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作者,新书砚上禾影,心起微澜。已经上架
李傲雪哭了许久,直到声音都带了哑意,才渐渐收住泪。她依旧紧紧抱着肖晨,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肖晨的衣襟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片,带着温热的潮气。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指尖穿过柔顺的发丝,心里五味杂陈。
“傻姑娘。”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无奈,也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我还没走呢。”
李傲雪在他颈窝蹭了蹭,声音闷闷的:“那也不准走。”
肖晨没再说话,只是任由她抱着。晨光透过帐纱,在她发顶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看着那片光晕,忽然觉得,或许就这样暂时沉溺也不错。至少此刻,他不必去想现代的父母,不必去纠结那个遥远的未来,只需感受怀里真实的温度。
过了好一会儿,李傲雪才慢慢松开他,抬起头时,眼底还带着红痕,却已不见方才的脆弱,反而多了几分坚定。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揉皱的衣襟,轻声道:“该起了,再晚些,书院的先生该等急了。”
肖晨看着她迅速恢复平静的模样,心里又是一叹。她总是这样,再大的情绪也藏得快,仿佛刚才那个哭着说“不准走”的人不是她。
两人起身梳洗,李傲雪亲自替他系好腰带,动作轻柔又仔细。她看着铜镜里并肩而立的两人,忽然轻声道:“少爷,今日休沐吧。”
肖晨一怔:“怎么了?”
“我想和你待一天。”李傲雪望着镜中的他,眼神坦诚又执着,“就我们两个,像寻常夫妻那样,看看书,下下棋,或者就坐着说说话。”
肖晨看着她眼底的期盼,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点了点头:“好。”
李傲雪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光,她转身吩咐丫鬟:“去告诉书院,少爷今日身子不适,请一天假。”
丫鬟应声而去,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李傲雪拉着肖晨走到窗边的软榻旁坐下,亲自为他沏了杯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岁月静好的温柔。“尝尝,这是去年的雨前龙井,我一直收着。”
肖晨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茶香袅袅,他看着对面浅笑盈盈的李傲雪,忽然觉得,或许他一直以来都低估了她的感情。她的温婉不是疏离,她的体谅也不是不在乎,只是把所有的在意都藏在了最深处,直到濒临失去,才肯彻底流露。
“好喝吗?”李傲雪问。
“嗯,很好。”肖晨点头。
两人就这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府里新开的菊花开得正好,说厨房新做的点心味道不错,说小时候听过的戏文……全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却说得格外认真。
李傲雪听得专注,偶尔会被他说的笑话逗笑,眉眼弯弯的,像月牙儿。她很少这样全然放松,仿佛卸下了所有主母的端庄,只是一个沉浸在欢喜里的女子。
肖晨看着她的笑,心里的沉重似乎也轻了些。他知道这一天的平静或许只是暂时的,可至少此刻,他想陪着她,把这片刻的温情,牢牢记在心里。
夕阳西下时,霞光染红了半边天。李傲雪靠在肖晨肩头,看着窗外的晚霞,轻声道:“真好。”
肖晨侧头看她,她的侧脸在霞光里柔和得像一幅画。他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嗯,真好。”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有多少,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走向何方。但此刻,他只想珍惜怀里的温暖,珍惜眼前这个人。
李傲雪听着他说“真好”,心里像被蜜糖浸过,又甜又软。她仰头望着他的下颌线,声音带着一丝羞赧,却又无比直白:“还是少爷更好。”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像只贪恋温暖的猫:“你是我的少爷,我就想时时刻刻抱着你,一分一秒都不让你走开。”
肖晨被她这直白的话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宠溺:“你啊,越来越霸道了。”
“我就是霸道。”李傲雪抬头,眼底闪着执拗的光,脸颊因为激动微微泛红,“我就要少爷,就要把你锁在我身边。我爱你,爱得快要发疯了,怎么可能放你走?”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坦诚地说“爱”,没有半分遮掩,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热烈。
肖晨的心狠狠一颤,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爱意,终于伸出手,紧紧回抱住她,声音哑得厉害:“我也离不开你。”
他低头,鼻尖蹭着她的发顶,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在这府里,有你,有丁香,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这句话像定心丸,狠狠砸进李傲雪心里。她紧绷的身体瞬间软下来,泪水再次涌眶而出,这一次,却是甜的。她用力点头,把脸埋得更深,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嗯,我们都不走,就在这里,一直在一起。”
肖晨没再说话,只是抱着她,感受着怀里人真实的体温和心跳。或许未来的难题依旧无解,或许离别终会到来,但此刻,他愿意相信她的话,愿意沉溺在这份彼此依赖的温暖里。
李傲雪指尖轻轻划过他衣襟上的盘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少爷若是往后考了功名,怕是就没这么多功夫陪着我了。到时候要应酬官场,要处理公务,说不定连回府的日子都少了。”
肖晨听着她的话,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哪懂什么科举?这古代的考试,可不是现代的升学那么简单。得先考秀才,过了县试、府试、院试,层层筛选;之后是举人,得闯过秋闱这关;再往上还有进士,殿试夺魁才能成状元。这一路走下来,少则十年,多则耗尽半生,难如登天。
他在现代读书也只是普通本科,穿越过来后跟着先生念书,也不过是囫囵吞枣。真要走科举这条路,怕是连秀才都悬。
但他看着李傲雪眼里的担忧,没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握紧她的手,温声道:“就算考了功名,我也会常回来看你。再说……”他顿了顿,笑道,“说不定我不是那块料呢?”
李傲雪嗔怪地看他一眼:“少爷怎说这话?先生常夸你聪慧,只是性子散了些。真要用心,未必不成。”她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不是盼着你飞黄腾达,只是想着,若是你有了功名在身,往后在这世间立足,总能更稳些。只是……别因此忘了回家的路就好。”
肖晨心里又是暖又是涩。她总是这样,替他想得长远,却又把自己的念想藏得这样浅。他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柔声道:“不会忘的。家在这里,你在这里,我怎么会忘?”
至于科举功名……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眼下,他只想守着这份安稳,守着身边这个人。
李傲雪忽然低低叫了声:“少爷。”
肖晨应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见她抬手,指尖带着微颤,轻轻扒拉着他衣襟上的系带。那动作算不上熟练,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执拗。
肖晨一愣,下意识按住她的手,喉结微动:“傲雪,现在……”
话未说完,就被她打断。李傲雪仰头,唇直接覆了上来,带着方才未散的泪痕咸涩,也带着孤注一掷的热烈。她的手没停,固执地解开他的衣扣,动作带着些微慌乱,却异常坚定。
肖晨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弄得心头一热,又有些无措。她温热的呼吸洒在颈间,吻一路往下,带着破釜沉舟般的急切。他想推开,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肌肤,却又不忍。
帐幔不知何时被她用脚勾落,将满室的暧昧彻底拢在其中。她像换了个人,褪去了平日的端庄温婉,眼底翻涌着浓烈的占有欲,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用最亲密的方式证明他属于自己。
肖晨被她缠得浑身发软,最后只能任由她摆布。意识朦胧间,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她在这事儿上,怎么能这么主动?那些书上说的古代女子的矜持,到她这里,怎么半点影子都没了?
可转念一想,又懂了。她是怕,怕他走,怕这温情转瞬即逝,才想用最原始的方式,把他牢牢拴在身边。
夜渐深,帐内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映着交缠的身影。李傲雪伏在他胸口,听着他急促的心跳,脸上泛着潮红,眼里却带着一丝满足的喟叹。她抬手,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低声道:“少爷,你是我的……”
肖晨闭着眼,喘息未定,伸手将她揽得更紧。他没说话,只是心里那杆秤,又往“留下”这边,悄悄偏了偏。
或许,有些矜持,在极致的爱与怕面前,本就不值一提。
李傲雪见他闭着眼不说话,指尖又轻轻在他胸口画着圈,带着几分刻意的撩拨。她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孟浪,可此刻情动未消,只想缠着他多待一会儿。
肖晨被她弄得心头发痒,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声音带着刚平息的沙哑:“别闹。”
李傲雪却不肯停,凑上去吻他的下颌,声音黏糊糊的,带着几分迷醉:“少爷,你生得真好,这般俊美……”
肖晨被她夸得耳根发烫,恍惚间脱口而出:“你现在……比那刘亦菲还好看。”话一出口他就悔了——又说漏嘴了。
李傲雪果然一顿,抬眸望他,眼里带着懵懂的疑惑:“刘亦菲?那是谁?”她顿了顿,语气里悄然多了丝紧张,“少爷跟她很熟悉吗?”
肖晨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总不能说那是现代的女明星吧?只能含糊着打岔:“没什么,就是……以前听过的一个名字,早忘了是谁了。”
李傲雪却没那么容易糊弄,她盯着他的眼睛,追问:“是……很美貌的女子吗?”
肖晨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醋意,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哪有你美。”他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了,睡吧。”
李傲雪却还是揪着不放,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少爷定是跟她相熟,不然怎会突然提起?”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那名字听着就像个温柔婉转的女子,难不成是他“祖籍”那边认识的人?
肖晨被她问得头大,索性翻身将她按在身下,低头堵住她的唇,用一个缠绵的吻打断她的追问。分开时两人都喘着气,他抵着她的额头,无奈道:“就是随口一提,早就忘了是哪年哪月听的了。在我眼里,谁也没你好看,这样行了吗?”
李傲雪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的酸意才渐渐散去,却还是哼了一声:“往后不许提别的女子。”
“好,不提。”肖晨笑着应下,心里暗自庆幸总算糊弄过去。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睡吧,再闹天亮了。”
李傲雪这才安分下来,乖乖窝进他怀里,只是临睡时还不忘嘀咕一句:“刘亦菲……定是个狐狸精。”
肖晨听着她孩子气的话,忍不住低笑出声。怀里的人温热柔软,帐外的月光温柔洒落,他忽然觉得,这古代的夜晚,因为这些小插曲,竟也变得格外鲜活起来。
只是下次,可千万不能再乱说话了。他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
天光大亮时,肖晨先醒了。李傲雪还窝在他怀里睡得安稳,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刚穿好外袍,她便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我来伺候少爷。”
她替他系腰带时,指尖不经意划过他腰间,肖晨痒得缩了缩,她却低低笑出声,眼里带着昨夜未散的柔情。洗漱、用早膳,两人间的氛围比往日更添了几分缱绻,连丫鬟们都看出了端倪,退下时都脚步轻快。
饭后肖晨去了书房温书,李傲雪刚回到自己院里,就见丁香站在廊下等她,手里还捧着一盆刚开的秋菊。
“少夫人。”丁香福了福身,将花盆递上前,“这菊花开得正好,想着您院里该添些颜色。”
李傲雪接过,笑着让丫鬟摆去窗台上,转身道:“进来坐吧,我正想着找个人说说话。”她指了指桌边的绣架,“刚起了个新样子,你陪我绣会儿?”
丁香应了声“好”,在她身边坐下,拿起针线却没立刻动手,沉默片刻,轻声道:“少夫人,其实……我一直想谢谢您。”
李傲雪抬眸看她:“谢我什么?”
“谢您和公子待我宽厚。”丁香的声音低了些,“我知道自己身份尴尬,虽是妾室,却总觉得抬不起头。尤其是……老夫人那边。”
她捏着针的手指紧了紧,眼底掠过一丝黯然:“前几日去给老夫人请安,她话里话外总提我是花船出来的,说我配不上公子,让我安分些,别痴心妄想争什么。”
李傲雪握着绣花针的手顿了顿,随即放缓了动作,温声道:“老夫人年纪大了,想法守旧些,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丁香低下头,声音带着委屈,却又强撑着,“我本就没什么奢求,能留在公子身边就够了。只是……每次被老夫人那样说,心里还是……”
李傲雪放下针线,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懂。但你要记着,在这府里,只要我和公子认你,就没人能真的欺负你。老夫人那边,我会慢慢劝的。”
她顿了顿,又道:“你和公子的情分,是实打实的。身份出身算什么?日子是自己过的,不必太在意旁人的眼光。”
丁香抬头看她,眼里泛起水光:“少夫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李傲雪拿起一块锦缎,“你看这花样,绣件披风给公子如何?”
丁香顺着她的话看向绣样,点了点头:“好看,公子穿肯定合适。”
两人重新拿起针线,屋里只剩下丝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们交叠的绣品上,暖融融的。丁香心里的委屈渐渐散了些,看着身边从容温和的李傲雪,忽然觉得,能有这样一位主母,或许也是种福气。
只是她不知道,李傲雪手里的针,悄悄在布上扎错了一个洞——老夫人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肖晨终究是肖家的儿子,老夫人的话,他又能不听多久?
但此刻,她不想让丁香看出异样,只低头继续绣着,仿佛只要把这针脚绣得细密些,就能把所有的烦心事,都牢牢缝进布里。
肖母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佛珠,脸色沉得像块乌云。听丫鬟回禀说李傲雪和丁香正在房里做绣工,她冷笑一声,把佛珠往腕上一缠:“去,把丁香那个贱人给我叫来。”
丫鬟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去了。
李傲雪和丁香正凑在一起研究绣样,听见丫鬟说老夫人叫丁香,两人都是一愣。李傲雪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安,攥着丝线的手紧了紧:“老夫人突然叫你,怕是没什么好事,你……”
话没说完,丁香已站起身,勉强笑了笑:“少夫人放心,我去去就回。”她知道躲不过,整理了下衣襟,跟着丫鬟往正厅去了。
李傲雪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哪里还有心思绣花,索性放下针线,走到窗边望着正厅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丁香刚走进正厅,就被肖母凌厉的眼神扫得浑身一僵,连忙跪下请安:“儿媳给母亲请安。”
肖母抬眼睨着她,语气尖酸刻薄:“哟,这不是丁香姑娘吗?贱蹄子,这几天身子养好了?能在屋里跟主母凑堆儿了?”
丁香的脸唰地白了,指尖掐进掌心,却还是强忍着委屈,低声道:“谢母亲挂心,儿媳……身体已经好了。”
“儿媳?”肖母猛地一拍桌子,佛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谁准你叫我母亲的?一个花船里爬出来的玩意儿,也配做我肖家的儿媳?别污了我的耳朵!”
丁香的肩膀轻轻颤抖起来,却死死咬着唇没让自己哭出声,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肖母见她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更盛,冷哼道:“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傲雪护着,有晨儿宠着,你就能在这府里站稳脚跟。只要我还在一天,就容不得你这不清不楚的人败坏门风!”
她顿了顿,声音更冷:“往后给我安分点,少在晨儿面前晃悠,更别痴心妄想跟傲雪争什么,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丁香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却依旧强撑着道:“儿媳……儿媳记下了。”
“滚吧,看着你就心烦。”肖母挥了挥手,像赶什么脏东西。
丁香磕了个头,慢慢站起身,低着头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脚步顿了顿,却终究没回头,挺直了背脊,一步步离开了正厅。
廊下的李傲雪见她出来,眼眶红红的,连忙迎上去,拉住她的手:“怎么样?老夫人没为难你吧?”
丁香摇摇头,想挤出个笑,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我没事,少夫人。”
李傲雪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哪里会信,心里又气又疼,却只能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了,回屋去,我让厨房给你炖碗甜汤。”
有些委屈,注定只能咽在肚子里。李傲雪牵着丁香的手往回走,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往后定要护着她些——同为女子,她懂那份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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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佛珠,听丫鬟回禀说李傲雪和丁香正在房里做绣活,脸色沉了沉,把佛珠往案上一拍:“去,把丁香那个贱人给我叫来。”
丫鬟吓得不敢多言,连忙应声去了。
李傲雪正和丁香讨论着绣线的配色,见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说老夫人叫丁香过去,心里咯噔一下。她攥住丁香的手,低声道:“别怕,我陪你一起去。”
丁香却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笑:“少夫人放心,我去去就回。”她知道老夫人要发作的是自己,不想连累李傲雪。
李傲雪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手里的绣绷都捏变了形。
丁香走进客厅,刚福身行礼,就听见肖母淬了一口:“贱蹄子,这几天身子养好了?”
丁香垂下眼,声音平静:“回母亲,儿媳身子好多了。”
“儿媳?”肖母冷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她,“你也配叫我母亲?一个从花船里爬出来的玩意儿,身子早就被不知多少男人摸过了,还好意思赖在肖家,占着妾室的名分,真是脏了我们肖家的门楣!”
这话像鞭子一样抽在丁香脸上,她脸色瞬间惨白,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她知道争辩只会招来更难听的话,只能咬着唇,一声不吭地受着。
肖母见她不顶嘴,火气更盛,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想打下去,却被匆匆赶来的李傲雪拦住了。
“母亲!”李傲雪挡在丁香身前,屈膝行礼,“丁香是公子明媒正娶的妾室,按规矩便是肖家的人,您这样说,岂不是打公子的脸?”
肖母瞪着她:“你还敢护着她?”
“儿媳不是护着谁,只是就事论事。”李傲雪抬眸,语气不卑不亢,“丁香进门后一直安分守己,对您恭敬,对府里下人也宽厚,您何必总揪着她的过去不放?”
“她的过去就是污点!”肖母怒道,“我儿子何等金贵,怎么能被这种女人玷污!”
丁香在李傲雪身后,听着这字字诛心的话,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她知道,自己的出身是抹不去的烙印,可她对肖晨的心,却比谁都真。
肖母被李傲雪的话噎了一下,脸色越发难看,指着丁香的鼻子骂道:“贱货就是贱货,骨子里就带着钩引男人的骚气!那种腌臜地方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全是下贱坯子!”
她转头瞪向李傲雪,语气更厉:“还有你!傲雪你也是名门闺秀出身,竟为这种女人顶撞我,真是越来越不知礼仪!来人,把少夫人带去祠堂,让她跪着好好反省!”
李傲雪脸色一白,却依旧没让开,咬着唇道:“母亲息怒,儿媳只是觉得……”
“住口!”肖母厉声打断,“连我的话都敢违逆,看来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
接着她又转向丁香,眼神像淬了毒:“贱蹄子,从今天起,你每天把自己走过的地方都给我擦干净!门槛、廊下、院子里的石子路,但凡你踩过的,都得用皂角水洗三遍!别让你的晦气沾了我们肖家的地!”
这话刻薄到了极点,几乎是把人往死里磋磨。丁香身子晃了晃,嘴唇哆嗦着,却终究没说一个字,只是死死咬着牙,指甲掐进肉里渗出血丝。她知道,在这位老夫人眼里,自己连尘埃都不如。
李傲雪急得想争辩,却被管家拦住:“少夫人,老夫人的话,您还是听了吧,免得气坏了身子。”
肖母冷笑:“怎么?还想护着她?再敢多言,就陪她一起擦地!”
李傲雪看着丁香苍白的脸,又看看肖母铁青的神色,知道今日再争也无益,只会让丁香更难堪。她深吸一口气,对丁香递了个安抚的眼神,低声道:“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转身跟着管家往祠堂去,背影挺得笔直。
丁香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又看向肖母,缓缓屈膝:“儿媳……遵母亲的命。”
肖母“哼”了一声,甩袖回了内室,留下丁香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她脚下的青砖上,明明晃晃的,却暖不了她半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老夫人心里的刺不拔掉,她往后的日子,只会更难。
可她不能走。肖晨还在这里,李傲雪也为她受了罚,她咬着牙也要撑下去。
她转身走出客厅,默默去柴房找了抹布和皂角,蹲下身,从门槛开始,一下一下地擦了起来。冰凉的水浸透了布巾,也浸透了她的指尖,可她像是没知觉似的,只顾着用力擦,仿佛要把那些难堪的骂名,都一并擦进这尘土里。
肖晨中午从书院出来,便径直往王老爷府上走。前几日应下为王老爷画一幅《秋江独钓图》,今日该去补完最后几笔。
刚进王府大门,王老爷就坐在花厅里喝茶,见他来了,脸上堆起笑,却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引着肖晨往里走。
到了书房,王老爷屏退左右,才慢悠悠开口:“肖贤侄,你那妾室丁香,如今在府里可还安分?”
肖晨握着画笔的手一顿,淡淡道:“劳王老爷挂心,她很好。”
王老爷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当初你从我院子里把她买走,花了那么多银子,还应下为我做三年事,就为换她一个自由身……你觉得,值得吗?”
肖晨抬眸看他,眼神澄澈:“只要她能脱离奴籍,不再受辖制,就值得。”
他至今记得第一次在王老爷的宴上见到丁香,她抱着琵琶,眼里全是怯意,像只受惊的小鹿。后来听说她是王老爷买来的奴隶,稍有不慎就会被打骂,心里便总惦记着。能把她赎出来,他从未觉得亏。
王老爷却摇了摇头,呷了口茶道:“你呀,还是太年轻。如今整个城里都传遍了,说肖家少爷一掷千金,为的竟是个花船上赎身的奴隶,还把她纳了妾。多少人在背后笑话你,说你肖家书香门第,竟容下这等女子。”
他看着肖晨:“你就不怕坏了名声?将来考功名,这可是污点。”
肖晨握着笔,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钓线,语气平静:“名声是给外人看的,日子是自己过的。丁香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就好。至于功名……若连自己想护的人都护不住,考来又有何用?”
王老爷被他这番话噎了一下,随即失笑:“倒是个痴情种。罢了,你既这么想,我也不多劝。只是……”他话锋一转,“你母亲那边,怕是容不下她吧?”
肖晨笔尖一顿,墨点在纸上晕开一小团。他想起今早丫鬟说母亲把丁香叫去客厅,心里便沉了沉。
“家母那边,我会劝的。”他低声道,语气却没多少底气。
王老爷见他神色黯然,也不再多言,挥挥手:“画好了就拿去吧。记得你应下的事,可不能反悔。”
肖晨收起画,拱手告辞。走出王府时,阳光有些刺眼,他心里却沉甸甸的。他知道外面的流言难听,也知道母亲的态度强硬,可只要一想到丁香和李傲雪在府里等着他,便觉得这些难处,总能熬过去。
至少,他现在能做的,是护着她们。
王老爷看着肖晨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眼神里浮出一丝阴鸷。他背着手踱回花厅,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心里那点被肖晨拂过的不快,渐渐变成了龌龊的念想。
“丁香……”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舌尖舔了舔唇角,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那女子他当初买进来时,本就存了心思,只因一时忙于别的事,没来得及动手,竟被肖晨这毛头小子捷足先登,还当成宝似的护着。
“一掷千金?护着?”王老爷嗤笑一声,眼底的光越发暗沉,“一个从花船里出来的货色,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
他想起丁香那双怯生生却又含着水光的眼,想起她弹琴时纤细的手指,心里的邪火就往上窜。肖晨年轻,不懂这其中的滋味,只知道傻气地护着,可他不一样。
“肖晨啊肖晨,”他对着空荡的院子低语,语气里带着笃定的阴狠,“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这肖家老夫人本就容不下她,早晚有一天,她会落到我手里。”
到时候,他要让她知道,谁才是能真正拿捏她的人。要把她当初在花船上的媚态,在肖晨那里学的温顺,都一一讨回来,好好玩赏够了,再弃之如敝履。
他端起茶盏,将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满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风吹过院中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他这见不得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