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时候无法跟凤宴之争辩,再三权衡后,一咬牙——
决定都推给“死人”:“我,我也不知道啊,东西是交给二公子的。
他是玉宁侯府未来姑爷,我没想太多。
以前他要什么,阿洵给什么,别说五万两,这么些年,给的物件加上银子,十万两都不止了。”
凤宴之脸色一僵,很想说最后一句大可不必!
“我二弟人如今生死未仆……”转而看向蓝清洵,硬着头,屈辱的从牙缝里挤出字,“你看能不能——”
“不能!”蓝清洵直接拒绝。
跟着转身朝阶梯下喊道:“我母亲玉宁侯夫人已经答应朝廷,找回的物资,一半按照原来计划的捐给朝廷。”
“若是物资失窃,有百姓能够提供有用线索,后期所在村子重建之时,玉宁侯府会另外出资给予帮扶。
事关民生大计,还望诸位父老乡亲有知情者不吝告知!”
百姓们顿时沸腾,本来还以为这事情闹到最后会让他们把吃的赔上,没有想到玉宁侯府是真的想为百姓办实事。
不仅会捐物资,另外还有帮扶?最令人心动的也是这后面的帮扶!
如今家园被洪水淹没,潮水未退,春耕种下的粮食全泡汤了。
等潮水退去,重建和下个季度的收成都是大难题。
很多里正,村长,还有族长立,当场就动员询问起族人和同村。
凤宴之眼神一闪,想喝止蓝清洵,却知道自己如今没有立场。
不就是一些东西吗,用得着这样小题大做?
分明就是故意欺负瑶儿一家!
忍了又忍,凤宴之压下怒火,捂着心口,放软了语气又说:“到底是你二婶。”
“允大公子看来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你敢保证丢失的物资不是到了逆贼手里吗?”蓝清洵反问。
“我……”凤宴之一下被问住。
“据查,这次江口决堤,造成数万百姓流离失所,伤亡惨重,是人为破坏堤坝。”这时,江怀晏清冷好听的声音传来。
“为的就是煽动民心,造成动乱。”
这话一出,周围又是一片哗然。
江怀晏的眸光落在凤宴之身上:“所以,你们康郡王府最好是祈祷不出乱子,凤宴之也是真的死了。
但凡那些东西有一日出现在反贼手里……”
后面的话让汪氏,凤宴之齐齐白了脸色。
蓝清洵也诧异的抬头看向江怀晏,好高啊,本来长的就高,还站这么高。
这消息她记忆里有那么一点,但是她没找到合适时机说出来,江怀晏既然已经知道,那是好事。
她就觉得,有事多找京郊大营,事半功倍。
江怀晏虽然是武将,但文韬武略,不比朝内很多老文臣差。
上一世,自己死的时候,这位正得恩宠,很多奸佞都折在他手下。
当然,打交道的时候,她也得谨慎。
看势造的差不多了,蓝清洵趁机道:“我玉宁侯府旁的没有,祖上基业为陛下赏赐,如今有机会回馈朝廷,福泽百姓,必定义不容辞!”
江怀晏眸光落在少女精致的面容上,唇瓣微勾:“昭明郡主高义,这等气魄怕是多少软饭硬吃的男人听了都要脸红!”
外头到处都在说清洵郡主如何,仿佛是为了记住她的名字。
但实际上,她的封号是昭明。
没有指名道姓,但二人眼神双双扫过凤宴之。
凤宴之被看的面红耳赤,薄唇紧抿。
蓝清洵轻叹一声,上下扫了凤宴之一眼:“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呐!”
凤宴之气的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
蓝清洵朝江怀晏拱手:“那小女子告辞,就不在这儿添乱了。”
江怀晏轻挥袖:“事关逆贼,将涉案人员直接押送京郊大营,严查!”
张捕头听了,立即让手下绑上汪氏,这回头套都省了。
就连寺庙里的相关和尚都要跟着回去配合调查。
汪氏想喊蓝清洵救自己,但看京郊大营的人要对徐清瑶动手,连忙惊呼:“你们别动我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东西是我让人给拿来。
她这些日子只是在这儿帮忙布施,她什么都不知道!”
凤宴之赶紧将徐清瑶护到身后:“你们没有听见吗,不关她的事!”
“娘——”徐清瑶眼泪直流。
虽然怀疑与逆贼有关,但实际上没有直接证据指向汪氏和康郡王府,所以最终只有汪氏被带走。
汪氏最后扑到凤宴之面前,紧紧盯着他的眼:“大公子,我家清瑶就拜托你了。”
你可千万不能辜负她!
凤宴之满眼动容:“伯母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眼神却挑衅的朝蓝清洵的方向看去。
却看见蓝清洵已经下了山,手里摇着鞭子的手柄,步履轻盈的仿佛去踏春。
顿时气的一股腥甜上涌喉头。
最终汪氏还没到山下便晕了过去,到底是女眷,压抑怕闹出乱子,便允许徐家家仆抬着她,为她遮了一点羞。
“蓝清洵!”
蓝清洵刚翻身上马,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回头看去,却见死对头江沐安朝自己竖起大拇指:“飒!”
蓝清洵挑眉,抱拳朝她一礼:“过奖!”
徐清瑶被搀扶着走到山脚下,刚好看见这一幕,眼底的愕然难掩,心里愤恨的情绪更是翻滚!
蓝清洵娇纵跋扈出名,闺誉烂成那样。
因为方才踩着她们一家与宴之哥哥,说了几句道貌岸然的话,得了江怀晏另眼相看,江沐安这才夸她的吧?!
可是凭什么啊,她与芸溪都被蓝清洵连累,遭江沐安记恨。
江沐安的长兄江怀晏,年少有为,惊才艳绝,是多少帝京闺女的深闺梦里人。
多少人因此巴结讨好江沐安,想借机多看江怀晏一眼,偏偏蓝清洵与她不对付。
她们被连累丧失接近江怀晏的资格,如今蓝清洵自己却和江沐安搭上话了?!
一时气急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瑶儿!”凤宴之急忙将人打横抱起。
蓝清洵回头看了一眼,便神色淡漠的翻身上了马。
风掠烟纱裙摆,英飒又旖旎。
马车旁的江沐安看着蓝清洵走远,手捂着胸口,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陈氏掀着帘子问。
江沐安扭过头道:“我刚才都以为蓝清洵会心软,去扶那心机女,幸好她没有继续犯蠢。”
陈氏听得诧异:“你怎知徐二小姐心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