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记得还清楚?”谢濯开口,将她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和侯爷的初见我怎么会忘呢?”叶拂青笑着回看他。
其实算起来,两人只有初见时闹得最凶,哪怕当时放了狠话,之后再见也权当陌生人。叶拂青忙着招猫逗狗,哪处潇洒便去哪处快活,同谢濯这般攀龙讬凤的人八竿子也打不着。
谢濯紧抓她话中漏洞,步步紧逼,“所以公主的意思是,当日分明已知晓我非谢誉峤,也仍旧认错了?”
叶拂青轻笑一声,“侯爷为何非要问个明白?我往日究竟是瞧上了谁有何关系,只要我此时想要嫁的人是你不就行了?谁还没有年少无知,芳心错许的经历呢?”
“还是说,其实你是故意这般说话,想借此多了解了解我?”
“公主果真手段了得。”谢濯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话,“臣要出宫,与公主不同路,就此别过吧。只是今早雨急,地面湿滑,公主回去,可得小心些。”
叶拂青仍是笑着,“侯爷也是。”
她看着他走出好一段路,又觉得气不过,对着他的影子狠狠踹了几脚。
真难缠!无论何时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家伙。
叶拂青叹了口气,一边思考着一边朝含香殿走。此时又将往日的仇翻到明面上算,她该如何才能说服对方呢。
刚踏入含香殿,便见夕照坐在庭院中,认真地数着青瓷碗中的葡萄。
“第十二颗。”叶拂青走过去,试图扰乱她的数数。
夕照嘟囔着嘴不满地看着她,说了句“幼稚”,便继续数着。
“我不愿同谢誉峤成亲,但谢濯又是怎么说都说不通的,愁死我了。”叶拂青哭丧着一张脸,郁闷道。
“谢濯?平远侯?”夕照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手中葡萄掉落,将数数的事儿抛之脑后,“公主你怎么突然要跟平远侯成亲?你不是最不喜欢玩弄权势又总是冷着一张脸的人了么?”
叶拂青叹了口气,“现下不是考虑喜不喜欢的事,我有不得不跟他成亲的理由。”
夕照没再多问,只是有些可惜,“公主花了那么长时间去了解谢二公子的喜好,好不容易两人关系更近一步,就要如此放弃了么?”
叶拂青此时并没有多余的心情和精力去感伤她往日的付出,她只想着如何才能尽快说服谢濯。听到夕照的话,她呐呐反问,“投其所好?”
“啊?”夕照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叶拂青揉了揉她的头,心思定下来,她现在对谢濯无甚了解,自然寻不到突破口,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不都得“投其所好”么?
既已想明白,叶拂青便不再迟疑,她唤道,“骆饶。”
话音刚落,影卫便不知从何处跳出,站在她眼前。
“今夜开始你潜入侯府,替我好好监视平远侯的一举一动,若有机会,最好能将他的秘密挖出来。”叶拂青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补充道,“但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保命要紧。如有意外,想尽一切办法让我知道。”
“遵命。”骆饶回道,须臾间又没了踪影。
……
戌时,平远侯府。
一道黑色魅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侯府。侯府构造的图纸并不难寻,骆饶藏于暗处,小心翼翼地听着动静。
院子里响起仆人行礼的声音,谢濯大约是刚散值回府,还穿着官袍,没有朝书房的方向去,而是进了谢誉峤的房间。
待房门合上,骆饶紧随其后,翻身上了屋顶。挪开了半片瓦片后,屋内的情景便分毫不差地纳入眼中。
“今日皇城司不忙么?”谢誉峤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珠串,语气漫不经心。
“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好了。”谢濯的视线落在那串珠串上,深潭般的眸子幽邃冰冷。
骆饶的视线也随他目光看去,白玉温润无瑕,只肖一眼便知是最上乘的玉。如此品相的玉,应当只有宫中贵人才有,那赠礼之人,便不言而喻了。
片刻后,谢濯淡淡移开了视线,坐到另一旁的檀木椅上:“你心悦汉阳公主?”
谢誉峤啪的一声将珠串放在桌上,轻笑道:“哥你是说答应赐婚一事?我不过是哄她玩。”
“哄她玩需要把自己的后半生搭进去?”谢濯的嗓音含了一丝怒意,“你想糊弄皇家是糊弄不过去的,倘若你不喜欢,就是娶了个麻烦回来。你又不是不知晓她的性子,哪家纨绔子弟都不及她半分。”
谢誉峤沉默一瞬,“麻烦那日后和离便好。”
“荒唐!圣上的赐婚并非儿戏。”谢濯站起身来,面上的神情冷得可怖,“我今日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心悦汉阳公主?”
谢誉峤盯着桌上的珠串许久,“我从未喜欢过汉阳公主,无论今时还是往日。”
“好。今日进宫,汉阳公主请求圣上更改赐婚人选。倘若我同她成亲,你可能接受?”
“我记得兄长喜欢端庄稳重的姑娘,怎么——”
谢濯又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很低,骆饶只听清了零星几个字眼,低头想再近一些时,只撞见了谢濯望过来的冷冽眼瞳。
“何人夜闯侯府。”似笑非笑的一句话,叫人遍体生寒。
骆饶动了,但谢濯手中飞来的珠串速度更快,膝盖一阵剧痛传来,骆饶几乎能听见自己骨骼碎裂声。他看着即将掉落的珠串,咬了咬牙伸手抓住,火速拖着身子逃离。
“抓刺客!”侯府火把通明。
骆饶自然不可能直接逃往宫中,只能如猫捉老鼠一般在街巷中四处逃窜。
与此同时,含香殿中。
叶拂青偏头吃下夕照递来的葡萄,皱着眉头疑惑出声,“今日骆饶怎么去这么久?”
“许是平远侯难以打探。”夕照又递了一颗喂到她嘴边。
叶拂青摇了摇头,心中愈发不安,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应当在半个时辰前就回宫禀报,怎会耽误如此之久。
刹那间绚烂焰火划过无边夜幕,流光四溢。
“今夜何处有喜?”叶拂青偏头朝外看去,出声问。
“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喜事,许是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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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赢了钱,起哄着庆祝吧。”夕照回道。
叶拂青心下一震,意识到不对劲,当机立断站起身来,“夕照,换衣服,出宫。”
主仆二人快速换好了衣服,寻着烟花点燃的方位,急匆匆地出宫赶往闹市。
戌时已过,朱雀大街仍灯火通明。京城中最大的赌坊醉笑堂便坐落在此街道最热闹之处。
两人到时,醉笑堂门前依旧围着一群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似乎在准备下一场庆祝。
“啧。”叶拂青烦躁地扫过几人,时刻注意着往来人员和周边环境。
难道真的是她多虑了?方才的焰火只是公子哥们取乐的玩意儿?
“汉阳公主?”其中一个纨绔子弟认出了她,惊讶出声,“汉阳公主不是最不屑同好赌之人同流合污么,今日怎么想不开来到此地?”
叶拂青懒得答话,冷眼看过去。正事要紧,她没寻到人,正准备再去暗巷中探探,便听那人又挑衅开口,“汉阳公主来此处可是寻谢二公子的?可是不巧了,谢二公子同藏香阁的兰姑娘共度春宵去了,此时怕是没空搭理你呢。”
她对谢誉峤和谁共度春宵并不在意,倒是这人这张嘴巴上下一碰便惹人心烦。
夕照瞧出她怒火上涌,快步走上前去,趁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之时,狠狠给了那男子几个巴掌。“公子慎言。公主千金之躯,容不得鼠辈诋毁。”
“你一个丫鬟竟这么蛮横,谁给你的胆子?!”一众公子哥反应过来,一窝蜂涌上来要给她点厉害瞧瞧。叶拂青他们确实动不起,但一个小丫鬟还不是随意打骂。
叶拂青眉头微皱,正欲开口,便见一道黑影从街巷另一头匆匆跑来,同谢濯有几分相似。
果真出事了。叶拂青心下一沉,突生一计,拉住夕照便往他那跑,堵住那人的去路。
“侯爷,真的是你!他们欺负我。”叶拂青看见来人真的是谢濯,心中暗喜,但忍着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挤出几滴眼泪,甚是委屈地说:“我不过从此地路过,他们竟对我如此不满,想对我动手。”
谢濯停下脚步,眉头紧蹙,不耐烦地看向她。只见她眼眶微红,长睫挂着的泪珠摇摇欲坠,端着一副自以为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他。
“滚开。”谢濯冷声斥道,“公主有麻烦可以向任何人告状,唯独不该向我。”
“我不,向未来夫君求助不是理所应当么?”叶拂青伸手拉出他的衣袖,不让他走,说得理所应当。
她不知道骆饶现在身在何处,只想着尽量拖延时间。
谢濯淡淡扫了一眼她伸出的手,纤细白净,似乎只需稍一使劲便能掰断。
他冷呵一声,不再赶着去追贼人,垂眸问她,“公主因何事路过此地?”
“侯爷。”叶拂青娇羞低下头去,似是难以启齿,“可怜我思君念君难以入睡,便想着出宫散散心,此处热闹,自然寻着亮光便过来了。”
“思君念君?”谢濯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公主是以为这些小手段便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