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垣睡到巳时才醒,刚睁眼不甚清醒,迷茫看了看四周才知是在自己房中。
他……不是在和杳杳赏月吗?
昨夜发生了什么?
霍垣捂着头坐起来,后知后觉身上并没有宿醉不适感。
奇怪,明明记得昨天喝了一坛酒,若是以往都该吐得昏天地暗了,这次怎么——
零散的片段一一从脑海中闪过,他呆滞几息,昨晚说了好多胡话,还……还牵了杳杳的手,要她喂自己喝醒酒汤……
“啊……霍垣你怎么……”霍垣报膝沉吟,把脸埋进被子里,他怎么……怎么……
再过两年他就及冠了,怎么还会做出这种蠢事,杳杳定在心里取笑他了!
从前就是喝醉了他也是本分回房歇下,这次怎这样话多,杳杳……杳杳……
思及元窈,霍垣思绪定了定。
杳杳昨夜好温柔啊,简直就是……就是……就是把他当孩子哄……
“肯定取笑我了……”他后悔极了,闷闷的,但又不是那么难受。
缓了一会儿,霍垣掀开被往地上跳,门外的小厮听到声音进来,将架子上的衣物递给他。
侍女端洗漱器具进来,他收拾好心绪匆匆清洗,一路跑到书房不忘往厢房瞟两眼,书案抽屉里规规整整摆放着那封斟酌修改多次的信件,霍垣心中一抹甜,拿着信件往正院去。
书房门紧闭,刘伯立于门边。
“刘伯。”他脚步轻快过来叫人,霍褚有一门客声音尖细,在门外都听得仔细。
刘伯知晓昨夜他醉酒之事,霍垣醉后总吵头疼,身子不爽就要大发脾气,每次都会黑几天脸。
今日这样神清气爽还真是意外,刘伯正欲关心几句,突地想起来昨夜是元窈一直照顾他,顿时了然。
他就说过宁家姑娘体贴周到,果真没看错人。
霍垣掐着信纸就要往书房进,刘伯挡在他身前拦住:“侯爷吩咐过不许人打扰,你且先等等。”
“唉,真是的……”正急着呢,还要等啊!
他深深吐一口气,在门外踱步几个来回,还不见他们出来。
霍垣心痒难耐,想了想走到刘伯展开信件,笑呵呵地:“刘伯,你帮我瞧瞧这样写好不好。”
昨儿他写了一天,一开始不知该怎么写,只简单说明了,后来闻着一旁架子上的清香木,瞬间文思如泉涌,洋洋洒洒写了三页之多。
霍垣为人不拘小节,一手字却娟秀工整,刘伯大致看这一页纸还觉赏心悦目,字字句句读完就觉不耐了。
一页纸除了两行关切长辈之言,后尽是琐碎小事,近乎把这几天的大小事都说了一遍。
杳杳之名只一页就提到了□□次,霍垣对其极尽溢美之词,刘伯都意料不到这话会出自霍垣笔下。
他读过一遍,思索一番道:“公子不必写得这般详尽,依我之见,不如舍去这页。”他将中间那页抽出,又分别指着第一页的前几行和第三页的末几行,“这两页留下这些便好。”
霍垣眼中质疑,他接回信纸看刘伯指着的那几行,这不就是他最先写的那些吗?
这怎么行?
只这样写父亲母亲怎会知杳杳是何等贤良女子。
他欲与刘伯辩解一二,正好书房从里面推开,有人陆陆续续走出来。
“小将军。”
“小将军。”
出来的人一一朝霍垣问好,经他们一打断霍垣便忘了和刘伯吵,紧理好信件应完他们的话钻进书房。
“哥!”他兴冲冲捧着信纸越过方应知径直到霍褚跟前,把信纸展开:“哥,你觉得我这样同爹娘说可好?”
霍褚放下城防图接过霍垣的信,入目皆是杳杳二字。
杳杳。霍褚默念一声眼中晦暗不明,依稀记得她昨夜也这样自称过。天真浪漫?倒和他昨日瞧得不大一样。
翻看过,霍褚将信递还给他,“你倒甚是心悦她。”
霍垣不觉害臊,一脸笃定:“杳杳秀外慧中,谁见了都会喜欢。”
他哼一声:“就是宁家人不识得杳杳的好。”
杳杳这样的好姑娘,合该有将她视若珍宝的父母,怎的摊上宁远昭这样的父亲,忍心送她为质。
霍褚瞥他一眼,淡淡道:“写好了便送去。”
经霍褚过眼,霍垣便安心了,乐呵呵捧着信纸出去。
方应知望霍垣背影半晌,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转向霍褚,斟酌开口:“主公,方某认为宁家女去处有待商酌。”
霍垣太过性情,若是宁家女当真别有用心,只怕会留下祸患。
“嗯。”霍褚饮茶,却没有再说的意思。
虽只有一字,但方应知偏觉霍褚认同,不过……
“主公不唤他收回信件?”
“无碍。”霍褚神情淡淡,以叔父叔母秉性,见霍垣与宁家女相处数日便有这滔滔之言,他们定会猜得霍垣受蛊不轻,对宁家女心生抵触,不许他再亲近。
宁家女太过聪明,确实不配霍垣。
霍褚放下茶杯,沉声叫人:“刘伯。”
刘伯应声进来,听霍褚吩咐:“阿垣有家书要送,你传句口信,说他水土不服,想念家乡的糖火烧。”
冀州侯府有个姑娘会做糖火烧,最得霍垣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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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书信,霍垣提着一包蜜饯兴高采烈去寻元窈,走到门口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皱眉进去,真一个人也无。
去哪儿了?霍垣不明所以,纳闷走出来,什么东西都没了,厢房空荡荡的,就好像从没人住过一样,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熟悉的馨香,他都要以为记忆中的少女是自己臆想来的。
近侍就在房门口站着,霍垣过去问他:“宁小姐呢?”
“一早刘伯就带宁小姐搬到西院了。”
西院?好端端的又搬过去干嘛。
霍垣哼了一声,大步流星西院去,样子不大开心。
在东院住着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好……定是他哥的意思!
花开烂漫时,弥漫的花香却压不住一股子药味儿,霍垣嗅得一嘴苦味儿,满腹狐疑走了几步,正好桑娘端着什么往大屋去,看到了他。
“小将军。”桑娘称人。
霍垣快步过去,果然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难道是杳杳病了?他紧锁眉头,指着问:“这是给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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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
桑娘点头:“小姐体虚,韩医师特意开了药。”
“小将军是来寻小姐的吗?她就在屋里。”
听见是养身体的药,霍垣的脸色才好看些,转头进屋去了。
元窈正坐在窗下看书,霍垣腰间玉环脆响,她抬起头把书合上放到一边,刚站起来霍垣便进来了。
“我听着声音就知道是阿垣哥哥。”元窈朝他走过去。
霍垣将蜜饯提到她眼前,笑着:“猜猜是什么?”
元窈装出一副想了想的样子,说:“是果脯和蜜饯。”
“你是怎么猜到的?”霍垣大吃一惊,托着纸包看了看,并没露出什么,也没写着啊!
元窈笑而不语,桑娘端药过来提醒他:“是小将军昨日自己说的。”
自己说的?霍垣呆愣愣的放下手,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桑娘将药放在桌上,回头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没想起来,又笑说:“夜里说的,小将军一点都记不得了?”
夜里?那就只能是……
霍垣耳朵红热,解开纸包将蜜饯一一摆开,讷讷地:“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杳杳你先喝药,喝完正好尝尝蜜饯。”
元窈最喜欢酸酸甜甜的果脯蜜饯,前两天买完,一小会儿就吃光了。
几包蜜饯或是金黄油亮,或是覆着糖霜,香甜味儿直往人鼻子里钻。
元窈很是自持的看了两眼,把手伸向药碗,可却不由自主往蜜饯上看,药闻着可太苦了,元窈没喝尝到舌头上的苦意,看到橙红的杏干更忍不住了。
先喝药的话嘴就苦得厉害,吃果脯都会变味儿。
眼看葱白似的指尖碰上白玉碗,元窈轻嗯一声转向霍垣,卖乖地仰看:“杳杳能不能先尝一颗?”
她眼睛亮亮的,很是渴望,霍垣可看不得她失落,见她喜欢自己带来的东西高兴得不得了,忙说:“那杳杳先吃蜜饯。”
元窈眉开眼笑,要他一起品味。
十四五岁的少女,到底是有些孩子心性,得了喜爱之物不免贪多,说是尝一颗,实每样都吃了一遍。
汤药热气渐散,元窈还在挑甜果儿,霍垣看她入迷,只得桑娘来做坏人,用哄孩子似的口吻:“小姐,药凉了就更苦了。”
元窈努起嘴不大情愿的样子,埋怨地看了桑娘一眼,霍垣将两人小互动收入眼底,觉得她近日灵动许多。
“先喝药吧杳杳。”霍垣劝着,把药端给她。
“嗯……好吧。”元窈很是勉强地接过药,她又不是真的身子不好,哪里需要汤药滋补。
原她是想装装样子,找个秋棠冬棠不注意的时机将药倒了,桑娘领悟不到也就算了,怎么还一直催……
不大一碗药元窈咕咚咕咚几口喝完,放下碗忙往嘴里塞了几颗蜜饯。
“嗯?”见她才那样不高兴,霍垣还以为这一碗汤药得就着小半包蜜饯才能吃下去,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全喝了,看着比自己喝酒还干脆呢。
“嗯?”元窈一边脸被塞的鼓起来,好奇地看他,像在问他怎么了。
霍垣被可爱到,很是手痒想捏捏她的脸,一颗心软软的塞满了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