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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阔别两世又遇故人

作者:铃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澄招手,两名拘仙卫拖着亦岚上前。


    亦岚早哭花了脸,牙齿死咬着下唇,血溢满干裂的唇皮。


    “谢少主,南星师姐。人是我杀的,我绝不狡辩。可他们贪生怕死,妖兽在前不想着除妖卫道,却扯过晴儿和阿参替他们挡了一击。我怎能不恨!”


    “杀人是我一时冲动,可他们本就该死!”


    亦岚挣扎着想起身,却被重新按回地面。南星想上前,却被月缚拦住。她不着痕迹地跺了谢澄一脚。


    谢澄面不改色,依旧没收回束缚。而是摆摆手,让两名拘仙卫把亦岚拖了下去,关押起来。


    南星眼前一片漆黑,神识中少了三个飘着光点的人影。


    “亦岚会如何?”


    谢澄沉声道:“残害同门,死刑。运气好点的话,剥除灵根逐出天外天。”


    被剥除灵根的仙士,体质比普通人还要弱。余生只能当个药罐子,连习武都做不到。在谢澄看来,还不如死。


    意料之中的答案,南星叹了口气。


    亦岚爱憎分明,不屑粉饰。王宣昌和王宣薇固然该死,找个机会暗中做掉便是,怎得如此莽撞?杀人还被目击,现下,她想替亦岚求情,也不好开口。依靠神识,南星意味深长地看了王进宝一眼,就将目光移开。


    她无意识地绞着月缚,引得谢澄频频低头看来。


    可南星却望着虚空中某处,久久未移眼。神识中每人周身的灵气光辉都不尽相同,五颜六色。唯有那人的灵气是灿烂的枫色橙红,不见它色的纯粹。


    谢澄受了冷落,沿着南星面朝的方向望去。


    只见沈酣棠静静躺在长垫中央,不知是谁为她贴心盖上棉被。昏睡不醒的她似乎陷入梦魇,短而圆润的浓眉蹵着,口中喃喃自语。


    纪茯苓守在旁边,定时喂药,不许别人打扰。


    南星就这样远远守着沈酣棠,谢澄也守着南星。他不明白。明明他与南星近在咫尺,可南星的目光却永远为别人停留。


    谢澄小拇指搭上月缚,轻轻拉动。另一头连着的人却丝毫没有理会。


    他抿嘴,加大力度,状若无意地晃了晃手。南星依旧毫无波澜。


    谢澄不甘心,连掩饰的心思都没有,突兀地伸了个懒腰。月缚虽可随二人的间距延伸,但细微的拽动都会影响另一人。


    南星终于无法置若罔闻,没好气道:“你又怎么了?”


    总算把注意力抢回来,谢澄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该怎么做。最终,只得干巴巴接了句:“隐藏……你怎么做到的?”


    人多眼杂,谢澄话难说全。


    闻言,南星陷入沉默。她清楚谢澄是想问一只白泽该如何隐藏妖气,孤身入天外天,周旋于仙士中。甚至把沈去浊等观微境的强者都蒙骗过去。


    嗯,听起来就像高难度的厉害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到。毕竟南星并非白泽,而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可南星这份缄默,被谢澄理解为“拒不透露”。


    他冷笑,压低声音道:“你父王放任你自生自灭,小叔急着斩草除根,族中妖兽皆盼着啖你之肉、饮你之血,使修为大增。纵然如此,你还站在妖族那边?”


    “真是忠贞不二的好殿下。”


    “殿下”两字,谢澄念得极重,颇有将其细嚼慢咽,刻在心底的滋味。仿佛这样,便能提醒自己眼前人的身份。


    南星弯着手指勾起月缚,在指尖把玩。“你说这话,会让我误会的。”


    “难道只要我站在谢少主这边,谢少主就不追究我的身份了?”


    谢澄猛地攥紧月缚,牵起南星朝门外走去。等出了伤鹤营,谢澄步履匆匆,忽略一路上同门和下属探究的目光,将人拐到一处寂静回廊。


    南星的背抵着雕花漆柱,硌得生疼。她下意识想挣扎,却被谢澄按住双肩,被迫贴回柱子。


    “你做梦。我在兄长灵前立过誓,要让三界中再无一只白泽,不死不休。”


    南星运起灵力,想将谢澄推开。却被月缚限制在原地,不得动弹。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她手戳着谢澄心口喊道:“那你在说什么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已经表过态了!”


    谢澄面色平静如止水,循循善诱道:“但你若肯归顺仙门,九州之大无奇不有,我可以想办法洗清你的白泽血脉,保你余生平安。”


    谢澄俯视着身前神情倔强的南星。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不在意。极端的情绪撕扯着,近乎将谢澄四分五裂。


    “……你疯了?”南星因谢澄的胆大妄为微愣。改妖为人,洗脉换血,绝不为名门正派所容。


    二人两两相望,却相顾无言。


    等纪茯苓走近,他们也没察觉。直到身后传来清脆的敲击声,谢澄才偏过头去。


    他眼中的排斥之意明显,纪茯苓却不以为意,柔声细语:“谢少主,伽蓝掌门请您和南星前往山河殿议事。”


    谢澄淡然道:“知道了,等会儿去。”


    纪茯苓欲言又止。谢澄摆明了不打算跟随她一同前去,纪茯苓也不好强求。只是强调要尽快。


    她瞥过被谢澄拘在胸前的南星,识趣地离开。


    南星很快平复好心情,又换上温和却没有温度的笑容,朗声道:“走吧,谢少主。”


    谢澄本想趁现在说清楚,可南星显然懒得跟他争辩,也只能算了。


    他伸出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南星从神识望去,四方皆黑,无一物。唯有谢澄满身金光灿烂,辉煌无两。她神识莫名模糊,恍然间看到金光中闪过一团蓝黑色的气。


    南星心下疑虑,可当她将手搭在谢澄掌心时,那团蓝黑色的气便骤然消失了。


    二人明明刚争吵完,却因南星的眼伤,不得不手拉手向山河殿走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山河殿前,守门的两队驭妖卫早早得了命令,见到谢澄和南星便自动放行。


    殿门大开,南星想甩开谢澄,他却没有松手。


    伽蓝端坐在月桂绣纹榻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摆摆手免了二人的见礼。注意到南星覆眼的舜华翎,伽蓝连忙站起,快步走到南星身边,将舜华翎撩起。


    伽蓝的手抚过南星紧闭的眼皮,她指尖轻晃,白色的流光飞入南星的双眼。却如投石入海,未激起半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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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伽蓝打量了下谢澄,正琢磨着怎么把他支走。


    南星见再无旁人,坦然道:“伽蓝掌门,您可要替我保密呀。我可不想被关进水牢受刑去。”


    伽蓝气得不轻,但也只是轻戳她的额头,叹道:“你呀!连这种级别的禁咒也敢用。这次只是夺去视觉,下次也许就走火入魔,丢了小命。”


    她背过身去,原地盘桓,“等蜀州事了,我想想法子,能帮你减轻反噬最好。”等伽蓝转回之前的方向,就看见谢澄站在南星身后,解下松动的舜华翎。手环拢过去,为南星重新系好,依旧是双耳结。


    伽蓝一时失笑,忘了原本想说的话。


    此时,又有人推门而入。


    “师尊,您找我?”


    熟悉的声音令南星回头望去。


    伽蓝揉了揉南星的脑袋,温声道:“南星,他是我的亲传弟子,慕容夷。有空你可以来宗门里教教他咒律,我也有机会教你些新咒律。”


    南星唇角勾起,故作乖顺地点点头。


    慕容璟盯着眼前的盲女,和伽蓝落在她头上的手。眼神锐利,似乎要一寸一寸将南星析离。


    他毫不客气地说:“师尊,我不需要她一个盲女教,咒律宗也不欢迎内门弟子。”


    伽蓝呵斥道:“阿璟你放肆!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和南星道歉。”


    慕容璟杵在原地,执拗地别过脸去。


    伽蓝恨铁不成钢:“阿璟,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见伽蓝动怒,慕容璟才不情不愿地走到南星面前。他俯身凑近南星的左耳,肩头却被人扣住。


    力道加深,慕容璟的骨头发出“咯咯”的脆响。即便如此,慕容璟执意往前靠。谢澄松了力道,将他一把扯远。


    慕容璟若有所思地剜了谢澄一眼,这才站定,不屑地说:“对不住了,不该说你瞎。”


    伽蓝正要教训他,却听南星温柔微笑:“没关系。”


    伽蓝叹了口气,径直绕过慕容璟,安抚式地轻拍南星的肩。“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我总担心你吃亏受苦。”


    而此时,南星和慕容璟间,正进行一场无第三人参与的“对话”。


    慕容璟前脚道歉,后脚就用传音咒向南星传了句话。


    “你若真敢来找我师尊,我会杀了你。”


    “在师尊面前装乖扮弱,卖弄口舌,骗取关注。别以为我不知道。”


    南星也同样用传音咒回击:“我就是在装可怜,你大可以有样学样。可你心知肚明,师尊只喜欢我而已。”


    慕容璟的眼神骤然泛起森然杀意,谢澄警告地睨了他一眼,手中已蓄起剑气。


    慕容璟咬碎后槽牙,连传音咒都忘记用喊道:“你一个内门弟子,该唤掌门才对,她是我的师尊,不是你的!”


    伽蓝和谢澄不明所以,被这没有前因后果的话说懵了。


    成功将人激怒,南星心满意足,笑容也真切几分。


    阔别两世,又遇故人。


    她怎能不趁机逗弄一二?


    慕容璟啊慕容璟,整整两辈子,都还是这幅死样子,真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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