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演出圆满结束,Free Cabin全员虽然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但那股兴奋劲儿仍然久久不能散去。
吴亮罕见地大方了一次,包下了城南一间老牌日式居酒屋。灯光暧昧,气氛热烈,Dom、Sub、策划、运营、心理组全都聚在一起,有人喝酒、有人唱歌,何安甚至拽着谢临川表演了个“如何一眼识别反串Sub”的小剧场,全场大笑。
这一切里,任照坐在靠墙的位置,酒精染红了脸,笑着朝陆行举杯:“陆哥,来,祝咱们明年也这么顺。”
陆行没接酒,抬手替他把杯子放回桌上,声音低沉:“别混酒。”
任照嘟囔了一句:“你怎么总管我……”
没说完,陆行忽然低头凑近了些,语气压得更轻:“你刚才说‘咱们’?”
任照愣了一下,耳根涨得通红,眼神飘了。
“我、我……我就是说着玩儿的……”
“哦。”陆行应了一声,像是没当真,又像是太当真了。然后手就落在了任照椅背后。
只隔着一寸的距离。
这一晚,空气潮湿温热,灯光不暗不亮,人声鼎沸。
但任照耳边,只剩下他心跳声——
居酒屋后半场,气氛彻底松了。
任照喝高了点。脸颊红得发烫,眼睛却亮得像要滴出水。他话不多,只是黏。一个劲儿地凑陆行近。
“陆哥——”
他拖着尾音,往陆行这边靠,手指慢慢从桌下滑上来,搭在陆行手背上,还在轻轻摸。
“你手好凉啊……”
陆行没动。只抬眼扫了他一下:“任照。”
“嗯?”任照笑眯眯地抬头,眼角微红,“你声音真好听。”
“你每次训人那语调……我都能背出来了。”
他说着,整个人往陆行这边倾了倾,额头靠上了陆行的肩,手从他指节一路摸到腕骨,像猫在蹭。
“我以前真的很想——很想摸你一下,偷偷的那种。”
“你知道你调人时眼睛特别凶吗?我那时候就想……你这么帅,怎么凶得这么好看……”
陆行听着,没动。
连姿势都没变,只有指节绷了一瞬,又松开。
他没打断,也没回应,只低声说了一句:“喝多了。”
任照却笑得更灿烂了,眼神晃了一下,猛地抱住了他。
那一瞬,陆行僵了一下。
不是因为抗拒,而是任照抱得太紧,酒气扑在他脖颈间,像点了火。
任照贴着他说:“你身上还是雪松的味道……我今天特地没喷香水,就是怕掺了你的味儿。”
陆行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扶住他肩膀:“行了。”
“抱完了就坐好,别乱动。”
但任照没撒手,反而在他肩上磨了两下:“我不动了……我就靠一会儿,好不好?”
陆行没应声。
他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耳根微红,表情没变。
这一夜,他让任照靠着,一直靠到所有人散场。
凌晨两点半,春城细雨初歇,街道一片寂静。
陆行把任照从车上拖下来,一路扛回了自家三楼。
他左手提着大衣,右肩扛着一米八二的“醉物”。肩胛骨那一块被人脑袋蹭得发麻。
门一关上,任照就像醒了一半,突然挣扎着下来,还自己脱了外套:“我不困!”
陆行看他脚步虚浮地要往客厅走,语气没温度:“你现在就像一条湿毛巾,拎不起来也甩不干净。”
“我能动!”任照坐进沙发,撑着扶手,认真地看了他几秒,忽然又说,“你今天……很帅。”
陆行刚弯腰给他拿水,还没起身。
任照忽然伸手,搂住他脖子,像扣住什么宝贝一样死死不放:“我说你帅——听见没有?”
陆行头一歪,就被人摁了下去。
然后——
唇上忽然一热。
任照亲了他。
用的是最实诚的那种方式,嘴唇贴得紧紧的,嘴角还在发抖。他酒气上涌,却吻得极其小心。
“……我想亲你很久了,”他低声嘟囔,手却在陆行肩膀上摩挲,“很久、很久。”
陆行原本一动不动,只当他醉话胡闹。
可下一秒,任照坐了上来,跪坐在他腿上,双手扣着他肩膀,固执地又吻住他。
这一吻没那么规矩。
任照醉得红了眼,扑上来时带着一点不讲理的执拗,手臂环住陆行脖颈,唇贴上来的时候,重得几乎像是在赌。
陆行原本撑着沙发扶手没动,直到那一口气打在他唇边、牙齿不小心蹭过下唇,他才终于低低皱了下眉,反手扣住任照的后颈。
等任照快喘不过气时,陆行才松开。
他的手撑在沙发两侧,终于沉了一瞬,身体反应也被生理诚实地供了电。
任照愣了,眼睛猛地一亮,下一秒就低头往他脖颈吻过去,声音里带着得逞的小骄傲:“你有反应……”
“你喜欢我对不对……我就知道……”
陆行终于出声了,嗓音暗哑又疲惫:“任照——”
“你现在就像一只掉进蜂蜜罐的醉猫。”
“别再乱动。”
任照没听进去,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笑得眼睛弯成两道月牙:“那我再亲一下……”
“只一下……”
话音还没落,整个人忽然一歪,头靠着陆行的肩,睡着了。
真的睡着了。
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笑意,像是梦里还在蹭他。
陆行:“……”
他沉默三秒,叹了口气,扶额。
“真他妈——”
他难得地爆粗,把那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抱去卧室。刚放下,那人又像条件反射一样蜷过去抱住他的胳膊。
陆行低头,看着任照熟睡的脸,喉结动了动,最后把他的手塞进被窝,轻轻盖上。
然后转身去了洗手间。
他洗了把脸,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忽然笑了一下。
“麻烦精。”
任照醒来的时候,阳光正好。窗帘拉开了一半,冬日的清晨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冷意。他脑袋晕晕沉沉,舌根发干,下意识翻了个身——
下一秒,他彻底清醒了。
他躺在陆行家卧室的床上,身上裹着熟悉的灰色毛毯,脚边还搭着一件男人的睡衣。
……不妙。
他猛地坐起身,结果动作太大牵扯到肌肉,脸皱成一团。
记忆像潮水一样倒灌回来——
他好像、似乎、可能,昨晚抱住了陆行的脖子。
还亲了。
还骑在人家身上。
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行家的卧室里,响起了一声惨绝人寰的灵魂咆哮。
隔着门,正在厨房慢悠悠煮粥的陆行抬了抬眼皮,关掉炉火,拿出一瓶AD钙奶放到餐桌上,顺手附赠一片解酒药。
任照冲出来时,头发乱翘,脸通红,神情就差没往地板里钻:“……哥,我昨天是不是、是不是对你干了什么……”
陆行头也不抬:“你想听版本A还是版本B?”
任照腿一软:“啊?!?!?!”
陆行终于抬起眼,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克制:“A是你喝醉之后说我长得像你前任,全程无害。B是——”
任照一把捂住他嘴:“我选A!!我选A!!!”
陆行淡淡:“你说‘陆哥你太帅了我忍不住’。”
任照:“……”
他就地原地爆炸,蹲下抱头发出呜咽:“我不活了,真的不活了。”
陆行轻飘飘丢下一句:“早点吃,吃完送你回家。”
任照:“你要不……把我踹出去吧。”
陆行慢条斯理地喝粥:“昨天已经尝试过了,你抱太紧。”
任照泪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