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殿
宏清帝正坐在龙椅之上,黄袍加身,药环白玉,无处不彰显着雍容华贵。太子颜策立与宏清帝身旁,一身月牙白,宛如黑夜中的月光;大皇子颜凇一身月色至变为灰色,时不时打个哈。颜鸿渊则是身披紫袍镶有青色镶边,犹如万花丛中的一抹。
宏清帝看着下面的人,朝堂很静,静的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宏清帝瞥视了一眼颜鸿渊道:“鸿渊,朕听闻你前些日子在你府前的那条河里救了前谢与侯世子?”
颜鸿渊走了一步,俯身行礼道:“的确有此事,儿臣认为那人并不会突然出现在和河流之中,更不可能跳河寻死。儿臣认为,那案子还结不得,事有蹊跷,需要重审再下定夺,以平复民心。”
“那你又凭什么来判断他不会投河而亡?”宏清帝用自己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眼底晦暗不明。
“首先,姬巳笺他一位玩世不恭的人在二十余载中无处不表现出他是一位贪生怕死之辈且爱财如命……”
话未说完,宏清帝便打断了颜鸿渊冷声道:“行,那这件事便交于你来彻查,若你查不出个所以然那便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是,儿臣明白。”
约王府
颜鸿渊将自己的朝服换下,便开始寻姬巳笺。刚刚到客房,便看见几位婢女从那儿走了出来。颜鸿渊微微蹙眉,将她们拦下道:“不是让你们服侍他吗?为何离开?”那”几位婢女瞧见是颜鸿渊,连忙行礼个礼道:“公子说他不习惯有人待在他身边于是便让奴婢离开了。”
颜鸿渊听此,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便将院门推开,环视一下自周,不出所料,空无一人,中央的桌上还摆着一壶茶和一杯未饮完的茶水。他看了看这刺眼的太阳,走到那石桌边,拿起那杯未饮完的茶,一饮而尽,还是热的。
颜鸿渊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棵树,想到了什么,于是便朝那棵树走过去。画过灌木丛,就看见有一人正在树下坐着,背靠在树上,一本书放在了盘着的腿上。双手轻搭在书上,低着头,清风吹过额前的发丝,发丝微微舞动着。那人一动不动一看便知晓那人已经睡着了。
颜鸿渊只觉得好玩极了,蹲下,伸手戳了戳姬巳笺的脸。姬巳笺微微蹙眉直起身来,将头靠在了树上,将头侧了过去,咂了咂嘴,继续睡。颜鸿渊怎会错过这样好的机会呢?他小心翼翼地将姬巳笺的左手拿起,俯身吻了吻,随即便紧握着不放。
姬巳笺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暖和的大手抓住了,于是睁开了眼。他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装无事发生的颜鸿渊道:
“作甚?”
“自然是帮你暖暖手,现在虽为种下,但你孙子孱弱还是不要坐在地上……”
姬巳笺眯起眼,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含情脉脉的人,将自己的手收回来道:“你找到心仪的姑娘了?”颜鸿渊被姬巳笺着一番话弄得愣住了神,反应片刻道:
“啊?此话怎讲?”
姬巳笺轻叹了一声,准备起身,颜鸿渊连忙将其扶起。颜鸿渊看着姬巳笺这叹气的模样,打底是认为姬巳笺误会了,刚想开口,便被姬巳笺打断了:
“嘿,鹤燊,我可以认为是铁树开花吗?”
“涑诏,我想你是误……”
话未说完,姬巳笺伸手拍了拍颜鸿渊的肩膀,调侃道:“你加油,我会支持你的。到时候,成亲了给我张请帖便可。”说罢俯身将一旁的史书拿起,刚准备离开,便被颜鸿渊拉住了左手,但姬巳笺并未回头而是在那杵着,僵持片刻道:
“你刚从宫里回来,又赶上了用膳的时辰,也应该饿了,走吧,用膳去。”
颜鸿渊顿时感到不知所措,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但是在他的耳中却是如此的悲伤。不过姬巳笺并未在意他也没有伤心,更没有生气,他说这句话唯一的目的便是不想同颜鸿渊争辩那很无趣。颜鸿渊抓着姬巳笺手的力气明显小了许多。
“好……那么就先去用膳,,这事一会儿再说。”
颜鸿渊命人去炒了几碟小菜,分量不算多,两人吃刚好。颜鸿渊看着眼前的饭菜明明不油腻,但他看着吃饭恶心。刚想起身帮姬巳笺盛饭,便被姬巳笺一把按住了手。
“我这句身子不能吃太多,要不然肚子痛,我自己盛就好。”
“不行!”颜鸿渊将姬巳笺的左手拎到一边“你不是说你手使不上力气吗?我来。”姬巳笺还未反应过来,颜鸿渊就将已经盛好的饭丢在了他的面前,他看着那座小丘无奈的叹了口气。
颜鸿渊看着姬巳笺那副模样又看了看桌上的筷子起身道:“我去令人拿根勺来。”“不用了……”颜鸿渊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姬巳笺。姬巳笺并未多说,而是将一双筷子拿起,夹了一根豆角放到了自己的碗里,笑道:
“我可从未告诉过我从小便是右撇子。”
颜鸿渊稍稍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而姬巳笺则是一直在等着颜鸿渊,除了方才夹菜以外,别没了别的动作。
“为何不吃?是没有胃口吗?”
“未曾,只是在等你而已。”
说罢,便夹起一些饭塞入了自己口中,不再说话。颜鸿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姬巳笺,随后便低下头开始吃饭,心情瞬间好了些许,脸上虽然毫无表情,但眼中的跃动也出卖了他。姬巳笺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他也不敢表示,万一这个人还一直缠着他怎么办?反正对于这种事,颜鸿渊再在姬巳笺眼中是吵又吵不过就是死缠烂打的,也要别人相信他。
用过午膳后他们便到了院子里坐着。夏日的阳光虽然毒辣,但奈何不了姬巳笺要晒所谓的太阳。颜鸿渊将自己从宫中带出来的地图放在了石桌之上,将其铺开。
“今日上朝时,宏清帝以同意重查案子,他让我来彻查此案,就让我带了份谢与侯府的布局图。”
姬巳笺微微撇了一眼,伸手指了两处打哈道:“你去这两个地方看看,人大概率是从这两个地方潜进来的,整个侯府只有两扇门,一个是菜园那边的,一个是正门。”
“那为何你还指了一条河?”
“鹤燊,当了差不多近6年的皇帝,你难道没发现吗?为了不引人注目,管他是狗洞还是什么他都能转,更何况是一条从宫外引进来用于洗衣的小河。以至于他们为何不选择攀强,这是因为那些日子讨债的人围满了整个侯府,自然不会选择攀墙而入。”
颜鸿渊尴尬地挠了挠头“是我愚钝了,那我们何时动身?”“是你而非我。王爷小陈现在只是个嫌犯,若您同小臣沾惹太多会被怀疑的。不出意外的话,宏清筠现在大概也拿着你上奏的折纸。在某人面前大发雷霆。”
宏清筠将那折子一把丢到了颜策面前,指着那个折子,怒道:“哼,正同你说过许多次,不要贸然行事,不要贸然行事,现在好了闹这一出。查不出还好查出了不仅以名誉受损,那姬巳笺也难以避免复爵,朕看你就是太心急了,有失帝心!”
颜策连忙跪下道:“还请父皇息怒儿,臣已想到与之对应的方法定会让他们二人不得好死。“哼,朕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回盘,到时候你名誉受损,朕不会助你。”
说罢便转过身挥了挥手,示意起下去了。颜策并未多说,起身便走出了门。双手攥紧了拳,止不住的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