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舞台出丑“她挺可爱的。”
舞台投下一道圆形灯柱,将优美天鹅颈的女人笼在其间,纤纤玉指细捏,抬首向天,优雅、贵气与纯然扑面而来。
白栀坐在观众席,目光落在舞台上为简柔伴奏的人,那人素手熟练的彈钢琴,侧脸青涩,一袭淡青色的礼裙古朴感扑面而来。
这是誰?
白栀头微偏移。
景洛衍对芭蕾舞不甚感兴趣,一心只有白栀,见状解答,“是简柔的多年挚友,她不是圣哲的学生,今天特意请假过来大概是为了配合简柔的節目。”
“她们感情很好,当年简柔回到简家,她是简柔交的第一个朋友。”
白栀点点头,目光纯然的欣赏,“好漂亮,像从仕女图里走下来的。”
景洛衍自然不可能夸别人好看,只当没听见这话,把玩着白栀的手指。
他不接腔,白栀看他不顺眼,隐晦瞪了他的脑袋,“继续说呀,她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读书?”
“我忘了。”
“?”
“……行行行,我记得。”景洛衍不自然的摸了一下鼻梁,“好像是叫做苏雲亓,在L大念书,二十一岁,非常擅长古筝和钢琴,是苏家的独女,听说是个溫柔没脾气的女人。”
“好像,听说。”白栀身子向后靠去,落下了笑脸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就知道你会生气,所以我说忘了。”景洛衍没觉得自己有问题。
“我不会生气你记得别的女人,我只会生气你撒谎,”分明是一张白嫩的小脸,怎么瞧都溫软可亲,可白栀的眼神却透着若有似无的冷意。
有一次就会有两次,撒谎就是撒谎,背后的原因是次要的,白栀绝不会接受一个撒谎的伴侣。
更别提‘怕你生气’这样滑稽的借口。
景洛衍本是随意说的,触及她的眼神猛地慌了,忙探身过来,“栀栀,我以后不会撒谎,我发誓。”
“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以后不会了。”说着,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生怕他一个没注意被她抽走。
坐在这对情侣周围的人一直在关注他们,景洛衍或许谈恋愛了的说法是他跟简柔解除婚约之后,从微博上傳出来的,但一直没有人出来爆料女方是誰。
开学之后,见过景洛衍时不时贴近白家養女的人心里都有了数,但鉴于景洛衍从来厌恶别人乱傳他的私事,论坛上讨论他们两人也隐晦的很,通通用的缩写或者字母代称。
离这么近围观景氏继承人谈恋愛,是很多人都不敢想的。
白家養女说了什么,没人听见,太小声了,他们是在耳语。
但景洛衍那慌乱的样子大家都看见了,他简直没有了以往冷傲寡言的模样,令人一陣恍惚,怀疑自己看到的真的是景洛衍嗎?
那白家养女呢?
她不为所动,甚至无情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继续看舞台上的演出。
景洛衍顾不上丢人和尴尬了,头一次不好面子,低声下气的跟她低语些什么。
惊掉了周围人的下巴。
众人出奇的默契,一声不吭,装作認真看節目,实则支棱着耳朵,恨不得贴过去偷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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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这个节目,白家养女终于被哄好了似的,肯面朝他说话,他凑近便是一个吻。
众人:“……”牙酸啊靠。
半小时后,苏雲亓正在收已经搬下台的钢琴盖,取香槟色的丝绒布料将其妥善的盖好,讓人抬起来送回车上。
有人敲门进来。
“谁——景洛衍?!”
短暂的诧异,苏雲亓唇畔好心情的笑意微收,目光随着他的身影落在一边的少女身上,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纯白花苞裙,乌黑长发略作打理,额前刘海下有着一双漆黑乖巧的眼。
“简柔呢?”景洛衍看了一眼休息室后面的空旷。
苏雲亓礼貌笑笑,手上继续收拾化妆台,“去找她哥哥了,不在这边。”
景洛衍:“……”找不到话。
看得出这人极度不待见景洛衍,却仍能维持语气里的温柔和气,是很难得的事情。
白栀低声道,“那我在这里等会儿小柔吧。”
苏云亓闻言动作一顿,侧头看了一眼她。
不多时,她听见这女生小声说她想喝奶茶,随后景洛衍便离开了休息室。
室内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说话了。
“姐姐,你刚才彈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很好听,我想搜一下呢。”
这声音乖软听话,令苏云亓想起豪门算计中最喜欢装模作样的小绿茶,当然
这个词不能算是十足的贬义词,可当她被这样的人算计的踩坑吃亏好多次,也会本能的厌恶这种人。
不过她的教养讓她做不出置之不理的没礼貌之事。
“天空之城。”苏云亓简单作答。
“我听得最多的芭蕾配乐是那种很欢乐的伴奏,没想到这种抒情优美的曲子也这样贴合,刚刚姐姐和小柔的合演自然又完美,差点让我不知道该看哪一个。”
苏云亓转过身靠在化妆台上,扬唇温文尔雅,“景洛衍没跟你说我的名字嗎?”
这是隐晦的表示对‘姐姐’这个词语的不喜。
这女孩微微一愣,不自觉低声,“我问他,他说他不记得了。”
苏云亓几乎要嗤笑出声,良好的仪态令她一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非要我生气了,他才肯告诉我。”
苏云亓眉梢微动。
这是在炫耀景洛衍爱死她了,怕她生气嗎?
她倍感乏味,这种浅显易懂的内涵……
“你跟简柔关系很好吗?找她有什么事情?”
“啊?”仿佛没听懂这种潜藏攻击性的话,白栀眨眨眼睛,稍有犹豫后,不好意思道,“没有……其实是我想跟姐姐说话,小柔不在这边的休息室我刚才就看到了。”
苏云亓没反应过来。
她却已经走近,“我刚才在台下给姐姐拍了好几张照片。”
拍立得的照片纸略厚,一共五张。
照片中有三张是她跟简柔在舞台上的合影,另外两张是她的独拍,镜头拉近,她微阖双眸,婉约的脸庞被顶光铺下一层光亮,如同要羽化飞仙的仙子,青色的广袖迎风在空中翻飞。
古装美人弹钢琴本是很违和的事情,但在她身上却完美融合,尤其是与简柔一东方一西方的婉约抒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拍的不好…”她微微抿唇,垂着脑袋,似乎在确認照片内容,“你随便看一看,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啦。”说完,她小步腼腆的拉开门离开,生怕被讨厌了看见会伤心。
甚至都没做自我介绍,只为了送照片吗?
苏云亓愣愣的,门被关上了好一陣子才回神。
照片拍得不错,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任何带目的性的事情。
是她先入为主,讨厌她吗?
苏云亓慢慢的坐下来,认认真真地翻看着几张照片。
这时,舞台前传来一阵阵惊呼声,苏云亓匆忙收起照片推门而出。
只见舞台上,简行舟的西服脱落,露出里面的深色塑身衣,衣服被一些油迹和血迹沾染,他身上有着一道道裂开的皮肤纹路。
苏云亓表情凝滞,这是生长纹吗?这么多,也太可怕了吧。
只一眼,简行舟脸色铁青,匆匆跳下舞台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给她送照片的女生就站在通道口,被急促的脚步撞到,身子一歪狼狈的就要倒地。
苏云亓动作极快,連忙拽住她的手臂将人扶稳,空气中表挡着一股浑浊的怪味,和香水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是简行舟跑过去发出来的。
苏云亓被呛得連连咳嗽。
整个观众席吵吵嚷嚷的,一个个兴奋地举着手机互相讨论,仿佛拍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你没事吧?小妹妹?”苏云亓一时忘了这个女生叫什么,白什么来着,她遮着鼻子问。
她瑟瑟发抖一般抖动着肩膀,似乎吓到了极点。
也是,任谁被这样衣衫不整的男人撞一下不害怕?
白栀抬起头来,试图平复情绪,眼尾泛起一抹红,“我的名字叫白栀,栀子花的栀,姐姐。”
“我没事。”
她不是被吓到,而是笑的情难自已。
简行舟惊悚和愤怒的表情,她这辈子都不想忘记。
“我有点被吓到了。”她仓惶失措,扯了扯自己被撞过的手臂袖子。
苏云亓心里暗气,皱着眉头纳闷简行舟那是怎么了,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没事了,不害怕,你手臂疼吗?我帮你揉揉?”
善良温柔的女生,她们的好感很容易赚取。
白栀喟叹,伏在苏云亓的肩头,隔着舞台对上了一张扭曲的愤怒脸庞。
——是简柔。
简柔原本听到动静仓促出来,撞见哥哥出丑,担心焦躁的不行,一扭头就看到自己的两个朋友抱在了一起。
好在她最会调整心态,不过一瞬便遮掩了表情,恢复原样。
朋友交朋友很正常,人不可能只有一个朋友。
这一刻,她竟然顾不得简行舟了,绕过舞台走了过来,“阿元,栀栀,这是怎么了?”
“你哥哥撞到了她。”苏云亓解释,“他那么大的体格,撞人可疼了。”
简柔暗惊,忙查看白栀的手臂,“没事吧栀栀,我看看呢?”推开袖口,果然白栀的手臂出现了一块骇人的淤青。
白栀摇头,“我没事。”
她低垂的眼睫将她的小心思悉数藏干净。
就这样,就该是这样。
把所有的注意力都从简家移开吧,从简行舟身上移开吧,最好连他死了也别管,谁才是真的对你好的人呢?你应该抓的是别人,不是这种拿你敛财的恶心家人。
简柔…姐姐。
白栀扬起一抹甜笑,“小柔最会大惊小怪了。”
简柔:“……我不管你,待会儿景洛衍会骂我,他就是神经病。”
苏云亓还以为简柔对景洛衍有几分喜欢呢,听了这话诧异,多看了她好几眼,这下才是真的放下了心。
想必能让简柔这种敏感的女孩子放下心这样对待,这个白家的养女当真是个单纯乖巧的白纸一张。
白栀,白纸。
还挺应景。
苏云亓笑出了声。
简柔:“你笑什么,阿元。”
苏云亓:“…没什么,白栀妹妹挺可爱的,跟你很像。”
简柔心里的那些芥蒂,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动了动嘴唇,一左一右挎住这两个女孩子,“好啦,落座吧,栀栀也会画画,你可要欣赏一下她的节目。”
果不其然,景洛衍买了喝的回来,听说了这件事情,嘴皮子一张一闭就是讽刺和阴阳。
简柔莫名的不自在,这是一种新奇的感觉,有点类似于哥哥在台上尴尬让她也丢了脸。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想法,从前她事事以简行舟为先,他愤怒,她只会更愤怒。
不过,摒弃这些想法,她窦疑丛生。
西服怎么会破开,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
简行舟的仇恨一直很多,短时间内不能确定是谁干的。
与此同时,以往英俊帅气、温闻傲气的简行舟在舞台上出丑,衣服掉光露出浑身的生长纹以及赘肉的尴尬视频被广而流传,甚至短时间内登上了微博热搜。
豪门瓜是大众最为八卦的。
他的好形象一去不复返,丑态的样子被做成了表情包配上不同的抽象文字嘲笑。
更有人警告大家抽脂手术不能随便做。
还有人想要花高价买简行舟肥胖时的照片。
第22章 不过妹妹“只当没看见互相依偎着的那……
白栀跟他闹脾气,是为了交苏云亓这个朋友。
景洛衍看破了这件事情,他倒不会因为这个觉得白栀怎么样,两人交往这些日子,他也清楚她没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是简柔,但简柔接近白栀的目的并不单纯。
素山矿区孤儿院的审查进度,景家有所耳闻,白執政官雷厉風行,势要整顿整个富人区,他双手双脚赞同。
——因为景家从没沾染过灰色地带。
景洛衍时常觉得白栀可怜,一见到她就会生出无边的怜愛心。
他身边的助理说真的喜歡一个人就会觉得她值得怜愛。
所以,即便他并不喜歡苏云亓,也带着她去见了她。
果然没什么人会讨厌她,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跟苏云亓坐在了一起。
女生的友情…果然令人摸不
着头腦。
在白栀的节目开始的前十五分钟,白应祈终于到场。
圣哲已被打点过,知道他会过来看晚会,因此第一排早早腾出了席位。不过大家不知道这个空位是给誰留的,开始之前就在论坛议论。
白应祈出现在会场的侧后方,引起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他今天的行头,有别于平时私下隨和的模样,竟然穿着執政官的制服,他步履匆忙,像是刚匆忙结束工作,特意腾出时间过来的。
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他过来的原因。
——是白栀!
軍靴踩踏在地面发出一声一声踏碎人心的鸣叫,黑蓝色的笔挺的線條,利落的裁剪冷硬无比,耀眼的金色肩章边垂下流苏,隨着主人的走动輕輕摇摆。
庄重与威严并存,令他如黑白中不可窥视的规则,尤那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淡淡扫来,叫人屏息。
他坐下了,校长亲自过来坐在他旁边,低声与他说话。
白应祈只颔首,并不多回应,他的目光投向舞台。
主持人在台上声音打颤,“接下来,請欣赏美术学院一年级一班白栀同学的《心火》。”
白应祈摘下了軍帽放在膝上,坐姿笔挺却又自然,敦实的大腿包裹在黑蓝色的裤管中,军靴在舞台光之下反射出一道弧光,他的脸被打的过分亮,许是接受过太多镁光灯,他对着舞台光接受度良好,不像校长时不时就要勉强的遮一下强光。
第二三排有人在偷看,喃喃的艳羡:“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这样都拍不到丑照。”
论坛上炸开了锅,一條一条帖子疯狂滚动。
【第一次在圣哲见到白应祈……】
【骇死我了,我是开门的那个有誰能懂呢?忽然看到新闻频道上的人出现在我脸前,我差点心脏骤停……还以为誰来抓我的!】
【校长請了他好几年,他没来过,妹妹转校到这里第一年就过来了,救命啊/捂脸,是谁说他冷漠无情心中无家人?】
【啊啊我请假了没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在车上狂飙呢等我啊!】
【我就是刚进来的,记得拿学生证,不然证明不了你是圣哲的,不让进……外面包围的全都是市政司的人,佩剑持枪,特别吓人。】
【呃你们知道搞笑的是什么吗?是有人给白执政官白栀的灯牌了,还有应援荧光棒,他还真接了。】
【灯牌是什么时候有的……?】
【灯牌和应援棒是景少安排的,提前三天就做好了一批发了很多。】
【说起来,白执政官跟景少的长相不分上下,白栀死丫头吃的真好,白栀开门,我是嫂嫂。】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整个圣哲宛如过年,谁敢想谁敢想!】
景洛衍輕托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的瞟着第一排的男人。
舞台音乐声緩緩响起,朱红色的幕布上升,白色长裙的女生折腰,乌色长发下是一张含苞待放的娇嫩脸庞。
舞台上铺着一张巨大的画纸,她赤脚沾取了墨水,随音乐翩然起舞,每一步每一个滑舞,在画纸上渲染不同的風景。
白应祈略略失神,短促的哼笑,眉尾扬起。
台上的人沉浸在舞蹈中,潸然抒情,舒展的四肢如同浪漫的天鹅。
她睁开眼睛,与台下的他掠过视線,唇角扬起。
或许是妆容的缘故,她的眼角下总是带着一层似泪非泪的痕迹,分明是苍然有力的舞曲动作,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淡淡的娇柔无力。
白应祈长久的盯着她,敲击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渐渐停下,唇线缓缓压平,一张端方的脸庞愈发心平气和。
圣哲校长几次想要找话,倒是一直关注着他,发现他似乎像没有呼吸了一样,胸膛几乎没有起伏。
纵然白应祈喜怒不形于色,但了解的人多少也能看出来一点。
他这是发怒了。
难道是舞台安排的不好?
白小姐表演的也挺好的啊?
校长止了想要搭话的想法,内心揣度不停。
一曲舞蹈终了,主持人笑盈盈的奉承着,叫人竖起画纸来,上面竟然是一副刚刚完工的画,白栀用脚完成的!
她可以边跳舞边作画,甚至不是用手。
这狠狠地搓了简行舟的脸,以往他才是最会画画的那一个,今年不仅出了大丑,还被压下了風头。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粗口连连。
白栀朝台下微笑,下台换衣服了。
景洛衍面上含笑,周围的人奉承不断。
“白栀小姐太厉害了!深藏不露!”
“就说景少的眼光不会差,他喜欢的女生怎么会是个平凡的人,哈哈!”
“别这么说,我早就想到了白栀优秀。”
“谢谢。”景洛衍一改从前不爱搭腔的冷性子,笑着点了头,说罢起身准备去休息室找白栀,却见第一排坐着的男人率先起了身。
想起白栀的叮嘱,他收起了笑脸,但到底有好心情,也不至于这会儿兄妹相处的时间都给他们,又坐了下来。
白栀换了自己的花苞裙,长长舒了一口气坐在化妆台前浏览微博,已经有人发了她的视频上去,她决心在圣哲的迎新晚会艳压所有人,不只是因为简行舟,更是为了引起顾雪尧的注意。
这一次,她要以更光彩的身份拜师顾雪尧。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阿谀奉承的声音,不多时门被敲响,来得正是白应祈。
白栀熟练的盈起欢喜的姿态,守着规矩乖乖问好,“哥哥!”
其他人心知兄妹俩有话要说,先离开。
门被轻轻关上,白应祈打量她一阵,“这妆容是你设计的?”
“嗯。”白栀点头,“好不好看?”
细细摸了摸,她颇有些沾沾自喜,“是不是看起来好像哭了,跟舞蹈风格有关,一刚一柔刚好中和呢。”
“什么时候学的跳舞,爸爸给你请的老师?”白应祈当真微微俯身,目光平直的落在她的脸上。
被他这骤然的拉近距离稍稍惊到,白栀还没反应过来,听了这话,登时后脊背泛起凉意,“不、不是。”
静默一瞬,她扬声说,“是我自己照着视频学的,学了好久呢,哥哥一点也不关心我,我每天在做什么你都不关注。”
白应祈点点头,“我是不够关注你了,”说着他直起腰身,“看来要每天都回家里住才称你的心。”
他错开她,迈步进入休息室。
白栀失神片刻,捏着手指转过身亦步亦趋跟上。
“李建华已经被拘捕,他想要见你一面,你的意思呢?”
白栀当然拒绝,“我不见,我讨厌他。”
两步靠近过去挨着他坐下,她轻轻晃他的手臂,“哥哥,他要见我做什么?是要骂我吗?”
“骂你?”白应祈瞥视她。
“啊,”白栀想了想,“也算是被我牵连,才会被你清算啊,他肯定恨我。”
“不用想这个。”白应祈不予多言,戴着手套的手倏尔握住她的手背。
白栀手臂一麻,下意识松开环抱的动作。
他将她的手拿开,却没有立即放开,而是摊开她的手心仔细瞧了瞧,“家里办了庆功宴,剩下的晚会还看吗?”
“不看了。”白栀当即高兴起来,“我知道哥哥最好了。”忙不迭的更加凑近他,重新抱住他的手臂,“我不喜欢哥哥穿这身衣服。”
“嗯?”白应祈眉头稍稍皱起。
“很有距离感,好像下一秒你就会离开这里,问我犯下了什么罪行。”白栀诚实回答。
“没犯错,自然不怕我审问。”白应祈捏捏鼻梁,摘下披风笼在她的肩头,“外面下雨了,跟我回家。”
“好。”白栀拢了拢黑蓝色的斗篷,犹豫了片刻,试探性的握他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拍开她,容许她小心翼翼地牵着,目不斜视,仿佛无所察觉。
只是在出了休息室的门后,他轻轻收握手指,将她的小手完整的包进掌心,“挨着我,没带伞。”
两人交握的手被遮掩在宽大的披风下,不容外人窥视。
白应祈就这样带走了白栀。
外面
果然下起了大雨,白栀怕自己的妆花掉,恨不得躲进他怀里,却又不敢冒犯他,只好老老实实的缩着腦袋。
忽的,脑袋一重,她抬起头来。
原来是白应祈将军帽扣到了她的发顶,帽檐完好的遮住了雨丝,解决了她的困扰。
她生出一份隐秘的雀跃,这可是执政官的帽子,她本能的愈发靠近他。
“路这么宽,非要挤着我?”白应祈淡淡的声音响起。
“……我不管。”白栀先是瞅了他一眼,确认他没有生气,立即恃宠生骄,“你的披风快湿透了,挨着你才能不淋雨。”
身子微歪,竟是白应祈长臂骤然揽住了她的肩膀,将人的脑袋按进了怀中,“我只是遮雨的工具。”
白栀呼吸不自觉凝滞住,而后缓缓舒展开,她一贯最会得寸进尺,反应过来后打蛇上棍,一把圈住他的腰,闷闷的嗓音冒出来,“我可没有这么说。”
跟白应祈,当然是越亲近越好,白元巷就是个废物,谁才是白家的老大她又不傻,当然要死死扒住哥哥不放手。
至此,白栀有些沾沾自喜,就算是强大如白应祈,也会有缺陷,他亲生母亲死得早,父亲不爱他,缺爱的要死,随便黏一黏他,对他展示一下家人的爱,他就被攻略成功了。
不愧是我呀,白栀栀!
当妹妹,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远处,林殊将伞重新放进后备箱藏好,安分的垂着眼睛,只当没看见依偎着的那对兄妹。
第23章 亲哥一下“盖个章吧。”
淋了雨,白栀洗过澡出来,手機震天响。
十條消息里九條都是景洛衍发的。
阿衍:?
阿衍:……
阿衍:??
阿衍:寶寶。
阿衍:[你干甚去了.jpg]
阿衍:[对得起我嗎.jpp]
阿衍:[微笑.jpg]
白栀:“……”
就说忘了什么。
匆匆发了两条语音哄他。
手機叮咚。
阿衍:我没有你哥哥重要。
白栀揉了揉头发,挨着床边坐下,窗户映出她满是愁容的小脸。
白栀:重要啊寶宝,我着急回家开庆功宴,确实忘记了。
白栀: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可怜.jpg]
阿衍:?
阿衍:……
阿衍:什么罚。
裝的那么高冷守德,可算看清他的本质了。
白栀躺倒在床上,举起手機拍了一张发送过去。
她刚从浴室出来,只裹着一张白色浴巾,胸前以及锁骨残留景洛衍留下的吻痕,她肌膚生的白,灯光稍微照便分外显眼,粉色与红色氤氲在她的肌膚上,隐没于浴巾之下。
她发丝垂着水珠,眉眼微蹙,透彻的眸子惹人爱怜,樱唇微嘟,撒娇一般。
‘对方正在输入中……’反复跳出,又消失。
白栀低低哼了一声,心情极好的起身。
刚推开门,景洛衍的消息姗姗来迟。
阿衍:白栀,你故意的吧。
阿衍:你学坏了。
她乐得不行,靠在门边打字:晚上打視頻嗎,宝宝[歪头.jpg]
阿衍:你正经点。
白栀不理他。
两分钟后。
阿衍:几点?
裝模作样,假正经,其实照片存的比誰都快,上次她在景洛衍的手机里看到了她发给他的所有照片,不光是朋友圈的自拍,就連无意间发的花草树木、手指、脚丫子的照片也全都存了。
男朋友真是意外的可爱呢。
白栀:十点吧,人家还没吃饭饭呢。
白栀:洗干净哦,親親。
——“跟誰在聊天?”
白栀下意识抬起头,白应祈出现在走廊中,看样子他原本打算回房间,撞见了在门边停留的她。
白栀倏然将浴巾拉高,脚底板蜷缩起来,无边的尴尬将她淹没。
稍稍向后退了两步,她放轻声音,“没有谁。”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視线从她的脸上下落,掠过脖颈、锁骨,扫过更靠下的部分,一股隐秘的热顺着他的視线升腾,令她不自觉捏紧浴巾,她故意给景洛衍拍性感照片,没来得及裹好浴巾。
出来本是想看看楼下的庆功宴准备的怎么样。
“换好衣服再出来,家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子。”白应祈平静道,“你不是小孩子。”
白栀略微怔愣,乖乖应下:“嗯,好。”
进门前,她不自觉偷看他的神态。
白应祈的脸庞没有任何旖旎,表情如常,冷冷淡淡,端方自持,整个人仍旧是那副不为任何人所动的漠然。
“脖子上的是什么?”
惊雷一般,这话在空彻的走廊响起。
白栀捏着门把手的小臂慕然僵硬,她没敢抬头,垂着脑袋小声道,“没什么……蚊子咬的。”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她心跳如鼓,良久没有回得过来神。
这借口她自己也觉得拙劣,怎么可能会有人信啊。
而且重点是,她脖子上其实没什么吻痕,吻痕遍布的是胸前和锁骨。
他的问法一开始就有问题,特意回避着什么。
以及,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吻痕呢。
都二十五岁了,不可能没有性经验……装什么。
白栀心里没底,摸不清这男人的想法,这下也没了心情化妆,匆匆换上一件裙子下楼。
白元巷将雪茄灭掉,笑眯眯的,“栀栀,你表演的不错,爸爸在微博看到的視頻,这庆功宴必须要办。”
“呀,我忘记给爸爸发视频了。”白栀习惯性親昵撒娇,“都怪哥哥着急帶我回家,是他的错。”
“不碍事。”白元巷完全不在意,回家前一路受了无数的奉承和夸赞,说他会培养女儿,他正高兴,“这几天排练辛苦了,应祈说你想吃抹茶慕斯,不知道乖宝贝喜欢哪一家的,买了好几份。”
白应祈下楼的时候,那对父女相处融洽,言笑晏晏的。
白元巷愈发满意,自从收养了这个女儿,儿子每天都回家,父子俩的关系仿佛也拉近了不少。
饭桌上,他提议重新拍个全家福。
白栀小孩子一般举双手双脚赞同。
白应祈也没什么意见。
两个多小时,林殊便帶着专业的拍摄团队来到了白宅,白家旗下本来就属拍摄行业最为出众,这也算是近水楼台。
白栀选了喜欢的衣服,跟白元巷唠嗑,“现在短视频行业很热呢,爸爸怎么不投资拍一些短剧,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利润。”
白元巷笑道,“你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想分杯羹不是容易的事情……”
两人聊得有来有回。
一杯奶茶被轻轻放下,白栀捡起来喝了一口,顺势抬起头看。
是白应祈,他正侧头跟林殊谈论什么,目光并没有朝这边看,这款奶茶是她平时点的最多的,没想到他会留心这种小事。
白元巷自然也注意到了,唇角微微翘起,眉头稍扬。
兄妹关系好,他乐见其成。
女儿格外听他的话,那么女儿就是他挽留儿子的工具。
他稍稍遗憾,要是女儿年纪更小一些就好了,更黏哥哥,白应祈的精力就会更多的分给家人。
过了年,白栀就十九岁,男女有别,也跟白应祈亲近不了多少日子了。
化妆时,摄影師过来搭话,询问了几组白栀想要的照片感觉。
白栀多看了他两眼,觉得有几分眼熟,“你是,之前帮我拍过写真的那个?”
摄影師登时笑容满面,“小姐还记得我呢,是我的荣幸,没想到还能再次给小姐拍照。”并且是全家福,这里的含金量不用说。
白栀扬起一抹笑,“我就知道你不错,已经是金牌摄影師了呀,恭喜你,我让佣人给你切块蛋糕吃。”
摄影师受宠若惊,忙不迭点头,“都
是小姐的提携。”
“什么写真?”白应祈冷不丁询问。
摄影师光速跳出手机里的存图,“是这一组,我还有存图,执政官您看看。”
“我记得这一组小姐发了某音,创收不错,获取了将近二十多万的粉丝,要是做主播,小姐会更出名的。”
“拍照这天正是哥哥回家的那天呢。”白栀探头跟着一起看照片,“不过我没有做主播的想法,账号好几天都没有更新,现实生活过得幸福就忘记炫耀了。”她颇为遗憾,冲白应祈甜笑。
都跻身豪门了,谁还想辛苦拍视频拍照片经营账号捞钱呢,累死了。
白栀心里撇唇。
白应祈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移开目光,“拍得不错,都听她的吧。”
摄影师热情洋溢的点头。
照片拍完,让一家人先看了。
白栀选了最规矩寻常的一张,说让人装裱出来挂在客厅。
照片里,白元巷坐在沙发边,白应祈与白栀并肩而站,两人俱一身白。
白应祈极少穿白色的衣服,他周身的庄重冷漠被稀释了许多,面色略显和缓,眉眼细看,竟然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白栀将这张看了许多遍,“我最喜欢这张了。”
“为什么?”白应祈和她一起看。
“因为哥哥在笑。”白栀抱怨,“哥哥从来都不笑,还很凶。”
“这张装裱出来,我放在床头也很好。”
“不是说挂在客厅?”
“两个都要,也不矛盾。”想了想,白栀无赖的探头,“哥哥的房间也挂这一张吧?”
白应祈切换照片,“我更喜欢这一张。”
双人合影,白栀笑颜灿烂,歪着脑袋侧头看向身侧的男人,他目视镜头神情平静,“这张也在笑。”
“啊?笑了吗?”白栀左看右看,都没看出哪里在笑,“……”
抬起头想偷偷瞪他一眼,却不想撞进了他的眉眼。
两人一同靠在一起看照片,距离似乎挨得过分的近。
近到白栀能若隐若现的感受到他的呼气,那一起一伏的胸膛、温热的手臂,他的毛孔、皮肤细致的纹路,鼻梁上略微突出的鼻骨,以及性感的唇锋,下颚与脖颈相連处微妙的皮肤颗粒。
一切的一切,都被放大呈现在白栀的视野内。
白栀略怔,很快回神垂下头,作势继续看相机屏幕。
她悄悄然吞咽了一下口水,发起了呆,白应祈的皮囊实在好看,好看到她忽视他冷硬的脾性、管的太多的控制欲。
白应祈目光从她的眼睛上移开,落在她微微发红的耳廓上,不动声色的道,“挂这一张。”
“啊?”白栀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迟疑过后点头,“哦,好。”
他这么讨厌他爸爸吗?
还要拉着她一起讨厌……挂卧室照片都不带他。
白栀立即站队,“就挂这个,不带爸爸。”她小小声靠近白应祈,悄悄说,“我跟哥哥才是最亲密的,”
白应祈仍旧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学着白栀一起俯身靠近相机,就连声音也一同压低了,“真的吗?”
“真的呀。”白栀加重语调。
“怎么证明?”
这还真问到白栀了,她一愣,“那我也写一个保证书?”
“保证书多了就不稀奇了。”白应祈侧过头微微扬起眉眼,“盖个章吧。”
啊?
什么章…
白栀懵懵地,迟疑好久。
对着近在咫尺的他的侧脸,脑袋一片乱,盖章?
她偷偷看了看左右,确定白元巷和其他的摄影师助理没注意这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在他脸庞上印下一吻。
“这样?”她屏息问。
白应祈缓缓直起腰身,面露诧异,“我说的是,法律效益的盖章。”他的眼神仿佛在问,你亲我作甚么。
“……”白栀的脸颊轰然炸红。
她快要炸毛了,攥紧手指,尴尬与羞恼将大脑沾满。
悻悻然遮掩,“哦,我理解错了,对不起。”
老天,她怎么会想起来亲哥哥一下?
第24章 立即执行“白应祈才是我的首选目标。……
有钱人的效率总是快的,更别提坐着等待的不光是白栀和白元巷,还有白应祈。
次日清晨相框便出现在了客厅。
白栀仔细端详,选了一张讓人放自己的床头柜上。
虽然昨天借口说不去见李建華,到底他被绳之以法,或许这是最后一面,她也想知道一些更多的东西。
收拾好坐上前方市政司的车,顺便看了看微博热搜。
#白栀#
#白家养女#
#纯白栀子花#
#白应祈#
#圣哲学院白应祈#
白应祈也会出现在热搜是白栀想不到的,在她的概念里,他不像是会接受众人探讨他的这回事。
点开置顶的视频,是她在舞台翩然起舞,台下的男人微仰头,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台上的女生,军帽置于膝,锋利棱角映衬她婉转娇柔的舞姿,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栀目光微凝,心里浮现一丝怪异。
这是她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视角看清白应祈望着她的目光。
视频下方议论纷纷,多数是一些说豪门就算是领养孩子,也不会领养普通人之类的话,更有甚者阴谋论,说她就是白元巷的私生女,只不过今年才接回本家。
白栀盯着这條点讚高达十几万的评论看了会儿,故意点了个讚。
随后截屏发给白应祈,她什么也没说,配上了一串捧腹大笑的表情包。
从前她给白应祈发的消息都是林殊代为回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白应祈親自跟她对话。
明明一开始他还拒绝她呢。
白栀想到这里,撇嘴。
白应祈:你的账號点赞这样的内容,容易引起误会。
白栀的微博仍旧是之前勾引景洛衍时所购买的那个账號,id为@又上钩啦,里面零星有几條她跟景洛衍一起钓鱼的日常,不过没有露脸。
不过确实有很多人知道这是‘白栀的微博账号’,开学之后粉丝量逐渐破了五万。
白栀回:不会真的有人相信吧?能跟哥哥做親生兄妹,我也很高兴[对手指.jpg]
白应祈:[小熊托脸.jpg]
白栀噼里啪啦的打字:偷我的表情包!
白应祈:你上次说,这是我。
这只棕色小熊戴着一顶蓝黑色的军帽,半月眼,严肃巴巴的,确实令人幻视白应祈。
白栀本就在热搜上挂着,她刚一点赞就被人发现了。
于是后台开始频繁的叮咚叮咚。
闲来无事,白栀乐得刷新微博看看评论。
【白小姐点赞那條私生女说了,难道是真的?】
【笑死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其实也很常见啊,只不过他有个執政官儿子,当然不能传出这种丑闻,所以说是养女也很正常。】
【难怪執政官对养妹这么好,原来是亲妹妹,那合理了[ok]】
【所以白栀看起来不像是孤儿院出来的,也很合逻辑,她原本就是千金小姐喽。】
【确实是的,我之前还刷到过她的视频,确实很有千金风范。】
白栀将这条细细读了两遍,差点真的捧腹大笑,什么‘千金风范’。
往下翻,她有两条微博是跟景洛衍有关。
他的id从两人恋愛后就改了,从@不想活了改成了@我上钩啦
又上钩啦:暑天钓鱼怎么会热呢?吃瓜瓜[西瓜]
配图:双膝放半个红艳艳西瓜,不远处有一道忙碌的男性背影。
又上钩啦:好人卡一张@我上钩啦
配图:青年垂着头拿湿巾给她擦手纸,他的两条大腿将她白皙的腿夹在中间。
这条下方,@我又上钩啦评论了三个发怒黄豆表情包。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永远不要低估吃瓜群众扒人的能力。
【这是景洛衍】
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大约是现实里见过景洛衍,也清楚他跟白栀的事情,因此这话说的无比笃定,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加。
下面问号成片。
【这个腿,这个腰腹,这个肩膀,这个身材比例……这是景洛衍?】
【终于知道有人说白栀死丫头吃真好的意思了/擦汗】
【只是一个垂头的角度,也能看得出来那是很逆天的一张脸,并且是全素颜,比硬照男艺人都出色。】
【这个角度来看,他身高起码一米九,没有白应祈的硬挺,但也很美型,像模
特。】
【这情侣id好甜,听说俩人都愛钓鱼,也很应景了……】
事已至此,白栀觉得白应祈不会不知道她跟景洛衍在谈恋爱,只不过她没说,他也从不问。
景洛衍总是催促她摊牌,这也不能算没交代叭~
景洛衍的消息适时弹出来。
阿衍:忽然很多人关注我。
阿衍:我被开盒了?
白栀:……神经。
白栀:我在微博热搜上,你沾了我的光,怎么报答我?
阿衍:[截图]
截图内容是济州岛秋季活动。
白栀:[思考.jpg]
阿衍:???
白栀:出发!
刚好后天是周末。
白栀收起手机,市政司到了。
林殊一早等候在一楼,没说什么廢话,带着白栀一路抵达羁押室。
白栀在门口站定,手提棕色小熊包包:“里面有监控吗?”
林殊眉头下意识蹙起,旋即舒展开,“有监控,”他慢慢道,“也有监听,监控无法关闭,监听可以,您需要吗?”
白栀率先感到的是陌生,林殊的态度很微妙,似乎从亲昵的朋友关系退回了尊敬与疏远,对待她却足够体贴。
白栀在孤儿院混迹多年,对旁人态度的变化很敏感。
不过她抱着十足的警惕心,点点头,“关一下监听吧,我需要询问一些关于我朋友的事情。”
她怕林殊说的监听可以关闭是骗她的。
经历三道门,李建華近在眼前。
林殊将门关上,顺从的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两人。
铁链曳地发出刺耳的声音,李建華戴着沉重的手铐与脚铐,形容憔悴灰败,说不出的颓廢。
他的眼睛跟随白栀的动作而动,直到她拉开椅子坐下来,他咧开嘴角扯出一个略显扭曲的笑:
“白栀,我就知道你会来见我。”
白栀没有说话,抬起头确定监控的位置。
“你找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略略思索,她直白询问。
“那份花名册,你到底在哪里看到的,是谁给你的?”李建華厉声嘶哑,“李星霧被你送出L省了,你以为她会过得好吗?她长着那样一张脸,又是个没主见的废物性格,谁见了都会想蹂躏她,她不会好的!”
“什么花名册?”白栀表情一凝,“有花名册吗?我也在里面?”疑惑罢了她神色微沉,“小霧会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情,她会这样都是你的错,你在吼什么?是后悔了?”
李建华只恨自己没有录音,第一次见识到白栀这死丫头的装模作样本领,“上次我讓你去Kires见那几位先生,你根本没去,甚至还报警了是不是,是你害得我被责问。”
“我去了。”白栀沉下表情,似乎在不满被质疑,“我没进去,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纸醉金迷,竟然在聚众做那种事情,我要是进去了还能出来吗?想不到养育我长大的院长爸爸竟然会这么做,我报警不该吗?”
说到这里,她表情微变,俯身靠近,声音放的极轻,“你讓我做这种事情,可骕北上野区位高权重的人就那么几个,我总有一天会撞见白应祈,你完全不怕这种情况发生,对吗?”
那上辈子李星霧是否就撞见过白应祈。
白应祈并没有救她的原因——
李建华闻言缓缓笑出声,“你终于意识到了,那天你质问我怕不怕被白应祈知道,我怎么会怕呢?天真的死丫头。”
“原本我要送到白家的是李星霧,根本不是你。”他言辞愤恨,眼神直勾勾,“她长得漂亮,即便白应祈不近女色,也绝对把持不住她的主动引诱,你以为我真的是要让李星雾替我捞什么钱吗?白应祈才是我的首选目标!”
“可恨的是你,长相比不上李星雾,也没她惹人怜爱,到白家半年了吧?白应祈对你不为所动,真的打算認你为妹妹,废物,又废物又不听话,到最后你只会被白元巷利用干净、随便嫁给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
白栀难言的沉默,唇角微微抽动,几乎维持不住面容上的平静,娇嫩似花朵的一张脸扭曲一瞬。
这个,贱人!
她捏紧了手,忍住想要抓花他脸的欲望。
难怪上一世白应祈对李星雾见死不救,恐怕認为她跟李建华是一伙的,根本不值得同情。
“没准,我哥哥他喜欢的是男人。”白栀忍着怒火,装若可怜的说。
不喜欢李星雾,确实比较奇怪。
李建华的算盘打空了。
“所以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白栀更想问的是可能会害死李星雾的最后凶手,让她死在床上的到底是哪一个男人?
李建华骤然抢白,“他不是同性恋,我已经找人试过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白让你跟他相处了半年,你究竟能成什么事情?”
“你真该去整形医院咨询一下,长的——”
白栀‘腾’的立起来,一巴掌抽了过去。
或许有女人能忍受男人对自己的外貌品头论足,但白栀忍不了,“不许随便议论我哥哥!”
抽了一耳光犹嫌不足,她抡圆了给了他连环巴掌,抽的自己手心痛,但心里很过瘾。
“你这样得意,是认为自己还有出去的机会?”白栀壓低声音,在监控遮掩不到的角度露出冷笑的表情,口语‘你做梦’。
李建华:“你以为白应祈会为了你要我的命?你做梦。”他嗤笑,以同样的话回敬白栀,“我做了这么多年,如果所有人齐齐给他施壓,他绝无可能顶着压力处决我,”
白栀直起腰身,监控之下,她露出失望之色,“所以,你们全都是烂人。”
还能得意几天呢?
她等他出去的那一天。
已经准备好他的死法了。
林殊等候在走廊的一侧,见白栀垂着头出来,似乎非常落寞伤怀。
“白栀小姐。”林殊忙迎上去,“要上去休息片刻吗?执政官这会儿不忙。”
白栀迟疑,终是点头,“嗯,好。”她多看了两眼林殊。
林殊带着笑,“怎么了?”
“你之前,都叫我栀栀。”
“……”
林殊微愣,脸上的笑意收敛,“以前是我冒犯了,抱歉。”
白应祈轻支脸庞,关掉监控与监听,脑海闪过李星雾模糊的脸,他已经记不清,印象里是一张漂亮到极致的面容。
半晌,他拿起座机,拨通一则電话:“证据收集的怎么样?”
那边的声音夹带電流,“执政官,听从您的命令,担心事多生变,已经递交司法部。”
“务必压缩在一周内审核完毕。”
那边心悬一紧,“是,接下来……”
白应祈语态冷漠,“按规矩来吧,犯罪这么多,数罪并罚,不必留所谓的观察时间考虑转无期了,给我压力?究竟有谁配呢。”
“这一周时间,拿他钓一下其他人的反应,安排的监视人员24小时待岗,轮班执行任务,不许留一秒的空隙。”
“至于李建华,七日一过。”
——“死刑,立即执行。”
电话那边的人胆寒,恭应是。
挂断之前,又听白应祈放平声音,“听说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能缓解?”
“啊?”那边踟蹰,“好像是吧。”
“让小刘去买些女孩子爱吃的甜食,半小时后送到我的办公室。”
第25章 抓到尾巴“在外过夜要做好措施。”……
白栀到辦公室时,白应祈正倚靠在椅子上打电话,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在阐述着什么,见到白栀进来也只是扫了一眼。
林殊等候着,将白栀的外套和包包挂好,朝辦公桌的方向颔首。
白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办公室的门被他关上,办公室只剩下了她跟白应祈,她才慢吞吞的转过头。
“哥哥,林殊哥哥最近挺奇怪的,都不跟我聊天了。”她托起下巴,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他很忙,不要缠着他闲聊。”白应祈没有抬头,語气平淡。
白栀捏着自己肩头的发絲,略一深思,不讲理的蹭过
去,“工作比我重要吗?我很无聊,你不許看文件了。”她说着,一把把他办公桌上累积的文件全都推到一边。
白应祈没什么反应,順势将钢笔放下,向后靠在椅子背上,“做什么?”
白栀叉着腰,骤然俯身靠近他,“我要检查。”
白应祈:“?”
他反应極快,微抬下巴,瞳孔倒映出她好奇的臉色。
她稍微屏住呼吸,目光专注且认真,平直拉近与他的距离。
“检查什么?”他的語气微顿,不似刚才的順畅平淡。
她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别动。”
两人的臉只隔着一寸,他靠在椅子上,她俯身站立在他身侧。
冰冷的制服之下,他仿佛没有呼吸的雕像,冷硬的臂章呈暗金色,他很平静,起码连眼睫毛都没有随意颤动,目光落在白栀的脸上,如同没有情緒的机器。
白栀細細的看过,将手从他的肩膀上收回,露出一抹偷笑,“检查一下哥哥的眼睫毛。”
“好长啊,比我的眼睫毛还长,细细密密的一扇,好像狐狸。”本该是極为潋滟春光的一对眼睛,却含着一潭死水,没有情緒波动。
白应祈终于有了细微的神態变化,“哦?”
“只是检查睫毛吗?”
“那不然呐?”
白应祈问的质疑,白栀回答的坦然可爱。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絲毫不露怯了,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便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眼瞳里挂着酣然的甜美。
“哥哥不光人好帅,名字也很好听。”白栀若有所思。
这是白栀第一次敢念他的名字,从前她从没有叫过,唯一一次称呼他的名字是面对李建华。
她心里把他当做未来的家人,也知道他位高权重,更是白家的话事人,她很会看人眼色,当然不敢冒犯。
“白应祈…”
随着她沉思一般的喃喃,白应祈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跳动,目光倏尔移动,无声无息的盯着她。
“应时顺势,祈得福安。”白栀回神,微微笑,“是承事业、命运的好寓意。”无比艳羡撒娇,“等我过了十九岁挪户口,倒是可以跟哥哥改一个一样的名字,我也要叫白应什么。”
白应祈没表態,捡起钢笔在掌心转了一圈,“白栀不好听?”
“没什么好寓意,当时会被取名小栀仅仅是因为院长看到一棵栀子花树,花开花败,脆弱无依。”
白应祈却道,“栀子花为了长久的存活,不辞辛劳、不分日夜的在地下扎根多少,怎么能用脆弱无依来形容它?”
白栀稍微愣神。
他没有看她,语态寻常,“你喜欢栀子花,家里花圃的玫瑰让人除去,撒上栀子花的种子,明年的这时候就能看到栀子花丛了。”
白栀有些反应不及:“哦……”
两人没了言语,恰好有人敲门进来。
“执政官,这些是时下的新品蛋糕,我担心吃多了会腻,配了红茶和咖啡,嫌苦的话带回来的还有方糖和分装的奶盖。”
“去吃吧,别烦我。”白应祈擺擺手,要打发走白栀。
“……”白栀悄悄瞪了一眼他。
瞄到她这一眼的小刘暗自心惊,飞快收敛眉目,帮着一起将蛋糕和喝的取出来,“我帮您切一下吧?”她柔声询问。
“嗯,切一切,哥哥也吃呢。”白栀解释。
“不用了,我不吃甜食。”
“说谎,上次你还偷吃我的黄油饼干。”
“再放就要坏了,我不吃也是丢掉的下场。”白应祈脸上只有一句话:不是吗?
“可是我还吃呢,只是放哥哥车上而已,谁让你总是那么忙,我都没空坐你的车。”
“难道要我每天接送你上学、放学才叫不忙吗?”
“就要,哥哥能做到吗?”
“做不到。”
“……你回答的好干脆,我生气了!”
白应祈捏捏鼻梁,叹气道:“吃口蛋糕吧。”
兄妹拌嘴,小刘默默切蛋糕,心里冒出一个想法,网上猜的或許没错,白栀没准真是白元巷的私生女,她跟上司是货真价实的亲生兄妹。
半路认识的,才半年,不可能亲昵到这个地步。
白应祈会是什么跟人一见如故的好脾气吗?
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
切了蛋糕,小刘出去了。
白栀安静对着蛋糕拍照,顺便自拍,发了一条朋友圈。
随后的时间,她刷着网络小视頻,刷到好玩的跟着嘻嘻哈哈,刷到沉重的则红眼圈擦眼睛。
白应祈抬眼数次,似乎也忍了好几次,“少刷点这种视頻,容易智障。”
“……?”白栀从真皮沙发上坐起来。
“快节奏、片段化的内容会导致人的思维迟缓,逐渐无法放慢思绪耐下心来,长久以来会影响智商。”
想骂他管的太宽,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白栀没吭声,默默退出了短视频app。
“顾雪尧联系到了这边,想收你为徒。”白应祈转移话题道,“找个时间,你们见一面,我让她到L市跟你面谈。”
“啊?”这在白栀的预料之内,但是她不满的是,顾雪尧为什么联系的不是她本人,“为什么不找我说啊?”
白应祈看她一眼,“我是你的監护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前世她是孤儿,顾雪尧联系的是她。
“但是我已经成年了。”白栀不服气。
“重要的事情,哥哥当然要替你把关,”白应祈不欲多谈,“好了,要不要见一见?”
这个男人果然不对劲。
从看到微博上他在台下看她跳舞的眼神开始,白栀就察觉到了一分微妙。
她不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傻子,怎么会分不出男人看女人、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呢?
再加上林殊突如其来不敢冒犯的尊重,原因是什么溢于言表。
只是她不清楚为什么,以及到底是什么时候。
一直以来,她的注意力都在景洛衍身上,倒是没怎么关注白应祈,对待他也是符合身份的讨好罢了。
他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至少在面对她时是这样。
刚才她借口检查睫毛,靠他那么近,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紊乱,冷的不像正常人,都让她怀疑自己的直觉了。
他展现的控制欲极为符合家人和兄妹的身份,白栀也说不出错来。要不是她前世从李星雾的嘴里得知白应祈是最不爱多管闲事,视家人为无物,都要相信了他表现出来的样子。
“当然要见。”白栀重新坐下。
“这个周末,我不跟哥哥一起过了。”她状若无意的提起。
觉察到他的目光从办公桌那边投递来,白栀自然而然的藏着点害羞,“我要跟景洛衍一起去济州岛玩。”
这半年以来,几乎每个周末,她都跟白应祈一起度过。
空气短暂的凝滞。
晦涩的几近凝固。
半晌后,他的声音冷淡的传来,“随你。”
白栀疑问,“哥哥没有话要问吗?”
白应祈以她的话回问,“你没有话要交代吗?”
白栀不说话了。
白应祈眉心微蹙,望着她,“在外面过夜要注意措施。”
“……”白栀有一瞬的恍惚,过后心里一憋。
妈呀,忍者神龟吗?
演技太好了,在他面前,她简直自愧弗如。
还好刚才在羁押室内她留了一手,没说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话,表情不好的时候也是背对監控的,面对李建华会生气,她亦留了一个度,不至于显得自己不会生气像个白痴,也不至于勃然大怒像心里藏了秘密。
她敢说,他刚才绝对没有关闭监听。
这种人,不容许事情失控,也不允许别人有秘密。
不过,两秒后,白栀反应了过来。
他是不是看出了她的试探?那句注意措施是故意的吗?
白栀恢复冷静
,甜笑回答:“我知道,会的。”
将近傍晚,白栀头一次没有等白应祈结束工作,她将分装好的蛋糕留在桌子上,“给哥哥留了一份蛋糕,我先走了,阿衍来接我。”
扒着门,她笑眯眯的小幅度摆手,像一只狡黠的招财猫,身后背着的小熊书包上挂着的黑发玩偶左右摇摆。
白应祈目光落在分出来的蛋糕上,良久自语,“济州岛?”
白栀没得意两天。
快到出发前半天,景氏出了点意外,忽然被巡查。
虽说市政司会定期巡查这些企业和集团,但今年的巡查期明明还没有来,提前了将近两个月,打的很多人措手不及,许多东西来不及遮掩。
景洛衍被迫留下忙碌,抽空给白栀来了一通电话道歉,说临时有事情去不了了。
白栀:“……”
说好的不会以权谋私呢?
原来你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端方自持啊,白应祈,可算是抓到你的尾巴了。
第26章 真正盖章“不会有哥哥期待妹妹吻自己……
安插在简家的钉子,被白栀安全替换,简行舟刚做的抽脂手术,竟然又慢慢胖了起来,他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现在简家人人自危,简柔推拒了两次白栀的邀请。
她不赴约,白栀只好跟苏雲亓单独逛街,短短几天两人的关系直線飞升。
与此同时,顾雪尧不远千里,亲自到L市收徒的事情传了开,她要收的徒弟竟然就是白栀。
这让简柔感到割裂,尤其是之前白栀在面对她的时候,对简行舟极尽的崇拜,一副自己画的不好的模样,简柔并没有真切的见过她的画。
迎新晚会上的那一舞虽然令人惊艳,可她并没有多想。
这消息当头一棒,简柔愣愣的跌坐进沙发中,二楼传来一阵简行舟的怒吼,想来是又有佣人受伤。
回过神来,她脸色变了又变,以往白栀的那张天真乖巧的脸笼上了一层看不真切的面纱,变得捉摸不透。
她隐晦的炫耀简行舟时,白栀心里在想什么?
是不是想他们兄妹俩就是个笑话?
简柔神思至此,脸色暗沉下来。
垂放在沙发边的手倏尔緊緊攥住,她平复许久呼吸,冷静下来给苏雲亓拨通了電话。
“阿元。”
“阿柔,怎么啦?”
“我有话想跟你说,你在哪儿?能来我家嗎?”
“你家嗎?”那边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思考。
简柔心中倍感急躁,只想让苏雲亓开解开解她,她其实不是一个习性很好的人,总爱钻牛角尖,这么多年,苏雲亓与她情同姐妹,无话不说,她十分依赖她。
苏云亓还没说话,一道声音从電话那边抢白,“阿元姐姐,我排到啦,快尝尝看!”
苏云亓:“啊?哦,好啊。”
简柔愣住,过了足足有三秒钟才辨認出这是谁的声音,“你跟白栀在一起?”她的語调骤然降温。
電话那边白栀还在講话,似乎在疑惑是谁的电话。
苏云亓左右为难,她问,“发生什么了?很要緊嗎?”
简柔深呼吸了一口气,“没事了。”说完她立即挂断电话。
茶几倒映出她难看的脸色,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
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心里难受,干脆起身去安慰简行舟。
苏云亓的信息跳了出来。
阿元:你先说说发生什么了?
阿元:我跟栀栀约好了,她年纪又小,实在不好把她扔在一边,这不礼貌。
阿元:你不听我講话就挂了电话,我在电话里不好直说,她就在我旁边呢。
阿元:我晚上去你家找你?
简柔问:你跟她一起玩很开心嗎?
‘对方正在输入中……’弹出数次,苏云亓的话姗姗来迟。
阿元: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
简柔: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好了,我不知道的时候约过几次啊?
阿元:没有几次。
阿元:你别这么激动行吗?
阿元:你最近都在忙家里的事情,简行舟出了丑,你担心他,无可厚非,我不打扰你,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阿元:这跟我们关系好不妨碍啊,我们还是最要好的,在我心里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摸摸头]
简柔:这话你不会也跟白栀说过吧。
阿元:?
一道慘叫打断了简柔,二楼走廊的门被用力撞开,身穿制服的年轻女佣额角血水流淌,她捂着脑袋狼狈的匍匐在地,面色慘白,瞳孔倒映着深深地恐惧。
简柔收起手机忙小跑过去,“哥!你干什么?”
“你没事吧?”匆忙扶起女佣,她朝着房门口看去。
“查到是谁给我下药了吗?”简行舟的嗓音阴沉无度,肥胖的身躯挤在门框边,他如同一个暴戾的怪物。
简柔語塞,“爸爸妈妈很忙,已经请了医生来给你调理,至于查下药的人,时间跨度太大,家里的佣人流动幅度也比较大,不是简单的——”
“住口!”简行舟暴怒,指着简柔的鼻尖大骂,“你就是个废物,如果简行微在这里,不会让我沦落到这个地步,我只想专心画画而已,甚至连家业都不会跟你相争,家里的公司未来必定会交给你,可你能做成什么事情?”
简柔脸色骤然惨白,“哥…哥哥……”她不甘心的攥緊拳头,“简行微……简行微不是你的妹妹,我才是啊。”
“这才是最令人痛心的事情,不光是我,爸妈也这么觉得!”简行舟对妹妹仓惶的面色視若无睹,恶毒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发泄似的,“我宁愿当年没发现抱错的真相!这样行微还在家里!我宁愿她才是我的妹妹,而不是你。”
“是你赶走了她,你这个心思歹毒的贱人!”
简柔浑身都在颤抖,嘴唇、肩膀、手,她怔怔然的望着这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回到家里这么多年,她无微不至,处处讨好,始终不能让家人真心对她吗?
可她恨来恨去,也不知道该恨谁。
恨简行微吗?可她做错了什么?太优秀也是错吗?
佣人惴惴不安,“二小姐?”
二小姐,明明她是家里的独女,却被称呼为二小姐。
夜间,苏云亓敲开了简家的大门,“阿柔呢?”她往里面看,手里提着一束简柔最喜欢的咖色多头泡泡玫瑰花。
佣人道,“二小姐睡下了。”
“睡下了?”苏云亓眉头紧皱,“真的睡了?”
佣人说是。
苏云亓心头划过失望,“你们家今天发生了什么?她心情不好吗?”
佣人沉默片刻,如实道来,“并未发生什么,少爷把自己关在房间,弄伤了一个佣人,二小姐可怜佣人,帮她上了药。”她略一犹豫,放低了声音又道,“少爷质问二小姐有没有查到给他下药的人,二小姐还没有,少爷就生气了,两人吵了一架。”
苏云亓点头说自己知道了,把玫瑰花递给她,“给她的,你跟她说我会帮她的。”
从简家出来,苏云亓心事重重,她并不愿意多管简家的事情,可无奈简柔是简家的女儿,就算是为了朋友,她也得趟这个浑水。
她的心情不免沉重。
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位白裙女生立在漆黑豪车之前,手里乘着一柄粉色的傘。
苏云亓不免怔住,下意识抬头望天,原来下雨了。
蒙蒙细雨迎风,她的裙摆跟随着一同舞动。
苏云亓抚过遮掩眼帘的发丝,看清了车边的女生,“栀栀?你怎么在这里?”她加紧步速赶过去。
白栀满脸担忧,“我知道阿元姐姐要来探望小柔,心里担心。”说着,她失落的垂头,“下午的时候我猜到打电话的是她,后面你心不在焉的,我怕你们吵架,跟
过来看看。”
苏云亓宽慰,“没有吵架啊,你想多了。”握住她撑起的小傘,她不自觉露笑,“谢谢你啊,栀栀。”
白栀却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别的什么也不会,只学了察言观色,我明明看出阿元姐姐有事情……都怪我下午贪心,没有早一点让阿元姐姐先走。”
苏云亓呼吸一窒,握住她的手微微收紧,尤其是听到孤儿院和最会察言观色这两句话,令她的心无边柔软,“栀栀,我真的没事。”她認认真真地牵着她的手,“说好了今天下午跟你一起玩,是我不好,不能专心对你,我跟阿柔没有吵架,她已经睡觉了所以才这么快出来。”
白栀迷茫,当真仔细检查了一番苏云亓的脸色,确认没事后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哥哥来接我,我让他送你回家。”
苏云亓向后看去,车里的男人半垂着眼眸,隔着墨色的车窗,优越的容貌如同雪山不能融化的极光。
她心下尴尬,倒也不好推拒,没想到让白执政官在这里等她吗?
两人赶紧上了车。
车中,白栀时不时活泼的讲话,气氛一时很好。
不多时,抵达苏家,苏云亓朝着车子挥手道别。
她不会认为白栀别有用心,苏家有什么好图的?她身后站着白执政官,是别人该讨好白栀才对。
白栀黏人,可爱,总有许多话说,像亲人的妹妹。
跟她相处,苏云亓承认会很轻松自在,当然是高兴快乐的。
车上,白栀戴着耳机,将简行舟与简柔争吵的录音连着听了三遍。
心里啧了一声。
什么东西啊。
简行舟还是个人吗?
不过这样也好,白栀要的正是简柔的灰心然后倒戈,包括吸引苏云亓的注意力,同样是她计划的一环。
等简柔真正孤立无援时,她再可可爱爱的出现在她面前。
塑料家人,怎么会有贴心妹妹懂得温暖人心呢?
白栀对着镜子甜甜的笑,端的一副无所知的乖巧柔顺脸。
回到白宅,林殊撑伞过来。
白應祈拿过伞,立在车边接过白栀,兄妹俩并肩回到了家中。
“辛苦哥哥啦。”随叫随到的接她。
很好的震慑了一把苏云亓,不至于让她怀疑她的用心。
毕竟她看起来毫无目的,就算讲话小绿茶了一点,那也是担心姐姐呀。
“看起来,是你比较辛苦一点。”白應祈从她身畔经过,抛下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什么?”白栀追上他。
“上午景洛衍,下午苏云亓,晚上还要到简家,行程满的很。”白應祈反看了她一眼,“今天比我辛苦。”
白栀心里骂他神经病,嘴上却无所察觉一般,“都怪阿衍,他说家里有事情不能去济州岛玩了,所以我才这么无聊呢。”
这两天是周末,按理说周末白栀会去找白應祈。
白栀没有,更在这会儿装不知道。
果不其然,白应祈的唇線压平一寸,不再看她,抬步上楼去,“下雨了,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
白栀扑过去,“哥哥背我。”
白应祈侧过身,“背?已经不新鲜了。”
“不如,我抱你。”
白栀略略惊,还没反应过来,人忽的腾空而起,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她后脊陡然紧绷,手指僵硬住。
她想起了上次他戏弄她蓋章,绝对是故意的。
他的大手穿过她的臂弯,结实的抵在她大腿线,腰间的重量不容忽視,近在咫尺的下巴时时刻刻提醒他的存在。
白栀不甘示弱,双手径直挂搂向他的脖颈,柔软的手掌细密的扶上他的后颈的第一秒,立即感知到了他后颈的那寸肌肤一瞬间浮起了鸡皮疙瘩。
像是没想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他的脚步突兀的在楼梯上顿住。
目光下移,眼瞳对准她的小脸。
两人对视上的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感觉袭上白栀的心头,脚底板瞬时发毛。
她沉静下心思,只当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大着胆子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处,“哇塞,哥哥的胸膛好宽阔,胸肌的形状以及起伏弧度很大,想必练得很好吧,不是我说,真想看看呀。”
“妹妹看哥哥的胸肌?很合理!”
“如果你真要给我看,那就当我没说。”
——“话这么多,在遮掩你的紧张?”
白应祈慢腾腾的开口,叫白栀俏皮的骚话全都止在喉间。
她抬起脸颊,“什么紧张?”
“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哥哥呢。”
“什么。”
白栀勾住他的脖子,迫使他靠近自己,透彻的眼睛倒映出他的面容,“上次我给哥哥蓋的章,哥哥还满意吗?”
白应祈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盯着她看。
“其实真正的盖章,不是那样的。”白栀故意放慢语速,“怎么盖章,哥哥想知道吗?”
她一边问,一边不着痕迹的手心一路向下,抚过他的脖颈、肩膀,停留在他的胸口处,掌心稍稍收起,隔着冷硬的制服来回抚摸。
白应祈的视线跟随她的手指而动,最后才落回她的眼睛,唇角微微扯起,脸庞上浮现一抹意味不明。
可他的呼吸分明已经屏住了。
白栀刻意靠近,一手抚上他的脸庞,在他的注视之下,将自己小脸递交过去。
这会是一个吻?
就在两人的唇角即将触碰到,白栀停了下来,掀起眼睫,无辜的推开他的肩膀从他怀里跳下来,“盖章到底是什么啊?我得用电脑好好查一查。”
不会吧,不会有哥哥期待妹妹吻自己吧?
赫赫,变态。
白应祈站在原地,好半晌哼笑出声,抬起目光望着空无一人的楼梯转角,垂落的手收起,指腹微微摩挲,她肌肤的触觉仿佛还停留在他的手中。
第27章 撕开面具“哥哥会体贴,白应祈不会。……
微博上,白栀与景洛衍戀爱的过程被无限挖掘,少有的男女容貌具佳的豪门瓜牢牢地吸引着普罗大众的注意力。
甚至在半月后,有人给白栀发送了綜艺邀约,想要邀请她与景洛衍一同上戀爱綜艺吸引流量。
景洛衍这种从来不爱在公开场合露脸的人,在这样的邀请下竟然蠢蠢欲动,白栀跟他起了争执,两人在车上很是胡闹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她哄好。
任劳任怨把车里的东西收拾好,景洛衍重新拉开车门坐进去,白栀穿好了衣服正在涂唇油,泛着弧光的晶莹唇瓣让他蠢蠢欲动。
推开他蹭过来的脸龐,白栀很是无情,“等会儿,吃多了会中毒。”
“……”景洛衍捏住她的下巴径直覆上,将她的小镜子挤掉在腳垫上。
白栀推搡了两下,慢慢搂住他近在咫尺的脖颈,“用完了,再親也是你自己遭罪。”她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盒子。
两个人恋爱之后,消耗最厉害的东西竟然是小孩嗝屁套。
景洛衍提着一口气,缓缓平复呼吸,不甘的在她脸龐接近耳根的地方留下重重一吻,“为什么不去那当综艺?”
白栀白了他一眼,“我哥是不会同意的。”
“你哥你哥,又是你哥。”景洛衍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不是一天两天,终于忍不住爆发,“无论做什么,你都要顾忌你哥。”
“他管的就这么宽嗎?你也不觉得窒息。”他讥诮道,“跟个老妈子似的,你跟他到底也不是親兄妹,这种过家家的游戏还没有玩够?”
白栀微微蹙眉,略作思索。
景洛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扯向自己,“你之前答应我订婚还作数嗎?直接嫁给我算了,在我家里,没有人敢管着你。”话一开了口,他觉得有道理極了,不顾白栀惊诧到后缩的肩膀,强道,“宝宝,我们家只有我一个,以后景家的一切都是我和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白栀惊愕,确有一瞬间的心动,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你有病吧。”她骂道,“你老了我还小呢,谁要跟你結婚,
滚。”
“……?”他老?
“我才22岁!”
“那怎么了,我才19。”
嫁入豪门和自己就是豪门的區别很大,白栀也不是傻子。
知道白应祈似乎对她有别的心思,她就已经偏移了想法,白元巷做不到的事情,或许她可以。
白栀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才不会把后半生都捆绑在男人身上,那太蠢,景洛衍的确很爱她,可她决计不会相信男人的爱是永恒的。
从一开始知道景氏的權势时,白栀从未萌生过‘嫁给有钱人我就是有钱人’的想法,她的心蠢蠢欲动,只渴望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厉害。
前世,人人都看不起她,正因为如此,她才要格外的努力。
柔弱女人也有柔弱的上位的方法,古人说,人天然是最聪慧的物种,与动物最大的區别是善假于物,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那么,她便要发挥特长,腳踩男人上位。
白栀略略转动思绪,扬起一抹示好的笑,“你生什么气啊宝宝。”
“我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嗎,他最讨厌跟權贵沾上边,我跟你公开恋爱他不会管,但是要是以此赚取熱度那就影响到他的清誉了,他毕竟是执政官,会被攻击与权贵联姻,意图政商勾結。”
“他才不是爱管着我呢,归根结底是为了他自己呀。”
诬蔑白应祈的话,白栀说的面不改色。
这理由很好的安抚了景洛衍,他平复了情绪,只是仍有些恼怒,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一向不会跟白栀生气太久,果然,到了下车的功夫,刚才还沉着脸的青年就被哄好了。
下了车,他迟迟不肯离去,站在门前细致的吻她的耳根、脸庞以及唇角。
景洛衍是接吻狂魔,白栀早就知道,他非常喜欢亲吻白栀的脸,尤其是亲熱的时候,甚至会克制不住的輕咬她的唇角。
哄好了他,白栀也有所软化,环住他的腰依偎在他回来,極尽回吻。
一吻过后,白栀气喘吁吁的,“好了你快走吧,已经十点啦。”
景洛衍又跟她说了些话,依依不舍得离开。
白栀以掌心輕輕揉揉唇瓣,心里骂景洛衍是狗男人,就喜欢吸她嘴巴,虽然不疼,但是吻久了嘴唇有点不舒服。
一扭头,门口阴影里矗立着一道人影,鬼魅恐怖。
黑夜笼罩在他周身,光影交错,在他端方优容的脸庞上流淌,时明时灭。
白栀吓得叫出了声音,脸色顿变。
一秒,两秒……
白栀揉揉眼睛,看清了那影子是谁。
事实上,白应祈生了一副端正的脸,任谁来看都是正气凛然,生来就是当政的,尤其是他气势斐然,仅仅立着就有扑面而来的压力袭来。
可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在阴影里站了多久,竟然一言不发,毫无声息。
这与以往他的他截然不同,平时他生气虽然也会明无表情,可他……本来就是没什么表情,所以也不太吓人,她撒个娇他就会翻篇了。
此刻,他整个人翻涌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浪潮。
白栀脚底板发麻,直觉不好。
——他像个鬼一样!
他的车明明不在家,人怎么在家?
以及……他到底看了多久?
白栀察觉到自己失态,镇定下来,恼怒自己竟然露怯。
“哥…哥哥。”她笑着打招呼,“哥哥怎么不进去,在外面站着不冷吗?最近降温了呢,冬天快到了。”
白应祈没有应答。
空中簌簌吹过冷风,秋日的叶子焦黄,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周围的生态环境一直很不错,有松鼠窜过,踩出‘吱呀吱呀’的细碎声响。
白栀闭上了嘴巴。
随着树叶被踩碎的声音,白应祈从阴影里走出。
她才留心他今天没穿制服,好像最近连着两个多月,他出现在她面前基本没有穿过制服。
一瞬的功夫,他抵达她身前,纯黑色的高领毛衣遮住了他锁骨上的刀伤,也愈发凸显他宽阔的肩膀。
白栀抬起头来,与他在路灯下对视。
“你不冷?”他淡淡问。
白栀垂头看自己的短裙,尽管双腿裸露在外,“不冷,这个堆堆袜很厚的,毛茸茸,还有外套。”
说罢,她抬起头,顿时瞳孔缩起。
他的脸庞近在咫尺,竟然趁着她低头的时候俯身逼近。
她下意识后撤步,脚步尚未迈开,一只有力的手掌倏然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站在原地。
白栀吓得不輕,抬起手臂就要遮掩自己的脸,“哥!!”
她压根没有要跟兄长‘乱//伦’的想法,她要当白家的独女,不希望这身份有任何变动。
他的动作停下了。
心尖轻顫,白栀慢慢睁开眼睛,屏住呼吸。
他捧着她的脸,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唇瓣,像是要将什么擦除抹去,“怕我,又要撩拨我,你倒是像初次相遇那时一样,外表乖巧,实则恶劣。”
“果然,把蛋糕按在别人裙子上,你笃定了我在二楼看得见你。”他嗓音轻描淡写,目光专注的落在她的唇上,反复揉捻着。
白栀被弄的有些疼,心里更发麻的是他说的话。
虽然知道骗不过这男人,毕竟他能坐稳执政官的身份,心智定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白栀也从没想着能长久的欺骗他,这尚且在她的预料之内。
“你弄疼我了,放开我。”白栀用力推搡他。
白应祈不是景洛衍,会处处顺着她。
“疼吗?”白应祈终于抬起眼睛,直勾勾的望进她的眼底,“只有疼了才能记住我。”
白栀忍不住了,乖巧的面具被撕裂,当即露出不忿的怒然。
然而不等她骂人的话出口,他猛地覆近,盛然的力道迫使白栀接连向后跌倒,却又被牢牢地钳制住后腰,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唇上的热度提醒着她他确实吻上来了。
她要辱骂他,却被他顺势撬开牙关掠夺气息。
两人一同向后退步,直至白栀被死死的压在墙上。
这个地方……正是白栀上一次跟景洛衍接吻,怀疑白应祈是否进她房间看到了的地方。
连同角度、位置,也一模一样。
他的身影覆盖了景洛衍的,更加高大的、更加横冲直撞的气息让白栀呼吸不过来,下巴被高高抬起攥住,她的天灵盖都是白应祈的味道,舌尖酸麻,有液体顺着嘴角溢出一路向下。
被他侧头舔舐,一一吃进去。
白栀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双手轻顫的扒在身后的墙壁上,瞳孔颤抖,气息不稳。
他如同积威已久的小山,将她整个笼络在阴影中,看不见身后的丝毫光亮。
被吻得大脑一片混沌、完全失去神志,这是头一次。
白栀喘着气,差点跌坐在地上,她脸色涨红,抬手毫不客气的扇了他一耳光。
白应祈正过偏移的脸,轻舔下唇,像是在回味。
“看来他不过如此。”他的目光像极了有毒的蛇,逡巡在她脸上留下片片凉意。
这就是青年和男人的区别吗?
白栀头皮发麻,浑身的血液因子叫嚣着,她气势盎然,迅速又给他了一个耳光,“白应祈!”
白应祈脸上冰冷的笑意完全褪去,“就该这么叫我,哥哥妹妹这种过家家的游戏,我早就玩腻了。”
“哥哥会体贴,白应祈不会。”
“这层遮羞布,不是由你亲自揭下来的吗?”他迫近她,“栀栀,你需要分手了,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第28章 你开开门“以免你跟景洛衍死灰复燃,……
“我不!”白栀毫不犹豫,双目圆瞪,“我是不会跟阿衍分手的,你休想!”
“是嗎?”白应祈不置可否,輕捏她的下巴,目光遥远且疏冷。
白栀抿唇,心里生出一份防备与警惕。
他盯着她不语,肆意的勾起唇角。
这是白栀第一次见他笑得这样明显、唇角的弧度这样大,纵使笑意不达眼底——
正这么想着,她整个人凌空而起,“?!!”
他竟然将她原
地托起,将她牢牢地抗在肩膀上,指腹深陷她后腿肉中。
被他突进的举动激的胡乱叫喊,白栀看清他步伐的方向竟然是家里,吓得她胡乱捶打他的后肩膀,“我分我分我分!不要不要,不要,哥哥。”
白栀苦苦哀求,哭的凄惨。
白应祈如愿放下她,亲自从她包里取出手机递给他,“发。”
白栀倒不是怕白应祈对她做什么,而是怕被白元巷看见。
她小心翼翼的哭着,拼命掉眼泪,极尽委屈惹人怜爱,“我怎么发呀?”
这男人压根不为所动,冷冷的盯着她的手,“说你只是跟他玩玩,劝他别当真,分手吧。”
“……会、会不会不太好。”
“你可怜他?”白应祈偏头,眯起眼睛打量她的神态,“妹妹,装可怜这招不奏效了,收起这服假惺惺的姿态。”
“……”白栀咬牙,心里不斷辱骂他神经病,什么难听骂什么。
僵持片刻,她到底还是点开了景洛衍的聊天窗口。
键盘打字发出‘bububu’的可爱声音,是白栀特意選的键盘音效,往日里她喜歡这样的声音,现在不了。
“发了?”
“发了…”
白应祈伸出手。
白栀不甘心瞪他。
他重新勾勾手指,她只好把手机放到他手心里。
检查过信息发送成功与否,以及是否是发给了景洛衍而不是别人,那邊飞速弹出了一个问号。
白应祈没有理会,左滑,删除好友并拉黑。
这么做完,他扯住白栀的手,强迫与她手指交握,“好了,回家吧。”
白栀使劲儿抽离,眼尖门越来越近,她心里着急:“放开,会被看见的。”
“遇到人,我自然会放开。”
好,他视若无睹,这话的可信性也为0。
白栀被迫跟着他一路向前,恰好有女佣开门,迎面撞见两人,她的心在这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女佣她认识。
“您回来了,小姐,您也回来了。”女佣恭声垂询,后撤步侧身讓开,目光自然而然的下落,不自覺看到了这对兄妹握着的手。
“啊…”白栀粗略应声,心里慌乱成灾,尤其是女佣垂落的视線被她捕捉到,她更是浑身不自在。
她还以为女佣会露出什么表情,比如惊讶?震惊?
统统没有。
女佣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但姿态总是恭敬的,直到两人经过她身邊,她也没做出任何特别的举动。
为什么?
白栀不知想到了什么,瞬时毛骨悚然,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他輕輕扫她一眼,“怎么?”
“除非我愿意,他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他的语气平淡,这话却潜藏着无限的深意。
这里的他,指的正是白元巷。
白栀挥开他的手,一股脑上楼梯回自己的房间,或许是到了家里面,她要摆脱他的控制,他没有意见,輕巧放开了那份钳制。
目视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走廊外,白应祈侧头吩咐,“给小姐煮些暖身汤,不要放姜,她不爱吃。”
女佣颔首,顺从离去。
白元巷不在家,白栀躲在房间里一直没出去,佣人把做好的晚饭端上去,她没什么胃口,只简单吃了两口便去洗澡。
夜晚八点钟,房门被敲响。
白栀不耐烦,正要呵斥,想到之前有她的吩咐,佣人是不会在这个点敲门的,那么敲门的人是谁呢?
她坐了两秒钟,起身去开门。
门被拉开,果不其然,立在门口的正是白应祈。
他刚洗了澡,没吹头发,乌黑的发丝湿漉漉的,不斷垂落水珠,扑面而来一股清冽的冷然气息。
从前他可不会讓自己就这样出现在人前,只要见人,必定衣服整齐、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
白应祈对上她抬起的小脸,轻轻扣上袖口的扣子,“不让我进去?”
白栀心里咯噔一下,质问道,“你是不是进过我的房间?”
“你问的是晚上么?”
“……”
她心道果然,死死的抓着门一言不发。
“不进去也好,”白应祈轻轻点头,“到我的房间里来吧。”说着,他侧身示意她出来。
白栀没动。
白应祈也不生气,耐着性子发问:“要让哥哥请你嗎?”
白栀在原地僵持片刻,还是迈开步子跟着他走了。
她上一次进他的房间还是刚回到白家不久,那时候他还没有回家里住,房间虽然被打扫得很幹净,但长久空置。
只是他回家半年多了,房间仍旧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毫无人气,冷冰冰的,清冷孤寂。
白栀抿唇,转过身去,正巧看到他将门反锁,她脸色一变,紧张的捏紧手指,“你、你要做什么?”
“已经猜到了还要问嗎?”白应祈并没有立即有所行动,他的神态在屋子的暖光之下,失了几分漠然,多了些许温情脉脉,“以免你跟景洛衍死灰复燃,有些事情要现在確定下来。”
白栀呼吸略急促,微咬唇瓣,脚趾灌了铅一般沉重。
“你喜歡我的脸,”他这话说得无比笃定,抬手若有所思的摸了一下脸庞,“它跟景洛衍的比起来,谁更得你的喜欢?”
白栀的確很喜欢白应祈的脸,所以才几次三番在相处时看他入神,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呢?这也是人之常情。
重新看向门口,确认门已经被反锁打不开,她有些气闷,幹脆一屁股挨着床边坐下。
她的这个表现,正合白应祈的预料,他慢条斯理的上前几步,“我知道你不会拒绝,你喜欢的只是景洛衍的身体。”
白栀没有说话,她垂着眸子,犹如静谧的栀子花。
她心里五味杂陈,正在乱七八糟的思考着什么,被他这话一打岔,脑袋里不自覺冒出他那宽阔的胸肌。
……神经病啊白栀。
自己骂自己。
“你要利用白家养女的身份做什么,我不干涉,也不会监视你。”
白栀一惊,迅速抬起头。
他放平了视線,由此单膝跪地,执住她的娇柔的手,以绝对下位者的姿态将其拉起放在自己的脸庞,甚至他在笑,“必要时候,我会保护你。”
白栀瑟缩手臂,他侧头吻在她的掌心,“不是你先做了選择,选择成为我的家人吗?”
他的嗓音放的极尽柔和,话语却直挺挺的:“我父亲一开始选择领养的人不是你吧,只是他实在懒惫不上心,竟然也没有提前看一看李星雾的照片。”
白栀皱眉,“你非要一年后才肯将我的户口挪到白家,就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你在防备我?”
“不。”白应祈淡淡的笑,“这一年的时间是给你的。”
白栀没懂。
白应祈没回答这句话,他的指腹轻轻抚摸她膝盖往上的肌肤,“可以吗?”
白栀被他问的突然,也觉得奇怪,他想做的事情她当然是反抗不了的,何必多此一问?她的心脏不自觉漏掉一拍,平静的撇开视线,“我拒绝不了你。”
这个答案模糊不明。
白应祈眼瞳如悬浮在星辰之上的一点,好半晌,抚摸她的脸庞。
不同于刚才在楼下侵略性极强的吻,白栀有一瞬的恍惚,无法将此刻温柔吻她的男人与强势的白应祈联系在一起。
更让她难以启齿的是,随着他的举动,她竟然比他更快情热。
(删了)
白栀骤然清醒,“不……你——”
她推不开他,越推他越发贴近,弄的她难受的受不了,“你没——!”
“没关系。”白应祈呓语,气息断断续续,“我之前在战场受过伤。”
白栀的声音截断在嗓子眼,“哥…哥哥……”
“叫我的名字。”
“你不是说,哥哥会体贴栀栀吗?”她加重语气,“白应祈就是个坏蛋。”
他深深地呼吸,淺淺的笑,“是吗。”
接下来,是疾风骤雨,是雨打芭蕉,是大雨滂沱……是无一丝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白栀抱怨他不知疲惫,说他一定有很多经验。
白应祈嗓音沙哑:“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白栀愣住,下意识收紧心神。
他浅浅的‘嘶’,眉宇皱起,似痛非痛,脸庞的红蔓延到脖颈以及胸膛上。
白栀回神,窘迫的撇开头,却被他吻在耳垂上。
他在她耳畔呢喃了句什么,白栀骤然脸颊通红,恼怒的推他胸口。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应祈?你在家吗?”
是白元巷的声音,白栀被吓得脸颊褪去血色,心跳如鼓,抓紧了白应祈的后腰,她小声道,“白应祈。”
白应祈安抚摸了摸她的脸颊,当即冷淡扬声,“在家,怎么了?”
“栀栀还没回家?”
“云华路的路口是不是被你的人把守的呢?路过看到景家的車被阻拦在十字路口进不来,栀栀是不是景洛衍的車上?你跟她吵架了?怎么不让她回家呢?”
白应祈道:“没有吵架,她没在车上。”
白栀比口型,“你快说我在阿元姐姐家。”
白应祈瞥过她生动的表情,没忍住又吻她,白栀生气了给了他一爪子。
白元巷在门口立着,想起回家时家里佣人齐齐放轻动静的怪异,他皱起了眉头,疑惑不解,“你开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29章 你是哥哥“我想要他死。”
白元巷在走廊等了大約有五六分钟,白应祈的门终于被打开。
清浅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白元巷下意识越过儿子的身影瞟向室内,他的卧室一如既往的清冷孤寂,没有人气,只是这会儿窗户打开,风儿吹动窗帘,宽大的床有些凌乱。
看样子,他剛才正在睡觉。
“什么事。”
白应祈没有穿衣服,上半身赤裸,下身粗略穿着一条藏蓝色的睡裤,乌黑的短发湿漉漉的,额头上与脖颈的轻薄的水珠往下流淌,不知道是水还是汗,水珠之下的脖颈皮肤留有好几道紅色的划痕。
“你受伤了?出任务了?”白元巷皱眉,“如今你这个地位,应该不需要你亲自做什么吧?”
“没有。”白应祈不予置评。
他油盐不进,不想多说的样子十分惹眼。
白元巷也不再关心他,因为他压根不领情,平白贴他冷臉了,“路口的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讓景洛衍到这邊来?”
白应祈没有说话。
“你妹妹真的不在他的车上?”白元巷不死心,連連追问,“就算你讨厌景氏,总要把她接回家吧?”
“你想说什么?”白应祈语态冷静,眼神潜藏淡淡的冷意。
“我——”白元巷厌恶儿子这张冷臉,却无可奈何,“你妹妹跟景洛衍在谈恋爱你不是不知道,我觉得,栀栀早些跟景洛衍订婚为好。”
白应祈微微侧头,语气莫名,“她不是你上位的工具,讓她讨好我,再去讨好景氏?”
“什么讨好?”白元巷勃然大怒,“话有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吗?况且,你跟栀栀现在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白应祈懒得跟他多说,“联姻,你想也不要想。”
“她今晚不在家,我要休息,不要打扰我。”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险些夹到白元巷的鼻尖,他气得要死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快喘不上气了。
逆子——
门扇来的风裹挟着浓郁的栀子花香,当中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气味,混在花香中不易察觉。
白元巷臉色稍疑,嗅嗅鼻子,奈何门已经关上,他闻不到了。
转过身,他忽然看到侧对角白栀的房门微微开着。
几步路过去推开,屋内灯开着,床上随意放着两件她今天换下来的常服,穿过的小皮鞋一左一右倒在床邊。
从楼上下来,他叫住一个佣人,“小姐回来过?又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佣人半垂着头十分恭敬,“不知道,”
白应祈的房间,衣柜门打开,白栀险些从里面摔出来。
所幸他反应快,将其搂入怀中。
她没穿什么衣服,只裹着一条單薄的被單,满脸的汗水,通紅的颜色蔓延至全身,薄汗淋漓,空气中飘荡一股麝香,但比麝香的味道更腥甜。
尽管已经开着窗户,这股暧昧的味道也没有得以稀释。
“不想出来?”白应祈想拉她出来,被她扒拉着柜子拉门阻拦住了。
白栀支支吾吾,“我…我……你把衣服给我呀。”
白应祈的目光自上而下的凝视着她,“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一点。”
“……”白栀不服气,“那你凭什么还穿裤子,你脱掉。”
他的眼眸略惊,嗤笑了一声,当真要脱。
“——哎哎哎!”白栀忙伸手阻拦,却被他抵住肩膀按回柜子里。
“既然不想出来,在里面待会儿也不错。”他说着径直挤了进来。
后果就是,娇花被禁欲多年的成年男人索求无度的吃了个干净,狭窄的空间呼吸不过来,白栀的双膝泛红,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他不许她动,给她上了藥。
白栀看不见,不自在的拿脚轻踢他胸膛,“好了没有?”
白应祈半跪在床前,目光时不时就要盯着上藥的地方看,看的白栀头皮发麻,“好了。”
“有伤口?”白栀试着感觉了一下,倒是没觉得痛,只有一股酸酸涩涩的滋味,火辣辣的。
“没有。”修长的手指轻勾,他幫她穿好衣物,“有点红肿。”
白栀听他这么说,委屈的不行,紧紧抓着床单一言不发。
他抚摸她的脸,低声哄着。
夜晚,两人自然也是睡在一处的。
白栀靠在他的胸前昏昏沉沉睡去,次日清晨,发起了烧。
她睡得迷糊,隐約间看到家庭医生跟白应祈在床前对话,声音时隐时现地,“……要节制点……体虚……出汗太过……”
…好羞耻——
睡醒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厨房做了好消化的鸡丝粥。
白应祈今天没有到市政司工作,白栀睁眼就看到了他,他靠在卧室的沙发边,笔记本屏幕的光反射到他佩戴的平光眼镜上。
倒叫他的冷硬多了几分柔缓的斯文。
白栀再想昨晚他说的话,不知道作不作数,虽然清楚他一向不会出尔反尔。
“哥哥。”
“嗯?”
白应祈摘下眼镜,抬首望过来,“感觉怎么样?”
白栀张开手臂撒娇,“我要抱抱。”
属于他的影子落下,高大、遮住了顶光。
他坐在床沿轻轻拍她的肩膀,拥抱她时能完全将她罩在怀里。
白栀在他怀里呆了会儿,眼睛灵活的思索,试探性开口,“我讨厌簡柔的哥哥。”
“你想怎么做。”他轻蹭她的鬓角。
“我想要他…”白栀略一犹豫,还是说了,“死。”
白应祈的声音放的格外的低沉且轻悬,几不可闻,“要哥哥幫你?”
“还是不了,不想影响你。”白栀拒绝了。
白应祈却轻轻抚她的长发,“够贪心的,想要的不止是他死这么簡单吧,不想让我插手?”
“好吧。”他长长的叹息,话语里满是对旁人的漠然,“保护好自己就好,其余的都不要紧。”
“只是,”白应祈轻捏她的下巴,“他怎么欺负你了,告诉我。”
白栀不说话。
他见状有些不悦,但到底不追究,反倒是泛起漫不经心的慵懒,“簡家并不干净,不如说当世的集团企业就没有手里完全干净的,只看程度轻重而已。”他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还不是想收拾就收拾了。
“我可以帮你对付他们,届时簡氏交到你的手里。”
白栀微愣,悄摸摸偷看他,随后直起身子亲他的唇。
她的主动很好的取约到了他,被捏住了脸颊边的软肉轻啄。
两人说了会儿话,白应祈继续处理堆积了将近两天的工作。
白栀才发现手機竟然没电关機了,还好哥哥床头有充电的,她美美的团着充电,开機。
点亮剛到百分之一,自动开机。
微博新闻率先跳出屏幕,白栀眼尖,刚好捕捉到:白氏与景氏绝无联姻可能,业已分手!
她微愣,正要点开,屏幕卡顿了半秒,接着‘叮叮叮’响
个不停,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一连串的弹出,以每秒两条的速度刷新,残影不断。
信息内容很好分辨,因为反复只有那几个字。
——栀栀
——栀栀
——回我消息!
——我对你太温柔了,让你生出逃离的念头?
——原来克制换不来你的任何真心!
——等我:)
白栀呆了一瞬,猛地将手机反扣在被子上,眼前不断被‘等我:)’这几个字占据,尤其后面那个笑脸怎么看怎么生硬。
什么意思,气成这样吗?
景洛衍的语气怎么怪怪的,都不像惜字如金的他了。
白栀庆幸自己的手机是静音,无论被怎么轰炸,别人都听不到动静。
她偷偷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白应祈,手缩在被子里打字回消息。
她说,阿衍,这是个误会。
——无论怎么说,先端个水吧!
别的她不敢发了,万一自己手机被监视了呢?
白应祈可能不是变态,但她不得不防,解释一句就够了。
苏云亓的消息弹出:
阿元姐姐:栀栀,你跟景洛衍分手了?
白栀忙去看微博新闻。
竟然是白氏的官方账号亲自发布的澄清公告,言明白家独女目前是单身,且白家不考虑任何联姻。
全网炸开了锅,大家磕的醉生梦死的豪门cp竟然破裂。
【我服了,啊啊啊啊补药哇,我才刚花钱约稿,要让我变成笑话吗!】
【破裂就破裂吧,景洛衍能不能发点照片,我想知道他到底什么样子,说他是天使容颜的都是无脑吹吧我看。】
【激将法不管用哈。】
【是白氏亲自发的就很微妙,众所周知白家白元巷说的不算,这会不会其实是咱执政官的意见。】
【包的呀,还用想吗,我想他也不会是愿意联姻的脾性,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男人……嘖嘖啧。】
【真的爱护妹妹,为什么不愿意每每嫁给各方面都很好的景洛衍?我想不通。】
【没准网传的私生女传闻是假的,执政官和白栀根本没有任何兄妹感情,所以他才会这么不为她考虑。】
【谜一样的局势,好想知道真相啊。】
其中有这样一条猜测:【他们两个不是亲兄妹,他不同意白栀跟别人联姻,那原因就只剩一个了啊,还用猜吗?】
只可惜这条内涵的评论很快被淹没在数万评论之下,在白栀与景洛衍的be绯闻里,没人理会它。
苏云亓新的消息弹出:你昨晚去哪儿了?伯父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在我家,我帮你糊弄过去了,说对,你看到消息联系一下你爸爸,别让他担心,知道吗?
姐姐就是体贴呀。
白栀简单回复了两句,转而问简柔最近怎么样了,说她不回她的消息,其实她压根没给简柔发过消息。
为了做戏,白栀装作关心的样子给简柔发消息。
结果怎么着……她被拉黑了耶!
白栀立马可怜唧唧问苏云亓:阿元姐姐,小柔把我拉黑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她不担心给简行舟下药的事情被发现,因为她聘请佣人的钱是从景洛衍的账户出的。
景氏不是一般的集团,私密性非常好,尤其是景洛衍是独苗苗,没人能查到他相关的东西,就算是简柔也不行。
苏云亓立刻回复:你在家里吗?我去找你。
白栀乖巧答应。
回完消息,她一股脑从床上下来,不成想,脚趾刚挨地,双腿发软竟然跌坐在了地上。
白应祈放下工作将她抱起来,“要去做什么?喊我就行了。”
“想去厕所也喊你?”她没好气,许是因为两人亲密过,她懒得遮掩自己的小性子了。
“可以。”白应祈当即要去洗手间。
白栀惊得想挠他的脸,“白应祈!”
“阿元姐姐要来家里,放我下来,我要洗漱一下美美化个妆。”
白应祈:“化妆?”
他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反复打转,放她下地,“她是同性恋?”
“……不是!”白栀炸毛了,“你待会儿不准抱我、亲我、摸我的手,你是哥哥,我是妹妹,记住了。”
第30章 头发也硬“脚踩哥哥肩膀,想要将他推……
苏雲亓敲开了白家的门,此时已经深夜九点钟。
白栀特意让厨房準备夜宵,两个女生在卧室私聊。
“简行微回国了。”
苏雲亓甫一落座,便抛下这个惊天炸弹。
“现在简柔的情绪很不稳定。”她头疼欲裂,反复揉按太阳穴,疲惫不堪,“我刚从简家離开。”
白栀眸光微闪,垂下眼睫倒了杯橙汁推过去,“可以想象得到简家发生了什么,那些事情我听我哥哥粗略提过。”
说罢,她从最不经意的小细节入手,“说起来奇怪,简行微为什么不改姓?她親生父親不姓简吧?”
苏雲亓心思杂乱,直言:“她爸姓赵,不过不改姓也有原因,她父母都支持。”
“她名声大噪,改名字有影响,况且当了十多年简行微,她跟简家无仇有情,不想改也很正常。”
白栀叹了口气,“也是哦。”
“不过她回国是做什么的?我之前听小柔说简行舟生病的事情,是因为这个嗎?”
苏雲亓輕蹙眉心,“不是,不过简行舟的确一直在单向联係她,她为了避嫌多年没有管过简家的事情。”
白栀闻言露出恍然,转而安抚道:“小柔一向在意简行微,也没办法,安抚安抚就是了,我觉得是因为我们都还小,很多事情想不通,以后就好了。”
苏云亓看了一眼白栀,面上略有些尴尬,“栀栀,我刚才跟小柔吵了一架…她把你拉黑可能是因为我,对不起啊。”
白栀微愣,似乎没听懂,“因为你?为什么啊?”
错开她迷茫的表情,苏云亓到底没说实话,“也没什么。”
她没想好要怎么说,正沉思,又听白栀小心询问,“那我要不要去简家看看小柔?”
“不用了。”苏云亓握住她的手,“不说这个了,你跟景洛衍分手了?”
白栀沉默,从演戏状態中抽離出来,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想了会还是点了点头,“嗯。”
得到答案,苏云亓也不意外,“果然是,你不知道,景洛衍昨天开车撞坏了市政司的雕像,被拘押起来了。”
白栀一吓,立时站起来:“什么?”
“昨晚这事情就上了热搜,但都被压了下来,现在网上已经没人发这件事情,景洛衍被拘押的事情更没几个人知道,景伯父正在奔走,已经悉數交了罚金。”
苏云亓稍有犹豫,放低声音,“但没想到你哥哥他公允严苛到这种地步,看情形,恐怕要以最严重的后果罚他。”
苏云亓说话委婉,只用了公允严苛四字形容。
难怪她明明回了短信,景洛衍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白栀刚才还纳闷呢,“那他人没事吧,我记得那个雕像很大的。”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醉酒撞的,撞哪儿不好撞市政司,这不是把把柄送出去嗎?醉驾以及毁坏公物。”说完,她话锋一转,“你们吵架了嗎?”
白栀含糊,算是承认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时间不早,苏云亓打算离开。
正巧白应祈也从门内出来,两人在走廊撞了个正着。
苏云亓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一条走廊,白家这么大,为什么这对兄妹偏偏要住在同一层,且几乎是对门。
简柔和简行舟并不居住同一层,苏云亓有两个妹妹,虽然是同性,但也分层而居,这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分开住大家都舒坦。
越有权势的人
越对自我空间的要求高,不希望被打扰隐私。
是因为感情好吗?
思绪转瞬即逝,苏云亓朝白应祈微笑颔首,“打扰了,我準备走了。”
白应祈道,“开车了么?我派人送你?”
苏云亓忙摇头否认,“司机就在楼下,不麻烦了。”
苏云亓离开,白栀靠在门框边思索。
不枉费她想办法一直给意大利简行微那边透露简家摇摇欲坠的消息,简行微果然坐不住回国了。
而这消息刚出出来,简柔立刻疯魔。
时机已经成熟,白栀心想,简行舟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墙壁被敲响,她抬起头。
白应祈递过来一份文件,示意她看一看。
白栀翻开,被标题震的没回得过来神。
只见洁白的文件上几个大字显眼:‘解除收养关係證明’
收养人:白元巷
性别:男
出生:1973年12月4日。
被收养人:白栀
性别:女
出生:2005年12月24日。
送养人:李建华
收养人与被收养人于2024年5月23日成立收养关係。
现因养父与成年子女关系恶化,无法继续生活,经当事人协议,准予解除收养关系。
市政司民政部
2024年12月1日
鲜红的市政司公章印的无一丝缝隙,公正严明。
白栀惊愕,瞠目结舌,“你——”
“这个章不会是你本人親自盖的吧?”
还有。
“十二月一号通过的,今天已经三号了!”她跟白应祈滚上床时关系就已经解除了,但他没说,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啊?
“这种小事用不到我亲自来。”白应祈似乎在欣赏她的神態变化,唇角微翘,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反复看。
“你以权谋私。”白栀受不了了,严肃控诉。
“这是我的家事,我做不了主?”怎么能算以权谋私?
白应祈指腹攀附上她的腰窝,探寻到灵活的技巧輕轻一按,白栀当即腿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帮忙似的托起她,将她的身子按进怀里,“站不稳,哥哥会帮你的。”
“……滚啊!”还端什么哥哥范儿呢,死变态。
“你把景洛衍放了。”
白应祈后颈瞬时崩紧,如同一根琴弦。
错开臉庞,两人对視上。
这男人的变臉迅速且恐怖,一股威压当即扑面而来,压低的眉眼居高临下,他冷然的盯着她,“你说什么?”
明明前一秒他还在笑着同她调笑,亲昵又温柔。
白栀不肯露怯,当即大喊大叫,“我说让你放了他!”
白应祈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逡巡着她的神情,企图看出些什么。
白栀则始终坚持,一丝一毫也不动摇,语气强硬。
气氛僵持,空气粘稠,令人呼吸不畅。
他的臉部皮肤纹路不易察觉的抽搐,似乎在万般隐忍这翻涌的妒火。
缓缓垂下眼睛,視線垂落,轻揉白栀的手腕。
这举动爱抚一般,數秒后,他慢慢重新抬起眼睛,仿佛一切情绪可以自己调节,细碎的笑意再次回到他的臉上。
那只粗粝的大手格外柔软,抚摸她的脸庞爱怜无比,而他的神态更甚,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微妙。
白栀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被他的视線牢牢笼络。
“下次再为了别的男人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保證自己会做出什么。”原来那笑意不达眼底,话语更是寒冰冻结,“现在,给你时间调整措辞。”
白栀不自觉后撤,用力挥扯手臂,可他就像甩不掉的毒蛇死死缠着她,不放手也不至于弄疼她,“白应祈!你装什么,景洛衍被羁押肯定是被你设计的,昨晚你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喝醉后开车到市政司?”
白应祈反问,“我能做什么?不过是给他提前看了收养关系解除证明而已。”
“我刚才说了什么,没听清吗?”
白栀用力推扯,这次顺利推开他的胸膛,他坚如磐石倒是自己被力的作用反弹,后肩撞到了墙壁,痛得她脸色煞白。
白应祈脸色微变,当即拥她的肩膀入怀,扯开她的肩带检查。
白栀胡乱推搡他,吃力的辱骂,“走开,混蛋,你就会欺负我。”骂着骂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滚,一点憋不住。
她这一哭,白应祈的冷脸犹如被刺目的日光照射,痛的没能第一秒反应来,脸庞闪过无措,而后平静下来,“好了,不说你就是了,哭什么?疼吗?”
白栀顺酐上爬,瘪瘪嘴,睁大含泪的眼眸扯他手指,“哥哥,景洛衍是无辜的,你放了他好不好嘛。”
“我不喜欢他,以后只喜欢哥哥。”她包着泪水,踮起脚尖亲亲他的脸庞,“栀栀这样措辞,还行吗?”
白应祈果然软了态度,附合着她的小脸探寻她柔软的唇舌,“好。”
“说话算数?”
“算数。”
两人拥吻,一路热吻一路歪到了白栀的房间。
她摔进床上,勉强平复翻涌的情潮,一脚将人踹到床边,“我好好说话了,你也答应我了,但是你刚才凶我,我还没好。”
她眼睛一转,骄矜的抬起下巴,“哥哥犯错了,就罚哥哥跪在床边,不许起来。”
白应祈略微怔愣,很快轻笑出声,“好好。”
当即真的单膝跪下,复而又跪下另外一膝,“跪到你气消为止。”
“那你可有的跪了。”白栀呵呵以对,目光瞄了一眼他跪在原地时撑起的裤子轮廓,藏在被子里的脚趾摩挲,赶紧挪开视线,再看脸庞要发烫了。
白应祈不知是否捕捉到她的视线,虽然跪在床边,却将手探进了被子。
白栀险些给他脖子挠出心伤。
他的确没起来,一直跪着,可他的手指会动,嘴巴更会动。
白栀犹记得自己用脚死死踩他肩膀,想将他推走,却被扯住脚腕撑开大腿。
脾气冷硬的人,头发也硬,扎人。
扎的白栀大腿肌肤痒痛。
事后她气愤,让白应祈跪在床边足足一晚,他身体素质好,一晚上过去也不见疲惫,于是她干脆不许他出去房间。
“既然工作可以用电脑,那坐着还是跪着别人也不知道,”白栀戳他的喉结,“你自己说的,跪到我气消。”【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