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瑾吼完那句“除非我死”,天台上的风都好像冻住了。他胸口**剧烈起伏**,捏着庄晏清手腕的指关节**死白**,眼神赤红,像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那层冰冷的壳碎得稀烂,露出底下**血淋淋的恐慌**。
庄晏清被他吼懵了,手腕疼得钻心,可脑子里嗡嗡的全是余怀瑾那句“前世你就这么死在我眼前”。像盆冰水,把他那点火气浇得透心凉。他看着余怀瑾那双赤红的、翻涌着前世冰冷和今生绝望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把**。
原来这混蛋……**真他妈怕这个**。
怕得要死。
庄晏清挣扎的力气**泄了**。他不再梗着脖子,肩膀**垮了下来**,手腕还捏在余怀瑾手里,像条认命的鱼。
余怀瑾看着他这副样子,胸口那股焚心的怒火和恐慌才**一点点压下去**,捏着他手腕的力道也**松了松**,但没完全放开。他喘着粗气,金丝眼镜歪了点,镜片后的眼神依旧**沉得吓人**,死死锁着庄晏清苍白的脸。
“下去。” 余怀瑾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残留着未散的戾气**。
庄晏清没再顶撞,**蔫头耷脑**地被他半拽着下了天台。手腕上那点疼,远比不上心口那沉甸甸的、**名为余怀瑾恐惧**的东西压得慌。
* * *
日子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窒息的轨道,甚至**变本加厉**。
余怀瑾的“看守”升级了。
庄晏清稍微走神,眼神飘忽一点,余怀瑾的手指就会**不轻不重地敲**在他桌面上,“哒、哒”,跟催命符似的。
他要是多看了两眼窗外,旁边立刻会传来冷冰冰的提醒:“看路。” 或者“看黑板。”
去厕所?余怀瑾现在直接跟到隔间门外**杵着**!那存在感,让庄晏清差点尿不出来。
晚上睡觉,庄晏清能清晰地感觉到床边那道目光,**滚烫又冰冷**,像探照灯,把他从头到脚扫一遍,重点**关照**他缠着纱布的手腕和胸口的起伏。
庄晏清感觉自己像个被上了发条、还必须按指定路线走的**人偶**。憋屈,烦躁,喘不过气。可每次他想炸毛,一抬眼撞进余怀瑾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除了掌控,还藏着那丝**挥之不去的、深沉的恐惧**,他就跟被扎破的气球似的,**蔫了**。
妈的。这混蛋的恐惧,比他手上的镣铐还**结实**。
* * *
这天课间,庄晏清实在憋得慌,趁余怀瑾被老师叫走说事,他**蹭**地站起来就往教室外溜。脚步发虚,但自由的味道太诱人。
他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喘口气**。
刚拐进教学楼后面那条安静的小过道,还没靠墙站稳——
身后就响起了那**催命**的皮鞋声!
“哒、哒、哒……”
不紧不慢,却像踩在他心尖上。
庄晏清后背瞬间**绷紧**!头皮发麻!操!这么快?!
他僵硬地转过身。
余怀瑾就站在几步开外,身姿挺拔,深灰色校服一丝不苟。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冷光,看不清眼神,但那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没说话,只是迈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庄晏清被他看得心慌,下意识想解释:“我就……透口气……”
话没说完,余怀瑾已经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抬了起来。
庄晏清以为又要被捏手腕或者按肩膀,吓得一缩脖子。
结果——
那只手带着一种**不由分说的力道**,**直接穿过**他腋下和后背的空隙!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往前一带**!
庄晏清猝不及防,一头**撞**进一个**坚硬温热**的胸膛里!鼻尖瞬间被那股熟悉的、冷冽又强势的木质香气填满!
余怀瑾的手臂如同**铁箍**,**死死地**环住了他**细得惊人的腰**!将他**严丝合缝**地摁在自己怀里!力道大得勒得他肋骨生疼!
“透口气?” 余怀瑾的声音贴着他头顶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和**压抑到极致的后怕**。“往哪透?”
他环在庄晏清腰上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分**,勒得庄晏清几乎窒息。
“下次再敢乱跑……”
余怀瑾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在庄晏清冰凉的耳廓上,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棱:
“我就拿链子……”
“把你拴我裤腰带上。”
“说到做到。”
庄晏清被他死死勒在怀里,脸埋在对方温热的颈窝,动弹不得。腰被勒得生疼,耳边是余怀瑾沉重的心跳和那**恶魔般的低语**。鼻尖充斥着对方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恐惧、占有和强大存在感**的味道。
他挣不开。
也不想……或者说,**不敢**挣了。
这怀抱像个扭曲的牢笼。
冰冷,滚烫。
窒息……又**该死的让人安心**。
庄晏清感觉自己快炸了。
余怀瑾那混蛋的“看守”,变本加厉,跟焊死在他身上一样。喘口气?放个风?想都别想!连他妈的打个哈欠,旁边那道目光都跟探照灯似的扫过来,生怕他哈欠打着打着就厥过去。
手腕上的纱布拆了,留下一道粉红的、歪歪扭扭的疤,像条丑陋的虫子趴着。余怀瑾每次看到那道疤,眼神就沉得能拧出水,那无形的链子就又收紧一圈。
憋屈,烦躁,像困兽在笼子里撞得头破血流。那股前世熟悉的、冰冷的绝望感,像毒藤一样悄悄缠上来,勒得他心口发疼。他想吼,想砸东西,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掌控!
这天午休,教室里闹哄哄的。余怀瑾被老王叫去办公室了,难得的空隙。庄晏清看着自己手腕上那道刺眼的疤,又看看桌肚里那把……**崭新的美工刀**。是昨天美术课发的,他鬼使神差地没交上去。
刀片闪着冷光。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出来。
不是想死。
就是想……**证明点啥**。证明自己不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器,证明他还有那么点……**反抗的力气**?或者,就是想看看,如果他真把这刀片按下去,余怀瑾那张永远冷静自持的脸,会不会裂开?
他盯着那刀片,手指有点抖。教室里的人声好像都模糊了。
就在他指尖快要碰到冰凉的刀柄时——
“庄晏清!老班让你去趟打印室拿卷子!” 班长的大嗓门在门口炸响。
庄晏清猛地一哆嗦,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清醒!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飞快地把美工刀往桌肚深处一塞,胡乱应了一声,起身就往外冲。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 * *
余怀瑾从办公室出来,脸色比进去时更冷。老王絮絮叨叨一堆屁话,耽误他时间。他脚步很快,皮鞋敲在地板上“笃笃”响,只想立刻确认他的蜗牛还在原位。
推开教室门。
目光精准地扫向那个靠窗的位置。
**空了**。
余怀瑾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跳!血液“唰”地一下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脑子里“嗡”的一声,前世停尸间那冰冷的画面**血淋淋地撕开**!
他一个箭步冲到庄晏清座位前!动作快得带翻了旁边的椅子!他猛地拉开桌肚——
里面书本散乱。
那把崭新的、闪着寒光的美工刀,就**明晃晃地躺在最上面**!刀片已经**推出来了一小截**!
“操!”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毁灭性戾气**的低吼从余怀瑾喉咙里滚出来!他一把抓起那把刀!冰凉的金属触感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他掌心!金丝眼镜后的眸光瞬间**赤红**!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和一种……**灭顶的恐慌**!
他回来了!他居然还敢藏刀!他他妈想干什么?!又想……
这个念头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余怀瑾最脆弱的神经!他捏着刀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他猛地转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带着一身骇人的煞气冲出教室!
* * *
庄晏清抱着厚厚一沓卷子,慢吞吞往回走。脑子里还乱糟糟的,刚才那疯狂的念头让他心有余悸。手腕上那道疤隐隐作痒。
刚走到教室后门。
一股**恐怖的、带着血腥味的低气压**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瞬间将他笼罩!
庄晏清脚步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了!他惊恐地抬头——
余怀瑾就站在门口,像一尊刚从地狱爬出来的煞神!深灰色校服外套绷在他绷紧的肩背上,金丝眼镜歪了点,镜片后的眼睛**赤红一片**,翻涌着从未有过的、**纯粹的毁灭欲**!他手里,正死死攥着那把……**庄晏清藏起来的美工刀**!刀片完全推了出来,寒光刺眼!
余怀瑾的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死死地、一寸寸地**刮过庄晏清瞬间惨白的脸,最后**钉**在他左手腕那道粉红色的疤痕上!
空气凝固了。
时间仿佛停止。
“刀?” 余怀瑾的声音响起,嘶哑得不成调,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扭曲的平静**。“藏得很好啊?”
他捏着刀,一步一步,朝着僵在原地的庄晏清**逼**了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庄晏清的心脏上,沉重得让人窒息。
庄晏清被他身上那股毁灭性的气息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想后退,腿却像灌了铅,动弹不得!怀里的卷子“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余怀瑾已经逼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全吞噬在阴影里。他举起那把刀,冰冷的刀锋在庄晏清惊恐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想干什么?” 余怀瑾的声音贴着他惨白的脸,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皮肤上,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濒临疯狂的质问**。“还想再来一道?嗯?”
刀锋几乎要贴上庄晏清手腕那道粉嫩的疤痕!
“不……不是!我没……” 庄晏清吓得声音都劈叉了,带着哭腔,拼命摇头,想把手藏到身后!
“闭嘴!” 余怀瑾猛地低吼!另一只手如同铁钳,**“啪”**地一声死死抓住了庄晏清想要藏起来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将他那只带着伤疤的手,**强硬地拽到**了冰冷的刀锋下方!
“看着!” 余怀瑾的声音撕裂般沙哑,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看着它!看着你想干的好事!”
他捏着刀的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剧烈颤抖**,刀锋在庄晏清手腕上方危险地晃动!
“我没有!我没想割!” 庄晏清彻底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嘶哑地哭喊,“我就是……就是烦!憋得慌!拿出来看看!就看看!”
“看看?” 余怀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扭曲**的弧度,眼神却冰冷绝望。“前世你也是这么‘看看’!看看就他妈把自己看没了!”
他捏着庄晏清手腕的手**收得更紧**,勒得那道粉红的疤痕颜色都深了!刀锋又逼近了一分!“留道疤不够是吧?还想再来点纪念品?!”
“不要!余怀瑾你放开我!疼!” 庄晏清疼得浑身发抖,哭喊着挣扎,巨大的恐惧淹没了他。
余怀瑾看着他那副崩溃痛哭的样子,看着他手腕上被自己勒得发红的旧疤,胸腔里那股焚毁一切的怒火,似乎被那滚烫的眼泪浇熄了一丝丝,露出了底下更深沉的、**血淋淋的恐慌**。他捏着刀的手,终于**极其僵硬地**、**微微后撤**了一点点。
但他没放开庄晏清的手腕。反而**拽得更紧**,将他整个人都**拖**进了教室,**狠狠**地**摁**在了座位上!
“啪嗒!”
那把冰冷的美工刀,被余怀瑾用尽全力,**狠狠拍**在并拢的两张课桌正中央!发出刺耳的噪音!刀片在桌面上弹跳了一下,寒光闪闪,像一道**无声的警告和耻辱柱**!
全班死寂!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傻了!
余怀瑾撑着桌面,俯下身,金丝眼镜几乎要怼到庄晏清哭得通红的脸上。他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磨,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扭曲的宣告**:
“烦?憋得慌?”
“行。”
“从现在起……”
“你呼吸……”
“都得老子批准!”
“再让我看见你碰一下这玩意儿……”
余怀瑾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刃,**死死锁**着桌上那把刀,又缓缓移回庄晏清惨白的脸上,一字一顿,砸下最后的判决:
“我就把你这条胳膊……”
“拧下来。”
“挂墙上。”
“当标本。”
“看个够!”
说完,他直起身,看也没看那把刀和周围惊恐的目光。他拉过自己的椅子,**“哐当”**一声重重放在庄晏清座位旁边,紧挨着,**不留一丝缝隙**。然后,他坐了下来,身姿挺直如标枪。
他没有再看庄晏清一眼。
但他那只放在桌面下的手,却**极其强硬地**伸了过去,**死死地**攥住了庄晏清放在腿上的、**冰凉颤抖的右手**!力道大得不容挣脱,像一道冰冷的镣铐,将他彻底锁死在自己触手可及的方寸之地。
庄晏清僵在座位上,脸上泪痕未干,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他看着桌上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又看看旁边余怀瑾冷硬如冰雕的侧脸,感受着手背上那不容置疑的禁锢……
心口那股憋闷和绝望,被一种更深沉的、**刺骨的寒意**彻底淹没了。
反抗?
好像真的……**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