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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芳心动(十七)

作者:极品小学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元窈将这句当做玩笑话,无声压下眼尾。


    恭顺,但不是霍褚想要的。


    他不惜编排弟弟年少事可不是想看她愧疚自责,阳光透过窗缝划到他脸上,剑眉下眼眸闪烁幽光,霍褚眼底正色,用命令口吻轻飘飘道:“去把香包要回来。”


    元窈一惊,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不过是一个香包,给出去了还得要回来?


    霍褚看出她不情愿,只说:“你不怕旁人看见误会?”


    香包多为男女间定情之物,不轻易许人,元窈常年做给身边人用或卖掉补贴生活,所以才不大注意,经霍褚提醒方觉不妥。


    若是从前,送就送了,现在霍垣身边有旁人,再送香包,若是被人误会要争什么就不美了。


    可一个驱蚊的香包都送出去了怎么好要回来?


    元窈蹙眉,手指因纠结搅动不停。


    武侯又干嘛这样步步紧逼?只想彻底断了她对霍垣的妄念?


    她抿着嘴,想了想试探张口:“那……等小将军回府再说,山中蚊虫太多,总不能看着他被咬……”


    车辙声压过她越说越低的声音,雾朦的瞳仁颤动望着霍褚。


    她好为难,谁见了这一幕都会觉得是霍褚在欺负人,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唾弃,紧贴胸口的香包都在隐隐发热替元窈不平。


    等回府?那这几日旁人不还是能瞧见霍垣身上的香包?


    一想到她亲手做的物件在别人身上,一想到霍垣身上的香包会惹来旁人羡艳的目光……霍褚心中淡淡不悦。


    但——抖动不止的长睫、被绞得泛红的指节无一不透露她的无措。


    好像他拒绝了,就又会惹哭她。


    霍褚知道不能逼她太紧,怕她再哭,只好大发慈悲嗯了一声,重拾起书。


    那便等回府之后吧,左右不差这几日。


    虽这样想,男人的下半张脸却是紧紧绷着。


    逼人的威压撤去,元窈松了一口气,方才她紧张得出了一背的汗,衣服都粘在身上了,正好时间差不多了,便借着取药的空档喘了两口气,背对床榻抻了抻领口散热。


    草药膏在罐子里,用药时要用平勺一点一点取出来,她眼眶还泛着淡淡的粉红,看着楚楚可人。


    硬生生憋出眼泪就会这样,红上小半天也是有可能的。


    从小到大寄人篱下元窈什么样的委屈没受过,听霍褚一番话有愧疚是真的,但还不至于为此哭。


    掉几滴眼泪……元窈张开嘴,缓和唇上热痛,幸好武侯并未因此对她生厌,还有几分垂怜。


    兔子被霍褚要下来留在主帐,她只能趁着早晚换药的时候看看。


    焦恭用小木栅圈出一块地方养兔子,特意开了一个矮些的窗口透光,暖黄色的阳光照射在干草上,光下美人含笑,温柔惬意。


    一对黑白兔正啃菜根,其他三只不知钻到哪里玩去了,元窈将用脏的干草拾出来,铺上新鲜干草。


    淡色的身影进进出出,哪怕已经刻意放轻动作仍叫人难以忽视。


    霍褚实在看不下去书,撩起袍子踩着鞋朝东南角走去。


    一只白兔被元窈抓在手里揉,软乎乎的她太喜欢了,高兴地发出嗯嗯的轻哼声。


    幼稚。


    霍褚走到她身旁:“这么喜欢?回府一并带着吧,叫刘伯提个笼子给你养。”


    “真的?”元窈十分惊喜,捧着兔子仰头看人,笑容比簪花上的珍珠还要闪亮。


    “养几只兔子罢了,骗你做什么?”霍褚反问,他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她怎总是不信?


    那可太好了!


    元窈暗喜揉了揉手里的兔子,她马上就可以——


    忽地想到什么,元窈唇边笑容滞了滞,视线落回干草上,细声改口道:“还是算了吧……兴许它们更喜欢在林子里呢。”


    抄好盐商名册她就要走了,哪里好带着它们。


    霍褚亦愣。


    一群小兔,山里随便什么动物都能将其叼走饱餐一顿,她反倒忧心它们在哪儿开心。


    霍褚不多言,往她手上睨一眼,一团毛茸茸藏在浅蓝衣袖口。


    “你喜欢小白兔?我瞧一只灰色的圆头圆脑也可爱极了。”


    灰色的那只正是元窈最喜欢的,听霍褚说他也喜欢,元窈喜悦,将怀里这只放下从一堆干草中拨出那只灰兔,小心捧着起身递到霍褚眼前,说:“我也最喜欢它了……”


    灰兔还在睡梦中迷糊,懒洋洋地扭动身子,元窈看得心里软乎乎,声音染上几分甜:“它睡得好香,我方才都不舍得打扰。”


    这两句话霍褚听得顺耳,一时没想出和她平日说话有何差别,但就是觉得两人似乎亲近一切,他轻笑一声:“吃饱就睡,怪不得长得敦实。”


    “哈哈……”元窈笑了笑,一双眼离不开小兔,“但很可爱就是了……”


    精致的小脸上一双眼睛黑圆,比她手上的兔子惹人爱千百倍。


    霍褚觉得和她说了两句话后空气都暖暖的清新了许多。


    可惜一天到头也只能说那么几句话。


    为何呢?


    深夜,霍褚对着闪动的烛光愣神。


    真是孤单太久了。


    不然怎么总会想和她说话?想和她亲近?


    见得一点温柔美好就控制不住想要拥有。


    枕边香气馥郁,清新的幽香,应是有几分安神的作用,他闻了一会儿就觉得身心轻松不知不觉便有睡意。


    日子如常,元窈又在营地住了两日,春蒐收尾,霍褚便许她和其他女眷一道回城。


    “真得快些赶路了,这天看着晚些又要下雨了。”秋棠将包袱放到马车上,自顾自嘀咕。


    元窈行李不多都已装好,但还要等其他人都整装好才能一起出发。天气闷热,马车里更是,她便在营地那棵柳树下乘凉。


    “又要下雨?”元窈抬头望天,云淡天蓝,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秋棠装模作样道:“天象又不是当即看的,小姐信我就是了,午后定有大雨,兴许要一连下许多天呢。”


    元窈惊讶:“你竟会看天象,好生厉害。”


    “儿时所学,不值一提。”秋棠笑笑,摇动团扇为她扇风,“唉……也不知道宁公子何时回来,怕是来不及送小姐了。”


    宁慎?秋棠要是不提,元窈都要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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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他了,似乎从前日起就一直没见到他了。


    女眷回城,有不少男人在营地送别,姑娘们整装而出,车队附近聚的人也越来越多。


    元窈平日与他们完全隔绝,看着个个都是生面孔,她模样出彩安静坐在一边很快就吸引了一些人的视线。


    “那是谁家的姑娘,好美。”


    有人窃窃私语。


    “是她!”有人用肩膀撞了下身旁的人:“那晚我不说看见了个绝美的姑娘,你还笑我是梦里见着仙女神志不清!我见着的就是她!”


    有人对元窈有些印象,低语:“好像是豫州宁家的宁小姐,听家妹说她好些日子前便来了……”


    “听说她一直就一直住在衙署。”


    “竟是她……她竟这般貌美……”有人痴迷。


    男男女女,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放在元窈身上,元窈亦有所感,借着扇风的动作用团扇挡住半张脸。


    团面上是浅色丝线勾勒的桥畔流水图,与她如画眉眼相得益彰,多几分诗画隐秘之美,惹人艳叹。


    有人看得痴迷,喃喃道:“我都不知豫州有这样美丽的女子……”


    “她这几日也在这儿吗?我竟才见到她……”


    “怪不得……原来她这么美。”


    惊艳又惋惜的叹气此起彼伏,元窈长居闺阁,生人都不常见,冷不丁被这么多陌生男女打量实在紧张无措,想逃离但不知该躲到哪里好,只得悄悄挪脸看向一边,心里计较何时能整装启程。


    早知这样磨蹭,她就晚些时候出来了,省得这样引人注意。


    元窈往秋棠身边靠,小声地:“还有多久能出发啊?”


    秋棠扫了一眼,猜测:“等姑娘们都收拾完毕,侯爷来送过应该就能启程。”


    元窈偷偷抬眼,正和马车中的楼语诗对视。


    她掀开车窗张望,笑容满面朝元窈招手。


    这次回颍川,楼语诗就要入住衙署了。


    元窈轻轻点头回礼,思及霍褚与方应知所谈,思绪万千。


    到了衙署,武侯会如何待她?


    真要像那日所说,寻得她什么错处,借此讨伐陈留吗?


    那双微凉又可见柔情的眼睛重现在眼前,元窈眼中染上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悸动。


    总感觉,武侯并非传闻中那样冷冰薄情之人。


    .


    书案页纸被过窗风吹得簌簌作响,一张信封被甩出来摔在地上,焦恭才捡起一张信纸又不得不去捡那封信。


    手上的信粗略看过就被霍褚丢到一边,焦恭将这一堆理好就见他又去翻另一堆早就审过的信,叹了口气道:“想来小姐们已经准备好,不如侯爷去外面看看。”


    霍褚置若罔闻,硬是将压在最下面那封信抽了出来,打开看了看发现是看过的,眉头紧锁扔下了。


    心不静,看不下去也坐不住,又偏要在这儿耗着,焦恭也看不透霍褚是如何想的了。


    既在帐中待不下去,又不肯出去。


    霍褚瞄了眼窗外,乌泱泱一群人,还在那儿如狼似虎的盯着。


    春蒐尚未结束,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没有夺魁的心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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