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烙落下,命魂既成,便注定无法一刀痛快杀了九婴。
夏浅卿提刀再上时,将精力放在压制九婴上,以此尽量消磨九婴的实力,这样即使魂烙加之慕容溯身上,也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损伤。
三番五次下来,九婴也察觉出她的意图。
偏偏它如今只有一颗脑袋,妖力所剩无几,即使挟持慕容溯在身前挡刀,然而夏浅卿的招式十分刁钻,往往能成功避开慕容溯,一刀一刀准确划在它身上。
九婴刚险险避开了夏浅卿的一刀,又挨了她一脚,即使心中恨不得将夏浅卿千刀万剐,面上仍是笑出声来。
“何必救慕容溯?燕太后终究是他的母妃,血浓于水,说不准他神智清醒后见到母亲尸首,便会对你生了记恨。”
它道:“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如何?”
“夏浅卿,你是我遇见的最为强劲的对手之一。即使我当年轻敌,也不当能让一个只有百年修为的女娃娃,斩下我六颗脑袋。”
九婴道,“既是天之骄子,为何要在一个凡人身上,驻足太长时间?”
“不如让魂烙彻底刻印,由我夺了他的神智。”
再一次好不容易抵住夏浅卿的一击,九婴仅剩下来的那颗脑袋绕到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引诱。
“同我结盟吧夏浅卿,区区一个凡人,哪里及我上古血脉。到了那时,我定会既往不咎,对你百依百顺,将你捧在手心里疼爱。”
话语方落,夏浅卿还未出声,九婴却是骤然闷哼一声,痛苦地痉挛起来。
它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身侧分明受它所控,定立半空不动的慕容溯。
“你……”
夏浅卿已然借着九婴短暂分神之机,觅准破绽,握刀猛地刺入它的脖子!
血柱冲天,九婴痛苦嘶喊出声,奈何从魂烙处传来的吞噬之力越发强烈,逼得它连还手也不能!
九婴霍然回目,死死盯住慕容溯,咬牙断断续续开口:“慕容……溯,你和你娘都一样……流着一样的血,一样的……丑恶。”
慕容溯周身黑气翻滚浓郁,恍若下一秒就要直冲云霄。
“慕容溯!”
夏浅卿又不能杀了九婴,重创它后一把抽刀,急忙反身飞到慕容溯面前,凝出灵力按在慕容溯心口,尝试稳住他的心脉。
偏偏那九婴还在废言个不停。
“慕容溯,你注定……一世畸零,你的所求所爱,你的眼前之人,你珍之重之的夏浅卿,终有一日,会……弃你而去!”
九婴最后四字落下之时,夏浅卿只觉腰身一紧,下一刻,她被慕容溯猛地死死锢在怀中。
夏浅卿挣了一下,没挣开。
明明一旁的九婴也在痛苦地辗转,然而慕容溯的双眼不仅不见清醒,反而越发混沌,通身邪气更是浓郁冲天,愈演愈烈。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夏浅卿也顾不得挣扎,不间断注入灵力稳住他的心脉,“你听我话,灵台持一,神思清明,不要受它牵引!”
慕容溯只是抱着她。
而他体内那股因魂烙而起的诡异霸烈黑气,不仅脱离九婴的操控,反而汹涌卷上九婴,竟是如同黑洞一般,一片一片将九婴的魂魄和灵力撕碎,又尽数吸收入自己体内。
不过几个呼吸间,九婴那偌大的躯体轰隆跌下,完完全全成了一具空壳。
夏浅卿心下骇然。
自古以来,吞噬他人魂魄灵力都不是什么正道的法子,最后也往往会落得个嗜血贪杀行尸走肉的下场,可说无一例外。
更别说,慕容溯今日吸收的,还是九婴这种本就妖邪至极的东西。
她按着慕容溯心口的指尖微动,刚要仔细探探他的心脉,便觉手腕一紧,被慕容溯大力攥住。
他右侧额角的魂烙已经消失,气息亦是平稳,然而眼中仍是混沌一片。
夏浅卿抬起脸,凝视着他的眼眸,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你不要去想你娘,不要想过去的那些污秽,你举目看看这人间,春花绰约,夏木荫荫,四时更替枯荣流转下百姓安居乐业,耕者劳其田,织者劳其衣,一切欣欣向荣。”
她轻声。
“这是你的功劳,慕容,这是在你治下的海清河晏,盛世太平。”
慕容溯眼睛不眨地望着她,像是清醒,又像是仍在意识混沌中浮沉,却是清晰问她:“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夏浅卿一怔:“我……”
她顿了顿,“听我的话,你先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慕容溯仍在执着地问:“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夏浅卿没说话。
“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夏浅卿望着他越发幽邃而暗沉不见底的眼眸,迟疑了片刻,道:“我只是有时会有些事宜,可能要离开你。”
慕容溯望了她良久,低声:“不许。”
夏浅卿抬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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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许。”
夏浅卿下意识皱眉。
便感觉慕容溯冰冷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鼻尖也抵上她的鼻尖,一字一顿:“便算是死,我也不许你离开我半步。”
“慕容溯!”
一声怒喝堪堪落下,便考虑到慕容溯如今兴许还是意识混沌的状态,本就不宜受激,何况这人又的确从未做出强她所难之事。
夏浅卿闭了闭目,硬是压下火气,放软声音,顺着他的期待答复。
“我不会离开你,慕容,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慕容溯眼睛不眨地凝视她:“你在说谎。”
夏浅卿:“……”
实话不爱听,假话又不信,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她沉默许久,还是拉过他的手,按上自己胸口。
“我不该属于深宫。”
“慕容,你是第一个与我朝夕相伴了良久的人,与我而言,你的确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我自幼生在山野,我的家人在山野,我的责任在山野……”
夏浅卿直视着他的眼睛,将一直放在心底的话说出:“我不可能放下肩上担子与责任,永远陪你留在宫中。”
慕容溯长久凝望着她。
他的眸中不见焦急,也不见悲痛,更不见愤怒,只是那样平静地望着她,渐渐凝出嘲意和偏执。
“是啊。”他道,“我怎会不知,你更适合山林。”
如同仙灵一般,以树为友以溪为伴,无拘无束,一身清泠。而非像他一般,自幼生在这纷扰丑恶的宫廷,手染血腥,满身肮脏。
……那是他,永远都企及不到的清明。
“所以,”他笑了一下,蹭了蹭她的鼻尖,却是笑容不及眼底,“卿卿可知,我多想折断你的羽翼,将你禁锢在我身边。”
他这话说得太过惊世骇俗,夏浅卿一刹愕然,随即抬目欲斥,然而慕容溯已然握住她的下巴,贴上唇来。
口唇被他叩开之时,夏浅卿只觉一股暴虐森寒的灵气争先恐后自他口中渡了过来。
几乎在灵气侵入她体内的瞬间,夏浅卿腹部一凉,随着凉气侵入四肢百骸,她经脉中的灵力被迅速荡尽,转瞬之间,彻底空无!
“卿卿。”
慕容溯的唇落上她的眉心,纠缠不止,他喉头微震,喃喃如同梦呓,却带着毋庸置疑地执拗和疯狂。
“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你也别想离开我半步。”
夏浅卿一掌劈向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