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深秋的寒意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渗透进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女生宿舍楼外,高大的梧桐树早已褪去了翠绿的盛装,满树枯黄的树叶在萧瑟的风中打着旋儿,仿佛一群翩翩起舞却又即将凋零的蝴蝶。偶尔有几片树叶,无力地落在水洼里,被过往行人匆匆的脚步踩得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发出最后的叹息。
夜间十点半,宿舍楼的走廊宛如一条静谧而神秘的通道。暖黄色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疲惫的眼睛在不断地眨动。灯光将墙壁上斑驳的痕迹照得忽隐忽现,增添了几分岁月的沧桑感。混着从卫生间飘来的潮湿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为这个原本普通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氛围,让人不禁心生寒意,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张琳蜷缩在宿舍上铺,白天在图书馆发现的那份异常报道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翻来覆去地调整睡姿,枕头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伍丼发来的消息:“你睡了吗?”还未等她回复,手机便又归于黑暗。迷迷糊糊间,她终于沉入梦乡,却不知一场惊悸正悄然逼近。
凌晨两点十七分,整栋宿舍楼陷入死寂,只有远处操场的路灯在夜色中孤独地亮着。张琳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眉头紧紧皱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梦境里,画面如同破碎的胶片般快速切换:漆黑的礼堂、闪烁的烛光、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忙碌着。那人穿着黑色长风衣,衣角在无形的气流中猎猎作响,手中捧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那是学校为百年校庆准备的时间胶囊。
“别过去!”张琳想要大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只见兜帽人缓缓转过身,阴影笼罩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睛。那人动作机械地打开时间胶囊,将两枚刻有“张琳”“伍丼”名字的金属铭牌放了进去,随后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突然,画面剧烈晃动,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猩红的光线中,张琳看到自己和伍丼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按倒在地,冰冷的手铐锁住了她们的手腕……
“啊!”张琳猛地坐起身,额头满是冷汗,睡衣早已被浸透。她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恐惧,慌乱地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暖黄的灯光瞬间填满整个床铺,却驱散不了她心中的寒意。环顾四周,宿舍里其他三个室友仍在熟睡,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与窗外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更显阴森。
她颤抖着摸过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眼的光线让她眯起眼睛。锁屏界面上显示着三条未读消息,全是伍丼发来的,时间分别是凌晨一点、一点零五分和一点十分。第一条消息写着:“我好像看到了未来...”第二条只有一串乱码,而最后一条则是一段模糊不清的语音。
张琳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点开语音。听筒里传来伍丼急促的喘息声,背景音中夹杂着奇怪的金属摩擦声,随后是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时...时间胶囊...危险...”语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突然切断。
正当张琳准备回拨电话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伍丼的视频通话请求跳了出来。画面接通的瞬间,张琳倒吸一口凉气——屏幕里的伍丼脸色惨白如纸,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身后的房间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着幽蓝的光。
“你看到了吗?”伍丼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我刚才做了个梦,不,那根本不是梦!我看到有人把我们的名字放进了时间胶囊,还有...还有我们被抓的画面!”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张琳感觉头皮发麻,双手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我也梦到了!一模一样的场景!那个戴兜帽的人,还有时间胶囊...”两人对视着,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恐惧。她们突然意识到,三个月前在教育局机房的那次篡改,或许早已触发了某个可怕的机关,而她们的命运,正在朝着未知的深渊坠落。
沉默了许久,伍丼开口道:“明天,我们去查查时间胶囊的事。校庆筹备组就在行政楼三楼,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但颤抖的嘴唇却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张琳点点头,挂断电话后,却再也无法入睡。她盯着天花板,回想起白天在图书馆看到的那篇关于热电厂的报道,以及报道角落那个与自己字迹相似的签名。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片段,此刻在她脑海中不断交织,拼凑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她们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悄然改变着现实,而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似乎早就知道她们的每一步计划。
窗外,风越刮越猛,树枝拍打着窗户,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张琳翻出白天在图书馆拍下的报纸照片,放大,再放大,试图从那个模糊的签名中找到一丝线索。就在这时,手机突然自动关机,无论她怎么按,屏幕都漆黑一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意识到,她们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中强大得多。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宿舍时,张琳拖着沉重的步伐下了床。镜子里的她面色憔悴,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她简单洗漱后,给伍丼发了条消息:“老地方见。”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刻,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她裹紧外套,朝着行政楼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却又充满忐忑。等待她们的,究竟是真相的冰山一角,还是更深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