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照想逃,却被裴宴舟巨大的力量钳制着。
“砰”地一声,伙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姜月照如救星般望去,是蔺千户。
裴宴舟因为来人停下动作,神情满是厌弃,仿佛被人打扰雅致,未曾尽兴。
姜月照连滚带爬地退到蔺千户脚边,她眼里泛着泪花,声音是止不住发抖着,“裴大人,不知怎么就突然发了狂……”
蔺千户大刀并未出鞘,直直朝裴宴舟砍去。
裴宴舟身上衣服松垮系着,衣襟敞开,头发散乱,就像游走在市井,吊儿郎当的纨绔。
他对好兄弟的武术套路无比熟悉,亦或者是蔺金甲特意留了后手,裴宴舟赤手的打法直接占了上风。
两人借着微弱月光,摸黑在伙房对打十几个连招。
“来了来了!!”
这时,冯时从远处甲板上赶来,旁边跟着小渔儿,估计是蔺千户让他去通知的。
副指挥使大人突然失常,这件事在船队中,姜月照不知道是大是小,但看蔺千户不想声张,想必是个大问题。
冯时身上背着药箱,看见裴宴舟和蔺金甲把伙房搞得一片狼藉,连连喊了好几句“夭寿啊”。
他放下药箱,从盒子里翻找药瓶,朝蔺千户扔去,嘴上喊道:“金甲,接着!”
青花瓷的小巧药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弧线,蔺千户接住扭开,将瓷瓶中的药粉倒在手上,趁裴宴舟没注意,一把往他的脸上撒去。
成了。
裴宴舟被药粉呛了好几下,直接吸进鼻腔,劈向蔺金甲的手顿时没了劲,身不由己地倒在对方肩上。
蔺金甲顺势一把将他扛起,冯时哼哧哼哧背着药箱跟上,不忘朝跟着身边的小渔儿交代,“你赶紧去通知孙荣,让他马上来我药堂。记住,今天看见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好!!”
小渔儿人一溜烟地跑出去,剩下姜月照呆坐在冰凉地上,心有余悸。
好在她衣衫完整,没有遭遇更可怕的事,途中那道衣袍撕裂的声音,可能是裴大人将自己的衣服拉扯坏了。
蔺千户虽然脾气不好,孙荣相处愉快,冯时为人亲切,但姜月照万万没想到,副指挥使大人裴宴舟,居然是这样浪荡的登徒子,真是太可怕了。
*
宝船药堂内。
冯时来回踱步,蔺金甲守在裴宴舟床边,病人双目紧闭着,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蔺金甲对冯时医术尚有怀疑,问道:“不是说,闻过那暹罗香,宴舟就能,醒了吗?”
“体质因人而异,谁知道他今天会发那么大的疯!”
冯时焦躁,闲不住又探上病人脉象,脉息一切正常。
蔺金甲不放心,又问道:“你那个药,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可……”冯时话音未落,注意到床上病人的眼皮微动,他凑近一看,“醒了?”
裴宴舟口干舌燥,头痛欲裂,仿佛经历一场沙场鏖战,几乎快用尽全身力气,以为自己即将死在敌人的刀下。
他睁开的第一眼,看见是冯时凑上来的脸,旁边还挤着他的好兄弟蔺金甲,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刚才那场梦,是噩梦吧……
“不够……”
“能不能……给我。”
……
梦呓般的话音回荡在他的耳边,过了很久,裴宴舟这才分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
“水,我口渴了。”
裴宴舟指了指桌边,蔺金甲懂他意思,立马为他倒了杯茶。
他举着茶杯不尽兴,让蔺金甲把整壶水都给他提来,咕噜咕噜灌了下去,这才稍微缓回了一点神。
刚才的画面,就像记忆碎片般,慢慢在他的大脑浮现着。
除了当今圣上,从来没有一个人,甚至是他的亲爹,会让他这样跪在地上卑微恳求。
“能不能……给我。”
裴宴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梦里,对那个人说出那样的话,真是疯了。
那人的模样,眼下回想起来有些模糊,似乎见过,感觉熟悉。
“还是那场毒的后遗症,”冯时提笔,仔细在书册记下裴宴舟症状,“不可抑制的食欲,接下来……”
“接下来,又如何?”
蔺金甲对兄弟的状况,非常担心,恨不得宝船能马上被吹到暹罗去,紧接着就能找到解毒良方。
“食色,性也。”
冯时说完,看向裴宴舟,眼神似乎要将他看穿一般,手上是他的诊疗记录,一切都做不了假。
那场噩梦……
裴宴舟口干,起身倒了杯冷茶,仰头喝掉,嘴角溢出的茶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来,想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没有搭话。
冯时观察到,再次记录,病人原本脖颈上暴起的青筋,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蔺金甲不明所以,追问道:“什么,意思?”
冯时一边提笔书写,一边补充道:“食色,性也,起初是不可抑制的食欲,接下来可能是不可抑制的性,欲……缠身……”
“啊?!”蔺金甲惊呼。
“……”裴宴舟听后,握着茶杯的手指渐渐用劲,指节泛白。
以蔺金甲对好兄弟的了解,两人年少相识沙场,风雨中来去,两人都未曾沾染过半分女色。
他是嘴巴笨,不开口就跟谁都不敢惹的杀神似得,一开口就像村口谁都能踩一脚的二傻子。
裴宴舟更是北镇抚司的女人绝缘体,那冷冰冰的厌世脸,能劝退整个大明的媒婆。
两人难兄难弟,天生和女人八字不合,连怡红院的凶案,都不曾派给他们过,没有女人的日子自然早已习惯。
这一切,身为好友的冯时,当然了解。
但眼前情况特殊,他长叹一口气,“食欲当然能靠食物发泄,至于性、欲嘛……”
冯时顿了顿,放下手里的笔,开口道:“还是需要找个女人来纾解一二。”
“啊?!!”蔺金甲再次惊呼。
裴宴舟又灌了一杯冷茶,想起方才噩梦,目光陡然变得烧灼,“女人怎么可能是用来纾解的。”
靠这种方式解毒,他无法做到。
蔺金甲再次愁容,“眼前行路匆匆,找个女人,谈何容易!”
更何况,他知道自己兄弟,就不是那种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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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卑劣之人。
因为裴宴舟,正是当年裴老爷强取豪夺后,种下的孽债。
碍于裴府当家主母太过强势,一直以来,裴老爷只敢把他的亲身母亲当做外室养着。
后来,裴家嫡子莫名夭折,裴老爷年事已高,这才想起裴宴舟和他的外室母亲,一并接回裴家。
裴宴舟被养在主母门下,娘俩没少受裴家主母的苛责。
他的亲身母亲本就身体孱弱,硬抗两年,依然撒手人寰。
裴宴舟恨透了这些嫡庶礼教,终于在十三岁那年,偷偷从裴家翻墙逃走,直接跑去从军,此后再也没回过裴家。
记得军队有次在小镇经过,遇上新婚嫁娶的大户人家,裴宴舟和蔺金甲骑着战马经过,目睹了全程。
新郎骑着马,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面,好生威风。到了新娘家,首先便是献上大雁,行奠雁礼。
女方家还不会轻易开门,男方亲友还需要准备碎银打点,当做“开门红包”。
新郎进去后,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步骤。
不一会儿,戴着凤冠的新娘,被盖上红纱,被娘家人抱上花轿。
迎亲队伍里有吹唢呐的,有抬嫁妆的家丁,还有举着彩色幡旗的仆从,场面既华贵又热闹。
……
这些,裴宴舟的亲娘都没拥有过。
那时候,裴宴舟目光灼灼,对蔺金甲说道:“我的女人,我会准备得比这更好。”
……
“女人的事可以暂缓,”冯时开口,将两人飘远的思绪拉回,“伙房那两人如何处理?”
伙房?
裴宴舟心底一沉,某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蔺金甲沉稳回道:“不用担心,伙房我已经,差孙荣,让他安排,自己人去收尾善后了。”
收尾善后?
裴宴舟眉尾一跳,眼光看向蔺金甲,暂未搭话。
蔺金甲神情谨慎,刚才情形危急,唯有此时再来复盘,“伙房中,有两人,一是小渔儿,另外的是,伙夫姜氏。”
他看向裴宴舟,最后看兄弟的意思,如何处理。
这时的裴宴舟,恍然大悟,苍白的脸色在微弱烛火中,冷得骇人,如冷箭般的目光更是要将谁,置于死地那般。
刚才发生的一切,竟然不是梦?
伙夫姜氏……
原以为他是九婴派来的卧底细作,可如今看来,这太监什么武功都没有,不太可能是九婴的人。
他冷冷灌下一杯茶,再次回想。
也就是说,他方才抱着那孱弱的小太监,欲仙、欲死过?
那太监颈窝间的温润味道,隐藏在发间的甜腻香气,似乎还残留在他的鼻尖,让人记忆深刻。
一想到这里,裴宴舟手中的茶杯几乎快要捏碎,眉心隐隐作痛,胃里翻江倒海,这简直比宿醉要吐更难受。
蔺金甲一眼看穿裴宴舟的异常,似乎是因为伙房里的那两人,开口道:“那两人,要处理吗?”
裴宴舟冷冷开口道:“手脚利落,要快,要干净。”
冯时再次提笔记录症状,对兄弟俩动不动要解决掉谁的话,置若罔闻,见惯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