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名同样浑身浴血、被绳索紧紧捆绑的北真将领被如狼似虎的天策军士兵推搡了进来。
他们踉跄着跪倒在地,神情萎靡,脸上写满了败军之将的绝望与恐惧。
耶律洪的嘶吼戛然而止。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三人,瞳孔骤然收缩。
这三人,赫然正是他此次精心安排,负责在雄关城外伏击凌风,意图将其一举歼灭的三名偏将!
他本以为他们早已力战而亡,壮烈殉国,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竟然是被生擒了!
“你……你们……”
耶律洪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剧烈的颤抖。
“耶律洪,你看清楚了。你麾下五万所谓铁骑,而我,一样只派出了五万天策军。”
凌风的目光重新落回耶律洪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如锤,敲击在耶律洪已然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结果呢?你们的伏击成了笑话,你们的军阵一触即溃。”
“我对你们,是想杀就杀,想抓就抓。”
“到了此刻,你还不明白吗?你北真的铁骑,与我大景的天策军,早已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分。”
雄关城外一战,那不是战斗,那是碾压。”
“噗——”
耶律洪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不知是伤势过重,还是急怒攻心。
他支撑身体的手臂一软,整个人几乎完全趴伏在地。
凌风的话语,配合着眼前这三名被生擒的将领,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凿穿了他最后的心防。
他一直不愿正视的、血淋淋的现实,被凌风毫不留情地撕开,暴露在明晃晃的烛火之下。
差距……原来,差距已经如此之大了吗?
他引以为傲的北真铁骑,在对方眼中,竟已孱弱至此?
骄傲,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崩溃。
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看轻、彻底击败的屈辱。
他像一头被拔光了利齿、打断了脊梁的老狼,趴在地上,只剩下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凌风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最后一丝耐心也消散了。
他不再言语,缓缓站起身。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走到侍立在一旁的徐雄身边,伸出手。
徐雄会意,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腰间那柄象征着天策军荣耀与杀伐的佩刀——天策刀,双手奉上。刀鞘古朴,隐现暗纹。
“铿——”
清越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凌风拔刀出鞘。
雪亮的刀身在烛光下流动着寒芒,映照出他毫无表情的脸庞。
他提着刀,一步步走向瘫倒在地的耶律洪。
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如同催命的鼓点。
耶律洪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中终于被一种纯粹的、对死亡的恐惧所占据。
他看到了凌风眼中的冰冷,那是一种看待死物般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你要干什么……”
他嘶哑着,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凌风没有回答。他走到耶律洪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毫不犹豫地,手臂一挥!
“噗嗤!”
刀锋精准地砍入了耶律洪的胸口偏左的位置,避开了心脏,却足以造成巨大的痛苦和汹涌的出血。
鲜血瞬间飙射而出,溅在凌风的衣摆和旁边的地面上。
“啊——!”
耶律洪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猛地弓起,如同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剧痛席卷了他每一根神经,但更让他惊恐的是,凌风这毫不犹豫的一刀!
他真的会杀了我!
他不是在吓唬我!
这个认知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所有的硬气和坚持都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摇摇欲坠。
“原来你也怕痛啊!”
凌风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刚才那一刀只是切了一块木头。
耶律洪痛得浑身痉挛,张着嘴,却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凌风不再等他回答。
手腕一翻,天策刀带着冷冽的风声,再次落下!
“噗!”
这一刀,狠狠砍在了耶律洪的大腿根部,几乎要将整条腿斩断!
大股的鲜血如同泉涌,瞬间在地面上蔓延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啊!!!凌风!!!你个畜生!!魔鬼!!!”
耶律洪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被恐惧和剧痛撕裂,他开始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
然而,凌风对此充耳不闻。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依旧冰冷如铁。
他就像一个最精准、最无情的行刑机器,执行着既定的程序。
骂声未绝,凌风再次举刀。
这一次,刀锋划破空气,带着令人牙酸的锐响,狠狠地砍在了耶律洪的后背上!
刀锋切开皮肉,甚至与骨骼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呃啊——!”
耶律洪的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扭曲变形的、濒死般的哀嚎。
连续三刀,一刀比一刀狠辣,一刀比一刀更接近死亡,却偏偏又避开了所有的要害,将痛苦最大化地延展、深化。
这种精准控制下的酷刑,远比一刀毙命更令人绝望。
肉体上的剧痛,精神上被彻底碾压的屈辱,以及对死亡步步逼近的无边恐惧,终于冲垮了他最后的防线。
什么北真的荣耀,什么皇子的尊严,什么忠诚与信念,在求生本能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我说!!!我说啊!!!”
耶律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声音里充满了崩溃的哭腔:
“饶了我!我告诉你!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北真所有的军事布防……计划……我都说!!求求你……别杀了……给我个痛快……我说!!”
他涕泪横流,混杂着鲜血,糊满了整张脸,看起来凄惨而可怖。
他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只求速死,只求结束这无边的痛苦和恐惧。
三名被生擒的偏将目睹此景,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筛糠,深深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凌风停下了动作,染血的天策刀斜指地面,血珠顺着雪亮的刀锋缓缓滑落。
他看着脚下如同蛆虫般蠕动、哀嚎求饶的耶律洪,脸上,终于不再是冰冷的漠然。
他嘴角慢慢咧开,勾勒出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残忍戏谑意味的笑容。
“不用了。”
他轻声说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拒绝一杯不合心意的茶水。
耶律洪的求饶声猛地噎住,他惊恐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极致的困惑和无法理解的恐惧。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愿意说了!为什么?!
没有答案。
在他绝望而茫然的目光中,凌风手臂猛然扬起,天策刀划出一道冰冷而完美的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死神的镰刀,骤然挥落!
“噗——!”
利刃割裂血肉,切断骨骼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耶律洪头颅,瞬间与脖颈分离,脸上还凝固着那难以置信的、极致惊恐的表情。
然后“咚”的一声,沉重地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滚了几滚,停在了一名偏将的脚边。
无头的尸身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彻底瘫软在血泊之中。
大厅内,一片死寂。
只有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血水从脖颈断口处汩汩流出的细微声响。
凌风将滴血的天策刀递还给徐雄,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溅到手上的几点血珠。
他的目光扫过那三名家吓得几乎昏厥的偏将,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轮到你们了。”
“谁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