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组织据点的走廊从未如此逼仄。墙壁仿佛在向内挤压,你的脚步带着缓慢而紧张的节奏。这寂静并不安宁 —— 它浓稠、翻腾,像一根绷紧的钢丝,勒着你的脊背。
迪达拉已经三天没跟你说话了。
自从那次因嫉妒引发的争执后。自从蝎出现后。最重要的是 —— 自从他问你(虽未明说)是否在乎他,而你没能回答后。
你本该说点什么的。你想说。但言语太沉重、太尖锐,而你首先是个忍者,其次才是谁的同伴。在这个生命随时可能因一个手势而终结的世界里,爱算什么?
你现在站在训练场外。晨练让你浑身是汗。环刃挂在腰上,刚打磨过。你本想来这里理清思绪 —— 动作总能帮你冷静 —— 但四肢依旧僵硬,杂念比任何撞击声都刺耳。
然后你听到了:黏土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傀儡机关撞击石头的脆响。
他在里面。蝎也在。
你走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你瞬间停住。
迪达拉站在场地中央,袖子卷着,头发因动作而凌乱,手里捏着一只捏了一半的黏土鹰。蝎站在他对面,蛭子已卸下,露出完整的人傀儡形态,冰冷,毫无情绪。两人之间的空气,因查克拉而震颤。
这不是任务简报。
这是挑衅。
“又来了?” 你上前问道。
两人都没转头。
迪达拉不用看也知道是你:“来得正好,嗯。”
蝎的声音冷如冰:“是他先挑事的。”
迪达拉咧嘴一笑,疯狂而张扬:“你又在侮辱我的艺术。”
“我只是批评你缺乏精准。”
“我还批评你毫无灵魂,” 迪达拉低吼。
你上前一步:“住手。你们俩都住手。”
但他们已经动了。
蝎的傀儡链从背后射出,如蛇般锋利。迪达拉跃到空中,抛出一只底部带印的小鸟。鸟在半空爆炸 —— 只有烟和光,不致命,却足够晃眼。
“我警告你们,” 你拔刀,厉声说,“这太荒唐了。”
“不,” 迪达拉嘶声说,“荒唐的是他总看不起我。看不起你。他看不到真实的东西。他只看到线条和片段 —— 所谓的完美。但你不是那样的。”
蝎在闪避的间隙转向你:“而他只看到火花和皮囊。不过是短暂的迷恋。”
“够了!” 你大喊。
你跳到他们中间,查克拉骤然爆发。环刃向外划出弧线,同时撞上蝎的锁链和迪达拉黏土鸟的残骸。
两人都停了下来。
他们盯着你。你的胸口因愤怒而起伏,紫眸燃着火焰。
“这跟艺术无关,” 你轻声说,“跟我跟谁对练、跟谁同行都无关。这关乎控制。你们俩以为可以通过互相残杀,来宣示对不属于你们的东西的所有权吗?”
沉默。
蝎的锁链缩回脊背。
迪达拉任由黏土从手中落下,嘴角扭曲着 —— 不是傲慢,而是更深的伤痛。
“那你告诉我,” 他说,“我们对你而言,算什么?”
你看向他。
他头发凌乱,脸颊沾着黏土。左手掌心的嘴微微抽搐,仿佛不确定自己是否该说话。那一刻的他并不美 —— 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
但他很真实。
对于一个被训练得能面不改色杀人的忍者而言,真实是稀有的。真实是可怕的。
你张开嘴。话就在嘴边。
但就在那时 ——
远处的墙壁传来一声爆炸。
不是迪达拉弄的。
是外面。
天花板落下雨般的灰尘。地面震颤。几秒内,小南的纸蝴蝶穿过房间,在空中聚成她的身影。
“出事了。” 她说。
你们同时转向她。
“旧雨隐档案馆被突破了。封印是远程触发的。有人在抽取其中一个包含字形的查克拉。”
迪达拉咒骂一声。蝎眼神一凝。
你看向小南:“你觉得和那个叛忍有关?”
“还不确定,” 她说,“但查克拉特征和你报告的那些包含字形吻合。千奈,迪达拉 —— 你们去。”
“那我呢?” 蝎问。
小南犹豫了一下:“你另有任务。情报搜集。”
蝎咬紧牙关 —— 但还是点头了。
迪达拉经过蝎身边时,连看都没看他。
你犹豫了。看了一眼那个曾在沉默中、在动作中、在混乱中称你为美的人。
然后你跟着迪达拉,冲入了烈焰之中。
旧雨隐档案馆是个阴森的地方。
甚至在战争前,这里就被封印了。传说漩涡一族曾协助在底层设下安全壳密封件—— 用来困住禁术、诅咒武器,甚至是那些太危险而无法销毁的灵魂残片。
你和迪达拉站在残破的大门前,头顶的风暴如悲鸣的神明般酝酿着。雨水浇透了你们的外套,狂风穿过断墙呼啸而过。
“那儿,” 你指向一处。
主厅的封印在发光。在脉动。
而且有什么 —— 有人 —— 在里面。
你们潜行向前,拔刀戒备,感官全开。
迪达拉跟在后面,没有嘲讽,没有玩笑。只有沉默的戒备。此刻在你身边的是一个忍者,不是追逐火焰的少年。
你们潜入其中。
眼前的景象让你胃里一阵翻腾。
房间中央画满了白垩封印,用血染就。一个女人跪在符文中 —— 她的查克拉狂暴,如蓝色火焰般从皮肤渗出。她没有眼睛 —— 只有两个嵌着光的空洞眼窝。
“别说话,” 她在你们动身前嘶声说,“否则封印会缠住你。”
迪达拉停住,瞪大了眼睛。
你绕到她侧面。
“你是谁?” 你低语。
“我是记忆,” 女人说,“是过去。是漩涡一族把我放在这儿的。而有人…… 有人在瓦解我。”
迪达拉凑近:“‘瓦解’是什么意思?”
“他们想要永恒的艺术,” 她低语,“不只是忍术。还有灵魂。被困在查克拉构造里的灵魂。活墨。被封印的情感。”
你喉咙发紧。
“那个叛忍,” 你说,“只是个开始。”
她点头,光芒渐暗。
然后她转向你 —— 只看向你。
“你必须选择,” 她说,“你会爱上风暴。还是臣服于寂静。”
迪达拉皱眉:“这鬼话什么意思?”
你没有回答。
因为她已经消失了。
封印碎裂。房间陷入黑暗。只剩下寂静 —— 和迪达拉在你身边的呼吸声。
回到据点时,已是深夜。
报告已提交。封印碎片已交给小南。
然后…… 你站在走廊里,浑身湿透,疲惫不堪,不知该去往何处。
迪达拉的声音打破了你的平静。
“你从没回答我。”
你转身。
他在你身后。双臂交叠。头发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
“在训练场,” 他说,“你没回答。我们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你凝视着他。
然后朝他走去。
走到仅一拳之隔时,你抬手 —— 轻轻拂去他脸颊上的一抹黏土。
“你不是寂静,” 你轻声说,“你是雷鸣。”
他眨了眨眼。
然后你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而我,一直都爱听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