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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晓来历,知命运

作者:却林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裴令疏怔怔地望着眼前人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一时难以置信。


    “所以……你也是穿书的?”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


    沈砚卿却比她更懵,“穿书?你说这里是一本书?”


    “你居然不知道?”裴令疏的疑惑瞬间盖过了震惊。


    “我一直以为只是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古代王朝。”沈砚卿此刻是真有些凌乱了,原以为的“穿越剧本”突然变成了“穿书剧本”,这转折着实令人措手不及。


    裴令疏仔细思索着,“那你有没有做过一个梦?关于你现在这个身份的一生?”


    “就是因为梦见了‘沈砚卿’的结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这了。”沈砚卿回忆起当时,仍觉不可思议,“当时还觉得这梦做得也太逼真了点。”


    “那你现在的身体,是你自己的,还是原主的?”裴令疏追问。她心里倾向于后者,毕竟现实中的沈砚卿不太可能被下毒。


    说起这个,沈砚卿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诡异就诡异在这儿!刚穿过来时,身体状况完全没问题。可刚过晌午就开始发高热,烧得人事不省,你要知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生过病了。”


    裴令疏不知竟还有这档子事,“所以,有没有可能是你穿书后被这个世界自动补全了角色设定?”


    这个猜想完全是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似乎也不无可能。


    “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想到要试探我的?”她自认伪装得天衣无缝,不知何处露了马脚。


    沈砚卿闻言,几乎要笑出声来,眼神里满是促狭,“您老人家?漏得跟筛子似的,还好意思问哪里露馅?”


    “不会吧?你仔细说说。”裴令疏现在合理怀疑这人是在危言耸听。


    沈砚卿抱着“让人死个明白”的心态,掰着手指头一一列举。


    “首先,你精通医术这一点就很让人觉得奇怪。就算裴家开明让你学医,也绝不可能达到如此精通、信手拈来的地步。其次,你所谓的‘预知梦’,骗骗这时代的人或许还行,但是作为现代人,电视剧小说套路见得还少吗?这借口也太老套了。”


    裴令疏被他这声“老套”噎得直瞪眼,强忍着没反驳。


    “再者,”沈砚卿继续道,“你虽然能用敬语,却总忘了谦称。从见第一面起,你就习惯性自称‘我’,而非‘妾身’。”


    这一点裴令疏倒是真没留意过,仔细回想,好吧,应该确实是有的。


    “最关键的是!”沈砚卿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脱口而出的‘碘酒’!夫人,这个年代,连碘元素都还没被发现呢,你上哪儿弄碘酒去?”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荒谬。


    裴令疏哑口无言,此刻才真的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漏洞百出”。


    “不过嘛,”沈砚卿语气里莫名有一丝得意,“这些破绽,也就只有在我面前才露出来。在应付别人时,你装得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请问你在暗爽什么?”裴令疏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那点小心思。


    二十岁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他们俩人都不例外。


    “其实今天也没十足把握,”沈砚卿收起玩笑,坦诚道,“我想着世家贵女对管家理账应是行家,就故意用了借贷记账法做账,原指望你看到这‘异类’账本会好奇发问,没想到啊。”


    他摊手,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直接。


    裴令疏随手翻弄着账册,“所以,你现实里多大?”


    “二十,你呢?”沈砚卿反问。


    “同岁,”裴令疏点头,随即想到他这离谱的试探方法,忍不住好奇,“你是学会计的?”


    “辅修而已,我主修汉语言文学。”沈砚卿解释,随即也疑惑,“倒是你,不是学中医的吗?怎么一眼就认出了借贷记账法?”


    裴令疏的回答充满了当代大学生的辛酸共鸣,“是啊,但我室友当时说考初级会计证加学分,我就跟着一起去了。”


    沈砚卿嘴角抽搐,露出一个“我懂”的苦笑。很好,这理由非常“大学生”,实在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沈砚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不一样吗?”这区别,他感受得很清楚。


    裴令疏其实一点也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她毫不怀疑这人听完尾巴能摇成螺旋桨飞上天。


    不过看着他眼巴巴的样子,还是大发了一回善心,“初见你时,就感觉你跟这里的其他人不同。可具体是哪不一样,我一时也答不上来,大概就是没有被训化过的就是鲜活感吧。”她斟酌着用词。


    “真的?我每天都觉得自己半死不活的,这叫鲜活?”沈砚卿狐疑地望着裴令疏。


    裴令疏像是被他的自我评价戳中了笑穴,“你是在真诚发问吗?你现在的样子,是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无法拥有的。对生死的态度没那么忌讳,看人的眼神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


    “当然,偶尔的欠揍除外。”她补充道。


    “没办法,从小学习的思想就是人人平等,哪怕是到了古代这阶级分明的地方,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把下人当出气筒。”沈砚卿认真思考裴令疏的话,觉得不无道理。


    裴令疏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在这异世找到“同类”的踏实感,让她卸下了长久以来的伪装。


    “明天有空吗?”她忽然问道,“去一趟护国寺吧。”


    “行啊,”沈砚卿自然无可无不可,只是他有些好奇,“不过去那儿干嘛?不怕那和尚来个吸星大法,把咱们这异世之魂给吸走了?”


    裴令疏:“……”


    “开个玩笑,”沈砚卿见好就收,“到底为什么去?


    “我穿过来没多久,陪着…”她一时有些不知怎么称呼萧竹韵,“陪着原主的母亲去上了次香,结果寺里一位法号玄寂的僧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来历,还直言不讳地告诉我,此间并非只有我一位异客。”


    沈砚卿不由正色,“你说,我们穿越这事,会不会也有他的手笔?”他本能地感到警惕,“出家人不打诳语”不假,但能如此笃定地点破天机,此人绝非寻常。


    裴令疏神色一变,这个可能性她之前从未深想过,“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明日去了,或许能探出些端倪。”


    护国寺一如裴令疏初次来时,香客不断,宝相庄严。


    此行二人目的明确,为免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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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目,自山脚下便弃了车马随从,徒步而来。


    “我也不知今日是否还能遇上玄寂大师,上次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裴令疏难免有些担忧。


    沈砚卿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能遇上最好,见不到就当是出来陪你散心呗。”


    裴令疏觉得自己真应该学学他那好心态,她就是太容易焦虑尚未发生的事。


    “别皱眉了。”沈砚卿看得出她的忧心。


    她点点头,“知道了,走吧。”


    出乎意料,玄寂正立于上次与裴令疏交谈的禅房门外,似已等候多时。见二人前来,面上毫无讶色。


    “大师,久违。”裴令疏双手合十。


    玄寂回礼,“贫僧已恭候二位多时,请入内叙话。”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看来昨晚沈砚卿的猜想,并非空穴来风。


    “在下沈砚卿,见过大师。”沈砚卿自报家门。


    玄寂为二人斟上清茶,“贫僧玄寂,二位施主今日一同前来,想必彼此身份,已是了然。”


    “大师竟早已知晓?”裴令疏忍不住追问。


    玄寂只微微一笑,未置一词。


    “我们本非此世中人,缘何突然至此?烦请您为我二人解惑。”沈砚卿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索性开门见山。


    “二位可知,你们所替代的身份之下,曾经历过何种宿命?”玄寂正色问道。


    二人颔首。


    “想来,二位知晓的方式,也大不相同吧?”


    “大师连这也算无遗策?沈某佩服。”沈砚卿话中带刺。


    玄寂似并未察觉他话中的锋芒般,“二位今日来意,贫僧心知肚明。此事,确与贫僧有关。”


    裴令疏放下茶盏,看向他的目光陡然锐利,“还望大师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能行此逆天改命之举,大师也绝非寻常僧人。”


    “裴施主不必如此戒备。”玄寂从容道,随即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册书卷,递与裴令疏,“请先过目此物。”


    裴令疏接过,甫一翻开首页,整个人便僵住了。


    “怎么了?”沈砚卿见她神色剧变,立时警觉,转向玄寂,“你对她做了什么?别将你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


    “是这本书,”裴令疏声音微颤,带着难以置信的茫然,“沈砚卿,这个世界的原著就是这本书。”为何玄寂手中,会有这个?


    沈砚卿拿过那书册,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名字与情节,瞳孔骤缩。


    玄寂将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二位施主,可曾相信命运?”


    “大师是说,我二人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裴令疏说此话的态度并不算好。


    玄寂摇头,“非也。贫僧之意是,是此书中所载,正是被强行篡改过的命运。”


    “依大师所言,”裴令疏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既定的命运,该是何种模样?”


    “若天道伦常,‘沈砚卿’不会英年早逝,‘裴令疏’亦将与他缔结连理,成就一段佳话。最终一人位极人臣,辅佐明君;一人以诗词书画,流芳百世。”玄寂字字如重锤砸在二人心间。


    屋外忽下起了暴雨,而此刻屋内,仅余三人压抑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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