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现在……
“现在嗎?”
“对,我母親想邀请您过去一起吃顿飯,贺先生也在那邊。”
贺堯看向朋友们,面对朋友们不解的目光,他回复道:“好,那我要准备什么嗎?”
“不用,我还有十分钟到。”
“真的不用准备嗎?第一次见面,我没有买礼物……”
“贺堯,不用緊張,只是吃顿飯,没关係的。”电话中,席聞知溫柔地安抚他的情绪。
“好。”
挂断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贺堯抱歉地看向朋友们,“我要去见家长了。”
“什么?”许兼云惊讶道:“那还是那邊重要些,你不用管我们的,我们自己玩就好了。”
陈鑫道:“那你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
贺堯低头看着自己的羽绒服和运动裤穿搭,再看朋友们,也是差不多一样的打扮,一身学生气。
贺尧苦笑道:“没时间换了,聞知他十分钟左右到。”
陈鑫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怎么这么突然,那行吧,你去吧。”
他们这会在商场里面,走出去到约好的上車点,也差不多到时间了。贺尧挥别朋友们,独自离开商场。
在不久前他还想过关于见家长一事,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他心里并不开心,特别是一想到电话中席聞知说的贺善文也在,他就更开心不起来了。
席聞知没讓他久等,说是十分钟,十分钟就到了,上了車后,席闻知主动牵过他的手再度安慰道:“不要緊張,只是吃个饭。”
贺尧挨着他坐在后座,视线从他係緊的领带落到后颈的领口上,想到两人无法标记的关系,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慌。
他不由自主地攥緊了席闻知的手,“嗯。”
他点头,但是他内心并不平静。
席闻知原本是不想再订婚前讓母親和贺尧碰面的,只是于禾办事不利,他母親把贺善文一家子提前邀请了来,不管怎么说,贺善文是贺尧法律上的親属,于情于理都无法拒绝。
席闻知从他指节的力度可以感受出他的不安的情绪,他没有抽离被贺尧无意识中攥得发红的手,只是看着贺尧道:“很紧張吗?要不要亲一下?”
贺尧很想拒绝,一想到等下要见的人是席闻知的亲人,他就紧张得坐立难安,又怎么敢在这会想这些。
可是席闻知那双眼睛定定地望过来时,贺尧还是可耻地心动了。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司机在席闻知说话时就已经升起了挡板,車厢内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
先是清浅的啄吻落在唇角,接着是两片溫热的舌尖輕輕触碰到一起,再到激烈的深吻。
贺尧手臂发力把席闻知抱到腿上,两人紧紧相拥,动作间唇舌一直不曾分离,贺尧短暂地忘记了剛才的紧张,沉浸在其中。
手掌在Omega身上游曳间,在柔软的西装外套上突然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让贺尧悄悄睁开了眼。席闻知仍沉浸在这个吻中,眼睛闭合,他不动声色地加深了这个吻,借着像无法自控的动作取出了他昨夜见过的药瓶。
他的动作极轻,这时哪怕是一个手抖都会被发现,他攥紧了塑料质感的药瓶,十分缓慢地收回手插进自己的羽绒服外套的口袋中。
一吻完毕,他松了口气,席闻知没有发现,只以为他终于不再紧张了,轻声哄道:“不要紧张,没事,有我在。”
贺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席闻知不知道的是,此时贺尧已经从紧张见家长变成紧张被他发现了。
怕被察觉,贺尧努力装作被安抚的样子,一路到了徐文莹所住的庄園。
车子开进庄園,在A市居住过市区大平层也居住过郊区温泉别墅的他,还是震惊于这个庄园之大。此时是冬天,路邊只有一排排白了头的侧柏,车子路过被积雪覆盖的花园,结冰的喷泉屹立其中,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是在其他温暖的季节,这个花园会有多么美丽。
下了车,是于助理来接的他们,他仍戴着他那副金丝眼镜,臉上挂着笑,只是今天显得额外的讨好。
贺尧觉得奇怪,频频看他,于禾有苦说不出,迎接他们下车后,又快步跑到打开的后备箱提下席闻知为贺尧准备的礼品。
席闻知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于禾只觉得自己的工资岌岌可危,未来的日子估计要比苦瓜还苦了。
“夫人,闻知少爷回来了。”屋内管家附在徐文莹耳边道。
徐文莹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后对对面的贺善文道:“我家闻知回来了。”
贺善文当下就站了起来,“席總回来了?”
他站了起来,在他身边的郝蓉和贺连昭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时,徐文莹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正好席闻知和贺尧在这时走进来,席闻知先是喊了声“母亲”,然后看向贺善文,不冷不淡道:“贺先生。”
他称呼疏离,并不认这趟姻亲关系的模样,下一秒替贺尧介绍道:“贺尧,这是我母亲。”
“母亲,这是贺尧。”
贺尧拘谨地喊了声:“阿姨好。”
徐文莹打量着贺尧,她这是第一次见到真人,瞧着还算满意,算给自己儿子一个面子,露了笑,招呼道:“叫贺尧是吗?今天第一次见,坐吧坐吧。”
贺善文试图去拉拢贺尧,“贺尧,坐到爸这边来。”
席闻知先一步把贺尧牵到另外一处坐下,并没有因为他是贺尧的生父而给他多少面子,对于今天这场见面,他心中已有不满,此时也没有好臉色。
“这孩子。”贺善文埋怨一句,“犬子不懂事,徐夫人,不要见怪。”
徐文莹其实心中也不满席闻知的态度,但她最在意风范,不会在外人面前落儿子的脸,所以她没有顺着贺善文的话,只道:“他们两个关系好。”
贺善文连连点头,“是是是。”完了后他坐了下来,郝蓉和贺连昭也才跟着坐下,这两人全程被忽略了个彻底,郝蓉脸上神情不变,但是贺连昭到底年轻,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太好看。
徐文莹不顾贺善文在此,兀自和自己儿子说话:“怎么这么晚才来?工作就这么忙?”
“年底事情多。”席闻知随口答道。
徐文莹点点头,“年底是要忙一些,你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要總是顾着工作。”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话题都是围绕浅显的公事,并不涉及重点,全程也没有在意儿子身边的贺尧,贺善文一家更是像忘了一样。
明显要给个下马威,敲打一下贺家,以告诉贺善文,这场婚事,以及贺家她都不在意。
贺尧虽也被冷落,但好在席闻知坐在旁边,两人的手还一直牵着,让他不至于太过尴尬。
徐文莹也注意到了他们一路牵着的手,终于像想起这个人一样,问道:“贺尧,今年多大了?”
贺尧拘谨回道:“二十一。”听着太小,早在剛才他也发现了,这里他看起来最为稚嫩,就连贺连昭,也一身西装,已经进入公司学习的他已经有了几分成熟。
他连忙补充道:“过了年就二十二了。”听着也大不到哪里去,但能多一岁是一岁吧。
徐文莹点点头,又问:“听闻知说你读的H大,学的油画是吗?”
“对。”
H大,虽说他是学艺术的,那也是正正经经考进去的,还年轻帅气,徐文莹对他少了几分抵触,多了一丝满意。
“挺好的,我们闻知以前也学过画画,只不过是学的国画,功夫不到家,后面又接手了公司,估计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徐文莹说完,也不指望席闻知搭话,刚要说些别的。
一直安静的贺善文此时终于插上话:“他外公是国画大师,要是还在世,想来和席總能好好交流一番。”
“是吗?”徐文莹看向贺尧,其实这些信息她都知道,不过还是道:“那可惜了。”
突然,安静坐着的贺连昭也开了口,奉承道:“我见过席总的作品,是一副傲雪寒梅图,听说这幅在当时获过奖,我是外行,只觉得好看。如果席总不做生意,在艺术上坚持下去,肯定也能有一番成就吧。”
徐文莹笑了笑,看向这个原本自己为儿子挑选的联姻对象之一,眼神透出几分惋惜。
在她看来,贺连昭各个方面都比贺尧更适合,不管是身份上还是精神力等级上,她忘了陈老说的只是一个实验,并不具备百分百成功,只觉得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她不着痕迹地对比两人,从短暂的接触看来,又觉得贺尧也挺好,至少看着没什么心眼,也乖巧,这个贺连昭到底接触过商场,心思活络。
贺连昭以为她是在惋惜席闻知放弃了这一项爱好,接着夸赞道:“不过席总在商业上的天分也是让人望尘莫及的,我爸经常提起席总,这次能够和席总合作,对我来说实在是惊喜,希望有机会能够向席总学习学习。”
连贺连昭都知道,贺尧却不知道席闻知原来以前还学过国画,那种对席闻知一无所知的恐慌感再度涌上心头。
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那只手,席闻知察觉到手上的力度,看了贺尧一眼,安抚地回握紧贺尧的手,垂着眼眸没有搭贺连昭的话。
第62章 贺连昭……
贺連昭还欲再说,徐文瑩已经出言制止,“聞知闲不下来,公事又多,很久没畫过畫了。说起来,前段时间我眼看他因为工作劳累瘦了很多,H市那邊的项目至关重要,我再心疼也不能阻止他两地跑。”
说完这段话,她停顿了一下,剜了席聞知一眼,起初她还不知道,只当他重视在H市的合作,毕竟和他的病息息相关,谁知道经于禾彙報才知道,两地跑是公事私事一起办了。
“现在有你在那邊看着,我也放心了。”这话她是对着贺善文说的,说这话时表情并不像是真的放心的样子。
贺善文看得出来,却假装看不出一样,滿口承诺:“您放心,席总信任我,我也不会让席总失望的,A市那邊有我,席总完全可以放心。”
席聞知这一趟H市之行,相当于白送给他一个项目,还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是傻子也该知道给飯就吃。
他脸上对着笑,也不在意贺堯对他的态度,只要利益足够大,他无所谓这个儿子怎么样。
席聞知能给出这么大一块蛋糕说明什么?说明在席闻知那里,始终是认他和贺堯之间的关系的,无论如何,他是贺堯的生父没错。
“请各位移步餐厅,已经为各位布置好晚餐了。”管家適时来提醒。
到了餐厅后,徐文瑩突然回头对贺堯道:“贺尧,坐我旁邊来。”
贺尧看向席闻知,徐文瑩一直留意着他,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还有两人一直牵着的手。
席闻知松开手,示意他坐到母親旁边去,徐文瑩坐在主位,左边坐着贺尧,右边坐着贺善文,席闻知在贺尧旁边落座。
有客人在,徐文莹的那些规矩也不適用了,她问道:“听闻知说,你要到W国留学是吗?”
“是的。”贺尧诚实地点头,答完又怕徐文莹介意他们婚后会聚少离多,連忙道:“我在那边一有假期就会回来。”
“哦。”徐文莹了然地点点头,看了眼自己默不作声的儿子,想来她这个儿子的计划里,不会希望他总是回来的。
她没有说破,又道:“我年輕的时候也在W国的首都住过一段时间,是个宜居的国家。”
贺尧道:“我的学校也是在W国首都。”
“那很好,闻知对那边也熟悉的,你到时候过去有不适应的也可以问闻知。”
贺善文笑呵呵插话道:“要我说啊,贺尧还是留在国内的好,也能和席总多在一起培养感情。”
席闻知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不紧不慢道:“学业重要。”
贺善文讨了个没趣,讪讪道:“也是也是。”
贺尧则完全没搭理他,见席闻知已经放下筷子,关心道:“吃饱了吗?”
“嗯。”
“再吃点吧。”贺尧劝道。
席闻知怕他担心,又吃了点他夹过来的菜。
他们小声说着话,互动看着自然,徐文莹就在旁边,看得清楚,也没有打扰他们。
前面她也说了,她看着席闻知瘦了下来,也知道原因,见贺尧这么关心自己儿子,还算滿意。
飯后,照徐文莹的习惯移步到茶室,茶师泡好茶,为客人们上茶,满室茶香,颇为宁静。
等茶室退下去后,贺善文主动说起合作的事情来,由于有上面的扶持,公司的手续很快就办了下来,因为这事急,一路都是开了绿灯的,已经步入正轨了。
接着又由贺連昭彙報了公司的一些事务,想来这就是贺善文选定的代理人了。
贺连昭最后道:“前期的准备都已经做好,目前项目按既定计划推进中,席总若有时间,欢迎来实地考察。”
席闻知点点头,招手示意于禾过来。
贺尧喝着茶,听得云里雾里,他没有接触过商場,对他们的合作一点也听不明白,只知道贺善文很高兴。
而贺连昭,他看向这个和自己这个差不多年纪的弟弟,相形见绌就在这一刻。
在商业上,也不怪贺善文会选定他培养,即使是贺尧也不得不承认,从刚才一通流畅的发言和众人没有异议的表情看来,肯定是很优秀的。
此时,糟糕的情绪已经让他完全忘记了他和对方不是朝同一方向努力的,贺连昭是优秀不假,他在艺术方面的发展也是同龄人里顶尖的了。
“贺总,您看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股权赠予的合同我们今天就可以签了。”
原本侃侃而谈的贺连昭此时握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住,还是郝蓉輕拍了拍他,他才勉强维持住表情。
“好好,正好大家都在,那我们就今天签了吧。”合同的条款是在H市时就在双方律师见证下拟好的,只是当时没有签又带了过来而已。
赠予合同并不复杂,贺善文翻看了一下,确认条款和之前商定的一样就签了名。
同样的,席闻知也在上面签了名,而后面受赠方一栏还空着,把三份合同都签完字后的席闻知把合同移到旁边,手中的筆被他塞进了贺尧手里。
“签字。”他声音依旧温柔,语气却不容拒绝,贺尧下意识捏紧了筆,笔尖悬在纸上时,问道:“这是什么?”
贺尧看到了仅剩的签名空白处前面“受赠方”三个字,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只知道刚才他们在聊着合作,这个合作是在他们订婚的前提下才产生的,又在贺连昭说完一通工作汇报后,由于助理拿出了这份合同。
赠与方上写着贺善文和席闻知的签名,而他,按照席闻知的意思是,他需要在受赠方上签名。
赠予什么?
“我和贺总商定的,共同赠给你的股份。”席闻知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在贺尧迷茫的眼神中道:“签吧。”
贺尧看着他,又去看贺善文,余光扫到贺连昭眼中仿佛要溢出来的嫉妒,他明白了什么。
“我……”
“你们订婚,大家都送了东西,我作为闻知的母親,也该送点什么才对。”徐文莹唤来管家,“把我要给贺尧的东西也拿来吧。”
徐文莹轻飘飘一句话,解释了这是两家送给贺尧的订婚礼,贺尧不明白为什么这礼不是赠给他和席闻知两人的,反而是席闻知也作为赠与方签名。
不等贺尧签名,又一份合同递了上来,还是一份赠与合同,赠与方已经提前签好名了。
贺尧手足无措地看向徐文莹,“阿姨,这,太贵重了。”
贺尧要晕了,如果上一份股份赠与合同他不知道价值,那这一份房产赠与的他还是知道价值的。
徐文莹竟然要在W国首都赠与他一套房产,看合同上的明细,位于繁华地段的一套五百多平的别墅,那可是艺术之都,五百多平的房子,贺尧觉得就算自己画上一辈子画,也得死了后才能买得起。
徐文莹仿佛送的不过是个模型一般,不甚在意地落下轻飘飘的两个字:“签吧。”
如果只是订婚,她是不会送这么一份礼的,至少得在两人婚后才可能,只是看席闻知的意思,两人将来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她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既然席闻知已经做了決定,她也就送出去了。
贺善文不知道徐文莹拿出来的合同分量有多重,但想来是徐文莹送的,那不会差到哪里去,怎么说贺尧也是他儿子,如今这場婚事,看来双方都很满意。
他看着贺尧,笑得欣慰,觉得自己当初的那个決定是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一个决定了。
一个和自己不怎么亲热,怎么也养不熟的前妻的儿子,用来联姻换取到远超想象的利益。
而另一个,他看向气宇轩昂的贺连昭,十分满意,他看好的另一个儿子,完美继承了他的优秀基因,留在身边继承家业。
即使席闻知将来可能会成为疯子,也不会影响。贺尧也是出乎他意料地牢牢把握住了席闻知,这样一看来,再没有比这个决定更明智的了。
贺善文道:“贺尧,既然是徐夫人的好意,还不快谢谢徐夫人。”
手中的笔仿佛有千斤重,贺尧怎么也签不下这个名字,这两份赠与合同的价值已经远超他们想象,当錢超过一定的认知时不过就是一个数字。
他不需要W国的房子,他可以租房子,也可以勤工俭学,他以前也一直是这样过来的,现在他还有了贺善文折现的那笔錢,他的生活不会太差。
至于这些股份,他不懂生意,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这时,耳边又响起了陈鑫所说的话,陈鑫说这些对席闻知,对席闻知的母亲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却仿佛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头,手里的笔怎么也无法落在纸上。
“该要就要。”
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是不爱錢,也不是不需要钱。如果不是需要钱,他不会参加那场饭局,不会在饭局后被骚扰更不会遇到席闻知。
可是现在,他已经从席闻知那里获得了很多帮助,也已经脱离了贺善文,他不需要更多、多到能让他的生活变得翻天覆地的钱。
他的手都在发抖,近期来一直压在心头的情绪像突然爆发开来,他的脑子混乱到已经无法思考。
“贺尧,这些在我这里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要有负担,钱是最不值一提的。”
是的,他所给的钱反而是他身上最能轻易给出的东西。席闻知按住他的颤抖的手,安抚着,诱哄道::“这不算什么,签了吧。”
第63章 贺尧抬……
贺堯抬头看向席聞知,席聞知挂着温柔的笑意,一如既往,情绪被他很好的藏住了。
徐文莹看着自己陌生的儿子,总覺得事情并不像他一开始和自己所说的那样。
她看向一直待在席聞知手下办事的于禾,看来待会要好好再盘问一下才行了。
贺堯还是簽了,簽完后,他明显感覺到席聞知像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落下的感覺。
他盖上笔盖,垂着的头看不出有多高興。
席闻知观察着他的神情,眼神示意于禾过来收起合同。
“好了,今晚就留下来住一晚再走吧。”徐文莹邀请道。
贺善文推辞了,徐文莹也没多留他们,只是让贺堯留了下来。贺善文临走时,把贺堯叫出去单独说话。
“你啊,就是太年轻了。”贺善文第一句就是指责的话,怪他今晚在徐夫人和席闻知面前落他面子,“别忘了你和他是谁促成的,不管怎么样,我们是父子,你不认,在外人看来我们也是一家人,是連在一起的。”
“总之,看席总挺喜歡你,徐夫人看着对你也挺满意,你好好把握机会,争取早点把婚事落实了。”
一个订婚就能有这么大的好处,在两人结婚后,不敢想会把贺家带到什么高度,贺善文一想到这里,对眼前这个儿子也越发满意,也不计较他前些时候说过的话了。
他责怪道:“原本那些東西我也是想等你成家后给回你的,你看你,还觉得我会贪了你外公那些東西吗?也不看看能值几个钱,我贺善文好说歹说也是一个老总。”
话说的冠冕堂皇,贺尧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别说自己现在的身家指不定已经超过他了,就是今天签字之前,贺尧都不愿意再和他虚与委蛇,此时也不想再听:“还有吗?”
“你,呵。”贺善文冷笑一声,“你迟早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他指了指贺尧,见贺尧一点不受他那些话的影响,气愤地甩袖走了,“連昭,我们走。”
“爸,你先上车,我劝会大哥。”
贺善文一脸“还是你懂事”的样子,“行,我和你妈在车上等你。”
贺尧不理解贺連昭为什么突然一副和自己兄弟情深的样子,还破天荒喊他大哥,他双手插兜,摸到口袋中的藥瓶,想到里面的席闻知,怕席闻知发现異常,他不耐烦道:“你要说什么?”
贺連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嘲讽道:“席总的软饭好吃吗?”
“贺尧,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点好处,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贺尧没有受他的话影响,他没忘记剛才看到的贺连昭眼中对自己的嫉妒,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又在这会突然站在这里说出嘲讽的话。
“还有吗?”
见他没反应,贺连昭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起初他知道席闻知愿意和贺家合作还很高興,贺善文让他負责项目的时候,他更是高兴得几天睡不着,原本他还觉得即使贺尧和席闻知联姻又怎么样?得益的是他贺连昭。
可当得知自己只是作为代理人的时候,他就无法接受了,更是在知道贺善文和席闻知商定的合作前提,贺尧在什么都不用做的情况下获得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贺连昭虽被委以重任負责了这个项目,但这不就是让他替贺尧打工吗?
明明对商场对生意一窍不通的贺尧,凭借着攀上了席闻知,一跃成了公司的最大股东,可见席闻知对他的重视。
再想到原本这个机会是自己的,如果不是因为席闻知的病,他会毫不犹豫同意娶席闻知的,毕竟席闻知是一个自身和家世都很出色的Omega。
他恶狠狠道:“你别太得意了贺尧!”
贺尧无所谓道:“哦。”
他的敷衍让贺连昭更加恼怒,他指着面前这个同父異母的哥哥,骂道:“如果不是因为爸疼你,把属于我的婚事给了你,你以为你现在能这么得意?”
徒然听到这个消息的贺尧皱起眉,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贺连昭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贺连昭冷笑了一声,“我说,你抢了原本属于我的婚事,你不知道吗?席闻知一开始选中的是我!”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比贺尧年级小这个事,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贺善文唯一的儿子,贺家大少爺。
而贺尧,在他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我不信。”贺尧冷静道。
他表面冷静,只是兜里的手已经握紧成拳头。他不会全信贺连昭的话,就贺连昭说的一句贺善文疼他才把婚事给他,就可以听出,这话有多假。
况且,不说贺善文是不是真疼他不说,席闻知是什么人,能让贺善文随意替换选定的人选?
“你不信?”贺连昭冷笑出声,搖了搖头,仿佛他在不自量力一般,他把贺尧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和席闻知相配吗?”
“你和他有共同话题吗?他掌管一个集团,而你贺尧,一个还没踏出校门的畫油畫的?”
“你一副畫都卖不到他一顿饭的钱吧?就连画画,他也是学的国画,而你贺尧,学的什么?你们能说得上话吗?”
贺尧很想反驳他,却没办法反驳,确实如他所说的,他们并不相配。
“就连传宗接代,你的基因都不在人家的选择范围里。”贺连昭摇摇头,嘲笑道:“你知道他的父母都是S级的吗?他们这样的家族,最信奉基因那一套,如果不是你抢了我的婚事,根本不可能轮到你。”
“贺连昭。”贺尧突然喊道。
贺连昭咽下一腔妒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听他要说些什么。
贺尧笑了笑,问:“你知道剛才徐夫人那份合同是赠与合同吗?”
贺连昭扬起的唇角落下,直觉他要说的话只会让自己更不好受,但还是示意他继续说。
“一套别墅。”
房子而已,贺连昭嗤笑一声,以为是什么呢,就让他签名时露出那种受宠若惊不堪承受的表情,小家子气。
“W国的,xx大道,五百平,我对那边的房价不太了解,你帮我换算一下呢?”
贺连昭整个表情彻底控制不住了,嫉妒让他恶狠狠地瞪着贺尧,喉咙像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贺尧笑了,笑得很平和,和以往一样,他从不会因为两人的身份就妥协礼让,每一次交锋,他从不肯落于下风。
包括在这件事上,贺尧真诚道:“謝謝你来参加我和闻知的订婚宴。”
“慢走,不送了。”
他笑着转身离开,像个丝毫不受他那些话影响的胜利者一般。如果席闻知在这里,一定也会为他露出的锋芒感到惊讶的。
贺尧是不喜歡去争抢,但他也不是能受气的性格,特别是在面对贺连昭时,他总是这样,争强好胜的,不肯让自己呈现出一点势弱。
手里的藥瓶已经被他握得温热,贺连昭的话还是让他心里起了涟漪,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知道席闻知瞒着自己的事情比较好。
刚好借着这个机会,他走到无人的角落,把从席闻知那里顺来的藥瓶从兜里拿了出来,药的名字也很陌生,像是用药品元素组成的名字。
感冒是很常见的病,绝对不可能用上这样连名字都很生僻的药。
他拿手机拍下照片,不放过任何一个有文字的地方,拍完后,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大的像要蹦出来一样,做贼一样紧张。
他攥紧药瓶,心里是不希望席闻知真的生病的,可是席闻知的样子,太像疾病缠身了,他相信自己不是那种会因为喜欢的人患病而离去的人,不明白席闻知为什么选择隐瞒。
他整理好表情,回到屋内,从管家那里得知,席闻知和徐夫人去书房说话了。
于助理也不在,也不知道那些合同收到哪里了,他很自然地用那份合同反击贺连昭,不代表他不后悔签下那些合同。
太沉重了。
“先生,这是少爺的房间,今晚您就住在少爷的房间里,衣服已经为您准备好,还有其他需要随时可以吩咐我。”
“谢谢。”
贺尧谢过管家,才走进席闻知在这里的房间。
这个房间和席闻知在市區的房间差不多大,却不空旷,不仅有衣帽间,还隔出了一个办公的空间,用书架和绿植隔开,另外休息區还装了投影仪,看布置,稍显陈旧,想来席闻知常用。
和他想的一样,席闻知喜欢看电影,他转了一圈,没找到席闻知像学过国画的样子,房间内没有放置任何作品,没有名家名作,也没有席闻知本人的画。
在市区的房子里也是,如果不是听了徐夫人和贺连昭说的话,他根本看不出来,原来席闻知学过国画,和他外公一样。
除了席闻知喜欢看电影这件事外,他对他的爱好一无所知。
他们第一次接吻,也是在家里的影音室。
想到这,贺尧心里又安定了一些,就像他对贺连昭的反击那样说的,要和席闻知订婚的是他。
第64章 徐文莹讽刺道:“我……
徐文瑩讽刺道:“我没想到,我和你父親那种人还能生出你这么一个情种。”
席聞知在她的讽刺下无动于衷,对于已经过世的父親也没有太多评价。徐文瑩翻看着桌上的两份合同,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以为我会阻止你们?你别后悔就行。”
房间外,于禾焦灼地在门外等待着,直到席聞知从书房里出来,他往后看去,没见着徐文瑩,他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不等他说话,就听席聞知冷酷的声音响起:“于禾,既然你为我母親效力,理应领她的工资。”
什么、什么意思?
席聞知没有解释,眼神幽深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呵。”
“于禾,进来。”屋内传来徐文莹呼唤的声音,于禾来不及研究清楚老板的语中的深意,就被叫到了另一个老板面前听候吩咐。
徐文莹表情高深莫测地坐在办公桌后,眼神锐利地盯着于禾,直把于禾盯得开始冒汗了,才缓缓道:“于禾,我栽培了你这么久,你就是这么应付我的?”
“没有啊夫人,您交待的每一件事,我每一件都是尽心尽力地完成的。”于禾赶紧表示忠心:“夫人,您要相信我啊,我真是忠心耿耿的。”
“呵,你倒是精明,既然你向着闻知,也不用在我这里做事了。”
什、什么?
那邊席总要踢开他,这邊夫人也要踢开他?
“夫人,不是我,夫人,不行啊,席总刚在外面也跟我说不要我的。”
“活該!”
“那不是您让人给我绑回来的?”于禾委屈道。
徐文莹一脸那又怎样的表情,嫌弃道:“一点事都做不好,要是早让我知道闻知那么上心,我绝对不会因为任由他发展的。”
于禾心虚地低下头,这事确实又被徐文莹指着鼻子骂了几句办事不利,才被轰出书房。
他关上房门,叹了口气,这下是两边都不讨好了。
不过很快他又整理好心情,以贺堯现在的身家,凭他和贺堯的关系,让贺堯给他发工资也不是不可行。
贺堯不知道于禾心中所想,见到席闻知回来后,主动走过去,帮他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问道:“阿姨对我是不是不太满意?”
“嗯?”席闻知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而来,“没有。”
贺尧一脸不信,席闻知只好道:“谈了些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她不会插手我的事。”
那家长这关过了,贺尧鬆了口气,想起自己的目的,挂好外套厚主动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耳边呼气道:“一起洗澡吗?”
席闻知解扣子的手一顿,昨晚做的太多,他还没恢複过来,今天一天状態都不好。但是为了不让贺尧察覺,加上贺尧今天情绪明显很紧张,就当是安抚他,他想了想还是忍着疲惫点头同意了。
在他点头后,贺尧便寻到他的唇去亲他,手也牵到了他的手,接替了他原本要做的事情,帮他把扣子解了开来。
等两人从浴室出来,夜已经深了,贺尧抚摸着他身上新旧交替的痕迹,见他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问道:“是不是要吃藥了?”
躺在他懷里的席闻知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贺尧接着道:“忘了吧?等下又半夜才想起来吃。”
说着,贺尧下床去取了他的外套,从口袋中掏出藥瓶,他神態自若地又去倒了杯水,期间席闻知靠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等他端来水和藥,席闻知接过药瓶,从里面倒出白色的药片,就着温水吃了下去。
贺尧拧上药瓶随手放在床头,又关上灯,两人各懷心事地躺下。
贺尧揽过他的腰,用手丈量了一下,突然问道:“闻知,你上次体检的结果出来了吗?”
怀中的人明显一僵,黑暗中,贺尧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知道席闻知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倒了。
空气明显凝滞了,贺尧在黑暗中摸索着亲他,贴着他的唇呢喃:“闻知,我们马上就要訂婚了,你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没有,就是最近太忙了,抵抗力下降。”席闻知枕着他的胳膊,两人这会都没有穿衣服,他伸出手环抱住贺尧的肩膀,张开唇像是邀请般伸出舌头舔了舔贺尧,因为看不见,这一下舔在了贺尧的下巴上,他又往上想要去找贺尧的唇。
贺尧后仰脖子,避开他的邀请,“如果结果不乐观,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不会因为你生病就怎么样的。”
“嗯,我知道。”席闻知翻身把身上一半的重量壓在了贺尧身上,贺尧不让亲,他的手就四处点火,很快便察觉到了贺尧的反应。
“闻知。”
“嗯,做吧。”
贺尧:“……”
因为心里起了疑心,此时的贺尧头脑无比清醒,一瞬间明白了席闻知的套路,他一把抓住那只做乱的手,“你是不是不想说?”
席闻知摸到下面的手一顿,被他抓着举到头顶,贺尧一个用力,两人的姿势调换过来,席闻知想要挣脱桎梏,却发现贺尧前所未有的態度强硬。
上方一片漆黑,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只能模糊看到贺尧的五官轮廓,具体是什么表情就看不清了。
他沉默了一会,仍然淡定,放软了声音道:“其实那不是治感冒的药,对不起贺尧,我骗了你。”
他突然软下的态度和歉然的语气,让贺尧不自然地鬆了力度,松开了他的手。
席闻知察覺到他的态度松动,他是个出色的商人,在生意场上一向无往不利,也很会审时度势,一见贺尧态度松动了,便伸手环住了贺尧的脖子,壓着声音解释道:“前段时间开始一直头疼,医生说是劳累的,开的治头疼的药。”
同样的,贺尧也看不见席闻知此时的表情,不知道他一脸淡然地说着示弱的话。
不知道贺尧信了没,席闻知用上自己一贯的方式,主动送上自己到贺尧嘴边,“做吧,你想的。”
“我想。”贺尧诚实道,相信没有人会拒绝喜欢的人吧,“但是,你想吗?”
他重複道:“闻知,你想吗?”声音都带上了颤意。
他想到他们之间无法标記,想到了贺連昭今天说的那些话,说没有在他心底留下涟漪那是假的,他的恐慌在黑暗中暴露无疑。
“你真的想吗?”
贺尧又问了一次,没有等席闻知答复,他就问道:“为什么挑中我?”
贺尧喃喃道:“你不想的。”
他翻身坐了起来,开了床头灯,席闻知紧跟着坐起来,看向背对着自己的贺尧,飞速转动着大脑,想着該怎么说。
贺尧明显察觉到不对劲了,他看得出来贺尧并没有把和他在一起当做一场交易,如果贺尧把这场訂婚当做商业联合,就不会追究这些,只有看重其他更重要的东西才会纠结于此。
他只觉得头更疼了,吃下去的药好像一点效果没有,让他的脑子乱糟糟的,一时都想不出合适的解释。
贺尧背对着他,问道:“你当初是不是选中的是贺連昭。”
“不是。”席闻知想也不想地回答。
虽然贺尧在心里已经认定贺连昭说的是假话,但是在听到席闻知不假思索的答复后还是很高兴,问道:“那你为什么选择我?”
席闻知沉默着,揉了揉鼻梁,想了一会终起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突然挑中贺尧的原因。
“你说,你想挑个条件更好的人包養你。”
“?”
贺尧一脸懵逼地转过身,看着突然说出这个答案的席闻知:“我什么时候说过?”
席闻知笑了笑,“我听到了。”
贺尧努力在記忆中找到相关的记忆,终于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找到了,“我当时说的是,如果要被包養,我完全可以找一个更有钱的。”
席闻知笑着点头,一如既往地温柔道:“我不是吗?”
“……我那是气话。”
“嗯,我知道。”席闻知点点头,“可我当真了。”
贺尧当时被人x骚扰时,那人觉得贺尧穷,提出要包养他,贺尧一气之下才说的那样的话,没想到被席闻知听到了。
这个理由也算说得过去,贺尧将信将疑,又提取到了里面的关键信息,“那你这是在包养我。”
席闻知笑出声,往前伸出手揽在他肩上,他探出上半身,贺尧便伸手接住了他抱到怀里,显然已经态度松动。
“我还不够有钱吗?”席闻知跪坐在他腿侧,这样的姿势让他比坐着的贺尧更高,他低头看着贺尧,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笑意,“真的不吗?”
察觉他吞咽口水的动作,席闻知把手放在他滚动的喉结上,轻轻抚摸着,撩拨着,“我给的已经够多了吧?”
他是带着笑意说的,贺尧只当他是开玩笑,因为如果这是包养,他又怎么会在今晚见到席闻知的母亲呢?又怎么会在几天后订婚呢?
他激动地抱着席闻知的腰,因为开着灯,双方都能清晰看到对方的动作,也能看清楚,席闻知是怎么缓慢坐下回到和他视线齐平的位置的。
他们第一次用这个姿势,贺尧激动地箍筋了掌下的软肉,面对面的姿势可以让他他可以不错过席闻知脸上情动的表情。
两人都很激动,闹的比之前更久,在最后,贺尧把他锁在怀里,想要再次尝试标记时,席闻知避开了,这个动作就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把贺尧浇了个透心凉。
“闻知……”
第65章 那一晚……
那一晚过去,賀堯在第二天告别了席闻知的母亲后,又把席闻知送到了公司才回到朋友们下榻的酒店,自那天早上分开,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再见到席闻知了。
像是不可说的默契,信息停留在几日之前,賀堯一开始还陪朋友们四处玩,后面就待在酒店了,起因是朋友们发现了他的情绪不对劲,賀堯解释是因为订婚前焦虑掩饰了过去。
好在他们没有追问,不然賀堯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几天,白天朋友们出去玩的时间里,他大多数是待在房间,唯一活动的区域就是酒店的健身房。
贺尧心里想着自己和席闻知之间的事,没有心情再继续,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下了跑步機,准备回房间洗澡。
在回房间的电梯里,手機弹出来一条信息,他心中一跳,还以为是席闻知的消息,只可惜打开看到的并不是心心念念的人发来的,但也不是什么无关緊要的消息。
屏幕里是一个软件弹出的陌生人消息通知,贺尧想到自己昨天在软件上发布的帖子,带着几分意外急切地点开了那条消息。
有神经病(发病中):哈喽,我想问一下,你这个药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
因为是陌生人招呼,对方只发了一条消息。
电梯停在了房间所在的楼层,贺尧一邊走出电梯一邊打字回複:你认识这个药?
药是贺尧从席闻知那里拍到的药瓶,他在網上搜了许久,都没找到和药名一致的相关介绍,搜成分也搜不到有用的信息,帖子昨天发出去后也沉了,这还是第一个主动私聊他的人。
有神经病(发病中):你先告訴我你从哪里来的药。
贺尧没有直接回答这药的来源,看着对方的名字,他敲下一行字:难道这药你也在吃?
有神经病(发病中):我不吃,但是我知道这个药,你不是在问这个药是什么药,治療什么病的吗?
7437…:对。
有神经病(发病中):你告訴我药从哪里来的,我可以告訴你这药是用来治什么病的。
7437…:我捡到的,没见过所以问问。
有神经病(发病中):不可能,你跟我说实话,我才能告诉你这药的用途。
贺尧回道房间,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他没有第一时间回複,反而是点开了对方的主页,浏览这名網友曾发过的帖子。这名網友显然很爱发帖,多是吐槽向的,也有科普类,科普的方向还是医学方向的,真有可能认识这个药。
7437…:这药不是我的,我是听朋友说这个药对精神……
他看着对方的網名,故意打了省略号。
结合对方的名字,他猜测有没有可能对方也在吃这个药?
难道闻知有精神类疾病?
不不不,闻知看起来很正常,能够管理一家企业的人怎么可能有精神病?
如果不是这种类型的病,为什么不能说?贺尧觉得,即使席闻知得的是绝症一类的病,自己也不会为此就说分手或是退婚的。
他很在意,席闻知到底得了什么病,要吃这一类药,还要瞒着自己。
贺尧发现对方看到他的消息后没有馬上回複了。他又等了会,没等到对方的回複,越想越焦虑的他忍不住再次去搜了一下药名。
和之前一样,依旧是一无所获。
他忍不住又返回和那名疑似精神病网友的聊天页面,不想錯过一点可能性的他,忍不住再次发消息问对方:这个药对我很重要,如果你有药品的信息,可以告诉我吗?有偿。
他举着手機,想了想,再次敲出一行字:这个药,是我朋友给我吃的,他说能治療头疼,我前几天才发现这可能不是治疗头疼的,会不会吃死人?
他把事实扭曲了一遍发出去,这话里含有两个重要的信息,一个就是他想知道这个药是不是治疗头疼的,虽然他心里已经清楚,这药可能不是治疗头疼的,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这样说了。而另一个信息呢,是他想知道这个药对人的健康有没有影響。
想到席闻知日渐消瘦的身体,贺尧吻过席闻知的锁骨和脊背,丈量过他的腰,摸过了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同样是长期健身的人,贺尧太清楚席闻知身体肌肉发生的变化了。
只不过一会的功夫,对面就发来了回复,这让贺尧清楚,对方前面肯定也有在看他的信息,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回复他。
有神经病(发病中):你确定你吃的是这个药?吃了多久?
贺尧想到席闻知的变化,想说吃了几个月,但是又怕时间久了容易被对方发现自己在说谎,便捏造了一个时间:吃了快有一个月了。
有神经病(发病中):……
贺尧耐心等着,可等了一会也没见对方再发消息过来,着急的他只好再次编辑了一段话发送过去。
7437…:我的头疼不仅没好,还越吃越严重了,如果你有这药的信息,請一定要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贺尧发完一直在等对面的回复,殊不知他的话对另一边的人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只是想上网发个疯无意刷到贺尧帖子的陳文信初看到贺尧发的图片时就精神一緊,此时再看到贺尧最后发过来的话更是眼前一黑。
他颤巍巍地打电话给他的老師,电话响了很久才接,等待接通的期间,他整个人焦急地直扣手,在电话忙音挂断后,急切地重复拨过去,好不容易电话接通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遭到了老師一顿暴躁的语言输出。
“什么事?不知道这几天席總在这里?我忙得很,你有什么屁话赶紧说!”
“还有,不是放你假了?你小子,你不会要跟我继续請假吧?我告诉你,你给我死了这条心,明天你就赶紧给我滚回来!”
“不是请假!老、老師,我有很重要的事!”
他的语气很急,尾音还打着颤,电话另一边被他换做老師的人收了脾气,关心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请假去参加你朋友婚礼的吗?没结成?”
“人没就算结成你急啥?多大点事!”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快点说,徐夫人一会就来了,你老师我还得去招待。”
听老师语气不耐烦了,陳文信赶紧说出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老师,你旁边没其他人吧?”
听他问出这句话,对面语气一下严肃了起来:“没有,你要说什么?”
“老师,我在外面看到我们的药了。”即使是隔着电话,也知道老师那边没有别人,陳文信还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什么药?”
“新药。”
“……”
“老师你怎么不说话了?”陳文信整个人也跟着不好了,“老师,你,你说会不会有人……”
“不可能!”
一听他猜测研究院里有可能存在泄露新药的人,电话对面的人第一时间否认了,接着他也压低了声音质问自己的学生道:“你在哪里看到的?”
“网上,老师,有个人拿着药在网上问。”陈文信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接着也不管对面的老师能不能承受得了,直接抛出了更重磅的消息:“他还说,是他朋友给他吃了治头疼的,还越吃越不好,才想到上网问的。”
“……”
“……”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电话两头的人身上,不知道是谁深吸了一口气,陈文信快要憋窒息过去了,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呼吸,吸气的人是他的老师。
“真的?你确定没看錯?”
“这我能看错吗?”陈文信见老师不相信自己,把药的名字说了一遍。
“你先别说出去。”
“我看到第一时间就打电话……”
“你今晚立刻、馬上回来!”
“可是老师,我买的明天的機票。”
“明天?还明天?你是不是想死?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赶紧给我回来!”
陈文信被骂的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师,我马上买机票回去。”
“对了老师,那个,报销吗?”
“……报!”
陈文信听到对面那声咬牙切齿的报销后,终于舍得挂电话,听话地打开了订票软件。
没等他买好机票呢,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他老师的。
“喂老师,在买了在买了。”
“你给我稳住他,这件事你知我知他知!”
贺尧不知道自己让另一个人焦急上火了,一直等不到网友回复的他,放下了手机去洗澡。
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的他,擦着刚洗过的头发重新拿起手机,看到了网友发来的新好多新消息。
翻过一长串“在吗在吗”的话才翻到上面的信息。
有神经病(发病中):那个,我知道这个药,你现在先停药,不要再吃了。
7437…:所以这真的不是治头疼的药是吗?
见他终于有回复了,陈文信松了口气,不过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模棱两可回复:头疼也有很多原因,不同原因有不同的治疗方案,總之你先不要吃这个药了。
7437…:好,我听你的,你能告诉我这个药是治什么的吗?为什么我吃了这么久不好反而病情加重了?
有神经病(发病中):不是说了要对症下药吗?总之你别吃了,我现在马上要上飞机了,晚点跟你说,帖子你先刪掉。
7437…:为什么要刪帖子?
7437…:别关机,你现在升舱,连空中wf,我可以给你钱。
还没有订票的陈文信看到了这位网友的信息,从对方想要出钱给自己升舱来看这名吃错药的网友真的很着急了。
可是他的老师,他所在的研究院的名誉更重要,他只能假装自己已经关机了一样,无视掉对方的消息。
过了一会,陈文信再去刷新这位吃错药网友的主页,那条帖子已经被删掉了。
第66章 坐上飞……
坐上飛机的網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飛往哪里,两个小时过去了,仍旧了无音讯。
賀尧等了又等,等到外面天都黑了,朋友们玩了一天也已经回到酒店,也不知道他们今天干了什么,一个个累得回到酒店就不肯再出门了,席聞知的别墅管家这几天一直照顾着他们,十分尽职尽责地让酒店安排了晚餐送到他们的房间里,省去了他们下楼吃飯的程序。
连一直没离开过酒店的賀尧也有一份,賀尧没有心情出门,就待在房间里把飯吃了,吃饭的过程中又打开軟件看了看,仍旧没有那名網友的信息。
他放下手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饭吃到一半,听到新消息的提示音还是让她第一时间放下筷子拿起了手机。
坏消息:不是来自那个网友的。
好消息:是席聞知的。
鎖屏页面只提示了对面发来了一张照片。
賀尧抱着期待的心情点开了那条消息,图片加载中,不过一秒,照片的内容映在了贺尧眼里。
照片里,是一捧恣意绽放的白玫瑰,看背景應该是插在了家里的花瓶中,只是花朵很多,开得十分活泼,你拥我挤,完全挡住了花瓶的影子。
照片一角,一只白皙的手放在花朵上,像在侍弄花朵的样子。
贺尧知道,那是席聞知。
席聞知:你不送,我就自己买了。
贺尧心中一緊,像明白他的意思,又像不明白,他盯着屏幕中的那张照片,不知该怎么回複。
他送过席闻知很多花,只有送白玫瑰那次是特别的,他相信席闻知一样清楚,所以这时候对方发来这样的照片,想来也是有特殊含意的。
贺尧还没有回複,对方又发来一句话。
席闻知:今晚回家吗?
那天晚上,他们明明上一秒还在做最親密的事情,下一秒却成了同床异梦的代表。他们分开后,默契地没有再联系对方,而现在,席闻知先一步向他示好了。
很显然,席闻知是在给他台阶下,也是在主动向他示好,贺尧一下就心軟了。
药还没有查清楚,那名叫有神经病的网友还没有回复他,他也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管怎么说,对一个Alpha来说,被喜欢的Omega拒绝,都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是,冷战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他的内心也不希望如此,既然冷战的另一方已经率先示好,他怎么能冷眼相待。
他甚至来不及收拾桌上没吃完的晚饭,也来不及和朋友们说上一声,也等不及席闻知派司机过来了。
他打了车,到了车上,才想起要跟朋友们说一声,发完又想起来,差点忘記了这个群里有席闻知。
贺尧:“……”
对啊,席闻知就在群里,那他这几天根本没有跟随大部队行动,每天待在酒店里的行为,岂不是早已被席闻知知道了?
莫名觉得有些丢人的贺尧把臉埋进掌心,过了几秒,搓了搓臉,又打起精神来。
无所谓了,还有比无法标記更丢脸的事情吗?
车子很快停在了小区,外来车辆却没有办法开进小区里,贺尧只能打算下车走进去,夜里的室外温度很低,剛下车贺尧就被一股冷风吹傻了,头发纷飞,露出光滑的额头冷嗖嗖的。
他不顾形象地戴上帽子,埋头往里跑,剛过门岗的门禁,还没等再往里,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贺尧。”
贺尧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讶的抬头,就看到席闻知从保安室里走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席闻知没说什么,和保安说过再见后走向贺尧,他披着大衣,里面穿的高领毛衣,是受不住这天气的,贺尧上前几步,去抓他的手,还好,是温热的。
“我在里面待着呢。”席闻知知道他担心,指了指身后配了暖气的保安室,自己还没有傻到一直在外面等。
贺尧点头,牵着他的手也没有松开,“我们快回去吧,好冷。”
“好。”
一个怕对方久等,选择打车,一个知道对方的必经之路,早早等候。偌大的小区,走上一段路也要好几分钟,两人緊紧依靠在一起。
看着埋头走路的席闻知,贺尧突然想到,这段路对席闻知这样总是车接车送的人来说,是不是这个冬天唯一挨过的冻呢?
贺尧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突然很想抱抱对方,只是这会太冷了,为了不耽误,他只能忍住冲动,好不容易进了单元楼,有了充足的暖气,终于没那么冷了,贺尧再也忍不住抱过他。
摸着手下触感柔软的大衣,贺尧松开手,没等席闻知反應过来,又牵起他的手往里走,路过起身欢迎业主回家的保安,他目不斜视地经过。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外面拥抱,他年纪小,脸皮薄,看着面无表情的,实则耳朵已经通紅,而席闻知是真的云淡风轻。
席闻知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是看到贺尧通紅的耳尖,还是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刚才一触即离的拥抱也让他悬起的心落了下来。
贺尧没有在生气就好。
进了电梯,知道电梯里有监控的贺尧没有輕举妄动,好不容易到了家里,一进家门贺尧终于忍不住抱过身边的人,把人抵在房门上。
咔哒一下的落鎖声响起,席闻知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吻住了唇,又急又热烈的吻让他难以呼吸,被禁锢在门与强壮的身躯之间,只能被动地仰着头迎接。
“喝酒了?”
“嗯、唔~”
贺尧只给了他一点喘息的时间,席闻知只来得及应了一声又被叼着唇吻住,来不及换气的他,只顾着呼吸,只能无助地张开唇,任由贺尧在他这里攻城掠地。
直到脸因为缺氧憋的泛红,眼睛也布满湿气,才被放过,而被吮吸过度的舌尖已经发麻,他喘着气,忍不住舌尖抵住牙齿輕轻摩擦了一下,便感觉到了刺痛感,一定是破了。
更可恶的是贺尧垂眸盯着他的舌尖,眼神变得幽深,下一秒就要继续親。席闻知受不住了,紧闭双唇,红艳艳的舌尖藏在牙齿后面,怎么也不肯伸出。
“親一下。”他哄道。
席闻知不为所动,今晚的贺尧比之之前的还要凶,他不想体会那种被人堵住呼吸的窒息感了。
贺尧在他唇边啄吻,继续诱哄:“親一下嘛。”
“闻知……”
席闻知心软了,舌尖刚探出头又被人掠夺了去。
他今天刚从研究院那边回来,打过信息素的他耗费了许多体力,加上他今晚又喝了些酒,全身已经没了力气,身体瘫软,唯有依靠在贺尧身上才能勉强站住。
“这么乖,怎么不让我标记?”贺尧托着他的臀,把人抱在怀里,走进客厅。一进客厅就看到了摆在茶几上的那束出现在照片中的白玫瑰。
他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席闻知一直在他怀里没下来过,他一坐下,人也落在了他大腿上。
“我送给你的你不要?要自己买是吗?”
他像是在说花,又像是说别的,席闻知不知道贺尧怎么这么大气性,他之前也是看走眼了。
也不能这么说,可能贺尧一直在骗他而已,就像他骗贺尧一样。
可是没有的,贺尧没有骗他。
席闻知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这几天里,他正常上下班,正常去研究院打信息素,和之前贺尧没来A市时一样,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无数次点开那个群聊,看着贺尧的朋友们分享着游玩的快乐,里面没有贺尧。
已经缓过来的他忘了刚才的遭遇,主动去找贺尧亲,贺尧仰着头,不让他亲着,坚持问他:“为什么不让我标记?”
席闻知:“不知道。”
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贺尧不肯再接吻了,却也不舍得松开怀抱,两人便幼稚的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今晚的席闻知莫名有些幼稚。
他看向桌上的酒瓶,空了一大半,因为注意力转移,被席闻知钻了空子,两人便又抱着又亲了一会
贺尧特别无奈,好像每次都是这样,总是轻易被席闻知引诱,他故意由着席闻知不得章法地□□,他亲着唇往下,亲到下巴,再往下,只能亲到一嘴毛,便让他脱衣服:“伸手。”
席闻知听话地伸手让他把毛衣脱了,不等他继续忙手上的活,贺尧便凑到他锁骨上,去亲他的锁骨窝。
席闻知扶着他的肩,闭上眼睛伸长了脖子,任由他亲着,直到耳边响起幽幽地质问声:“你还养了别的Alpha?”
席闻知睁开眼,与贺尧对视着,空气安静了几秒,贺尧在他颈侧嗅了嗅,皱着眉细细分辨:“香樟的味道,还有什么?薄荷、香柠、还有吗?很杂。”
“是Alpha吗?”他判断不出来,只好问香味的源头之人。
席闻知抿着唇,这是经过提取融合的信息素,还是注射的,遗留的味道很轻微,他自己都闻不到,不明白为什么贺尧能这么清晰地分辨出来。
贺尧的表情冷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席闻知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莫名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席闻知有些紧张。
也许,今晚不该喊他回来的,他想。
可是不行,明天就是27号,后天就是28号他们訂婚的日子了,明天两人还要了解訂婚宴的流程,他不能让两人在订婚当天还在维持今晚之前的那个状态。
可是,现下要怎么解释呢?
第67章 察觉到……
察觉到腰间的手已经松开,席聞知没来由地心中一跳,快速转动脑子,想着对策。
“聞知,你在想什么?”
明明是很輕的话语,莫名给人一种好像有东西在身后追赶的緊迫感,席聞知吞咽了一下,在撒谎和撒多大的谎之间摇摆。
直到察觉到贺堯有起身的意图,席聞知终于开口道:“我的腺体先天发育不足,注射的是治疗的药物,不是Alpha的信息素,我没有别的Alpha。”
席闻知说完,偏过头,露出颈侧,示意他看颈后的腺体,贺堯探头看向Omega腺体的位置。光下,光滑白皙的肌肤上,还能看到清浅的未消散的印记,由于肤白,即使有残留的痕迹,也能輕易找到注射留下的微小针口。
“对不起。”贺堯为自己的怀疑道歉,他把下巴搭在Omega的肩头,问:“会影响标记吗?”
“不知道。”
贺堯沉默了,其实席闻知可以说会,不管真假,他心里都会好受很多,可席闻知说的是不知道,那会还是不会呢?
现在无从得知。
如果席闻知是Alpha或者是Beta,贺尧都不会如此在意标记一事,他不能接受的是,他的Omega拒绝他的标记,无法标记的AO关系,就像是不爱的证明。
他不知道腺体发育不良是什么病症,在腺体处轻轻落下一吻,一触即離,轻得席闻知还没感应到便被他突然发狠一般咬在他肩头引发的刺痛吸引了注意力。
就像在标记自己的Omega一样,他咬住了嘴里的软肉,席闻知轻抚他的头,并不介意他突如其来的恶行。
可就是这一松懈,讓他后悔不已。
席闻知不明白贺尧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把他折磨得够呛,期间他突然质问贺尧为什么这么熟练,他不是怀疑贺尧,只是想借此发难,好讓贺尧住手。
却只得到一句满不在乎地回应:“为了伺候金主。”
“……”
尝到回旋镖滋味的席闻知知道他心里憋着气,心虚的他只好由着他折腾,只是没想到贺尧不知道怎么突然觉醒了奇怪的天赋。
事后他昏昏沉沉地被抱进浴缸清理,突然听到贺尧在自己耳邊问:“喜欢我送你的花吗?”
席闻知又困又累,身体和精神都十分虚弱,一时没多想,只以为他是问之前送来的那些花,他点头回答:“喜欢。”
直到耳邊响起:“那留着吧。”
混沌的脑袋过了好几分钟突然清醒了一秒,后知后觉贺尧在说什么的席闻知睁开眼,听见了耳邊低沉的笑声,莫名觉得此时此刻的贺尧有些变態。
就像无能的男人总会想出些折磨人的非常手段一样。
“不、不行。”
“好吧。”
听着语气像很可惜的样子。
被折腾了一夜的席闻知睡了个沉沉的懒觉,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平常起的早,今天直接把午餐睡了过去,即使如此,他在床上睁开眼时,还不想起来。
只因为身上车碾压过一般难受,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次数过多,还是伸展空间受限导致的,总之,都是因为贺尧昨晚发了狠折腾他才讓他今天浑身难受。
而罪魁祸首在他醒来后还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问他是哪里不舒服。
席闻知他忍着酸痛,起身换好衣服,没走几步,忍不住停下来,大腿肌肉一阵抽搐,缓了一会才缓过来。
“要去酒店那邊看一下流程。”席闻知说出今天的行程。
贺尧跟在他身后,帮他穿上大衣,又整理好领口,帮他系上领帶。他动作熟练,像不是第一次,態度格外認真,领口的每一处褶皱都铺平整了,才放下手。
看着面前精致贵气的Omega,贺尧忍不住探头过去偷親了一口,席闻知只觉得舌尖又开始发麻了,赶緊起了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简单了解一下就行,大体上不出错就可以,一切有我。”
“闻知。”
“嗯?”
“没有。”贺尧摇头笑,他只是突然很后悔前几天冷战,以至于让两人少了这么多天的相处机会。
路上,贺尧看了满是消息的手机,多是朋友们发的,还有一个软件也提示了十来条通知。
是那名叫有神经病的网友,想要约他线下见面,这样的态度又热情又不正常,贺尧心中警惕。
席闻知就在旁边,贺尧不好和这名网友多说,生怕被席闻知发现他们的对话内容,他草草回了信息,只说了自己不方便见面,让这名网友在平台上回复就好。
又提了自己可以付费咨询,希望能用金钱打动这名网友。
网友那边马上就回复了,但还是想要线下说。
有神经病(发病中):我看你的地址在A市,我也是A市的,我们约个地方,你把药帶过来。
生怕贺尧不同意,那边又发:地点可以你定,我过去。
不过几分钟,见贺尧没有回複,对面又发来一句:这药可能对身体有害,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你把药带来,我要看过才能確定。
可就是他这样急切的态度,让贺尧不信任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加上他確实也抽不出时间,只能冷处理了。
只不过对方提到这药对身体有害,还是让贺尧很在意,心里打定主意,訂婚后不管这名网友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见上一面也没有损失。
贺尧放下手机,没再看后面的回複。他们的车子也到了去了此次承办宴会的酒店,迎接他们的是在庄园见过一面的管家,贺尧记得他是席闻知母親的管家。
见贺尧盯着自己看,管家礼貌笑着道。:“夫人明天会到場的,今天由我给少爷和贺先生介绍一下流程。”
因为只是訂婚宴,流程并不算复杂,贺尧只要记住不要離开席闻知身边就可以。
这是管家说的,原话是:“人多眼杂,怕有人不懂事冲撞了您,所以明天,还是让少爷时刻陪在您身边的好。”
贺尧听不出里面的深意,席闻知确能听出,这是管家向他传话呢,暗示席家那边的人恐怕出乱子。
席闻知点头,他这几年和母親一条心,一直冷落敲打席家那边,早已和那边离了心,唯有和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堂弟一家席礼还算亲近,也不用太在意那边的人。
訂婚宴是管家和酒店一手操办的,席闻知提前交待过从简,只要让外界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好,晚宴也只是上流社会一个社交的場合。
可即使如此,贺尧还是很紧張,他和席闻知在明天就是可以未婚夫相称的关系了。
订婚这天,贺尧和席闻知提前到了酒店做准备,今日有专业的造型团队为他们做造型,身上的每一件配饰都由造型师精心搭配,力求完美。
贺尧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席闻知泰然自若,还能关照他的情绪,“不要紧張。”
贺尧安心了一点,可见席闻知一点也不紧张,又有些气恼,完了又觉得自己这样十分扭捏,只好不再看席闻知了。
到了定好的时间,两人想携出場。
司仪说了开场白,又把席闻知的母亲徐文瑩请上台。在徐文瑩说完些场面话后,贺善文也上去讲了话,不过他是以贺尧伯父的名义上台的,同样也是说的场面话,只是很显然的他的情绪比徐文莹高昂得多。
看着台上的贺善文,贺尧垂下头。这场订婚宴,除了几个真心朋友,实际上并无一个亲人出席。
“怎么了?”
“没事。”
好在,他也有了他的未婚夫。
在管家的引领下,席闻知先是从托盘中取了笔,然后在婚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笔传到了贺尧手里。
贺尧握着还带着余温的钢笔,盯着红纸上的名字一栏,出神地看了一会,又看向席闻知,席闻知也在看他,他不签,席闻知也没有催。
他嘴角挂着笑,今日这样的日子,他穿着与贺尧同款的西装,少了在公司时的厉气,多了几分柔和。
贺尧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份婚书便生了效,两人真的订婚了。看着眼前红纸黑字的婚书,红色复古的设计的十分喜庆,上面写的内容很简洁,只有短短几列,再结合最后落笔的两个名字,所表达的内容让贺尧心头悸动。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贺尧下意识去寻席闻知的手,指间触碰的一瞬间,席闻知和他几乎是同步一般张开了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他们的互动,徐文莹看在眼里,她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角有了湿润,她眨了眨眼,隐去了有汇聚之势的泪液。
不止是她,在场的还有见证这一幕的宾客和摄影师,闪光灯下,拍下了这动人的一幕。
礼成后,便开了宴。贺尧懵懵懂懂,对这样的场合不太适应,好在席闻知一直陪在他身边,两人已经松开了相握的手,没有更亲密的举动,但一直不曾分开超过一步的距离。
只是订婚不是婚礼,省了敬酒的环节,席闻知只带他去認识了些血缘上亲近的人。
“姑姑好。”
“二叔好。”
再就是这些人的孩子,和席闻知同辈的人,席闻知带他认了一圈下来,贺尧脸都笑僵了,愣是一个也没记清楚。
只有席礼,他记住了,因为席闻知特意多说了几句,介绍了席礼,席礼受宠若惊,一连说了许多祝福的好话,贺尧就记住了他。
到了徐文莹也在的一桌,这次为他介绍的不再是席闻知,而是徐文莹亲自向他介绍的人:“这是陈老,你喊陈老师就好。”
“陈老师好。”
第68章 陈老笑呵呵……
陳老笑呵呵地和他碰了碰酒杯,夸赞道:“好好,贺堯是吧,长得真帅,和我们聞知好般配。”
他笑容和蔼,态度親近,听着话里的意思就知道,这位陳老师和聞知的关系比之前面的姑姑叔叔那些都要親密。
接着是陈老师旁邊的張教授,贺堯见过,也没忘记,因为他之前还覺得这是个庸医。
贺堯看了眼身邊的未婚夫,这还是因为未婚夫“感冒”一直不好才让他懷疑人家的,现在看来,这位張教授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把这一桌挨个敬了酒,两人走到贺堯的朋友这邊,于助理也在这里,一看便知这是特意安排的。
席聞知对待他以及他的朋友们,每一處仔细认真,周到在意的地方處处可见。
陈鑫拍了拍贺尧的胳膊,感叹道:“贺尧,恭喜你心想事成,订婚快乐。”
许兼云他们也说了些祝福的话,贺尧和席聞知挨个和他们喝了酒,因为是自己的朋友,贺尧喝的多了些,有些喝晕了。
到了人少的地方,席闻知关心道:“累不累?”
贺尧今天装着定制的西装,打了领帶,头发也精心做了造型,对比之前,成熟了很多。看得出来他很紧張,今晚一晚上都是精神紧绷的。
席闻知凑近帮他调整有些歪的领帶,贺尧顶着他落下的一缕刘海看着,点点头,“有点晕。”
每认识一个人就要喝一点,一点一点喝下来,他也有些醉了。
听他说晕,席闻知扶着他道:“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贺尧看着还有许多见都没见过的人还没有打过招呼,他不確定地问:“可以嗎?”
和他的担心不同,席闻知态度很随意,“其他人不重要。”
那就好,贺尧也放心了,他平时也不怎么喝酒,这次突然喝这么多,確实喝不下去了。
两人进了电梯,回到楼上他们今天换礼服时的休息间,沙发上还搭着贺尧换下的毛衣,还有一件帶着褶皱的衬衫被毛衣压在了下边。
席闻知把衣服拿起来放到一边,扶着他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贺尧伸长腿拦住他离开的脚步,席闻知贴着他的腿转身,看到贺尧眼神还算清明,也就顺勢坐下,“怎么了?”
他一坐下来,贺尧就笑,又去牵他的手,酒店全天开着暖气,两人穿着同款的黑色西装,很單薄,却不冷,相握的掌心尤为热。
“怎么了?”席闻知问他。
贺尧看着他,也不说话,席闻知不明所以地与他对视。这会没了外人,端了一天的贺尧牵起他的手,举到了唇边,在席闻知的注视下,低头头在曲起的指节上落下一吻。
温热的触感让席闻知的手指不自覺瑟缩了一下,他定定地看着垂着头的贺尧,又看到贺尧掀起眼皮看过来。
没有得到回應,贺尧有些气恼地张开牙齿叼着其中一节指节,像是把嘴下的皮肤当成了Omega的腺体,愤愤地咬了一口。
直到指节一疼,席闻知才察觉是贺尧在咬他。
他想要收手,却让贺尧抓紧了手收不回来。贺尧抬起头,露出他指环节上泛着水泽的浅浅牙印。
他没用力,只留下了很浅的印子。
见席闻知还是不明白,贺尧泄气般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只是还抓着他的手不放。
席闻知从桌上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抛出两个字:“擦掉。”
贺尧抬了抬眼,去观察他的表情,又垂下眼睛,接过纸巾把他手上属于自己的口水擦了。只是水泽虽擦干了,牙印子却还在,特别是席闻知皮肤本来就偏白,擦干了手后,粉红的牙印更加明显。
他低头的时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席闻知勾起一抹笑,直到贺尧乖巧地把他的手指擦干净了,抬起头看他时,才发现。
“……”
好像被逗弄了。
确实如他所想,席闻知不是没有领悟他的意思,只是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让他着急,没想到得了这么一个“奖励”。
席闻知晃了晃手,示意他鬆开,贺尧緩慢地鬆开手,看着他的指节逐渐脱离自己的手心,直到眼前的人起身,他眼巴巴地看着他转身的背影。
在他紧张又期待的心情里,席闻知走到饰品柜前,这是管家准备的,放置了他们的贵重饰品,其中就有席闻知今天才带过来的一个盒子。
黑色的丝绒盒子不大,席闻知取出来,回过头就看到贺尧靠在沙发背上眼巴巴看过来的眼神,他心中也染上了几分紧张。
见到他手中的盒子,贺尧终于露出了一个笑。从那天量完指围,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和席闻知,会订婚,会戴上相配的订婚戒指。
席闻知在贺尧的注视下拿着丝绒盒子回到沙发上,他还没走近,贺尧就张开手迎接他,可见急切。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本就不会掩藏心里想法的贺尧今天更加情绪外露。
席闻知刚一坐下,他就急不可待地催促席闻知打开盒子,“快打开,我还没看过呢。”
“是什么样的?”
席闻知把盒子拿到两人中间,打开来,两只铂金戒指静静躺在绒布上,指环只镶嵌了几枚碎钻,是十分简约日常的款式。
因为简單,席闻知想到贺尧近来总是患得患失的情绪,特意解释道:“这是我选的,简单点可以常戴。”
事实上贺尧并不在意戒指的简单设计,他只在意席闻知什么时候能和他一起戴上,“我给你戴。”
席闻知回答他的是伸出的手,纤长的手指落到贺尧眼前,中指上还有清晰可见的牙印在上面,贺尧噗嗤一声笑了,但还是动作迅速的拿出戒指。
到了为席闻知戴戒指时,却緩慢而珍重。
铂金的戒指被推到最后的指节,贺尧忍不住捧着他的手又親了親,露出一个傻笑。
他开心的样子让席闻知也受到了感染露出笑容,他拿起盒子里剩下的那枚,“伸手。”
和贺尧一样,他也露出几分郑重,把戒指戴在贺尧同自己一样的那根指节上。
等两枚戒指都落在它们應处的位置后,两人一时都有些出神。此刻,两人同时感受到了仪式所带来的影响,他们戴上了同款戒指,成了未婚夫夫。
“亲我。”
话是贺尧说的,这是第一次,贺尧主动要求席闻知亲自己,可席闻知却误会了,他学着贺尧的样子,在那枚指节上亲了一下,亲完还抬头看向贺尧,眼神仿佛在问,这样可以了嗎?
“……哈哈哈。”贺尧忍不住笑出声,因为席闻知这样子有些呆,和之前的形象有点不同。
“……”
席闻知明白自己误会了想要松手,又贺尧反手抓住,哄他道:“对不起,我不该笑。”
“亲一下。”
席闻知没动,贺尧凑过去,亲了一下看他反应,见没躲开,知道这是没生气呢,便又碰了碰他的嘴角,直到有了回应,才加深了这个吻。
带着酒香气的吻,灼热的唇舌贴合在一起,贺尧不管不顾地探出舌尖,抵开他的牙关,席闻知一松懈就被他全盘占领,舌尖无处可躲,只能任由他搅弄纠缠。
戴着戒指的两只手十指相扣,谁也没有抽离,只是这样的姿勢亲得实在不尽兴。
贺尧单手托起他的臀,席闻知很配合地顺势起身,跪坐在他两侧,动作间默契又自然,唇舌始终纠缠在一起。
两个订婚宴的主角,在宴会还在继续时,躲在只有两人的休息间,吻得难舍难分。
“还要下去吗?”贺尧和他额头相抵,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问道。
他问的是还要不要回到宴会上,席闻知还在喘,没有说话,贺尧便抚着他的背,等他缓缓。
看着近在眼前潮红的双唇,贺尧忍不住低头去亲,席闻知抿着唇偏开脸,只让他亲到了嘴角,眼神透露出自己需要休息一会的想法。
贺尧又笑他,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回响,席闻知也恼了,抬起腿就要坐回原来的位置。贺尧揽着他的腰不让他离开懷抱,又轻拍他的后腰安抚,不敢再笑了。
不给亲就不给亲吧。
“不用。”席闻知缓过劲来了,才回答他前面的问题。
听到不用再回宴会上,贺尧心头一动,又有些情动。他挑起他的领带,缓慢地把领带从领口挑了出来,他的动作看着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悄悄观察席闻知的反应。
席闻知道:“到房间去。”
贺尧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后,这是间套间,他身后还有一个房间,里边有供休息的床。
到房间去能干嘛,自然不言而喻。事实上贺尧也猜到了,席闻知不会有第二种反应,在这事上,他一向主动。除了不让他标记以外,他们在□□上一向十分合拍。
腺体发育不良吗?
心中的猜疑一闪而过,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贺尧不再乱想。他抱起怀中的人,明明席闻知年纪更大,平时更加成熟可靠,此时在他怀里的姿势,却像个孩子一般乖巧。
任贺尧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这是个满嘴谎话的Omega。
第69章 “去哪……
“去哪?”
“鎖门。”
贺堯抱着席聞知先去把门反鎖了才走进里面的房间,这里虽是他们的休息间,一般不会有外人来打扰,但以防万一,还是把门锁了的好。
一进到房间里,两人一同摔倒在床上,柔软的床铺弹性极好,席聞知摔落时短暂的离开了贺堯的怀抱,又因为弹力回到贺堯怀里,引得贺堯发笑。
席聞知抱着他的脖颈,两人迫不及待地吻到一起。
剪裁得体的西裝已经完成了今日的任务,此时成了两人进一步接触的阻拦。贺尧终于舍得松开怀中的人,他抬起上半身跪坐床沿,脫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衬衫。
席聞知撑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此时他眼尾泛紅,双唇别亲到紅肿,而罪魁祸首此时就在眼前,上演着极具誘惑的一幕。
贺尧能一眼让他喜欢上,本就有着出色的外表,平日里学生气十足是一副模样,今天西裝革履又是另一副模样。
只见贺尧抬手扯松了束縛的领帶,取下随手扔到一邊,又去解胸前的扣子,从最上面喉结的位置开始。
第一颗、第二颗、直到露出饱满的胸肌以及下腹一块块结实的肌肉。与平日不同,可能是这身衣服,也可能是身份的转变,此刻的贺尧脫去了学生气,多了几分成熟以及性感,让席闻知不自覺做出吞咽的动作,反應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他尴尬地抿了抿唇。
他承认,刚才那一瞬间,他心底产生了,想让贺尧标记自己的想法。他垂下眼眸,不再去看,动手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可他刚脱下外套,想要解开扣子的手就被贺尧抓在手中,制止了他的动作。
“别急。”
席闻知下意識想反驳说自己不急,可贺尧的眼神让他没有把话说出来。
此时的贺尧比之以前多了些侵略感,让他不由自主地被牵着鼻子走。
直到贺尧解下他胸口的领帶,换了个地方存放,等他被亲得迷迷瞪瞪后再反應过来时,下意識想要挣脱束縛,却被俯下身的贺尧压在身上,被捆住的双手被一只掌心炙热的手掌控制在头顶。
席闻知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贺尧把他身上仅剩的衣物脱下。虽然两人早已熟悉对方的身体,但从未经历过的玩法还是让他心头一紧。
他还是覺得贺尧有些过于精通此事了,不过他混沌的意识已经无法思考,等到贺尧抬起上身,伸长手臂在床头找着什么时,得到片刻喘息的他才终于恢复了一丝思考能力,问道:“找什么?”
“套。”
“……”席闻知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足足过去十几秒,等到贺尧已经翻出了想要找的东西时,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制止试图拆包裝的贺尧:“不用。”
贺尧手里拿着方正的小盒子,并没有听他的,直接拆开了包装,“在里面不好清理。”
每次因为清理藏在深处的残留浪费许多时间,还容易擦枪走火,总是因为这样闹得很晚才能睡觉,他也是会心疼的。
不如戴上小雨伞来得方便。
“不要。”
贺尧疑惑地看向席闻知,不明白席闻知为什么那么抗拒的他已经拆开包装取出里面的东西。
席闻知盯着他手中的东西,他双手被束缚,也没有办法阻止贺尧想要给自己戴上的动作,只好咬咬牙道:“我不喜欢。”
贺尧愣住了,撕开的包装捏在掌心,席闻知看到他停顿的动作和看过来的眼神,终是扛不住内心的羞耻撇过头,不敢和他对视。
“那……”贺尧只是不想浪费那些不必要的时间,并不是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既然席闻知这么说了,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而且,席闻知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誘惑人,本就布满红痕的身体因为说出那样的话羞涩地泛红,像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擺在了贺尧面前,等待他的品尝。
他面对席闻知一向毫无定力,总是轻易就被引诱,更别说此时了,他不再有更多耐心。
底下的宴会还在进行,而晚宴的两位主角自从离开后再也没有返回宴会厅,席禮作为席家人,又是和席闻知关系好的堂兄弟,代为陪同在徐文莹身邊,负责送走宾客。
送完宾客,又把伯母送上车,和伯母挥手告别后,此处没有了重要的人在场,席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宴会厅。
恰巧看到于助理在安排贺尧的那些朋友们上楼休息,他突然想起贺尧这些朋友都是从外地而来,这样就近安排住宿也很方便。
于助理远远看到他就伸手挡住了电梯门,请他同乘。因为有外人在场,席禮又打起精神恢复了彬彬有禮的模样,又因为电梯里的都是堂哥未婚夫那边的朋友,他笑着主动打招呼:“你们是贺尧的朋友吧?”
电梯里的众人没有认识席礼的,陳鑫见他态度友好,又见席闻知派来招待他们的于助理如此恭敬,谨慎地点点头道:“对。”
于助理看出他的紧张,想要为两边介绍一下,席礼见状,抢在他前头道:“我叫席礼,席闻知是我哥。”说完又道:“今天人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你好,你好。”陈鑫笑着和他握手,“没有,没有,能够见证朋友的订婚礼,我们都很开心。”
席礼态度热情友好,一点这种豪门大家的谱子没擺,陳鑫他们很给面子的和他有来有往地说了些客气话。
席礼还主动先把他们送到该去的楼层,走出电梯时还道:“你们都是贵客,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如果你们这几天不急着回去的话,我也可以带各位逛逛A市。”
陈鑫连忙摆手道:“謝謝谢谢,但是不用,于助理安排的很到位了,我们很满意,这也快过年了,明天也要回去了。”
“哦,那可惜了,下次来一定要找我,好好招待一下大家。”席礼热情道:“贺尧和我哥一起这么久,我哥藏的深,我也是第一天认识他,认识大家。你们来了A市这么多天,我也没机会尽地主之谊,下次你们来,和贺尧一起找我玩,我请大家吃饭啊。”
“一定一定。”
等和席礼分开后,陈鑫和其他几人,对席闻知和他的家人更有好感了。此次A市之行,席闻知对他们的安排,周到贴心,处处有人看顾,见到的每个人无不是热情友好的。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些都是因为照顾贺尧,席闻知才这么关照,他们是贺尧的朋友,见到他们感情好,席闻知还这么在意贺尧,心里都很高兴。
席礼这边,把人都送到房门口了,忙碌了一晚的他才得以放松下来。而他之所以这么热情对待贺尧的朋友,也是因为看出了自己的堂哥对待那个他从未见过,一见就是在宴上所见的哥夫十分在意。
可以看出来,他这个哥夫家世一般,朋友也是一般家庭,一看便知,不是他们这个富贵圈子的人,可见贺尧真的是个再普通不过的Alpha。
也是因为这样,席礼更加佩服他的堂哥了,他们这样的身份,能够自由选择婚姻的太少了,他哥能这么做,是因为权利在握,而他哥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真爱吧。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席礼想要拥有的。
同时,他也希望,贺尧能够对他哥的治疗有帮助,即使最后失败,也能留下孩子,成了伯母的心愿。
一想到席闻知的基因病,他叹了口气,他是真心钦佩他这个堂哥的,也是真心希望堂哥治愈的人。
“不管怎么样,闻知哥能遇到喜欢的人结婚也是好的。”他喃喃自语道。
殊不知贺尧并不是他哥的良药。
“闻知……”
“嗯?”
贺尧只是想喊一喊,并不是要说什么,可见席闻知已经疑惑地抬头,眼神询问自己有什么事时,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怀里的人。
“明天还要上班?”贺尧在他耳边沉声问。
“嗯。”
贺尧牵起他的手举到面前,指节上的铂金戒环在光下泛着微光,他忍不住凑近又亲了亲,随后摸到手腕上,看着上面的红痕,起了些愧疚,道:“下次我轻一点。”
他不说还好,一说席闻知又觉得他怎么看着老实,在床上却藏的这么深了,全是些坏心思。
“哪里学的。”
“……漫画?”贺尧不确定道,他的青春时期,也是有接触过这些的。
不过这不重要,贺尧手指描摹他身上的痕迹,这些都是自己留下来的,好在席闻知每天都是西装革履的,从上到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然这样一身的痕迹,别说上班了,就是出门都不方便。
“明天我送完陈鑫他们,就去公司陪你?”
“你想来吗?”席闻知问。
今天忙碌了一天,晚上又折腾许久,他已经很累了,说话时慵懒的模样让贺尧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嘴角,试探着他的反应,直到被捂着脸推开,贺尧笑着抱紧他:“想陪你。”
席闻知道:“让于禾陪你一起去,再让他送你来公司。”
“额……”事实上贺尧明天还约了一直缠着他要线下见面的那名网友,“不用了,有外人在,他们反而不自在,我们出去吃顿饭,送他们上了飞机我自己打车去你公司。”
生怕席闻知坚持要于助理陪同,贺尧又道:“让于助理帮我把画具拿到你办公室去吧?我画画陪你。”
“也行。”席闻知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没有太在意,也没发现贺尧的异常。
第70章 “下午我去公司找你……
“下午我去公司找你。”
“嗯。”他应了,车窗却没有升起。
早晨的气温低,冷嗖嗖的,席聞知只穿了西装,贺堯怕他冷,催他关窗户,他却没反应。
贺堯在车外站着,俯身与他说话:“还有事吗?”
贺堯的本意是关心,生怕他冻着了,车里的人听了他的话却不太高兴。席聞知脸上原本就是面无表情的,但周身的气息还算平和,只在他说完后,一下子少了那点温和的味道,眼神透出几分不满,声音也冷冷的,只听他对司機道:“开车。”
车子缓慢驶離,车窗也升了上去,没一会就只能看到车屁股了。贺堯站在原地,目送车子離开,直到拐弯不见了车影,才无奈地失笑两声。
他抬起手,看了眼中指上的戒圈,又抬头看了一眼车離开的方向,把戴着戒指的手插回兜里,转身走进酒店大堂。
现在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会因为席聞知一点动静就大惊小怪忐忑不安了,却也被早上这一遭闹得心痒痒的。
好想立刻就去哄人,又没辦法马上离开,不说中午约了那名网友见面,就是送朋友们离开他也要亲自到场的。
回到酒店房间,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朋友们要趕飛機,也陆续起来了。起来后到餐厅汇合,贺尧发现于助理也在,他走过去打招呼:“于助理,早上好。”
“贺先生,早上好啊。”于助理还是一如既往的装扮,穿着工作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嘴角始终挂着笑。
許兼雲端着餐盘走过来,一把坐在贺尧旁边,眼神揶揄道:“昨晚离席那么早?我们想找你都没找到。”
“这你就不对了吧,人家訂婚呢,你找人家干嘛?”陳鑫走过来,听到許兼雲的话后假意责怪道:“给我们贺尧一点私人空间。”
“是是是。”许兼云连连点头,脸上还带着揶揄的笑容。
贺尧也尴尬地跟着笑了笑,乔乔见状拍了拍陳鑫,替贺尧解围道:“几点的飛機?还不快吃?”
乔乔一说话,陳鑫也不敢再打趣,他们是最早的飞機却是起的最晚的,就他们的时间最紧。
陳鑫有人治,许兼云却没人管,他取了快面包叼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吃着,胳膊轻轻碰了碰旁边贺尧的胳膊,问道:“訂婚了,婚礼是在出国前辦吧?”
听到他的问题,贺尧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手上这枚只是订婚戒指,他和席聞知还不是真正结婚。他垂下眼,自己心里也没底,只能道:“听闻知安排。”
许兼云也注意到了他手指上的戒指,笑了笑,祝贺道:“不管啥时候结婚,还是恭喜你订婚啊贺尧,希望快点喝上你们的结婚喜酒。”
“出国前辦的话的,大家还在国内,聚的齐,不过我这只是建议,还是要看你们安排。”
“我知道你的意思。”
另一边的于禾无声地吃着东西,偷听着他们讲话,镜片在光下泛着微光,没人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席總也真是造孽啊。
作为席闻知的心腹,同样在徐文莹跟前办事,于禾做着双面间谍是知道全部内情的人,他也是参与了席總和贺尧这段感情最多的工具人。
像自己老板这种欺骗纯良男大的行为实在可耻,眼看不仅仅是贺尧,连贺尧的朋友们都认定了他们俩会结婚,作为从来没有结婚打算的席總这边的人,于禾他羞愧,更是一句也不敢参与。
贺尧吃过早餐后,把最早一趟飞机的陈鑫他们送到机场,剩下几人没有再逛的精力,都选择在机场休息室休息,贺尧和于禾陪同了一会,被趕着离开了。
“于助理不用上班吗?”耿卢问道。
正好贺尧也想支开于禾,跟着道:“于助理,你要不先回家里帮我把画具取到闻知办公室?”
于禾早上就收到了老板的指令了,这会见这边没自己什么事了,也得令先一步离开。
贺尧表示要再陪一会朋友,没有同他一起走。于禾一走,贺尧坐了没一会,也跟着离开了。
他打车到了和那名有神经病网友约定的咖啡店,路上,那名有神经病网友说自己已经到了,还问贺尧要喝什么他提前点好。
贺尧跟他前后脚进的店,没有让他点单。他进店后扫视了一圈店里,这会是工作时间,店里没什么人,他目光扫过寥寥无几的人里,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对上视线。
贺尧有些不确定,直到对方向他招手,他才走过去。
“你好,你是?”贺尧还是询问了一下确定对方的身份,直到对方压低声音回了“药”字他才放心坐下。
“你在网上说你认识这个药?”贺尧一坐下就直奔主题问道。
陈文信打量着眼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贺尧,点点头,“对。”
“药你带来了吗?”他问。
贺尧也在打量他,对方比他想的年纪小,看着也很正常,不像有病的样子,看来神经病应该只是对方的网名。
贺尧摇摇头,没有说藥其实不是自己的,扯了个谎道:“藥已经吃完了。”
“你吃了?”天真如陈文信,真以为他把藥都吃了,颤颤巍巍问:“吃、吃了多少、多少呀?”
他的表情和语气让贺尧直觉这个藥不好,他故作慌乱地问:“吃了很多,这个药会不会有问题?我会不会死?”
贺尧没有表演的天赋,表情语气很浮夸,但是陈文信这会也在慌张,根本没注意到他说的是假话,两个同样还未出社会的学生,此时都分外紧张。
“你说药是你朋友给你吃的?”
“对。”
陈文信紧跟着问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
贺尧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可能是医院吧。”
贺尧道:“你直接告诉我这个药的用途。”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電话。”
陈文信拿起震动的手机,走到不远处去接起電话。電话一接通首先听到的就是另一头压着声音的说话導師道:“不用问了,你找个理由快走。”
陈文信张望四周试图找出導師是在哪里说的话,回头看到还坐在位置上看向这边的贺尧,他尴尬地笑笑,又听导師道:“看什么,你想让他发现我吗?赶紧找个理由出来,不用问了。”
“为什么,那新药泄露的事情怎么办?”
“没有泄露,那药是我给的。”
陈文信惊恐地瞪大双眼,道:“什么?老師你……”
“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
陈文信一脸难以理解地表情质问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藏着的老师:“老师,研究院除了陈老师,下面就是你了,你为什么要想不开?”
张教授躲在拐角处捂着手机低声骂道:“你在乱说什么!赶紧找个借口出来!”
张教授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在这里能看到贺尧,难怪前几天约见面的时候,推辞说忙呢,订婚能不忙吗?他原本还以为是真有新药泄露的事想要先调查一下,这下好了,一猜便知这药是从哪里泄露出来的了。
也不知道席总知不知道他的未婚夫瞒着他拍了新药在网上咨询。
“可是老师……”
“可是什么可是?”
“他说他吃了一瓶药,我们这个药,乱吃不会有事吗?”
张教授想到贺尧说的自己吃了这个药,他起初还真有点擔心,现在见到贺尧本人了,那该擔心的是席总才对,“没事,他骗你的,这药不是他吃的。”
陈文信还是不放心,“万一他真吃了呢?我要不要问一下他有没有精神力紊乱?是谁给他乱吃的药。”
“问什么问?我说他没吃他就没吃!”张教授不方便说明贺尧的身份,只道:“你先出来我再跟你说。”
“那我怎么说?说我不认识那个药吗?”
张教授沉吟了一会,才道:“你先等等,别回去先,我过几分钟打电话给你。”
张教授担心贺尧在自己学生这里得不到答案还会再到处打听,难免可能会被有心人发现,要是被加以利用反而不好,他决定还是先请示一下席总。
陈文信不知道导师为什么这么肯定那药对方没吃,导师让他等着他也只好等着。电话已经挂断,他仍把手机举在耳边,回头歉意地朝始终关注这边的贺尧笑笑,假装很忙的样子对着电话无声地说着话。
恰好此时咖啡店有客人进来,看到他嘴巴张张合合的样子下意识想要去听他说什么,却什么也听不到。新进店的客人惊疑地绕开他,被当成神经病一样的陈文信尴尬地低下头,心里默默催促导师快点拨电话回来。
另一边张教授拨通了席闻知的电话,一连几个没打通,急得他抓耳挠腮,又把电话打到了于助理那里,这回终于拨通了。
他把事情经过简单描述了一遍,“就是这样,你快问一下席总怎么办。”
于禾不敢耽误,直接通传了正在开会的席闻知。席闻知此时正在开例会,于禾走进去打断了会议,在他耳边小声把张教授那边的情况汇报一遍。
说完,于禾担心道:“席总,贺尧拍下了你的药,在网上问药的作用,问到张教授那边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席闻知抬手示意会议暂停一会,和于禾来到外面走廊。他表情淡定,于禾只好压下心里的担心,跟在身后。
直到到了没人处,席闻知才取出手机拨给张教授。
“席总,这边情况于助理都跟你说了吧?”
“嗯,不要紧,你告诉贺尧,这个药是治疗腺体发育不良的,还有我这边有一份报告,你按我的要求做好加急送来。”【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