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的九月,每个学校都迎来了一波新生,A市的学院新生报到处,各个系的学姐学长都在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
在院校门口,一辆宾利轿车停在门口,下来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满脸慈祥,她微微驼背,但干净整洁的衣装,象征着这位老人是一位很有素质很有爱心的人。
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穿橙色开衫,水桶牛仔裤的人,他牵着老人的手,依偎在老人身边,“奶奶,你回家等我,上一个月就放国庆长假了,我会好好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的。”
老人抬起眼,用手摸着他的脸蛋,用指腹摸了两下左眼下的泪痣,“我的乖乖,我怎么会放心的下你。你要记得一个月测一次血,把结果记得传给你哥哥。”
老人说完还是满脸的担忧,似乎像是,这一松手,他的乖孙就要不见了似的。
老人眼睛看向他的锁骨,开衫让他的锁骨暴露出来,她用手将扣子扣上,眼神充满警告,“停停,以后衣服穿好,不要把锁骨露出来。”
“知道了,奶奶,我会穿好的。”琥珀色的眼珠看向老人。
驾驶座开门下来一个人,将一个满满的行李箱和一个书包,扔向沈停云,他穿着可身的衬衫和西裤,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
他在钱包拿出一张黑金卡,“这是你的生活费,不够随时给我打电话。”他温润儒雅,声音低沉醇厚。
他上前扶着老人的胳膊,”奶奶,我们先走吧。这里不可以停很长时间,放假我们就来接他。”
沈停云双手抱着老人,额头抵在老人肩膀,蹭着老人的肩颈,“奶奶,我会好好的,放心吧。”
短暂的拥抱结束后,沈停云给老人开开车门把老人扶了进去,车子启动前,驾驶座摇下车窗,“结果别忘了发给我。”
“知道了,哥。”说完车子启动就走远了。
拉着行李箱看着院校的大门,眼神坚定,有种信念在心里诞生。
进了报到处的门,沈停云就被包围了。
“学弟,什么系啊?”
“学弟,你宿舍在哪?”
“学弟,有女朋友吗?”
“学弟,想加入什么社团?”
……
“我是沈停云,医学系血液科。”沈停云面无表情,“谢谢学姐学长们,我什么都不加入。”
沈停云说完,室内一片安静。
“啧,医学血液的啊,哎,一枚大好青年误入歧途啊,苍天啊”
“学弟,你这么帅,怎么会头脑发热学医呢,学医就算了,偏偏还是血液,哎”
“学弟,看你这么帅的份上,学姐我会努力给你拉纤媒的。”
……
“请问医学系血液科在哪里报道?”沈停云大声的问道。
“喏,往里走,角落里,无人问津的那个地,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其中一个学姐应着。
沈停云拉着行李箱走进角落,角落里只放着一张桌子,一张并不引人注目的横幅贴在墙上,那条幅上写着“医学血液科报到处”,三把椅子上坐着三个又高又瘦的人,带着墨镜,枕在椅子靠背上呼呼大睡。
听到有人叫道医学血液,三个人立马来了精神,摘下眼镜,走到沈停云那里,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一个人接过行李箱,两个人架起沈停云就向外走去,顺便还不忘调侃着,“兄弟姐妹们,鄙人先告退了,诸位再接再厉。”
临出门一个离的近的学长拦住了去路,“学弟,哪天要是想换系,影视系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滚,信不信你再有事求我,我把你关在门外。”
那个拿着行李箱的最高的学生说。
沈停云怎么会由着别人架着他,且不说他不愿与人有身体接触,就只是轻微的洁癖,也已经让他早早就将人拒之门外。
他挣脱架着他胳膊的手,刚想开口说话,那拦路的人举双手投降,“我错了,谁不知道咱医学血液是咱院校的大拿,走到哪都高人一等。”顺带着退后一步,让开了路。
沈停云拿起高个挂着的书包,拉过行李箱,自己往前走。
那三个人顺势跟在沈停云后边走,穿过拥挤的人群,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血液科牛逼什么,不就是仗着院校领导是你们医学系的吗?”
“听说了吗,血液科前几年出去深造的魔鬼教授要回来了。”
“听说今年最近血液科会有重大突破,如果成功,将要应用到临床,现在正在招募试药者呢。”
……
沈停云没有丝毫波澜。
进到宿管处,沈停云把学生证拿给宿管阿姨,本来低着头的宿管,看到学生证后就抬头仔细把沈停云好好打量了一番,“你的宿舍不在这,在主教学楼左侧的附楼,你直接去吧。”
接沈停云的三人互相对视,心里嘀咕着,这说不定又是哪个领导安排来镀金的。
“你们回去吧,我送他过去。”大高个那个男生说,“走吧,沈停云,我带你过去,附楼有些距离。”
将沈停云送到宿舍门口,那个大高个伸出右手,“我是谢观棋,那两个分别是周临和许昭,我们都是血液科,我们比你早一届,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们。”他看着沈停云的脸,眼睛里暗暗有了亮光。
“多谢师兄,我初来有不懂的自然要麻烦几位师兄。”
“这里给几位教授也单独安排了房间,教授都很平易近人,见到后不用紧张。”谢观棋继续交代着,“近期有个教授快回院校了,还不知道会安排在哪,不过他临出国之前是住在这层楼上12楼东南角的房间的。”
“我先走了,你别忘了,明天有大课。”谢观棋边说边走,等电梯的时间,谢观棋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开门的沈停云。
沈停云进去以后,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一张一米八的双人床,独立卫浴还干湿分离,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张大书桌……
“你往前走,不要回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沈停云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不想接,铃声又单曲循环了第二遍。
他躺在床上,左手搭在额头上,闭上了眼睛,右手划开了屏幕。
“哥,你是不是给我单独安排宿舍了,是不是又为我又给我安排好了很多事。”沈停云说着就露出了很无奈的表情。
“我很谢谢你和奶奶的,是你们把我养大的,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长大了,我不想你和奶奶再为我操心了。”沈停云蜷缩起身体。
“好,我知道了,放假你来接我,你给奶奶说我安顿好了就给她打电话,哥,你早点歇息,嗯,我睡了,晚安。”沈停云挂完电话,一脸疲惫,也不再收拾什么,拿起换洗衣物就进去洗澡了。
听了一早上大课的几个人,摇头的摇头,打瞌睡的打瞌睡,就在最后几分钟,站在讲台上六十多岁的老教授,掰下一块粉笔头,快准狠的扔向了还在趴着睡觉的许昭,“你把这节课的课堂笔记抄一遍下午给我送办公室,看不到的话,学分直接给你扣两分。”说完老教授拿着教材走出了教室。
学生们都陆陆续续走出教室,走廊一下热闹起来。许昭用手抓着头发,“你说,这么多人睡觉,老教授怎么好好就逮我,还被罚抄写笔记,你们谁抄的全,借我用用。”
周临把手搭在许昭的胳膊上,“走吧,先去吃饭吧,也许碰到个学长你的笔记就有着落了。”
沈停云进到餐厅,看着拥挤的人流,顿时失了胃口,转身准备回宿舍,就碰到了结伴而来的几人。
谢观棋用手拽着沈停云的胳膊,“你不吃饭吗?”
沈停云电话响了,“是,我是沈停云,好,我知道了,你给我把饭放在门口就好。”
他抬头看了一眼谢观棋,“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回宿舍了。哦,对了,这是笔记,许昭你拿去吧。”沈停云将笔记扔到了许昭身上。
“谢谢学弟,你这可是救了我的命了。”许昭拿着笔记谢天谢地。
这个哥哥总是这么事无巨细。
下午五点的机场停车坪,一辆野性十足的粉红色敞篷跑车十分引人注意,里面传出的DJ隔着十辆车也能感受到它的拉风。车里的人安逸的闭目养神。
不一会,来了一个人,关掉音乐,将行李箱放进后座,打开副驾坐了进去。
那人睁开眼睛,邪魅一笑,“欢迎回家,林教授。”
“裴野,别贫,我很累。”上车的人放倒座椅躺了下去。
是啊,在国外进修好几年,回国转机接近二十个小时,能不累吗。
“回哪?家,院校,还是直接去我那。”裴野给出了好几个选项。
“你知道的,裴野,送我过去,然后再去你那里。”林教授睁开眼看着他。
“好,我知道了,就知道今天逃不过去,不然你不会赶在今天落地。”从小到大一直嘻嘻哈哈的裴野,再今天这个日子,也是无法嘻哈起来的。
走出墓园,林教授看着倚着车门吸烟的裴野,“走吧”
37.2℃,酒吧上显眼的招牌,几个很久不见的同学给林教授举办欢迎会,至于选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是我们裴大公子的产业。
几个人聊着自己的近况及后期的计划,裴野给林教授调了一杯归途,林教授接过,喝了一小口,“苦艾放多了。”
“公子啊,你的嘴能不能别这么叼啊。”裴野调侃着。
“裴野,别闹了,送叙白回去吧。”说话的人顺手把上衣和钥匙递给了裴野。
晚上的教学楼是很安静的,稍微有一点声音就会被放大,沈停云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书,耳朵竖直了听着外边的声音,在楼上 12楼东南角方向,出现了开门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