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时,郑繁星才慵懒的睁开双眼。结束杂志拍摄后,推掉的剧集让他的档期突然空闲下来,除了筹备粉丝见面会,这些日子竟难得能睡到自然醒。
窗外,北京肆虐的暴雨已然停歇,只余灰蒙蒙的天空充斥着未散的沙尘。
他伸手摸向枕边的手机,指尖带着几分急切打开那个新安装的监控APP。点开云端的录像时,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颤起来。
前半夜的画面平静如常,直到进度条划过凌晨1点。郑繁星猛的从床上弹坐而起,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画面中的“自己”正以完全陌生的姿态翻阅着《演员的自我修养》。那本书他早已烂熟于心,绝不可能如此细致的重读,更诡异的是,那人举手投足间透出的生疏感,仿佛对这个房间很陌生。
“师兄……”视频里传来模糊的低语,却像一记重锤砸在郑繁星心上。
“难道是因为太想拍番外……”他苦笑着喃喃自语,指甲无意识地在床单上抓出褶皱。可理智告诉他,再强烈的执念也不该让梦游时的自己恶补知识,还深情呼唤“师兄”。
手机在掌心发烫,他几乎是颤抖着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大白,马上帮我挂精神科的号,最好是今天。”他的声音紧绷的像一根快断的弦。
“哥,你咋了?”经纪人明显怔住了,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
“先挂号,具体情况见面细再说。”郑繁星急促的打断,喉结上下滚动。
挂断电话后,房间里突然静的可怕,只剩他混乱的呼吸声在回荡。
指尖不受控制的在搜索栏输入“人格分裂症状”,跳出的各类医学词条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评论区里患者家属的叙述更像是一记记闷棍。
郑繁星不禁想:“难道自己的演艺生涯,就要断送在这离奇的精神疾病上了吗?”
郑繁星仰面躺在床上,目光失焦地望着天花板。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试图整理思绪,却发现自己的大脑如同被搅和的水,越想看清,越是混沌。天花板上的细小裂纹在他眼中渐渐扭曲,化作一张模糊的网。
就在意识即将再次游离之际。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划破寂静,他猛地一颤,仿佛从深水中被拽回现实。屏幕上“庄大白”三个字让他条件反射般按下接听键。
“哥,号挂上了,是北京大学第六医院陈主任的专家号,我二十分钟后到你家楼下接你。”庄大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嗯,好。”郑繁星哑着嗓子回应道。
挂断电话后,他撑着床沿缓缓起身,随手从衣柜里扯出一件卫衣套上。冷水拍在脸上时,他盯着镜中憔悴的面容怔了半刻,才想起给妹妹留言:“我有事出门了,钱记得收,想吃什么自己点。”
电梯下行的失重感,让他没吃早饭的胃一阵紧缩。推开单元门,庄大白的车已经等在路边。
经纪人摇下车窗的瞬间,眉头立即拧成了结,向来注重形象的郑繁星面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辛苦了,大白。”郑繁星简短的说。待坐稳后他深呼一口气,将手机递过去:“你看这个。”屏幕上是那段令他毛骨悚然的监控录像。
庄大白反复看了三遍视频,才说出话来。"哥,这...…可能只是比较严重的梦游?"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郑繁星收回手机指节无意识的敲击者膝盖,“但梦游的人会喊出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师兄’吗?”。
车内陷入沉默,郑繁星示意庄大白开车。庄大白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闭目养神的郑繁星,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陈主任是这方面的权威,肯定能...…"
“希望吧。”郑繁星将头靠在车窗上,玻璃传来的凉意让他稍稍清醒,窗外飞逝的街景在他眼中化作模糊的图像。他闭上眼睛,却止不住脑中翻腾的种种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