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定了吗?”
“是。”
在城西云顶别墅区内,踏入家门,客厅的奢华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为之惊叹。客厅的空间开阔而通透,客厅的核心区域,摆放着一组精致的玻璃茶几,茶几的线条简洁流畅,透明的玻璃材质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夏悠端坐在茶几旁那张精致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如葱般白皙纤细。此时,她正专注地将那束娇艳欲滴的鲜花缓缓插入到花瓶之中。她的身材婀娜曼妙。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露娜裹着真丝睡袍从里间晃出来时,面膜底下的声音闷闷的:“别忙活了,陪我喝酒。”她踢掉毛绒拖鞋蜷进沙发,浴袍腰带松垮垮系着,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脚踝。夏悠手上动作未停,剪刀在指间转了个圈:“你敷着面膜还能喝酒?”玻璃花瓶被她垫上软布,防止撞响桌面。“蜂蜜面膜,防醉的。”露娜忽然伸手拍在她手腕上,指甲上的碎钻刮过皮肤,“上个月说好要庆祝我离婚一周年,结果你拿进货当借口——现在酒都冰好了,你敢不喝?”
夏悠无奈地瞥她一眼,用剪刀尖挑起垂落的额发别到耳后:“全城怕就你一个记着离婚周年,还值得摆香槟庆祝?”露娜突然倾身向前,面膜下闷闷的笑声震得水晶吊灯都晃。露娜眯着眼睛笑,面膜裂缝里露出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不然呢?难道得像你似的——”“守着破花店等某人来敲门?叮咚——”她学着门铃声拖长音调。
话音未落,夏悠突然抄起剪子“咔”地截断玫瑰长茎,带刺的花苞“砰”地弹在露娜额角。“啊!谋杀姐妹啊!”露娜捂着额头跳起来,面膜彻底脱落,睫毛上还粘着一片花瓣。
夏悠攥着剪刀的指节,玫瑰茎在她掌心折出清脆的响动。露娜揉着额角踉跄撞到茶几,水晶杯里的香槟晃出细碎的光:“亏我还托人打听到了,下周三林氏集团的慈善晚会她作为下一任的女主人一定会出席。”她看着夏悠修剪花枝的手丝毫未颤,玫瑰刺却突然扎进拇指缝隙——原来剪刀不知何时已扔在操作台上。
“啊!流血了。”露娜抓住她冒血珠的手指,夏悠抽回手的动作太急,连带碰翻了一旁的香槟杯,“你到底什么打算?”露娜攥着染酒的裙角起身,“躲了五年,现在机会递到眼前——”她忽然噤声,目光锁住夏悠颈侧。那里有枚淡粉色的疤痕。
夏悠把渗血的手指放进嘴里,铁锈味在舌尖漫开时,她听见自己无比冷静的声音:“我会去。”沾着血珠的指尖按在台面上,洇出深色圆点,像极了那年雪地上的红梅。
露娜闻言,从抽屉取出一张烫金的门票。那门票在光影交织下,熠熠生辉,金色的纹路似流动的火焰,每一道都散发着尊贵与神秘。露娜将门票递至夏悠眼前,朱唇轻启,字字铿锵:“夏悠,这是那场慈善晚会的入场券。凭此一票,你便能畅通无阻地踏入那慈善之境。”
夏悠转头看向露娜。她知道露娜为了帮她,费了太多心思。“露娜,谢谢你。”夏悠轻声说道。露娜挑了挑眉,“跟我还客气什么。”夏悠深吸一口气,缓缓握住露娜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相信我,我们能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露娜微微一怔,随后露出一抹笑容,“我当然相信你。”
夏悠低头处理伤口时,露娜突然掀开她的衣领。淡粉色疤痕在颈侧蜿蜒,像条沉睡的小蛇。“都五年了,这疤还这么狰狞。”露娜指尖轻轻抚过,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苦闷,“那天要不是我不在...”
夏悠低头修剪玫瑰刺时,阳光斜斜照进客厅,在她无名指内侧映出一圈淡淡的白痕——那是五年前摘下婚戒后留下的印记。“花店新来的玫瑰品种,总让我想起巴黎那家花房。”夏悠声音很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我当时最爱用玫瑰花瓣泡热牛奶,说能安神。”
水晶吊灯突然闪烁了两下。夏悠的剪刀“咔嗒”剪断花茎,带刺的枝条擦过虎口,渗出细小血珠。她想起那场订婚宴前夕上那杯缀着玫瑰花瓣的香槟,甜腻的味道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那天深夜,她蜷缩在公寓卫生间,瓷砖缝里的血迹像绽放的曼珠沙华。
露娜晃着威士忌杯,冰块撞出清脆声响:“你那位前任最近又上财经头条了,发布会全程冷着脸,跟座冰山似的。”话音刚落,她瞥见夏悠握着修枝剪的手指骤然发白,玫瑰刺在虎口压出淡淡红痕。
空气突然安静,只有窗外蝉鸣声隐约传来。露娜轻咳一声,猛地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算了,聊点开心的!”她突然抓起半瓶香槟,对着瓶口猛灌一口,气泡溢出沾在嘴角,“下周我要去参加个奇葩派对,要求所有人cosplay成会行走的食物,你说我扮颗草莓蛋糕怎么样?”
夏悠愣了愣,指尖的刺痛被突如其来的笑意冲淡。她看着露娜故意歪戴着发箍,用玫瑰花瓣在脸上比划“腮红”,忍不住笑出声:“那你得在头上插根蜡烛,毕竟某些人喝多了就爱‘许愿’。”“嘿!”露娜抓起花瓣反击,“小心我把你扮成巨型多肉,摆在花店门口当吉祥物!”
笑声中,打翻的香槟在地板晕开浅金色痕迹。水晶吊灯下,两人追着玫瑰花瓣满客厅跑,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夕阳把银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夏悠踩在满地斑驳的光影里,晚风卷起裙摆,带着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她习惯性地拢了拢袖口,五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巴黎左岸的咖啡馆里,官靖渊总是安静地翻着金融杂志,骨节分明的手指时不时推一推金丝眼镜。他从不会张扬地表达爱意,却会在她低头调琴弦时,默默把温热的拿铁移到她手边。
那时他开着低调的黑色轿车,载她去郊外看薰衣草田。副驾永远备着她喜欢的薄荷糖,包装纸整整齐齐叠在储物盒里。某个暴雨夜,他冒雨送来她忘在公寓的围巾,浑身湿透却只是把围巾轻轻披在她肩上,声音低沉:“别感冒了。”转身就消失在雨幕里,第二天她才知道他发了高烧。
夏悠的指尖抚过路边橱窗的倒影,想起他曾在深夜的塞纳河畔,用低沉的声音说“悠悠,你要相信我”,语气笃定却克制,像极了他做任何事时的模样——从不夸下海口,却总在细节里藏满温柔。
晚风突然卷起枯叶,刮过她戴着护具的右手,刺痛瞬间扯碎回忆。订婚宴上水晶吊灯折射的冷光突然刺入脑海——官珍端着香槟浅笑,红宝石戒指磕在杯沿发出清脆声响。那杯泛着玫瑰香的液体滑过喉咙时,夏悠分明在对方眼底看到结冰的笑意,像极了医院走廊尽头那盏永远不会熄灭的手术灯。
此时街边大屏突然切换成官氏集团宣传片,官靖渊的侧脸映在玻璃幕墙上。夏悠盯着他西装领口规整的暗纹,想起他曾在深夜替发烧的自己掖被角,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可此刻画面里他身后悬挂的家族徽章,与记忆中那个在街角为她排队买可颂的恋人,早已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不会再逃了。”
她对着自己轻声说,暮色将这句话揉碎在晚风里。
暮色给玻璃花房镀上一层柔光,夏悠推门而入时,风铃清脆的声响惊动了正在整理花材的店员阿琪。“悠悠姐!你回来啦!”阿琪抱着洋桔梗转身,发梢还沾着细碎的满天星,“新进的芍药状态特别好,我留了几支最饱满的给您。”
“辛苦你了。”夏悠指尖掠过含苞的花骨朵,露水沾湿指腹。她瞥见操作台边贴着的便签,是上周自己随手写下的进货单,被阿琪用彩笔画了可爱的向日葵边框。
另一位晚上兼职店员阿杰从冷藏柜探出头,手里捧着扎好的香槟玫瑰:“悠悠姐!刚刚遇到难缠的客人,我们就祭出您教的‘微笑三杀’!”他故意板起脸模仿,逗得阿琪笑出了声。夏悠也跟着弯起唇角,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客户心愿墙”,便签上歪歪扭扭写满祝福,其中一张贴着褪色的玫瑰花瓣,是开业那天客人留下的。
夏悠将最后一支蓝绣球插进玻璃花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推送——官珍挽着林氏少主的照片占据财经头条,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钻戒比发布会背景板的灯光更刺眼。她摩挲着邀请函上林氏烫金徽标,想起露娜说过的话:"那场联姻宴用的香槟,和你当年喝的是同个酒庄。"
“阿杰、阿琪,”夏悠将手机反扣在操作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邀请函的烫金边角,“下礼拜林氏有场慈善晚会,咱们得备一大批花束。”她抽出一支白玫瑰,花瓣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用雪山白玫打底,搭配蓝绣球和碎冰蓝满天星,包装换成哑光黑绸带,再系上烫金流苏。
“悠悠姐,哪个林氏集团这么大手笔订花?”阿杰抱着白玫瑰,歪头盯着订单上的烫金字样,“最近新开的公司?没听说圈子里有姓林的花卉大佬啊。”
正在整理银质叶片的阿琪“噗嗤”笑出声:“你天天就知道闷头包花!港口那艘镶着金边LOGO的巨型货轮,新闻上天天播,船身上印的不就是‘林氏海运’?”她突然反应过来,手里的丝带“啪嗒”掉在操作台,“等等……该不会是那个垄断东亚航线的林氏?他们家少奶奶上个月还上了财经封面!”
夏悠低头修剪尤加利叶,金属剪刀上碰出轻响。官珍戴着鸽子蛋钻戒的照片又浮现在眼前,香槟色礼裙衬得她像朵带刺的白蔷薇。“就是那家。”她声音平静,剪下的叶片边缘泛着银霜,“按最高规格准备,每片夜光涂层都要反复测试,别让花束在聚光灯下失了颜色。”
阿杰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货架上的满天星被震得簌簌掉落:“我说怎么订单要求这么讲究!不过悠悠姐,咱们花店突然接这种大客户,该不会……”他的话被夏悠截断,她将完成的样花插进黑陶瓶,蓝白交织的花束宛如暗夜里翻涌的浪:“做好分内事。”她指尖划过丝带的流苏,“毕竟,有些‘星辰大海’,总要亲手送到该去的地方。”