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到达20人将自动开启。”主持人依旧毫无波澜。
凭月见众人毫无反应,主动提出道:“反正也是要来人的,越等越饿,还不如现在开始呢。”
两人还没汇入人群之间,与他们隔着一米距离,似乎形成了无形的隔阂。
人群中传出一道男声,声如洪钟,气血很足:“小朋友们,别劝了,我刚才就这样说了,但是人家都不听的。”
光头大汉叹着气从人后走出,下巴缀着一撮浓密的黑胡,手里拿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类似禁止符号,以中间的手柄划分楚河汉界,一边是锋利的半圆刀刃,一边则像是半个手摇铃鼓。
“姑娘,你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啊,如果能和你俩一起就好了。”光头摸了摸脑袋,感慨道。
下一秒,光幕亮起,居然因为光头哥的一句话就触发了组队条件。
半空中飘着一块科技感满满的电子屏,左边写着三人的名字。
范长流。
伏阳。
凭月。
伏阳的视线在凭月上停留了几秒,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女孩叫什么……
人群发出了惊慌的声音,有人恐惧地叫出声。
一个娇小瘦弱的女孩扯了扯高个男人的袖子,低声道。
“哥,这群人看起来没他们仨靠谱,我们过去吧。”
庞玄都没有任何意见,扛着双刀走至三人身后,庞红雨连忙跟上。
原本人堆中有十四个人,现在走了三个,剩余十一个,凭月这边则是五个人。
她毫不在意地往墙角一靠,欣赏着流光溢彩的赤云鞭。
它实在是美。
另一边,李天智转了转眼珠子,心生一计。
他生着一双吊梢眼,眉宇间汇聚了一丝郁气,脖子上挂个小罗盘。
“我们大家都不要过去,十一个人对五个人还赢不了吗?人数越平均越胶着啊。”
时间在倒数,只有三分钟的时间组队。
大概是听信了李天智的话,没人来到他们身边了。
而他自己则是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手心捏了一把汗。
倒数三秒的时候,他腿一蹬冲到了另一边,又是回头看名字。
呼,还好赶上了。
罗盘说生机在这里。
本想提醒大家一起来抓,可他说了也没人会信,刚才那么一番话就是为了让善良的帮助他们,既然都是优先保全自己的了,那他做的也没问题。
凭月挑眉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在外人面前讲话挺浪费时间的。
“比赛开始。”主持人挥了下反重力的袖子,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自动刷新在了赛场两边,而且右手上传来了一点重量,是羽毛球拍。
一颗羽毛球从天而降,往球场的正中间坠落,凭月顺手将拍丢出去,精准击中了羽毛球,拍子受到反弹落在她面前。
由于受到的力太大,羽毛球直接爆射向另一边。
如果是在普通的球场上,这一颗球没有人能接住,可惜这里是杀千刀的游戏。
一位瘦小男子晃动的双腿犹如开了倍速,几乎是常人的双倍,又恰好在球附近,居然成功接到了。
凭月试图捡拍子,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陶玄都见状一拍将羽毛球送回对面。
只见一个满身膘肉的女人举起球拍,狠狠挥下,羽毛球几乎快出了残影,凭月连忙挥鞭去接,好容易是将这个扣杀送了回去。
她惊了一下,女人的力量几乎快要赶上自己刚才那一发了,而她能有这样的力量是因为自小的锻炼,以及千百年来血脉的孤注一掷,即便没怎么用力也不应该被追上。
凭谷将军是她祖先的祖先,究其根本应该有两千多年,据说他骁勇善战,天生巨力。
还是百夫长的时候就毛遂自荐带领三千精兵夜袭剿灭外族四万人。
他先是一挑三位将领,直取元帅首级,乱了敌营军心,又是冲锋陷阵杀了个万朵血花开。
虽然凭月一直觉得祖上传来的说法有一定程度夸大,但凭谷将军绝对是史无前例的强者。
可后来,凭氏竟一再落寞,别说将军,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官职也没有。
直到凭月降世以前,才发生了转折。
有一日,凭母忽然觉得身轻如燕,巨力无穷,虽不明缘由,总归是好事,于是她选择了参军,历经五月勉强混得个千夫长,然而腹中却鼓起一个小生命。
她赶忙用军功换了个八品小官,恰好是个油水多的位置,一家人这才迎来了吃喝不愁的日子。
又是四月多,一名女婴自母亲腿下诞生,凭母发现自己的巨力没了,又惊又吓之间,她得到了真相。
下人抱着凭月出来,被她攥紧了手指,痛得失声尖叫,差点将小姐摔在地上。
于是他们明白了,要么本来就是凭月的力量,要么就是母亲传给了她。
大家彻夜研究族谱,凭母祖上并没有显赫的战士,应该是得到了凭谷将军的真传。
老太太立刻拍板,让凭月从小学习武艺,哪怕要拮据其他人的生活物资,也必须让她出人头地。
好在她确实是不负所望,年仅十四的时候就出了师,参军打仗,来这里之前她刚刚大败樱国班师回朝,正躺在加长林肯中稍作休整,还没睁眼就被人踩了手腕。
所以,正常人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力量,除非她也是神迹者。
这些过去对她来说了如指掌,回忆一遍也就是一个瞬间。
羽毛球才刚刚过网。
凭月捏紧了鞭柄,庞玄都忽然上前捂住了她的耳朵。
回头看去,庞红雨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其他人则是戴着耳塞。
闷闷的歌声响起,清脆悦耳,对面的人却忽然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指缝间有鲜血溢出,他们成功得到一分。
下一刻,庞红雨停下了声音,凭月诧异地望向她,神迹者?
看那样子应该是在耳边作出阻断就不会被攻击,既然对方已经反应过来,就没必要继续了。
然而一对母子虽随着大流捂住耳朵,却并没有流血,男孩的眼神还空洞地盯着羽毛球。
伏阳远远望去。
只见那女人眉飞扬,眼吊梢,面如新雪,乌发及腰,眼周萦绕着浓郁的黑色,嘴唇只是微微泛着灰,不见半点血色,似乎整个人只分黑白。
她左手拿着一个拨浪鼓,右手牵着小男孩。
男孩眼角下垂,眉短而淡,嘴角似乎蔓延出不长的黑线,不喜不悲,双目空洞无神,脸颊渲染着水彩般的青灰。
女人放下手,存在感极低地靠近羽毛球,将其举起打出。
凭月原本要伸拍去接,那球却在将近之时忽然往旁边飞走了。
众人:?
凭月挠了挠头发,这么多神迹者吗?
这个又是谁?
她没急着发球,走到伏阳身边微微仰头去听。
果然,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那个女人把球打出来之后,小男孩就一直盯着它,眼神忽然聚集起来了,也许是在发动异能。”
凭月掂了掂拍子,唇角勾出一抹笑,其他人的耳朵正经历蚀骨之痛,轻易无法打球,而那对母子,她已经有办法了。
于是她干脆原地站着,等待时间一点点流逝。
最后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