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吐掉草根坐起来,发现周围是熟悉的寺庙,正在洒扫的僧人见到两刃从天而降慌乱不已,大叫着扔掉了扫把跑到不知哪去了。
晚江行久面对陌生的环境还有点畏缩,转念一想比自己小的平重衡不应该更加害怕才对,心里就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他的灵识警惕地在平重衡周围转圈,防备突如其来的危险。
今剑从半空中稳稳落地,他本是受神明眷佑的刀,在还未落地时风已经托住了他,就算毫无准备也不会像两人这样狼狈。
晚江行久对于帮助了他们的今剑很有好感,今剑一落地就感觉到有一股灵力跟小狗一样贴贴蹭蹭。
蹭得正欢的晚江行久被今剑的灵力温柔推开。
“好了,别闹。”今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他抬手把晚江行久刀柄上挂着的令牌取下,目光投向寺庙深处,“既然事情已经告以段落,我们就此分开吧。”
这么块吗?晚江行久心里闪过一丝不舍,也明白对方这样做很仁至义尽了,不再纠缠对方,灵力在今剑手心挠了挠当告别语。
刚好这时寺庙的回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才跑掉的僧人带着几个身着袈裟的老者匆匆赶来。
为首的老和尚看到今剑,先是一愣,随即双手合十躬身行礼:“今剑大人,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平氏派来的人就在前殿等候,老衲这就带平殿过去。”
平重衡没有惊讶,他知道自己去往黄泉后凶多吉少,家族也不会轻易放弃已经培养好的继承人,他写的那封信不是为了告别,而是告诉家里,若我出事记得捞人。
在他的预料中应当是去往黄泉后十天家族才会派人过来,“现在距离我们下黄泉那日过了几天?”
那老和尚叹息一声,“已过去一月有余。”
听两人谈话的晚江行久半懂不懂。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睡得这么久吗?好像不是睡觉,是被痛昏过去了。
平重衡也有些惊讶于这过久的时间,他来不及维持所谓贵族的礼仪,拽着晚江行久就往大殿上跑。
木质走廊上传来木屐咯噔咯噔的声音,守卫在前殿的武士拿起武器做好应对强敌的准备,然而从拐角处出来的不是想象中的敌人,而是衣衫凌乱的平重衡。
“少、少主!?”
平重衡来不及喘口气,急忙问到,“家里情况怎么样?”
武士将刀收回刀鞘,正声道,“家主得知您下黄泉后,去阴阳寮请来夏目阴阳师找您,里面正在做法,不过您都已经回来了,在下先进去通报一声。
“不用通报了”随着咯吱一声,前殿的大门被打开,一个满头灿金发容貌却异常妖冶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说过你家少主没事,还非要请我来,真是多此一举。”
那年轻人倚在门框上,金发散漫地搭在肩头,眼角微微上挑,明明是笑着的模样,却透着几分说不出的疏离。
他目光扫过平重衡凌乱的衣襟和沾着泥土的木屐,嘴角弯得更甚:“看来黄泉路上的风光不怎么样,把我们堂堂平家少主折腾成这副模样。”
“他说话好刺人,平重衡我们不要理他好不好。”
晚江行久下意识抱怨,他知道除了同类暂时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觉得我说话刺人是因为你们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堂堂平家的下一任继承人遇到事情竟然不是派下属去解决,选择自己逞能,呵,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平重衡和我关系好才这样做,我还觉得他有担当呢!”晚江行久反驳完才发觉不对劲。
“你、你能听见我的声音?”晚江行久绕着夏目旋转了好几圈,差点钻进人家的衣服里,“你也是刀剑付丧神吗?本体放哪了没看见啊。”
“啧,别乱动。”夏目不耐烦的抓住刀往外拔,结果拔了几下不仅没拔动还埋的更深了,“你倒是管管你家刀啊。”
不能听到刀剑说话的平重衡,只看见晚江行久突然冲过去表示亲近,反倒是夏目一脸嫌弃的说些听不懂的话。
他眉峰拧成个疙瘩,实在看不懂这阴阳师在演哪出:“夏目大人,您这是……”
知道平重衡靠不住的夏目无奈,右手恰印指尖泛起淡淡的幽蓝微光,光滑的地板上形成对称显出不知名的召唤阵,幽蓝微光脱离他的指尖落到召唤阵处。
“蜜虫,听召前来。”
一阵温柔的女声响起,召唤阵中腾起细碎的荧光,如同夏夜纷飞的流萤,在光芒中凝聚成高挑半透明的式神。
蜜虫刚睁开眼睛,就见自家嘴毒的阴阳师被一把刀贴贴蹭蹭,她用振袖捂住嘴轻笑,不想去帮忙只想看热闹。
自己清白不保还要被式神嘲笑,肯定是平日那些说不过我的无能者诅咒生效了,“别光看着!把他拉出去啊!”
为了避免把自家脸皮薄的阴阳师真的弄恼,蜜虫还是出手将晚江行久拉开。
晚江行久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裹住自己,原本还想往夏目衣襟里钻的身体竟被轻轻推开,顺着力道在半空中翻了个转。
晚江行久出来后还征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耍炸!两人对一人不公平!”
听到这话夏目都要气笑了,“你一个刀灵跟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阴阳师比力气,我才要说不公平呢。”
两人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吵了起来,可惜晚江行久的声音无法被外人听见,于是现场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夏目对着一把嗡嗡嗡的刀疯狂输出。
平重衡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家族认为他消失了一个多月,难保分家会没有异心。
他现在急着回家,将还在骂战的晚江行久抓回塞入腰带,问夏目要不要一起回去,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平重衡不再多言,拎着还在腰带里嗡嗡抗议的晚江行久转身离去。
正在兴头上的晚江行久被他这一抓整蒙了,刚想抗议就看见平重衡神情紧绷的小脸,完全没有在黄泉时的放松。
对啊,平重衡已经有一月没有回去了,他肯定也很想念家人把。
想到这,晚江行久高涨的气势一下子蔫了下去,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
平重衡和家臣说事去,叮嘱晚江行久乖乖待在马车里,他们就在旁边遇事要喊平重衡的名字。
嘤嘤切切叮嘱了半天平重衡才放心离去。
晚江行久在马车上无聊的在车内转悠,感觉刀鞘内有异物感不舒服,拔下来一看,在自己的内鞘上发现了一张字条:若之后无去处,可来六条桥寻我——夏目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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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字条,心想,平重衡被撬墙角了哎。
“我回来了。”平重衡掀开竹帘进来,看见晚江行久正对着字条发呆,还以为是它无聊给自己折纸玩。
纸张在这个时代对平民来说是昂贵的,不过作为大贵族的平重衡不缺这点纸,对于晚江行久的浪费也持无所谓的态度。
直到他看见纸上的内容。
平重衡没去拿那张纸,只是看着晚江行久,声音听不出情绪:“夏目给你的?”
晚江行久被他看得一缩,下意识把字条往身后藏,又觉得没必要,干脆举起来晃了晃,当着平重衡的面用刀锋斩断,以示自己没有自己绝无二心。
平重衡将被斩成两半的纸条捡起来拼合在一起,那纸条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字写得算不上工整,却透着一股坦荡。
他指尖捏着纸角,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真是想多了,我死也要把晚江带在身边。”
“呢,晚江,如果在死之前把你折断作为我的陪葬品,你会怎么想。”
这样啊。
晚江行久定定地看着平重衡,看着他弯下来的睫毛遮住眼睛,看他嘴角带起来凉薄的笑意,连发丝都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执拗。
能活晚江行久还是想活着的,前辈子活的时间也不算长,后辈子要一直跟平重衡形影不离,这种不能自己做主的人生还挺讨厌的。
晚江行久轻轻将自己埋进平重衡的怀里,感受着那属于血肉之躯的、现在的他不能有的温煦。
可是……他愿意为了我下黄泉,面对藤原浩勉强人的约定也做的很好,更何况我哪有什么选择,离开他也不保证下一个主人能做的比他好。
晚江行久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就算他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宝刀,真心爱护的也没几个。
所以——我绝对不要被折断!!
表面上晚江行久依旧温顺如绵羊,实际心里燃起了反抗的怒火。
哈?为什么你死我就必须死,我还没活够,我还有大好的人生,话说小孩子家家的想的咋就那么远呢。
平重衡抱着主动钻进怀里的晚江行久一阵感动,指尖温柔地抚摸着刀背,声音带着一丝谴眷“是害怕了?”
晚江行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没法说话,只能用刀身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腕,假装是亲昵的回应。
心里却在嘀咕:还不是怕被你折了当下酒菜……不对,是陪葬品。
平重衡却像是被这一下蹭软了心肠,低头用脸颊贴了贴刀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热气息:“夏目他就是一个穷阴阳师,不能提供给你提供柔软的呈刀布,也没有顶级的擦刀粉,你落到他手里还要自己给自己挣这些,乖乖的,别想跑。”
他说这话时语气格外认真的,不像是背后说别人穷,而是真心实意考虑一般,可晚江行久莫名听出了咬牙切齿的认真。
这小孩看着温文尔雅,骨子里的贵族观念倒是一点没少。
马车外传来家臣的通报声,说快到府邸了。
平重衡直起身,理了理衣襟,又恢复了那副天下为棋我为主的模样,只是把晚江行久往腰间紧了紧,仿佛怕稍不留意就会飞走。
晚江行久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如果刀有气可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