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挤出来。
他恨不能当即做回自己,以未婚夫的身份一口咬死是蓝清洵让他拿的物资,咬死是蓝清洵嫉妒堂妹,因此做局要害二堂妹一家!
但若是那样,之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他就不得不面对与蓝清洵这个刁妇的婚约了。
他必须明媒正娶瑶儿进门!
凤宴之看了眼身边委屈红了眼眶的徐清瑶,努力压下几分怒意。
心想等蓝清洵扶灵嫁进郡王府,届时他以大伯哥的身份,有的是办法教训她!
“他遇难几日了?这几日你们依旧糊涂的我行我素!”蓝清洵盯着徐清瑶质问。
徐清瑶脸色红白交加,气出的眼泪正好压住眸子里的情绪。
徐清瑶泫然欲泣的开口:“可是大姐……”
蓝清洵眸光犀冷的扫向她:“可是什么?”
徐清瑶觉得太不对劲了,蓝清洵不是应该担下这件事吗,怎么还添油加醋往凤宴之身上推?
凤宴之为她而“死”,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吗?
别说那些东西对于玉宁侯府只是九牛一毛,就算是一整头牛,她都应该不舍得计较。
以往蓝清洵为了讨好凤宴之,送的东西可远远不止这些。
徐清瑶压低声音:“姐姐,宴之哥哥人已经不在了,你想想他的身后名……我若是办事不力,他又能有什么好名声?”
如今的问题都是凤宴之不适宜的做法遗留下来的呀。
“我想他的身后名?”蓝清洵笑出声。
这些人啊,一直都是这样,拿她对凤宴之的感情绑架她。
但她对凤宴之有感情吗?
她杀了他们全家后想过这个问题,青梅竹马的情分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愧疚。
后来那点情分成了笑话,愧疚成憎恨。现在,都给她等着再受一次死吧!
当然,这次她要撕开他们所有的虚伪,让他们死的更难看。
徐清瑶眸光闪烁:“大姐姐,你为何要这样笑?”
偷偷看了眼凤宴之铁青的脸色,确定这话他们三个都能听清。
蓝清洵突然高声质问:“那谁想我玉宁侯府祖祖辈辈的身后名?我外祖父二十五岁战死沙场,膝下就我母亲一个女儿。
我父亲,你的亲大伯,虽然是入赘玉宁侯府,但他也是铁骨铮铮的英雄,不到三十岁便为护三皇子回朝英勇就义。
我郡主封号是推恩,是我父亲拿命换来的荣耀。
我没有做过的事,却要我因为儿女私情去承认,承受罪责,玷污玉宁侯府几代清誉。
我不配,你们更不配!”
徐清瑶脸色忒变,被蓝清洵鞭柄指的后退一步,尤其是注意到山门附近已经围了很多盛京贵人。
这些人当是因为这边的闹剧闻讯出来的,如今很多都纷纷点头。
她甚至听见有人低语:“没有想到传闻中骄纵跋扈的清洵郡主,在大是大非面前倒是拎得清。”
“小姑娘吗,又不是杀人放火逞凶斗狠,骄纵一点怎么了?骄纵点好,喏,骄纵点不受欺负,不比遇事只知道嘤嘤哭强?”
“清洵郡主的确有将门风范,倒是这徐二小姐……”
后面未尽之意,各人心知肚明。
“要说还是这康郡王府厉害,我可算是明白什么叫软饭硬吃,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
徐清瑶慌了,她好不容易营造出的人设:“大姐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一副委屈的要哭了的可怜模样,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说。
凤宴之几乎气晕,好不容易缓过来疼痛:“你打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欺负清瑶?你别太过分!”
蓝清洵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对着徐清瑶道:“二妹妹,你姓徐,终究不是我玉宁侯府蓝家人,不能理解荣辱与共,我能理解。
但是,你既不能,以后便莫要打着我玉宁侯府的名义在外招摇。
这带来的恶果,我们被骂的冤枉,不管还道我们不近人情!”
这话一出,徐清瑶几乎晕厥。
“蓝清洵!”凤宴之忍无可忍。
“叫什么?”蓝清洵右手执鞭,轻击着左手掌心,清凌凌的眸光落在他脸上。
凤宴之硬是被看的打了一个冷颤,防备的后退一步。
就这一步,凤宴之在蓝清洵的眼底看见了轻蔑,顿时一股怒火蹿上天灵盖。
蓝清洵看不起他,她凭什么看不起他?她也配?!
“吃未过门弟媳软饭的窝囊废,给我苟着!”蓝清洵冷笑。
“你——”凤宴之只觉得喉咙腥甜,差点又吐血。
“郡主,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核实一下。”梅颂突然举手说。
“梅校尉请讲。”蓝清洵面对梅颂的态度明显客气。
梅颂道:“贵府之前给的清单上说,少的粮食,布料,成衣,蜡烛,凉席等等,价值五万两,清单上数量金额是否有误?”
这话一出,下面的百姓都沸腾了。
“这么多东西,除了粮食,还有布料成衣,蜡烛?凉席?我们一根稻草都没看见呀!”
“我们可从没见过,就一日三顿几粒米的水粥,上午和晚上各一个馒头。”
“我这身还是守在后门跟寺里的和尚拿铜板换的麻布袋,让我老娘剪裁出的遮羞布,哪里有成衣又有布了!”
梅颂大手圈在嘴边,朝着石狮子上的江怀晏喊:“回都指挥使大人,寺庙仓库也没有!物资数量对不上,与清单差了有八成!”
江怀晏微垂羽睫,眸光落在同样诧异的蓝清洵身上:“具体差了哪些物件?”
梅颂扯着嗓子喊:“据方丈所说,这里布施粥水粗粮馒头,已经有七日,实际用米粮大概三十石。但是清单上的粮食是一百石,光粮食就差了七十石!”
一旁的方丈都失了出家人的淡然,忙说:“阿弥陀佛,大人明鉴,我们统共就收到三十石粮食,别的什么都没有。
本寺接收善人捐赠,没有想到东西来历不正,罪过罪过。”
所有人眸光都落在了汪氏身上,汪氏慌了,下意识去看凤宴之。
从商铺拿走多少东西,她自然清楚,领到以后就都交给了凤宴之的人处理。
但是东西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到寺庙,她还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