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交错间,陶律夏别开了脸,罗乐还不甘心,追着在他唇角又啄了几下:“要不我们别回去了,岸边有帐篷能住,你不是喜欢野外嘛?”
“没带东西。”
“我带了。”罗乐压低声音,暧昧得很。
陶律夏脸一红:“……我说的是换洗衣物和洗漱包!”
罗乐圈住他,没正形地笑:“那更省事,不穿不就得了。”
夜风一吹,陶律夏耳尖也红了,从罗乐怀里挣开,挪回前座,一脸正经地说:“……我饿了。”
“一上来就撩,你能不饿吗?”罗乐把随身的包扔了过去,“想亲的时候不要命似的往人怀里扑,亲爽了又装模做样地喊饿,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扔水里!”
“正好告诉你,我的潜水证拿到了救援级。”陶律夏拉开书包的拉链,包里装着三明治、冷吃虾、果切,还有一个保温杯。
扭开盖子喝了一口,可可牛奶,还是热的,陶律夏眼睫微垂,声音都变得软软的:“好甜啊,和你一样。”
“闭上你的嘴!老子什么时候甜过?!”
“哦,你是辣椒味的,又甜又辣是什么?是怪味吗?”陶律夏托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
“你多大了,还以为自己十七岁呢?还装可爱。”罗乐故意瞪他。
“还差十天就二十一岁,你刚好想想可以送我什么生日礼物?”陶律夏说得坦然,像在布置作业。
“你可真行!哪有和人主动讨礼物的?你是小学生吗?”
月影浮在水面,随波轻轻摇晃,罗乐侧过眼,“小学生”正慢吞吞地吃东西。吃个东西而已,到底有什么可爱?怎么就又被他那个样子勾了心神。
“罗船工”一边划桨一边思索这难解的宇宙命题,忍不住伸出脚碰了碰那晃来晃去的脚尖:“好吃吗?”
陶律夏抬眼:“没你做的好吃。”
罗乐再自信,也知道京北最佳三明治餐厅出品能甩自己几条街。答案只有一个,“小学生”又给他加了十倍滤镜……
两人上岸还了船,沿着河边的摊位漫步。说笑间,经过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陶律夏脚步一顿,侧头望去——
后备箱敞开,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吧台:手冲壶、酒瓶、量酒器、冰桶一应俱全。暖黄色的灯串围了一圈,像是从热闹中切出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车旁走出一个男人,体态挺拔,戴一副金丝框眼镜,深灰色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腕间一只工程师系列的机械表。
“……骁然师兄?”
“律夏?”男人转过头,眼神里掠过几分惊喜。
“你这是?”陶律夏指了指车后的临时”吧台“。
“露营,顺便调酒。”程骁然淡淡一笑,举杯冲着远处几个朝他吆喝的年轻人示意了一下,转过头问:“你呢,来这儿是?”
“划船。”陶律夏也笑了一下。
“有情调,喝点什么?清爽的,还是浓烈一点,或者想不想来点特别的?”程骁然问。
陶律夏摇头:“谢谢,我不喝酒。”
“调酒和化学实验其实差不多,比例、温度、次序缺一不可。”程骁然用捣棒往杯底压了几下。
“薄荷叶释放香气,糖浆调节甜度,冰块稳定温度。溶剂--”他拉开苏打水,气泡“嘶”地冲入杯中,“让成分充分融合。”
“最后,是一点甜酸度平衡……”程骁然切下一角青柠,挤入几滴汁液,又把一片挂在杯口,插入吸管,递给陶律夏:“无酒精 Mojito,试试看。”
“朋友喝什么?”他又转向罗乐。
“Negroni,不过少放一点金巴利,我嫌那玩意太苦。你这儿有大块冰吗?”罗乐问。
“行家啊。”程骁然笑笑,伸手拽过冰桶,用冰钳夹出大冰块,动作娴熟地搅拌、滤冰,琥珀色的酒液倾入杯中,杯壁还挂着一层白雾。
罗乐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付款码,“怎么付账?”
程骁然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别破坏气氛,纯属兴趣,愿意赏脸尝尝就好。”远处传来乐器调音的声响,他望了一眼,朝两人笑了笑:“两位自便,我过去玩一会儿。”
陶律夏握着杯子在草坪上坐下,介绍说:“实验室的师兄,程骁然,我进实验室时,他已经快博士毕业了。”
罗乐在他旁边坐下,啜了一口杯中的酒,赞道:“很有水准,你师兄调酒的水平不错。”
远处,程骁然折回车里搬出一只卡洪鼓,信步走到临时搭起的简易舞台,在乐手旁落座。
他双手一抬,在鼓面上端敲出一个浅浅的四拍,随后掌心落在鼓面中央,低沉的“咚”声垫底,吉他和萨克斯很快合上,草坪的氛围顿时活络了起来。
“他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陶律夏的目光停在舞台中央。
“有钱的缘故?你们化学专业读到博士是不是挺能挣钱?”罗乐问。
陶律夏转过头:“他有钱吗?怎么看出来的?车和表看起来都蛮普通。”
“没开超跑就是普通人呗……”罗乐伸手揉了一把陶律夏的脑袋,“你师兄那身行头和你比确实一般,但他真的有钱,而且是那种「不在意钱」的有钱。”
“怎么讲?”
“你瞧见他那些酒没,德式、英式、荷兰的高端琴酒摆了一排,麦卡伦十八年的雪梨桶只是开胃菜,旁边那瓶波本我认得, Pappy Van Winkle的收藏款,好几万一瓶,就那么搁那儿让朋友随便喝,气泡酒用的都是库克粉红香槟年份款。”
“库克粉红香槟有什么特别吗?”陶律夏问。
“Krug Rosé当然特别了。”罗乐俯身凑到他耳边,放软了语气:“等咱俩结婚,就得开一瓶。”
陶律夏偏头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这么懂酒的?”
罗乐笑得眼睛都弯了,他心情大好地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笑什么?”陶律夏用胳膊碰了碰他,“有什么好笑?”
“我能不笑吗?你居然没反驳‘谁要和你结婚’。有个哥们喜欢,和他喝过几回。”
陶律夏眸色一沉,紧盯着他:“什么好哥们?几回是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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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罗乐噗地笑出声,把陶律夏手里的杯子拿过来喝了一口,嘴角一挑,露出嫌弃的神色:“调太甜了,得让你师兄多挤点柠檬才对味。”
“你——”陶律夏刚刚扬起手就被罗乐反手握住,“就你这点力气,跟小猫扑腾爪子似的。等以后咱们养只猫,你就天天跟它挥着拳头对练,真要打不赢,就喊我……”
“哥,永远站在你这边。”罗乐咧嘴一笑,在他手背亲了一口。
“喂!你注意点。”陶律夏抽出手,目光往四周一掠。
“怕什么?”罗乐顺势把人揽进怀里,低声打趣:“别人哪有空盯咱们?人家比咱们放得开。”
陶律夏从怀里挣开,还是不自觉地朝湖边望去,果见两名年轻男人肩并肩坐着,笑闹几句就亲到了一起。他心口微滞,连忙偏过头。
罗乐见状笑道:“陶老师,你这本事可以啊,在奔放和正经之间切换得这么自如?”
“我都说了,偶尔任性一次,克制是常态,放纵是例外。”陶律夏瞪他。
“不对吧?刚才放纵还是自由呢!我看你就是喜欢——无人的野外。”罗乐笑得仰倒在草地上。
“你有完没完!”陶律夏又抬起手,似要拍下去。
草坪边的灯串齐齐亮起,远处飘来轻盈婉转的提琴声,月光透过云层,勾出一圈银边。
那只扬起的手缓缓落下,覆在了罗乐的手背上,温热贴着掌心把五脏六腑都熨得柔顺舒适。罗乐伸手揽住他,在发顶亲了一口:“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喜欢这种会搞浪漫的提琴手?”
“怎么?你想学?”
“问你话呢,快说!”
“哪种喜欢?”
“喜欢男人的喜欢。”
“技能从来不是喜欢的决定因素,不过——“陶律夏唇角微微动了动,神色稍稍柔和,“我妈妈应该喜欢,她说我爸爸是乐团的小提琴手。”
罗乐望着他,这还是陶律夏第一次和自己说这些事,他心口酸涩又发烫:“小提琴手啊,那一定很帅吧?”
“是,很帅。我妈说他是一抬弓,整个舞台都会亮起来的人。”
“你想他吗?”罗乐把手臂收紧了一些。
“我没有见过他,小时候,我妈说他去了远方。对我来说,他是一个角色,一段叙述。我经常想的人是我妈妈,九年前,她就离开了我,我舅舅那会说她也去了远方。”
“远方是贯穿我童年和少年时期的固定叙事,这些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好吗?”陶律夏转头看着罗乐。
春夜的风夹着新草气息把罗乐心口那一下下急促的鼓动烘得更响,寥寥数语却足够让眼底泛起热意。心像被什么轻轻托住,他整个人都软下来,低着头把下巴抵在陶律夏的发顶。
陶律夏扬起头,将往事悉数收拢,把情绪转向一个全然不相干的出口:“我和小猫打架,你真的要站在我这一边?”
“这还用问!我永远站在陶律夏这一边。”
“好的,26岁了,中二词典又添上一笔。”
“好呀,诡计多端的小学生还学会了钓鱼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