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厕所,程鸢狠狠搓着手,血已经凝固,不容易洗下来。
脸上还带着妆,清水卸不干净,她又只能小心翼翼地擦。
清理完,废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给赵青和回了电话报平安。
酒吧已经处理好,人被警察带走了。
该免费的免费,该赔的赔,决定停业几天。
赵青禾本想过来陪她,程鸢拒绝了,让她好好休息,估计也吓得不轻就别折腾了。
又警告宁祈安早点回家,别带着蒋昭乱逛。
消息被秒回,宁祈安吓了一跳,以为程鸢长了千里眼,怎么把他的动向知道的一清二楚。
程鸢也懒得搭理,等她出了厕所,便见李彧年身旁站了一个女生。
走进了听见
“我肯定不会传到网上的,好好养伤等你开播!”那女孩神色略带着担忧。
看来是粉丝。
见程鸢走了过来,女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神色有些好奇,显然是看见了擦血的那一幕。
“你好,我是他的姐姐。”程鸢主动打招呼。
“姐姐好,我是鱼年的粉丝。”闻言,女孩乖乖的冲程鸢笑。
话音刚落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眨巴着大眼睛补充,“是那次直播里提到的那位漂亮姐姐吗。”
她冲着李彧年问。
话一出,两人都怔愣住。
程鸢很快反应过来,觉得有些好笑,但面上还是一副正经的样子,只装作疑惑的样子看向李彧年。
片刻,李彧年轻咳一声,对着那粉丝点点头。
“哇塞,见到真人了真的很漂亮!”那女孩有些兴奋地说。
但在见到李彧年疲惫的神色后,脸上的雀跃立刻收敛了大半,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放轻了声音:“那我就不打扰啦!鱼年好好养伤哦。”
等女孩走远以后,程鸢在他身边坐下,她微微歪头,假装不知情地问:”什么漂亮姐姐?你在直播间提到我啦?”演技简直堪比影后。
“嗯,我说一位漂亮姐姐送我回家的。”李彧年破罐子破摔的说,耳尖泛起不自然的红。
“哦……”程鸢拖长了尾音说,忍不住调戏到,“我漂亮啊?”
“漂亮啊。”李彧年眨了眨眼,大方承认,话一出口倒比自己预想中更坦然。
见人这么坦荡,丝毫没有预想中的窘迫躲闪,话语真诚又直白,程鸢心里那点逗弄的心思忽然就淡了。
她眼底的笑意收了收,目光落在他包着纱布的胳膊上,问:“还疼吗。”
答案无疑是疼的。
但只见李彧年微侧过身子面向她,对她摇了摇头。
“姐姐今天真的很谢谢你。”程鸢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对他道谢。
事情会变成这样是她没想到的。
但李彧年说的对,今天若不是他,她这张脸蛋可能真就开花了。
甚者,瞧那人的疯样,玻璃瓶子若是划到脖子上,更不敢设想。
依旧是摇头。
似乎也是耗了太多精力,李彧年失了以往的神气,整个人都恹恹的。
程鸢忍不住摸摸小豹子的头,安抚道:“行了,不说了,休息会吧。”
都十一点多了,折腾了不少时间。
二十分钟过去,皮试的位置没发现任何不适。
程鸢又领着人去了护士那。
“进去裤子拉下,坐那打屁股针。”护士言简意赅地说,表情不苟言笑的准备工具。
倒是李彧年听了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看向程鸢。
程鸢有些好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眨眨眼:“我在外面等你。”
见人出来的时候连脖颈都带着些淡淡的红,程鸢就知道是不好意思了。
估摸着也是长那么大也是第一次被一个只接触了几面的姐姐带着打屁股针吧。
“观察三十分钟,没情况就可以走了。”
“好的。”程鸢应下。
她也没哪壶不踢开哪壶,见李彧年没什么想说话的欲望,便自顾自地看手机。
空气寂静了下来,周边吊针的人无一不是昏昏欲睡,连护士台那边的说话声都放得极轻。
一旁的人却突然开了口:“我挺羡慕宁祈安的…”他声音低低的,神色不明,散下的碎发投出一片阴影。
程鸢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转向他,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小时候一个劲让我自由生长,不浇水也不除虫,不知道怎么大了就开始喜欢控制我…像是想把长出来的旁枝都拦腰截断似的。”他轻轻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些阴郁。
“还管得着吗?”
话说到这地步,虽然没头没尾的,但程鸢自然明白了李彧年晚上反常的原因,原来是被宁祈安一家幸福的状态刺激到了。
挺惊讶的,李彧年能将这些话说出来给她听。
程鸢轻叹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自己家里都是一滩狗屎,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两个人同命相连。
但她也没想用自己的家庭状况来宽慰李彧年。
“那就逃离,长大,挣钱,远走高飞,很快了不是吗?”程鸢眼里带着柔光,轻声说。
她自己也知道有些话只是说着轻巧罢了。
事实上谁知道呢。
李彧年自嘲一笑,塌下肩膀,低垂着头:“也许吧。”
程鸢没说话,只静静地陪着,一只手在他后背上下轻拍安抚着。
凌晨十二点,两个人站在医院门口等车。
程鸢问:“家里有人吗?”
“没。”李彧年回得干脆,他搬出来一个人住很久了。
“一个人能行吗?”
“行的。”
程鸢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想起医生的话,这么大的口子,万一晚上感染发了烧就不行了。
说到底,人是因为帮她才弄成这样的,她总不能撒手不管。
程鸢在心里盘桓了片刻,抬眼时眼神已经定了下来,只是开口时还是带了点迟疑:“今晚跟姐姐回家吧,得有人照顾你。”
似乎是怕他觉得唐突,程鸢又补充道:“万一半夜伤口感染发烧了也好有个照应的人。”
和照顾宁祈安没什么区别,她想。
李彧年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可能晚上脑子不太清醒,最后竟还是跟着程鸢进了她家的门。
程鸢家不大,但挺温馨的,小到抽纸盒,大到墙壁,都有人工装饰的痕迹,小物件玲琅满目别出心裁。
柔和的灯光洒满每个角落,宁静又安详。
进门处地面上铺着一块苹果图案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
进了家,程鸢才算彻底放松下来,找出拖鞋给李彧年穿上。
她将人带到房间里:“晚上你睡这间,宁祈安的房间,要洗个澡吗?”
两个人身上都是烟酒味,很浓,还带些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充斥在鼻腔里让人极不舒服,泛恶心。
李彧年毫不犹豫地说:“洗。”
程鸢打开抽屉,翻找着。
李彧年的个子比宁祈安大,但这小子喜欢穿oversize的衣服,给李彧年穿也正好。
她找出一套衣裤和洗过的睡衣递给他。
“贴身的应该没有了,将就一下吧。洗澡可千万别碰到水了。”她嘱咐道,又找了快新的毛巾和洗漱套装给他。
将人彻底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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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她才松了口气去处理自己,好在主卧也有卫生间。
也许是因为手伤着,不太方便,等程鸢清洗完出来时,卫生间的门还关着。
肚子饿的咕咕作响,中午在梅孟竹那吃完那一餐后,除了酒,程鸢便没在进食,她翻遍了冰箱,也只是找出一袋小圆子。
程鸢没多想,将大半包都下了,倒了些红糖,又剪了几颗红枣进去,想着给李彧年补补血。
等待的时候她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撇着浮沫,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程鸢扭头去看:“好了?”
宁祈安骨架小,这套睡衣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李彧年穿着倒是刚刚好,挺好看的。
不过肩宽腰窄的穿什么不好看。
“吃点夜宵吧,家里也只有小圆子了。”
“好,我来吧。”李彧年想接手程鸢手里的锅,替她将东西捞出来。
程鸢把他往外推了推:“不用。”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胳膊,心里嘀咕果然是年轻人,身上热的跟揣了个小暖炉似的。
两个人一人捧着一个碗面对面坐着,只不过一个碗大些一个碗小些。
“没沾到水吧。”程鸢搅着碗里的圆子,看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捏着勺子,动作有些笨拙。
“没有。”李彧年摇头。
“会影响你打球吗?”程鸢突然想起他这个月还有球赛。
打起球来大汗淋漓的,你撞我我撞你的,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伤口愈合了没有。
李彧年顺着程鸢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胳膊,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怕她内疚,还是说:“不会。”
“这么自信?”程鸢睨他一眼,语气带着些揶揄,眼里却藏着关心,“如果伤没好利索,到时候别逞强。”
“嗯,”李彧年应了一声,忽然往前倾了倾身,认真的看着她,“那你会来看吗?”
“看情况吧。”
程鸢托着下巴想了想,还有这么多天,她也没法保证,但对上他期待的目光,还是加上一句,“我尽量。”
“好。”小豹子的眼睛眯了眯,带上餍足的笑。
程鸢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弯了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收敛神色,正色道:“三天后,我来接你去换纱布。”
李彧年闻言,下意识想摇头。
不想麻烦她,也不想让她再看一遍血腥的场面,换纱布而已,他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心思被程鸢看穿,这由不得他:“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见李彧年没再反驳,程鸢才放缓了语气,她想了想还是张口问,打着商量:“你父母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呗,还是得和她们道个歉。”
毕竟人家儿子因为她受伤了,不给个解释过不去。
闻言,李彧年的动作顿了顿:“不用的。”
程鸢知道李彧年会拒绝,但没想到拒绝的这么斩钉截铁地。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说:“那好吧,晚上睡觉注意点,别压着手了,有什么不舒服就喊我别憋着。”
“好。”
进房门前,她还是轻轻道:“李彧年,没什么的,往前看,都会过去的。”
他抬眸望过来,眼里映着灯光,轻轻“嗯”了一声,尾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暖意。
宁祈安的房间不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东西都被井然有序地摆放着。
床对面的柜子里,整齐地陈列着几个乐高,一看便知是宁祈安喜欢的,还有几张奖状被郑重地表了起来。
李彧年关了灯,躺在床上,没受伤的那只手放在脑后,闭着眼睛,鼻子里是被子淡淡的香气。
他想着,久久不能入睡,怎么看都觉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奇幻又巧合的像是个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