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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肖母的疯狂

作者:冷清大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玉溪在睡梦中发出了轻轻的呓语,眉头微蹙,似乎正在经历着什么不安的梦境。肖晨凑近她,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在。”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玉溪的神色逐渐舒缓。


    守着火堆,肖晨的思绪却难以平静。他深知,肖家势力庞大,想要彻底摆脱谈何容易。但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决心护玉溪周全。


    天渐渐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庙宇破败的屋顶洒下。肖晨轻轻唤醒玉溪:“玉溪,天亮了,我们继续赶路吧。”玉溪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肖晨,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忘记了所有的危险与疲惫,心中只有眼前这个让她安心依靠的人。


    两人收拾好简单的行囊,走出庙宇。阳光照在身上,却并未驱散他们心中的忧虑。他们沿着山路前行,山路崎岖,周围荒无人烟,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更添几分寂静。


    走着走着,玉溪突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肖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将她稳稳地护在怀里。“小心点,山路不好走。”肖晨关切地说道,目光中满是担忧。玉溪红着脸点了点头,两人之间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肖晨脸色一变,急忙拉着玉溪躲进路边的草丛。透过草丛的缝隙,他们看到一队人马正沿着山路缓缓而来。为首的正是肖家的管家,他神色严肃,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看来他们已经追到这附近了。”肖晨低声说道,心中暗暗叫苦。这队人马装备精良,若是被发现,他们很难逃脱。


    待人马远去,肖晨和玉溪才小心翼翼地从草丛中出来。“我们不能再走大路了,得找条小路绕过去。”肖晨说道。于是,两人离开山路,在山林中艰难地穿梭。山林中荆棘丛生,不时划破他们的衣衫,但他们都顾不上这些,只想尽快摆脱肖家的追踪。


    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他们终于走出了山林,来到了一个小村庄。村庄不大,却透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村民们看到陌生的肖晨和玉溪,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肖晨和玉溪找到村长,说明了他们想要在村里借住一段时间的来意。村长是个善良的老人,看着两人疲惫不堪的样子,欣然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在村长的安排下,肖晨和玉溪住进了村头的一间空屋子。屋子虽然简陋,但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安身之所。


    肖晨和玉溪开始在村子里生活下来,他们帮村民们干活,与村民们相处融洽。然而,肖晨知道,这里只是暂时的避风港,肖家的威胁依旧如影随形。在平静的生活背后,他始终保持着警惕,思索着如何彻底摆脱肖家的控制,给玉溪和自己一个真正安稳的未来……


    肖母听闻派出去寻找的人空手而归,未发现肖晨的一丝踪迹,顿时心急如焚,在厅堂里来回踱步,神色愈发阴沉。思索片刻后,她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中透着决绝,大声吩咐道:“出去重金悬赏!不管是谁,只要能提供少爷下落的准确消息,赏银千两!若能将少爷毫发无损地带回来,直接赏银万两!”


    一旁的管家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劝道:“老夫人,如此大张旗鼓地悬赏,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万一消息传扬出去,对肖家的名声……”


    肖母怒目圆睁,打断管家的话:“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什么名声!若是找不回晨儿,我要这名声有何用?你即刻去办,多找些人张贴告示,务必让周围郡县的人都知道!”


    管家不敢再多言,赶忙应下,匆匆退出去安排此事。很快,城里大街小巷都贴上了悬赏告示,上面详细描绘了肖晨的模样,以及令人咋舌的赏银数额。过往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一时间,肖家少爷离家出走,肖母重金悬赏的消息迅速传开,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而此时在小村庄里的肖晨和玉溪,浑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他们依旧过着帮村民劳作的简单生活。这天,肖晨像往常一样在田间帮忙耕地,一位村民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说道:“肖公子,不好了!村里来了几个陌生人,四处打听你的消息,看着不像是好人呐!”


    肖晨心中一凛,手上的动作顿住。他来不及多想,谢过村民后,立刻放下农具,朝他们居住的屋子奔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玉溪的安危。


    回到家中,肖晨一把拉住正在屋内收拾东西的玉溪,急促地说道:“玉溪,情况不妙,村里来了陌生人打听我的消息,估计是肖家的人追来了。我们得马上离开。”玉溪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迅速将仅有的一些细软打包。


    两人刚出屋子,就看到几个神情凶悍的大汉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肖晨低声对玉溪说:“别慌,跟紧我。”说着,他带着玉溪从屋子的后门出去,绕到屋后的一片树林。


    大汉们察觉到动静,紧追不舍。肖晨和玉溪在树林中拼命奔跑,树枝划破了他们的皮肤,可他们顾不上疼痛。跑着跑着,前方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此时,身后的大汉们已经追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大汉冷笑一声:“哼,看你们还往哪儿跑!乖乖跟我们回去,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肖晨将玉溪护在身后,怒视着对方:“你们休想得逞!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原来是村里的村民们拿着锄头、棍棒等工具赶来。村长站在最前面,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们村子里撒野!”


    那大汉不屑地瞥了村长一眼:“老东西,这事儿和你们无关,识相的就赶紧走开,别给自己找麻烦。”村长毫不畏惧,向前走了几步:“这是我们的村子,容不得你们胡来。他们在我们村子住了这么久,就是我们的朋友,你们要带人走,先问问我们手里的家伙同不同意!”


    村民们纷纷响应,举起手中的农具,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大汉们见势不妙,有些犹豫起来。为首的大汉恶狠狠地瞪了肖晨一眼:“算你们运气好,今天暂且放过你们。但你们别以为能逃得了,我们还会再来的!”说罢,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肖晨和玉溪感激地看着村长和村民们。肖晨对着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各位乡亲出手相助,不然我们今天可就危险了。只是,肖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留在这里只会给村子带来麻烦。我们必须得走了。”


    村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肖晨的肩膀:“孩子,我们也知道留不住你们。这一路你们要多加小心啊。”玉溪眼中含泪,向村民们一一告别。


    离开村子后,肖晨和玉溪踏上了更加艰难的逃亡之路。他们不知道下一个落脚点在哪里,也不知道肖家的人何时又会追上来。但他们彼此相伴,心中都怀揣着对自由生活的渴望,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去,哪怕未来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一路马不停蹄地逃跑,肖晨的脚步渐渐沉重,面容满是疲惫之色。他转头看向身旁同样狼狈却始终坚定相随的玉溪,心中一阵揪痛,缓缓说道:“玉溪,你走吧。他们一心找的人是我,跟着我,你只会不断吃苦受累,未来的路还不知有多艰险。”


    玉溪听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肖晨说出的是世上最荒谬的话。她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微微颤抖:“公子,您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从您将我救出苦海那一刻起,玉溪就已下定决心,无论生死祸福,都要与您相伴。这些日子的逃亡虽苦,可只要能在您身边,玉溪从未觉得辛苦。”


    肖晨看着玉溪,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她的深情所感动,又因可能带给她的危险而自责。“玉溪,我不想因为我,让你陷入无尽的困境。肖家势力庞大,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跟着我,你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玉溪走上前,紧紧抓住肖晨的衣袖,眼神无比坚定:“公子,生死我都不怕,又怎会惧这区区危险?您若再赶我走,倒显得是玉溪贪生怕死之辈。只要能与公子共患难,便是死,玉溪也毫无怨言。”


    肖晨望着玉溪,一时语塞。他深知玉溪性格执拗,一旦认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改变。沉默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为玉溪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既然如此,那往后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一同面对。只是苦了你,要跟着我四处漂泊。”


    玉溪破涕为笑,用力点头,“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再苦的漂泊玉溪也甘之如饴。”两人相视,目光交汇间,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彼此的心紧紧相连,在这前途未卜的逃亡之路上,给予他们继续前行的勇气与信念。


    没有了村民的庇佑,肖晨和玉溪仿佛置身于狂风暴雨中的孤舟,很快,他们的踪迹就被肖家派出的人找到了。


    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际。肖晨和玉溪正在一处偏僻的山谷中稍作休息,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如鬼魅般从山谷两侧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肖晨脸色骤变,迅速将玉溪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眼前这群不速之客。为首的黑衣人面容冷峻,目光如鹰般犀利,他冷冷地开口:“肖公子,可算找到你了,老夫人盼你回去,别再做无谓的挣扎。”


    肖晨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回怼:“回去?回那个毫无自由、任人摆布的家?你们休想!”黑衣人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肖公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人已经下了死命令,今日必须带你回去。”


    话音刚落,黑衣人一挥手,手下众人便如饿狼般扑了上来。肖晨虽毫无惧色,但终究寡不敌众,很快便陷入了苦战。玉溪在一旁心急如焚,她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可以帮助肖晨的办法。


    就在肖晨渐渐体力不支之时,玉溪发现不远处有一块尖锐的石头。她咬咬牙,不顾危险地冲过去,抄起石头,朝着离肖晨最近的黑衣人砸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黑衣人措手不及,顿时阵脚大乱。


    然而,这也彻底激怒了对方。黑衣人首领怒目圆睁,吼道:“连这女人一起抓!”局势愈发危急,肖晨和玉溪背靠背站着,彼此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退缩,他们紧紧相依,准备迎接这场生死之战,哪怕胜算渺茫,也绝不轻易放弃……


    肖晨一边奋力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大声喊道:“你们放了她,我跟你们回去!”他深知,凭借他们两人之力,今日恐难突出重围,若能以自己回去为条件,换得玉溪平安,也算值得。


    黑衣人首领听闻,微微一愣,随即冷笑起来:“肖公子,你觉得我们会答应吗?这女人与你一起出逃,指不定知道多少肖家机密,岂能轻易放过。”说罢,他一挥手,示意手下加大攻势。


    肖晨心急如焚,拼尽全力护着玉溪,身上却还是被利刃划伤了几处。玉溪看着肖晨受伤,泪水夺眶而出:“公子,玉溪死也不会离开您,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不行!”肖晨大喊,“玉溪,你不该卷进这一切,你值得好好活下去。”此时,黑衣人攻势愈发猛烈,肖晨和玉溪渐渐支撑不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一队官兵疾驰而来。原来是当地县令听闻此处有打斗声,担心发生事端,便派人前来查看。


    黑衣人首领脸色一变,低声咒骂道:“该死!”他深知官兵介入,事情会变得棘手,当下也顾不得抓捕肖晨二人,大手一挥:“撤!”黑衣人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肖晨和玉溪劫后余生,瘫倒在地。官兵赶到后,见两人受伤,赶忙将他们扶起。在官兵的帮助下,肖晨和玉溪被带到了附近的城镇医治。经过一番调养,两人伤势逐渐好转。


    肖母听闻儿子下落的消息,一刻都不敢耽搁,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当她终于在客栈房间里看到肖晨时,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肖晨看到母亲,神色复杂,还未等肖母开口,便抢先说道:“母亲,您要是想让我就这么跟您回去,那还是算了吧。”


    肖母脚步一顿,眼中满是哀求,几步走到肖晨面前,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儿子,你跟母亲回去吧。以后你说什么母亲都听,再也不强迫你做任何事了。母亲不能没有你啊,这些日子找不到你,母亲度日如年。”


    肖晨微微别过头,避开母亲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母亲,您知道我为何要离开。在那个家里,我没有自由,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主宰。”


    肖母连连点头,满脸懊悔:“母亲知道错了,以前是母亲糊涂,只想着家族的颜面,没考虑你的感受。这次你跟母亲回去,母亲一定改。”说着,她看向站在一旁的玉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换上了温和的表情,“这位姑娘,之前是老身对不住你,若你愿意,也可跟我们一同回肖家,老身定会好好待你。”


    玉溪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肖晨。肖晨眉头微皱,他深知母亲此举不过是权宜之计,回到肖家,诸多规矩礼教依旧会成为他和玉溪之间的阻碍。“母亲,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算您现在答应,回到肖家,一切恐怕又会回到从前。”


    肖母扑通一声跪在肖晨面前,泣不成声:“儿子,母亲对天发誓,若有违背今日所言,天打雷劈。你就可怜可怜母亲,跟母亲回去吧。”


    肖晨见状,心中一阵刺痛,赶忙扶起母亲:“母亲,您这是做什么。”看着母亲如此模样,肖晨心中的坚冰开始有些松动,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玉溪,也担心回去后重陷牢笼。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不知该何去何从……


    肖母泪流满面,紧紧拉住肖晨的手,悲切地说道:“儿子,你这一走,可把我们的心都掏空了。你想过我们怎么办吗?你的妻子每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她是无辜的呀。”


    肖晨心中一滞,妻子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但想到过往那些压抑的日子,他还是咬了咬牙,说道:“母亲,我可以跟您回去,但是您得跟我保证,不能再看不起我的朋友,尤其是玉溪。她于我有恩,若没有她,您恐怕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肖母赶忙点头,忙不迭地应道:“行,儿子,母亲答应你。只要你肯回来,母亲绝不再为难这位姑娘,定会把她当成上宾对待。”


    肖晨转头看向玉溪,眼中满是担忧与询问。玉溪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公子,若您决定回去,玉溪自当支持。只是往后,您万事都要小心。”


    肖晨凝视着玉溪,认真地说:“玉溪,你放心。若母亲食言,我定会护你周全。”随后,他又看向肖母,严肃地重复:“母亲,您记住今日所言,莫要让儿子失望。”


    肖母连连称是,生怕肖晨反悔。就这样,肖晨在历经波折后,决定跟随母亲回到肖家。一路上,肖晨的心情无比沉重,他不知道等待自己和玉溪的将会是什么,只暗暗握紧了拳头,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住自己在意的人,守护那份来之不易的自由与情谊……


    一行人踏上归程,一路风尘仆仆。回府的路途漫长而颠簸,肖晨在连日的奔波与精神折磨下,身体和心灵都疲惫不堪。而玉溪始终不离不弃地守在他身边,悉心照料。


    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摇晃前行,肖晨靠在车厢壁上,双眼紧闭,面色略显苍白。玉溪心疼地看着他,不时伸手为他掖好滑落的毯子,又倒了些水,轻声呼唤:“公子,喝点水吧。”肖晨缓缓睁开眼睛,接过水杯,微微抿了几口,干裂的嘴唇才稍显润泽,他低声说道:“玉溪,辛苦你了。”玉溪温柔地摇摇头,眼中满是关切:“公子别这么说,您好好休息便是。”


    夜晚投宿客栈时,玉溪细心地为肖晨打来热水,让他洗漱解乏。待肖晨躺下后,她也不敢睡熟,只要肖晨稍有动静,便立刻起身查看。就这样,在玉溪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肖晨的精神逐渐好了起来。


    终于,一行人抵达了肖家府邸。朱红色的大门庄重而威严,肖晨望着这熟悉又压抑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肖母率先走进府中,肖晨深吸一口气,与玉溪并肩踏入。


    府里的下人们见少爷归来,纷纷围上来行礼。肖晨的妻子李傲雪也匆匆赶来,看到肖晨的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肖晨看着她,心中既有愧疚又有疏离,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肖母转身看向玉溪,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姑娘,这一路辛苦你照顾晨儿了。往后啊,你就安心在府里住下。”玉溪微微福身,轻声说道:“多谢老夫人。”然而,玉溪心中明白,这肖府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自己与肖晨的未来,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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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傲雪目光落在玉溪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打量,轻声问道:“少爷,这位姑娘是?”


    肖晨坦然迎上李傲雪的目光,说道:“这是我从香满楼赎身出来的姑娘,叫玉溪。她是我的好朋友,在我离家这段日子,多亏有她相伴照顾。”


    李傲雪微微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原来如此,辛苦玉姑娘了。既是少爷的朋友,往后在府里但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便是。”话虽如此,可她心中难免泛起一丝复杂情绪,毕竟自家相公从青楼赎出女子,还这般袒护,任谁心里都不会毫无波澜。


    玉溪感受到李傲雪目光中的审视,心中一紧,忙福身行礼:“多谢少夫人,玉溪不过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在这府中,若有叨扰之处,还望少夫人海涵。”


    肖晨看着两人,心中有些无奈,他深知这局面尴尬,却又不知如何化解。“傲雪,玉溪心地善良,你二人往后还望能和睦相处。”


    李傲雪垂眸,掩去眼中情绪,乖巧应道:“少爷放心,傲雪理会得。”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而玉溪心中也隐隐担忧,不知在这肖府,自己与肖晨的平静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肖母见儿子已然归来,脸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旋即脸色一沉,吩咐下人将大门关上。她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肖晨身上,语气不容置疑:“儿子,你回来了就不要再出去了。家里有诸多事务等着你打理,你也该收收心了。”


    肖晨心中一紧,预感不妙,还未等他开口,肖母又将目光移向玉溪,眼神中满是嫌弃与排斥:“至于这位姑娘,可不能留在我们家里。我们肖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能容一个从青楼出来的女子住下,传出去还不知被人怎样诟病。”


    肖晨急忙上前一步,挡在玉溪身前,着急地说道:“母亲,您怎能如此?当初您可是答应了我,不会为难玉溪。她对我有恩,在外面若不是她照顾我,我怎能平安回来。”


    肖母眉头紧皱,提高了音量:“我那是为了劝你回来才暂且答应。如今你既已回府,就该守肖家的规矩。一个青楼女子,终究登不得大雅之堂,留在府中只会败坏门风。”


    玉溪心中一阵刺痛,她咬了咬嘴唇,眼眶泛红,轻声说道:“公子,老夫人说得对,玉溪本就不该留在此处。玉溪这就走,不连累您和肖家。”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肖晨一把拉住玉溪,看向肖母,眼神坚定:“母亲,若您执意要赶玉溪走,儿子也绝不留下。大不了,儿子再与玉溪离开这肖家。”


    肖母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肖晨,声音颤抖地说:“你……你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如此忤逆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还有没有肖家?”


    李傲雪在一旁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心中纠结万分。她既不想丈夫因为这个女子再次离家,又觉得婆婆此举似乎有些不近人情。犹豫片刻后,她上前轻声劝道:“婆婆,少爷刚回来,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莫要为了此事伤了和气。依儿媳看,不如先让玉姑娘留下,权当是报答她对少爷的救命之恩,日后再做打算,您看如何?”


    肖母脸色铁青,固执地喝道:“那可不行!你们给我把少爷抓起来,把这姑娘从哪里来送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几个家丁便犹豫着上前,试图按住肖晨。


    肖晨用力挣脱,大声喊道:“母亲,您不能这样!玉溪她善良无辜,何错之有?您为何如此容不下她!”他心急如焚,目光中满是愤怒与不解,直直地盯着肖母。


    玉溪泪流满面,看着这混乱的场景,心如刀绞。她不想因为自己让肖晨与母亲彻底决裂,哭着对肖晨说:“公子,您别为难了,玉溪走便是。只要您能平安,玉溪去哪儿都可以。”


    肖晨怎肯罢休,伸手紧紧拉住玉溪,对着肖母苦苦哀求:“母亲,求您了。玉溪出了这门,不知又要遭受多少苦难。您若实在容不下她,儿子愿与她一同离开,从此不再回肖家。”


    肖母被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肖晨,语不成声:“你……你这个不孝子!为了一个外人,竟要抛弃肖家,抛弃你的妻子!”


    李傲雪也慌了神,再次劝道:“婆婆,少爷心意已决,您若强行赶走玉姑娘,只怕少爷真会做出过激之事。不如暂且留下她,再从长计议。”


    肖母怒目圆睁,对着家丁们吼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少爷抓起来,把她给我赶走!”


    肖晨毫不退缩,张开双臂将玉溪紧紧护在身后,大声喝道:“谁敢动我的朋友!”眼神中满是决然,仿佛下一秒就会与试图靠近的人拼命。


    肖母被肖晨的反抗彻底激怒,她几步冲到一旁,抄起一根鸡毛掸子,对着肖晨和玉溪挥舞着,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要是敢维护她,我就打死她!”那模样几近癫狂,完全没了平日里当家主母的威严。


    玉溪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但仍紧紧拽着肖晨的衣角,不愿离去。肖晨则死死盯着肖母,眼眶通红,“母亲,您若伤她一分一毫,儿子定不原谅您!”


    一旁的李傲雪吓得花容失色,赶忙冲上前去,试图阻拦肖母,“婆婆,使不得啊!您消消气,这样会出人命的!” 然而,肖母此时已丧失理智,根本听不进去劝,依旧挥舞着鸡毛掸子,口中念念有词:“反了反了,为了个外人竟敢这般忤逆我!”


    家丁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上前。他们既畏惧肖母的怒火,又忌惮肖晨那决然的眼神。


    肖晨见母亲如此疯狂,心急如焚之下,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短刀,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划了一道。顿时,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他紧握着滴血的刀,声音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母亲,您要是再敢侮辱我的朋友,我就只能伤害自己。玉溪于我有恩,是我在这世上重要之人,您若容不下她,我也绝无活下去的念头!”


    肖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愣住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啪嗒”一声掉落地上。她瞪大双眼,看着儿子手臂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嘴唇颤抖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李傲雪更是吓得捂住嘴巴,眼眶泛红,焦急地喊道:“少爷,您这是何苦啊!”说着,她赶紧吩咐下人去拿医药箱。


    玉溪见状,心疼得泪如雨下,伸手想要去查看肖晨的伤势,却又怕碰到伤口,只能哭着说:“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呀,玉溪不值得您这样……”


    肖晨看着母亲,目光中满是悲戚与决绝:“母亲,我只求您能接纳玉溪,莫要再为难她。若您执意如此,我便只能以死相逼。”


    肖母如梦初醒,泪水夺眶而出,她跌跌撞撞地走到肖晨面前,泣不成声:“晨儿,你这是要逼死为娘啊!好好好,我答应你,不再赶她走,也不再为难她,你快把刀放下啊!”


    肖晨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转头温柔地看向玉溪,目光坚定无比:“玉溪,别怕,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为难你。”他的声音因失血而略显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随后,他缓缓将目光移向肖母,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冷峻,语气森然地说道:“母亲,我的朋友,谁也不可以侮辱。今日我已做出退让,您也答应不再为难玉溪。倘若日后再让我听到半句侮辱她的言语,就不是这般简单了。儿子不想与您闹得这般不愉快,但为了保护玉溪,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肖母看着浑身带血、眼神决绝的儿子,心中一阵后怕。刚刚那一幕太过惊险,她真怕儿子一时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此时的她,再也没了之前的强硬,只能含泪点头:“晨儿,你别再说了,母亲答应你便是。”


    李傲雪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她既心疼丈夫受伤,又无奈于眼前复杂的局面。见气氛稍有缓和,她赶忙上前,轻声劝道:“少爷,您先包扎伤口吧,别再动气了。婆婆,大家都是一家人,往后和和气气的多好。”


    肖晨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刀,任由下人扶着坐下,让赶来的郎中为自己处理伤口。玉溪则守在一旁,看着郎中为肖晨上药包扎,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满心自责,若不是因为自己,肖晨也不会与母亲闹到如此地步。


    经过这场风波,肖府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但肖晨知道,他必须为玉溪争取一席之地,往后的日子,他会更加小心地守护她,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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