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办公室,韩学溪才有功夫看手机,徐婕和她是多年老友,只不过自从她家出事以后徐婕就带着小徐青芥回父母家生活了。
这些年 ,她们之间的交流少了很多。
今天遇到徐青芥属实是意外之喜,让她好奇的给徐婕发信息。上一个项目太忙,整整一个季度韩学溪都没什么心思去关注别的,自然没能发现老友加进了班群。
韩学溪想着点开聊天框,是收到了让她十分惊讶的消息——徐婕请求她暂时不要徐青芥的事告诉韩竞。
她说这是徐青芥那孩子的请求。
韩学溪有点看不懂他们年轻人的相处方式,但还是选择尊重。
中午的时候,韩学溪怀着好奇的心理专门跑去给儿子送饭,当然,这份不是她做的 ,而是她从员工食堂打的。
韩竞对这份意料之外的午餐感到十分诧异。
“妈,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送午餐了?”
教室里被老妈提前堵住的韩竞半月眼,“学校里有食堂,而且我可以让赵子寒跑腿。”
“你这腿伤了第一天上学,妈来看看你怎么了?”韩学溪反问儿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这两天看班群,你班上有一个转校生对吧?”
韩竞吃饭的动作一顿,“对啊,怎么了?”韩竞好疑惑的看向母上大人,“我好像跟你说过他。”
韩学溪面不改色的打探,“我记得,今天走的时候和这位小同学撞上了,看上去挺内敛的一个孩子。”
韩竞赞同的点头,“他性格是这样的。”
韩学溪听到这话,心里是有人用狗尾巴草挠痒痒一样,“你和他很熟吗?”
看着韩学溪一副八卦的表情,韩竞满头黑线,“妈,你收收表情,我跟人家是意外熟起来的,”韩竞摸着下巴,“在这个班应该算是我和他最熟吧。”
韩学溪一听,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味,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是呆什么都记不清了还想着当别人在这个班最好的朋友,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死德行。
韩学溪收了表情,握拳咳嗽遮挡嘴角的笑意,把这一切全当做两个久别重逢的好朋友之间的小乐趣,不打算再干涉。
韩学溪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教室最前面的时钟,算了算时间,“你好好吃,中午的时候睡一下,我记得你们学校是有给通校生配备寝室的吧,休息好了下午才有精神,妈也回去午休了,注意下午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吃发物。”
韩学溪叮嘱了一通,拎着包就往外走,边走边给徐婕发信息大概讲了一下两个孩子现在的情况。
徐婕自从离婚以后就总对徐青芥这孩子有愧疚感,关心的不行又不敢管的太过分了,这下得到两个孩子玩的不错的消息她那颗提着的心也能稍微放下。
走到校门口,韩学溪登记了出校时间以后回头眺望一整座学校,这里也是她的母校,只不过,在这里读书的日子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了。
她是有所感的摸了摸自己眼角处已经无法抹开的细纹,微微叹了口气。
韩竞吃完饭确实打算睡觉,先不打算去寝室,他们通校生的寝室是嵌合在科教楼里,要爬到4楼才有的睡,这对于一个断腿的学生来说还是过分沉重了。
而且一个寝室里面人很多,韩竞不喜欢待在那里。
学校给每个人配备的都是椅子,可利用空间大,韩竞从旁边大组随机挑了一个跟自己关系不错的男生的椅子,把三个椅子摆成台,再放上今天专门带的乳胶小枕头。
嗯,舒服。
韩竞把口罩向上拉遮住眼睛,再盖上冬季校服美滋滋的入睡。
中午的时间稍瞬即逝,连光影都不需要怎么变动,下午就到了。
13:50 学校的起床铃声按时响起,韩竞迷迷糊糊的坐起,把用来放头和枕头的放归原位,像一滩烂泥似的摊在自己的椅子上,把口罩向下拉。
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强光,40多就有同学到了,教室灯火通明。
韩竞伸出左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扭了扭脖子,咔吧咔吧的声音十分轻脆。
忙着伸展身体的韩竞没有注意到,在他侧后方,徐青芥完成他好一会,确定他没有什么反应才迈步进教室。
等到他路过韩竞的时候,韩竞叫住他,专门打了个招呼,“下午好呀!我听说我妈今天上午给你撞了一下,对不起啊。”
徐青芥摆手否认,“没有,就是碰了一下,阿姨人很好的。 ”
徐青芥顺着台阶往下扯谎,两个人又恢复成平时相处的样子,时间从学生们刷刷的笔尖流失,一眨眼就是一个多月。
高一的时间相比高二高三要松很多,在别的年级还要靠旁敲侧击才能知道放假时间的时候,高一的学生早早就通知了放假时间,除了有些班主任揣着明白装糊涂,大部分学生都清楚。
从上巳节放到清明节三天假,放假前两天晚上就炸开锅。
那天刚好又是愚人节,一个活泼的全理班班主任率先宣布消息,在学生们半信半疑的试探下,几个e人学生从食堂阿姨那里得到印证,一时间,整个年级都在疯传这个好消息。
韩竞当然也不例外。
自从韩竞的牙和腿断了,他就没在班上露过脸,连带着活动频率也降低了很多,一听说放假的消息,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拄着拐杖也要加入话题。
班级才组建没多久,很多人摸不清楚韩竞的真实性格,也没有人跑到他面前吵闹,除了刚开学那几天,可以说韩竞所有的活力都用在了愚人节那天。
早上上学的时候他就想整蛊赵子寒,奈何赵子寒和韩竞鬼混多年,提前识破了他的谎言。
一点也不好玩。
韩竞扁着嘴趴在桌子上嘀嘀咕咕,一把扯下毛线帽,霎时一阵肉眼不可见的电花闪过,韩竞光荣的炸毛了。
韩竞头发长得快又不爱修剪,细软发质却蓬的出奇,而且还有越长越卷的趋势,乍一看还以为烫了
徐青芥背着书包进来,见状决定还是让帽子在自己头上多待一会。
韩竞抬头看黑板,第一节课赫然写着数学。
开学一个月,韩竞对数学的热情消耗殆尽,第一节课上数学更是对他连续重击。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啊!”韩竞怪叫着把头塞进两臂之间,像是突然发作的神经病人。
不知道是好的太快还是习惯,韩竞渐渐能够忽视伤腿的疼痛,可以发癫抽搐的时候带上腿。
赵子寒可不惯着他,伸手往他大腿上一拧,强制关机。
“青山医院怎么把你放出来了?当时看诊的时候走错科了吧。”
赵子寒吐槽,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扶了扶眼镜。
“哇啦,赵子寒被眼镜入侵了!”韩竞颤着嗓子尖叫。
赵子寒给了他一拳,“少看点白色卷毛。”
韩竞真觉得自己快憋坏了,球不能打,口罩不能摘,医生说还要过段时间才给种牙,下巴上的美容线还没融合好,整个人只能像个大型蘑菇一样长在座位上,好不可怜。
三月三,吃地菜煮鸡蛋。
他们这个小县城依旧有庆祝上巳节的习惯,只不过只保留了本土所有的吃地菜煮鸡蛋的习俗,其他的一律不做。
现代化社会一些普及范围不够广的传统节日习俗退化已经成为常态,甚至很多人家里都不会再煮鸡蛋。
韩竞家煮,并且年年不落。
韩竞已经连续吃了五天地菜,春天确实是吃野菜的好季节,几乎家家户户都忙着吃野菜。
韩竞不爱吃,但奈何母上大人喜欢,家里每天都炒各种野菜吃,韩竞被迫接受送饭,躲都躲不掉。
韩竞本来就不能动弹限制颇多,还一连吃了几天不喜欢吃的菜,韩竞的郁闷都能养活两个邪神了。
好不容易搞个恶作剧,结果恶作剧对象完全不给反应,不,准确说,给的反应和他所期盼的恰恰相反。
看着好兄弟郁闷的样子,赵子寒出了个歪主意。
“要不你去逗逗徐青芥?”
“不要,”韩竞一口拒绝,“我才不要。”
不假思索的拒绝两次,赵子寒懒得看他这副模样,作为整个班对他俩情况了解最清楚的赵子寒,这份隐秘的苦楚只有他一个人能尝。
赵子寒打算毕业就去写本《我与恋爱脑gay称兄道弟那些年》
韩竞揉着被锤的地方,楚楚可怜的挤眼泪。
要不是英语老师下早读,他八成得高歌一曲《窦娥冤》。
下早读的时候韩竞又想犯贱,和赵子寒两个人打打闹闹,赵子寒伸手的时候不小心,一把拽下韩竞的口罩,露出他下巴上那条有些狰狞的伤疤,韩竞没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缺了一颗的门牙暴露在外,窗外的风一吹,还有点冷。
徐青芥正好下来挑人抽背,站在韩竞面前,将他整张脸看的一清二楚。
唯独,唯独不想被这家伙看到啊!
韩竞羞耻心猛的爆炸,一把抓住挂在椅背上的围巾往脸上挡,伤疤处长出粉红色嫩肉,前些天刚拆了纱布,和羊绒围巾摩擦在一起,不痛,就是感觉很奇怪。
又痒又羞耻。
终于补上一章,擦汗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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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