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小记》 第1章 舞赐安(1) “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颜如玉,不著人间俗衣服。 ” 悠扬的歌声从巷子中传出,在一众让人意乱情迷的情爱小调中显得格外清丽。 “去浊,你这人就是太古板了。人活一世不就为了个开心?整日待在书房能有什么乐趣嘛!今儿就带你看看这王都绝色!” 白衣公子被簇拥在中间,眉头紧蹙,垂眸不看那巷中的莺莺燕燕:“烟花之地非谈论文章之地。” “噗!我就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你叫出来,别这么看我,放轻松啦!知道你恐女,今儿咱要见的又不是女子,不过那位可真真是个美人儿。” 少年一袭红衣笑得张扬,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将人推进一家名曰“春月楼”的倌楼,随行的公子哥也哄笑着拥了进去。 直到被人按在雅间的首座,江清眉头始终不曾放松,抿唇低眸看着桌上的酒杯,腰身挺拔看起来极为风姿绰约,同那些东倒西歪的纨绔子弟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来者着一身朱红色舞衣,脚踝上的铃铛一步一响,方才还打打闹闹没个正型的众人不自觉调整自己的坐姿,看向那人的眼神都带着惊艳,唯有江清不为所动,目光分毫不曾落在那人身上,只顾着低头饮酒。 如此鹤立鸡群般的姿态,玉泽自是注意到了江清,轻挑眉头,狭长的凤眸中带着几丝兴味,向众人欠了欠身 ,少年独有的清亮嗓音响起:“玉泽见过各位,舞衣不精,献丑了。” 话语间玉泽已经摆好起舞姿势,给了随行的琴师一个眼神,琴音响,红袖翻飞,铃铛声声入耳,少年纤细的腰肢却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翻身点转都做得极为漂亮,每个动作都牵动着观众的心神。见在座皆露出失神的情态,玉泽很是愉悦地轻笑一声,可当目光触及首座的江清,眉眼的笑意收敛些许,动作愈发利落,翩然几个翻转便到了江清桌前,此时曲终,玉泽原地一个旋转,屈膝行了一礼后顺势坐在了桌上。 见此行为大家倒吸一口冷气,这江清江去浊可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玉泽怕是要碰壁了。可还未等江清有何反应 ,玉泽像只矜贵猫儿般扫了眼四周,懒懒开口:“玉泽想同这位闻名王都的江公子交流交流,各位公子可方便回避?” “啧,去浊真是到哪都受欢迎啊!玉公子随意,我等立马走。哈哈哈……” 领头的红衣少年郎嬉笑着推门而出,其他人随即也勾肩搭背一涌而出。 那琴师向玉泽躬了躬身,最后一个出了门,并小心的关上了门。 玉泽漫不经心看了眼仍在喝酒的江清,嗤笑一声,悠悠开口:“江公子莫不是有眼疾,玉泽方才跳舞,竟是一眼未看。” 江清抬起酒杯的手顿了顿,一声轻响酒杯已被放下,抬头看向玉泽,愣了一瞬,随后便掩去眸底的讶异:“身为男儿,当顶天立地,为国为民,跳舞乃供人取乐之行。”话语微停,江清眸中划过一丝犹豫,但终是开口,字字清晰落入玉泽耳中,“不堪登大雅之堂。” “嘁” 玉泽从桌上起来,翻了个白眼,双手大力拍在桌面上,凤眼微眯,俯身直视着那双漆黑纯净的眸子:“常言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江公子一眼未看我的舞,更是完全不懂我的舞,随意评判是不是有些过分?况且我的舞可称大景第一!”少年眸中闪烁着明艳如火的骄傲。 **抿着唇不再言语,自顾自避开对方炙热的目光,起身拱手向玉泽鞠了一躬便欲离开。 “哎!你给我停下!” 玉泽修长的手拽住江清的衣袖,竟是比那白衣还要透亮白皙几分,江清愣神间便又被玉泽按回了座位。 玉泽抱着琴师留下的琴,席地而坐,信手便是一曲《高山流水》,琴声入耳,江清心中不由感叹,真是极妙的琴技 。 一曲终了,**还未回神,便听到玉泽颇有几分幽怨地开口:“江公子觉得我这琴音可登得上你口中的大雅之堂?” 江清不由有些好笑,从善如流道:“玉公子琴技高超,当为大师。 ” “呵!” 闻言玉泽却是不屑一笑,垂眸拨弄着手底的琴弦,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我的舞技可超这琴技千百倍,江公子一眼不看便说那登不了大雅之堂,当真是可笑。” 江清看了眼少年略有些单薄的身影,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情绪,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起身行礼后转身欲走。 玉泽抬眸看向那人极为笔挺的背影,在他门开之时,扬声道:“江公子可记好,我玉泽会让你承认我的舞不是你口中那庸之俗粉,我的舞也配得上高山流水!凭着舞,我照样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江清没有停留,径直出了春月楼,向丞相府走去,没有觉察到春月楼上一扇开着的窗户边,玉泽道不清情绪的眼神。 “江清,江去浊,丞相府倒是可以相信。”玉泽喃喃低语着,起身去了春月楼后的庭院。 文笔一般,故事也稀疏平常,我没有玻璃心,大家尽管鞭笞我的水平(^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舞赐安(1) 第2章 舞赐安(2) “小泽,你真的想好了?”一妇人看着玉泽,美眸中满是不舍。 玉泽看着天边那轮已要没入夜幕的红日,突然绽开一个极为灿烂的笑:“林姨放心,我都十八岁了,该出去做些想做的事情了。” “你喜欢跳舞,在这儿也能跳,何必非要离开?林姨这春月楼上上下下都会护着你……”林氏还欲挽留,却被玉泽打断,“好啦,我有自己的打算,有机会肯定会再回春月楼,但现在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林氏见其去意已决,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其离开,玉泽眉眼一弯,恭恭敬敬向林氏拜了一拜,转身离去。 “妈妈怎么这么伤心,玉公子又不是不回来了。”旁边的侍女有些纳闷。 林氏看着玉泽瘦削的背影,脑海中闪过那个同样坚决的背影:“小泽这孩子,跟他娘一样,心里藏不住事儿,自打上次替我买衣服回来后就说过段时间想离开,怎么会是小事呢?” 林氏长叹一声。转身回了房。玉泽离开春月楼,直奔成衣铺而去。 日落西山,此刻的江清寻来了已故小叔书房中的钥匙。刚一进门,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卷映入眼帘,那画上仅有一女子,那女子容貌同今日所见的玉泽有着七分相像,或曰,玉泽同那女子相像。 “果然。”江清看着那幅画轻声低喃,回想着小叔在世时对那女子的介绍,可惜那时年幼,只记得小叔曾说这是他的心上人。 江清想了想,来到丞相的书房,站在门前轻叩门框。 “谁?” “父亲。”江清回道,“清儿啊!进来吧。”江清应声而入,朝堂上雷厉风行的丞相大人,此时弓着身俯在桌前,烛火摇曳,映在江伯瑾脸上,眼下隐约泛着青黑,桌上堆着小山般的奏章公文。 “父亲可知小叔书房的那画中女子为何许人?”未等江伯瑾询问来意,江清便问出了心中所想之事,江伯瑾手中的笔微微停滞,在纸上晕开一团墨迹。江伯瑾将笔放在一边,看着那簇或明或暗的烛火,叹道:“她啊!是个奇女子。” 闻此言江清愈发迷惑:“她做了什么?” “唉!有些事就得烂在肚子里。”江伯瑾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见对方不欲再说,便只好离开,替父亲关好房门,江清遥望已经高悬于空的那轮明月,又思及记忆深处小叔出征时坚定不移的眼神,不自觉同今日那双闪烁着傲气的凤眸重合。 “玉泽……”念着少年的姓名,江清心下决定明日再去一趟春月楼。 明月高悬,秋日的风已带上了丝丝寒意,王都大街上只剩零星几个赶路人。一道高挑的身影躲在大使馆对面的商铺后,看到一队婢子端着吃食正要进入大使馆,拿出提前备好的盘子跟在最后,那身上的衣服同婢子们十分相似,仔细一看,却是一身男装。 玉泽低头路过大使馆的守卫,见未被捉住,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曾显露半分,随着那队人进入了灯火通明的西戎公主住处。 一晃眼,一夜过去,江清早早出门,来到尚未开张的春月楼前,叩响大门,开门的是昨日的琴师,见来者是江清很是惊奇:“江公子?您这是……” “玉公子在吗?” 闻言琴师了然,暗叹玉泽的魅力,告诉江清:“玉公子昨日便同我们妈妈请辞了,说是有事要处理。” 江清心中没由来的有些担忧,皱眉询问:“可否让我见见老板?” 琴师想了想,领着江清来了庭院,林氏正在院中浇花:“妈妈,江去浊公子求见。” 林氏看向江清:“你先下去吧,我同江公子单独谈谈。”琴师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江公子所来何意?”林氏继续浇着花,江清也不曾拐弯抹角浪费时间,直接问道:“我想知道玉泽母亲的事。” 林氏提着花壶的手猝然停滞,随后便将花壶放下,饱含怀念地回忆:“小泽他娘是个极美的人,她是当时王都第一乐坊的舞女,她跳起舞啊!就像那九天之上的仙女一样,和她那名一样,玉倾歌,倾国倾城。”说到这儿,林氏随手摘了朵雪白月季,看着手中那朵还带着水滴的花,笑了笑:“百花都没她艳丽,她同你的小叔,就那位年少成名的将军江仲明互生情愫。两人郎情妾意,在马上便要永结连理之时,西戎那边却以军事演练的借口多次侵犯边境,江仲明出征了。” **很是不解,追问:“后来呢?玉倾歌怎么会独留玉泽一人?” 林氏抬眸看着早晨已有些刺目的太阳,压下眼睛的酸涩之感:“倾歌在江仲明出征一年后的一个夜晚找到我,将尚在襁褓的小泽塞给我,求我护他长大,而她却转身离去。那晚的雨太大了,大的我分不清她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只记得她离去的身影同江仲明出征踏马而去的背影一样,带着股视死如归的劲儿。” 林氏提起花壶,看了眼尚站在原地的江清:“我只知道这些,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江清扫了眼这满园的月季,花枝随风摆动,道是和某人有些像,江清这样想着,继续问:“那时我方才四岁,不过我记得当时朝廷没有向发西戎发兵的理由,小叔只防不攻十分被动。但后来我爹从王都抓住了西戎的探子,先皇借机下达旨令,小叔率兵马踏西戎,将西戎打退至西戎皇城。只不过,小叔也因此身死西戎。玉倾歌与那探子一事可有关联?” 林氏看向江清的眼神带了几分惊叹,轻声道:“探子是在倾歌离开后的第二日清晨被捕的,你爹同倾歌认识。倾歌呀!学着柔软的舞,却有着颗坚决的心,那次捕获,她或许参与其中,后来未归,怕是已经不在人世。”林氏的声音已经带上些许哽咽,扔下花壶同江清擦肩而过出了庭院。 江清没有多留,急匆匆回了丞相府,靠江家的关系网在城内寻找玉泽,自己则在家中练剑。 闻讯而来的丞相便看到落叶纷飞,江清执一柄长剑在那棵火一般的枫树下练着最基础的动作,一时间思绪翻涌。 “小叔你看我这剑花好不好看?”小江清握着几乎同自己一般高的长剑歪歪扭扭挽出一个剑花。 “哈哈哈……清儿这剑花当真漂亮。”一身轻甲的少年轻手撑着枫树粗壮的树干笑得极为开怀。 “仲明,注意仪态。”少年老成的江伯瑾板着脸训斥弟弟毫无风度的行为。 “知道啦哥,我明天就出征了,你让我逍遥这一时半刻也无伤大雅嘛!”江仲明吐了吐舌跑去教小**正确的动作。 江伯瑾愣神间,江清已收了剑站在其面前:“父亲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伯瑾敛了敛心神,方开口:“你在找一个人?” “是啊!我想父亲对他的姓氏当时格外熟悉。”江清静静看着这位已有些许白发的丞相大人。 江伯瑾叹了口气,抬手捻住一片落下的枫叶:“玉泽,倾歌的孩子,也是你的表弟。” 江清眼镜微眯,握着剑的手隐隐有青筋暴起:“您知道他,却不曾过问,为什么?” 同儿子静静对视着,看着他那固执的眼神,江伯瑾无奈一笑:“倾歌不信任我这个整日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的文臣,她将孩子交给挚友,想是希望仲明回来后接回孩子。只是,仲明没能回来。” “那您就直接任由您的侄儿流落在外不管?”江清学的向来是君子之道,面对父亲如此行为很不理解,看向江伯瑾的目光也染上了失望和不愿相信。 江伯瑾打量着手中的枫叶,对于儿子的单纯又自豪又担忧:“丞相府对他来说不是个好去处,同朝政扯上关系会让他万劫不复,就像倾歌一样。” 江清抿唇不语,低眸不看江伯瑾,江伯瑾扫了眼对方,语重心长道:“以后你会懂的。”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却停了下来:“想找谁找就可以了,我不会拦你。”随后便出了门。 感谢支持哦[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舞赐安(2) 第3章 舞赐安(3) 江清暂且不管父亲的作为,继续派人寻找玉泽,可玉泽却同彻底消失一般,毫无消息。 一时间**头疼不已,彼时玉泽穿着一件繁复的舞衣在西戎公主面前翩翩起舞,即使有着厚重的衣裳拖累,动作却依旧灵巧得如振翅欲飞的鸟儿。 注意到那座上人欣赏的眼神,玉泽暗自庆幸,早闻这西戎公主极爱舞蹈,否则我昨晚那般大胆行径恐早被捆了扔出去了,想取得对方信任绝不会像如今这般简单。 过了半晌,西戎公主才放玉泽离开,玉泽故作乖巧行礼便退了下去。在回西戎公主为他安排的住处的路上,观察着大使馆的构造,颇为纳闷,那日那两个西戎的人低声说一月后便开始计划,这一月已到,也不见其有何行动,莫不是我这半吊子的西戎话听岔了? 这样想着,玉泽略有些郁闷,忽听到旁边房中传来西戎话,立马警惕起来,借着常年练舞的身轻如燕,无声靠近窗户,在窗户前小心蹲下,侧耳仔细听两人的交谈。 秋风萧瑟,玉泽却不觉寒意,听到两人相商三日后景无忧便会去乐坊听曲,届时便可将其带入大使馆,那景无忧不会武还不带护卫出门,非常好下手。 玉泽心中暗自记下,猫着腰悄然离开,踏进自己的临时住处,玉泽坐下来开始理清思路,这两人从昨晚的宴会所处位置来看,地位仅次于西戎公主,他们要绑三王爷,定是要对大景不利,小皇帝年幼,朝政本就混乱,若此时西戎再横插一脚…… 想到这儿,玉泽伸手探了探拿束透过窗户照进房间的阳光,声若蚊蝇:“娘,小泽会像你一样,让他们知道学舞也能保护大景。” 阳光斑斑点点映在桌上,桌前人手执书卷,坐的极为端正,端的是一派明月清风、翩翩公子的仪态,惜那眉间一抹忧愁坏了氛围。江清翻动着书页,却是只字未入眼,整整三日没有任何音讯,这玉泽究竟躲在何处,有何谋划。 眼见黄昏来临,手下人来汇报今日情报,仍是没有下落。江清摆了摆手让人退下,手中书卷已经随手放在桌上,起身走出房门。虽天边已是垂暮之色,但落日余晖却有些刺眼,抬起那骨节分明的手遮了遮光线,莫名生了几分不安。 夜幕降临的极快,玉泽套上一件纯黑的袍子,用宽大的帽子掩去那张明艳动人、张扬锐利的面庞,勾起一个清浅的笑:“我倒要看看,这群西戎的野蛮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黑袍完美融入夜色,谁也没注意到不知不觉靠近大门的玉泽。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极轻的落地声传入耳中,玉泽往角落里缩了缩,向旁边那堵墙看去。那两个西戎人已经翻进墙来,带着一个黑色的麻袋,看形状其中应当是捆着人。玉泽收敛气息,跟在两人后面,凭着多年练舞所成就的落地无声,竟是未被两人察觉。两人避开大使馆巡逻的大景侍卫,将那麻袋搬到了西戎公主的院中,将其放在外院的偏房中。 玉泽不敢离近,只见两人从偏房中出来,低声用西戎话交谈。其中一人颇有些犹豫:“真的要杀了公主来陷害景无忧吗?” “不用担忧,这是陛下的命令,只有公主死在他们大景王爷的手中,陛下才有理由开战。”另一人的声音中带着股狠劲。玉泽都不禁打了个颤。 “可是……” “没有可是,事已至此我们没有退路。” 两人不再言语,齐齐进了内院寻找西戎公主。 玉泽暗道不妙,蹑手蹑脚跑进未关门的偏房,男人一身华服彰显着他的身份,昏迷不醒躺在地上。 玉泽来不及思考,将男人架了起来,常年练舞让玉泽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虽然那景无忧比自己高了不少,却也可以带着对方离开。心中默默祈求脾气向来骄横的西戎公主不要轻而易举就乖乖跟着两人出来,拖着景无忧艰难地躲开侍卫,从前几日观察大使馆时所发现的狗洞将人推了出去,自己则翻墙而出,咬了咬牙,拖起男人朝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丞相府中,唯有江清房中还亮着烛火,隐隐绰绰可以看到伏在桌前看书的人影。 “啪啪啪”几声敲门声传了过来,离大门较近的江清掀起眼皮,黑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眼底的青黑凸显着他的疲乏。 寂静的屋子中只剩下翻书声,终是起身披了件外袍便出了门。 大门前本有三个小厮,如今只剩下一个,一边犯着瞌睡,一边守着门。忽看到自家公子走来,迷迷糊糊行礼喊了一声公子。 “刚刚何人敲门?” “啊,那人戴着兜帽,奴看不清,不过他还带着三王殿下,所以才被放了进去。已有人去找老爷了。”他强打着精神向江清叙述刚才的事。 闻此言**心中爬上几丝疑惑,转身去了接客的大堂。 “父亲。”刚刚走近大堂,便看到江伯瑾从另一个方向而来。江伯瑾看了眼自家儿子,略有些惊讶,后又想到江清的小院靠近大门,便也明白了缘由:“走吧,去看看三王殿下出了什么事。” 两人一同走进大堂,正中间站着个身披黑袍的人,被兜帽遮住了脸,只露出白生生的下巴,江清心念一动,觉得眼前人极为熟悉。 正这样想着,那人掀开兜帽,抬头看向父子俩,那张妍丽的容颜被黑袍衬得有些苍白。江清瞳孔微缩,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江伯瑾只是愣了一秒:“玉泽?” “见过丞相大人,既然二位都认识我,我便不多做介绍了,长话短说,西戎试图陷害三王殿下,以大景王爷谋杀西戎公主为由头来挑起战事,给他下了迷药,我潜在大使馆,费了些功夫才将他弄了出来。”也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玉泽便指着身后还昏迷不醒的景无忧解释自己出现在此的原因。 江伯瑾眉头紧锁,眼睛里闪着一丝冷厉的光芒:“我现在进宫面圣。” 江清正欲拦住父亲,玉泽再次开口:“一月前我便在成衣铺听到西戎人谋划一月后要干什么,心中疑惑。三天前装作送食的人潜了进去,在西戎公主的宴会上故意打碎盘子,又大着胆子提出以舞谢罪,借此得了西戎公主的喜爱和信任。”稍作停顿,玉泽拱手朝江伯瑾行了一礼,“如今您空口无凭怕是只能不了了之,我可以为您创造一个向西戎人发难的机会。” 江伯瑾看向玉泽的眼神愈发复杂,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清脆动听的女声,“我能扮作舞女混进去,为你们一举抓住他们创造一个机会。” “丞相大人?”见江伯瑾眼神飘忽,似在走神,玉泽试探般喊了一声,一旁的江清也看向自家父亲。江伯瑾回过神来,看向玉泽那双同玉倾歌如出一辙的凤眸,有些怔愣:“有什么条件吗?” 玉泽微微一笑:“我想知道我娘当年将我托付给林姨到底是为了什么?当然就算您不愿说,我也心甘情愿为您创造机会。” 一直未语的江清终有些忍不住:“不需要你为此出生入死,以后还会有机会……” “罢了,清儿你是知道的,以大景目前的情况,这次机会难得。”江伯瑾打断了江清,负手转身看着门外那片混沌不清的夜色。身子也有些佝偻,“既然你愿意帮,我也不会推辞,就像当年的倾歌一样。” 听到娘的名字,玉泽抿唇盯着江伯瑾的背影,神色晦暗。 “倾歌对仲明的爱很深,而仲明对国家的忠诚也影响了她。当时她听到我同下属交谈,得知了西戎有探子埋在王都,我很想揪出这些探子,借此便有正当理由发兵。但这些探子很谨慎,一旦发觉不对就会销毁带有西戎标志的东西,然后隐遁。”江伯瑾转身看向玉泽,“你娘就如你一样,借着自己舞者的身份混入了其中一个探子的诗宴,说是诗宴,其实就是借此打探消息。” “她是怎么死的?”玉泽一字一句问道,看向江伯瑾的眼神平静无波。 “诗宴上她大放异彩,被西戎人留了下来,当晚她便潜入那人书房,找到了带有西戎标志的令牌。”江伯瑾有些说不下去了,似是不愿面对现实,“但她被发现了,她放出信号弹,当我们赶来时,她被西戎人一剑贯心,死死拉住西戎人,看到我们时,拼尽最后一口气将令牌扔给了我,便没了声息。” 尘封了十八年的往事被江伯瑾三言两语便讲完了,一时间无人说话,沉默在三人间弥漫开来。 “明日丞相府便对外宣称找回了江仲明的儿子吧!之后如何行动,我会暗中传信。”玉泽有些沙哑的声音打破沉寂的空气。说完这句话,转头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江清,兀的笑了一声,拉了拉江清宽大的衣袖,见其抬头看向自己,嘴角一扬露出洁白的牙:“要看我跳舞吗?江公子,或者……”玉泽故意拖着长调,“去浊哥哥?” 江清也不知自己回了什么,只是拉着玉泽,回了自己的院子,都忘了同一旁的父亲辞别。他派人点了灯笼,整个院子刹那间变得明亮,映衬着那棵枫树,格外美丽。 江清取出了许久未弹的琴,一瞬不移盯着枫树下褪去黑袍,一袭红衣的少年,指尖动听的琴音倾泻而出。 《高山流水》的音律响起,玉泽微愣,之后便笑得愈发明艳,双脚开始跳跃,柔弱无骨的腰身摆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枫叶沙沙作响,月色温润如玉,少年红衣翩翩。他如同九天的凤凰,优美的舞姿同音乐完美契合。月光映出的影子都同样美丽惊艳,脚下如同蜻蜓点水,仿佛下一秒便会浴火重生,化为凤凰飞上九霄,周身透着同凡尘格格不入的仙气。江清不禁想到一句诗,“翩若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何为舞蹈。 一曲末,玉泽一边披上黑袍,一边扬声说:“这舞叫赐安,今晚我独创的,去浊哥哥可记好了。” 无人问津的角落中,江清看到了此生难忘的舞,这也成了**一生中唯一一次看舞。少年明媚的眼眸永远藏在了江清心底,成为了江清心中皎皎无尘的月光,无法忘却的心上人…… 曲终人散,舞落人去,玉泽辞别江清,整整七日了无音讯,直到第八日晚,西戎使团离开的前夕,一只雪白的信鸽飞入丞相府。 信鸽只带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唯有短短一行“明日一早报官,丞相府小公子江泽失踪。” 存稿再度减一,我该开始准备新的存稿了[小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舞赐安(3) 第4章 舞赐安(完) 大使馆灯火未熄 ,玉泽一身华美的红色舞衣,手脚皆戴着铃铛,极长的水袖拖在地上,一步步走进西戎公主的住处。 “阿泽?你来做什么?”西戎公主正欲休憩,看到玉泽颇为惊讶。 “公主,我近日创了一支舞,想请公主鉴赏鉴赏。”玉泽垂眸盯着朱红的地板,眼神有些涣散。 西戎公主闻言立马来了兴趣,派人上了酒,又想喊来乐师伴乐。 “这舞是我独创,希望公主一人鉴赏。”玉泽扫了眼周围的奴婢,微垂着头,眼睫遮住眼眸,让人看不清神色。 西戎公主很是纵容玉泽,屏退周围下人,唯留两人在屋内,拎着酒壶喝了一口,示意玉泽开始。 铃铛声响,玉泽水袖一甩,跳起了那晚枫树下的舞。这一次,他的动作愈发轻盈,若说那晚的他是将要涅磐的凤凰,如今的他便已浴火重生,飞舞的水袖像极了火红的翅膀,振翅欲飞。 那西容公主看的如痴如醉,喝酒喝得畅快,眼神也开始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迷离。 舞毕时刻,玉泽见人已完全失了神智,迷迷糊糊鼓着掌,眸中划过一丝犹豫,对不起了,西戎拿你当棋子,而我这个你以为的伯牙,也要利用你这个子期。 玉泽水袖朝西戎公主的桌子探去,卷过那把西戎公主随身携带的匕首,铃铛“叮铃铃”响了几声,玉泽已走到西戎公主面前,垂眸居高临下看着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坚定,用水袖包着匕首塞进已经半睡的女孩手中,隔着衣物握住女孩的手,用力朝自己心口捅去。 锋利的刀刃没入胸口,只剩刀柄在外,玉泽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溢出,他却眉眼一弯,露出一个灿烂如烟火的笑,双手松开,缓缓向后倒去,铃铛声落。 玉泽眼神迷离地躺在地上,今晚的月色那么美,真想跟他一起赏月,问问他喜不喜欢我呢……玉泽眼眸渐渐合上,没了声息,诺大的殿中只剩下已经睡去的女孩轻轻的呼吸声。 丞相府自然也是个不眠夜,早在七日前,江伯瑾便放出了在民间寻回江仲明的儿子,名曰江泽的消息。这几日此事早已传遍王都,众人都极好奇这位小公子是何模样,却无一人亲眼见过。收到消息的丞相让江清画了一幅玉泽的画像,第二日刚过寅时便命人去报官。 没过多久大使馆便发现了命案,西戎公主房中发现了一个被短匕刺中心口而死的少年,而那短匕则是西戎公主的随身物品。 大理寺的人见了那少年的脸,竟同一早便报官说失踪的丞相府小公子一模一样,忙扣下西戎使团,通知丞相府。 江清代表丞相府前来认尸,尽管心中明白事情已成定局,但在看到少年那张苍白的面容时,仍是心中闷痛不已。 他默默走到少年跟前,轻轻跪了下去,摸了摸少年那双紧闭的眼睛,固执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哑着嗓子轻声说:“醒来了,我承认你的舞是大景第一……” 江清一动不动盯着早无气息的玉泽看了许久,仿佛只要一直看着,对方便能再一次睁开那双灵动的凤眸,露出明媚的笑。 此事一出,江伯瑾立马向西戎发难,被玉泽救下的景无忧同丞相府合作,稳住一直被各方势力拉扯的朝堂,国家内忧外患的局面顿时解决了大半。 一直从文的江家大公子此时却从军出征前往了边疆。 “我要为他守住他所爱的大景。”江清看向江伯瑾的眸中闪烁着坚定,江伯瑾保持着沉默,没有阻拦。 “赐安,你赐给大景安定,我会守住这份安定的。”江清骑在白马之上,喃喃自语着,眸中仿佛映着那抹飞舞的红衣。 烟花柳巷之中,那娓娓动听的歌曲仍没有消失。 “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颜如玉,不著人间俗衣服。 ” be美学狂热爱好者[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舞赐安(完) 第5章 异化(1) “队长,前方就是黑洞了。” “嗯,准备进入。” “是!” 飞船进入加速状态,宛若一道划破宇宙的流星般冲入那危险却让人着迷的黑暗之中。 “各部门注意!监测到不明物体进入大气层,马上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国际联盟航空所全员警戒,静静凝视着已经进去大气层,摇摇晃晃冲入航天所的未知物。 航空所最高指挥官莉瑞娅盯着卫星传回来的照片,瞳孔收缩,近乎扑一般走向传声筒,微抖的声音传遍整个航空所:“放下武器,迎接先驱号回归。” “先驱号” 三个字让众人心头一跳,不由自主收回武器,默立着等待人类第一支黑洞探索小队的回归。 先驱号慢慢落在停泊场上,一个瘦高的身影踉跄着走了出来,莉瑞娅迎了上去,还未问其情况,眼前二十多岁尚且稚嫩的华国男孩竭力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黑洞危险,不要去,不要查,不要……” 温热的鲜血擦过莉瑞娅的侧脸,那男孩如同一张纸片般晃了几下轻轻落了下去,莉瑞娅迅速接住对方,看着对方已经闭上的眼睛和嘴角浅淡的笑,大喊:“快找医生!” 不日后,国际联盟研究所拿到了一块从探索者身上找到的黑石,其成分不明却同黑洞磁场十分相似。 “林玥你确定不进黑石研究小组?” 被称为林玥的纤瘦男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拒绝道:“我最近很忙,而且小柯死之前说过,不要查黑洞,我认为小柯并不希望那块黑石被研究,他说危险,便尽可能远离吧!” “既然你执意拒绝,就帮我去美洲把我之前的任务做了吧!我明天要前往联盟专门为黑石准备的封闭式研究所,但美洲那边的反物质研究也很重要,最新捕获的反物质有望将飞船速度提升到光速。” “我明白了,我今天就订票去美洲,不过克雷尔我还是要提醒你,对于那块黑石,不要太好奇了。” 林玥微微上挑的凤眼看着克雷尔,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克雷尔同他对视了几秒,移开视线轻声说:“林玥你不明白,即使知道黑石有危险,也是要研究的,好奇是人类与生俱来的。” “或许吧,祝你好运。”林玥轻轻拍了拍克雷尔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哦!欢迎来的美洲!你真漂亮!”林玥刚一下车,一个金发碧眼格外耀眼的美洲人迎了上来,林玥不动声色将眼前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明明都是金发碧眼,怎么这家伙就比克雷尔好看了那么多?这样想着,林玥伸出手说:“你好,我是林玥。” “你好,我是路西斯,你的眼睛真漂亮,我可以叫你雏菊吗?”路西斯同林玥握了握手,那双深邃漂亮的蓝眼睛静静注视着林玥。 林玥有些不自在,别过眼去,捏了捏耳垂,假装不在意地说:“谢谢夸奖,想怎样称呼是你的事,我没什么意见,可以先带我去研究所吗?我想快些开始研究。” “好的!我亲爱的雏菊,路西斯很乐意为你效劳,对了,我是一名医生,被联盟派来协助反物质研究,以防研究人员受伤,当然,主要是保护你的安全,克雷尔说你很脆弱。”路西斯一边为林玥打开车门,一边解释着来龙去脉。 林玥将安全带系好,路西斯已经戴上了一副墨镜,向他吹了一个口哨,轻快地说:“我亲爱的雏菊要坐稳了哦,我们准备出发!” 一脚油门,路西斯那辆喷着红漆的跑车便像闪电一样冲了出去,林玥脸色瞬间变得不甚愉快,默默想着:非必要,我就不出研究所了。 “林玥教授您好,请问你需要休息一下吗?”研究所接待人看着林玥有些苍白的脸问道,林玥摆摆手,扶了扶眼镜:“不用了,带我去对撞机那里,马上开始实验。” “好的。”接待人一边领着林玥进入研究所,一边想着:研究狂果然是名不虚传。 此时世界某个无人问津的小岛上,对于黑石的研究计划也正式展开了,研究小组一共23人,皆是来自各国的顶尖科学家。 新故事加一,这次是现代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异化(1) 第6章 异化(2) 林玥紧紧盯着加速器中高速运转的新型反物质,以高速进入对撞机的反物质发生碰撞,他迅速记下各项指标变化及现象。 “哦!又一次死里逃生,天知道每次你启动对撞机时我有多害怕我亲爱的雏菊。”路西斯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揽着林玥的腰靠在林玥身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玥脖颈间。 林玥整理着这段时间的所有数据,不咸不淡地对路西斯说:“高能粒子对撞是有危险,但宇宙的真谛让人着迷。” “雏菊真是位痴狂的科学家,但现在你该下班了,我要带你去新开的中餐厅吃饭。”路西斯将林玥手中的笔夺过,牵起他的手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路西斯,我需要把这些数据处理完,我现在并不饿。”林玥重新拿起笔,在纸上计算着,漆黑的瞳泛着光。 路西斯无奈地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却并没有打断林玥,只是同中餐厅老板延迟了包间时间,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看着林玥。 “雏菊你尝尝这个红烧鱼,我想你会喜欢的,你平时碰到有鱼的菜都会多吃两口。”路西斯将去了刺鱼肉放进林玥碗中,林玥脸上难得多了几分愉悦,正要吃,电话铃响了起来,林玥嘴角不快地弯了弯,接了电话凉丝丝地说:“我是林玥,有什么事吗?” 路西斯看着林玥逐渐严肃的神情,放下筷子,在林玥放下手机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黑石研究所发生了爆炸,23名研究员,无一生还。”林玥眉头紧皱,脸也有些苍白。 “要回去吗?”路西斯已经穿好了衣服,将林玥的大衣递给林玥,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联盟已经为你我定了私人飞机,联盟研究所和医学所都损失惨重,没了最高指挥官,现在急需我们回去处理,美洲这边的事情会交给其他人继续研究。”林玥一边扣着纽扣,一边向外走,路西斯紧跟在身后。 林玥回到联盟后先办理了克雷尔的葬礼,然后接管克雷尔最高指挥官的位置,开始处理克雷尔没有完成的后续工作。 研究所爆炸仿佛只是滴入大海的水滴,不痛不痒,没有造成任何危害。联盟也渐渐放松下来,将那个秘密研究所彻底封锁后便不再管。 三个月后,一个携带未知神经毒素的人类清晨起来同妻子接触时,神经毒素杀死了他的妻子。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又一个死亡案例以及暴走无差别攻击案例,全球陷入恐慌。 研究员给这种携带未知神经毒素的人起名为“异化人”,将这种毒素叫做“黑石”,他们都知道,这是那块在爆炸中消失的黑石彰显着它的存在。 异化如同疫病一样迅速蔓延全球,异化人同常人无异,只是一旦同常人接触,对方会立刻被黑石杀死,而两个异化人发生接触,则会像得了狂躁症一般,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直至死亡。 国际联盟对异化束手无策,一时间,地球陷入危机。 “路西斯!小心!”林玥迅速扣动扳机,路西斯身后的异化人倒地,林玥迅速走上前去,看到路西斯完好无损,松了口气。 “我亲爱的雏菊,不要为我担心,保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你的安全才是我最在乎的。”路西斯微微一笑,拍了拍林玥的背。 “你本来可以不用陪我来的,这里是中东,异化人暴动最严重的地方。”林玥抿着唇不再看路西斯。 “你要知道,放任脆弱的雏菊你一个人来这里,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我爱你,我亲爱的雏菊。”路西斯那双蓝眼睛饱含着眷恋静静看着林玥。 “随你的便。”林玥迈开腿朝中东最高研究所走去,耳尖泛着薄红。 “你好,我是林玥,我听说你们提取出了黑石,想要来了解一下。” “林玥教授的到来让我们感到惊喜,我们的确找到了提取黑石的办法,毕竟我们是异化重灾区,危难之下,总是更容易迸发出智慧。” 林玥跟着对方走进一间实验室,实验室中摆满了装着黑色气体的试管,对方解释道:“黑石不同于其他神经毒素,它是气态的,这就导致一旦进入空气就会迅速蔓延,所以提取难度才会大大提升,所以我们选择将异化人的血液抽出,去除所有杂质,只留下黑石,当然这很危险,一旦中途泄露一点,就可以致死。” 林玥同黑石研究代表人询问了去除杂质的方法,带走了十管黑石,离开了中东,走之前,他看着那位白发苍苍的研究员,轻声说:“我会努力找到解决异化的办法,会努力去救你们的。” 那位研究员褐色的瞳孔中有了一丝神采,他看着天空眷恋地说:“你还年轻,像你一样年轻的孩子有很多,地球不会一直颓败,她会有新生的那一天。” 林玥真得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孩子,路西斯作为外国人说话怪怪的跟朗诵一样,大家不要嫌弃他[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异化(2) 第7章 异化(3) “我亲爱的雏菊,我记得你说过,黑洞很危险,有关黑洞的事物你都不会插手的,现在为什么……” “路西斯,地球已经因为黑石陷入危险了,我要救她。”林玥将十管黑石放在试管架上,拨通了联盟首长的电话。 自此,林玥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研究,日渐消瘦下来,路西斯作为联盟医学所指挥官,一边研发黑石防御药品,一边挽救异化人暴动中的幸存者,靠着联盟的调和,世界性大战并未发生。 这段时间中,每一次联盟会议都有着一个不变的争论,杀死所有异化人还是隔离异化人,然而这个争论并没有什么用,在发生死亡之前,人们根本无法辨别异化人和正常人的区别。 地球的秩序摇摇欲坠,每一刻都有着无数人奔赴死亡,林玥的团队终于传出了好消息,林玥成功从黑石中分离出一种同黑洞磁场相似的物质,而这种物质似乎同黑石相生相克,这便意味着黑石不再无药可解,联盟将这种物质叫做“玥”,因为这是林玥独自发现的。 “我亲爱的雏菊,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我上个月来看你时,你简直瘦得就剩骨头了,当时我真怕下次再见时你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路西斯将林玥拥入怀中,紧紧抱着林玥久久没有松开。 “好了路西斯,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林玥仍旧没什么表情,苍白的脸由于被路西斯抱得太紧而憋出几分病态的红晕。 “对不起雏菊,我太激动了。”路西斯送开林玥,蓝眼睛中饱含歉意地看着林玥。 “没事的,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难道没有事我就不可以来找你吗?哦!那真是太令人伤心了。”路西斯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受伤地看向林玥。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玥握了握拳,面上有几分局促。 “雏菊你真是可爱,我只是在开玩笑,听说你找到了玥,我正好忙里偷闲,来同你庆祝一下。”路西斯说着便揽着林玥轻轻吻上他没什么血色的唇畔,一点点撬开他的唇齿,不断加深这个吻。 林玥未曾推开,一直到林玥有些喘不上气,路西斯才松开了林玥,林玥平稳了一下呼吸,犹豫地说:“我还要做实验……” “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你看你瘦成什么样,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猝死,作为研究所的天才科学家,如果你死了,黑石就真得无药可解了,所以,你需要保证自己可以活很久,我亲爱的雏菊。”路西斯并没有听林玥的,强行揽着林玥出了研究所,将其推进车里。 路西斯带着林玥好好吃了一顿,便把林玥带到提前定好的酒店,告诉他:“去睡吧,我听研究所的说你基本每天睡眠时间都没有三小时,这样是不行的,现在就去睡,睡到自然醒。” 林玥无奈地进了房间,路西斯为他点了安眠的熏香,纵使林玥心中一直心心念念着实验,也架不住身体迫切地想要休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林玥再醒来时,路西斯已经离开了,留下一张纸条:我亲爱的雏菊,我每天真得有着忙不完的事,希望你醒来看到我不在时不要生气,期待你找到对抗黑石的办法。 短暂的放松让林玥疲惫的身躯恢复了元气,林玥全身心又投入到了研究当中。 “教授,可以开始注射了吗?” 林玥盯着玻璃罩中黑猩猩的大脑,轻声说:“开始注射。” 紫色的气体玥一点点注射入大脑之中,起初并没有任何波动,突然,监测仪的数据开始大幅度上涨,林玥神色大变,喊道:“开始疏散!” 顿时整个研究所躁动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往出跑,林玥留在最后,打开所有隔离罩,才开始逃离,研究所大门关闭的那一瞬,一丝紫色气体溢出,沾染了林玥的眼睛。 “教授!” 林玥感觉到一股疼痛从大脑发出,传遍全身,随后便没了意识。 “雏菊?” 听到路西斯熟悉的嗓音,林玥睁开了眼睛,路西斯惊喜地看着林玥,手在林玥眼前晃了晃,问:“可以看到吗?” 林玥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路西斯紧张地神色微微放松下来,一边给林玥做各项指标检查,一边说:“你都睡了三天了,明明生命指标很健康却不醒来,我以为那物质影响了你的大脑呢,你的眼膜上有一层很薄的紫色晶体,我用了很多方法都没办法摘除,但现在看来,它似乎没有什么负面影响。” 林玥喝了一口水,哑着嗓子说:“既然没什么问题,我可以出院吗?” “不行!你必须留院观察。”路西斯看着林玥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容反驳。 林玥迎上路西斯的眼神,固执地说:“我对实验有了新的想法,我必须回研究所。”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最终,路西斯叹了口气:“你可以回去,但我必须跟着,以防你出现意外。” 林玥点了点头,答应了。 两人回到研究所,林玥快步走进实验室,将黑石提取物装入喷瓶,直直喷向自己的眼睛。 “林玥!”路西斯慌张地上前要阻止林玥,可惜已经来不及,黑石喷入林玥眼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果然,玥的晶体可以抵抗黑石!”林玥喃喃自语着,路西斯已经过来夺去他手中的喷瓶,对着他骂:“林玥你是不是疯了!你不知道那东西有多可怕吗?” “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个鬼!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林玥看着路西斯因为紧张而泛着血丝而蓝眼睛和微红的眼眶,踮起脚亲了下他的唇,安慰道:“好了,我又没出事,吓到你了,是我的错,对不起。” 路西斯拉着林玥的手腕说:“林玥你能不能停止研究,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别再管异化了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的爱人。” 林玥沉默了一瞬,说:“我做不到,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要找到对抗异化的办法。” 路西斯不再说话,只是用他那充满悲伤的蓝眼睛望着林玥。 回到研究所的林玥,第二天便参加了联盟会议,当着全联盟高层的面承诺:“我会找出让玥结晶的方法,只要将玥的结晶佩戴在身上,就可以免疫黑石,异化人也可以用这个隔绝自身黑石向外传递,所以,我认为杀死异化人是错误的,只要玥结晶研发成功,可以保全所有人。” 林玥第一次当众表明自身立场,将几乎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的异化人护在身后。 已发现的异化人将林玥当作救世主一样的存在,同意为林玥提供血液来提取黑石。 “你不该表明立场的,那些异化人现在如此尊敬你,可如果你做不到他们希望你做到的事,那结果我不敢想象。”路西斯对正在做实验的林玥说着,警惕地瞥了一眼外面的异化人。 “如果我不站出来,现在国际上基本一边倒的形式,异化人真得有可能被处死,但他们没有任何错,他们也是受害者。” “你只需要专心研究就好了,他们是受害者没错,但你没有义务保护他们,这只会让你站在风口浪尖上。” “或许吧,但我做不到不管他们。” “你太善良了我亲爱的雏菊,但善良并不是好事。” 两人不欢而散,林玥连续很多天都没有和路西斯说过一句话,路西斯只是默默跟在林玥身后十六英寸的地方。 研究所集中所有精力研究了半年,终于找到了玥结晶的方法,可这却不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们发现,玥要结晶,必须完全提纯,而要完全提纯,只能用大脑吸收掉残留的黑石,而一个大脑只能用于一次提纯,且提纯量极少。这意味着,玥晶体要批量生产是不可能的。 研究所陷入了僵局,压下消息,疯狂寻找其他方法,然而,纸包不住火,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研究所中那些异化人的耳中,异化人们表面并无表现,心中却都有了其他心思。 研究所迟迟给不出方案,联盟开始给林玥施压,本来暂时安抚的人们也渐渐又躁动慌乱起来,全球都沉浸在一种压抑而窒息的恐慌之中,如同溺水的人等待着几乎无望的援救。 “路西斯,联盟一直给研究所施压,研究所的很多人都支撑不下去想离开了。”林玥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插进头发中,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浑身透着颓丧。 路西斯叹了口气,揉了揉林玥毛绒绒的头发,捧起林玥瘦削的脸,同那双充斥着无助的眼睛对视,一字一句道:“看到你这样我很难过,我亲爱的雏菊,我再次向你发出邀请,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不再管异化,好吗?” 林玥漆黑的瞳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的色彩,可只那一瞬,随后又变得坚定:“不,路西斯,即使前路会搭上我的性命,我也不会停下来的。” 路西斯的蓝眼睛悲伤又失落地看着林玥,不再说话。 自那以后,路西斯再也没见到过林玥如那日般无助,他疯了一样没日没夜寻找着玥结晶的其他的方法。 路西斯想跟漂亮老婆远走高飞,被老婆无情拒绝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异化(3) 第8章 异化(完) “林玥救不了我们,玥晶体根本没办法批量生产,他骗了我们,他和那群人是一伙的,他只想利用我们!”异化人戴蒙对其他异化人说道,绿色的眼睛中充满了愤怒。 “可是林教授帮我安置了我的妈妈。”异化人周水水双手相互摩挲着,紧咬下唇,眸中带着些许悲伤和不愿相信。 “他就是想用这些伎俩来迷惑我们,让我们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他肯定想用我们的大脑来结晶玥,毕竟我们的大脑对黑石有免疫功能,可以重复使用,他们又不是没做过这个实验,小卢卡肯定是他们故意刺激才暴走的,不然他没有和任何异化人接触,怎么可能突然暴走,他还那么小,就被他们害死,你们真的相信他们的说辞,认为小卢卡真的是因为不小心碰翻了装有黑石的试管才暴走的吗?”戴蒙越说越愤怒,看着众异化人的眼神变得疯狂起来。 “就是!林玥跟那群人只想要了我们的命去救他们的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变成异化人之后,他们就没把我们当成同类看!” “我们必须反抗,不能任由他们摆布!” 戴蒙说道:“林玥那里绝对有玥晶体,只要我们拥有了玥晶体,就跟正常人无异了,到时候,他们就不能杀害我们,我们还可以回去和家人在一起。” “林教授,你在吗?”林玥正在做新的实验尝试玥结晶,忽然听到周水水的声音,并没有抬头,高声说:“是水水吗?门没锁,进来吧!” 周水水推门而进,将实验室扫了一遍,声音有些颤抖,问道:“林教授,路西斯医生不在吗?” “医学所那边有事,他回去处理,你找他有事吗?”林玥察觉周水水的反常,瞥了她一眼。 “啊,没有,我找林教授你。” “找我?什么事?” “戴蒙暴走了,被我们关在房间里,我们不敢叫别人,他们肯定会就地枪杀戴蒙的,求你救救他吧!”周水水垂着眼睛,小声啜泣着。 闻言,林玥眉头一皱,快步走出实验室,向异化人的安置间走去,周水水抬起头看着林玥的背影,无声地落泪,对不起啊林教授,但我想和妈妈在一起。 “戴蒙?你还好吗?”林玥敲了敲戴蒙的门,没有任何声音,林玥恐怕戴蒙出事,拿出钥匙打开门刚走进去,脑后一疼,昏了过去。 一盆冷水泼在林玥脸上,林玥瑟缩了一下,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戴蒙绿色的眼眸。 “林教授终于醒了,多亏林教授给自己用了玥晶体,我们才能这么顺利地带走你。” “戴蒙?怎么回事?”林玥发觉自己被绑在束缚椅上,周围黑漆漆的,好像是某个地下室。 “林教授,既然你不能救我们,那我们只能自救了,只要你说出你制造出来的玥晶体放在哪里,我们可以不杀你。”戴蒙笑眯眯看着林玥,那双绿眸中却泛着寒意。 “研究所并没有保留制造出来的玥晶体……” “你放屁!你和那群联盟的人就是一丘之貉,你们都想让我们死!”戴蒙打断林玥,越说越激动。 另一边,路西斯处理完事情急忙赶了回来,看到实验室半掩着,轻笑一声,提着为林玥带的晚餐蹑手蹑脚推开门:“我亲爱的雏菊!” 路西斯脸上笑意渐消,放下餐盒,将空了的实验室扫了一遍,快步走进里间监控室,调出他走后的监控,看到林玥出去后周水水的神态,他脸色瞬间变白:“不好!” 第二天,联盟就放出悬赏令,林玥教授被异化人抓走,下落不明,找到林玥者重金酬谢。可林玥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和那些背叛了人类的异化人消失在世界上。 整整过了大半个月,联盟的人在曾经研究黑石的废弃研究所找到了林玥的尸体,经过法医鉴定,他身上至少有20多种武器留下的痕迹,而那些异化人早已逃走,只留下被捆在束缚椅上的林玥。 林玥的父母都是科研人员,在林玥很小的时候就为科学付出了生命,因此林玥的葬礼由路西斯一手操办,由于林玥的死,抵抗异化再次没了希望,世界终究还是乱了起来。格局动荡混乱,所以路西斯只邀请了林玥生前交了心的几位好友,几个人送林玥走了最后一程。 葬礼结束后,路西斯辞去联盟医学所的职务,带着由林玥骨灰烧制的戒指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因为在某个难得忙里偷闲的日子里,被路西斯狠狠欺负后,林玥突然拉住路西斯的手,那双透露着疲惫和未散**的眼睛映在路西斯眸中,温柔地说:“路西斯,如果我真的死了,就把我的骨灰做成戒指,这是我留给你最后的礼物,带着它离开联盟,离开和异化有关的事情,好好活着,不要为我伤心。” 林玥的死让人们认为异化人都是怪物,是非人类,世界大乱,恐怖组织肆虐,异化还在继续,异化人一旦被发现,所要面对的便是枪杀,国际联盟很快就分崩瓦解,就如最初那位黑洞探索小队的华国男孩小柯所说的一样,黑洞危险,不要查,但人类天生有着好奇心,对于未知的事物无法克制地想要查下去,最终迎来的只是危险。 人类能否制服异化?地球是否如那位中东科学家所说的,会有新生的一天?一切都是未知的,异化还在继续,历史的齿轮不停滚动,将来如何,在于人为。 虽然很不想看到这个结局,小玥值得所有最美好的事物,但没办法,这就是我认为他们一定会走向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异化(完) 第9章 舞赐安(番外1)[番外] 六月草长莺飞,京城里的女儿们也纷纷开始打扮,这其中缘由,自然是因为将士们即将班师回朝。 “他们回来啦!” 城门打开,骑马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大景的长胜将军安忠明,江清骑着一匹红棕色的马跟在他的身侧,一身盔甲十分英姿飒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之子江清军功赫赫……封为禁军副统领。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江清接下圣旨和禁军令牌,跟着江伯瑾送走了总管太监。 江伯瑾将圣旨安置好,转身拍了拍江清的肩膀:“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这是他努力守护的大景,我自然要努力去延续他的遗愿。”在沙场奋战后江清高了些许,原来白皙的皮肤也有些黑,抿着唇有些冷漠。 江伯瑾手一顿:“你还是忘不掉他。” 江清转身便往外走:“我说过,我钟意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那些适龄女子的画像就别拿出来了。” 江伯瑾看着江清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不知过了多久:“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说着慢慢离开了仓库,阳光照耀下,他的身形已经佝偻。 城郊一座孤坟前放着束鲜艳的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江清侧坐在墓碑旁,抚摸着“玉泽”二字:“我回来了,打了胜仗,还升了官。我没让你的死白费,西戎人被我们大景的军队打得落荒而逃。父亲想让我娶妻,还没说出口就让我拒绝了,我走之前说回来要跟你说件事,其实就是我钟意你,江清喜欢玉泽,想跟他成为夫妻,想护他爱他一辈子……” 一阵风吹来,好似一双手抚过江清的脸,江清低喃道:“一定要等我啊……” 江清成为了大景最锋利的刀刃,继承安忠明的衣钵,凡是他参与的战事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样一位少年将军,自然是有着不少爱慕者,就连皇帝都曾提议过想为他赐婚却被江清拒绝。江清逢战必出,一次次死里逃生,躲过无数明刀暗箭,每次回京总是在那座孤坟前一坐便是两三日。 但战场上刀剑无眼,江清终是出了意外,在一次战事中被敌人刺中胸口,重伤而死,享年二十七岁。 “你生前保家卫国,功勋不朽,可以投个不错的胎,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江清再次睁眼,便听到了鬼差的问话,江清一愣,环顾四周:“这是地府?” “对啊,你想投什么胎?” 江清面色一喜,忙问:“您知道玉泽吗?五年前逝世的,是个很厉害的舞者。” “嘿,别说,虽然重名的人很多,但你还真是问对了,这人我还真知道,他明明能投特别好的胎,却一直赖在地府不愿意走,加上人好看又会跳舞,在我们地府挺出名的。” “那您能带我去找他吗?我暂时不投胎了。”江清急切地拉住面前鬼差的手,眸底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行啊,你跟我来。他在地府有栋挺漂亮的房子,应该是他的家人烧给他的。” 来到一栋华丽的院落前,鬼差上前敲了三下门:“玉公子,有鬼找你。” 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一身红衣的玉泽依旧是十八岁的模样,好奇地望了过来,眼神触及江清,瞳孔缩了缩,下一刻就像只红色小鸟般扑向江清,江清忙伸手揽住玉泽。看两人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那鬼差默默离开了。 “才五年你怎么就下来了,你应该长命百岁的……”玉泽说话有些哽咽,江清低声哄道:“我是为国战死的,厉不厉害?” “哼!不好好保护自己还敢问我厉不厉害?”玉泽傲娇的性子一点没变,气呼呼锤了江清一拳。 江清反手拉住玉泽的手,垂眸对上玉泽那双狭长的凤眸:“这些年我烧给你的那些信件,你大概都收到吧?” 玉泽面色微红,低头避开江清灼灼的目光小声说:“看到了,怎么了。” 江清微微一笑,捏起玉泽精致的下巴:“那你应该明白了我的心意,生前不是很会调戏人吗?怎么不敢看我?”多年的积累并非毫无用处,如今的江清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一板一眼的正人君子了。他见玉泽不出声却也未躲开自己,一把抱起玉泽,在玉泽的惊呼声里快步走进房门关上门的一瞬间便吻上了那红润的唇畔。 玉泽虽然面颊红晕,却主动扬起下巴接受了这个吻,两人在门后吻得难舍难分,唇舌交缠不休,暧昧不清。 “听说你们想投胎做邻居?”阎王摆弄着手边的签筒,低眸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江清玉泽二人。 “我同阿泽今生未能在一起,下辈子想弥补这个遗憾,我们愿意放弃荣华投在寻常人家,只换能够成为竹马,两小无猜。江清拱手朝阎王行了一礼,一旁的玉泽也随着江清拜了一拜。 “以你们今生的品行和行事,想投在一起不成问题,我也不是个棒打鸳鸯的,让他带你们去孟婆那里吧。” “谢过阎王大人。”二人齐齐朝阎王行礼后随着鬼差离开了。 “喝了这汤,忘却前生,走过奈何桥,就能投胎了。”半张脸笼罩在黑色兜帽下的孟婆弯着腰递过来两碗孟婆汤。 “谢过婆婆。”玉泽接过汤,转头看向江清,“这一世我要当哥哥,我要比你早一刻出生!” 江清唇角上扬,摸了摸玉泽柔顺的头发:“去吧,我随后就来。” 玉泽眉眼飞扬,将手中汤一饮而尽,放下碗转身离开,随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奈何桥的尽头,感受着前世的短短十八年的记忆一点点模糊,闭眼走向新的开始。 望着玉泽的身影消失,江清紧跟其后喝下孟婆汤走上奈何桥。 “老爷!夫人她生了!是个小公子!”守在门外的周远忙冲进房间,之见林氏躺在床上,旁边便是生的极为玉雪可爱的自家儿子。他俯身蹲在床边拉住林如心的手:“心儿感觉如何,是否哪里有不舒服?” “无碍,夫君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我们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林如心面色有些苍白却不显病态,她温柔地看着旁边的孩子,抬手摸了摸孩子软乎乎的脸颊。 周远也终于将目光挪到了孩子身上,看着他白白净净的脸蛋说:“我之前跟老李说好的,先生出来的叫疏雨,后生出来的叫梧桐,取自''梦成疏雨滴梧桐’。他们家还没消息,那咱孩子就叫周疏雨。” 林如心点了点头,满意道:“周疏雨,好听。” 百日后,周太守家灯火通明,好奇者一问,原是周家大公子和李知府家的大公子要办百日抓周宴,周太守和李知府关系向来亲密,这孩子又是同一天出生,自是在一处办。 “疏雨是兄长,先让疏雨来抓。”李庭满脸喜爱地抱起周疏雨放在了摆满各色小物件的长桌上,将自家儿子撇在一边。 周疏雨懵懂的看着面前的小木剑等象征着不同志向的玩意,一点点向前爬动,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抓住了桌边李梧桐的手。林如心“噗嗤”一笑,拉着身边张见鹿的手:“见鹿你看,我家这小皮猴想把你家宝贝儿子拐回家呢!” 张见鹿也是莞尔一笑:“要不是两孩子都是男孩,说不定真是亲家呢。” “我家臭小子用唯一一次抓周的机会抓了梧桐,那就该换梧桐来抓了。”周远想抱起李梧桐去抓周,不想两人却紧紧拉着手分不开,令众人哭笑不得。“看来我家梧桐也很喜欢疏雨哈哈哈……”李庭笑得颇为开怀。 “梧桐!快来尝尝我娘做的酥饼,特别好吃!”提着饭盒的周疏雨飞速冲进李梧桐的房间,将饭盒放在李梧桐桌前后便去拉仍旧端坐在书桌前写字的李梧桐,“快过来嘛!真的很好吃。” 年仅六岁的李梧桐已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矜持的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一块儿酥饼咬了一口,平静的眸子突然一亮,始终在一旁观察的周疏雨得意洋洋道:“好吃吧!以后还给你带。” “先生说你前日的功课还没有完成,正好现在写吧。”李梧桐吃完最后一口酥饼,语气淡淡地开口,手却已经将人按在了书桌前,十分强势。 “啊!我一会儿回去再写好不好?”周疏雨仰起头眨了眨圆圆的眼睛,试图让李梧桐心软,李梧桐不为所动,避开周疏雨的目光坚定道:“不行,现在就写。” “好吧……”周疏雨垂头丧气地开始写功课。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逐渐长大,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翩翩公子,也渐渐开始知人事。 “娘,我不想成婚。”周疏雨趴在桌前懒懒散散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林如心一边缝着手中的布料,一边温声道:“疏雨长大了,难道就没有什么喜欢的姑娘吗?” “喜欢是什么感觉啊?” “喜欢就是想一直跟对方在一起,跟对方呆在一起的的时候就很开心。” 周疏雨歪头想着符合这些条件的人,种种回忆涌上心头最终汇聚成一个名字“李梧桐”。周疏雨瞳孔微缩,突然起身给林如心吓了一跳,他故作平静地说:“娘我有事先走了。”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林如心盯着周疏雨慌慌张张的背影,摇摇头自语:“反应这么大,不会真有喜欢的人了吧?”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周疏雨刚提着一盏灯走出店铺,嘴角含着淡淡的笑,不想抬头李梧桐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心不觉便慌了几分,低头想要装作没看见,却被李梧桐拉住手腕拽到了角落里。 “有……有什么事吗?”周疏雨低着头瓮声瓮气地问道,李梧桐清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你这几个月怎么回事?为什么躲着我?” “我……”周疏雨抿了抿唇,没了声。 李梧桐盯着面前的人,眸中罕见的染上怒火:“你要成婚?” 闻言周疏雨一愣,忙开口:“没有这回事,你听谁说的。” “周府这几月都在说大公子有了喜欢的姑娘,要去跟人家提亲。”李梧桐垂眸看着地面,浓密的眼睫遮住情绪。 “我喜欢的不是姑娘,是……”周疏雨想要解释,临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是谁?”李梧桐盯着周疏雨,周疏雨却又不出声了,李梧桐又说:“我喜欢你,周疏雨。” 周疏雨猛地抬起头,嗓子有些干涩,哑声问:“你喜欢我?” “喜欢很久了,想跟你成亲的那种喜欢。” “两个男人在一起有违伦理。” “我不在乎。” 周疏雨突然笑了一声,抬头看向李梧桐的目光亮晶晶:“李梧桐。” “我在。” “我也喜欢你,我们成亲吧。” 此刻烟花在空中绽开,两个面容俊逸的公子抱在一起,仿佛世界上只有彼此。 给清泽一个甜一点的番外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舞赐安(番外1) 第10章 当真(1) 城市的最中心,霓虹灯渲染出纸醉金迷的意味。在衣着暴露、纵情享乐的人群中,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颇为显眼。他身着一身黑色燕尾服,叼着烟站在吧台前摆弄着瓶瓶罐罐。修长白皙的手指飞速翻转,很快便调好了一杯酒。他将酒递给面前盯着自己愣神的小男生,嘴角勾着抹若有若无的笑,烟雾迷蒙中,性感得不像话。 “阿肆就是那家伙,昨天杨杨只不过是跟他搭个讪,结果他就给杨杨揍成那副熊样!”不远处顶着一头显眼红毛的公子哥凑到旁边人跟前,帮他点着嘴中的烟,苦大仇深地盯着那个调酒师。 沈肆哼笑一声,单手夹着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他的眼神在男人身上流转几圈,最终停留在腰臀间,悠悠开口:“在自家酒吧被人揍,周杨那小子够怂的。” 红毛猛灌了一杯酒才愤愤不平道:“提起这个我就来气!杨杨也不知道被那家伙灌了什么**汤,被揍的鼻青脸肿还死活拦着我不让我教训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沈肆“噗嗤”一笑,将半截烟轻轻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起身走向吧台:“我去会会他。” “阿肆你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红毛小声喊道,沈肆摆摆手三两步走到吧台。 宁卿安早早便注意到了面前这个染白毛的小朋友,估摸着年纪应该同自己差不了多少,但这张脸虽生得戾,却也属实嫩了些,一眼扫过去,活脱脱像个未成年,十分符合自己的审美…… “未成年”的沈肆拽了拽宁卿安的领带,宁卿安顺势弯腰看向沈肆,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交缠在一起。 沈肆懒洋洋靠在吧台,挑衅般扬起眉:“听说,你把周杨揍了?” 宁卿安主动逼近几分,挺翘的鼻尖几乎要碰上对方的鼻尖:“他想睡我,我不乐意,所以我把他打服了。但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倒是乐意奉陪。” 沈肆不避不让 ,手附在了宁卿安的腰间慢慢摩挲着,皮笑肉不笑地在宁卿安耳边低语:“宁家刚回国的大少爷跑来酒吧当调酒师就算了,现在还想跟对家继承人约炮。嗯?” 宁卿安眸中闪过一丝讶然后再度沉寂,低声调笑:“沈肆?久仰了。不过父辈的恩怨就无需延续到儿子身上了,我们约炮也不妨碍我家老头子跟沈董打商战。” “呵!”沈肆翻身坐在吧台上,亲昵地靠在宁卿安肩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柜门里一排排酒瓶,语气却温柔得像是能溺死人:“宝贝儿,你很漂亮,也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但空一副皮囊可吸引不了我,不如你放弃城北那块儿地皮?” 宁卿安从善如流搂住那截精瘦的腰身,大手隐隐有下滑的趋势,醇厚低沉的嗓音格外悦耳:“可你只用这张漂亮脸蛋换我一块儿地皮,我可有点亏啊!亲爱的。” 最后三个字故意拖慢语速,好似同情人**一般,一向以浪子著称的沈肆都有些把持不住,拉住某人作乱的手将人轻轻向后一推,拉开两人的距离。沈肆掏出张名片塞进宁卿安领口,若即若离贴近宁卿安的嘴唇:“地皮我肯定要拿下,要是你乐意行个方便,宁家那批被卡在边境的进口药……” 沈肆笑嘻嘻拍了拍宁卿安的脸,利落跳下吧台,顺手端走了宁卿安在自己来之前调好的“冰蓝梦”,晃着酒杯走向红毛。 宁卿安注视着沈肆的背影,名片在指间翻飞,笑意不达眼底。 “阿肆你怎么还跟他亲上了!不是去教训他吗!”红毛被刚刚两人暧昧到极点的动作惊得合不拢嘴,瞪着眼直往吧台方向瞟。沈肆将只喝了一口的酒随手塞进他手中,拿过他手中还未点燃的烟,勾了勾手示意对方点火。 红毛掏出火机点燃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很是熟练。沈肆眯眼抽烟,升起的烟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过了半晌红毛才听到沈肆开口:“宁家大少自然要好好招待招待,小红啊!你回去告诉周杨,这位我看上了,打算玩玩。” “啊?宁家大少?刚回国那个?不是阿肆你能不能别叫我小红了,我叫萧年,你叫我年年都行啊!”萧年对宁卿安无甚兴趣,一脸无语地吐槽沈肆对自己的黑称。 沈肆抬手便拉上了那一头张扬的红毛:“谁叫你染这一头红毛,我看到你就想叫小红。” 萧年护住自己宝贵的头发,据理力争道:“杨杨那小蓝毛都快甩人脸上了,你怎么不叫他小蓝啊!” 沈肆瞥了眼身后,凝视着那道灼热目光的主人。宁卿安笑眯眯举起手中的酒杯遥敬沈肆,沈肆转头不屑低语:“虚伪。” “啥?”萧年抬头一脸懵地看向沈肆,沈肆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肩,抬脚欲走:“没什么,怕周杨脸皮薄跟我闹罢了,走吧。” “哦,那你等等我啊!” …… 沈肆打量着眼前顶着个硕大墨镜坐在自己办公桌上的宁卿安,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露出一个儒雅随和的笑容:“宁少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那天不还叫我宝贝儿,怎么今天就这么疏离了?亲爱的。”宁卿安起身撑在扶手上,欺身逼近。沈肆对着那副墨镜,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不爽地把人推开:“让地皮才是宝贝儿。” 宁卿安低低地笑着,绕到沈肆身后,弯腰贴近他的耳朵,好似他们是多么亲密无间的恋人:“亲爱的,想让我放手,总得给我看看你的筹码。” 沈肆偏过头,将那副碍眼的墨镜一把摘掉,盯着对方漆黑的眸,扬起下巴,两人的唇若即若离,气氛一天暧昧:“宝贝儿,宁家想进军制药,那批药就必须过海关。” 宁卿安眯了眯眼,抚摸着沈肆上挑的眼尾:“你有办法?” “我敢用这个当做筹码,自然是有办法的,”沈肆抬手捉住宁卿安的手却未曾拉开他,继续道,“沈家跟上面……”他低声细语、语焉不详。 宁卿安勾唇一笑,低沉的声音在沈肆耳边响起:“既然你想要,我便不抢了。”闻此言沈肆眉目疏朗,是愉悦的表情。宁卿安喉结滚动,被沈肆捉住的手下移几寸捏起沈肆的下巴,重重落下一个吻。 温热的触感让沈肆有些诧异,却也不曾避让,直接加深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吻。两人唇舌相交,争锋相对,像极了两只相互撕咬的野兽。 “爸,你找我?”沈肆打着哈欠走进会议室,沈郁不紧不慢喝了口捧在手中的茶:“听说你最近和宁家那小子走得挺近?” “不算多近,玩玩罢了。”沈肆随意拉开一个椅子坐下,盯着会议桌的纹路出神,昨天宁卿安送自己的那串珠子倒是跟这桌子的纹路材质有些相像。 “宁家那批药是你行了方便。” “一笔交易,宁卿安放弃了城北那块儿地皮,我顺利拿下。等完工了,可以从宁家嘴里咬下一块儿不小的肥肉。这一局,我赢了。”沈肆不觉扬起眉,像个得了便宜的孩子。 “哼!”沈郁起身要走,到了门口却又停了下来:“我和宁自谨的恩怨犯不着强加到你们小辈身上,况且我跟他也不过是生意上的冲突而已。要是宁家那小子真入了你的眼,上了心,我不会阻拦。” 沈肆没有回话,沈郁也不关心沈肆是否听明白,扭头推门离开。不知过了多久,沈肆短促地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玩玩罢了,谁会当真啊。” “你玩归玩,可千万别当真啊!沈肆那个浪荡子可从来不跟人谈感情,就是花花公子一个。”烟雾缭绕的包间里,一长得颇为张扬的长发男人揽着宁卿安的肩满嘴酒气地发出警告。宁卿安将男人扶稳,脑海中浮现出沈肆那张又狠又戾、活脱脱一小狼崽的面庞,轻笑:“小朋友长得太对味了,忍不住想凑上去。” 长发男抬起头盯着宁卿安的眼睛,可惜一片晦暗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低下头继续大着舌头说:“沈肆是好看,但你玩玩就行了,可别……” “可别当真了,这句话你今天已经说了七八遍了。林晋明怎么三四年不见你变这么啰嗦了?”宁卿安无奈打断对方,林晋明瞪了他一眼:“所以你听进心里没?” “听进去了,本来也没打算当真,一时兴起而已。” “那就行,不过你俩谁做下面那个啊?我可听说沈肆是个一号,难不成你……”林晋明上下扫了扫宁卿安,被自己的想象雷得一哆嗦。 宁卿安不禁气笑了,敲了敲林晋明的脑袋:“想什么呢!还没到那一步,但我肯定要做上面那个,狼崽子被欺负哭……”宁卿安不由幻想了一下,低低地笑了声,“想想就好看。” 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响起,宁卿安摸出手机一看,有些惊讶地按下通话键,手机中隐隐传来舞会舒缓的乐声,沈肆慵懒的声音透过网线传进宁卿安耳中:“宝贝儿,我喝醉了,来周氏酒店接我。” 宁卿安微愣,随即便温柔地哄道:“穿好衣服,我马上到。” “嗯。”沈肆毫不留恋地挂了电话,宁卿安将手机一收,起身便要离开。林晋明一把拉住他,不可置信地问:“他叫你就去?你是他司机吗!” “小朋友嘛!多惯着才能有甜头尝。”宁卿安笑了笑,拿起车钥匙便走了,独留林晋明一个人怀疑人生。 新故事拧巴人的爱情[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当真(1) 第11章 当真(2) 宁卿安赶到时,沈肆正站在路边打哈欠,余光瞥到他的车便径直走过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闭着眼说:“望江苑最靠里那栋。” 宁卿安轻声笑了笑并没有启动车子,伸手揉了揉沈肆柔软的发丝:“亲爱的,当我是司机吗。” 沈肆不耐的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似笑非笑的宁卿安,倾身吻了一下宁卿安的唇角后便坐了回去:“奖励,送我回去后你能留下来。” 宁卿安摸了摸残留着浓郁酒气的唇,看了眼闭目养神喝的狼崽子,勾起嘴角,帮对方系好安全带,驱车离开。 黑车停在别墅外的停车场,宁卿安扶着沈肆走到门口,垂眸看着沈肆慢吞吞输入密码,目光聚焦在那截细瘦的腰上挪不开。 沈肆今天大概是参加宴会,银色西装很修身,将沈肆的腰线勾勒得很漂亮。 大门刚一打开,宁卿安便迫不及待揽住心心念念的腰身将人抱了起来快步走到房门口,拉起沈肆的手解开指纹锁抬脚走进昏暗的房子。 “啪嗒”一声,门被轻轻关上,沈肆被按在了门上,许是今天喝的有些多,他脑子并不清醒,平日里无懈可击的面具便有了破绽。 没了张牙舞爪的利刺,露出软喝的内里。沈肆冲着宁卿安傻傻地笑着,不像平日里的假笑,他勾着宁卿安的脖子,酒气扑面而来:“宝贝儿,我想跟你上床。 ” 宁卿安一贯的冷静也有些破冰,他虽然知道沈肆图他的人,却也没想到沈肆会说得这么直白。 没有听到回答的沈肆不满地扛起宁卿安就往楼上走,措不及房间宁卿安就被小狼崽带回了自己的领地,被沈肆毛绒绒的脑袋拱来拱去的宁卿安哭笑不得,小崽子力气还挺大。 就在沈肆试图解开宁卿安的皮带时,宁卿安终于翻身制住了沈肆,他凑到沈肆耳边哄:“亲爱的,你喝醉了,让我来。下次等你清醒了,我任你处置。” 许是“任你处置”这个奖励太诱人,又或是宁卿安的声音太温柔,沈肆竟然真的乖乖停止了挣扎。 宁卿安莞尔一笑,舒展开修长的手指。 看着沈肆白皙的面颊逐渐浮现淡淡的红晕,平日里冷漠的眼睛也迷蒙一片只装得下他,这让宁卿安感到异常愉悦。 昏暗无光的房间里只偶尔响起几声细碎的声音,楼下的时钟一点点挪动,发出“嘀嗒”声。 宁卿安像是被温暖的棉花包裹着,几乎要溺死在其中一般舒服。 他不断探索,不觉吻上沈肆那张漂亮话张口就来的嘴,罕见的失了理智。 他眸中映出那双满眼是自己的眼睛,突然生了一个念头,让沈肆只能看着我,让这双琉璃般的眼睛只装得下我。 翌日,沈肆醒来时,身边并没有宁卿安,他按了按眉心,昨晚的荒唐场景在脑中回放,身上的酸痛感不容忽视。沈肆冷笑,随手套了件睡袍便下楼了。 端着早餐走出厨房的宁卿安看到端坐在桌前的沈肆,扬唇温柔地笑着:“亲爱的,吃早餐了。” 沈肆冷哼一声没有回话,拿起刀叉开始吃已经端到自己面前的牛排,动作优雅得像一个老绅士。 赏心悦目,宁卿安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词,一边吃一边欣赏着沈肆。 沈肆将最后一块牛肉放入嘴中咽下,擦了擦嘴才不喜不怒地开口道:“还记得昨晚你答应我的吗?下一次,任我处置。” 宁卿安手底动作一僵,看向沈肆,沈肆脸上挂着平日里那个儒雅乖巧的笑容,亲昵地说:“宝贝儿,我很期待。” 宁卿安无奈地看着沈肆,嘴角蔓延出一抹浅笑:“等你恢复了,任你处置。” 沈肆笑意愈盛,宁卿安看着这个灿烂而又无辜的笑容,却有些怀念昨晚那透着股傻气的笑。 “你是说,竞标输给了宁家?”沈肆处理着手中的文件,没有抬头。 助理在旁边低着头小心翼翼擦掉额头的汗,心惊胆战地解释:“他们跟主办方有点交情,再加上国外那家跟他们有合作的制药厂与这次的主评委也有不浅的关系。我们的准备再充分也顶不住他们这些关系……” 他的声音越来特小,偷偷观察着自家总裁的神色。 沈肆面色平平,看不出怒气,在文件最后一张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往旁边一放:“将这些文件抱下去吧。” “那竞标的事……” “技不如人,这次是我大意输了一筹,下去吧。”沈肆情绪很平缓,眼睛看向电脑,调出一份文件,“我给你传了份文件,城北那块儿地多看着点。” “好。”助理抱着那摞文件转身离开,门无声地关上了。沈肆手指一下下叩着桌面,兀的一笑:“宝贝儿,你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竞标赢了也别放松,沈家在制药这方面根基比咱们厚。” 宁卿安将桌上的文件拿起,向后一靠站了起来,丢下一会议室的人朝门口走去,“你们该干嘛干嘛,我有事先走了,后续有问题再找我。” 出了公司,宁卿安驱车直达沈氏,因为保安和前台都认识他,他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总裁办。 宁卿安透过磨砂玻璃隐隐看到桌前的人影,推开门含笑说:“亲爱的,想我没?” 正在同合伙人谈生意的沈肆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合上电脑,眼睛瞪得圆圆的。 宁卿安被这副模样的沈肆看得心头一颤,可惜下一秒沈肆就冷下脸来,皮笑肉不笑地瞧着宁卿安不说话。 宁卿安也不介意,走上前想偷个香,沈肆向后一仰惫懒地说:“宁少请回。” 宁卿安眉眼弯弯:“生气了?” “呵!”沈肆收回张牙舞爪的刺,端出招牌微笑,凌厉的五官都跟着软化,却也格外的假,“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商场上各凭本事,我技不如人当然只能认。” 盯着沈肆虚情假意的笑容,宁卿安莫名有些不爽,小崽子跟那个红毛笑得都比这真情实意。 虽然心里不痛快,面上却未曾显露,带着温温柔柔的笑凑近沈肆:“我的错,补偿你。” 沈肆悠悠开口:“补偿我?还记得你上次的承诺吗?”宁卿安嘴角微僵,遂便吻上沈肆,沈肆也不拒绝,一只手扣在宁卿安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宁卿安顺势坐在了沈肆身上,阳光透过玻璃倾泻进来,地上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沈肆也不怕有人进来,另一只手慢悠悠滑落,感受到身上人微不可察的一丝颤栗,沈肆心情莫名好了起来,愈发变本加厉。 宁卿安眼角泛红,欲要起身逃离。 沈肆却不给他机会,两人身形实力都相差无几,沈肆有些强势地吻着宁卿安的唇,宁卿安一时也难以挣脱。 沈肆乘胜追击,彻底打消了宁卿安逃离的可能。 光影缓慢摇曳移动,沈肆吻得格外温柔绵长,这点一反常态的温柔让宁卿安不觉沉迷,接受了沈肆粗鲁而又冒犯的行径。 沉浸其中的宁卿安是很漂亮惑人的,完全没有冷静自持的宁少的影子。 这让沈肆陡然升起几分恶趣味,忍着天性中的疯狂停了下来,在宁卿安耳边低语:“宝贝儿,自己来。” 宁卿安被卡在中间,听到沈肆带着捉弄意味的话语,瞳孔微缩,却仍旧无奈轻笑…:“亲爱的,这是另外的报酬,你吻得温柔点。” 话落便去追逐沈肆的唇,沈肆也欣然接受,温柔地吻上他的唇。 宁卿安如沈肆所愿,让沈肆心中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两人吻得愈发入迷。 阳光的颜色一点点变化,由浅金色变为深红色,两个交叠的影子始终难舍难分。 门外赶来送新文件的助理默默将总裁办门上刻着“工作中”的牌子翻了过来,硕大的“滚”字映入眼帘,笔锋凌厉,像是手写的。 日落西山之时,宁卿安斜靠在一旁的沙发上,调笑道:“亲爱的,这活儿有点费人,你得给我补偿。” 沈肆瞥了眼宁卿安没个正型的模样,冷哼一声:“你那晚上化身打桩机的时候可觉得这活儿费人” 宁卿安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向后一躺,眨了眨那勾人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肆,貌似自己很无辜的样子。 沈肆却收了惯用的微笑,俯首勾起宁卿安的下巴,眼神中带着未散的慵懒,却没有爱意。 运动后嗓音有些低哑,让宁卿安恍了神:“宝贝儿,等我工作结束,带你去玩,算不算补偿?” 宁卿安主动与沈肆交换了一个吻:“你去吧,我开个视频会议。” 两人互不打扰开始各自的工作,莫名有了些许恋人之间温馨的意味。 宁卿安戴着耳机开会期间目光不经意触及低头办公的沈肆,这时候的沈肆没有笑意,夕阳打在他的脸颊,整个人很认真,也很锋利,让自己为之着迷不已。 在外面观察许久的助理推门进来送文件时正好注意到宁卿安不经意看向自家总裁的眼神,心中默默叹息,又是一个被沈总魅力征服的男人,可惜沈总根本没有爱啊,这宁家少爷注定为情所伤,哎…… 心中不断感慨,余光自然也就不自觉挪到了宁卿安身上。 不想沈肆突然将文件扔到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向自己,顿时冷汗直冒:“没什么事儿我先下去了沈总。”看到沈肆点头,他瞬间飞也似地走了出去。 审核求放过,他们在接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当真(2) 第12章 当真 3) 太阳不知在何时就已经消失在天际,两人走出沈氏大楼的时候只看得见一轮弯月静静悬在深蓝色的天空。 这次是由沈肆开车,沈肆的车很张扬,鲜红的车身格外醒目。宁卿安刚一坐稳,车便飞了出去。沈肆卡着超速的底线在城市疾驰。 宁卿安偏过头想提醒沈肆稍微注意点车速,但却看到沈肆飞扬的笑容,那头白发不再是冷漠的象征,而充满了浪荡不羁的疯狂。 宁卿安凝视着沈肆愣了一瞬,掏出那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戴上,靠在座椅上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性感而又神秘。 车停在一个私人赛车场,沈肆边走边说:“让你看看我的心肝儿。” “原来除了我这个宝贝儿,你还有个心肝儿啊!”宁卿安故作不解的胡乱答着,沈肆看了他一眼,轻笑不语。 “沈肆你终于来看你的心肝儿了!咦?他怎么也在?”萧年抱着手机打游戏,抬头看到沈肆身边的宁卿安,有些惊讶。 “我去后山跑,我车钥匙呢?”沈肆拉开一个柜子取出一套赛车服抛给宁卿安,自己则直接三下五除二拉起上衣就开始换。 宁卿安打量着手中的衣服,是黑蓝两色,衣领处绣着个“肆”字,是谁的衣服显而易见。宁卿安抬了抬唇角,拿起衣服走进更衣间。 “呼!”沈肆将油门踩到底,笑嘻嘻大声喊道,“宝贝儿,好好感受速度的魅力。” 风声在耳边呼啸,宁卿安目不转睛盯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沈肆。 这个笑如朗月、无拘无束的沈肆,不是人前带着面具毫无弱点、无悲无喜的沈肆,不是陷于鱼水之欢、茫然堕落的沈肆。 此时此刻,沈肆好似一束光,横冲直撞地闯进宁卿安的世界,霸道又理所当然。 沈肆纵车在宽阔无人的赛道飞驰,郁闷低压的情绪一扫而空。余光所及,宁卿安的视线不容忽视,炽热得有些过分,沈肆不自觉扬起更加灿烂的笑容。 肆意放纵后,沈肆又忙了起来,沈家和宁家涉及的产业范围大面积重合,这也是沈郁和宁自谨多年来始终争锋相对的原因。 宁家国内事务在宁卿安回国后便交由宁卿安一手处理,沈肆的竞争对手就变成了宁卿安。随着两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多,沈肆就发现,这家伙怎么愈发没皮没脸了,毫无初见时那股子高岭之花、冷静自持的劲儿。 “离我远点儿,你现在是我的竞争对手,我们马上就要争取用一家公司的合作。”沈肆木着脸将贴上来的宁卿安推开。 宁卿安随手摸了把沈肆的腰:“亲爱的,你穿这身真好看,可以穿着它上床吗?” “滚。”沈肆无甚情绪地拉开宁卿安不老实地手,推门走进包间,面上已挂上了谦逊儒雅的笑容,“周总,我来晚了,还请见谅。” 宁卿安也恢复了正经,唇角若有若无上扬着些许弧度,略一欠身,:“周总。” “阿肆怎么还客气上了,快坐。小宁总你也坐。”周和兴笑着招手示意两人坐下,孰亲孰远一眼便看得明白。 周和兴看着二人不由感叹,“老沈和宁董可是生了好儿子,不想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天天沉迷酒色,一点儿也不知道为我分忧!” “周杨还小,让他多玩几年,以后就懂事了。” ”哼!还小!也就比你小三岁!“周和兴一想到自家儿子就头疼,眉毛倒竖十分发愁,沈肆笑意不减:“我二十一的时候也天天想着玩,我爸那时候可是成天骂我呢!” “你小子还敢提这事儿呢!那时候你闹着要去当赛车手,老沈没少跟我们几个说你。” …… 一场饭局下来,沈肆凭借着两家的关系抢到了周氏的投资,宁卿安无奈成了背景板。 两人前后脚离开包间,沈肆垂着头有些犯困,他陪周和兴喝了不少酒,脑子里一片混乱。宁卿安伸手碰了碰沈肆的额头:“亲爱的,怎么回?” “嗯?”沈肆迷茫地扫视四周,反应了一会儿才慢吞吞掏出手机,“我叫助理来接我。” 宁卿安无奈伸手按下沈肆拨号的手:“听不出来我想送你回家吗?我没喝酒。” “哦。”沈肆应了一声,又将手机慢吞吞塞回去,直勾勾盯着宁卿安发呆。宁卿安笑了笑,牵起沈肆的手往停车场走,轻飘飘的声音传入沈肆耳中:“喝了酒就成小傻子了。” 沈肆不满地捏了捏牵着自己的手,宁卿安笑了一下,轻轻浅浅很好听,沈肆一时间忘了生气。 上了车,宁卿安吻了吻沈肆的嘴角。两人从不吝啬接吻,沈肆习惯性吻了回去,宁卿安却后撤避开了。 沈肆疑惑地看向宁卿安,宁卿安系好安全带,轻刮他的鼻尖:“小没良心的,跟你接吻从来感受不到爱意。”沈肆不明所以,宁卿安却没有多说,驱车前往望江苑。 拉着沈肆进了家门,任劳任怨帮沈肆洗了澡换好睡衣,宁卿安便打算离开。沈肆见他要走,皱眉将人拽倒在床上:“宝贝儿,你这两天怎吗这么禁欲。” 宁卿安挣扎了一下,见沈肆横眉冷脸,果断停止,好声好气哄着:“你喝醉了,乖乖睡觉。” “少说这些话,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是吗!”沈肆低头咬上了宁卿安的喉结,手也开始不安分的乱摸索。 宁卿安在给人洗澡的时候就引起一身火,见沈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便也不再忍耐。他本就不是个有定力的人,喜欢耀眼到刺眼的人。 宁卿安吻上沈肆的眉眼,温柔而虔诚。这一次,宁卿安格外温柔,一点点照顾着沈肆的感觉。他看着沈肆因为自己而失焦的瞳孔,即使不愿意承认,但宁卿安知道,自己好像有点当真了…… 一回生二回熟,沈肆再次从床上行了的时候已经可以淡然接受了。沈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皱眉自语:“结束的时候他好像说了句话,是什么来着?”沈肆想不起来。便不甚在意地将这件事抛掷脑后。 下楼时,宁卿安正好将早餐摆好,目光触及沈肆时明显亮了一下,温声说:“来吃饭吧。” 沈肆有些不自在地避开宁卿安的目光,坐在餐桌前安静吃饭。宁卿安几乎能腻死人的眼神盯得沈肆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食不言的规矩:“专心吃饭。” “嗯。”宁卿安含笑应了一声,却不曾移开眼。 “你……“沈肆话还没说完,电话铃响了起来,沈肆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周杨”二字。按下接通键,周杨自带笑意的声音传进耳中:“肆哥,好久没出来玩了,今天聚聚呗!” 沈肆很干脆地答应了:“好,还是老地方?” “自然,晚上七点,挽风园啊!” “嗯。”沈肆挂了电话后便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又继续吃饭。宁卿安却罕见地询问起沈肆的行程:“你有约?什么时候?” 沈肆奇怪地看了眼宁卿安:“晚上七点,怎么了?” 宁卿安摇头:“没什么,几点结束,我来接你。” “估计十点多吧,挽风园一号包厢。”沈肆虽然诧异却老老实实说了时间地点。宁卿安没再多问,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沈肆也没再思考宁卿安为什么这么反常。 “肆哥!”周杨冲过来给了沈肆一个熊抱,拽着沈肆坐到最中央,萧年已经在一群美女中间喝的不省人事、胡言乱语了。周杨给沈肆倒了满满一杯酒,“肆哥,听年年说你和宁卿安好上了?你早说你喜欢这款啊!” “我喜欢的不是哪一款,重要的是感觉。”沈肆很随意就将酒一口饮尽,抬脚踹上萧年的腿,萧年推开身上的女孩坐到沈肆身边,扯着嗓子喊:“阿肆怎么了!” 沈肆嫌弃得推开萧年:“音量关小,人都散了,吵得我头疼。” “哦好。你们都出去吧,把声音关小。”萧年摆手将屋里的女孩都打发走了,空间瞬间宽敞了不少,沈肆舒展眉头。 萧年揽着沈肆的肩问:“阿肆,你这次不会是打算玩真的吧?” “什么玩真的。” 周杨拿着开瓶器“啪啪啪”连开数十瓶酒摆在三人面前,笑嘻嘻道:“你跟宁卿安啊!我可听年年说了,你连心肝儿都让他坐了,还是副驾驶!况且你之前对一个人的兴趣哪有玩这么久还不散的,这都三四个月了吧!” 沈肆一个暴栗打得周杨头一缩,拿起一瓶酒两三秒直接下肚,萧年瘫在旁边半死不活地鼓掌:“阿肆好酒量!”沈肆笑着说了句“滚。” 周杨也喝了起来,三人各自喝了三四瓶后,沈肆才开口:“别瞎猜哥的心思,我就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玩这么久了还不腻?”萧年打着哈欠问,周杨也抬头望向沈肆,沈肆扫了两人一眼,悠悠开口:“宁家大少比较带劲儿,自然玩得久。” “行,还是我肆哥会玩!” “那是。” …… 今天发晚了,因为我昨天熬夜看小说,刚醒[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当真(3) 第13章 当真(4) 三人喝酒闲扯到十点多,沈肆举着酒杯挑眉看着已经瘫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都是小垃圾,喝不过哥哥我。” “肆哥牛逼!肆哥威武!”尚且清醒的周杨有气无力地喊了几句。 突然想起一件事,摇摇晃晃走到门口,“差点忘了,这儿来了个新陪酒,那长相肯定对肆哥口味!我特意让老板给你留着!你看看。来人!把尘逸叫来!” 候在外面的服务生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带来一个人。 周杨推着他来到沈肆面前,献宝般道:“肆哥你瞅瞅这身段,这长相,不甩宁卿安几条街?” 沈肆抬眸漫不经心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个子挺高,宽肩窄腰翘屁股,抿唇望着自己,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老实说,眼前人的确有一张极其妖冶的脸,深邃的五官带着股混血的意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比宁卿安更好看,但沈肆却觉得他哪哪都没有宁卿安漂亮。 周杨见沈肆不说话,将尘逸推到沈肆身边坐下,开了瓶酒边喝边说:“给肆哥倒酒。” 尘逸纤长的手指轻轻一拉开了一瓶酒,倒了半杯递到沈肆嘴边,沈肆挑眉:“倒满,哥哥我喝得了。” 尘逸将酒倒满再次递了过去,沈肆自己拿过酒杯一饮而尽,头脑有些发晕,面前人模模糊糊像是看到了宁卿安。 沈肆鬼使神差将人搂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感受到怀里人僵了一下,更像某人了。 “我就知道肆哥喜欢!”周杨扔了一瓶酒过来,“给肆哥开了。” 尘逸忍着情绪的不愉将酒打开,沈肆直接抢过来对瓶吹了。 周杨的声音太大将躺在一旁呼呼大睡的萧年吵醒了,揉揉酸涩的眼睛环顾四周。 目光触及沈肆,扫了眼对方怀中的尘逸,开玩笑般问:“阿肆不怕你家宝贝儿生气?” “哼!”沈肆短促一笑,半阖着眼捏起尘逸的下巴。 “不过是玩玩而已,又不是男朋友,谁会当真啊!” 视线在酒精的作用下愈发模糊,若隐若现的唇像极了宁卿安。 沈肆低声喃语着“宝贝儿……”,没怎么细想便吻了上去。 屋内周杨和萧年的起哄声很大,但宁卿安死死盯着沈肆,耳边不断回响着沈肆那句“谁会当真。” 顿了半晌,宁卿安自嘲般无声的笑了,转身离开。 沈肆若有所感看向半开的门,却什么都没看到。 宁卿安靠在车边,点了支烟,看着烟雾一点点升起,弥漫在空气中模糊了视线。 宁卿安透过烟雾看向灯火通明的挽风园,眸中没什么情绪,很平静。 一支烟很快就燃烧殆尽了,他盯着残留的微弱火星。 苦涩一笑:“明知道他不走心,怎么听他亲口说出来心还是会疼呢?宁卿安,你真贱啊!” 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明亮的霓虹灯,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唯一置顶的笑脸头像,他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牵强的笑。 打开对话框输了一段话点击发送后又发了会儿呆,最终拨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宁卿安抢先开口:“我要出国。” …… 宿醉后沈肆头痛欲裂地醒来时周杨和萧年还睡得七仰八叉,揉了揉眉心缓解头疼。 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靠!十点了,宁卿安那个不讲信用的家伙,说好来接我,怎么我还在这儿!” 吐槽间目光下移注意到有一条未读消息,头像是宁卿安的墨镜。 打开一看,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沈肆皱了皱眉,打了一串字询问情况,却弹出一个醒目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沈肆瞳孔紧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忆起自己好像亲了宁卿安,不对,是那个尘逸,他认错了。 沈肆抓抓头发,低骂一声,起身将周杨和萧年踹醒。 “嗯?阿肆,怎么了?”萧年吓得一激灵,周杨也顶着鸡窝头瞪沈肆。 沈肆按着眉心道:“和我去找老板,我要调昨晚的监控。” 监控里,沈肆轻佻无谓地说:“谁会当真啊!” 门外的宁卿安抬起的手垂落下来,不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沈肆盯着监控中宁卿安落寞孤独的背影,嘴唇咬得发白,双拳紧握。 萧年看了眼沈肆,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周杨还没有意识到沈肆的不对劲,不屑地开口:“走就走呗!谁稀罕似的,对吧肆哥。” 沈肆没有说话,转身便走了。周杨愣了楞,想追上去,被萧年拽住了。 周杨疑惑地看向萧年,萧年摇摇头,无奈道:“阿肆这次是真栽了,让他自己好好缓一下吧!哎~” 沈肆一边赶往宁氏集团,一边不停拨打着宁卿安的电话。直到宁氏集团门口,电话始终是忙音。 沈肆从未来过宁氏,门口的保安不让他进。沈肆一咬牙,拨打了那个从未打过的电话。 “喂?沈肆?”宁自谨有些惊讶沈家那个少爷竟然会打电话给自己。 沈肆平复了下气息才开口:“宁叔叔,我想问一下,宁卿安他去哪了?” 宁自谨了然:“卿安啊!他昨天晚上赶晚班回美国了。” 顿了一下,宁自谨透过顶楼的玻璃看向大门外那辆鲜红的车,以及车边举着手机的白发小孩儿。 “他说,如果有人找他,就说他已经玩腻了。我还有工作,先挂了。” 宁自谨挂掉电话,看着大门叹了口气,拨通另一个电话,悠悠开口:“小辈的事我希望你别插手,短时间内卿安应该不希望看到你家小孩儿。” 对面默了一瞬,方试探性开口问:“小肆把你家小孩儿渣了?” “不清楚,反正卿安连夜跑去美国了。” 宁自谨注意到那道人影缓缓蹲了下来,好像是哭了,又心虚地补了一句:“小孩子就这样,爱搞点你虐我我虐你的,你别管就行。” “我本来就不管这些,拍卖会那条项链你到底卖不卖?” “不卖,我老婆喜欢,你想送你老婆自己重新找去。”宁自谨赶在对方发飙的前一刻挂断了电话。 不再管沈肆的状态,坐回办公桌前边看文件边吐槽:“小兔崽子跑了丢下一堆工作又得我处理,又没时间陪老婆了。” 沈肆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望江苑的,他抱着宁卿安落在这里的一件外套,整个人埋在衣服里汲取着宁卿安残留的气味。 宁卿安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清香,不是香水,是独属于宁卿安的味道,温柔而强大。 “玩腻了……”沈肆哽咽了一下,颤抖的声音在诺大的房间回荡。 “你怎么敢说……玩腻了……”压抑的哭泣声一点点填满整个房间,像一只困兽。 萧年再次见到沈肆的时候已经过去三天了,他怒气冲冲瞪着沈肆:“阿肆你疯了吗!你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了!你看你这下巴!都快成锥子了!” “没事,我车钥匙呢?”沈肆拉开柜门,角落里那件黑蓝色的衣服映入眼帘,眸光微闪。 沈肆有些颤抖地拿出那套衣服。萧年已经找到了车钥匙,抛给沈肆:“宁卿安有下落了?” 沈肆接住钥匙的手一顿,无力地垂在腿侧:“他在美国。” “那就去找啊!知道人在哪还不容易找吗?” 沈肆手指摩挲着微凉的布料:“他说他腻了。” 萧年闭上嘴不再说话,沈肆自顾自换好衣服开车去了后山。 在极致的速度下,沈肆紧紧盯着前方,狂风呼啸,微红的眼眶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哭了。 一圈圈不知疲倦地疾驰着,太阳偷偷挪了地儿,藏在西边的云彩里。 沈肆将车驶回车库,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体温暖得温热。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在宁卿安的气味中萦绕在鼻尖,是宁卿安很喜欢的一款香烟,带着些许红酒味。 沈肆将钥匙放在台前,转身便要走,萧年犹豫了一下,喊住沈肆:“阿肆。” 沈肆停住步子,却没有回头,萧年叹了口气。 “真动心了,就去找他吧,别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萧年没有得到回答,只看到沈肆远去的背影,明明依旧挺直,却好像带着无法忽视的脆弱感。 若干月后,沈肆正式接手了沈氏集团的所有事务,一举从新锐小辈跻身商界大佬。 沈肆的脸开始出现在各大媒体的报道中,经济杂志上也印上了沈肆的照片。 人们对沈肆的印象便是矜贵儒雅的年轻企业家,是无数少女的理想型男神,知名度堪比一线明星。 “沈先生,请问您参加这次访谈的原因是什么?”主持人笑意嫣然地看向身边正襟危坐的沈肆。 沈肆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娓娓道来:“贵台的私人访谈在业内的含金量一向数一数二,我能够有幸收到邀请,自然欣然赴约。” “感谢沈先生对我台的青睐,那么接下来我们便开始今天的采访。” “好。”沈肆勾唇点头,优雅中带着几丝性感,纵使主持人见过不少帅哥也不由恍了神,匆忙打开问题板询问起来。 沈肆的回答简洁且滴水不漏,很快便结束了大半采访。 主持人合上问题板说出最后一个问题:“最后,有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我们都知道沈先生至今依旧是单身状态,不知沈先生是否有喜欢的心上人。” 沈肆一愣,遂垂下哞:“有啊,不过被我弄丢了。” 主持人注意到沈肆情绪不对,连忙转了话题聊了些别的事情,顺利结束访谈。 “有啊,不过被我弄丢了。”听到这里的时候,宁卿安愣住了,有些吃味地想,原来他也会有喜欢的人啊! 访谈还在播放,宁卿安却没了看下去的兴趣,一遍遍拉回主持人问沈肆心上人的节点,盯着沈肆日益成熟的面庞发呆。 死晋江,从文档里复制上去后我本来分得好好的段落全顶格了,又要重新分[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当真(4) 第14章 当真(完) 急促的铃声响起,宁卿安打开手机看来了一眼,关掉访谈接起电话。 林晋明的声音通过网线传进耳中:“卿安呐!你多会儿回国?我来接你。” “明天早上八点落地,你不用来,我就是……” “滚滚滚,我想接就接,你不能限制我的想法.” “好。”两人又说了几句,宁卿安挂断电话,目光挪向电脑,点下播放键,这一次没有再重复看那一个问题。 访谈结束后,助理将手机递了过来:“沈总,刚刚萧年少爷打过电话,他说有急事找您,让您结束后给他打过去。” 沈肆接过手机低头拨号,抬脚朝门外走。电话接通,沈肆还未开口,萧年就抢先说:“宁卿安明天回国。” 沈肆拉住车把手的手一顿,微不可察的静止了一秒后才使劲拉开车门,眼神示意助理回公司,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他要回来?” “他得回来签合同啊,宁自谨准备让他正式继承家业了。” “你从哪里……” 萧年直接打断沈肆逃避式地问话,直截了当地说:“谁叫你喜欢人家啊!我这个当兄弟的当然得帮你这个不张嘴还胆小的笨蛋多留意!明天晚上宁家有宴会,给宁卿安办的。你估计收不到请柬,我有一张,要不要?” 沈肆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气得萧年破口大骂:“你就非死要面子活受罪是吧!嘴硬的后果是没老婆,人都到眼跟前了你都去,孤独终老去吧你!” “他不会想看到我的。” 萧年顿时失语,沉默了几秒后扔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随后便挂了电话。 沈肆放下手机,目光移向窗外,略有些失神。车开了一会儿,助理才小声说:“沈总,宁家有给您送来请柬,您不去吗?” 沈肆被拉回现实,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助理以为沈肆不会回答时,沈肆才说:“不去。” 宁卿安刚下飞机就被灌了一脖子冷风,冻得不由打了个寒颤。他拢紧衣服拖着行李箱走到接机口,一眼便看到了林晋明。 六年的时间,岁月并没有在林晋明的脸上留下痕迹,长发飞扬,一张帅脸依旧能迷倒万千少女,看起来不像快三十的人。 林晋明在看到宁卿安的第一刻就将手中的大衣罩在他身上:“就知道你这个傻叉压根不会记得带厚衣服,大冬天的冻不死你!” 两人说说笑笑出了机场,离开前宁卿安余光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偏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 “没什么,看错了。” 沈肆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围巾,站在拐角处目送两人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丝衣角,沈肆才挪动有些麻痛的双腿消失在人群中。 晚宴上人很多,宁卿安装作不经意地一个个看过去,都不是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孔。宁自谨举着酒杯走过来:“怎么?想见的人没来?” “来了我也不敢见。”宁卿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况且他大概率早忘了我这个过去式了。” 宁自谨不解地摇摇头:“真不懂你们年轻人这别扭劲儿,喜欢你就追啊!一声不吭跑国外干什么。” “其实上飞机后我就后悔了,怎么不趁他还没玩够再多享受几天有他在的日子。”宁卿安嘴角有些勉强地扯出个苦涩的笑,“没办法,就是矫情。本来一开始我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接近他,却因为亲眼目睹他的真实想法就受不了了。” “搞不懂,你慢慢伤春悲秋,你爸爸我要去陪你妈喽。”宁自谨耸耸肩翩然离开。 宁卿安望着人群试图找到想见的人,却只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带着虚伪的面具互相恭维,深感无趣的宁卿安拿起外套便抬脚离开了让人厌烦的宴会。 走出酒店后,宁卿安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中正欲点火,陡然看到一辆银白色的车停在街边。 宁卿安看向车窗,反光玻璃拦住了他窥视的目光,昏黄的路灯映得整辆车都有些孤寂。 沈肆按灭手中的烟,一瞬不瞬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二十米的宁卿安,眼神近乎痴迷。 宁卿安抽完一整支烟,抬眸看向那辆依旧那里的车,鬼使神差走了过去,可刚走近,那辆车便启动离开了。 这不禁让宁卿安有些烦躁,嘴中残留的烟草味也无法让他平静。他好像隐约看到一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白得像玉似的,像极了,一位故人。 沈肆开着车经过几个红绿灯后才停了下来,脑海中一遍遍浮现宁卿安朝自己走来的模样。在机场时并没有看清楚,这次再见,才发现他瘦了很多,眼睛都显得大了一些,大衣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想着想着,低骂一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跑什么啊沈肆。” 宁卿安思来想去,总觉得那就是沈肆。他一冲动开车来了望江苑,直到车停在沈肆家门口,宁卿安才回过神来,看向漆黑一片的别墅。 宁卿安眼尾下垂,嘴角却溢出一抹笑意,显得有些嘲讽:“大晚上的,人家早休息了。”正想离开,却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那辆银白色的车。 宁卿安眼睛一亮,没怎么想就下车了。沈肆看到宁卿安从车里出来,心头一颤,停下车缓缓打开车门。 路灯并不算很亮,灯光洒在宁卿安身上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两人相隔五六米远的距离,视线交汇时,宁卿安才发现沈肆眸中那抹亮亮的光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漆黑,和他早已染黑的头发相互映衬。 沈肆平直的嘴角也看不出情绪,只同自己对视了三秒就垂下眼眸,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睛。 宁卿安眉头微蹙,这跟他在访谈里、报纸上、新闻里看到的沈肆不同,沈肆那层浮于表面的面具在自己面前瓦解冰消。 沈肆不敢动也不敢看,他无法置信宁卿安就在咫尺间,也怕在宁卿安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厌恶。 宁卿安主动走到了沈肆跟前,抬手将没有围好的围巾整理好:“怎么穿这么薄?”沈肆身上只有一件黑色风衣,宁卿安碰了碰对方垂落的手,很凉。 沈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宁卿安轻拍他的肩:“回去吧,外面冷。” 宁卿安最后看了一眼沈肆,沈肆始终没有抬头,只能看到眼睫打在脸上的阴影。宁卿安很不舍,但还是转身想要走。 沈肆心头一慌,拉住宁卿安的衣角,他还是不敢抬头,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进去坐坐吧。” 沈肆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乞求。宁卿安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好。” 沈肆没想到宁卿安会答应,手忙脚乱的泡了一杯奶茶放到宁卿安面前:“晚上喝茶会睡不着,就喝奶茶吧。” 宁卿安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很甜,比他喝过的任何一种饮料都甜。甜到他又可以喜欢沈肆很多年了。 他不由抬起头望向沈肆,沈肆有些局促地站在旁边看他,又在自己抬头的瞬间慌忙低下头。宁卿安轻笑,放下杯子拉了拉沈肆的手,沈肆没有理他,却也没有抽回手。 宁卿安眼中闪过几分挣扎,最后低声说:“沈肆,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他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结果的准备,哪怕希望渺茫,他也想试一次。 “我知道。”沈肆终于抬起眼,抿着唇,像只等待人类收留的小狗,有些可怜,“现在……我还能让你心动吗?” “可以,我的喜欢很多,可以喜欢你很久。”宁卿安认真地看向沈肆,抬手抚上沈肆泛着红意的眼尾,动作像曾经一样温柔。 沈肆本就微红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像被抛弃了一样,哽咽着控诉狠心的主人:“可……可是……你说你,你已经,玩腻了。” “气话。”宁卿安有些无奈,不厌其烦擦去沈肆不断涌出的眼泪,自己说过的话还得自己来解释,“宁卿安会喜欢沈肆很久,永远都不腻,哪怕沈肆不要宁卿安……” “我要你!”沈肆哭着打断宁卿安的话,反手握住宁卿安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像个孩子一样保证,“我要你,我不会不要你,如果我变心,就让我天打雷劈……” 宁卿安被沈肆的举动惹得忍不住笑出声来,沈肆哭得更大声了:“你还笑我,你肯定不要我了!” “我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呢?”宁卿安揉了揉沈肆柔软的发丝,轻声安慰。 “那你能跟我和好吗?”沈肆止住哭声,红着眼睛望向宁卿安。 宁卿安一愣,下意识点头:“好。” 话音刚落,沈肆就扑了上来将宁卿安抱了个满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润湿了宁卿安的衣肩。 沈肆含着哭意的声音真真切切在宁卿安耳边响起:“宁卿安,宝贝儿,我爱你,我永远爱你,永远。” “我也爱你,沈肆。”宁卿安紧紧抱住沈肆的腰,想将人揉进骨髓一般,心中无声地补了一句,在你还不爱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他们相遇在夏天,重逢于冬天。炽热的爱恋不曾消逝在时间的吞噬中,足以让他们度过寒冬,刚好成熟的喜欢,能够喜欢彼此一生,直到时间尽头,也不会忘记。 完结啦,宁沈超甜永远热恋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当真(完) 第15章 同学你病入膏肓了(1) “让一让,让一让……”朱明德大呼小叫着挤进人堆中,一目十行看过一排排分班表。 触及一个名字后眼睛一亮,转身对着站在远离人群的大树下乘凉的男生吼道:“灿哥!咱俩一个班!” 杨灿偏过头假装并不认识对方,心里疯狂吐槽,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弱智的发小!求他离我远点啊! 但朱明德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见杨灿不理自己,以为他没听到,乐呵呵挤出人群奔向杨灿:“灿哥咱俩一个班!” 杨灿冷漠无情地拦住朱明德试图拥抱自己的动作,咬牙切齿地说:“我听得到,您能别做显眼包吗?” “我这哪算显眼包了,要说显眼包,灿哥你这个三中校霸才是名副其实的显眼包。”朱明德小声说着。 杨灿满脸黑线终是没忍住给了他一个暴栗。朱明德痛呼一声,委屈巴巴地闭了嘴。 杨灿见朱明德闭了嘴,不再关注他,看着堵在教学楼口的一群人,开始思考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放空的目光突然凝聚在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身上。 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白得好似跟身边人不是一个人种。 他抿着唇站在最外围,试图往里面走,却不慎被人推了一把,即将摔倒之际杨灿飞速窜了过去扶住了他。 “谢谢你。”顾长乐抬头看向及时扶了自己一把的陌生同学,圆圆的杏眼弯了弯,很乖。 杨灿心跳不断加快,妈的,走进看更可爱了,怎么这么乖啊。 “同学?”顾长乐见对方盯着自己发呆,疑惑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咳!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你叫什么名字,我个子高帮你看。” 杨灿回过神来尴尬地抬头去看分班表。 “顾长乐,离这么远如果看不见就算了,我等……” “高二九班。”杨灿打断了顾长乐的话,笑眯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5.2的视力,超厉害。” “是很厉害,很少有人视力能跟你这样好,谢谢你帮我,那我要去找我们老师了,他让我看完班级去找他。” 顾长乐赞叹地看着杨灿的眼睛。 “哦好,那你快去吧,我叫杨灿,高二七班。” 杨灿侧身给顾长乐让路,自顾自报了姓名班级。 “很高兴认识你,杨灿同学,那我先走了。” 顾长乐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转身离开。 杨灿回想着刚刚那个笑,真得好乖,想咬…… “我叫杨灿~高二七班~”旁边突然传来朱明德阴阳怪气的声响。 朱明德揽着杨灿的肩膀,一脸八卦,“灿哥,你喜欢上咱们年级第一了?” “年级第一?是挺配他的。”杨灿嫌弃地推开朱明德,“长那么这么可爱,说话也可爱,学习也好,我为什么不喜欢。” “之前也没见你喜欢人家。” “那是之前一直没见过,要见过一面早就一见倾心了。” 杨灿吊儿郎当的穿过人群与楼门的缝隙,走进教学楼。 “人家可是好学生,肯定不会跟你早恋的,就算早恋,也该是跟香香软软的女孩子,看不上你的灿哥。” 朱明德默默跟在身后给了杨灿无情一击。 杨灿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意立马止住,不甘道:“说不定就喜欢我这款呢,你灿哥我多好啊,热情开朗大帅哥。” “人家要是女孩子说不定动心,男孩子就不太可能了,跟灿哥你一样喜欢同性的终归是少数,不会那么巧。” “啧”,杨灿转头锤了朱明德一拳,“你挺会打击人啊!” 朱明德揉着胳膊小声嘟囔:“还不让人……” 还未说完就被杨灿瞪了一眼,老老实实闭了嘴。 两人走进七班,班里人还没有来齐,只有寥寥几人,班主任也还没有到。 察觉有人进来,正在跟人激情演讲的陈梓转头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灿哥!” “小点儿声,你灿哥我不聋。”杨灿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地躲开扑过来的陈梓。 扑空的陈梓直接撞上了朱明德,对着朱明德便来了个滑跪。 朱明德将人扶起来贱兮兮道:“陈爱卿不必行如此大礼” “找打了是吧!”说着两人就假模假样扭打在一起,看起来不像两个正常人。 杨灿并不理解两个弱智儿童的欢乐,随便找了一个靠窗靠后的空座扔下书包,往桌上一趴便开始睡。 拎着一本小册子路过七班的顾长乐莫名朝里面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杨灿。 阳光将他的头发照成栗色,有些瘦削的脊椎微微凸起,带着十七岁男生该有的青涩。 真有少年感,顾长乐这样想着,回过头离开了。 “都安静啊!我是你们以后的班主任,张琳,我想你们很多人应该都认识我,尤其某位还在会周公的杨灿同学。” 随着张琳的话一根白粉笔精准砸在了杨灿的后脑勺上。 全班鸦雀无声,杨灿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慢慢抬起头,满脸不耐烦地看向前方。 在看到冲着他微笑的张琳后立马笑着讨好:“琳姐,您准头是越来越好了哈!” “少吹你那彩虹屁,给我坐正了。”张琳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讲分班后的注意事项。 被迫开机的杨灿无聊地盯着讲台走神,如果我去问他要联系方式,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距离感,但我不问他要,他会不会直接忘记我这号人…… “杨灿!” “啊!”被吓回神的杨灿直接站了起来,一脸无辜地看向张琳。 “我刚刚说啥了,重复一遍。” “呃……”杨灿挠了挠头,试探性问,“要不您再重复一遍?” 张琳微笑,粉笔头却再次飞了出去正中杨灿眉心:“你以后就是体委了。” “得令,我做事您放心,我肯定……” 张琳无情打断杨灿发自肺腑的保证:“行了,没事儿就坐下吧。” “哦。”杨灿并非第一次吃瘪,能屈能伸直接坐了下去,感受不到半点屈辱。 放学后,杨灿和朱明德走在路上,朱明德吐槽:“分班了怎么还是摆脱不了琳姐啊,这运气也太衰了吧~” “琳姐多好,还能教你练习反侦查呢!” “灿哥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朱明德有些无语,走在前面尝试沿一条线走路。 等了半晌杨灿一直没有说话,他才发现不对劲,转头刚要问,却发现刚刚还跟在自己身边的杨灿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 “灿哥……”朱明德刚想问杨灿抽的什么风,就看到了方才被杨灿挡住的顾长乐。 他抱着一摞看起来就很沉的书似乎有些费劲,此刻杨灿跑过去直接抱走了大半。 随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便一同朝教学楼走去。 “……”朱明德盯着杨灿毫不留恋地离开,眼神中满是幽怨,“见色忘友!”一气之下转身快步冲向校门。 “不用管你朋友吗?” “他那么大了会自己回家,反倒是你,这么重的书你一个人要搬到三楼得花多少时间啊!有我帮你你不就轻松很多了嘛!”杨灿笑容满面,耳尖泛着几分薄红。 “谢谢你能帮我,你真是个好人。”顾长乐很认真地看着杨灿,眸中闪着光。 杨灿闻言却是嘴角一僵:“你夸我人帅心善都比给我发好人卡让人开心。” “你是很帅啊,不用我夸肯定也有很多人夸过你的。” 杨灿一愣,耳朵瞬间变成赤红:“你也太犯规了!不许你说话了!” 顾长乐目光挪到对方的耳朵,“噗嗤”一笑:“好,我不说话。” 两人并肩走在楼梯间,尽管杨灿抱了很多书却每一步都很稳健,始终未褪色的耳朵和乱瞟的慌乱眼神与其形成反差。 “谢谢你能陪我把书抱上去,你中午着急回家吗?不着急的话我请你吃饭吧,正好今天我爸妈不在家让我出去吃。” 两人走在校园的大路上,顾长乐偏头同杨灿交谈。 杨灿先是眼眸一亮,随后又为难道:“今天我得回家吃,我妈妈今天生日。”杨灿眼珠一转,“不如来我家吃吧!” 顾长乐微笑着摆手拒绝:“不了,我跟叔叔阿姨都见过,贸然过去不合适,而且我也来不及准备礼物了。” 闻言杨灿有些失落,点头道:“那好吧,你从哪里走?” “出校门左拐,我打算去吃小吃街的混沌。” 杨灿垂下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家要右拐。” 两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杨灿唉声叹气回了家,在进家门的那一刻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妈妈生日快乐!” 赵涵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被杨灿吓得手一抖差点将手机扔出去,没好气地瞪了杨灿一眼:“你想把你妈送走啊!” 杨灿吐吐舌头试图蒙混过关,正想去厨房看看吃什么,杨忠就端着一盘菜出来了,笑着调侃:“灿灿你要是再这样冒冒失失,小心找不到对象。” 杨灿一边走到餐桌前坐好,一边郁闷道:“别说对象的事儿了,我今天差点就能跟喜欢的男生出去吃饭了!” 两夫妻沉默一瞬,下一秒就全部坐到了餐桌前,两双充满八卦的眼睛看向杨灿:“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 “今天刚有的啊,是个特别特别乖,特别特别可爱的男生,还是我们年级第一!” 赵涵疑惑:“那你之前怎么没看上人家?” “之前一直没那个运气见到他,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当场就被俘获了……” 杨灿还试图讲述他一见钟情的经过,不想自家爸妈根本不想听,直接打断他了。 “那被你看上的倒霉孩子叫啥?” 杨灿有些生气地瞪了杨忠一眼:“爸有你这么说自家孩子的吗!什么叫被我看上就是倒霉了!” “不要在意那些小细节嘛,叫啥?” “顾长乐。” “好的,知道了,给你妈过生日吧。”杨忠满足了自己的八卦心后直接忽略杨灿的倾诉欲。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插在蛋糕上的蜡烛,顺便起身拉住窗帘,营造昏暗的环境。 “老婆,生日快乐。我爱你。” “我也爱你,老公。” 两人互相深情告白后,杨忠转头使唤杨灿:“快给你妈唱生日歌,你妈要许愿。” 杨灿皮笑肉不笑来表达自己被父母爱情秀一脸的不满,但还是任劳任怨唱起了生日歌,赵涵便在杨灿不怎么在调上的歌声中许了愿。 新故事,甜文,其实本来想先写林玥和路西斯的番外的,但想了想,感觉他两番外好像没什么写的,故事结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必然的结局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同学你病入膏肓了(1) 第16章 同学你病入膏肓了(2) “下午好,灿哥。”朱明德笑嘻嘻跟看着窗户疑似发呆的杨灿打招呼。 “哦。”杨灿敷衍地回了一句,头都没转一下。 “发什么呆呢?” “没发呆。” “那就是在看东西,我也要看。” 朱明德好奇地顺着杨灿的眼神看向窗外,透过三楼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学校的一条小路。 白杨树的间隙间隐约看得到两个身影,一男一女,仔细一看,男生正是顾长乐。 “看我说啥来着,多的是女孩子跟年级第一表白,哪轮的上灿哥你啊!” 杨灿并不甘心:“说不定是有正事儿要谈。” “那女生是原先四班刘星雨,是年级第一之前同班同学,喜欢人家很久了。” “流星雨,我还大陨石呢!直接一头撞死在顾长乐这颗恒星上。”杨灿目不转睛盯着还在说话的两人,像个深闺怨妇。 朱明德被杨灿的奇怪比喻逗得在一旁努力憋着不笑出声,最后语重心长来了句:“灿哥,学渣就别乱作比喻句。” “滚滚滚,烦着呢。”杨灿赶走朱明德,看了眼还没有离开的两人,有那么多话要说吗! 又过了一会儿,刘星雨向顾长乐鞠了一躬后转身跑开了,看样子是被拒绝了,杨灿满意地收回目光,开心地哼着小曲。 此时从后门进来的张琳路过杨灿是瞥了眼他:“瞎乐呵什么呢,正好你去我办公室帮赵琪琪数完练习册搬回教室,她一个女孩子别累着了。” “哦,好的琳姐。”杨灿老老实实起身前往二楼办公室。 “学委,琳姐让我来帮你搬书。”杨灿推门走进办公室,正好看到赵琪琪蹲在好几摞册子之中数书。 赵琪琪没有抬头:“正好,你去把那个数学册子数40本。” “好。有多少书要搬啊?” “总共六科书,每科40本。” “那倒是不多,你抱一科回去吧,剩下的我来。” “六科书呢,我搬走一科还有不少呢,你一个人怎么行。” “我力气大,没啥事儿,你力气小般一科就行了。” 赵琪琪犹豫了一下,说:“那我走了哈,你加油。” “嗯。” 赵琪琪抱了一摞便离开了,杨灿独自一个人直接坐在地上数。 没过一会儿,门又被推开,杨灿以为是赵琪琪:“不是说剩下的我来吗?” “杨灿?”顾长乐特有的温软声音传入杨灿耳中。 杨灿立马抬起头,看到的确是顾长乐后展颜一笑:“这么巧啊,你也来搬书吗?” “老师让我把物理册子抱回去。” “物理册子在这里。”杨灿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书,顺便向旁边挪了挪给顾长乐留出地方。 “谢谢。”顾长乐道谢后走过来安静数出自己班的份额。 杨灿一边将已经数好的书用绳子绑成两摞,一边不由开口搭话:“我们还没加好友呢,能加一个吗?” 顾长乐闻言微怔,随后莞尔一笑,眼角都弯成小小的月牙:“可以啊。”说着念出一串手机号。 杨灿一脸懵逼:“你能再念一遍吗?” 顾长乐眼底漫开浅笑:“你说你的,我记性好。” “哦好。”杨灿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慢慢说完自己的手机号。 顾长乐重复了一遍,问杨灿有没有错,杨灿摇头说没有,不由暗自惊叹年级第一的脑子就是跟自己不一样。 “我数好了。” “我也弄好了,一起走吧。”杨灿一手提了一摞极高的书,起身冲顾长乐璀然一笑。 “你力气可真大。”顾长乐视线聚焦在杨灿结实宽大的肩膀上。 杨灿笑得更欢快了,像只对着主人狂摇尾巴的大狗:“我健身,有六块腹肌。” “真厉害。”顾长乐的眼神更惊艳了。 “嘿嘿,快上课了,我们快走吧。” “嗯。” 来到七班门口,杨灿依依不舍跟顾长乐道别后提着两摞书走进班级,将书放在班后面,回到座位。 “灿哥力气还是那么大,一个人搬那么多!不过你怎么跟年级第一一起走的?这么快就有情况了?” 朱明德转过身来略带戏谑地打量杨灿,杨灿直接抬手将朱明德的头手动转了回去:“少管哥的事儿。” “哦。”朱明德摸着有些疼的耳朵不再问,一旁的陈梓幸灾乐祸:“好奇心害死猫。” “切,我又不是猫。”朱明德白眼一翻低头看书。 杨灿一下午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眼微信,却始终没等来好友申请,整个人都萎蔫了。 好不容易熬到二晚结束,杨灿起身就要走,朱明德在后面喊:“灿哥你等等我啊!” “你自己回,我要去找人。”杨灿的声音传了过来,但杨灿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昏君!见色忘友!……”朱明德叽里咕噜骂了一堆,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自己离开了。 “顾同学!”杨灿飞奔到九班时顾长乐正好背着书包从班里走出。 顾长乐回头看到杨灿时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跟你一起走啊,还有就是……”杨灿乖乖站在顾长乐面前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杨灿低着头有些委屈地说:“想问问你为什么没加我。” 顾长乐投以诧异的眼神,有些好笑地回答:“我不带手机来学校的,回去就加你。” 杨灿听完耳根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顾长乐的眼神:“我忘了像你这么乖的学生肯定不会带手机的,对不起误会你了。” “没事,我们走吧。”顾长乐唇角勾出温和的笑。 杨灿应声答应,挨着顾长乐走,顾长乐身上淡淡的清香一阵阵钻进鼻间,杨灿有些心猿意马,咬唇胡思乱想。 “你在想什么?”顾长乐见杨灿半天不说话,有些好奇地凑近杨灿。 杨灿比顾长乐高半头,顾长乐微微一踮脚,呼吸都喷洒在杨灿耳垂与脖颈间,杨灿应激般窜了出去拉开距离。 顾长乐怔了怔:“怎么这么大反应?” 杨灿红着脸解释:“突然靠近有点没反应过来。” “嗯。”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顾长乐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你怎么了?” “没什么,快走吧,很晚了。”杨灿快步走在前面,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顾长乐目光落在杨灿裸露在外红红的耳尖,无声笑了笑,追了上去。 时钟显示着十点,顾长乐推开房门,玄关处给自己留着一盏小夜灯释放着温和的光,顾长乐拿起灯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 卧室门关上时发出轻响,顾长乐打开灯,将小夜灯关了放在床柜上,随手拿起手机打开微信输入那串默念了无数遍的数字,发送好友申请。 将手机放下,转身走进卧室自带的浴室。 淅沥的水声隔着磨砂玻璃不甚清晰,不知过了多久,穿着纯白色浴袍的顾长乐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水渍走了出来。 刚出来便直接拿起手机,不出所料发给“灿烂”的好友申请已经通过了,头像是一只橘黄色的猫,发来一条消息:“晚安。”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打出“晚安”发了出去。 顾长乐按灭手机,将小夜灯打开后关掉卧室灯,随后便上了床。 另一边一直捧着手机的杨灿收到消息后兴奋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一顿折腾后看了眼那个毫无新意的纯白头像和直接用了本名的昵称,觉得哪哪都可爱。 最后看了眼发来的消息,心满意足地关灯睡觉。 翌日,神清气爽的杨灿走进七班,即使早读也没有破坏他的心情,热情饱满地读着古诗,如此反常让张琳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早读结束后,杨灿直奔九班,在途中正好碰到顾长乐,顾长乐眉眼弯弯:“正要去找你呢,要一起吃饭吗?” 杨灿眼睛一亮:“好呀!” 两人一同在食堂吃了早饭,回教学楼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在顾长乐问到自己中午放学后的打算后,杨灿想起自己今天约了比赛:“我今天中午要和朋友打友谊赛,你要来看吗?” “什么比赛?” “篮球,我很厉害的。” “嗯,那你放学等等我。” “好!” 朱明德知道顾长乐要来看比赛时已经放学了,他一脸鄙夷:“想让人家因为你打球帅而喜欢上你?心机狗。” “我打球本来就帅啊,不过我跟他就跟两个世界的人一样,感觉除非他眼瞎了,不然喜欢我好像完全不可能。”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朱明德瞥到杨灿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又安慰,“不过说不定他真眼瞎呢。” “杨灿。”两人闲聊之际,顾长乐已经到了七班门口,杨灿跟听到主人命令的大狗一样屁颠屁颠就跑到了顾长乐跟前。 “我们走吧。”杨灿眼巴巴看着顾长乐,嘴角上扬,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跟在两人身后的朱明德瞧着自家灿哥没出息地不断献殷勤,瘪瘪嘴,恋爱脑正可怕。 比赛约在校外不远处的篮球场,杨灿这边的都穿着三中的校服,另一边则全是隔壁体校的学生。 顾长乐没有告诉杨灿自己其实会打篮球,他看着杨灿高高瘦瘦的身影在球场穿梭,一个个赏心悦目的高难度动作,投篮几乎百发百中。 比赛最后三中以93:92的一分之差赢得了比赛,顾长乐拿着早准备好的水正想走上前去。 体校那个队长突然揽上了杨灿的肩膀,离得有些远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杨灿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顾长乐眼底染上阴郁,那队长故作不经意朝自己看了一眼,眸中满是挑衅。 “怎么不过来?”两人对视期间,杨灿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了。 顾长乐眼神描摹着杨灿的五官,杨灿生得很好看,双眼皮大眼睛,皮肤不算白但却很细腻,宽肩窄腰,无论是谁,都会被他吸引。 “杨灿,不早了,我们出去吃吧,我已经告诉家里今天不回家吃饭了。” “好啊!”杨灿转身跟其他人说了一声便又乖乖站在自己面前,“我们吃什么?” “去吃炸酱面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 两人慢慢走远,中午正悬高空的太阳给他们镀上一层金边。 “楚青你就放弃吧,别说之前灿哥没喜欢的人时候都对你不感冒了,现在灿哥喜欢顾长乐快入魔了就更不可能了。” 朱明德拍了拍楚青的肩,又补了一句:“而且灿哥不可能当下面那个,你两撞号了,两个一是没有好下场的。” “顾长乐是吧,我记住了。”楚青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朱明德摇摇头,有灿哥护着,你能伤到顾长乐才怪呢…… 单机码字可太单机了,有一种出来卖都无人问津的凄凉萧瑟[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同学你病入膏肓了(2) 第17章 同学你病入膏肓了(3) 两人没等多久,面就端到了桌上,杨灿拆开一次性筷子将料拌匀后卷了一筷子面塞进嘴中。 顾长乐吃饭就很优雅了,像欧洲古老的贵族。 杨灿很快就吃完了,擦完嘴感叹道:“真的很好吃,你真会选。” 顾长乐将嘴中的咽下,看向杨灿单纯的眼睛,垂眸遮掩自己的情绪。 虽然有点快,但能少很多麻烦。 这样想着,顾长乐抬起头,眸中闪烁着局促:“杨灿,我喜欢你,我可以追你吗?” 杨灿瞳孔骤缩,张着嘴半天,下意识觉得顾长乐大概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说喜欢自己。 没怎么过脑子,张口就是:“同学你病入膏肓了吧!” 顾长乐眼里漾出笑意:“那个字读huāng,不读máng。” 杨灿一噎,低头红着耳朵小声说:“反正你肯定是一时冲动,才会说喜欢我。我这么……” “你很好,我很喜欢。” 顾长乐的嗓音很温和,让人不自觉信服。杨灿揉着发热的耳垂:“不用你辛苦追我,我答应你的追求了。” 顾长乐眸中闪过一抹光,却依旧温和冷静地说:“那么,你好,男朋友。” “你好,男朋友。”杨灿回答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但顾长乐却还是笑得连眼尾都弯成一轮月牙。 谈恋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顾长乐提出要给杨灿补课。 “我真的学不会,你就饶了我吧,老婆~”杨灿趴在桌子上眨着眼睛故作无辜跟顾长乐撒娇。 “做对这道题就休息。”顾长乐喝了口咖啡,眼神温柔看着杨灿。 杨灿直接溃不成军,捞起笔埋头苦写。 “我写完啦!”杨灿邀功般将练习册递给顾长乐。 顾长乐接过练习册看了一眼,合上练习册伸手揉了揉杨灿软乎乎的头发:“做对了,很棒。” “那我们能去约会了吗?好不容易熬到周日放假了,你还带我做题,都没有好好谈恋爱……”杨灿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你想干什么,后面的时间都听你的。”顾长乐唇角勾着小小的弧度。 “真的!” “嗯。” “我们去看电影!” “好。” 在杨灿的一阵纠结后,两人选择了一部叫《月光》的电影。 电影中女主在很小的时候无意间救了被同学欺凌的男主,但在后来两人再次相遇,却只有男主还记得这件事。故事很温馨平和,是个文艺片。 顾长乐看得很认真,在电影即将进入尾声时,女主紧紧拥住男主时,他喊了杨灿一声,声音很轻,细弱到他自己都听不清。 “怎么了?”杨灿却偏过头来看向顾长乐,“感动哭了?还是不舒服?” 顾长乐眼睛有些干涩:“没什么,我想亲你了。” 未等杨灿反应过来顾长乐的话是什么意思,顾长乐便倾身挡住了荧幕的光,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杨灿浑身僵硬不敢动作,可当感受到湿润的舌头试图撬开自己的唇缝时,他便本能般单手按在顾长乐的后脑,另一只手也搂紧了顾长乐的腰往自己身上带。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置身于昏暗的环境,无光照耀,也无人窥伺。 杨灿一点点汲取顾长乐嘴中空气,盯着那双因缺氧而涣散的眼睛,亲得急切又凶猛。 在顾长乐终于被放开后,他还未来得及多呼吸一些空气,便又被杨灿堵住了唇不断地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结束,明亮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杨灿才依依不舍松开顾长乐。 “我们走吧。”杨灿帮顾长乐整了整被自己弄乱的衣服,牵起顾长乐的手。 “好。”顾长乐乖乖跟在杨灿身边,任由杨灿牵着自己走出影院。 顾长乐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半,他晃了晃杨灿牵着自己的手:“接下来还有什么想玩的吗?” 杨灿还沉浸在和顾长乐接吻的意犹未尽中:“想亲你。” 话一出,两人都陷入沉默。最后还是顾长乐先开口说:“再亲该出事儿了。” 顾长乐委屈地看着顾长乐:“我已经出事儿了。” 顾长乐无言,目光在杨灿身上游移,果然已经有了反应。 “要不,我帮你?用这个。”顾长乐晃晃手。 杨灿震惊地摆手,不敢相信顾长乐居然这么语出惊人:“这可不行,这多委屈你。” “我不觉得委屈,去我家,我家今天没人。” 杨灿脸色通红,已经被羞得说不出话来了。顾长乐微凉的手抚上杨灿热得有些发烫的耳尖,语气温柔又蛊惑:“乖,跟我回家,我帮你。” 杨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反正结果就是他稀里糊涂来到了顾长乐家,又稀里糊涂进了顾长乐卧室。 顾长乐将卧室门反锁,转身看了眼坐在自己床上局促不安的杨灿,莞尔一笑,一步步走进。 顾长乐双手撑在两侧,一点点靠近杨灿,最终来到杨灿身前,献祭一般吻上杨灿的唇畔。 到了这一步杨灿作为血气方刚的男高中生,自然是忍不住了。 他反客为主抓着顾长乐的头发接吻,另一只手不自觉挪动,揉着顾长乐纤瘦的腰肢。 顾长乐被吻得眼尾泛红,却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打算,双手向下探去。 杨灿不能自已,吻的力度愈发重,衣服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暧昧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 地上的光影不断移动,屋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着,掩盖住屋内声音。 一切停息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杨灿在顾长乐的浴室洗了澡换好衣服,看向躺在床上脸色微白的顾长乐,自责的说:“都怪我,不懂得克制。” 顾长乐嘴角含着一抹浅笑,眉眼温柔软糯:“很舒服,我只是有点累了,你不用道歉。” 杨灿被顾长乐看得又红了脸,说了句“我走了。”便落荒而逃。 房门关上,屋内恢复静谧,许是过去了很久,一声短促而畅快的笑打破静谧。 “杨灿,你怎么这么好啊。” 杨灿推门而进:“我回来了!” 正在敷面膜的赵涵被杨灿吓了一跳:“回来就回来,那么大声干嘛!” “哦。”杨灿敷衍的答应一声便进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的杨灿还在回味情到浓时的顾长乐到底有多可爱。 顾长乐皮肤白,欺负得狠了眼角就染上了红晕,全身也都粉粉的,让人更加激动…… 过于兴奋的下场就是迟到,杨灿赶到校门口时正好看到张琳在门口抓迟到的。 杨灿及时停脚,在张琳看到自己之前迅速闪到死角处。 他走到教学楼后面的高墙后,他向后退了几步,助力跑后利落越过高墙,腰部弯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落地后杨灿拍拍手上的灰站了起来,悠哉游哉走向教学楼。 “杨灿!”刚走到楼梯口的杨灿被张琳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杨灿缓慢转身,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琳姐,这么巧啊哈哈。” “我没在校门口抓到你,你是不是又翻墙了!”张琳上前揪住杨灿的耳朵就是狠狠一拧。 “疼疼疼,琳姐你轻点。”杨灿顿时哀嚎起来。 张琳瞪了杨灿一眼,松开手:“回班早读,放学前交一千字检讨。” “一千!” “嗯?” “一千挺好。琳姐我走了!”杨灿转身一溜烟没了身影。 “灿哥你没被琳姐逮住吧?”朱明德捧着英语书向后靠跟杨灿说话。 “琳姐太精,不被逮太难了,喜提一千字检讨。”杨灿掏出张A4纸,垫在英语书上就开始写。 “噗!还是琳姐厉害,不过检讨对灿哥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哈哈哈。” 杨灿运笔如飞,很快就写出了开头:“那也要费时间。” 早自习结束后杨灿扔下写了一半的检讨就跑去了九班。 “一千字的检讨!琳姐还是太狠心了。”杨灿瘪着嘴跟顾长乐诉苦。 顾长乐含笑拉住揉了揉杨灿的头发:“以后别再迟到了。” “知道啦。” 杨灿倚在顾长乐身上,两人朝食堂走去,两边的树随风晃动,树影打在身上,不断闪烁。 放学后,杨灿本要跟往常一样和顾长乐一起走,却被张琳临时叫走,便和顾长乐说了一声后,让顾长乐先走了。 “终于逮到灿哥不在的时候了。”楚青藏在暗处盯着独自走出三中的顾长乐,眼底溢出不曾遮掩的厌恶。 “你们几个,跟我去前面小路堵他。” 顾长乐跟往常一样走进小路,走到一半看到尽头站着几个人,察觉不对转身想走,为首的却直接冲了上来拽住了他。 “跑什么,我们好好聊聊。” “楚青?”顾长乐看到面前的人,皱眉想甩开握住自己手腕的楚青,眸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阴郁。 楚青冷哼一声将人推在墙上,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你离杨灿远远的,我不会对你怎样。” 顾长乐古无波澜的眼睛凝视着楚青,本来乖巧的面庞莫名染上几分讥诮的意味,殷红的唇一张一合:“做梦。” 楚青一拳砸向顾长乐,顾长乐虽然及时躲避还是被砸中了,嘴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从嘴边溢出。 楚青揪起顾长乐的衣领,低声威胁:“你再说一句做梦信不信我打得你站不起来!” 顾长乐染血的唇勾起一个大大的笑,眼眸弯弯,看起来很乖巧却又很疯狂:“你打啊。” 楚青抡起拳头又想打,却被人拉住后领大力一拽甩在地上,他抬头便对上了笑意全无的杨灿。 杨灿扫了眼周围一群不敢动的人:“谁碰他了,自己说。” “灿哥,我们没动手,就是帮楚哥拦着人。” 杨灿冷漠的视线聚焦在楚青身上,楚青不觉抖了抖:“你们可以走了,今天的事再发生就不是这样了。” 听到杨灿的话,几人立马消失在路口。杨灿冲顾长乐微微翘起嘴角:“你等一下,我处理一下他。” 顾长乐点了点头,杨灿冷着脸将楚青拖去了旁边昏暗的巷子。 “我说没说过,他很重要。”杨灿膝盖狠狠顶在楚青的肚子上。 “灿哥,我知道错了,求你……” “晚了。”杨灿脸色阴沉,沉闷的声音不断响起,夹杂着楚青的惨叫。 顾长乐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杨灿便走出来了,身后楚青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杨灿从兜里拿出一枚创可贴贴在顾长乐伤口处,眼神专注:“我的错,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顾长乐安抚般轻拍杨灿手背:“我没事,而且你不是及时到了吗。” “我如果处理好这些人,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杨灿眼尾泛红,要哭不哭。 顾长乐牵起杨灿的手十指相扣:“不是你的错,我们走吧。” 杨灿闷闷应了一声,反握住顾长乐的手,牵着顾长乐离开了。 顾长乐余光满是杨灿,他垂眸也掩盖眼底的温柔。 杨灿,你还是那么闪耀,我的太阳…… 长乐的人设太爽了,亲妈非常骄傲啊啊啊[猫头] 服了,改几遍了,第一遍过了审的为什么还能给我上锁啊啊啊[白眼]他们真的就是互相帮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同学你病入膏肓了(3) 第18章 同学你病入膏肓了(完) “顾长乐,你妈妈打电话说今天公司有事,让你自己回家。” “好的,谢谢老师。” “没事儿,路上小心啊!” “嗯。” 顾长乐收拾好书包离开教室,回家的路很长,所以平常都是妈妈接送自己,但总有意外,比如今天。 瘦小的身影被落日拉的长长的,天色渐黑,但依旧没有到家。 “嘿!老大,这有个小孩儿!”一个红毛从旁边的巷子摇摇晃晃走出来,嘴里叼着烟,流里流气。 顾长乐警惕地盯着那人,一步步向后退。 “跑什么,陪哥哥玩玩。”红毛上前提着顾长乐的衣襟将人拽进的巷子。 “老大,这小孩儿身上全是名牌,肯定有钱!” “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们!”那红毛的老大浑身都是各种金属链条,动起来不断地响,揪着顾长乐的领子将人拉得面色通红,近乎窒息。 顾长乐挣扎无果,喘着气说:“你们,放开,放开我。” 那老大眉一挑:“还敢反抗?给钱就放开你。” 顾长乐稚嫩的眼睛盯着那两人,眸中暗暗的没什么光亮,安静得不像三年级的孩子。 红毛不禁拽了拽老大的衣服,一只眼偷偷瞥着顾长乐:“老大,我怎么觉得这小孩儿怪怪的?” “管他呢,他这细胳膊细腿还能翻得了天!” 红毛一想觉得有理,瞪了眼顾长乐:“你给不给钱!” 顾长乐已经有些呼吸不上了,他歪歪头,呆滞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不给。”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那老大将顾长乐甩到墙上,又一脚踹在了顾长乐的腹部。 红毛见老大动了手,蹲下身便甩了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响声,顾长乐的左脸瞬间肿了起来,血丝布满半张脸。 有了开头,后面便顺理成章起来,两人带着风的拳脚落在顾长乐身上,顾长乐却一声不吭。 “这小孩儿有毛病吧,跟个哑巴一样!” “管他呢,不出气正好防止被发现!” 两人正打得起劲,一颗篮球飞过来正好砸住那黄毛的头。 “谁他妈没长眼啊!”黄毛转头看了过去。 儿时的杨灿个子在同龄人中十分出挑,一身蓝色球衣,露出结实有力的身体,嘴角若有若无带着笑,站在巷子口,背着光像太阳一样耀眼。 “不是我说啊,你们两个高中的,欺负一个孩子,要不要脸啊?”杨灿冲二人呲开嘴露出洁白的牙,有些嘲讽。 那老大将顾长乐踢到一边:“多管闲事,不打他,那就打你!” 两人走向杨灿,堵住了顾长乐看向杨灿的视线。 杨灿依旧笑着站在原地,将书包扔在一边。抬手接住了黄毛的拳头,无辜眨了眨眼睛:“就这?” 杨灿没用多久便将两人撂倒在一旁,拍拍手轻哼:“切,真以为爷爷我跆拳道白学的?” 两人挣扎着爬起来,那老大唾了口唾沫:“算你厉害,走!”说罢两人落荒而逃。 “切!菜鸡。”杨灿走向蜷缩在角落里的顾长乐,弯腰朝顾长乐伸出右手,“没事了,他们都被我打跑了。你安全了。” 顾长乐布满污浊和鲜血的脸抬起来,看向杨灿的眼睛,那是一双明媚温暖的眼睛。 “谢谢。”顾长乐将满是泥污的手藏在衣服后使劲擦了擦才握紧杨灿的手被杨灿拉了起来。 杨灿正想拨开顾长乐脸上的头发,不想顾长乐避开他的手,侧身越过他跑出了巷子。 杨灿悬在半空的手尴尬地抓抓后脑勺,小声嘟囔:“我很吓人吗?” 殊不知顾长乐躲在死角处默默望着他,一直到看到杨灿准备离开巷子,才转身离开。 顾长乐回到家中,推门罕见看到了正在客厅看电脑的林颂。 林颂听到开门声抬眼看过去,目光落在顾长乐的嘴角:“乐乐你嘴怎么了!” 顾长乐躲开跑过来的林颂:“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林颂一脸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妈妈给你找药吧。” “不用了,小伤口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那妈妈给你换个创可贴。” “这是刚贴的,妈今天吃什么?”顾长乐转移话题,看向餐桌。 林颂跑到餐桌前将盖起来的锅掀开:“你爸出差了,咱就能吃麻辣火锅了,我专门买的超辣!” 顾长乐无奈笑了笑:“等爸下午回来要家里这股辣椒味还不散,我爸直接刚回家就能因为过敏进医院了。” “哎呀,他六点才回来,在这之前味道肯定散完了!快过来吃。”林颂坐在餐桌前已经迫不及待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 “嗯。”顾长乐走过去坐了下来。 下午,杨灿刚进教室朱明德就跑过来将他拉到墙角:“灿哥,你给楚青揍了?” “他敢对顾长乐下手,就该知道下场。” “靠他真去找顾长乐麻烦了!”朱明德一脸震惊。 杨灿瞥了眼朱明德,眉头一皱:“你知道这事儿?” “不是,之前打球的时候他就对顾长乐敌意挺大的,我当时还警告他别抱心思了。” “告诉这片人,顾长乐是我的人。” “都不用我去打点了,你中午那事儿闹得,现在这片没人敢碰顾长乐。” 杨灿打着哈欠走向座位:“那就行。” 铃响,杨灿还没醒,突然被人拍了拍头,他一脸戾气抬起头。 看到站在眼前的顾长乐,双手环住顾长乐的腰,毛茸茸的头像大狗一样蹭着顾长乐:“老婆,你怎么来了。” 顾长乐严肃地说:“又上课睡觉,想不想考大学了。” “太困了嘛!” 顾长乐推开杨灿的头:“别撒娇,我是不会心软的,再不好好学习你是想以后上大学异地恋吗?” “异地恋”这词一出,杨灿笑僵在脸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是擦线进的三中,再加上学习不认真,迟到上课睡觉不写作业一样不落,虽然没有严重到旷课早退,但确实不是好学生。 他将自己的成绩跟顾长乐的成绩一做比较,考到一个城市的可能性为零。 他拉着顾长乐的手晃了晃:“老婆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以后肯定好好学习。” 顾长乐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好听课。” “嗯!” 自那以后,张琳发现杨灿就跟着了魔一样,不仅上课不睡觉了,而且每科作业居然都工工整整交了上来。 “这次考试要表扬我们杨灿同学,班级排名进步二十名,年级排名进步三百名。” 家长们纷纷鼓掌,来给杨灿开家长会的杨忠保持微笑接受每位家长的注目礼。 “你小子,怎么突然知道学习了,脑子被雷劈了?” 杨灿无语白了杨忠一眼:“能不能别这么说你亲儿子我啊,我就不能好好学习?” “你小子,我还不能问问了?” “你儿子我为爱学习行不行啊,我要跟长乐考一个城市。” 杨忠开车的手一抖,幸好下一秒又矫正了路线:“你追到你之前说那年级第一了?” “对啊。” “那孩子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咋看上你的。” “我活泼可爱又英俊潇洒,怎么不能看上我了!” “行了,回家炖排骨给你庆祝庆祝。” 杨灿的成绩不断进步,在高三上半学期的最后一场考试,终于迎来了质的飞跃。 窝在家中看春晚的杨灿手机响了一声,他打开一看原来是出成绩了,他打开成绩单寻找自己的名字。 习惯性在十几名找并没有找到,杨灿眼神上移,在第四名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看了眼年排名,不由爆了句粗口。 下一秒杨灿便按通电话,在接通的那一刻,他兴奋地开口:“老婆,我考进年级前一百了!” 顾长乐一怔,随后轻笑:“恭喜,男朋友。” “我肯定能跟你考到一个城市。” “嗯。”顾长乐顿了顿,抬头看向开着暖光的窗户,温声道:“你打开阳台。” “嗯?为什么?”嘴上问着,腿已经屁颠屁颠跑到了阳台处。 “往下看。” 在杨灿低头的那一刻,手中的烟花棒被点燃,两人视线交汇,电视零点钟声响起。 “新年快乐,男朋友。”顾长乐温柔的声音在手机中响起。 杨灿立马转身冲下楼,一把搂住了顾长乐,已经燃烧殆尽的烟花棒落在地上。 “新年快乐,老婆。”杨灿带着鼻音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顾长乐眉眼漾开笑,眸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年过了没几天便开学了,开学后便是一次次的模拟考。 杨灿的成绩稳稳保持在年级八十名左右,在最后一次模考更是冲进了前五十。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便到了高考。一门门考试结束,在最后一天生物考试结束后,顾长乐被杨灿拉去了一家酒店。 走进包厢时,入目是一片漆黑,顾长乐下意识顿住了脚。 “别怕。”杨灿轻轻吻了吻顾长乐的耳朵,手中遥控器一按,包厢中亮起点点星光。 顾长乐目光落在灯光中央的鲜花,手被杨灿牵起走向那束花。 杨灿捧起花塞进顾长乐怀里,自己单膝跪地,那一刻白光亮起,聚焦在两人身上。 杨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戒指,真诚地看向顾长乐:“顾长乐,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希望我的未来都有你的参与,你愿意吗?” 顾长乐盯着举到那枚戒指,镶嵌着闪闪的碎钻,像极了某人赤诚的眼睛。 他忽觉眼角湿润,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愿意,我也希望我的未来有你,杨灿。”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包厢彻底明亮,躲在暗处的杨忠等人笑着看向两人。 杨灿将戒指戴在顾长乐无名指上,起身紧紧牵住他的手,骄傲地说:“你爸妈跟我爸妈可都听到了,你没有反悔的余地,这辈子都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顾长乐无奈摇头,“爸妈你们怎么在这儿?” “哼!要不是小灿找我们,我们都不知道你谈恋爱了!还是男朋友!”顾文珩抱胸不看顾长乐。 “我本来是准备考完再告诉你们的。” 杨灿笑嘻嘻靠在顾长乐肩头:“叔叔别生气,长乐也是考虑周全。” “哼!” 林颂笑着拉了拉顾文珩:“小灿这孩子挺好的,我们不反对。” 赵涵正好点好旁边蛋糕上的拉住:“好啦,今天重头戏还是庆祝两孩子顺利结束高考,乐乐灿灿快来吹蜡烛。” “好。”杨灿拉着顾长乐来到蛋糕前,两人相视一笑。 蜡烛熄灭,他们的未来紧紧交织在一起,他们的爱情可抵岁月。 完结,小甜文一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同学你病入膏肓了(完) 第19章 明君良相(1) 御书房外只有大总管李公公守着,他低头看着地板,好似听不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哭泣。 “砚修,你看看朕。”楚观澜身下动作凶狠,却很轻柔的吻着季砚修死死闭住的眼睛。 季砚修努力抑制自己不发出令自己不耻的声音,忍着不适开口劝道:“陛下,您是圣人,不该做这些事。” 楚观澜漆黑的眼睛盯着身下这张温润如玉的脸。 那双眼睛平日在朝堂上总是平静如一潭死水,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而如今闭着,将自己却之于外。 楚观澜不觉来了气,动作发了狠似的:“季相如今权势滔天,连朕也要管了!” 季砚修沉默,绯红的眼角有泪水渗出,楚观澜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臣的权力是您给的,随时可以收回,臣绝无二心。” 楚观澜冷冷盯着季砚修,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阴郁:“季相连眼睛都不肯睁开。” 季砚修咬咬唇,有些屈辱地睁开眼,天生一双青色瞳孔让他更像一株屹立的青竹。 “陛下放过臣吧,今日之事臣会当作不曾发生。” 楚观澜冷笑,正欲开口,李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陛下,皇后来了。” “拦着。”楚观澜起身将衣衫半解的季砚修裹在被子里,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想出去。 “楚观澜!”随着一声怒吼,御书房的门被来人一脚踹开,她径直走进内室,一眼便看到了裹在被中脸色苍白的季砚修。 “你是牲畜吗!怎么敢碰他!”手中鞭子甩向楚观澜的脸。 楚观澜抬手接住鞭子:“郑忘忧,你又发什么疯!” 郑忘忧扯了扯鞭子没能扯回来,索性往地上一扔,指着楚观澜破口大骂:“季砚修跟你不一样,他干干净净是为了天下而生的,你怎么可以强迫他!” “我强迫?不如你问问季相自己的意愿。” 季砚修此刻脑中十分混乱,挣扎着坐了起来,面色苍白得不似活人:“陛下,求您,放臣回去,今日之事……” 楚观澜快走几步狠狠捏住季砚修瘦削的下巴:“李德,吩咐下去,季相身体抱恙,朕特批他休息几日,公务交给副相处理。” “诺。”李公公应了一声静静离开,楚观澜连带着被子将季砚修抱了起来向紫宸殿走去。 “楚观澜!”郑忘忧跟在身后一脸担忧地盯着季砚修。 “皇后无事便退下吧。”楚观澜回眸冷冷看了郑忘忧一眼,郑忘忧抿着唇,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季砚修被楚观澜扔在龙床上,不由闷哼一声,沾了汗水的发丝贴在脸上,狼狈地看向楚观澜:“陛下,放臣离开。” “不放!”楚观澜再次压在了季砚修身上,季砚修绝望地闭上眼,一滴泪无声滴落在床褥上。 一场充斥着疼痛的情事漫长到季砚修近乎死去,不知时间,不知白昼黑夜。 楚观澜离开时,用一根细链将季砚修的右手跟床死死锁在一起,如同禁脔。 季砚修拖着无力的身体缓慢起身,他的手颤抖着伸向身后,一点点挖出楚观澜留在里面的东西,眼睛紧紧闭着。 好不容易弄尽后,季砚修将被楚观澜扔在床边的衣服捡起穿好。 仅仅是穿衣服,便费尽了季砚修残余的力气,他坐在床上喘着气,目光落在锁着自己的链子上,眼底满是悲伤。 季砚修垂下眸,浓密细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清润的眸子。 楚观澜,你到底怎么了…… “砚修!”小小的楚观澜一个箭步挡在季砚修身前,王太傅已经扬起的木尺被迫顿在空中。 “太子殿下,季小公子他犯了错该受罚,你让开。” 楚观澜急切地说:“是我缠着砚修帮我写功课的,太傅要罚便罚我吧!” 王太傅冷哼一声:“您是储君,他帮你写功课事小,将你的字迹模仿得一般无二,这就是大事了!” 季砚修拽了拽楚观澜的衣袖,将楚观澜拉开,对着王太傅作揖:“太傅,砚修模仿太子字迹确实有错,砚修愿受罚。” 楚观澜将季砚修拉到身后:“我是太子,我说了不许罚你。” 王太傅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僵持了一会儿,拂袖而去。 晚上,季砚修蹲在太子寝殿的门口,小声说:“本来我挨几下打就没事了,这下好了,被陛下知道了,殿下你不仅得抄书,还被禁足了。” 楚观澜靠着门坐在地上,满不在乎的说:“只要你不挨打就行了,抄书禁足而已。” 季砚修并不同意楚观澜的说法,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拍了拍门:“以后不许这样了,你是太子,不需要挡在臣子身前。” “好啦砚修,小小年纪别总一副老先生的样子,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嗯。”季砚修起身看了眼屋内隐隐约约的身影,莞尔一笑,“太子殿下,夜安。” 楚观澜怔了怔,随后唇角大大扬起:“夜安,砚修。” 楚观澜处理完奏折回来时,便看到那一向端正有礼的人蜷缩在床上,衣服约莫是自己穿好的,整张脸埋在衣服中,很脆弱。 楚观澜抬手想将季砚修的脸从衣服里弄出来以防他呼吸不了,触及皮肤却是滚烫到不正常。 楚观澜手一颤,将人抱了起来,看到那人通红的脸颊,大声道:“李德,叫太医!” 太医为季砚修诊脉后皱眉:“浮数脉,细弱无力,像是纵欲后体虚受邪引起的风热。” “严重吗?”楚观澜盯着昏迷不醒的季砚修,紧紧抿唇,眼神中闪烁着慌乱。 “不算很严重,臣写个方子,吃几日汤药就好了,只是中间就别再行房事了。” “下去写方子吧。” “诺。” 所有人都退下后,楚观澜给季砚修盖好被子,转身将水盆中的帕子拧干水给季砚修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砚修,朕该拿你如何是好。” 季砚修依旧沉睡,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整个寝室空荡荡的,孤寂无声。 季砚修醒来时,郑忘忧坐在不远处的桌前望着自己,两人眼神交汇。 郑忘忧见季砚修睁眼,忙跑过去蹲在床前,关心道:“砚修你怎么样?” 季砚修想要起身,郑忘忧扶着他的背将他扶起来:“你身体还没好,小心点。” “陛下呢?” 郑忘忧抿着唇,不忿地说:“楚观澜那样对你,你还找他。” 季砚修嘴角含笑:“我要求陛下让我离开,君臣不该如此的。” “他不会放你走的,他喜欢你,又忌惮你。” 季砚修低下头看着被子上的纹路:“总要试试的。” 郑忘忧眸中闪过犹豫,一咬牙开口:“砚修,我能帮你离开皇宫,我知道你志不在此。” 季砚修微愣,遂摇头拒绝:“你若帮我,郑将军怎么办?” “楚观澜不会对我爹动手,他需要我爹替他守江山。” “总归是有影响的,陛下初登基时那些事儿让陛下转了性,如今的他不信任何人。” “那你怎么办!不可能被他困一辈子吧!” 季砚修抬眼看向郑忘忧:“皇后娘娘,您的好意臣心领了,但希望您不要插手,臣不想连累你。” “可……” “您回吧,陛下回来看到您,该生气了。” 郑忘忧眸中映着那具脆弱的身躯,那双特殊的眼睛闪着光,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楚观澜把殿内宫人全遣散了,留了不少暗卫守着,我好不容易才翻进来,你多保重。” “谢皇后娘娘提醒。” 郑忘忧走后,季砚修抬起右手,原本锁在腕上的链子不止何时被取了下来。 季砚修挣扎着坐在床边,他没有看到鞋子,便赤着脚下了床。 刚刚走到外室,门便被人推开,季砚修望过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观澜。 楚观澜目光落在季砚修**的脚上,眉头微皱。 快步走过去将季砚修抱了起来,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训斥:“谁让你光着脚下床的。” 季砚修避开楚观澜的目光:“没找到鞋子。” “那就应该等我回来。” 楚观澜将季砚修放在床上,转身给人找了双鞋子,蹲下身想给季砚修穿。 季砚修想要收回脚,被楚观澜一把握住:“陛下,于礼不合。” “你受着就好。” 半强迫着穿好鞋子,楚观澜牵着季砚修走到门外。 季砚修看着被握住的手,轻声说:“陛下,臣想离开。” 楚观澜手下用了些力,季砚修脸色微变,他听到楚观澜稳稳的声音传入耳中:“砚修,朕想你留着。” 季砚修垂下眸:“君臣有别。” “你知道朕向来不在乎。” “臣在乎。” 季砚修说得很轻,像风一样,但楚观澜还是听到了,他忍下想将人拖回去狠狠贯穿的恶意。 “这殿中的花都是你喜欢的,陪朕赏赏吧。” 季砚修没有回答,被楚观澜拽着走完了整个紫宸殿。 回到房中,宫女正好送来了熬好的汤药,楚观澜将碗递给季砚修,季砚修一饮而尽。 楚观澜默默将手中的蜜饯藏在袖中,拿回空碗交给了宫女。 “砚修如今不怕苦了吗?” “不怕了。” 一阵无言,楚观澜看着坐在床边垂头不看自己的季砚修,张了张嘴,最后说:“你先休息吧,朕还有折子没批完,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送饭。” “谢陛下。” 楚观澜刚走,季砚修便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下,皱着眉坐回床上。 季砚修仰头放空思绪,漫无目的地发着呆,嘴中呢喃道:“父亲,砚修不孝,有违您的教导。” 御书房中,楚观澜手握奏折,身后站着一人。 “季大人喝了杯茶便回到床上发呆了。” 楚观澜眼中闪过一丝好笑:“你回去继续看着砚修,别让他出事儿了。” “诺。” 那人走后,楚观澜放下手中奏折,挥笔签了个“已阅”,眼底满是无奈:“长大了,好面子了。” 御书房的灯一直亮到了半夜,楚观澜方熄了灯走了出来。 楚观澜裹着一身夜间的寒气走近床边,季砚修睡得并不踏实,皱着眉不知梦到了什么。 楚观澜伸手想要抚平那眉头,许是自己的手太凉,季砚修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偏头避开了自己的手。 他转身离开洗掉身上的寒气,上床将人拉进自己怀中,这一次对方没有再躲,安安静静呆在怀中,小小的呼吸声传入耳中。 楚观澜眼底漫开温柔的笑意,吻了吻怀中人的头发,闭眼睡了过去,眼底的青黑似乎都淡了许多。 今天在床上躺到下午五点才起来,起来吃了今天的第一顿饭,吃得我头晕,我已经虚成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明君良相(1) 第20章 明君良相(2) 季砚修躺在床的,捂着嘴朝王氏撒娇:“母亲,我不想喝药,真的好苦!” “砚修乖,喝了药才能好,好了才可以出去玩,你不是和太子殿下约好了上元节去看灯吗?病不好就不让你去了哦。” 季砚修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眼中闪过犹豫,还是端起来喝掉了。 “砚修喝水。”王氏拿过空碗将提早倒好的热水递给他。 季砚修将水喝掉,嘴中的苦味被压下去一些:“母亲,我乖乖喝药,是不是就可以跟殿下出去啦?” “可以,砚修好好休息,母亲先走了。” “母亲夜安。” “夜安。” 李氏走后,季砚修漂亮的脸蛋瞬间皱在一起,小声吐槽:“就没有甜甜的药吗……” “砚修。”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吓得季砚修一激灵,警惕地观察四周。 “谁!” “砚修,往上看,是我。” 季砚修仰头看向屋顶,屋顶的瓦片不知何时被掀掉几块,露出楚观澜的脸。 季砚修眼睛睁大,不由也小声询问:“殿下,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宴会上吗?” 楚观澜转头跟身后人说了几句,瓦片又被掀下来一些,暗卫抱着楚观澜一跃而下。 楚观澜自己跑到床边,摊开手,手心赫然放着几枚蜜饯:“不是嫌苦嘛,快吃。” “谢谢殿下。”季砚修亮着眼睛拿过蜜饯塞进嘴里,皱起的眉头舒展开。 楚观澜看到季砚修吃得开心,也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我是来给你送新年礼物的。” 季砚修咽下口中蜜饯,目光落在楚观澜手中的玉佩上:“殿下,这玉佩的形状……同心锁?可为什么只有半截啊?” “另外半截在我这里啊!”楚观澜神秘兮兮从腰间解下玉佩,将两个玉佩轻轻一合,便成了完整的同心锁。 季砚修十分宝贝地拿走属于他的那一块,捧在手中爱不释手,抬头望向楚观澜的眼睛亮若青绿色的星辰:“谢谢殿下,我很喜欢。” 楚观澜不好意思地避开季砚修的目光,露出红红的耳朵:“本太子送的你不喜欢也要喜欢。”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呆太久,送完东西就该走了。” 季砚修乖乖点头:“殿下路上小心。” 楚观澜抱住暗卫的脖子,转头说:“上元节说好要陪我的,你给我快点好起来。” 说罢暗卫便带着楚观澜原路返回,走时还不忘将掀开的瓦片放回去。 季砚修低头看着手中的半截玉佩,眼睛弯成月牙形,将玉佩紧紧攥在手中安心睡去,嘴角还带着笑。 季砚修醒来时,入目是楚观澜坚实的胸膛,他眉头皱了皱,轻手轻脚钻出楚观澜的怀抱。 季砚修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温热的水缓解了喉咙的干涩,眉间放松。 忽听到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回头,季砚修便被楚观澜从后面抱在了怀里。 “砚修,怎么醒这么早?身体好些了吗?”话语间,大掌附在季砚修的额头。 季砚修抿了抿唇,终是拉开楚观澜的手:“陛下,您差不多也该上早朝了。我帮您喊宫人。” “不用他们,砚修帮我更衣,好不好?”楚观澜下巴靠在季砚修肩头,眼睛眯着,声调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陛下,这不……” 话还没有说完,楚观澜的唇便堵住了后话,楚观澜没有亲太长时间,浅尝辄止。 “乖,帮我更衣。” 季砚修咬唇走到衣柜前取出朝服,垂着眸帮楚观澜穿好。 头发楚观澜并没有为难季砚修,自己利落束好,转头弯腰吻了吻季砚修雪白的脸颊。 “好好休息,我上朝回来陪你吃饭,等不及你就先吃。” 季砚修没有答应,轻声问:“陛下,我什么时候能回朝堂?” 楚观澜准备走的动作一顿,嗤笑一声,声音像淬了冰似的:“季相迫不及待想回朝架空朕这个强迫你的皇帝吗?你想得美!”说罢甩袖离开。 季砚修抬起的胳膊僵在半空,声音像羽毛落地般低声呢喃:“砚修,永远忠于陛下……” 楚观澜上朝时,户部和武将因为军饷的事争吵不休,他嘴角崩成一条直线,沉默盯着下面吵架的两人,目光沉沉。 季砚修在时,朝堂从未发生过如此长时间的争吵,只要季砚修轻咳一声,所有人都会停下来听他的见解。 季砚修很聪明,每次提出的意见都能让所有人满意,总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化干戈为玉帛。 两人还在吵,楚观澜终于忍不住了:“闭嘴。” 见两人终于停了下来,楚观澜皱着眉头说:“蛮夷来犯,军情险急,军饷不能克扣,按照报上来的数量拨,至于陵寝的修缮,先缓一缓。” 解决了军饷一事,剩下的便是些小事了,早朝结束前,礼部尚书问道:“陛下,今年的会试还是像往常一样安排吗?” “照常就行,退朝。”楚观澜起身离开。 回殿的途中楚观澜不禁想起五年前高中状元的季砚修。 那时候的季砚修还不是现在外示温和,内藏机锋,谈笑间定乾坤的季相。 刚满十八的少年郎在殿试上出口成章,对答如流,策论写得极为狂妄。 他难得穿了红袍,骑马看尽长宁城的鲜花,意气风发,被老臣赞为“有志儿郎,后生可畏。” 回忆间,不觉便走到了紫宸殿门口。楚观澜抬眼便看到了坐在亭子里同自己对弈的季砚修。 “砚修,吃过没有?” 季砚修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楚观澜吓得手中白子砸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观澜捡起那枚白子落在了角落里,只一子,本来黑子领先半子的局面被反转了。 “还未。”季砚修执黑子落在棋盘,局势再度变化。 楚观澜眉一皱,拉着季砚修的手腕将人拽离棋盘:“吃完朕陪你下。” 季砚修无奈先吃了饭,两人再度坐在棋盘前继续那局未完的棋局。 黑白两子旗鼓相当,谁也不愿退让,二者如同两军对垒,各占半壁江山,厮杀不停。 太阳逐渐爬到当空,季砚修微微吐出一口气,黑子落下:“臣侥幸,胜陛下一子。” 楚观澜看着棋盘不语,垂眸掩去眼底的忌惮,抬眼时眸中只剩笑意:“中午了,先用午膳,吃过后陪朕去御书房批折子。” 季砚修因赢了棋而有些许高兴,罕见地没有提让楚观澜放走自己这些话,点头答应。 二人用膳后一同来了御书房,楚观澜执笔在案前批折子,季砚修便坐在一旁看书。 楚观澜时而问季砚修几个问题,季砚修都给了最好的解决方法。 奏折很多,批完时天已经黑了,楚观澜牵着季砚修回殿。 “陛下。” “嗯?” “您今日问了臣不少朝政,是否是准备放臣回朝了?” 楚观澜没有回答,季砚修抬头看向楚观澜,因为对方遣走了执灯的宫人,夜太黑他并没有看清对方神色。 “季相就这么喜欢把持朝政的感觉?” 直到两人进了屋子,楚观澜冷漠如冰的声音才传入季砚修耳中。 “臣忠于陛下。” 楚观澜笑了笑,有些讽刺,没有再回话,攥着季砚修的手腕将人甩在床上。 他吻上季砚修的唇,凶狠得如同野兽撕咬,季砚修受不住这般猛烈的吻,眼角很快便晕染开红色,清润的眼睛有些涣散。 顾及太医的叮嘱,楚观澜没有狠下心去强迫季砚修,只是将人吻得近乎昏厥,又在季砚修耳边轻声说:“朕不信你,季相。” 季砚修听到时瞳孔收缩,总是含笑的眼眸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最后那抹光亮也消失殆尽。 “砚修,等我登基了,我要做一代明君,你就做扶持我的肱骨之臣,我们就是名垂青史的明君良相啦!” 楚观澜看着水中两人一起放下的花灯,握紧季砚修的手,认真看着季砚修,眼底一片赤诚。 季砚修欣然点头:“我会好好读书,考状元,做跟我父亲一样的宰相,一辈子扶持殿下,忠于殿下。” 两个小小的孩童站在水边相视而笑,仿佛眼中只装得下彼此。 那盏花灯顺着水流漂向远方,灯芯处只有小小一张纸条,写着“明君良相”四字。 此刻烟花绽放在空中,小孩子都喜欢绚烂漂亮的事物,两人兴奋的看着空中烟火。 “砚修,你真好。” “殿下才是最好的。” 楚观澜不觉红了脸,堵住季砚修的嘴:“砚修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肉麻的话啦!” 季砚修圆圆的眼睛望着楚观澜,眼中是无尽的温柔和笑意。 楚观澜招架不住,红着脸扭头便跑了。 “殿下我错了,但我说的是真心话,殿下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我最喜欢殿下了。” “啊啊啊……你闭嘴!”楚观澜脸红似血,捂着耳朵跑远。 季砚修低头浅笑,睫毛在脸颊投出蝉翼般的阴影,随即抬脚追了过去。 翌日,楚观澜起得早,季砚修还未醒。 他看到季砚修唇角勾着浅浅的笑,许是梦到了开心事,便没有忍心打扰,轻手轻脚离开了。 “殿下……”季砚修醒时,殿中已没了人。 他闭眼回忆着梦中那个年幼的楚观澜,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轻飘飘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明君良相……殿下,你食言了……” 季砚修没有在床上待很久,很快便起身了。他穿好衣服走到院中,眼神落在西墙的那棵高大的梨树上。 刚入春,梨树刚刚抽出新芽,还没有花苞。 季砚修的目光渐渐飘远,树下好似多了两道身影。 “不愧是砚修,状元轻轻松松就拿到了!”少年皇帝揽着季砚修的肩看宫人栽树。 季砚修眸中含笑,目光温润如玉:“陛下雷霆手腕整治了户部,才是厉害。” “哼!一群老臣就是看我刚及弱冠好欺负,才天天争权夺利想架空我,我怎么可能如他们的意!” 季砚修安抚般拍了拍楚观澜的背:“我父亲还有太傅都会帮你稳固朝廷,我也会努力帮你的。” “那就仰仗我们砚修状元郎帮我成为最厉害的皇帝啦!” 楚观澜说话时故意将下巴搁在季砚修肩头,冲着季砚修的耳根吐气。 季砚修敏感得抖了抖,偏头想让楚观澜起来,温热的唇却不小心擦过对方的额头。 感受到温热的触感,楚观澜受惊般直起腰,不想却碰到了季砚修的唇,两人唇短暂触碰。 季砚修未反应过来,呆呆盯着楚观澜,楚观澜却连脖子都红了,转身跑了。 季砚修唇角微扬,笑意不深不浅,像一泓静水泛起的涟漪。 “都是娶过妻的人了,还这么容易红脸。” 思绪到此戛然而止,季砚修回神,方发觉自己站得腿脚已有些发麻,转身坐到亭子中。 昨日的棋局已经被收拾好了,季砚修取出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开始了新的对弈。 服了,醒来发现杨顾的第三章莫名其妙被锁了,之前怎么过审了,服气,我有写什么少儿不宜吗!互相帮助相亲相爱怎么了,18 的文连这都不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明君良相(2) 第21章 明君良相(3) “砚修。”季砚修执子的手顿在半空,他抬头朝墙头看去。 郑忘忧坐在高墙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穿的是繁复的裙子。 季砚修将棋子扔回棋盒,几步走到墙根处,仰头略带几分训斥地说:“小时候爬墙摔下来休养了大半个月这个教训娘娘忘了吗?又爬墙,快下去。” 郑忘忧不甚在意,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眼角泛着细碎的笑纹,像盛满了碎星。 手撑在墙上翻身跳下来,端端正正站在季砚修面前:“我长大了,身手早就变好了,不会摔跤了。” 季砚修无奈叹气,转身回到亭子:“娘娘来干什么?” “我回去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能让你困在这深宫之中,楚观澜也不可能主动放你走,我得帮你。” 郑忘忧一边拍落身上的尘土,一边追在季砚修身后低声说:“过几天会试结束就是殿试,楚观澜一向亲自主持,那时候我会想办法送你走。” 季砚修拿出一枚棋子继续刚刚未完的棋局,眼底情绪不明:“娘娘不该管这些。” “我想管,你阻止不了我。” 季砚修没再说话,专注看着棋盘,落子声阵阵。 郑忘忧咬牙盯着季砚修,见季砚修始终不曾理会自己,紧握的双拳颓然松开:“我那日会开始行动。” 说罢转身翻墙离开,季砚修抬眸看了眼她离开的身影,微不可察的叹息声混在微风里,像一根崩太久的弦,终于“啪”地断了。 “何必……” “何必什么!”楚观澜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夹杂着怒气。 “季相说说,何必什么?”楚观澜捏住季砚修的下巴迫使人仰视自己,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平直的唇角彰显着不悦。 “没什么,陛下。” “呵。”楚观澜手上用了些劲,季砚修疼得脸色发白,他却顾及不上这些了,“朕倒是忘了,季相跟皇后自小便关系甚好。” “陛下,臣与娘娘只是兄妹情谊。” “你把她当妹妹,她可不止想当你妹妹!”楚观澜嘴角下压成锐利的折线,将季砚修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寝殿。 “陛下,您放开臣,臣能自己走。” “不放!” 楚观澜面上怒气未消,眼底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将人按在床上就亲吻上季砚修的唇。 漫长的接吻让季砚修几欲窒息,不知过了多久才得以呼吸。 “季相如今这般模样,若是皇后看到了,会如何想?” 楚观澜呼吸喷洒在季砚修脖颈间,季砚修偏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这般模样愈发激怒了楚观澜,他一口咬在了季砚修裸露的肩膀上,身下人立马开始颤栗。 “砚修,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楚观澜如同爱人呢喃一般,季砚修身子一僵,眸中闪过万千情绪,却抿唇什么都没说。 楚观澜起身离开,留季砚修一人在殿中。 殿中终日燃烧的烛火摇曳,季砚修撑起身子垂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脸,只露出瘦削的下巴。 “季大人没什么反应,就只是低着头,头发挡着他,看不清。” 楚观澜负手望着紫宸殿的方向,眼中晦暗不清:“你回去吧,随时注意他的状态。” “诺。” 人走后,楚观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将布料揉出细小的褶皱。 他面上没什么怒气,如同戴着面具,某一瞬间,面具裂开一道裂缝,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砚修,你口中的忠心,朕信不了……” 话语轻得像燃尽的香灰,一吹就散。 季砚修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一声,笑得很小声,也不开心。 几滴泪砸在被子上,濡湿了布料,留下几个深色的印记。 “殿下,你的心还在吗?” 季砚修似是质问又似是叹息,抬手用衣袖拂过眼角,随后起身走出殿,漫无目的地看着天空发呆。 “父亲,您坚持住,砚修还需要您!” 季砚修伏在床前紧紧握着季燕的手,眼角通红,死死盯着气息微弱的季燕。 “砚修,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替我扶持陛下,父亲要去找你娘啦。” 季砚修不说话,只是一味摇头,大夫在一旁叹息,季燕最后看了季砚修一眼,闭眼断了气。 “父亲!” 宰相府混乱一片,季砚修走出房门,看到一身常服的楚观澜站在园中。 “砚修,节哀。” 季砚修没有说话,走到楚观澜跟前,将头靠在对方怀里,攥着楚观澜的衣袖,用力得指尖发白。 “殿下,我只剩你了。” 季砚修的声音在颤抖,带着哭腔像是紧紧捏了把楚观澜的心脏。 楚观澜将季砚修拉在怀中抱住,低声安慰:“你的殿下永远都在,砚修,别怕。” 初春的风有些冷,吹散了季砚修的思绪,季砚修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一滴泪淌过脸颊,不知是哭了,还是风吹的。 楚观澜在御书房看了很久的奏折,回殿时月亮高高悬在半空,宫人都歇下了。 季砚修背对着自己睡在床上,被子只有一个小小的弧度,身形单薄得可怕。 “砚修……”楚观澜居高临下看着季砚修的睡颜,呢喃着季砚修的名字,眼神复杂。 “我忠于你……”季砚修突然梦呓,楚观澜弯腰侧耳倾听,季砚修沉默半晌,吐出“殿下”二字。 楚观澜双拳紧握,鲜血顺着指缝流出,他直起腰,烛火摇曳,在他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如同他此时的心情。 “你只忠于曾经的我。”楚观澜每个字都咬得极重,似是要将怨气尽数宣泄。 盯着季砚修看了半晌,转身将手上的血处理干净后才上床抱住了季砚修。 “你不忠于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季砚修。” 这次争吵后两人话愈发得少,总是相视无言,季砚修逐渐消瘦,楚观澜终日面色沉沉。 很快到了殿试,楚观澜临走前想要吻季砚修的唇,被季砚修偏头避开,亲在了脸颊上。 楚观澜眼底溢出阴郁,但还是没有发怒,只说:“好好吃饭,瘦了好多。” 季砚修低眉不看他,也不出声。他手紧握了一下又松开:“朕走了。” 楚观澜前脚离开皇宫,郑忘忧便从窗户钻进了紫宸殿,此时季砚修正在写字。 “砚修,你在写什么?”郑忘忧凑过来看了一眼,纸上写着“河清海晏”四个字。 “砚修,你只有出了这深宫,才有机会实现这个抱负,把这个衣服换上,跟我走。” 今天的郑忘忧穿着一身宫女的衣服,扔给季砚修的是杂役的衣服。 季砚修放下笔,余光看向放在案前的衣服,牙齿在下唇留下一排浅浅的齿痕,呼吸比平日轻,却更急促。 郑忘忧看着季砚修静静等待他的答复,许是过了很久,又或只过了一会儿,季砚修抬手拿起了衣服。 郑忘忧眼睛一亮:“你快去里面换,换完立马走。” “嗯。” 两人收拾好,季砚修被郑忘忧带着从后墙纵身一跃翻了出去。 季砚修拉着季砚修避开巡逻的禁军向皇宫侧门走,一路虽然惊险,却也没被发现。 走到侧门,郑忘忧递给季砚修一个腰牌,小声吩咐:“你过去就跟侍卫说你是本月出宫采买的,把腰牌给他看了就能走了。” 季砚修垂眸看了眼腰牌,朝郑忘忧躬身作揖:“谢娘娘。” “这没什么,这么多年情谊我做不到不救你,况且我……”郑忘忧一句“喜欢你”在口中轮转几轮,还是没有说出口。 “臣一直当娘娘是妹妹。” 季砚修的话让郑忘忧一怔,遂笑了笑:“有这么好的哥哥,我真是幸运。” “后会有期,娘娘。”季砚修转身要走,郑忘忧对着背影轻声道:“你其实也是喜欢他的吧。” 季砚修止步,没有回头,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君臣有别,况且,陛下不信我。” 郑忘忧低头不再去看季砚修远去的身影,盯着皇宫的灰色地板,轻笑:“楚观澜,曾经的你若知你如今居然连砚修都不信了,会不会杀了自己啊……” 季砚修顺利通过侧门,回头望了眼紫宸殿的方向,遂回眸准备离开。 刚刚走出一条街,楚观澜的声音传来:“季相要去哪?” 楚观澜的声音其实很平静,却让季砚修浑身发冷,他停了下来,却不敢回头。 楚观澜下了马,一步步踱向季砚修,走近后他搂住季砚修的腰,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不乖。” 话落,将季砚修一把抱起来放到马上,自己一甩缰绳朝皇宫飞奔而去。 一路回到紫宸殿,楚观澜一把撕碎季砚修的衣服,发了疯般咬上季砚修的唇畔,肆意掠夺着季砚修的一切。 “你为什么,总是惹朕不高兴。” “你为什么不能乖乖呆在朕身边。” “你总想着逃,想着你季相的权力,想着曾经的楚观澜,想着你的太子殿下,唯独不想朕!” 楚观澜一字一句都带着无尽的怒火,季砚修在听到那句“唯独不想朕”时眸中划过伤心,一闪而过如同流星。 季砚修狠狠咬了一口楚观澜的舌头,瞬间口中血腥味蔓延,楚观澜被痛意刺激,彻底失了理智。 这一刻,两人都变成了野兽,相互撕咬,谁也不肯松口。 直到日落西山,这场疯狂而血腥的情事依旧没有结束,不知疲倦。 结束时,已是半夜,季砚修第一次反抗得这般激烈,体力消耗过大,昏厥了。 楚观澜坐在一旁看着季砚修,突然想起,刚刚当上宰相的季砚修,也是这般凶狠。 那时的季砚修像一匹狼一般从那些中饱私囊的老臣口中撕咬下一块块鲜血淋漓的肉。 “砚修,如果不让你参与党派之争的,你也不会变成看不透的季相,失了忠心,生了野心。” 楚观澜手轻轻擦过季砚修的脸颊,动作轻柔而小心,生怕弄醒了对方。 烛火映在楚观澜身上,地上身影随着烛火摇晃,明明坐得很正,却总觉得有些许颓丧。 本已被禁足的郑忘忧站在窗边,看着屋内那个身影,无声的叹息,转身离开。 她出了紫宸殿后又回头看向那座高大的建筑,晚风吹起她的刘海,宫中的灯笼光映得她瞳孔亮亮的,盛着许多无法言说的东西。 楚观澜,他从未没变心,是你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中和滔天权力的诱惑下,失了对他的信任。 郑忘忧收回已经飘远的思绪,转身离开。 彼时紫宸殿中,楚观澜紧紧拥着季砚修闭眼休息,怀中的季砚修咬着唇,眉头微蹙,似乎梦到了什么令人不悦的事。 这篇感情基调又苦又涩,我都有点难受[裂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明君良相(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