送走。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丁香抓着他的衣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掉得更凶,却用力点了点头。


    肖晨抱起她,转身往外走。柴房的门还敞着,晚风灌进来,吹起他的衣角。他低头看着怀里泪眼婆娑的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无论谁阻拦,他都绝不会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肖晨把丁香抱回她的房间,炉火早已熄灭,屋里透着股寒气。他连忙让丫鬟生起火,又亲自倒了杯热茶,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边。


    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丁香冻得发僵的身子才缓过些暖意。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肖晨放下茶杯,伸手轻轻抚上她被打过的脸颊,指尖触到那片红肿时,动作放得更柔。他低下头,在她脸颊的伤痕边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哑:“疼不疼?”


    丁香身子一颤,眼泪又涌了上来,她别过头,声音带着浓浓的自卑:“公子……外面的人都说我脏,老夫人也说……您还是别靠近我了,免得污了您的名声。”


    她知道自己的过往是抹不去的烙印,花船的经历、被买卖的身份,如今再加上这些肮脏的流言,她就像一块沾满污泥的石头,只会玷污他这样的“清贵”。


    肖晨却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胡说什么。”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从来没有嫌你脏,半分都没有。”


    他抬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眼底是澄澈的坚定:“在我眼里,你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干净一百倍、一千倍。那些流言是脏的,那些人的心思是脏的,但你不是。”


    丁香望着他眼里的真诚,泪水汹涌而出,却不再是绝望的哭,而是带着委屈和一丝不敢置信的哽咽。


    肖晨吻去她的眼泪,从眼角到唇边,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别听他们的,也别信他们的。”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却有力,“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只要我不嫌你,谁也没资格说你脏。”


    怀里的人渐渐不再挣扎,只是靠着他的胸膛,哭得像个孩子。肖晨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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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在他怀里哭了许久,情绪渐渐平复后,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和怯懦:“公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我不值得的。”


    她见过太多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嘴脸,也尝够了被轻贱、被丢弃的滋味,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不顾一切地护着她,珍视她。


    肖晨捧着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眼神温柔而坚定:“因为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是我的妻子。只要有我在,就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烫得丁香心跳加速,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他轻轻按住后颈。肖晨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不同于昨夜的炽热,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一点点融化她心里的坚冰。


    他慢慢褪去她身上单薄的衣衫,指尖抚过她胳膊上因劳作留下的薄茧,掠过被麻绳勒出的红痕,最后停在她嘴角那道浅浅的伤口上。每一处印记,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肖晨俯下身,在她的伤痕上落下细碎的吻,从额头到眉骨,从脸颊到脖颈,再到锁骨……每一寸肌肤都被他温柔地覆盖,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抚平她受过的所有委屈和伤痛。


    “别怕。”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安抚的磁性,“有我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丁香闭上眼,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和唇齿的温柔,积压在心底的不安和自卑,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驱散。她抬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泪水无声滑落,这一次,却带着被珍视的暖意。


    肖晨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带着虔诚的珍视,他望着她含泪的眼,声音低沉而认真:“你是我的女人,从里到外都是。”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脊背,动作温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瓷器:“跟你这样亲近,对我来说从不是单纯的欲望,而是……是灵魂与身体的契合,是美的结合。”


    “你的身体是干净的,灵魂更是美好的。”他吻着她的耳垂,气息温热,“你的眼睛,你的笑,你受委屈时强撑的模样,甚至你此刻的眼泪……你的一切,都让我沉醉。”


    这些话像温热的泉水,一点点漫过丁香干涸的心田。她活了这么久,听过最多的是“下贱”“肮脏”“玩物”,从未有人告诉她,她是美好的,是值得被这样珍视的。


    眼泪再次涌眶而出,这一次却混着滚烫的暖意。她猛地抬头,主动吻上他的唇,带着一丝笨拙的急切,像要把所有的感激和依赖都融进这个吻里。


    肖晨的心狠狠一颤,回应得更加温柔。他放缓了所有动作,每一个吻都带着安抚的意味,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确认彼此的存在。没有急切的占有,只有细水长流的缱绻,仿佛要将过往所有的冰冷都用此刻的温热融化。


    帐幔低垂,隔绝了外面的风雨。丁香在他温柔的注视里渐渐放松,那些深埋的自卑和恐惧,在他眼底的深情里一点点消散。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整个人像被泡在温水里,晕乎乎的,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他的温柔像一张细密的网,将她轻轻笼罩,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她不再抗拒,不再退缩,只是顺从地依偎着他,用最亲密的方式回应着他的珍视。


    窗外的月光悄悄移过窗棂,屋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交颈的身影。对他们而言,此刻的缠绵早已超越了肌肤相亲的本能,更像是一场无声的盟誓——无论前路有多少流言蜚语,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会这样紧紧抱着彼此,用温柔抵御世间所有的恶意。


    夜还很长,但怀里的温度足够温暖,身边的人足够坚定。丁香在他的温柔里彻底沉沦,闭上眼时,唇边带着一丝安心的笑意。


    肖晨紧紧抱着丁香睡了一夜,直到天光微亮才醒。怀里的人睡得安稳,眉头却依旧微微蹙着,像是还在做着不安稳的梦。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动作轻得怕惊扰了她。


    这边刚醒,那边肖母就收到了丫鬟的回话——说少爷昨晚把丁香从柴房带走,两人在房里待了一夜,至今没出来。


    肖母气得把手里的佛珠扯断了线,珠子滚了一地。“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她咬牙切齿地骂,“一个从花船里爬出来的贱蹄子,竟把我儿子迷得晕头转向,连亲娘的话都不听了!”


    旁边的老妈子连忙劝:“老夫人息怒,当心气坏身子。少爷许是一时糊涂……”


    “糊涂?”肖母狠狠一拍桌子,“他要是糊涂,我就得帮他清醒!这等伤风败俗的女人,留着就是祸害!”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狠厉:“去,把丁香那个贱蹄子给我带来!这次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躲到哪里去!”


    “可……可少爷守着她呢……”老妈子有些犹豫。


    “他敢拦?”肖母冷笑,“我是他娘!他敢为了一个贱女人跟我翻脸不成?去!现在就去!把人给我拖过来!”


    老妈子不敢再劝,只好硬着头皮领命。


    肖晨刚起身披好衣服,就见门外传来争执声——是老妈子要闯进来,被守在门口的阿成拦住了。


    他眼神一沉,对床上的丁香柔声道:“你先躺着,我去去就回。”


    丁香攥住他的手,眼里满是担忧:“公子……”


    “别怕。”肖晨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走出房门,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让开。”他对老妈子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老妈子被他的气势慑住,嗫嚅道:“少……少爷,老夫人让……让丁香姑娘过去一趟……”


    肖晨挡在门口,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她哪里也不去。有什么事,我去跟母亲说。”


    他知道,这场冲突,终究是躲不过了。


    躲在廊下的丫鬟看得真切,连滚带爬地跑回肖母院里,把肖晨护在门口不让人进的模样学了一遍。


    肖母听得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站起来:“反了天了!这贱蹄子还真有本事,把我儿子迷得连亲娘都不认了!我倒要去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说着,她拎着裙摆就往丁香的院子冲,身后跟着一群战战兢兢的丫鬟婆子。


    刚到门口,就见肖晨背对着门站在屋里,身姿挺拔如松。丁香的床幔还放着,隐约能看见里面蜷缩的身影。


    “贱人!还不给我滚出来!”肖母隔着门就吼,声音尖利刺耳。


    肖晨猛地转过身,脸色冷得像冰:“母亲!”


    他一字一顿道:“请您嘴巴放干净点。我说过,不准您这样侮辱她。”


    这还是肖晨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带着毫不退让的强硬。肖母愣了一下,随即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为了这个贱女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肖晨,你忘了自己是谁养大的了?”


    “儿子没忘。”肖晨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疲惫和失望,“但母亲也该记得,她是您的儿媳,是我肖晨明媒正娶的人。”


    “我不认!”肖母厉声打断,“这种从花船里出来的贱人,配不上我们肖家,更配不上你!”


    她伸手就要去掀床幔,却被肖晨一把拦住。“母亲!”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您要是再这样,儿子就……”


    “你就怎样?”肖母梗着脖子瞪他,“难不成还要打我这个亲娘?”


    屋里的气氛僵持到极点,床幔里的丁香听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肖晨为了护她,已经和老夫人彻底撕破脸了。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床幔走出来,身上还裹着肖晨的外袍,显得身形格外单薄。


    “母亲息怒。”她走到肖晨身边,对着肖母屈膝行礼,声音平静却带着韧性,“若母亲实在容不下我,我走便是。不必为难公子。”


    肖晨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怒视着肖母:“谁也别想让她走!”


    肖母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气得眼前发黑,指着他们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放声哭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出个白眼狼儿子,被个狐狸精勾了魂……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屋里顿时乱作一团,丫鬟们忙着给她顺气,肖晨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他知道,母亲这是撒泼耍赖,可看着她气成这样,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丁香看着他为难的模样,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公子,要不……我还是先去柴房待着吧……”


    肖晨却反手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不许去。”


    他看向还在哭闹的肖母,语气坚定:“母亲要是实在不喜欢她,我带她搬出去住便是。但想伤她分毫,除非我死。”


    这话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肖母心上。她哭声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他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要搬出去住?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照亮了屋里的尘埃,也照亮了肖晨眼底那份不容动摇的决心。这场闹剧,显然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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