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了!
涂山昭眼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伸手捂嘴掩去上扬的嘴角,面上诧异道:“难道那人真是天狐上神?”
涂山羽脸色微变,出口否定:“不可能!天狐上神为何要破坏祭祀!”
涂山昭没什么气力,说话声音不大却每一字都清晰地落入屋中其他人耳里:“若是他并非是破坏祭祀呢?”
“并非破坏?”
“是,他不想我死,他说真神女不能死。”
“真神女?”涂山羽嗤之以鼻:“好大的口气!你意思是只有你才是真神女?先前的都是假的?”
“不,这不是我说的,是天狐上神说的。”
“天狐上神?呵,空口无凭!你如何能证明那人是天狐上神?!”
“那日仪式上曾唤醒吸血藤,所有族人亲眼所见,就附着在我这左手小臂上。”
涂山昭缓缓抬起左手,撩开衣袖露出自己光滑的小臂:“但各位请看,我的小臂毫发无损。以我的灵力,根本无法使伤口自愈。更何况消除吸血藤不是易事,敢问各位族人,哪位会消除之法?”
还好昭儿一向聪慧。
涂山煦心里稍稍松口气,开口道:“怕是除了四大长老,无人知晓吧?”
石老本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涂山昭蒙混过关能逃过一劫,他也算是不曾愧对与其父的情分。
此时他也按耐不住向前走出一步:“容我确认一二。”
“请石老确认。”
“失礼了。”
石老眉头紧锁,面色严肃,走近俯身察看手臂后脸色微变:“怎会如此?祭祀当日,是我亲自唤醒吸血藤使其成功完成附着,这一点毋庸置疑。请容我一探。”
话毕,他聚集灵力,于涂山昭小臂处施法探查一番后面露震惊之色。
“石老?如何?”涂山羽见状,焦急问道。
石老转身看向众人,神色恢复如常,眼中透露出一丝肃穆,沉稳开口:“的确探到一丝仙力。”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面露惊讶之色,惊呼出声。
“什么?!”
“竟是真的?”
“真是天狐上神救了涂山昭?!”
涂山昭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本只想忽悠应付过去,没想到歪打正着,真的是天狐上神救了自己?
涂山羽黑着脸,双眸锐利如寒潭,转头冲着其他三位长老说道:“此事不可马虎,还请长老再确认。”
三位长老点头认可,随后便由有苏氏族的长老前去验证,他探完严肃道:“石老所言不假。”
此话一出,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涂山昭环视一圈,心里盘算着下一步。
只见她似是累了,伸手扶额,面露疲惫之色,逐渐地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她微微后仰虚靠在床头,眉头皱起,牙齿咬住下唇竭力隐忍着痛苦。
“昭儿,可是哪里不舒服了?”涂山梓率先发现自家女儿的不适,关切问道。
石老看了一眼涂山昭,出声道:“既然神女身体不适,今日就此散了吧。”
涂山羽瞧着众人跟着石老离去,脸色愈发难看。
“族长大人可还要问话?”涂山煦走到涂山羽面前恭敬问道。
“哼。”涂山羽剑眉一横,甩袖子转身离开。
涂山煦眸光微冷,嘴角微微扬起,语调讽刺:“舅舅,慢走!”
待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涂山梓匆匆行至床边:“昭儿,哪里不舒服了?又头疼了?”
涂山昭抬头瞥见涂山煦已将房门关上,冲着涂山梓眨眨眼,歪着头俏皮道:“阿娘,我没事!我是装的。”
“你啊你,阿娘还以为你伤口又疼了。”
“不过阿娘,我这左肩确实有些抬不起来。”
涂山煦边走过来边说道:“你左肩处有伤,体内灵力几乎耗尽,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这次伤得的确不轻,你真不记得如何受伤的了?”
“真不记得了。”
“那你说的天狐上神?”
“那是我编的,”涂山昭眸光流转,璀璨一笑小声说道:“要想在族里活下去,就得给自己立个好身份。”
涂山梓面露担忧: “这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阿娘,你放心吧!那日在青丘山上除了我根本没有第二个人,更何况今日两位长老都说真的有仙力注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涂山煦: “那你这仙力又是怎么一回事?”
涂山昭思索片刻摇摇头:“我也不知晓,那日,我被绳索绑住,手上被附了吸血藤都是真的。仪式结束后,割破我手上绳索的其实是石老。”
涂山梓:“没想到石老居然还曾暗地里助力于你,我们得好好谢谢石老。”
“阿娘,为了石老,这件事我们得保密。”
涂山煦点点头:“昭儿说的对。阿娘,石老之举不宜被族里知道,那这仙力可是石老所为?”
“嗯,应当不是。石老只是割开了捆住我双手的绳索,那时我手上的吸血藤还在。”
“那为何会有仙力呢,总不能真是天狐上神吧?”
“那就无从得知了,后来我想赶紧下山,走出祭祀台后没想到是一片树林,还看见了一大片半夏草,想去摘来着,后面便晕晕乎乎想不起来了,莫非是我昏迷后有哪位好心的神仙出手相救了?”
“半夏?你昏迷不醒,手里还紧紧抓着的两株草莫非是…”
“两株草?!在哪?”
“这呢。”
“我昏迷前似乎是抓了何物。”涂山昭急忙查看涂山煦递过来的那两株草,喜出望外:“咦,真是半夏!宝贝呀!”
她试了试手抓两株药草之感,有些疑惑。
“这草似乎与那时所抓之物有些不符,自个抓住的貌似是个活物啊。”
那时分明还有人在耳旁言语啊。
涂山昭抓脑挠腮半天也忆不出到底是何情况。
“大抵是我记错了,亦或是这两株草成了精不巧被我抓住现下又现回原形了?”
涂山昭看着涂山梓洗到发白的衣裳,不舍地道:“阿娘,这个定能卖不少钱,卖了好补贴家用。”
涂山梓闻言,心里一暖:“你这孩子,这是你差点丢了性命得来的,你留着罢,平日里不是最喜捣腾这些?”
“阿娘…”
“昭儿,补贴家用哪需要你啊,这个家还有我和你阿哥撑着呢!”
“是是是,阿娘说的都对,天塌了都还有你和阿哥顶着。”
可她知道,自己这个涂山嫡四小姐就是个笑话,即使涂山氏再显贵都同自己无关。
那些人日日盯着自己这一家三口,恨不得立马找个由头让几人改姓,好将阿娘从宗谱上删去。
自从外祖父去世,舅舅涂山羽当家作主后便下令不准给涂山梓一家任何接济。
家里阿娘腿脚不便,不好出去做活,阿哥天天摸黑出去寻些药材,常常是寻个半月才能换几个灵石,实在辛苦。
“阿娘,这样我卖一棵留一棵。”
“你啊,就不要操这些心,这个家还不需要你担着呢!”
涂山昭点点头,头一低盯着两株药草暗自窃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涂山梓似是看出了她的弯弯绕绕,轻轻拍了下涂山昭的脑门:“可不能有上山之心,你让阿娘省点心吧!”
“阿娘放心,昭儿保证绝对不会偷跑上山!”涂山昭放下药草,往涂山梓怀里钻撒娇道:“阿娘,昭儿以后一定让你省心,做你的贴心小棉袄,不仅省心还暖心。”
涂山梓被哄的轻声笑开:“好啦!我去给你端点粥,饿坏了吧?”
“嗯,这下倒是觉着饿得紧了,昭儿最爱喝阿娘做的青菜粥了。”
“好,阿娘去做!煦儿,你来帮阿娘打个下手。”
“好。”
待两人离开房间后,涂山昭将两株药草捧在手心里看了又看。
青丘山可真是宝山啊,随手一抓便是两株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