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修躺在床的,捂着嘴朝王氏撒娇:“母亲,我不想喝药,真的好苦!”
“砚修乖,喝了药才能好,好了才可以出去玩,你不是和太子殿下约好了上元节去看灯吗?病不好就不让你去了哦。”
季砚修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眼中闪过犹豫,还是端起来喝掉了。
“砚修喝水。”王氏拿过空碗将提早倒好的热水递给他。
季砚修将水喝掉,嘴中的苦味被压下去一些:“母亲,我乖乖喝药,是不是就可以跟殿下出去啦?”
“可以,砚修好好休息,母亲先走了。”
“母亲夜安。”
“夜安。”
李氏走后,季砚修漂亮的脸蛋瞬间皱在一起,小声吐槽:“就没有甜甜的药吗……”
“砚修。”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吓得季砚修一激灵,警惕地观察四周。
“谁!”
“砚修,往上看,是我。”
季砚修仰头看向屋顶,屋顶的瓦片不知何时被掀掉几块,露出楚观澜的脸。
季砚修眼睛睁大,不由也小声询问:“殿下,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宴会上吗?”
楚观澜转头跟身后人说了几句,瓦片又被掀下来一些,暗卫抱着楚观澜一跃而下。
楚观澜自己跑到床边,摊开手,手心赫然放着几枚蜜饯:“不是嫌苦嘛,快吃。”
“谢谢殿下。”季砚修亮着眼睛拿过蜜饯塞进嘴里,皱起的眉头舒展开。
楚观澜看到季砚修吃得开心,也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我是来给你送新年礼物的。”
季砚修咽下口中蜜饯,目光落在楚观澜手中的玉佩上:“殿下,这玉佩的形状……同心锁?可为什么只有半截啊?”
“另外半截在我这里啊!”楚观澜神秘兮兮从腰间解下玉佩,将两个玉佩轻轻一合,便成了完整的同心锁。
季砚修十分宝贝地拿走属于他的那一块,捧在手中爱不释手,抬头望向楚观澜的眼睛亮若青绿色的星辰:“谢谢殿下,我很喜欢。”
楚观澜不好意思地避开季砚修的目光,露出红红的耳朵:“本太子送的你不喜欢也要喜欢。”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呆太久,送完东西就该走了。”
季砚修乖乖点头:“殿下路上小心。”
楚观澜抱住暗卫的脖子,转头说:“上元节说好要陪我的,你给我快点好起来。”
说罢暗卫便带着楚观澜原路返回,走时还不忘将掀开的瓦片放回去。
季砚修低头看着手中的半截玉佩,眼睛弯成月牙形,将玉佩紧紧攥在手中安心睡去,嘴角还带着笑。
季砚修醒来时,入目是楚观澜坚实的胸膛,他眉头皱了皱,轻手轻脚钻出楚观澜的怀抱。
季砚修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温热的水缓解了喉咙的干涩,眉间放松。
忽听到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回头,季砚修便被楚观澜从后面抱在了怀里。
“砚修,怎么醒这么早?身体好些了吗?”话语间,大掌附在季砚修的额头。
季砚修抿了抿唇,终是拉开楚观澜的手:“陛下,您差不多也该上早朝了。我帮您喊宫人。”
“不用他们,砚修帮我更衣,好不好?”楚观澜下巴靠在季砚修肩头,眼睛眯着,声调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陛下,这不……”
话还没有说完,楚观澜的唇便堵住了后话,楚观澜没有亲太长时间,浅尝辄止。
“乖,帮我更衣。”
季砚修咬唇走到衣柜前取出朝服,垂着眸帮楚观澜穿好。
头发楚观澜并没有为难季砚修,自己利落束好,转头弯腰吻了吻季砚修雪白的脸颊。
“好好休息,我上朝回来陪你吃饭,等不及你就先吃。”
季砚修没有答应,轻声问:“陛下,我什么时候能回朝堂?”
楚观澜准备走的动作一顿,嗤笑一声,声音像淬了冰似的:“季相迫不及待想回朝架空朕这个强迫你的皇帝吗?你想得美!”说罢甩袖离开。
季砚修抬起的胳膊僵在半空,声音像羽毛落地般低声呢喃:“砚修,永远忠于陛下……”
楚观澜上朝时,户部和武将因为军饷的事争吵不休,他嘴角崩成一条直线,沉默盯着下面吵架的两人,目光沉沉。
季砚修在时,朝堂从未发生过如此长时间的争吵,只要季砚修轻咳一声,所有人都会停下来听他的见解。
季砚修很聪明,每次提出的意见都能让所有人满意,总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化干戈为玉帛。
两人还在吵,楚观澜终于忍不住了:“闭嘴。”
见两人终于停了下来,楚观澜皱着眉头说:“蛮夷来犯,军情险急,军饷不能克扣,按照报上来的数量拨,至于陵寝的修缮,先缓一缓。”
解决了军饷一事,剩下的便是些小事了,早朝结束前,礼部尚书问道:“陛下,今年的会试还是像往常一样安排吗?”
“照常就行,退朝。”楚观澜起身离开。
回殿的途中楚观澜不禁想起五年前高中状元的季砚修。
那时候的季砚修还不是现在外示温和,内藏机锋,谈笑间定乾坤的季相。
刚满十八的少年郎在殿试上出口成章,对答如流,策论写得极为狂妄。
他难得穿了红袍,骑马看尽长宁城的鲜花,意气风发,被老臣赞为“有志儿郎,后生可畏。”
回忆间,不觉便走到了紫宸殿门口。楚观澜抬眼便看到了坐在亭子里同自己对弈的季砚修。
“砚修,吃过没有?”
季砚修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楚观澜吓得手中白子砸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观澜捡起那枚白子落在了角落里,只一子,本来黑子领先半子的局面被反转了。
“还未。”季砚修执黑子落在棋盘,局势再度变化。
楚观澜眉一皱,拉着季砚修的手腕将人拽离棋盘:“吃完朕陪你下。”
季砚修无奈先吃了饭,两人再度坐在棋盘前继续那局未完的棋局。
黑白两子旗鼓相当,谁也不愿退让,二者如同两军对垒,各占半壁江山,厮杀不停。
太阳逐渐爬到当空,季砚修微微吐出一口气,黑子落下:“臣侥幸,胜陛下一子。”
楚观澜看着棋盘不语,垂眸掩去眼底的忌惮,抬眼时眸中只剩笑意:“中午了,先用午膳,吃过后陪朕去御书房批折子。”
季砚修因赢了棋而有些许高兴,罕见地没有提让楚观澜放走自己这些话,点头答应。
二人用膳后一同来了御书房,楚观澜执笔在案前批折子,季砚修便坐在一旁看书。
楚观澜时而问季砚修几个问题,季砚修都给了最好的解决方法。
奏折很多,批完时天已经黑了,楚观澜牵着季砚修回殿。
“陛下。”
“嗯?”
“您今日问了臣不少朝政,是否是准备放臣回朝了?”
楚观澜没有回答,季砚修抬头看向楚观澜,因为对方遣走了执灯的宫人,夜太黑他并没有看清对方神色。
“季相就这么喜欢把持朝政的感觉?”
直到两人进了屋子,楚观澜冷漠如冰的声音才传入季砚修耳中。
“臣忠于陛下。”
楚观澜笑了笑,有些讽刺,没有再回话,攥着季砚修的手腕将人甩在床上。
他吻上季砚修的唇,凶狠得如同野兽撕咬,季砚修受不住这般猛烈的吻,眼角很快便晕染开红色,清润的眼睛有些涣散。
顾及太医的叮嘱,楚观澜没有狠下心去强迫季砚修,只是将人吻得近乎昏厥,又在季砚修耳边轻声说:“朕不信你,季相。”
季砚修听到时瞳孔收缩,总是含笑的眼眸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最后那抹光亮也消失殆尽。
“砚修,等我登基了,我要做一代明君,你就做扶持我的肱骨之臣,我们就是名垂青史的明君良相啦!”
楚观澜看着水中两人一起放下的花灯,握紧季砚修的手,认真看着季砚修,眼底一片赤诚。
季砚修欣然点头:“我会好好读书,考状元,做跟我父亲一样的宰相,一辈子扶持殿下,忠于殿下。”
两个小小的孩童站在水边相视而笑,仿佛眼中只装得下彼此。
那盏花灯顺着水流漂向远方,灯芯处只有小小一张纸条,写着“明君良相”四字。
此刻烟花绽放在空中,小孩子都喜欢绚烂漂亮的事物,两人兴奋的看着空中烟火。
“砚修,你真好。”
“殿下才是最好的。”
楚观澜不觉红了脸,堵住季砚修的嘴:“砚修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肉麻的话啦!”
季砚修圆圆的眼睛望着楚观澜,眼中是无尽的温柔和笑意。
楚观澜招架不住,红着脸扭头便跑了。
“殿下我错了,但我说的是真心话,殿下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我最喜欢殿下了。”
“啊啊啊……你闭嘴!”楚观澜脸红似血,捂着耳朵跑远。
季砚修低头浅笑,睫毛在脸颊投出蝉翼般的阴影,随即抬脚追了过去。
翌日,楚观澜起得早,季砚修还未醒。
他看到季砚修唇角勾着浅浅的笑,许是梦到了开心事,便没有忍心打扰,轻手轻脚离开了。
“殿下……”季砚修醒时,殿中已没了人。
他闭眼回忆着梦中那个年幼的楚观澜,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轻飘飘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明君良相……殿下,你食言了……”
季砚修没有在床上待很久,很快便起身了。他穿好衣服走到院中,眼神落在西墙的那棵高大的梨树上。
刚入春,梨树刚刚抽出新芽,还没有花苞。
季砚修的目光渐渐飘远,树下好似多了两道身影。
“不愧是砚修,状元轻轻松松就拿到了!”少年皇帝揽着季砚修的肩看宫人栽树。
季砚修眸中含笑,目光温润如玉:“陛下雷霆手腕整治了户部,才是厉害。”
“哼!一群老臣就是看我刚及弱冠好欺负,才天天争权夺利想架空我,我怎么可能如他们的意!”
季砚修安抚般拍了拍楚观澜的背:“我父亲还有太傅都会帮你稳固朝廷,我也会努力帮你的。”
“那就仰仗我们砚修状元郎帮我成为最厉害的皇帝啦!”
楚观澜说话时故意将下巴搁在季砚修肩头,冲着季砚修的耳根吐气。
季砚修敏感得抖了抖,偏头想让楚观澜起来,温热的唇却不小心擦过对方的额头。
感受到温热的触感,楚观澜受惊般直起腰,不想却碰到了季砚修的唇,两人唇短暂触碰。
季砚修未反应过来,呆呆盯着楚观澜,楚观澜却连脖子都红了,转身跑了。
季砚修唇角微扬,笑意不深不浅,像一泓静水泛起的涟漪。
“都是娶过妻的人了,还这么容易红脸。”
思绪到此戛然而止,季砚修回神,方发觉自己站得腿脚已有些发麻,转身坐到亭子中。
昨日的棋局已经被收拾好了,季砚修取出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开始了新的对弈。
服了,醒来发现杨顾的第三章莫名其妙被锁了,之前怎么过审了,服气,我有写什么少儿不宜吗!互相帮助相亲相爱怎么了,18 的文连这都不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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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明君良相(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