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五年级开学第一天,礼堂里新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分院仪式,而我盯着斯莱林长桌的方向。里德尔的级长徽章在烛光下闪着冷光,他正优雅地切着一块牛排,刀叉没有发出丝毫碰撞声。
"艾希!"一个从来没有主动跟我讲过话的赫奇帕奇女生捅了捅我的手肘,"你的肉羹要凉了。"我低头看着碗里凝结的浓汤,突然想起去年此时,埃弗里把同样的汤扣在我袍子上的情景。但这次,当他的目光扫过来时,我的手指没有发抖——里德尔的特训让我的铁甲咒已经能瞬发。
十一月,魔咒课上,维森教授要求我们复习昏迷咒。我的魔杖突然不受控制地甩出一道红光,将假人击得粉碎——这是里德尔昨晚在有求必应屋教我的粉碎咒变种。教室里鸦雀无声,而我发现自己的嘴角竟挂着微笑。
"有意思。"教授扶了扶眼镜,"赫奇帕奇加五分。"这是他第一次为我的表现加分。
二月,魔药课的地下室里,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们调制缓和剂。我的坩埚突然沸腾,药水变成诡异的银绿色——和里德尔的级长徽章颜色一模一样。正当我手忙脚乱时,一本笔记从身后飘来,精准地落在我面前。上面用优雅的斜体写着:"逆时针搅拌两圈半,加入月长石粉。"
药水最终呈现出完美的珍珠母光泽,斯拉格霍恩圆润的脸上露出惊讶,我下意识捂住左手腕,那里的皮肤下藏着里德尔用魔杖刻下的如尼文——为了增强我的魔力感知。
五月的某个雨夜,我被皮皮鬼堵在变形课走廊。他正要把一桶黏糊糊的青蛙卵倒在我头上时,走廊两侧的盔甲突然集体转身。当皮皮鬼尖叫着被锁子甲困住时,我瞥见拐角处一闪而过的黑袍——里德尔的魔杖尖还冒着若有若无的青烟。
"废物。"当晚在有求必应屋,他掐着我的下巴检查我根本不存在的伤势,"连个幽灵都躲不开。"但他的钻心咒比上学期轻多了,更像是一种形式上的惩罚。
五年级的OWLs考试前夕,城堡里的气氛像凝固的柏油般沉重。每个周三午夜,里德尔都会在有求必应屋等我,房间里永远弥漫着雪松与羊皮纸的气息。第一次特训时,他让我连续施展了三十七次铁甲咒,直到我的手腕肿得像被马蜂蛰过。
"兰特,"他冷眼看着我颤抖的手,"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防御术在我这永远不及格吗?"没等我回答,他的魔杖突然甩出一道红光,我下意识翻滚躲避,却撞翻了身后的书架。"因为你在念咒前总要眨三次眼——像只受惊的兔子。"
到复活节时,我的无声咒已经能让一整排蜡烛同时熄灭。里德尔站在阴影里,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再来一次,"他说,"但这次想着你最恨的东西。"我闭上眼,想起父亲酒瓶砸在墙上的声音,魔杖迸出的光芒让整个房间都在震颤。睁开眼时,里德尔的表情很奇怪,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见我。
考试前夜,天文塔的风冷得像刀子。里德尔把一页羊皮纸拍在我渗血的掌心——上面是所有考官偏好的魔咒起手式。"背下来。"他转身时袍角扫过我的膝盖,"要是敢拿不到O..."后半句消散在夜风里,但我知道天文塔下的打人柳突然剧烈摇晃不是巧合。
考场上,当我把魔杖横举四十五度(防御术教授最爱的角度)施展守护神咒时,银色的雾气中竟隐约显出蛇形的轮廓。监考的阿谢尔教授倒吸冷气,而我盯着自己不再颤抖的手指——这是第一次,我不再是那个被父亲打得缩在碗柜里的小女孩了。
OWLs最后一科考完时,天文塔的阴影里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将我拽进角落。里德尔身上还带着六年级魔药考场的气息——龙血与月长石粉末的冷香,他的心跳透过级长袍传来,快得不像平时那个完美的优等生。
"别动。"他的声音有点哑,魔杖尖在我太阳穴轻点,消除考试带来的疲劳咒。这个动作太温柔了,温柔得不像他——直到我发现他另一只手正死死攥着我的袍角,指节都泛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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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启动前的骚乱来得突然——一群二年级学生把弗洛伯毛虫罐打翻在了第三节车厢。
我抱着《千种神奇药草》站在过道,突然被一股雪松香笼罩。里德尔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级长徽章在他胸前闪着冷光。
"L到R姓的废物,"他魔杖尖戳着我的肩膀往前推,"都去最后一节。"语气嫌弃得像在驱赶地精,但推开包厢门时,他的黑袍不着痕迹地替我挡开了挤过来的拉文克劳魁地奇队员。
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我们两人。他坐在对角最远的角落,当我试图悄悄挪近门口时,身后传来他硬邦邦的声音:"坐下。除非你想让全校都知道..." 他没说完,我的锁骨处突然刺痛——血契印记在长袍下微微发烫。
阳光透过车窗在里德尔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假装在看《预言家日报》,但报纸拿反了整整二十分钟。当推车女巫经过时,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今年夏天..."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纹路,"我在破釜酒吧租了间房。"
推车上的巧克力蛙突然挣脱包装,蹦跳着窜进走廊。我盯着它消失的方向,南瓜汁杯不知何时倾斜,琥珀色的液体正沿着桌沿滴落。
"清理一新。"他魔杖尖轻点,声音压得极低。液体消失的瞬间,隔间门被推开,推车女巫笑眯眯地问:"需要什么零食吗,级长?"
"不用。"里德尔冷淡地拒绝,报纸终于拿正了。
女巫离开后,他的目光扫过我对面空着的座位——那里留着一张吃剩的巧克力蛙包装纸。"只是方便继续..."他的下颌线绷紧,"训练。"最后两个字像是被强行挤出来的。
国王十字车站的喧嚣扑面而来。他拎着行李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黑袍翻涌间刻意与我保持三个身位的距离。在第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出口处,他突然驻足,假装整理袖口等我走近。
"七点。"他的魔杖尖借着递行李的动作,在我掌心划下一串发烫的数字,"破釜酒吧后门。"声音轻得几乎被蒸汽火车的轰鸣淹没,"迟到就加训。"
站台的霓虹灯在他身后闪烁,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