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安道:“这几日咱们在寺庙听到的,看到的,全部都是歌功颂德徐清瑶,贬损蓝清洵的。
这要是旁人来布施也就罢了,偏偏是她。
徐清瑶以前跟着蓝清洵出门买东西,哪次不是蓝清洵掏银子?
我用脚指头想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慷他人之慨。
整个寺庙都在传蓝清洵的谣言,我不信她不知道。
过分的是,她有这么高的声望,还任由其他人诋毁自己亲堂姐,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陈氏了然,却又纳闷的问:“你以往不是老跟昭明郡主过不去,今个居然夸赞她。”
江沐安摇摇纤手:“娘您不懂,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谁当真啦?
我以前看不惯她,是因为她老被凤芸溪和徐清瑶那两个人当枪使,蠢而不自知。
但除了蠢这点,她本性是不坏的。
就好比我们争抢簪子,她竞价输给我,她会生气。
但我直呼她名讳,她从来不会计较我僭越。她若是跟我较真,够我喝一壶的。”
陈氏嗔她一眼:“你还知道僭越啊!说人家昭明郡主蠢?
那你可知道,那回你被激的一千两竞价了那根簪子后,人家转身拿着净赚的八百两去买了四根差不多规格的。
三个小姐妹一人一根,多的一根带回家孝敬亲娘去了。
另外那二百两,还给自家店铺创收了。
你呢,月例银子超支,被你二婶在你祖母面前上了眼药。
后来罚了一个月月例不说,还罚你抄写了一遍女诫,祠堂里反省了三日。”
“什吗?”江沐安杏眼都瞪圆了,“她坑我?娘您怎么知道的?不对,您的意思是,那是他们家的店铺,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她们居然合伙坑我!”
一时间气的原地打转,抓起地上的石子扬手想朝蓝清洵离开的方向砸。
但蓝清洵早走远了,连扬起的尘沙都被风吹散了。
“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陈氏觉得好气又好笑,也真的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你问我怎么知道的?
因为后来玉宁侯府人上门代昭明郡主致歉来了,赔了一千两银票。”
江沐安眼眸一亮:“一千两还回来了?哈哈哈,那还是我赢了,我一分钱没花,还白得了一根簪子!
哈哈哈哈……娘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白受罚!”
“告诉你后呢?你以为占了便宜,下回还去逞能斗狠?”江怀晏走了过来。
“哥——”江沐安噘嘴跺脚。
“你哥哥说的在理,你那性子,娘还不知道?也就昭明郡主没跟你真计较,不然不还你银子,你又能如何?”
江怀晏没有搭理妹妹,对陈氏说:“娘,咱们回府。”
陈氏笑着道:“好。”
……
蓝清洵刚刚到家门口,蓝氏就迎了出来,上下打量蓝清洵:“阿洵,你没事吧?”
确定人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我能有什么事啊,娘你怎么了?”蓝清洵纳闷。
“你回来的时候一点未曾听说吗?现在外头都传遍了!”蓝氏眼神复杂。
“什么呀?”蓝清洵随口一问,觉得无非是玉宁侯府的闲话,关于二婶那点事。
“外面都在传,康郡王府二公子欲要对你谋财害命,结果没有把控好,把自己命给搭进去了。”蓝氏说来义愤填膺,分明是真信了这说法。
蓝清洵都愣了愣:“谋财害命?”
原来福灵寺发生之事比她更早一步进城,现在外面都在传,康郡王府二公子凤宴之冒名偷拿了玉宁侯府商铺巨额货物。
而后又让凤芸溪利用昭明郡主蓝清洵的善心,骗她至险境。
本来以为把人害死,就死无对证,能够独吞货物,结果没有想到失足摔江里,把自己命弄丢了。
还有说凤宴之根本没死,故意躲起来不认账,想继续往蓝清洵身上泼脏水,逼死她,然后再回来便是死无对证。
康郡王当爹的,凤允之当大哥的,凤芸溪当亲妹妹的,三个人两次都认错尸体不说,还阻挠蓝清洵提供线索。
表现刻意过头,印证了前面的说辞……诸如此类,传的活灵活现。
蓝清洵听完都呆了呆:“凤宴之是怎么谋财害命的?直接娶我,再丧妻不是能得到更多?”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蓝氏捂了下女儿的嘴,现在一点听不得赖话。
解释说:“因为有地方官员上报,多地发现奸商趁机抬高物价,发国难财。
咱们丢掉的东西,若是被转手,那便是三倍增长,你算算是多少?”
“货是从咱家白拿的,他得净挣十五万两!”蓝清洵咂舌。
在旁人不知玉宁侯府底蕴的情况下,十五万两,估计帝京一些老牌世家都未必能有这么多账面。
对于康郡王府那样的空壳子,那可真是巨款了。
这次水灾,朝廷目前抠抠搜搜的也只拨出十五万两,其他的多为各家自发捐赠。
有人哄抬物价,发国难财这件事前世就有,但她还没契机结合在一起往康郡王府引导。
蓝清洵感觉到,背后有人在帮他们。
一下子就想到江怀晏,毕竟除了自己一家,现在应该没人比他更希望平息这件事,降低影响。
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康郡王府认下这罪责!
“娘也是信以为真,怕康郡王府对我下手啊?”蓝清洵了然亲娘的担心。
“娘今日才发现,以前是看错他们了。”蓝氏脸色沉郁。
若说之前的梦还是怀疑,二次验错尸便笃定了这怀疑,当商铺东西丢失,最后问题都被推到了凤宴之这个死人头上。
蓝氏现在只想挖出凤宴之,还女儿清白!
这人一日不找到,女儿就不安全。
想到这里,忍不住叮嘱:“阿洵,这几日你便不要出门了。”
蓝清洵想,那可不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
现在凤宴之是出现了,凤允之又躲了起来。
前世便是这个时间段,凤宴之以凤允之的身份与徐清瑶“患难定情”,然后为病入膏肓的康郡王妃冲喜。
徐清瑶的肚子可等不了,应该也就这几日了。
她不反对渣男贱女锁死,但想踩着她上,那就得承受被掀翻在地的痛!
“娘,不至于,你看我今日不好好的吗,你若实在不放心,就给我安排个女卫。”蓝清洵试探的问。
前世宁慧就是娘送给她的。
蓝氏皱眉:“咱家哪里有女卫?现栽培也来不及啊!若是临时出去找,也未必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