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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雪山奇遇 光速修炼

作者:莫晓中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耑皑,”唐与可望着他,“你为何不去找你师父?”


    “我只见过他两次。”


    “你也只见过我两次。”


    他沉默思索,叹了口气说:“我有兄弟三人,只有三哥非一母所生,少时我不懂这有什么关系,直到他去了边关,战功赫赫,丞相奏请改换太子。


    我外祖为镇南侯,舅舅是大将军,自然不会同意。可后来外祖老死,舅舅战死,父皇病重,大哥……他被下了狱,惨死其中。我舅舅有一子名姜颖淮,因袭镇南侯却心向耑展,唯有父皇不愿立他。可就在这时二哥中毒而死。”他意识到走得越来越快,立定一拳砸在石壁上。


    唐与可拉过他的手,盖上了一层治愈阵法。


    “师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见他未答,耑皑继续道,“父皇叫我拜入封云,可耑展不愿放过我。我不求长生不求成仙,只求报杀父之仇。木春只怕我坏了他的道,不愿教我。世人称他与物为春泽及天下,可我与他之间,无情无义。”


    唐与可依旧不言,拉着他的手腕往前走。待两人行至一片冰湖,便见冰花朵朵,其根便是玄天冰参。耑皑掐了个火决,被唐与可拦下,后者往玄天花中注入灵力,便见根枝伸展撑开冰面,他折断枝条,从洞中掏出冰参。


    耑皑试了试,却将冰花涨得粉碎。唐与可握住他的手,带着他流转灵力。与研几教的不同,耑皑感受到一股温暖灵力从丹田四散流出,在心脏处汇聚安定,又反过来滋润全身。


    “此处灵气充沛,以方才教你的心法吐纳,直至散尽灵力。”唐与可说。


    耑皑看了看他,后者先行坐下,拨开冰蕊拍了拍地面,耑皑便贴着他打坐行气。他记得纪中说过,灵府枯竭极为凶险,要学会时时查看内府。果然,干涩感涌上喉头,双臂疲惫无力垂下,连眼睛都睁不开,便倒在了唐与可身上。


    “师兄,你一直在这儿吗?”


    “嗯。”


    耑皑提起些精神,又行一次气。就这样,到天亮。


    “师兄,我觉得灵府堵塞,像有一块板。”


    “顺气自然,那是灵台,你要筑基了。”


    耑皑猛地坐直:“真的?”


    唐与可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替他理碎发。


    耑皑依旧难以置信,呆呆地时而笑时而皱眉。


    “小蠢货。”唐与可起身走在前头,耑皑才朝四周打量一眼。玄冰花竟都已呈枯萎姿态,他照法取了几只冰参,转身见唐与可在岸上等着他,连忙追上去。


    “还要什么?”


    “玄铁。”他抽出佩剑,黑色剑身闪过一缕寒光,忽然而断,缺了剑锋一角,“这剑是本是一位陨落师兄的,偶然被我捡得,没曾想所用材料如此稀少。”


    “不觉得重?”


    “我少时练横刀,重剑反而趁手。”他从顽石取出秘籍,“雪山东弱水畔,有元婴境金蟾冬眠,善静功者可对坐一日,待金蟾熟悉气味后再取玄铁,则无咎。”


    “也好,静坐悟道,固你修为。”他停下脚步,“我不能陪你去。”


    耑皑作揖:“多谢与可师兄。”


    唐与可面色惊喜,却没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分别后耑皑直奔东陵,按秘籍所画寻到山隘处,便见溪水潺潺,上架一座吊桥。行至深处有寒潭在下,那就是弱水了。他翻身落在岸边,悬崖横梅香气沁人。他觉灵力被那潭水吸取,接着就看见了水中金蟾,眯着眼吐泡泡,竟有一丝憨厚。而这金蟾三足,右后腿处压着的是金银珠宝,耑皑找出一块金饼丢下去,金蟾果然吐舌接住,双腿一蹬甩至腹下,便不再吸取灵力。可耑皑却黑了脸——那金银珠宝下还压着一具白骨。他退后几步,碰到山壁才停下,便坐下看唐离的剑谱。


    他看得懂招式,却不明晰心法,更无能力维持剑阵,思索不及,便不知不觉枕在树藤上睡了过去……


    “沈叔延!你要带我去哪儿?”一身盔甲的人攥住他的手臂,毫不融挣脱,正是当时驾车送他上山的人。两人下了一层又一层,终于到最底,漆黑监牢只有铁栅栏闪烁。


    “四弟。”漆黑深处有人说,“皇后跟太子大哥都在这儿,还有孤月姐姐。”耑皑想走向声音源头,却被沈叔延按倒在台阶上。


    转角后,高脚凳上绑着头戴九珠翠玉冠的男子,便服男子横在中央,其后是皇后与众女子,可她们或是毁了容,或者伤了手,更有甚者少了半只耳朵。


    “太子殿下,你的妻妾都在这里,有什么话想说吗?”


    座上男子抖了抖,目光却依旧凶狠:“没有。”


    “好。”便服男子笑了笑,把布包重新塞回他口中,“孤月姐姐,你先来?”


    身着嫁衣的貌美女子从墙上取下一根铁锥,对太子道:“皇弟,当年你陷害我夫君,三把长枪贯穿他胸口,今天姐姐还你一根。”


    “孤月!”皇后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何至于此!耑展,你要让她手染鲜血吗?”


    耑展接过孤月递来的铁锥:“母后别怕,我只要你看着。我姨母身上有二十六根金钉,皇后娘娘,你看好了。”


    铁锥扎入手腕,顺着骨头划开皮肉,拔出再刺瞎,从手腕到胸口。太子口中白布深处血滴,只听见皇后一声声喊着:“系儿,系儿……”


    耑皑被沈叔延死死扣在地上,粗暴挣扎磨破了面颊,大哥的妻妾从身侧走过,迅速又安静。他只能听见母亲的哭嚎,叫着“系儿,系儿……”久到他不再妄图挣脱桎梏,眼泪顺着石阶纹路流淌,忽然没了声音,他知道,大哥走了。他不曾训斥过自己,却是他人口中的杀人魔。


    “小子,快醒醒!”


    耑皑泪眼朦胧,发现叫他的竟是那只三脚金蟾。


    “有人来了。”它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妖兽说话?孤陋寡闻。”


    耑皑便看见怀里多了一块黑石头,滑腻光泽,就是玄铁了。


    “快走快走!”它催促道。


    耑皑见天色已晚,沿着石壁爬上吊桥,快步离去。他直接赶往界碑,远远便见巨石下围着各派修士,八角凉亭更是水泄不通。大约可分两体,一体是锤让为首的封云众,另一体则是蓬莱弟子。这才是第二天傍晚,两派争端且聚集这么多弟子,想必不妙。


    “暮紫师姐,发生什么事了?”耑皑站在最后方,问。


    暮紫望向锤让身边的外门弟子,说:“他是当初通报同门被鬼火捉去的伊阳山弟子。据他所说,他师弟与一名素不相识蓬莱弟子关系密切,最后一天也是三人一同去的鬼火之地。就是站在陆天青身后那个。”


    那人一身黑衣,也不抬头,只唯唯诺诺在师兄护下躲避他人视线。耑皑见过他,就在中央山洞里,也是獐头鼠目的样子。他想起楚不惊曾说有魔修在侧,便问道:“师姐,如何知道他人是不是魔修。”


    “探他灵脉即可,怎么了?”


    “若为天生魔种呢?”


    暮紫警惕起来,再望向那弟子,观察道:“天生魔种灵力纯粹他人难及,也因此常常难以为继,便肃杀周身灵气为己用,此为己愿修魔。”


    此时陆天青忽然出扇,将那伊阳山弟子打倒在地,道:“伊证,我蓬莱是有搜魂术,可此等禁术五十年前就不再传授更不准人用,今日给你个教训,不要再提第二次。”他抓住身后弟子的衣领拽到身前,说:“锤让,蓬莱与封云世代交好,夏之尘也已被师叔祖逐出蓬莱。你仔细想想,魔修能冒充他伊阳山之人,就不能假扮成我这师弟?”


    “那他见了我为何要逃?”伊证捂着胸口站起身,“那日也是,两人一同进的林子,只有我师弟被鬼火抓走,我一露面他就跑了。”


    锤让挡在两人中间,道:“陆师兄,你才该冷静,他身为外门弟子却能随行入封云进秘境,咱们吵到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如此重重疑点,你究竟为何阻拦?”


    “他有何问题,是蓬莱自己的事。”


    “借过,借过。”有一撑伞人拨开人群,素衣高冠,“我一进来就看见你们吵,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不如让在下来做决断,免得耽误大家的行程。”


    “你是谁?”


    “鄙人姜忆,出师澄明阁,现今在乾坤盟做事。”他以黑白双色的令牌示以众人。


    锤让先行礼:“盟中掌事的决断,弟子自当听从。”


    “弟子也一样。”陆天青道。


    姜忆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那弟子道:“报上名来。”


    他不为所动,蓬莱一名女弟子推开陆天青,“见过姜师叔。”随后转身对那弟子,声色俱厉道:“我在蓬莱三十年余,却不曾见过你,各位师弟师妹有人认识他吗?”


    “何豫,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陆天青,自始至终都是你在包庇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拿同门之谊做借口,也得他是同门才行。”她转头向姜忆:“师叔,请您继续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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