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卿瞳孔一缩,猛然撤刀收势!
九婴已然借机轰然朝她撞了上来!
夏浅卿提刀而挡,然而她本就因方才的急遽收招而受了反噬,如今又猝不及防接下九婴一击,登时倒飞而去,被猛然击飞数丈!
她轰然落地,院中合抱粗的柳树随着她的撞击应声截断。
夏浅卿撑刀半跪于地,吐了口血,缓了一口气,顾不得再去理会九婴,抬目猛然望向半空中周身妖邪之气翻滚冲天的人。
慕容溯于半空中凌空伫立,右侧额角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朵五瓣莲花,黑色的底,隐约透出诡异的红。
夏浅卿咬牙:“魂烙?!”
魂烙魂烙,正如其名,将魂魄刻烙。
寻常寄生,寄生者只是把宿主当成养料,宿主若死,寄生者再去寻其他宿主即可。
而魂烙不同,寄生者将魂魄刻印在宿主体内,便是把自己的性命刻在宿主身上,与宿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简言之,宿主若亡,寄生者也会同死。
与之同样,寄生者若亡,宿主亦会身陨。
夏浅卿望向九婴,咬紧牙根:“魂烙一个凡人,身无灵力,寿数短暂,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可若不是慕容溯这个区区凡人,如今的我,已然无法安然站在这里,而是被你砍下最后一颗脑袋,死无葬身之地。”
九婴凝望受它驱使的慕容溯,扭曲而笑。
“何况,堂堂天子之威,自有紫微帝星庇佑,怎能说没有好处?……便算了无益处,待我蚕食他的神智后取而代之,再以天子之令施压,天材地宝岂非应有尽有?”
夏浅卿望入慕容溯混沌一片的眼眸:“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那还是要感谢你啊夏族长!”
九婴脑袋甩动,长笑道,“若非你给了他一颗完整的玲珑心,仅靠凡人之躯,如何能承受得住我的魂烙?!”
夏浅卿握刀的手收紧。
“这是报应!这是慕容溯应得的报应!”
那边的燕太后闻声张狂笑出了声,“慕容溯!你以为你成了皇帝便高贵到哪里去?!残害同胞,弑父杀兄,恶事做尽,草菅人命!今日下场,就是你的报应!”
夏浅卿冷冷转目。
她之前便奇怪,慕容溯受紫微帝星庇佑,莫说一个小小不足挂齿的褫邪,即使是如今只余三个脑袋的九婴,想要侵害慕容溯,也当耗费一段精力。
怎会如此轻而易举便在慕容溯身上留下了魂烙?
如今想来,除了燕太后这位生身之母,不做他想。
老天赐给母子相亲相连的血脉,是为了母亲护佑子女,子女回护母亲,他们本该是这世上最亲的人。
如今,却成了生身母亲利用妖物侵害亲子最为便捷的方式。
夏浅卿心下一时苍凉。
“九婴也好,那些妖物也罢,寄生于你,俱是为了剥夺你的生机。”
夏浅卿抬手一挥,将笼罩在燕太后身上的障眼法尽数抹去,看着前一刻还光鲜亮丽的太后娘娘一瞬间苍老衰朽,瘦骨嶙峋,又随手化出一面镜子丢了过去,毫不留情戳破现实。
“等这些妖物从你身体离开之时,也是你寿数耗尽之刻。”
燕太后一怔,一把砸下镜子,霍然抬手抓住自己干黄杂乱的头发,面容扭曲:“怎么可能!我的脸,我的脸!”
她抱住自己干涸皴裂恍若已至耄耋之龄的脸庞,抬目看向头顶的九婴,不可置信。
“你不是说你会取这个逆子而代之,给我荣华富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让我垂帘听政,万人之上!你这个骗子!骗子!!”
九婴冷嗤一声:“蠢货。”
那些褫邪慢慢从燕太后体内爬出,绕过燕太后的脖颈,慢慢收紧。
呼吸一瞬间被剥夺,燕太后眼球猛然暴突,求生的本能让她双腿剧烈乱蹬,探出的双手对着半空胡乱抓舞,奈何终究只成徒劳。
痛苦的窒息中,燕太后望着在漫天黑气中独立一处,周身祥光柔和安然的夏浅卿,双手扒住地面,一点一点向她爬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救……救我,我是……慕容溯的……娘,你既嫁给了他,怎能见死……不救……”
夏浅卿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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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
“你也知道你是慕容溯的娘啊。”
“既然是他的母亲,慕容溯被太监宫女欺侮连饭都吃不上一口,你在哪里?慕容溯被其他皇子栽赃陷害跪在朝阳殿外三天三夜时,你在哪里?慕容溯身染疾症,发热昏迷性命垂危时,敢问你这位母亲,又在哪里?”
“反倒是慕容溯身中剧毒奄奄一息,是因为你在他的身边,亲手给他喂了毒。”
“慕容溯高烧不止,因为你在寒冬腊月里,将他推入刺骨寒冷的湖水,冷眼旁观他浮浮沉沉。”
“慕容溯受他人欺辱遍体鳞伤回到冷宫,是你一脚将他踹得咯血不止,骂他废物、畜生,问他活着何益,为什么不早些去死。”
“事到如今,”夏浅卿凝望着她,笑了一声,语带叹息,“你说,你是慕容溯的母亲。”
“——你哪里配做慕容溯的母亲。”
窒息的痛苦层层叠叠涌上,燕太后面上惨青一片,偏偏那褫邪还不肯痛快取她性命,在她濒临窒息时松开,又在她想要缓上一口气时再次绑缚。
如此反复,不仅折磨了她,还令与她血脉相连的慕容溯身上也邪氛起伏。
燕太后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还想再说些什么,而夏浅卿已经抬目望向半空中慕容溯。
“我倒是不惧慕容溯背上杀父弑母的恶名,只是这一路行来,总觉得他太过辛苦,也太过孤独。”
“好容易登上九五之位,便希望他往后苦尽甘来,满目所见唯有春暖花开,别让那些暴虐、残忍之类的丑恶字眼,玷污了他。”
“所以本想留你一条性命,让你长伴青灯古佛自生自灭,即使你不会给慕容溯祈福,起码能给慕容溯留下仁慈之名。”
可惜啊,这世上有的人终究不配为人母。
“既然如此,这弑亲之罪,残虐之名……”
夏浅卿眼眸金光一瞬流转之时,还在苦苦挣扎地燕太后瞬间瞳孔增大,抽搐的手脚猛地一个痉挛,整个人重重跌落下去。
转瞬之间,再无声息。
夏浅卿眸光沉寂,轻声续言:“我替他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