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红虞捏碎暗红晶体,真相碎片中的画面在众人脑海炸开
墨红虞的指尖还残留着暗红晶体的碎屑。
深红之井的底部,沉睡的旧神躯体上缠绕着无数锁链,而井壁刻满参赛者编号。最上方是一行被反复刮擦又重刻的字:
“钥匙:VII与IX”
“锁:初代戏弄者”
她下意识按住刺青发烫的脖颈,却摸到一片湿冷。
是血,但不是她的。
祁白夜的机械臂卡在林鸦的肩胛骨处,合金丝深深勒进对方半透明的能量化肢体里。蓝血顺着银发男人的后背滴落,在接触到地面的菌斑时,竟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
“解释。”祁白夜的声音比机械还冷,“为什么你的能量核心和沈夜的锁链同源?”
林鸦咳出一口彩色光粒,笑得癫狂:“亲爱的,你不如问问你父亲——当年是谁提议把‘戏弄者’神格一分为二?”
地牢废墟突然震颤起来。
那些被祁白夜斩断的齿轮残片悬浮到空中,重新拼合成环形投影——正是墨红虞在刺青记忆中看到的实验室场景,但此刻画面更加清晰:
十五岁的林鸦被绑在手术台上,左眼已被挖出,空洞的眼窝里插着导管。年轻的祁教授将一枚暗红晶体放入他胸腔,而隔壁的观察室里……
站着面无表情的沈夜。
“看清楚了?”林鸦用能量化的手指戳向投影,“你的‘锁’从一开始就是共犯!”
沈夜突然暴起,残破的身体爆发出不可思议的速度,镰刀直劈林鸦面门——却在最后一秒转向,斩碎了投影装置。
“住口”他喉咙里滚动的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锁链摩擦的金属嘶鸣,“你想唤醒它吗?”
墨红虞的毒针已经抵在沈夜后心:“‘它’是谁?”
回答她的是整个空间的剧烈震荡。天花板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着的、由无数齿轮和血肉组成的庞然大物——
系统提示:【检测到叙事之主碎片苏醒,最终副本《深红之井》提前激活】
沈夜突然跪倒在地。
那些曾禁锢他的锁链符文从皮肤下浮出,像活物般爬向墨红虞的刺青。祁白夜的机械义眼警报狂响:【VII-IX强制共鸣启动,旧神污染指数突破阈值】。
“原来如此……”墨红虞看着刺青与符文交织成的诡异图腾,“所谓的‘钥匙和锁’,是需要我们三个一起献祭?”
林鸦的幻象屏障彻底碎了。他的能量体不受控制地流向沈夜胸口的空洞,像被黑洞吸引的光:“沈夜……你早就知道……”
沈夜用最后的力气举起镰刀,却不是攻击任何人——
他砍向自己的左臂。
骨肉分离的闷响中,缠绕符文的断臂飞向祁白夜:“用这个……暂时替代……你的机械心脏……”
系统提示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旧神的低语,直接炸响在所有人脑海:
【容器就位】
【开始回收】
墨红虞在剧痛中看到走马灯般的画面——被她拆解的傀儡、浮现的往届参赛者面孔、甚至那具送来船票的尸体……全都在深红之井底部睁开了眼睛。
不对,还有什么可以现在救场的(她脑中闪过一丝白光)“祁白夜!”嘶吼着抓住他的机械臂扔了过去,“把沈夜的断臂接上你的心脏接口——现在!”
沈夜的断臂比想象中更沉。
祁白夜低头看着手中那条苍白的手臂,断裂处的血管微微抽搐,像是仍试图抓住什么。暗金色的符文从伤口渗出,像某种活物般攀附上他的机械接口。每一条符文与电路接触时,都会引发一阵尖锐的疼痛——不是来自神经,而是更深处的、某种灵魂被灼烧的错觉。
"呃——"
他单膝跪地,机械心脏的运转声变得滞涩,冷却液从嘴角溢出,在菌斑密布的地面蚀出细小的坑洞。
墨红虞的状态更糟。
她脖颈处的刺青已经完全变成了暗金色,荆棘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顺着颈线爬上她的下颌。当符文能量通过刺青反向流入她的血管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又猛地扩散——
一瞬间,她看到了太多。
十五岁的沈夜站在实验室观察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被绑上手术台。
缇娜偷偷塞给她一枚银币,冰凉的金属背面刻着"VII",沾着未干的蓝色液体。
最清晰的画面:祁教授对着监控镜头说:"当IX型激活,立即销毁VII号样本"。
这些记忆碎片如刀刃般搅动着她的意识。她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仍在渗血的墙壁,黑墙表面立刻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沈夜......"她喘息着,毒针从袖口滑落,"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祁白夜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一串火花。他的声音带着电子设备短路般的杂音:"父亲......在心脏里......埋了清除程序......"
林鸦的变化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左半身已经完全能量化,彩色光流构成的手臂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眼睛,每一只都在不停转动。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沈夜残缺的身体上时,那些眼睛突然全部闭合,流出透明的液体。
"真是......难堪啊......"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深井底部传来,"到最后......还是被你......算计了......"
沈夜艰难地抬起仅剩的右臂,染血的指尖扯开破碎的衣领。锁骨下方,与墨红虞刺青完全对称的位置,赫然刻着一个数字:
"0"
不是初代容器。
是系统最后的保险——归零者。
“停“
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飘落的血珠凝固在空中,崩裂的齿轮停在半途。就连深红之井传来的低语都沉寂下来。在这片死寂中,只有缇娜的触须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三分十七秒。"她的声音比往常更加空洞,"这是你们最后的抉择时间。"她合上了手中的怀表。
她的裙摆下伸出数十条神经索,每条索端都连接着一个半透明的脑组织。当她走动时,那些脑组织微微颤动,发出微弱的电信号。
墨红虞的毒针立刻指向她的咽喉:"你到底是什么?"
"往届游戏的失败者。"缇娜平静地回答,"我们的记忆被抽干,身体被改造成系统的触须。除了我......他们都只剩下本能。"
她展开手掌,一枚怀表静静躺在掌心。表盖弹开的瞬间,两枚针剂自动升起——
蓝色的是彻底激活IX型核心,让祁白夜成为新神,代价是抹除所有参赛者记忆;
红色的是释放VII号全部潜能,墨红虞将获得弑神之力,但身体会永久异化。
缇娜的触须突然指向正在消散的林鸦:"想好选哪个了吗?或者......用完整的''戏弄者''神格献祭"。
林鸦的万花筒瞳孔剧烈收缩。他看向沈夜,发现对方残缺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是他们年少时约定的暗号。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伴随着能量体崩解的声响。彩色光流如决堤的洪水涌向深红之井,而沈夜的身体在同一时刻化为无数锁链,追逐着那道光——
"不!!!"
墨红虞的尖叫与祁白夜的机械过载警报形成诡异的和声。
深红之井的封印出现第一道裂痕时,整个雾巷开始发出垂死的呻吟。
黑墙渗出腐臭的黏液,往届参赛者的面孔在黏液表面浮现又消失。祁白夜的机械义眼捕捉到最可怕的变化——那些被困在副本中的怪物,全都转向深红之井的方向,做出了跪拜的姿势。
林鸦的能量体与沈夜的锁链在井口相撞的瞬间,炸开的记忆碎片如暴雨般坠落。墨红虞看到其中最清晰的一块:
少年沈夜将镰刀刺入林鸦胸口时,嘴唇颤抖着说:"我会陪你一起腐朽。"
祁白夜的机械心脏在此刻完成最终同步。他撕开胸口的仿生皮肤,露出里面高速旋转的IX型核心——那颗被父亲称为"弑神之刃"的装置表面,刻着一行微小的字迹:
"当VII号的血染红此心,旧神将迎来黄昏。"
墨红虞的指尖抚过自己跳动的刺青。那里已经不再疼痛,反而传来诡异的温暖,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
"祁白夜。"她第一次完整叫出他的名字,"如果我变成怪物......"
"我会杀了你。"他的机械眼闪烁着冷光,"这是你教我的。"
毒针刺入皮肤的声响很轻,却让整个空间为之一震。当蓝血与毒血混合的瞬间,深红之井传来旧神从未有过的凄厉嘶吼。
缇娜的触须突然全部绷直。
"原来如此......"她的声音带着恍然大悟的颤抖,"你们根本不是容器......"
"你们是——"
她的遗言被爆炸声淹没。
墨红虞只看到她苍白的嘴唇开合,触须神经索在空气中绷直、震颤,随后像枯萎的藤蔓般垂落。那些连接在她触须末端的半透明脑组织,一个接一个地爆裂,溅出粘稠的淡黄色液体。
祁白夜抓住墨红虞的肩膀,将她往后拽。他的机械义眼不断闪烁,试图解析爆炸中心的数据流,但视野里只有一片噪点。
"她刚才说……我们不是容器?"墨红虞的嗓音沙哑。她的皮肤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暗金色的光从裂缝中渗出。
祁白夜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地面吸引——那些爆裂的脑组织液体没有蒸发,而是像有生命一般,汇聚成细流,流向深红之井的方向。
液体流过的地方,菌斑退散,露出原本被掩盖的金属地板。地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已经被磨得几乎看不清,但最上方的一行依然清晰:
"第一届参赛者:林鸦、沈夜、缇娜、祁向明(已注销)"
祁向明
祁白夜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