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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弋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太后眉头微皱,不明白此前还吵着闹着非谢誉峤不可的人怎么突然变了卦,她轻柔地抚着叶拂青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谢二本攀不上你,但因着你喜欢,我和陛下便随你心意去了。如今陛下提拔谢家两位公子,向众人传达了要同谢家定亲的意思,又如何作废呢?天子所言所行,关乎皇家威严,不可轻易收回也不可轻言改变,你可知晓这个道理?”


    叶拂青自然明白,她叹了口气,还想再挣扎一番,“中秋宫宴之时便要赐婚吗?”


    太后点点头,尝试说些谢家的好处开解她,“谢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谢大公子却是个能顶事的。前年于北疆战事献策被皇帝封赏,去年受召回京,加官进爵,又封了平远侯,掌皇城司,前途无量。这谢二公子好歹同他一脉骨血,能力想必也不会差。”


    才怪,谢誉峤跟他哥一点也不像。叶拂青腹诽道。


    谢誉峤是个标准的纨绔公子,一看便知从小受宠,长大了也无需考虑太多,养成了一副闲散德行。而叶拂青喜欢的就是他这幅恬淡寡欲的模样。


    而他哥谢濯呢,素有活阎王之称。不仅因为他从刀山火海里闯出来,更因为他杀伐果决、残酷冷血的雷霆手腕,能将没落家族重整旗鼓的人,能是什么好相与的。即便在进府那三年里,叶拂青每次见到谢濯,对方都是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冷酷表情。


    叶拂青想起两人,吐了吐舌头,“两个都不怎么样。”


    烦闷地胡思乱想了会儿,她的思路突然转了个弯,随即便甚是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祖母,倘若成婚后不满意,可能和离?”


    “这是自然,谁敢委屈了我的乖孙女我第一个将他问罪。”太后气势很足,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叶拂青夸张地大笑起来,紧紧回抱住太后,撒娇道:“如果必须要赐婚的话,能不能将人选改成谢家大公子。刚才听祖母一番话,我突然觉得大公子才是孙女此生良人。”


    太后被她这番话说愣了,反应过来后手指轻刮她鼻尖,调笑道,“我倒是不知晓我们汉阳如此三心二意。不过我瞧着陛下只模糊传达要与谢家定亲一事,并没有指定是哪一位公子。只是因着你一向爱慕谢二,大家便理所当然认为是他了。”


    叶拂青抬起头来,眼睛里冒着狡黠的光,“这个意思就是能改喽?”


    “改与不改,得问陛下的意思。”太后笑着说,“你去求他一番,自是能改的。”


    叶拂青得了肯定回答,底气便更足了,她扑在太后怀里,笑眯了眼。


    既然这婚躲不过,那叶拂青便好好利用一番。他谢誉峤敢跟她妹妹不清不楚,叶拂青就敢当他嫂子。


    前世谢濯公务繁忙常年不住家,谢宅便只有她和谢誉峤,连婆婆也鲜少见到。


    今生应当也没什么不同,谢濯向来不喜她,成亲后那连表面夫妻也不必做。谢濯只需忙他的正事,她正好可以暗中调查前世的事。


    思及此,叶拂青不由地轻轻笑了笑。


    等前世的死仇查清楚,有恩报恩有怨报怨,她就和谢濯和离,离开京城去江南,过她喜欢的闲云野鹤的日子。


    叶拂青同太后又说了会儿闲话,不多时,李嬷嬷走上前来,恭敬禀告,“娘娘,小太监传话来说,陛下已经下朝,正于御书房批奏章呢。”


    太后揉着叶拂青的头,抬眼问:“让后厨准备的荷花酥可备好了?”


    “都已准备妥当。”李嬷嬷点点头,将食盒捧上。


    叶拂青从太后怀中坐起,颇为不解地看着二人。


    “还等什么?”太后用眼神示意她接过,笑眯眯地看着她,“我怎会不知你的性子?现下有了主意哪还等得了明日,但万事不可太鲁莽,你借着这个由头去寻你叔父吧。”


    叶拂青未曾想到太后替她考虑了如此之多,当日死时的委屈霎时涌上来,她低头掩饰了自己神情的异样,再次扑到太后怀中。“祖母,全天下只有你最爱我,我也最爱祖母了。”


    倘若前世祖母尚未离世,旁人是断不敢欺负到她头上来的。


    “怎的还哭了?”太后用手帕擦去她眼角的泪,语重心长地说:“我知晓我已陪不了你多久,如今你不愿成家,倘若老了该何等孤单呢?我实在不愿看到你孤苦无依一个人过完此生。”


    叶拂青想说其实成不成亲,她最终都只能一个人过完余生,但看着太后眼中闪烁的泪光,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太后没有将话点破,叶拂青却知晓其中深意。倘若日后没了太后的倚仗,她一个得宠到让人眼红的公主,在这宫中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眼中钉肉中刺。皇帝日理万机,是没法方方面面顾及到她的。许配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夫君,此时看来当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谁也无法预料更加久远的事。


    “嗯。”叶拂青重重点头,步伐有些沉重地走了。


    御书房门口仍旧是张公公在守着,叶拂青在宫里向来上跳下蹿,和谁都混了个脸熟。


    “张公公。”叶拂青客气道,说:“还望公公通传一声,汉阳奉太后之命特来送些点心。”


    “回公主,现在恐怕……”张公公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叶拂青一时不解,未等她问,房中皇帝叶鸿信的声音传了出来,“尽忠,让汉阳进来吧。”


    “是。”张公公笑着替她打开门,迎她进去。


    甫一进门,她便察觉到有些许不同之处。一旁的椅子似乎被挪动过,再联想方才张公公阻拦之言,叶拂青反应过来这其中还有第三个人在。


    只是,叔父为何要让对方避不见人?


    叶拂青面上神情不变,朝叶鸿信端正行了个礼,“皇叔父。”


    “今日汉阳竟有空来看朕,往日不都是追着谢家二公子到处跑吗?”叶鸿信调侃道,眉眼间敛去威严,尽是笑意。


    叶拂青走过去将茶点放在桌上,没因他的打趣而有半点局促,只转了个话题,“祖母说近日叔父忙于政事,许是疲于口腹之欲,特让汉阳送了叔父最喜爱的荷花酥过来。”


    “倒是嘴甜。”叶鸿信笑着从碟中拾起一块儿荷花酥细细品尝,朝她看去,“还是孩时的味道。”


    叶拂青仍在思酌这第三人是谁,不经意对上叶鸿信的视线,只见他意有所指地冲她点点头,继而朝左侧的梁柱使了个眼神。


    叶拂青疑惑地皱起眉头,一时没能理解对方的暗示。


    明明避而不见却又让她知晓的,理当和她有些关系才对,而且这关系,似乎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朦胧暧昧”之意?


    “日日追着谢家二公子……”


    她恍然将先前这句话同一系列暗示结合起来,几乎已经能确定在场的第三人就是谢誉峤。


    只是,谢誉峤为何会在这?婚事难不成要板上钉钉了?


    叶拂青的心咯噔一下,此时失了先机,她不由得有些着急,既想尽快将赐婚人选改正,又想趁机讥讽谢誉峤一把。


    思来想去,她转身走到书案正前方,跪下朝叶鸿信磕了个头,再开口时是少有的正经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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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父体恤臣民,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知这句话,放在汉阳身上,可还算数?”


    叶鸿信少见她这般严肃认真,虽有几分疑惑,但还是肯定道,“那是自然,汉阳在朕这一向当是大错化小,小错化了。”


    叶拂青得了话,心定了不少,继而说:“自去年上元灯节街头一见,汉阳便自以为对谢家二公子一见倾心。直到昨日,汉阳才知晓,那日救下汉阳的是谢家大公子,无论是当时一见钟情还是将我救出危险之人,都是谢家大公子而非二公子啊。汉阳识人不清,错将顽石当美玉,也错付了一腔真情。”


    她又磕了个头,认真道:“此番闹剧本是汉阳识人不清所致,不该叨扰皇叔父。但汉阳实在不想就此错过谢大公子,去同那二公子成亲。所以特此来恳请陛下,将赐婚的人选改成谢家大公子吧。”


    “你是说你喜欢的其实是是谢家大公子?”叶鸿信因她这一番话而怔住,颇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绝无半句虚言。”叶拂青抬起头来看着他,神情恳切认真。


    叶鸿信沉默一瞬,觉得今日这事颇有趣味,他不过是想让叶拂青在未来夫兄面前留个好印象,怎么突然两人牵扯到一块儿了?


    他蓦地笑出声来,朝藏于柱后的人唤道,“谢卿,如此真心你可听清了?”


    叶拂青心中对谢誉峤的愤懑早已压不住,她收起在皇帝面前的伪装,满脸厌恶地回过头去,这是这一看,她便愣住了。


    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缓缓走出,步伐从容,哪怕做了偷听之事也未见半分窘迫,倒是坦然的很。


    谢濯?!


    叶拂青惊诧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张同谢誉峤有几分相似的脸。


    谢誉峤无论是脸亦或气质,都是标准的玉面小生,无由来地带着一种亲近感,如人间皎月。


    但眼前这位不同,只肖一眼便能知道,这个人不好接近,甚至也难以生起想要同他亲近的想法。


    明明是极为端正的一张脸,但多年浸染在厮杀和争斗中,便只戾气寒意,看不出半点公子模样了。


    京城人人都在议论,说这位侯爷虽然位高权重,在皇帝面前是个红人,但无人敢去接近。毕竟都传言他是豺狼转世,所有人在他眼中都只是猎物,因为是猎物,所以只需看价值,无需攀感情。


    叶拂青忽地有些烦躁,前世谢濯就对她不喜,一直冷眼相待。现下还当着正主的面作伪撒谎,印象又要差上几分,整个开局处处都在出错。


    她的视线如此直白,像匕首般落在谢濯脸上,似乎要将他的脸划开,换个人来。


    换谁呢?谢濯心中冷笑,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瞧见她眼中的慌乱与惊诧,他那双不带温度的眼眸才罕见地有了点情绪,只不过是嘲讽之意。


    “禀陛下,听得甚是清楚。”谢濯的尾音若有若无地上挑几分,像故意加重“清楚”二字,落在叶拂青耳中,同挑衅无异。


    叶鸿信脸上笑意不减,问:“不知谢卿的意思是?”


    “微臣只有耳朵听清了公主的心意,但这颗心却仍旧未能感受到。”谢濯淡淡开口。


    这番话说得虽委婉却也讽刺,不就是说她虚情假意么。


    叶拂青藏好心中情绪,拍了拍衣袖站起身来,并不在乎他话语中的讽意,端着一副少女怀春的面容,柔声说:“不知侯爷在此,爱慕之情一时间表露,较为激动,许是多了几分矫饰之意。”


    话音刚落,只听见他轻呵一声,并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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