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似是可惜般叹道:“二位周身不染海棠香,不好,不好,真是不好。”
白水回头,对悬尸开口说话这件事情也未感惊奇,毕竟,白耳都尚可开口。
只是,不好?不好在哪里呢?
“我二人四肢健全,倒是扰了老爷雅兴。”白水踱步而来,慢悠悠地回话。
“哈哈,是个嘴皮子不错的。可惜,无海棠香,不好。”
白水嘴边勾起一抹嘲讽地笑,欠揍道:“这儿凉快么老爷,上这儿来干什么?”
“我不过是个看门狗,只不过,我向来是怜香惜玉之人,诚心奉劝二位姑娘,莫再往深处探了,早些离开吧。”
二人对视了眼,何挽绕到肥尸面前,盯着那空空的眼眶询问道:“西亭老爷,这府中,可还有其他人。”
“嘘——”
空气安静下来,丝丝淡雅的气味飘动。
几乎是一瞬间,二人锁定了气味的方位。
废话,被迫闻了一晚上的海棠香,再认不出来怕是没救了。
“嗯”肥尸舒服喟叹,“香,真香,海棠花醒了。就是这个味道。”
跟着香气走过狭窄的暗道,真真是九曲十八弯,白水都有点担心,到时候她俩如何出去的问题。
殊不知,在她二人路过之处,一具具浮/尸依次倒挂于空,四肢上缠绕着嫣红的海棠花,花中人,人中花,二者如蟒蛇缠绕般死/死收紧。
“白水,好像没路了。”何挽俯下身子,认真盯着面前的山石说道。
“哈?走了这么久,没路了?”
何挽扯了扯白水的袖子,“你看,这是海棠花的图样,而且,”她伸头闻了一下,“这里的香味最是浓郁。”
白水活动着脖子,笑道:“石外尚且如此,里面怕是海棠花淹/死/人了吧。”
话音刚落,琴音忽临,慷慨激昂,如百军进攻之势,万马雄踏。
二人忍不住向后方看去。
百尸摇动如不倒翁。
此时,何挽忽然抓住白水,面上满是惊诧,连连摇头道:“白水,这琴声这琴声——”
白水不明所以,但是见何挽脸上如遭雷劈的表情,她试探问道:“这琴声怎么了?你认得对吗?”
火折子骤然落空,何挽忽而双手紧握白水的小臂,眼中焦灼。
“是我昔日的一位好友,她曾是京中最有名的花琴女,她、她对!她最是喜爱海棠花,花琴女的名号便是由她首创,曾为海棠花作了一首曲子,名为断肠高语而名动京城。”
话毕,何挽自顾自地放开手,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在此听到她的曲子,她不是一年前离开京城了吗,她不是说要去寻这世间最动人的海棠花,要在海棠林下抚琴高歌吗,怎么会……怎么会……”
白水扶住何挽,沉声道:“何挽,别担心,你确定,这是她的琴音?”
“不会有错的,不会有错的。”何挽似是失了神智,呆呆道。
琴声仍在继续,白水心下有了猜测。
若是那位盲女便是何挽的好友,何挽刚刚恢复了些许记忆,又尚未从那番痛苦中完全清醒。此时再失良友,怕是不好受。
可现下这情况,避无可避。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何挽脚下步子踉踉跄跄,白水拦住她,“白水,她不只是我好友,御绣坊能有今天,她功不可没。何况她本就是位极好的姑娘,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我知道,我不是要拦你,你担忧好友本是人之常情。这边血气过重,你退后。”
“你御绣坊机关造得不错,仔细看看这石门可有什么机关。这里,我来。”
说话间,悬尸不知顺着哪里的路径,直直向二人的方向流动逼近,空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白水提剑前指,纵使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剑身仍旧如月华流转般透亮,执剑人眉眼冷淡,姿态肆意。
剑旋风而出,点尸即落,顷刻之间,地上早已尸山成堆。
葱白的手指细细描过海棠花,何挽眉头紧锁,深深嗅了几遍,按动石墙也不见什么动静,身后咕噜咕噜的滚动声此起彼伏。
何挽垂下眼睑,忽而,她恍然抬眼,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古籍。
她摊开手掌,催动袖中丝线,柔线飘出,在刺进石墙的一瞬间猝然锋利入石,何挽五指上下纷飞,照着那株妖冶摇曳的海棠花勾勒起来。
此法极其费力,丝线催动过硬,不仅无法描绘出花朵的柔软之态,还很有可能自断其中。而力度不够,丝线在石中又游走不动。
青筋在白皙柔软的皮下跳跃,剑声凌厉,丝线暗弯。
花成之时,花瓣张扬,石门缓缓抬起。
“白水”
“明白”
二人配合默契,白水利落抽身退出,墨丝擦过石门。
“轰——”
二人皆暗暗呼了口气,转过身来,是一座极为空大的……
怎么描述呢,白水第一次觉得有些人真的不配为人。
万指窟。
冰墙之上,开了无数块方方正正的口字,盛着寸金难买的琉璃盒。而在那数不尽的琉璃盒子中,一块块指尖的皮肤被安详的置放其中,空气中冰凉的海棠香似是催命符。
寒冰偷香,荒诞无边。
白水她们面前静静站立着一棵百年海棠树,那浓烈至密不透风的香味,应当是它传出来的。
何挽率先向前走去,饶是见过诸多花卉,可眼前这棵海棠,实在是称得上绝无仅有四字。
每一朵海棠都极为硕丽,清新淡雅的海棠此刻却像是夜里勾人的妖/精,魅惑人心。
远处的白水却是疑上心头,花香是这里来的,可是,琴声呢?琴声是从哪里来的,这块地方的头上又是哪里。
还在西亭府么?
重重疑虑困惑着白水,此地极其寒冷,否则,那群皮肤也保存不了这么久。只是,活人呆在这里肯定是活不久的,何况还有令人窒息的香气。
她二人,不会是被设计了吧?
那道奇怪的机械声响起后,林中异动。她二人要离开之时,百尸引路。
怪癖的老爷竟会好心提醒她们不要深探——不对,是个迷雾弹。
白水眸色忽变,不对,不对,是困兽之局!
“何挽——”
“怎么了?”
谢澜之头也不抬地询问道,手下的动作却是没停下,一目十行扫过去锦衣卫在各处搜集到的贪污名单。
而这些名字,无一例外,都和宫中那位集万千宠爱的太女——承昭公主有关系,帝后唯一的嫡女。
凤临国只分嫡庶尊卑。
若非锦衣卫一心不能侍二主,这位太女,将是他需要忠心护命的国主。
昭,明亮,显扬的意思。
而这位太女人如其名,骄纵蛮横,行事张扬。
及笄那年,不顾皇命,私自随镇国大将军上了战场,却因一柄长枪断敌国元帅之首,于千军万马中救刀下断魂小儿之举,扬凤临国女子盛名。
民间美谈,京中诸多权贵仰其威名,鲜衣怒马少年郎寻遍盛京名花,踏雪寻梅只为博佳人回眸一笑。
她一句“蝼蚁之辈也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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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踏我皇家之门”便将一众权贵贬至落泥之地,轻蔑至极,嚣张跋扈。
宫墙内,只对帝后行礼。
偏偏无人敢妄议。
“大人,这是麒麟殿送来的密信。”
听到那三个字,谢澜之目光顿住,接过密信。
麒麟殿——江湖第一大暗卫组织,其殿主神龙不见摆尾,殿中暗卫无一不是武艺高强,手段狠辣之人,是独立于朝堂,江湖,平民百姓中的存在。
他曾与殿中暗卫交过手,不好对付。锦衣卫如此庞大的线网中,麒麟殿能如触手般布集,不容小觑。
不仅如此,麒麟殿对朝堂中掌握的信息十分详细——圣上亲巡,边城防固,太女遇刺事中,谢澜之多次探查,终于得与其来往。
此事,陛下让他不要打草惊蛇,若是能收拢其势力,最好不过。若是其过刚易折,也无需与其对立。
只是,他深知此举实属危险,但也看得清楚陛下的意思。
允了他以身入局,麒麟殿能接受关系往来,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谁布的网更大。
锦衣卫忠心事主,万死不辞,能为陛下效命,是此生幸事。
三白眼泛着寒光,谢澜之眉目阴沉,将刻着白芍的密信上的内容扫了一遍。
西亭府。
海棠钗。
他反手烧了密信,面无表情的开口。“城郊外的西亭府,可有异样。”
屋外,夜黑风高,凉风习习,花林微动,醉香沉沉。
“怎么了,白水,你可是想到什么?”何挽转头看向白水,对白水冲过来抓住她手腕的举动满是不解。
还未等白水答话,何挽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白水连忙抱起她离开那棵粗壮的海棠树。
她二人一路过来,闻了太多的海棠香,能撑到如今,已实属不易,再厚的布也遭不住如此诡异而窒息的花香。
何况,她刚刚靠近何挽时,几乎是一瞬间便发现了,这海棠香有古怪。
原主懂香不多,但是对迷香一类的极其敏感。
白水也感觉面前有些眩晕,她将何挽撑住,朝小臂上横了一剑,清晰的痛苦透过雾重的香气传来,她脑中思绪渐清。
得先想方法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可她寻了好一会儿,发现似乎只有那道石门能进出了。
白水咬咬牙,将何挽打横抱起,快步走到石门前,用剑试了试。
不行,太厚了,银剑扎不穿,更别提破门。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让我先出去吧,我招,我招还不行吗。唐僧是我压在五指山底下的,贾宝玉是我逼他上梁山的,梁山伯与茱丽叶是我拆散的,是我是我,都是我行不行,别搞这些了,累死我了。”
“老娘上个案子就睡了一次觉,到底是谁给我做的局,啊?”
她将剑收回腰间,发现这背面的石门上也有一朵海棠。
白水素手抚上海棠,眸中情绪翻滚。身体还没来的及休息,脑子已经跑出半里地了。
为何这里会有如此多指尖的皮肤,造这万指窟的人真的只是怪癖吗——不,有怪癖的是那位西亭府老爷。
那人是不是在找些什么,为什么要保存这么多的皮肤……
皮肤,皮肤上面有什么呢?
白水眉头紧皱,又不自觉想的入了神。
而此刻,谢澜之来到西亭府前院后,一眼便看见了地上的洞,踏着地上的尸/体走过来,将面前的尸/山削开。
他捡起地上的火折子,缓缓抬眼,将手中海棠花朵状的金钗推入花样。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