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正午的阳光和煦照人,郑繁星站在医院门口,恍惚间觉得刚才的问诊像一场梦。胃部发出轻微的咕咕声,饥饿感将他拉回现实。
“哥,找个地方吃饭?”庄大白看了眼不在状态的他,语气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定吧。”他的声音很轻,目光飘在远处。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湘菜馆前。庄大白拉下手刹的瞬间,郑繁星突然开口:“我真的是……人格分裂了吗?”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安全带扣,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哥,医生不是说还要观察吗?”庄大白急忙宽慰道。
餐桌上有郑繁星爱吃的剁椒鱼头,辣椒的辛香飘来,本该勾起食欲,却让他更加恍惚,看着冒着热气的菜都懒得去碰。
医生的诊断在耳边回响:“初步判断是人格分裂症,但病因尚不明确……”每个字都像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大白,你说我要怎么和另一个自己沟通?”郑繁星突然放下筷子,陶瓷碰撞声引来了邻桌的侧目。
不等庄大白接话,只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万一......万一他伤害妹妹......”
窗外的树影斑驳落在他的脸上,将忧虑的神情衬得更阴郁。庄大白看着他攥紧的拳头,轻声道:“要不......今晚住酒店?我守着你。”
良久,郑繁星终于点了点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出一道亮光,给妹妹发了条简讯。
…………………………
郑繁星站在酒店房间落地窗前,远处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在他眼中投下变幻的光影。
门口传来窣窣的响动,庄大白提着外卖袋走进来。“哥,我排了半小时队,买了你念叨好久的那家烤鸭。”他故意把包装拆得哗啦作响。
“今天破例,不用管卡路里。”语气带着刻意的轻快。
“谢谢。”郑繁星走到餐桌边,机械地带上一次性手套,薄如蝉翼的荷叶饼卷着油亮的鸭肉,在唇齿间却无往日滋味,此刻如同嚼蜡。
草草吃了些,他便脱掉手套洗了个手,然后靠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跳动的信息怎么也进不到他心里。
另一边,庄大白收拾完桌子,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键盘敲击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屏幕上显示的是粉丝见面会的场地平面图,他时不时瞥一眼沙发上的人影,又低头继续调整座次安排,手机偶尔传来的微信提示音。
等庄大白合上电脑时,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见郑繁星已经洗好澡,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而绵长。
“哥,我先去洗个澡。”他压低声音,尽管知道对方可能已经睡着。“等下我晚上就在沙发上守着,看凌晨会不会有什么情况。”
床上的人的睫毛轻颤了下,半梦半醒间含糊应了句:“今晚……就辛苦你了。”
当浴室水声停歇,墙上的时钟指针已悄然滑过十一点。庄大白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洗漱用品,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躺下,打开手机查看未来几天的行程安排。
午夜的寂静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房间。庄大白的眼皮渐渐发沉,就在意识即将坠入梦乡时,一阵细微的布料摩擦声传入耳朵。他猛地睁开眼,只见床上的人影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这是何处?”有些陌生的语调在黑暗中响起,带着明显的困惑,“不是这几日待的那间屋子……”
庄大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传来,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沙发扶手,这绝不是郑繁星平时的语气和神态。
他屏住呼吸,在内心犹豫不决:“现在现身会不会吓到他?还是先观察一下为妙。”
那个人已经赤脚下床,开始在房间里游走。他好奇地触摸着房间的陈设,从床头柜到液晶电视,不时发出惊叹:“这里比大帅府还要新奇,可惜少帅和师兄不在……”
庄大白死死咬住下唇,在昏暗中瞪大了眼睛。这古怪的言谈举止,活脱脱像个穿越时空的古代人。
他在心里暗暗嘀咕:“老板这是拍戏走火入魔了?还是真的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该不会真是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