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微亮,沈停云走在路上,看向篮球场,里面已经打起了对抗赛,谢观棋穿着运动衣,身上的汗渍早已经将衣服湿透,浑身爆发着荷尔蒙。
谢观棋远远看见他,走出来拦了他,“沈停云,来打场球,一起活动一下,一会一起去上课。”
谢观棋猜测着他会不会同意,无意中又看到了锁骨处露出来的一点微红色的印记,像是纹身。
沈停云还没回话,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骚动。
“快看,那个人又高又帅,是学生吗?”
“我要三分钟内知道这人的全部信息,快快快。”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出去进修的教授吧,是今天就回来了吗?”
……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林教授离开了篮球场,走进了教学楼。
“走了,走了,还打什么球。”
实验室内,三四个人一组,都穿着全身的防护服,带着口罩,有记录数据的,有拍摄影像的,沈停云在旁边看着谢观棋他们的操作。
在实验室待的时间够久了,沈停云很长时间没有喝水吃东西了,坐在凳子上稍事休息,就在这时,走廊里窜出一阵声音,实验室门开了,进来了几个人,都只露着一双眼睛,看不出谁是谁。
沈停云用手撑在椅背上,眼睛微闭着,听到进来人后,就站了起来,血气上翻,就要倒地了,离着他最近的那个人,一个跨步就搂住了沈停云。
沈停云脑袋窝在这人的肩膀上,隔着防护服,还是闻到了这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他打弯抱起沈停云离进了楼内的医务室。
沈停云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林叙白站在床边,他看着床上的那个人,一直在看,一直在看,他产生了很熟悉的感觉。
“你是因为没吃东西犯低血糖吗?”
沈停云笑着对人说,“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看向抱着他来的那个人,高高的个子,得有188了,宽肩窄腰,穿着白大褂,全身的冷白皮,不苟言笑的样子,全都昭示着这个人不好接触。
他走进林叙白,看着白大褂上的名牌,林叙白,血液科,教授,那上面的照片似乎是好几年前的,很稚嫩,但是沈停云记住他了。
沈停云闻着白大褂上浓浓的消毒液味,“谢谢林教授,我先走了。”
“有时间自己抽血做个检查,年纪轻轻的,轻微低血糖不至于晕倒。”林叙白看向沈停云的锁骨,声音低沉醇厚却显霸道。
沈停云想起早上哥哥发的信息,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测血。
“我们自己就是血液科,机器仪器又不是不能用,自己做好自己数据记录,对你自己也是学习的一方面。”沈停云冲他点了一下头就走出了医务室。
林叙白看着那个走出去的人,眼睛不自觉的去追逐,直至再也看不到为止。
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沈停云站在窗台,手里拿着一杯酒,看着放在窗台上的化验单,仰头喝了一口酒,他用手摸了一下锁骨。
他坐在椅子上,将化验单在微信上给哥哥程舟发了过去,随后将电话打了过去。
“ 哥,你和奶奶还没睡吗?”
“怎么会睡,奶奶还在等你的化验单,你和奶奶说话,我去看你的数据。”程舟将电话交给了奶奶。
“停停,怎么样,你现在有身体不舒服的地方吗?”奶奶接过电话关切的询问着。
“停停,我们不学了,好不好哦,让程舟带你去国外,国外空气环境都好,奶奶陪你一起去,好吗。”在医院退休的六十多岁的老人,此时竟无助起来,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想自己可以陪在这个自己养大的孩子身边。
“停停,我做梦梦到你妈妈了,我很自责,我没有照顾好你……”说着老人就哭了起来。
程舟安抚了一下奶奶,接过电话,“数据没有什么大变化,你最近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吗?”
“晕了一会,沈停云,从现在开始,把你测血周期两个月一次,期间有不舒服抓紧联系我,你自己注意,你的饭我会再给你调整一下。”程舟压住口中的愤怒。
挂了电话,程舟抱着哭泣的奶奶,“难道停停真的也会和他妈妈一样吗,程舟,想想办法好不好。”
“好的,奶奶,我想办法,我会想办法的。”程舟双手抱着奶奶,眼中充斥着无力感。
沈停云躺在床上,眼睛慢慢闭上了。
“停停,乖,那个不可以吃哦,那个脏脏的,妈妈带你先去洗手手,洗完了我们再吃好不好……”睡梦中,妈妈阮琳还在他身边,他那时还是有妈妈的。
沈停云并不知道自己进入了梦乡,他呓语叫着“妈妈”,就好像妈妈在睡梦中抓住了他的手一样。
过了几日,终于又上大课了,就在学生们还是那位老教授时,林教授穿着紧身的西服,常年健身的肌肉紧绷在衣服上,他带着金丝边眼镜,显得更加帅气迷人。
林叙白边讲课边在阶梯上走,走到沈停云那里,沈停云就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檀香味。
下了课,沈停云随着人流走出教室,走到讲台位置的时候,讲台上的林叙白摘下眼镜,“沈停云,留一下,上次晕倒自己做检查了吗?”
听到被叫名字,沈停云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谢观棋几人就先走出了教室。
“已经测血了,低血糖引起的,谢谢老师。”沈停云说完也不再停留,小步跑出了教室。
林叙白看着走出去的背影,有点小疑惑,这个学生病不喜欢谈论他晕倒的事。也对,又不是自己收的关门弟子,为什么要去多操心别的事。
谢观棋频频回头,许昭看着他,“怎么了,你不会怀疑林教授单独给他开小灶吧,咱们消息够灵通的了,可没听说林教授要收亲传弟子啊。”
周临却摇着头说“那可不一定,就凭他能住进教学楼附楼,就有可能。”
“是啊,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优秀,他可是A市文理科状元第一名被保送进来的啊。”谢观棋用书敲着周临的脑袋。
许昭摸着周临的脑袋,你要是有这么高的分数,长得再乖巧懂事,你也能得到学校对你的偏爱。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打球去吧。”谢观棋收起稍微不甘的心情走向了篮球场。
沈停云走出教学楼,看到篮球场上火热朝天的比赛,好不羡慕。他坐到有遮挡的凳子上,抛却心中所烦扰之事,悠闲的观看比赛。这样二点运动方式,又何尝不是沈停云最想要的呢。
坐在旁边位置的女生们,都在窃窃私语,那个是谁,什么系的,有没有女朋友,叫什么,身高多少,体重多少,简直扫听的明明白白。
比赛进行到中场,双方休息,那些蠢蠢欲动的女生们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饮料矿泉水,拧开盖递到那些帅气的男生手里。
“谢学长,辛苦了,我是历史系的拉拉队员,下次校比赛就指着你了。”说的情真意切。
“是是是,谢学长,我们也是,我们是你的球迷。”
沈停云坐在高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不得不承认,谢观棋的确很吸引人,高高瘦瘦的个子,运动形成的肌肉线条分明而又充满弹性。纵观整个休息区,就是谢观棋身边围绕的女生最多。
谢观棋接过其中的一瓶矿泉水,扬起脖子,脖颈线条就完美的露了出来,咕咚咕咚喝水的动作引得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一起一落。
他像是感觉到了沈停云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谢观棋拿起一瓶水,冲着沈停云做了个干杯的动作,沈停云点头算是回应。
在高中的时候,沈停云就感觉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女生送他东西的时候,他是没有感觉的,运动会,篮球赛,足球赛,所有的一切剧烈运动都是与他无缘的,他就只能参加文学比赛,奥数比赛,即使这样,他还是能吸引到女生对他的好感。
初高中两级跳,在高中的时,沈停云试着接受了一个女生,但没多久,两个人就分开了,所有人都看好的金童玉女就这样无疾而终,在当时的学校里还造成了很大的遗憾呢。
真实的原因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后来有人问起,女生主动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分开了。可是事实却是,女生先亲吻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原来试一试是这样的结果,沈停云在一个下雨的周末,主动交代了自己的取向,从此,他就和所有女生保持了距离。
收养他的方奶奶,还纳闷过,为什么他的乖孙没有谈过女朋友。程舟却感应到了,所以再也没有问过他关于感情的事。
比赛打完了,天也黑了下来,篮球场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周临和许昭和众人打过招呼后,也离开了这里。
谢观棋走到他身边的座位坐下,看向沈停云,“走吧,我送你回去。”
沈停云点点头,可能是坐的时间太长腿麻了,起来的瞬间又弯腰扶住了膝盖,谢观棋抓住他的胳膊,扶住了他,抓住他的瞬间,一股电流传到了身体各处。
谢观棋把他送到门口,看到他门口放着的餐盒,用手一摸还是烫的,谢观棋好奇的问道,“你有重度洁癖吗?”
沈停云抬头,看见了谢观棋左眼眉中有一颗浅浅的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谢观棋此刻也仔细看到了沈停云的脸,五官像是雕刻的一样,加上他褐栗色的大自然卷,就像个洋娃娃一样,谢观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早点吃东西,洗漱休息吧。”说完就拔腿离开了这里。
就在这时,沈停云也听到了楼上房间开锁的声音。
没一会,沈停云就听到了楼上洗手间下水管道流水的声音。
“哎,听说没,血液科准备大测了,知道吗,这次可能是林教授亲自出题,而且是一人一题的模式。”小灵通许昭看着坐在餐厅吃饭的几个人。
“考吧,不是每年都考,这有什么稀奇,像咱们这种配角去了就是衬托的,别想入林教授的门了。”周临说的一点面子不留,即使已经够努力。
“你说沈停云这次会参加吗,他可是今年计划重点培养的学生呢。”许昭看着谢观棋,看他的表情,再沈停云没到之前,沈停云的成绩可是和谢观棋仅一分之差,聪明如斯,身边两人皆以为谢观棋把沈停云当假想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