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里德尔】毒蛇与蔷薇》 第1章 血契与钻心咒 霍格沃茨的盥洗室在午夜总是最安静的。 惨白的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给石墙镀上一层冷霜。我缩在角落的阴影里,死死捂住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可心跳声却大得吓人,像有只发狂的鸟在胸腔里扑腾。 我不该来的。 但桃金娘今晚没在女生盥洗室哭嚎,这太反常了。作为少数几个愿意和她聊聊天的人,我本该早点来看看…… 然后我看见了他。 英俊优雅的斯莱特林级长汤姆·里德尔站在水池前,魔杖尖泛着幽光。地上躺着桃金娘——不,是桃金娘的尸体,眼镜歪在惨白的脸上,瞳孔扩散得像两个黑洞。而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用鞋尖拨了拨她僵硬的胳膊,像在检查一件损坏的玩具。 "似乎……有只不守规矩的小老鼠?"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浑身血液瞬间冻住。他没回头,可魔杖已经转向我藏身的角落。月光下,他侧脸的轮廓像被冰刀削过,锋利得不似活人。 逃。快逃。 但我的腿像灌了铅。直到无形的力量猛地掐住喉咙,把我拖到月光下—— "啊,找到你了。" 他笑了。梅林啊,那根本不算笑,只是嘴角机械地提起,露出森白的牙齿。我见过狼人龇牙的样子,和此刻如出一辙。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眼泪糊了满脸。撒谎,我在心里尖叫,他肯定知道我在撒谎—— "真遗憾。"他叹息着俯身,黑发垂落,扫过我汗湿的额头,"我讨厌说谎的人。" 剧痛来得毫无预兆。 像有烧红的铁钎捅进太阳穴,在脑浆里搅动。我瘫在地上抽搐,听见自己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恍惚间看见他垂眸欣赏的模样,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现在,"他踩住我痉挛的手指,"说实话。" "你杀了她!"我尖叫,"我看见你用魔杖指着她——" 空气突然凝固。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那一瞬间,我确信自己会死。 可他却松开了脚。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检查咒语。"他轻声说,魔杖抵住我锁骨下方,"但是你应该明白……"杖尖缓缓下压,皮肤传来灼烧的刺痛,"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 我盯着他领口银绿的级长徽章,那蛇形浮雕正对我吐出信子。 "成为我的仆人,或者成为下一个桃金娘。" 当他的魔杖划出那道幽绿符文时,我居然感到解脱——契约烙进灵魂的剧痛,至少比钻心咒好受些。 "主人。"我机械地重复着契约强加的词句,喉咙里泛起血腥味。他捏起我的下巴打量,像屠夫掂量一块肉。 "起来。"他转身时袍角掀起阴冷的风,"该教你如何做一条合格的蛇了。" -- 夜幕低垂,霍格沃茨的古老石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某种巨兽的骨骼。我踉跄着跟上里德尔的背影。石灰石走廊的寒意渗进骨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不敢说话,只能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的仆人。” 声音从前方传来,低沉得像是从地底渗出的回音。汤姆·里德尔的魔杖尖端抵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黑得瘆人,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沼泽,表面平静,内里却翻涌着能将人吞噬的暗流。 “很好。”他微笑,指节轻轻摩挲魔杖,像在抚摸一条伺机而动的蛇,“明晚七点,斯莱特林休息室旁的级长会议厅。别让我等你。” 我咽下一口唾沫,喉间干涩得发疼。他的语调轻柔,却让我想起毒蛇吐信时的嘶声——“你不太想知道违背契约的下场的。” --- 次日的级长会议厅弥漫着羊皮纸和古旧书籍的霉味。桃金娘的死讯被校方草草掩埋,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过来。”汤姆坐在高背椅上,指尖点了点面前的地板,“跪下。” 我的膝盖磕在冷硬的地面上,疼痛尖锐却短暂——比起灵魂契约的灼烧,这简直像羽毛拂过。他审视着我,目光像在评估一件残次品:瘦削的身体、毛糙的灰发、厚重的眼镜……一块赫奇帕奇的“背景板”,一个平庸透明到连幽灵都懒得嘲笑的影子。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眼睛和耳朵。”他俯身,呼吸拂过我耳畔,冰冷如冬夜的风,“留意其他学生,把听到的一切——尤其是关于密室、斯莱特林或任何异常的议论——都告诉我。” 密室?我心头一颤,但来不及思索,他已直起身,踱向窗前。夜色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银边,衬得他像一尊大理石雕像,完美而无情。 “你也是我的私人仆从。”他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让你做的事,不许提问,不许迟疑。明白吗?” “……明白。”我的声音细如蚊呐。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魔杖在指间优雅地转了个圈。"现在,"他声音轻得像毒蛇游过枯叶,"去图书馆把《霍格沃茨的遗产》给我带来。"杖尖突然抵住我的颈动脉,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半小时后若看不见你..."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我想你不会愿意知道……我会用什么方式表达我的''不高兴''。 我没能按时从图书馆带回他要的书。 契约引他找到图书馆角落时,我正蜷缩在书架间,袍子沾满泥渍,嘴角渗血。三个斯莱特林男生嬉笑着散去,临走前还踹翻了我的书包。 “迟到了。”汤姆冷眼旁观我的狼狈,语调比地窖的石头还硬。 “他们拦住了我……”我抹去鼻血,声音发抖。 “你是女巫,不是哑炮。”他拽起我的衣领,逼我直视他眼中翻腾的黑雾,“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副窝囊样——”魔杖狠狠戳进我锁骨下的淤青,“我会亲自动手,用钻心咒教教你什么是复仇。” 第2章 共生荆棘 “对不起。”我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回了级长房间,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擦伤,显得狼狈不堪。“下次不会了,我努力……”。 《霍格沃茨的遗产》的书皮硌得我手心发疼。我僵硬地挪到一声不吭的里德尔身旁,把书递给他,羊皮纸的霉味和他身上冷冽的气息混在一起,压得我喘不过气。他并不看我,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像蛇鳞摩擦,当他突然开口时,我险些惊跳起来—— “听说过密室吗?” 我摇头,喉咙发紧。 “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的遗产。”他指尖划过书页上一幅城堡剖面图,在某处位置轻轻一叩,“据说里面沉睡着能‘净化’学校的怪物。”他抬眼,瞳孔在烛光下缩成细线,“专杀不该存在的人……比如泥巴种。” “可那是谋杀!”我脱口而出,随即在他骤然阴冷的目光中瑟缩。 “谋杀?”他轻笑,魔杖漫不经心地敲打我的锁骨,“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有些人天生就该被抹去,就像你——”杖尖下滑,抵住我狂跳的心脏,“你至今仍是那群斯莱特林的沙包。” 记忆如潮水涌来:被推倒在走廊、书包扔进黑湖、餐盘里蠕动的鼻涕虫……我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 “选吧。”他凑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做我的刀,还是他们的猎物?” 我闭上眼,“……您的刀。” “今晚留在级长会议室。”他踱到窗边,冷冷的开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像一柄抵住我咽喉的剑。 “可门禁——” “血契需要稳固。而且,据我所知,你在赫奇帕奇还没那么有存在感。”他回头微笑,露出森白牙齿,“你的室友从来不跟你说话吧,还是说……你想试试违抗我的滋味?” 我僵在原地。 -- 级长会议室的炉火发出轻微的令人昏睡的噼啪声,"我的仆人。"汤姆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寂,"告诉我,你感受过真正的痛苦吗?" 我猛地抬头,茶杯在手中轻轻一晃,几滴茶水溅在袍子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的问题来得太突然,我下意识地想要退缩,却发现后背已经紧贴着椅背,无处可逃。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主人。"我的声音细若蚊蝇,在宽敞的会议室里几乎听不见。 汤姆缓缓站起身,黑色长袍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他绕过茶几向我走来,脚步声在石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敲击声。当他停在我面前时,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冷香——雪松混合着羊皮纸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墨水味。 "不仅仅是擦伤或淤青。”他转过身来,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那目光既冷酷又带着某种病态的好奇:"不仅仅是那些□□上的疼痛,而是那种刻进灵魂里的痛苦。那种让你夜不能寐,却永远无法摆脱的痛苦。 我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眼前浮现出父亲的毒打,母亲悬挂在房梁上的身体,还有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那些窃窃私语和刻意避开的身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只能轻轻点头。 汤姆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暗红色,像是透过红酒瓶看到的烛光。他的拇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流泪了。 "告诉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那是什么感觉?" "就像..."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有人在你胸口开了一个洞。一开始你以为它会愈合,但每次呼吸,那个洞就会变得更大。到最后,你甚至能感觉到风从那个洞里穿过。" 汤姆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直起身子,转身走向壁炉。火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我的脚边。我盯着那道影子,注意到他的肩膀有着几乎不可察觉的紧绷。 "它会消失吗?"他背对着我问道,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某种情绪。 "不会。"我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它变成了你的一部分。就像...就像你身体里多了一个器官,只不过这个器官唯一的功能,就是让你记住那种痛。" 壁炉里的木柴突然爆出一串火星,汤姆的身影在火光中微微晃动。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关于痛苦的理论。" 他转过身来,火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光晕,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能看见他慢慢举起魔杖,杖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的轨迹。 "痛苦是最诚实的魔法。"随着他的话语,杖尖迸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在空中凝结成一个个古老的如尼文字,"比爱更持久,比恨更精准。当你失去一切时,只有痛苦永远不会背叛你。" 那些血红色的字符缓缓飘向我,在我周围形成一个转动的圆环。我感到一阵奇异的温暖,就像浸泡在温泉里,但同时又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轻轻刮擦着我的心脏。 "是什么让你痛苦?"我鼓起勇气问道,声音比想象中要镇定。 汤姆的动作突然停滞了。那些旋转的如尼文字悬停在半空中,然后像烟花般无声地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消散在空气里。会议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壁炉里的木柴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当他终于开口时,声音轻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比你所能想象的...要深重得多。" 他缓步走回我面前,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惊讶于他手掌的温度——比想象中要温暖得多。他将我的手掌按在他的胸口,隔着精致的丝绸衬衫,我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感觉到了吗?"他的呼吸第一次出现了紊乱,"这就是痛苦铸造的——活着的证明。" 我们维持着这个姿势,谁都没有动。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恍惚中,我感到有人轻轻托住我的后脑,将我放倒在长沙发上。一条带着冷香的毯子盖在我身上,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拂过我的额发。 "睡吧。"我听见汤姆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明天还有更多...实验要做。"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细线。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会议室的沙发上,身上盖着那条绣有银蛇纹样的墨绿色毯子。 汤姆站在窗边,晨光为他完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听到我醒来的动静,他转过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你睡了十个小时零七分。"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将茶杯递给我,"喝掉它,今天我们要测试你的记忆承受极限。" 我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闻到一丝苦杏仁的味道。当我抬头想要道谢时,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耳后——那里有一道奇怪的疤痕,形状像是被什么生物撕咬过的痕迹。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他选择我,或许不是因为弱小,而是因为我早已习惯与痛苦共生——就像蛇类与毒液、蔷薇与刺的关系。 第3章 赛尔温的毒藤 日子像被施了复制咒般重复着。在又两个麻瓜出身的学生"转学"后,汤姆·里德尔似乎对密室这个单方面的猎杀游戏失去了兴趣。(“只是石化而已,小仆人,不必紧张,他们都被送到圣芒戈了。”他轻佻的说。)他开始沉迷于训练及研发无声恶咒,而我有幸成为他唯一的**试验品——当然,他"仁慈"地屏蔽了我的痛觉神经。这大概是他对唯一仆人的些微体贴,我想。 "今天测试无声钻心咒。"昨晚他这么说的时候,魔杖尖端在我左肩轻轻一点,痛觉神经便被精准地剥离出来,像抽走一根多余的线头。虽然,这种体贴比咒语本身更令我胆寒。 周三的晨光透过礼堂彩窗时,我正把最后一口南瓜粥咽下去。草药课是我少数能拿E的课程,毕竟植物不会大声嘲笑我补丁摞补丁的袍子,也不会对我父亲醉酒跌进泰晤士河的丑闻指指点点。 "让让,泥巴种。"一个斯莱特林女生故意撞翻了我的书包,一本破烂的二手《千种神奇草药》从开了裂的破包里掉出来。我蹲下去捡,突然想起古灵阁金库里那点可怜的加隆——那是我素未谋面的巫师祖母留给酗酒父亲的遗产,幸好没来得及被他全换成麻瓜的威士忌。 拐过变形课走廊时,银绿相间的队伍迎面而来。里德尔被簇拥在中心,晨光给他完美的侧脸镀上金边。三个粗野如巨怪的斯莱特林四年级男生朝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魔杖在他们的指间转出危险的弧度。 "埃弗里。"里德尔头也没回,对领头的那个说到,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我记得斯拉格霍恩教授今早要求你补交你的药剂学论文?" 笑声戛然而止,我贴着墙根快速通过,却在擦肩而过时听到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的沙沙声——里德尔居然在用速记羽毛笔记录什么,当他苍白的手指翻过纸页时,我分明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代如尼文,而页脚标注的日期...正是一个学生“转学”那天。 草药课温室里,教授正在分发龙爪藤。我的搭档是拉文克劳的罗伯特,他嫌弃地推来一盆根须发黑的植株。 “我真的受够了这些恶心的东西,”他叹气,"话说,斯莱特林的埃弗里·扎克为什么总盯着你看?" “或许只是他想找沙包练手了。”我冷冷开口,伸手去触碰那盆龙爪藤。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细小的龙爪藤蠕动着,泥土里逐渐露出半片金属物件——是“转学”的那个一年级拉文克劳新生的名牌,边缘还沾着已经氧化发黑的血迹。 我盯着那枚染血的名牌,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桃金娘空洞无神的脸和里德尔狞笑着的脸又一次在我眼前闪过。罗伯特好奇地凑过来时,我迅速用泥土盖住了它。龙爪藤的触须突然缠上我的手腕,那些细小的吸盘像无数张微缩的嘴,贪婪地吮吸着我手心的冷汗。 "梅林的胡子!"罗伯特惊叫一声后退,"它从来不会主动接触——" "安静!"我压低声音打断他。龙爪藤的触须开始泛出不自然的紫红色,就像被注入了什么奇怪的养分。 下课铃响起时,我的长袍内侧口袋已经多了枚脏兮兮的名牌。刚走出温室,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堵住了去路。 "交出来。"埃弗里的声音空洞的响起,"我看到你藏了东西...级长说...要检查..." 他的瞳孔放大得极不自然,两只眼睛往反方向瞪着。我后退时撞上了什么人——里德尔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魔杖从肩头越过直指埃弗里。 "一忘皆空。" 埃弗里的眼神瞬间涣散。里德尔收起魔杖的动作行云流水,另一只手却狠狠掐住了我的后颈。 "我亲爱的仆人,"他在我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什么时候学会偷藏证据了?" 地窖般的阴冷瞬间浸透骨髓。当他把我拖进级长室里时,龙爪藤的触须突然从我袖口钻出,像护卫般缠上了他的手腕。里德尔猛地停住脚步,灰眸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情绪。 "有趣。"他松开对我的钳制,在用一个无声咒碾碎了那块名牌后,用魔杖挑起那株变异的植物,"看来我有了意外收获。" 里德尔修长的手指捏着那片变异的龙爪藤叶片,魔杖尖端亮起幽蓝的"荧光闪烁"。在冷光映照下,叶片脉络里竟流动着诡异的银色物质,像被囚禁的月光。 "看来我需要重新评估你的价值,我亲爱的仆人。"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魔杖突然抵住我的太阳穴,"摄神取念!" 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祖母临终前塞给我的护身符,缠绕银蛇的毒藤纹饰,还有我每次受伤后伤口反射的银光... "原来如此。"里德尔突然收回魔杖,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塞尔温家的血脉,虽然被麻瓜血统稀释得所剩无几。"他优雅地挥动魔杖,变出一把银质小刀,"让我们做个实验。" 刀刃划过掌心时,鲜血滴落在龙爪藤上。藤蔓顿时贪婪的生长。 "有意思。"里德尔黑眸中闪烁着狂热的红光,"从今晚开始,你不仅要测试咒语,还要学习黑魔法防御术。"他俯身在我渗血的掌心落下一个冰冷的吻,"毕竟,一具完美的容器需要学会保护自己。" 第4章 破土而出 无人的天文台附近,半晚的微风没能让我的神经松弛下来,我攥着魔杖,指节发白。里德尔站在夕阳下,银质级长胸针在他领口泛着暖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我下意识摩挲着胸前另一枚与他瞳色相称的胸针,红宝石在指尖下微微发烫,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 "今天练习抵御夺魂咒。"他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魔杖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指向我,"魂魄出窍!" 一道刺目的红光破空而来。我仓促抬手,袖中的龙爪藤像是感应到了危险,瞬间窜出在面前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盾牌。咒语撞击在藤蔓上,溅起诡异的绿色火花,有几滴溅在我的手背上,立刻灼烧出小片的血痕。 "塞尔温的血脉果然有趣。"里德尔慢条斯理地收起魔杖向我走来,修长的手指抚过那些自动缠绕在他腕间的藤蔓。逐渐升起的皎月下,我看见那些藤蔓的尖端竟然开出了细小的银色花朵,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你的血液让这些脆弱的植物产生了自主意识,它们会本能地保护你。” "可惜被麻瓜的血稀释得厉害——你祖母那支倒还能让枯木开花。"他漫不经心弹去手腕间已被烧成灰烬的藤蔓,“当然,没有我血契共享的那些魔力,想必……”他修长的食指捻住一朵苍白的花,“你连这个也做不到。”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缠绕的细小藤蔓,它们正轻轻舔舐着我被灼伤的皮肤。后颈的刺痛突然尖锐起来,像是有根烧红的铁丝沿着脊椎游走。我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的皮肤下仿佛埋着一颗会跳动的荆棘种子。 "主人……"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缠绕在手腕的藤蔓突然收紧,"这个契约……" 浅淡的月光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他忽然解开袖扣,慢动作般卷起袖子,露出苍白手腕上的一道黑色纹路——那是一条首尾相衔的蛇,蛇眼处镶嵌着一颗细小的红宝石,和我胸针上的如出一辙。 "改良版的血契。"他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愉悦,魔杖轻点那个纹路,它立刻蠕动起来,像活物般在他皮肤上游走,"链接情绪,共享感知。当你产生强烈情绪波动,尤其是产生背叛主人的念头..."他的指尖突然划过我的胸针,一阵尖锐的刺痛立刻从前胸传来,我疼得弯下腰,"我都能感觉到。" "能...解除吗?"我鼓起勇气问道,声音比想象中还要颤抖。藤蔓不安地缠紧我的手腕,像是在发出无声的警告。 里德尔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毒蛇露出獠牙的瞬间。他俯身凑近,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垂,激起一阵战栗,"契约解除的条件是..."他的魔杖轻轻点在我的锁骨下方,那里的皮肤浮现出细小的蛇形纹路,"需要另一个自愿缔结的血契来替代。" 他的手指抚过那些新浮现的纹路,我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灵魂被撕扯:"在这之前,你死不了,也逃不掉。" -- 五月结束,考试周的到来让整个霍格沃茨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清晨的礼堂里,我望着斯莱特林长桌旁正在翻阅《高级魔咒理论》的里德尔,他修长的手指划过书页的姿势,优雅得像在抚摸毒蛇的脊背。 "今天你自己练习。"昨晚他在级长会议室对我说,他的魔杖随意在我额前画了个复杂的符号,"我要准备OWLs考试。"那个符号在我的皮肤上灼烧了整整三分钟,现在还能在镜子里看到淡淡的银色痕迹,“能让你至少看上去有活力点。”里德尔漫不经心的说。 早餐时,一株放在礼堂装饰的木兰花伸长藤蔓,卷走了赫奇帕奇长桌盘子里最后一块培根。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中,它小心翼翼地把培根放在我的《魔咒学精要》边——这本书的边角已经被我翻得卷起,里面夹着记满笔记的羊皮纸。 "怪物。"埃弗里的跟班,一个肥壮的斯莱特林男生小声嘀咕,但立刻被我长袍下的魔杖和咒语黏住了舌头。我悄悄松开自己攥紧的拳头,发现掌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血珠。血珠滴落在长袍上,立刻被布料吸收,我悄悄绣在上面的小雏菊补丁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里德尔所在的五年级要参加OWLs考试。第一场是魔咒学实践考试。我站在考场外徘徊,手里提着他要的冰镇南瓜汁。透过窗户,我看见里德尔正在施展消失咒,他的魔杖划出的弧线完美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与此同时,我的学业考试水平相对来说是如此的平淡无奇。直到实践环节,当我要对凤梨施展跳舞咒时,它突然自己跳上了桌子,不仅完成了一小段踢踏舞,还变出一顶小礼帽。变形术教授给了我个惊讶的眼神,而我分明看见那顶礼帽是用我破旧长袍上的布料变的——上面还有那朵沾着我的血渍的小雏菊。 考试间隔的午餐时分,礼堂的天花板突然下起小雨——只淋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准确的说是埃弗里和他的巨怪朋友们身上。里德尔抬头望向格兰芬多长桌,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一个七年级学生身上。那人嬉皮笑脸的狠撞了下他的小仆人,随即立刻被偷偷钻出地面的细小藤蔓缠住了脚踝,脸朝长桌摔进一碗奶油浓汤里。 长廊上,里德尔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你这几天有点爱出风头了,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考试,我要你故意失误。"他的手指轻柔地划过我的后颈,那里的皮肤突然发烫,"考完来斯莱特林级长浴室,口令是塔朗泰拉舞。" 黑魔法防御术的考场设在旧教室,奇特的魔法道具在四周嗡嗡作响。当我面对博格特时,它变成了一只被藤蔓缠绕窒息而死的兔子——和我儿时在老宅花园里见过的那只一模一样。我的魔杖颤抖着,我突然想起里德尔的命令。于是我故意念错咒语,魔杖喷出一串墨绿色的泡泡。泡泡在空中组成一个诡异的图案:首尾相衔的蛇。打分的考官皱起了眉头。 -- 斯莱特林的级长浴室里,水汽氤氲。我踩在镶嵌着绿宝石的马赛克地砖上,看着里德尔将一本皮革封面的古籍扔进浴池边的镀金托盘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绣着银线的黑袍下摆。 "自己看第七章。"他背对着我解开领扣,露出后颈上蜿蜒的黑色蛇形纹路——那是血契在他皮肤上留下的印记。 书页自动翻动,停在一幅可怖的插图上:两个被荆棘缠绕的人形,其中一人的心脏处生出藤蔓,刺入另一人的胸膛。注解用血红色的墨水写着:"血契之解,唯新契可替。强毁之,寄主必殁。" "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替代品。"里德尔说这话时,修长的手指抚过浴池边缘的蛇形浮雕,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 "对了,我注意到你的魔力似乎有点失控。"他忽然转头,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苍白英俊的额头上,"上周三早餐时,你让一株礼堂的木兰花替你拿了培根;前天夜里,温室里的毒触手为你打开了锁。"他的魔杖尖挑起我的下巴,"还有昨天早上,你拿藤蔓摔了一个对你动手动脚的格兰芬多傻大个。” “塞尔温的血脉似乎正在觉醒,但在我们找到控制方法前——”里德尔冷冰冰的说,"你就继续当你的透明人。"说罢他没入水雾中。 水汽凝结在我睫毛上,像极了母亲葬礼那天的细雨。我点点头,看着镜子里倒映出自己模糊的轮廓——灰扑扑的赫奇帕奇,平平无奇的艾希·兰特,谁会注意这样的女孩呢? --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里德尔仿佛忘了我,我难得享受了一段不被呼来喝去、提心吊胆的平静日子。直到离开霍格沃茨那天,列车进站时,他借着人群的掩护贴近我耳边:"你可别想着逃跑。"微凉的呼吸里带着薄荷与羊皮纸的味道,"你知道后果。"下一秒,他就被簇拥而上的斯莱特林学生围住,又变回了那个完美的模范生级长。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走路时左脚有些微跛——这个发现让我心脏一跳。原来汤姆·里德尔也会有残缺的地方,就像我不知道他暑假会回到怎样的家,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家人,不知道他为什么总在雷雨天消失,不知道他后颈的纹路会不会像我一样刺痛。 第5章 蛇鳞、雨夜和血 七月的伦敦闷热得令人窒息。我蜷缩在破旧公寓的窗台边,看着蜘蛛在墙角织出一张精致的网。自从放假后霍格沃茨列车上的会面,里德尔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契约印记偶尔会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提醒着我这个联结从未断开。 父亲溺亡后的第三周,我卖掉了我们在伦敦南部那栋潮湿的老房子。房产经纪人的钢笔在合同上划出沙沙的响声时,我盯着壁纸上那片水渍——它像极了一个佝偻的人影,是父亲某次醉酒后砸穿水管留下的。 于是,我的全部财产变成了一只鼓胀的牛皮纸袋:七百二十英镑,一张古灵阁的存款凭证,还有祖母留下的那根发霉的山楂木魔杖。每年六月底,我都会在《伦敦晚报》的犄角旮旯里寻找那种愿意短租给未成年人的房东。今年找到的是白教堂区一间阁楼,窗户正对着烟囱,每天清晨都会有煤灰落在枕头上。 房东莫里斯太太总用狐疑的目光打量我:"学生?暑假实习?"她鼻子上的痦子随着说话上下跳动。我点点头,把魔杖藏进袖口。 阁楼的墙纸剥落处露出前任租客的涂鸦:一个歪歪扭绞的绞刑架图案。我每晚都盯着它入睡,想象父亲最后时刻看到的泰晤士河是否也是这般扭曲的模样。有时半夜醒来,会看见几只细小的藤蔓从地板缝里钻出来,缠绕着我的手腕——植物们总想保护它们的主人。 七月的第四个星期三,窗台上从霍格沃茨带来的白鲜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叶片上渗出淡红色的汁液。我猛地抬头,看见一只陌生的猫头鹰正用喙敲击玻璃——它脚上绑着的信封上烙着斯莱特林的蛇形徽记。 信纸上是里德尔优雅的斜体字: "后天,子时,阿尔德盖特地铁站。记得带上你的魔杖和行李,把你那间破烂麻瓜公寓退租了。" 字迹突然变得模糊,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那只猫头鹰歪头看我。当我想喂它一块饼干时,它突然啄破了我的指尖,贪婪地舔舐着渗出的血珠——然后在我眼前膨胀了一圈。 次日傍晚,我在约定的地点等到路灯亮起。里德尔从阴影中走来。他披着厚重的兜帽,我瞥见兜帽下的脸,差点没认出他——他的面容像是被某种力量扭曲过,英俊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半张脸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你..."我倒吸一口冷气,藤蔓立刻从袖中窜出,在我面前形成保护性的屏障。 "闭嘴。"他的声音比往常更加嘶哑,魔杖粗暴地抵住我的喉咙,"跟我走。" 他租的公寓比我的住处好不了多少,但墙上贴满了复杂的魔法阵图纸。桌上摊开的日记本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封皮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我注意到角落里堆着几份《预言家日报》,头条赫然写着:"小汉格顿乡绅离奇死亡"。 "看够了吗?"里德尔突然掐住我的后颈,强迫我看向一面裂了缝的镜子。镜中的他面容扭曲,而我的灰发竟然褪色了不少,露出底下淡白金色的发根。"你的塞尔温血脉在觉醒,"他的呼吸喷在我耳后,"而我的...显然出了点小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怪梦。他子时外出,黎明前带着一脸倦容回来,剩下的时间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有时他会扔给我一本破旧的魔法书让我研读。我的魔咒理论水平突飞猛进。我们两的厨艺水平都相当糟糕,我不得不受里德尔差遣,每天去麻瓜超市买些勉强可以果腹的东西。里德尔脾气越来越坏,挑食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八月的某个雨夜,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横冲直撞飞进公寓,抓着一封信,是里德尔的OWLs成绩。"全科O。"他把信扔在我脸上,声音里带着一个月来首次扭曲的快意,"包括那门该死的麻瓜研究。" 我正想道贺,却突然又被他掐住脖子按在墙上。他的脸在闪电的照耀下恐怖至极——半张脸皮肤几乎透明,下面蠕动着蛇鳞般的纹路。 "我居然忘了。"他嘶声道,"你的血,给我。" 当我的血滴在他嘴唇上时,奇迹发生了。那些扭曲的纹路开始消退,他的面容逐渐恢复成往日的英俊。但当我想要后退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他咬住了——尖锐的疼痛中,我看见他的瞳孔变成了彻底的猩红色。 我醒来时,晨光正斜斜地落在里德尔的侧脸上。 他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轮廓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那些可怖的蛇鳞纹路消失了,他又变回了那个霍格沃茨最完美的优等生。见我醒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罕见地像个十七岁的少年。 "你的血..."他停顿了一下,黑眼睛避开我的视线,"效果比我的预期好。" 八月的最后两周,我们打算去对角巷采购点东西,起因是当里德尔收拾开学的行李,翻出那件我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袖口已经磨出线头的旧袍子。 "我的仆人不该穿得像个家养小精灵。"他冷冷地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狐媚子,却从身后拿出一个扎着墨绿色缎带的纸盒。 盒子里是条浅黄色的连衣裙,麻瓜商店的标签还没剪。我摸着裙摆上细小的雏菊刺绣,突然意识到他一定是凌晨就去了伦敦的早市——为了在麻瓜商店开门时第一个进去。 "别多想。"他背对着我整理袖扣,"只是不想我的仆人丢人现眼。" 当我不再需要眼镜时,里德尔的表情很精彩。他的目光落在我的眼睛上,又触电般移开,"湖蓝色,"他突然说,"塞尔温家血统的标志。" 我们用了飞路粉到达对角巷。去摩金夫人长袍店的路上,他抓住了我的手。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我们俩都愣了一下。但他没有松开。他的掌心很凉,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我的手腕,像是怕碰碎了什么易碎品。 "学生制服三加隆。"摩金夫人笑眯眯地说。里德尔面无表情地数出几枚银币——我知道那是他上个暑假在翻倒巷做翻译攒的钱。当他坚持要再加钱加厚领口布料时,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我那酒鬼父亲醉酒后的话:"对你好的都是有所图的。" 但里德尔图什么呢?我的血已经给了他想要的一切。 回程的黄昏里,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后。我盯着那个比实际年龄单薄许多的背影,想起清晨醒来时看到的场景——他蜷在扶手椅里,手里还攥着那本《高级魔药制作》,像个守着宝藏的龙。 九月初,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蒸汽中,他忽然转身,将一枚银制的胸针别在我领口。上面的蛇形纹路缠绕着开花的藤蔓,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别弄丢了。"他声音很轻,"这次...不是契约。" 列车鸣笛时,我摸了摸胸针,第一次感受到某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生根发芽。它不像藤蔓那样带着刺痛,更像是...某种温暖的东西,正在灰烬里悄悄苏醒。 第6章 OWLs年 我的五年级开学第一天,礼堂里新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分院仪式,而我盯着斯莱林长桌的方向。里德尔的级长徽章在烛光下闪着冷光,他正优雅地切着一块牛排,刀叉没有发出丝毫碰撞声。 "艾希!"一个从来没有主动跟我讲过话的赫奇帕奇女生捅了捅我的手肘,"你的肉羹要凉了。"我低头看着碗里凝结的浓汤,突然想起去年此时,埃弗里把同样的汤扣在我袍子上的情景。但这次,当他的目光扫过来时,我的手指没有发抖——里德尔的特训让我的铁甲咒已经能瞬发。 十一月,魔咒课上,维森教授要求我们复习昏迷咒。我的魔杖突然不受控制地甩出一道红光,将假人击得粉碎——这是里德尔昨晚在有求必应屋教我的粉碎咒变种。教室里鸦雀无声,而我发现自己的嘴角竟挂着微笑。 "有意思。"教授扶了扶眼镜,"赫奇帕奇加五分。"这是他第一次为我的表现加分。 二月,魔药课的地下室里,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们调制缓和剂。我的坩埚突然沸腾,药水变成诡异的银绿色——和里德尔的级长徽章颜色一模一样。正当我手忙脚乱时,一本笔记从身后飘来,精准地落在我面前。上面用优雅的斜体写着:"逆时针搅拌两圈半,加入月长石粉。" 药水最终呈现出完美的珍珠母光泽,斯拉格霍恩圆润的脸上露出惊讶,我下意识捂住左手腕,那里的皮肤下藏着里德尔用魔杖刻下的如尼文——为了增强我的魔力感知。 五月的某个雨夜,我被皮皮鬼堵在变形课走廊。他正要把一桶黏糊糊的青蛙卵倒在我头上时,走廊两侧的盔甲突然集体转身。当皮皮鬼尖叫着被锁子甲困住时,我瞥见拐角处一闪而过的黑袍——里德尔的魔杖尖还冒着若有若无的青烟。 "废物。"当晚在有求必应屋,他掐着我的下巴检查我根本不存在的伤势,"连个幽灵都躲不开。"但他的钻心咒比上学期轻多了,更像是一种形式上的惩罚。 五年级的OWLs考试前夕,城堡里的气氛像凝固的柏油般沉重。每个周三午夜,里德尔都会在有求必应屋等我,房间里永远弥漫着雪松与羊皮纸的气息。第一次特训时,他让我连续施展了三十七次铁甲咒,直到我的手腕肿得像被马蜂蛰过。 "兰特,"他冷眼看着我颤抖的手,"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防御术在我这永远不及格吗?"没等我回答,他的魔杖突然甩出一道红光,我下意识翻滚躲避,却撞翻了身后的书架。"因为你在念咒前总要眨三次眼——像只受惊的兔子。" 到复活节时,我的无声咒已经能让一整排蜡烛同时熄灭。里德尔站在阴影里,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再来一次,"他说,"但这次想着你最恨的东西。"我闭上眼,想起父亲酒瓶砸在墙上的声音,魔杖迸出的光芒让整个房间都在震颤。睁开眼时,里德尔的表情很奇怪,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见我。 考试前夜,天文塔的风冷得像刀子。里德尔把一页羊皮纸拍在我渗血的掌心——上面是所有考官偏好的魔咒起手式。"背下来。"他转身时袍角扫过我的膝盖,"要是敢拿不到O..."后半句消散在夜风里,但我知道天文塔下的打人柳突然剧烈摇晃不是巧合。 考场上,当我把魔杖横举四十五度(防御术教授最爱的角度)施展守护神咒时,银色的雾气中竟隐约显出蛇形的轮廓。监考的阿谢尔教授倒吸冷气,而我盯着自己不再颤抖的手指——这是第一次,我不再是那个被父亲打得缩在碗柜里的小女孩了。 OWLs最后一科考完时,天文塔的阴影里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将我拽进角落。里德尔身上还带着六年级魔药考场的气息——龙血与月长石粉末的冷香,他的心跳透过级长袍传来,快得不像平时那个完美的优等生。 "别动。"他的声音有点哑,魔杖尖在我太阳穴轻点,消除考试带来的疲劳咒。这个动作太温柔了,温柔得不像他——直到我发现他另一只手正死死攥着我的袍角,指节都泛了白。 ---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启动前的骚乱来得突然——一群二年级学生把弗洛伯毛虫罐打翻在了第三节车厢。 我抱着《千种神奇药草》站在过道,突然被一股雪松香笼罩。里德尔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级长徽章在他胸前闪着冷光。 "L到R姓的废物,"他魔杖尖戳着我的肩膀往前推,"都去最后一节。"语气嫌弃得像在驱赶地精,但推开包厢门时,他的黑袍不着痕迹地替我挡开了挤过来的拉文克劳魁地奇队员。 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我们两人。他坐在对角最远的角落,当我试图悄悄挪近门口时,身后传来他硬邦邦的声音:"坐下。除非你想让全校都知道..." 他没说完,我的锁骨处突然刺痛——血契印记在长袍下微微发烫。 阳光透过车窗在里德尔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假装在看《预言家日报》,但报纸拿反了整整二十分钟。当推车女巫经过时,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今年夏天..."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纹路,"我在破釜酒吧租了间房。" 推车上的巧克力蛙突然挣脱包装,蹦跳着窜进走廊。我盯着它消失的方向,南瓜汁杯不知何时倾斜,琥珀色的液体正沿着桌沿滴落。 "清理一新。"他魔杖尖轻点,声音压得极低。液体消失的瞬间,隔间门被推开,推车女巫笑眯眯地问:"需要什么零食吗,级长?" "不用。"里德尔冷淡地拒绝,报纸终于拿正了。 女巫离开后,他的目光扫过我对面空着的座位——那里留着一张吃剩的巧克力蛙包装纸。"只是方便继续..."他的下颌线绷紧,"训练。"最后两个字像是被强行挤出来的。 国王十字车站的喧嚣扑面而来。他拎着行李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黑袍翻涌间刻意与我保持三个身位的距离。在第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出口处,他突然驻足,假装整理袖口等我走近。 "七点。"他的魔杖尖借着递行李的动作,在我掌心划下一串发烫的数字,"破釜酒吧后门。"声音轻得几乎被蒸汽火车的轰鸣淹没,"迟到就加训。" 站台的霓虹灯在他身后闪烁,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第7章 阁楼的夏天 伦敦的夏天闷热得让人窒息。我们俩那间小阁楼在破釜酒吧三楼,窗户外就是对角巷的屋顶。每天清晨,猫头鹰都会把《预言家日报》扔在漏雨的窗台上。里德尔总比我醒得早——我经常发现他站在灶台前,黑袍换成麻瓜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那些我从未见过的细小伤疤。 "煎蛋。"某天,他硬邦邦地宣布,把一盘边缘焦黑的食物推到我面前。 蛋黄诡异地闪着金光——他肯定偷偷施了保鲜咒。我咬下去时,他黑眼睛里的紧张几乎要实体化。 我们在弗洛林冷饮店打工。里德尔负责用魔杖雕冰,我则发明了藤蔓托盘——会自己把冰淇淋送到客人桌上的魔法。每天打烊后,老板总会给我们留两份免费的巧克力坚果杯。里德尔总装作不爱吃甜食,却会在我转身时迅速挖走我杯里的杏仁。 冷饮店打烊的铃声刚响,里德尔就已经站在门口,黑袍下摆还沾着未融的冰渣。他背对着我整理袖扣,却用魔杖尖不耐烦地敲着门框。 "走不走?"他语气硬得像冻硬的奶油,脚步却放得很慢——刚好让我不用小跑就能跟上。 对角巷的煤气灯亮起时,他突然停在博金-博克店铺前。"这家的消失柜,"魔杖尖戳着橱窗上某道裂缝,"去年吞了三个蠢货。"见我凑近看,他猛地拽着我后领拉开,黑袍上沾染上的翻倒巷特有的硫磺味混着香草气息扶过我的脸颊,"想死就直说。" 二手书店的老板见到我们就叹气。里德尔径直走向黑魔法区,故意撞倒一摞《常见魔法病痛》,正好露出底下那本我找了很久的《毒菌图谱》。当我弯腰去捡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哼:"赫奇帕奇的阅读品味。"但那本书第二天就出现在我枕头下,第37页折了个角——正是我的魔药论文需要引用的段落。 周末的对角巷总是挤满游客。我们喜欢玩一个游戏:轮流请对方吃冰淇淋,看谁能挑到更奇怪的口味。上周我选了蟑螂堆味,这周他报复性地买了龙息辣椒味。当我们辣得眼泪汪汪地站在街角时,他突然俯身舔掉我鼻尖上的奶油 "浪费。" 他的嘴唇比辣椒还烫。 有时深夜,我会发现他盯着我发呆。月光下,他手指虚抚着我锁骨下的契约印记,那里已经变成了藤蔓缠绕蛇的图案。 "艾希..."他呢喃,"如果有一天..."话没说完,窗外突然飞过一群猫头鹰,打断了这个未完成的句子。 -- 猫头鹰扔下OWLs成绩单时,我正在帮里德尔抢救煎糊的鸡蛋。 羊皮纸卷轴在我掌心舒展开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五个"O"和四个"E"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变形术和魔咒学后面跟着的"O"格外耀眼——这要多亏那些被里德尔的钻心咒逼出来的特训夜晚。 "怎么样?"身后传来锅铲掉地的脆响。里德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背后,带着焦糊的鸡蛋味和雪松的气息。 他的下巴搁在我发顶,呼吸拂动我刚留长的碎发,它们已经彻底褪去灰白色,呈现出耀眼的白金色。 我把成绩单往后一递,听见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还行。"他板着脸说,耳朵却红了,"下学期也记得别拖我后腿。"然后又钻回厨房捣鼓鸡蛋了。 晚餐比往常丰盛:勉强成形的煎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甚至还有两杯会变色的果汁——这绝对是施了魔法。里德尔把最好的一片培根夹到我盘子里时,叉子尖微微发颤。 "N.E.W.Ts课程。"他突然开口,"我建议你选黑魔法防御术、魔咒学和..."停顿长得可疑,"...和我一起上魔药课。" 窗外,一道魔法烟花在天际绽开,化作赫奇帕奇的獾与斯莱特林的蛇相互缠绕的图案。里德尔假装没看见,但他的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而我的手指正摩挲着成绩单边缘——那里有个用隐形墨水画的小小爱心,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见。 破斧酒吧三层阁楼的床头柜上,摆着两个冰淇淋木勺做成的简陋相框。里面是里德尔用魔法固定的记忆——阳光下两个交叠的影子,长袍与雏菊碎花裙,魔杖与冰淇淋,蛇与藤蔓,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夏天,长成了彼此最致命的弱点。 第8章 风铃草和月光花 八月的晨光透过阁楼的天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汤姆·里德尔站在两个小隔间之间的走廊上,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两封刚刚由猫头鹰送来的信件。那枚学生会主席徽章被他毫不留情的抛到一边,他目光只是死死盯着另外一枚黄黑相间的徽章——赫奇帕奇的级长徽章。 推开艾希·兰特的房门时,晨光正巧洒在她的床铺上。里德尔呼吸一滞——这一年来不间断的训练和血契共享的魔力增长,让她的塞尔温血脉逐渐觉醒,曾经那个灰扑扑的赫奇帕奇女孩彻底蜕变了。她如瀑布般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不再是暗淡的灰色,而是闪烁着白金色的光泽,在阳光下微微卷曲着;厚重的眼镜早已摘下,露出那双清澈透亮的湖水蓝眼睛;就连曾经瘦骨嶙峋的身体也变得丰盈起来,丝质睡裙下的曲线让里德尔猛地别过脸去。 "醒醒。"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将级长徽章放在床头时,指尖不自觉地擦过她散落的金发,"你的...级长徽章。" -- 晨光刺痛我的眼皮时,我闻到一股熟悉的雪松味道。睁开眼,汤姆·里德尔正站在我床边,手里捏着两封信。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却让他的表情隐在阴影里。 "你的。"他生硬地扔过来一个东西,黄黑相间的徽章在我被单上滚了半圈——赫奇帕奇的级长徽章。我猛地坐起身,毯子滑到腰间。 "我...我去做早餐。"他几乎是落荒而逃,黑袍在门框上刮出刺啦一声。接下来的几天简直诡异。汤姆开始像个游魂一样在这个不大的阁楼里飘来飘去。早餐时他把煎蛋翻得稀碎,深夜我总能听见他在隔壁来回踱步。有次我半夜起来喝水,撞见他站在我门前,手悬在半空像是要敲门。 "有事?"我问。 他盯着我的睡裙领口看了两秒,突然扭头就走,"走错了。" 霍格沃茨特快上,汤姆已经恢复了那副完美的学生会主席模样。但当凯文·德斯蒙德——赫奇帕奇另一位六年级男级长向我问好时,我听见远处传来水晶杯碎裂的奇怪声响。 "没想到今年会是你当上级长。"德斯蒙德微笑着说,他是一个高大腼腆的男生,从三年级开始担任赫奇帕奇队追球手,只不过我对魁地奇从来不感兴趣,也不愿意参加赫奇帕奇集体活动,因此也没跟他单独遇到过几次。阳光在他棕色的卷发上跳跃。他伸手帮我整理歪掉的徽章,翠绿的眼睛注视着我:"说真的,艾希,你变得...很不一样了。" 我心里冷笑了下,没敢告诉他,这种变化源自一个什么样的契约。我的余光瞥见汤姆站在车厢尽头,紫红色的果汁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滴落,像极了鲜血。 第一次级长会议上,汤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只要德斯蒙德帮我调整椅子时,会议室突然就冷得像地窖。我抬头正对上汤姆的视线,那眼神让我后背发凉——像是要把我钉在墙上似的 不过,七年级的汤姆突然变得很忙。有时深夜我处理工作时,能听见他在走廊里和什么人低声交谈。有几次我故意弄出声响,谈话声就立刻消失了。我们渐渐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擦肩而过时连头都不点,级长会议上他的目光永远越过我的头顶。 -- 七年级的汤姆·里德尔确实太忙了。有时深夜回到宿舍,他会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浪费了一整天——本该用来寻找魂器容器的时间,却花在了监视艾希的级长工作上;计划中要笼络的纯血统家族继承人,因为跟踪艾希和德斯蒙德的霍格莫德之行而错过会面。 "这很危险。"他对着浴室镜子自言自语,手指抚过锁骨下隐隐作痛的契约印记。镜中的少年面容扭曲了一瞬,又恢复了完美的平静。"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艾希·兰特的世界里,汤姆·里德尔渐渐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影子。他不再出现在有求必应屋,不再"偶遇"她的夜巡,就连级长会议上也只会公事公办地点头。艾希对此似乎毫不在意——她忙着辅导低年级学生,和德斯蒙德一起策划赫奇帕奇和其他学院的各种联谊活动,在图书馆为各种考试奋战。 -- 三月十五日的清晨,雨水轻轻敲打着赫奇帕奇宿舍的窗户。我数着窗玻璃上的雨痕——十七道,我成年了。床头放着几份包装简陋的礼物:几个赫奇帕奇同学送的会变色的羽毛笔,羊毛围巾,还有...一本没有署名的《高级草药图谱》,一片晒干的毒触手花瓣从里面飘落出来。 下午的草药课后,德斯蒙德神秘地拉住我的袖子。"能留下来一会儿吗?"他的雀斑在温室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显,"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第三温室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德斯蒙德紧张地搓着手,魔杖尖对着一盆他小心翼翼取出来的水晶绣球轻轻一点——那株植物突然抖动起来,绽放出天蓝色的钟形花朵,开始哼唱一首走调的《生日快乐》。 "我自己改良的咒语,"他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把风铃草的歌喉嫁接在了水晶绣球上,送给你。" 雨水在玻璃屋顶上敲打出凌乱的节奏。德斯蒙德突然单膝跪在潮湿的泥地上,魔杖变出一大捧散发着微光的月光花。 "艾希,我知道这很突然..."他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翠绿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水光,"但我想..." 他深吸一口气,月光花在他手中微微颤抖:"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温室的空气突然凝固了。我盯着他衬衫上沾到的龙粪肥料痕迹,盯着他因为紧张而泛白的指节,盯着他真诚到令人心碎的绿眼睛——这个会在天文塔陪我熬通宵复习,会偷偷往我书包里塞巧克力蛙,会因为我随口提过的喜欢而专门去研究风铃草和月光花的男孩。 "如果你不介意..."我沉默良久,声音轻得像那片飘落的毒触手花瓣,"我情感比较淡漠的话…"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温室的玻璃顶棚突然炸裂。冰冷的雨水倾盆而下,将我们浇得透湿,球风铃草惊恐地缩回土里,月光花的光芒在雨水中熄灭。 "梅林啊!"德斯蒙德慌忙用他的长袍罩住我的头,但我已经看见了——在禁林边缘的阴影里,一条银绿色的蛇影正缓缓退去,它所经之处的草丛都结了一层薄冰。 当晚,我的契约印记灼烧般疼痛。我蜷缩在四柱床上,听着什么地方传来物品砸在墙上的闷响。晚餐托盘上的南瓜汁突然变成了血红色,组成一个扭曲的单词: "叛徒。" 直到一周后,当德斯蒙德很羞涩地牵起我的手走在走廊上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汤姆·里德尔的面容比往常更加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漆黑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危险的光芒。 "学生会紧急会议,"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兰特级长、德斯蒙德级长,这边请。"他的目光扫过我们交握的手,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第9章 最高阶的遗忘咒 烛火剧烈地摇曳起来,将堆积如山的消失柜投射成无数晃动的牢笼。我趴在地上,艰难地睁开眼,后脑传来阵阵钝痛,嘴里弥漫着铜锈般的血腥味。 “这里是…有求必应屋…” 视线里是凯文·德斯蒙德苍白的面容——他昏迷着被铁链吊在离地六英尺的空中,那只变出球风铃草和月光花的魔杖静静躺在三英尺外的地板上。 "钻心剜骨。"里德尔的声音从阴影最浓稠处渗出,带着蜂蜜般黏稠的恶意,他缓步走来,将魔杖扔到我面前,"对着他念,现在。" 我挣扎着坐起,契约印记突然在锁骨下爆发出灼痛。藤蔓从袖口疯长而出,却在触及里德尔的瞬间枯萎成灰。 "你...疯了?"每个字都撕扯着我的喉管,像是吞下了无数碎玻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我尝到了自己牙龈被咬破的铁锈味。 里德尔突然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他的瞳孔收缩成两道细线,皮肤下浮现出蛇鳞状的纹路,在烛光中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背叛者该受什么惩罚,"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呼出的气息带着蛇类的腥冷,"我的小仆人应该最清楚不过。" 顿时,一阵剧痛,记忆的碎片如尖刀般刺入我脑海—— 桃金娘空洞的眼睛透过破碎的镜片望着我; 盥洗室的水漫过瓷砖,混着鲜血形成粉色的漩涡; 里德尔魔杖尖端迸发的绿光将整个空间映成惨绿色; 钻心剜骨咒的余韵还在我的骨髓里嗡嗡作响; 染血的名牌在他指尖化为灰烬...... 契约反噬像无数烧红的钢针在血管里游走,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那鲜红的液体在地板上溅开,竟诡异地蠕动着形成一条小蛇的形状。 疼痛终于烧穿了我的理智,那些一直由冷漠压抑的情绪瞬间像熔岩般爆裂,我听到我自己的尖叫和怒吼回响在有求必应屋,震得吊灯剧烈摇晃。 "你杀了她!"鲜血顺着我的下巴滴在袍襟上。 "把同学做成实验品,对他们用不可饶恕咒..."又一口鲜血涌出,在地面形成扭曲的蛇形。 "你根本...是个恶心的怪物!"我咳出的血沫飞溅在他雪白的衬衫上。 "杀人犯...变态...你比八眼巨蛛还令人作呕...你去死!!" 里德尔的表情凝固了。他伸手想碰我流血溃烂的契约印记,却被弹开的魔法灼伤了指尖。 "艾希..."这个称呼从他唇间滑出时带着奇怪的颤音。 我蜷缩着咳血,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起来,组成古老的如尼文字——"寻找下一位自愿缔结者,方可解除"。里德尔突然暴怒地挥动魔杖,所有血珠瞬间蒸发。 "一忘皆空!" 遗忘咒击中我的瞬间,我听见铁链断裂的声响,和里德尔罕见的、惊慌的咒语声:"愈合如初...该死...速速止血..." --- 再次睁开眼时,校医院的天花板在视线里摇晃,后脑传来阵阵钝痛,仿佛有人用钝器撬开了我的头骨,粗暴地剜走了一块记忆——里德尔引以为傲的遗忘咒想来还是对我生效了。 "你醒了?"校医的脸突然闯入视野,她身后的药柜里,金色药瓶正泛着不祥的微光,"在图书馆突然晕倒,可把送你来的那个男孩吓坏了。" 我艰难地转动脖颈,床头的德斯蒙德立刻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红肿得厉害,手里攥着一封拆开的分手信和几枝月光花——那信纸上的笔迹确实是我的,却散发着龙血墨水特有的铁锈味。 "我理解。"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指节捏得发白,"我给你太大压力了,祝你NEWTs顺利。" 当德斯蒙德的背影消失在旋转楼梯,他袖口滑落的瞬间,我瞥见他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未愈的伤痕。 --- 出院已经是初夏了。里德尔开始频繁地夜不归宿,袍角总带着墓土的气息。有次我撞见他对着一顶破烂的冠冕低语,月光下他的侧脸爬满蛇鳞状的纹路。 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里德尔不再在深夜用契约召唤我,甚至会在走廊拐角刻意绕开。偶尔在图书馆狭路相逢,他的手指会无意识地抬起,又在半空中凝滞,最终缓缓收回袖中。 那些充斥着钻心咒的"特训",那些将我拽出寝室的深夜召唤,都像被施了最高阶的遗忘咒,连带着校医院床头那束带着露水的月光花,一同消失在记忆的裂缝里。 只有我锁骨下的契约印记,在每次与他擦肩时依然灼痛如新。 --- 这一年的结业晚宴,礼堂的穹顶被施了魔法,呈现出深邃的星空。数千支悬浮的蜡烛将大理石地面映照得如同黑湖平静的水面,而他就站在那片光晕中央——霍格沃茨近十年来最优秀的毕业生代表。 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将那双深邃的眼睛映照得如同两潭不见底的幽暗湖水。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胸前的学生会长徽章,声音像丝绸包裹着的寒冰: “永垂不朽。” 他用这句话作结,声音冷冽而清晰,回荡在礼堂的穹顶之下和学生们的欢呼中。我抬头望去——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我始终固执地用原名称呼的少年,此刻正站在悬浮的金色灯笼下。或者说,按照那些斯莱特林追随者和他本人的意愿,该称他为伏地魔了。 他在掌声中缓缓鞠躬,动作标准得像是计算过角度。斯莱特林的旗帜在他身后翻卷,银线绣成的蛇纹在烛光中忽明忽暗。而当他直起身时,我清楚地看见——他的影子并未跟随动作,而是像一条独立的黑蛇,沿着赫奇帕奇餐桌的边缘,悄然游进了阴影里。 第10章 火焰威士忌 这个夏天来得悄无声息。汤姆·里德尔毕业了。作为霍格沃茨近十年来最优秀的学生会主席,他拒绝了《预言家日报》的专访,也婉拒了魔法部递来的橄榄枝。没人理解他为何选择消失在翻倒巷的阴影里,成为博金-博克古董店的一名普通售货员——"我只是非常喜欢古董而已。"里德尔抚摸着脖颈上一条古旧的挂坠链,唇角勾起得体的弧度。 我搬回了对角巷。赫奇帕奇的奖学金在古灵阁的金库里叮当作响,足够让我在这个夏天租下弗洛林冰淇淋店楼上那间带小阳台的阁楼。 弗洛林先生说我的香草冰淇淋挖得越来越圆了。有时候在搅拌奶油和挖冰淇淋的间隙,我会突然走神,想起里德尔学生时代袍角沾着的腐殖土气息,现在那些泥土变成了翻倒巷的灰尘,细细地粘在他永远光亮的皮鞋跟上。 我们经常相遇。 在对角巷青石板路的反光里,在丽痕书店的落地窗前,在咿啦猫头鹰商店的咕咕声中。他的轮廓比学生时代更加锋利,稍稍留长的黑发垂落时会在英俊的脸颊投下阴影。总有穿着时髦的女巫围着他。我学会在擦肩而过时把目光定格在他身后三英寸的位置,那里通常挂着"新品上市"的招牌或是某只昏昏欲睡的猫头鹰。 食死徒的传闻开始在《预言家日报》的边角滋生。 起初只是小规模的骚乱——某个麻瓜村庄的牲畜离奇死亡,魔法部官员的家里出现被撕碎的通缉令。没人注意到这些事件之间微妙的联系,就像没人发现翻倒巷深处那间总在深夜亮起灯火的店铺。 七月底的某个午后,风铃叮咚作响。他带着一位穿着柑橘色长袍的甜美女巫走进来,她纤细的手指正搭在他肘弯处。我数着冰柜里的巧克力球,听见她用夸张的语调说:"汤姆,这里的冰淇淋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特别吗?" "尝尝就知道了。"他的声音像浸在蜂蜜里的银刀具。 我机械地挖着冰淇淋球,弗洛林招牌的香草与巧克力在蛋筒里形成完美的螺旋。当我把甜筒递过去时,刻意让指尖避开他的皮肤——就像避开一只有毒的刺佬儿。 "三西可。"我说,声音平稳得像是第一次见他。 硬币落在柜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那位女巫还在喋喋不休地对着他说着什么,他的指甲却突然嵌入甜筒的脆皮,细小的裂纹在静默中蔓延。 窗外突然传来骚动,几个蒙面巫师骑着扫帚掠过低空。人群惊慌四散时,我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浓烈的黑色情绪。 我赶紧低头擦拭柜台,抹布下的木纹里藏着去年夏天两个少年留下的划痕。冰淇淋在烈日下缓慢融化,一滴奶油落在我的工作靴上,像某个被剜去又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渗出的脓血。 --- 这晚,我闻到了翻倒巷特有的腐朽气息。 里德尔站在我的床前,黑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直到他向前迈了一步,我才看清他的脸——那张英俊的面容又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五官如融化的蜡一般模糊不清。 他沉默地扣住我的手腕,尖牙刺入我的皮肤。鲜血滑过喉结时,我看到他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 "你......"我刚开口,就被他指尖的寒意冻住了话语。 "血契不太稳定。"他松开我,嘴角还沾着一点猩红,声音轻得像在谈论天气。 我想起那段被剜去的记忆,想起校医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所有疑问都在他抬眼的瞬间凝固——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黑眸里,此刻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破碎的光影。 "博金放了我长假,我签了个大单子。"他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银扣,"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次日,幻影显形的挤压感还未消散,腐木与潮土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眼前的废墟堆满碎石,几截断裂的铁栅栏歪斜地插在土里。远处推土机的轰鸣声中,里德尔凝视着那块写着"伍氏孤儿院旧址"的锈牌,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 "他们推平得真干净。" 我跟着他,沿着一条小路走向海岸峭壁上的岩洞,他的脚步越来越不稳。血契的反噬让他皮肤下的黑纹时隐时现,魂器分裂带来的灵魂撕裂感显然也在折磨着他。海风裹挟着往事呼啸而来,他忽然说起他那未曾谋面的软弱的巫师母亲。 "她到死都在念那个名字——汤姆·里德尔。"他突然冷笑,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个她惦记了一辈子的麻瓜...他站在那个庄园里,用金币砸我的脸...” 他继续往前,走进岩洞。 "那个夏天,"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手指抚过岩洞边潮湿的石壁,"丹尼斯·毕肖普在这里哭得像个婴儿。"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弧度,"我让他看了些...特别的东西。" "艾米·本森倒是很勇敢。"他歪了歪头,黑发垂落在逐渐猩红的眼睛前,"直到我把她的兔子吊死在她面前。" 风从海面灌进来,我看见他苍白英俊的脸上浮现出孩童般天真的神情。 "他们总说我是怪胎。"他轻声笑着,指尖迸出一簇诡异的绿光,"现在呢?"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猩红的血色从眼底漫上来,五官像蜡一样溶解。 我毫不犹豫地抽出魔杖,在手腕上一划——鲜血立刻涌出,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线。 当我把手腕抵到他唇边时,他像是濒死的野兽嗅到水源般猛地扣住我的手臂。尖牙刺入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唇离开我的手腕时,带出一丝殷红的血线。里德尔向后仰去,后脑重重磕在潮湿的岩壁上。苍白的喉结上下滚动,胸膛剧烈起伏着。 我伸手想擦掉他唇边的血迹,却被他突然攥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但下一秒又像被烫到般猛地松开。 "别。" 他依然不肯看我,只是用指节狠狠擦过自己的嘴唇,仿佛要抹去什么不堪的证据。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潮声里,我听见他微不可闻的低语: "...走。" --- 暮色降临时,我们幻影移形到附近一家刚刚装潢一新的麻瓜旅馆。里德尔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远处的海,月光将他分裂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一个优雅挺拔,另一个扭曲如蛇。 "来一杯吧。" 他的魔杖在指尖轻转,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光。空气中立刻弥漫起橡木桶与雪莉酒的醇香,水晶杯凭空凝结,盛着琥珀色的液体悬浮在我们之间。 "火焰威士忌?"我伸手接住酒杯。 里德尔没有回答。他正凝视着杯中摇晃的酒液,月光透过液体在他脸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当啜饮时,喉结的阴影恰好遮住了脖颈上未完全消退的黑色纹路。 酒杯相碰的脆响中,我忽然意识到——这大概是他能给出的,最接近道歉的举动了。 第11章 海雾的边界 火焰威士忌在胃里烧灼,天花板在视线里缓慢旋转。我向后陷进柔软的床单,里德尔的轮廓在烛光里模糊成一道剪影,直到他俯身时,垂落的黑发扫过我的脸颊。 我尝到了酒精的余韵和铁锈味——不知是我的血,还是他唇上被自己咬破的伤口。这个吻毫无技巧可言,只有近乎绝望的掠夺,仿佛要在窒息前攫取最后一口空气。我能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弓弦。 "汤姆..."我在换气的间隙轻唤,手指深深陷入他后背的衣料。昂贵的正装面料在我掌心皱成一团。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肩膀,呼吸灼热地烫在锁骨的血契印记上。月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出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和皮肤下蠕动的黑纹。 "别看我。"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现在...别看我。" 但我还是捧住了他的脸。指尖下的皮肤滚烫,那些诡异的纹路像活物般在我触摸下起伏。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剧烈收缩,我看到里面翻涌着太多东西——暴戾、痛苦、脆弱、还有某种我不敢确认的... 床垫下陷时,我闻到他衣领间还未被博金-博克掩盖的雪松气息。我引导着他的微微颤抖的手,雏菊裙的珍珠纽扣在他指尖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会冷吗?" 这个多余的问题刚出口就被我含入唇齿。潮湿的夜风掀起纱帘,他的掌心烙在我腰际,热度穿透肌肤直抵骨髓。他的吐息破碎地落在我的颈间,炙热而紊乱。我闭上眼,任自己沉入混沌之海。 指尖下的床单早已皱得不成样子,我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突然触到枕下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的烫金书脊——冰冷的蛇形浮雕正硌着我的指节。他的呼吸突然滞住——那个夏夜,他第一次在这本书的指引下切割自己的灵魂。 当潮声渐起,他的手掌突然托住我的后脑,将我与坚硬的红木床头隔开。这个下意识的保护姿态与他平日的冷酷如此违和,让我在迷乱中蓦地清醒。 我睁开眼,看见他垂落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额前碎发已被汗水浸透。他的魔杖不知何时滑入掌心,此刻正轻轻抵住我的眉心。 "Sobrium." 解酒咒的凉意如月光般漫过额际,他的唇擦过我汗湿的鬓角,叹息般的话语混着威士忌的苦涩: "睡吧。" 那声音里藏着连魔法都无法消除的、海雾般的孤寂。 --- 当她的呼吸终于变得绵长均匀,里德尔才允许自己松懈下挺直的脊背。月光透过纱帘,在她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凌乱的金发间隐约可见他留下的痕迹,这个认知让他指尖微微发颤。 理智如潮水般回涌,却冲刷不去方才的疯狂记忆。他厌恶此刻胸腔里翻涌的陌生情绪,更厌恶心底那抹隐秘的餍足感。 "软弱。"这个单词被他咬碎在齿间,魔杖尖亮起又熄灭。三次尝试施展大脑封闭术,却都失败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像毒藤般缠绕着他的理智。 夜风掀起她散落的金发,他下意识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收回了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血痕。这痛感很好,能让他记住此刻不该有的软弱。 床头的怀表指向凌晨三点,他依然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坐姿。晨光微熹时,他才像被惊醒般挥动魔杖——所有关于这个夜晚的记忆都将被封进一个水晶瓶,和他收藏的其他秘密一起,锁在有求必应屋最深的抽屉里。 --- 晨光透过亚麻纱帘在橡木地板上流淌。我蹙着眉撑起身子,丝绒被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下愈发鲜红的契约印记——昨夜它烫得几乎要在皮肤上烙出火星。里德尔已经穿戴整齐地立在落地窗前,阳光为他完美的侧脸镀上金边,修长手指正无意识地把玩着魔杖,紫杉木杖尖在橡木窗框上敲出焦黑的痕迹。 "给你的。" 一个沉甸甸的龙皮钱袋被搁在床头,加隆碰撞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的知更鸟。我掀起睫毛看他,发现他的视线死死钉在床尾的雕花柱上,灰蓝晨光里,他耳尖泛着可疑的薄红——这个能用钻心剜骨折磨人整整三小时不眨眼的斯莱特林,此刻却因为床单上那抹暗色而喉结滚动。 "最后一个暑假别去弗洛林那儿打工了。"他的声音比平日低哑,魔杖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出半个防护咒的轨迹。 "我不需要。"我赤脚踩上羊绒地毯,将钱袋推回去时故意让指尖擦过他的袖扣。阳光透过我的亚麻睡裙,在地板上投下蜂蜜色的剪影,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我开口:"我陪陪你吧。" 阳光透过窗纱,在我们之间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沉默了片刻,终于转过头来,黑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犹豫、窘迫,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南法,"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妥协,"听说那里的阳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